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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无论他现在多么的难过，他都没有办法再去主动说一句话。抿了抿嘴，让几乎环绕在嘴边的恳求咽回，凝视着安则正，等待着最终的审判。
“托尼，”安则正的眼眸中巨大的风暴渐渐停息，归于沉寂，像宇宙中绚烂的星辰燃烧、爆炸，和黯然的黑暗融为一体。他终于缓缓开口，“有没有人说过你很讨厌。”
托尼眨了眨眼睛，他看了看自己的手又抬起头，直视着面前的天花板，目光空洞，看起来十分茫然无措，但是仍然要强装镇定的模样。他像极了被遗弃在路边的孩子，黑色的眼睛里充满了惶然。
“我知道，我当然知道，这个世界上讨厌我的人多了去了。但是我不在乎，我不在乎那些人的看法。”
众叛亲离的滋味，他在内战的时候又不是没有经历过。他不在乎他才不会在乎。
“我也很讨厌你。”安则正轻轻开口，“我一开始就不喜欢你。讨厌你的强势，讨厌你的自以为是，不可一世的模样就好像全世界都要听你的。可是为什么？”
“为什么？”托尼抬头，他的目光终于有了焦距，“你那么讨厌我为什么”他的嘴唇都微微颤动起来，“要和我在一起？”
“我一开始也很讨厌你，你把我从天上踢下来，第一次有人这样对我。om”托尼摇了摇头，他逼迫着自己的冷静，“和我一起作战的人是你，安慰我的人是你，和我一起来到这个世界的是你，形影不离的是你。可我他妈的还是喜欢上了你。”
“这是为什么啊？！”
托尼猛然从床上站起来，在这个房间中，他哪怕是一秒钟也待不下去。心中纷乱如麻，一个小人暗暗跳起来，啪啪啪把一个红色的机甲小人打趴下，阵阵坏笑：“你看，你看看你，托尼？斯塔克，你竟然也有今天？”
穿着红色机甲的小人趴在地上，眼圈泛着红色，却倔强的盯着眼前的那个小白人，舍不得移开目光，眼泪打着转就是不肯落下，“你打我吧，如果这样就能让你留下来。”
托尼闭上眼睛，长舒一口气，声线也略微颤抖，“我去找史蒂文他们。”
他怕自己再呆一秒钟，就会忍不住将心中的话说出口。
门被“砰”的一声狠狠关上，直到托尼离开，安则正才敢把目光从窗帘上移开，盯着紧紧关上的门，眼周泛着轻易察觉不出的红丝。
他讨厌那个人的不可一世、自以为是，但是他爱极了他心中最坚定的道德信念，他敢作敢为的强势性格，他生活上的乱七八糟，他技术上的天赋异禀，他耀眼到灼目的形象，举手投足间的风流潇洒，不经意间流露的温柔缱绻。
这个男人，第一次见面把自己认成女人，想要抓捕自己，威逼自己，简直讨厌到了极点。但是为什么还是他妈的喜欢上了。
他还怎么忍心，再一次把他推向两难的境界。
没错，托尼是喜欢自己，但是他同样在乎这背后自己所守护的这片土地上的人民。
他没办法再将他推向挣扎的深渊。这一切，由自己承担就够了。
安则正从床上站起来，摸了摸自己的脸，仔细的梳理了自己白色的长发，任其扑散，金色的飞钗斜插入鬓，衬得镜中的秀爷眉目精致凛然。
他握住背后的干将莫邪，转身离开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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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华德给托尼留下了新的集合地点的地址。这是一个离之前的斯塔克大楼比较远的地方，颇为偏僻，却很安静，很适合现在的超级英雄们。
托尼进来的时候，房间内的气氛同样没那么令人愉快。
史蒂文将艾瑞克留在了自己家里，查尔斯会帮忙盯着这个孩子。他则和巴基，还有霍华德来到这里，共同商议着关于签订条约的事情。他们都不觉得这是一个多么令人愉快的选择，但是不得不承认，这是目前最能安抚大家情绪的选择。
看到托尼来了后大家都有些惊讶，因为没有在托尼的旁边看见安则正。不过，惊讶的表情也只是一闪而过，霍华德很快将他领了进来。
沙发上，巴基和史蒂文并肩坐着，看见托尼来后都站了起来。
托尼有些疲惫的坐下，“坐吧，我想听听你们讨论到了哪里。”
霍华德和史蒂文对视一眼，开始解释：“目前最高的两个呼声是这样的一个是要求将你们送上最前方的战场，之前对于这方面军方有着自己的考量，所以迟迟没有将你们送过去，但是现在，这成了目前最需要做的事情。第二个，就是要接受束缚。军方当然想接管你们，如果不签这个协议，没准大家一下就归属军方了，我想这可不是什么好的结果。”
“更何况，军方还用安和那个孩子要挟我们。”史蒂文面色严峻。
“目前对我们来说，只能暂时妥协。等到这场风波过去，大家在战场上表现出色，我想很快会翻开新的一页。”霍华德乐观的预测。
“只是对安和那个孩子有些不公平，这说明了他们要花比我们多两倍的功夫来洗刷在他们身上莫须有的罪名。”巴基插嘴。
“托尼你说说，”霍华德用胳膊顶了顶旁边的托尼，凭借着对托尼的了解，他本能的觉得托尼和自己和一类人，所以理当会做出同样的选择，“你知道什么是最好的选择。”
托尼的手肘架在胳膊上，整个人的脸埋在手心中，感受到了霍华德的催促，他的右手从头上擦过，直视着身边的人点点头：“没错，我当然知道什么选择对我们是最好的。”
霍华德的脸色刚有放松，却听他接着道：“但是这个条约，我不签。”
霍华德的微笑瞬间僵在脸上。
“一旦做出这样的妥协，后面很难说，我们还会被要求做出什么样的让步。如果他们还想要安还艾瑞克呢？或者逼迫我们做出别的事？”托尼的思维无比清晰，“投入正面战场我毫无意义，但是，神盾局要保持自己的独立性。”
“托尼”霍华德无奈的看着他，“你明知道在目前看来这是不可能的。”
“可以和他们谈判，我们先去战场我们这是在为他们做事。”托尼说道，“会有办法解决的，但是这个合约我绝对不签。”
无论是为了安还是为了自己。
“托尼”
史蒂文在这个时候也应声，他看着托尼点点头，：“要做一个好人，而不是一个合格的战士。”
“我甚至不要做什么好人。”托尼耸肩，“我只是坚持我自己所做的。”
谈判再一次陷入僵局，霍华德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摊在沙发上，望着天花板，头痛的扶额：“上帝啊。”
突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了沉醉在各自思考中的众人，史蒂文和巴基面面相觑，站起来走到门口打开了门。
查尔斯头上包了一个深咖色和白色条纹相见的围巾，这是霍华德怕他头疼不知道从哪里得来的土方法。接着，他像一阵风似的冲了进来。
“查尔斯，发生什么事了，这么慌张？”霍华德奇怪道。
“不好了不好了！”查尔斯满脸的惊魂未定，“安闯进了史蒂文的家里，把艾瑞克强行带走了！”
“什么？！”托尼霍然站起来。
同时，另一边，已经带着艾瑞克离开纽约城的安则正下了车，将从城里路边抢来的车扔在了路边，大大方方的拉着艾瑞克走向了另一条小路。
“为什么带上我？”艾瑞克跟在他的后面，脸上的表情意味深长，“我原本以为你不会这么做。”
“你曾经说过，你不是为了拯救这些人存在的。”安则正顿了顿转向他，微微笑道，“很巧，我也不是。”
我们，只是想做一个世界中最平凡不过的普通人，享受着和爱的人在一起的每一个日出日落。
“那些道德枷锁我早腻了，让我的动作时刻被这些人监视着，我无法忍受。”看着太阳摇摇晃晃的向西坠去，洒下灿烂的晚霞，安则正缓缓说道。
“这让我很惊讶。”艾瑞克诧异道，“我以为你们是一个坚不可摧的团体，即使为了他们你也会妥协。”
“谁告诉你的？”安则正偏了偏头，他擦拭着自己的双剑，鬓角一丝雪白的秀发从头上滑落，轻轻地搭在了肩膀上，“如果你经历过我所经历的，就会知道。在不知道这个世界是真实还是虚幻的情况下，你所能做的，就是坚持自己的选择，绝不退让。”
残阳如血，映照着他手中的剑器，寒锋毕露。
61。（）
“砰――”的一声巨响，丛林之中迸发出耀眼的火花。om一个炸弹投在这块地面上，雨后粘连在一起的黑土被炸的四分五裂，带着青草被烧的焦炭味弥散在空中。
硝烟弥漫之中，一个人影渐渐显现。
他一头雪白的长发如瀑，在淡淡的日光下散发出阵阵光晕，身着粉色的长衫，衣角随着微风轻轻扬起，脚踏一双精致的皂靴，踏在泥土上印出淡淡的脚印，真可谓是脚底生风。异于常人的阴阳眼半边深海半边烈焰，闪现出琉璃一般剔透的色泽，眉目如画。而此刻，他的眼中却满是凛然，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杀气。
他的双手各握着一把双剑，锋芒毕露，在流弹爆炸的原地站定。
躲藏在树后和丛林中的敌军，瞪大着双眼，看着这个宛如从修罗场中走出来的，漂亮的几乎雌雄莫辩的男人。
原本他们看见这样一个纤弱的小白脸进入了包围圈还不甚在意，说实话，对于这些久经沙场的士兵来说，这样的人就算来一个连他们也毫不惧怕。漂亮的让人都舍不得打的东方瓷娃娃，似乎被欺负的很了下一秒就会哭出来。
无论是年轻的士兵还是老一些的，甚至开了一个荤笑话，提着抢就走到了前面。他们想要好好戏弄一番这个小子，让他知道他们的厉害以后再活捉回去，好好亵玩一番。
然而，后面发生的事情却让他们大跌眼镜。
就是这样一个弱不禁风的男人，不仅歼灭了他们派遣出去的先锋队，直逼营地，而且毫发未伤，令他们防不胜防。他的速度快如雷霆旋风，招式凌冽，只凭着手中看起来可笑又滑稽的双剑，却将众人打的落花流水。
明明这个男人根本没有近身，却仍然能让他们感觉到他身上极大的威压。
更令人恐慌的是，一旦他们瞄准了他，这个男人就会跑的十分之快，快到好像在同一个地方出现几个重影，明明看见他之前还在东面，然而下一秒就出现在了西面。他们子弹乱飞，甚至误伤了队友，却仍然对他毫无办法。
最后不得已，一个有些经验的老兵带着他们走入了事先埋下的包围圈，一旦他跟着到了这里，必然流弹齐发，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事情再一次的出乎意料。
剧烈的爆炸之后，人们都以为自己会看见一具被炸的四分五裂的尸体，然而没有。映入眼帘的，却是令他们终生难忘的画面。
这是魔鬼撒旦的信徒，从地狱里诞生的修罗。
他目光森然，手中之间寒光毕露。本应该完全炸裂四散的炸弹碎片不但没有伤害到他，反而被神奇的力量所控制，听话的环绕在他的周围，在温热的阳光照射下，灿烂的如同九天的银河之光，灼人眼目。om
在他的周身形成了一个强大的磁场，让敌军手中的金属武器完全不受自己的控制，纷纷漂浮到了半空中。
眼前的男人眼光微微眯起，一道流光闪过，不经意的轻蔑流露出来。
带头的老兵竟然觉得双腿发软，扑通一声跪了下来，他用德语叫了一声，话出口后察觉到不妥，立刻切换成了英语，对着眼前如同死神一样的男人求饶。
“求求你放过我！你要什么都可以，只要是关于我们的消息，我都可以告诉你！”这个老兵仓皇无措。
那个男人闭上了眼睛，再睁开时一片寒意：“不需要了，你们的营地已经被毁了。”
老兵瞠目结舌的张开嘴，震惊的一句话也没有说出来。什么时候什么时候发生的事？难道这个男人背后还有后援军队？怎么可能，这么大的动静怎么可能他们毫无察觉？
然而这所有的疑问都只能和他一同埋葬在黄土地里。
那个男人周身的弹壳尖锐的一端一齐面对着自己和他身后的兄弟们，在阳光下散发出死亡的冰冷气息，万道碎片齐齐发射――
“发动战争，就会有牺牲。”
这是这个老兵在世界上所听见的最后一句话，他和他的队友们永远埋葬在了这片陌生的土地上。完全失去意识的最后一秒，他闪过的不是往日的欢乐画面，而是满脸的错愕，自己今天遇见的这个真的是人吗？
看着眼前的生命渐渐流逝，安则正面无表情的将双剑放回剑鞘之中，开口道：“出来吧。”
他的话音刚落，从树梢上蓦地蹦下来了一个敏捷的身影。这个少年看起来还有些青涩，但身高已经和安则正差不多了，一向阴郁的表情今天看起来也明朗了许多。看到安则正表情有些不好，甚至难得的勾起嘴角，玩世不恭的笑了笑。
“安，你难道不应该感谢我正好赶回来救了你吗？”
“就算你不赶回来，我也能救自己。”安则正说道，他跨过尸体，准备离开这里。他倒是没有说假话，对于他来说，虽然这么的炮/弹危机不可能毫发无伤，但是好在有减伤技能，可以避免一些伤害，也不至于会受太重的伤。
“你怪我把他们全杀了。”艾瑞克追了上去，走到了他的身边，双手插在裤子的口袋里。他披着一个黑色的披风，看起来身量极高，走起路来无风自动。
“我没有办法拦你，毕竟他们是你的敌人。”安则正颔首，似乎不想争辩这些问题，有战争就会有牺牲，更何况是战争的发起者，对这些人确实也不需要有太多的恻隐之心。毕竟，在这样的情况中，局面一直都是，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怎么样，那个折磨你和杀掉你母亲的男人，你杀掉了？”
艾瑞克耸了耸肩看着天空，似乎放下了很沉重的负担，“他想要跑，还跪下来求我饶他一命，承诺他会给我更强大的力量。”
安则正挑了挑眉：“亲爱的，我希望你没有答应。”
“我放走了他。”艾瑞克停下脚步，凝视着安则正缓缓说道。
安则正顿了顿，却没有指责他，只是语气平静道：“他是你的仇人，你有自己的选择，我无权干涉。”
“然后，他开车逃跑的时候，我在他的车上扔了一个炸弹。”艾瑞克“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我和你开玩笑的，安。”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两人相处的久了，又或者同病相怜，又或者理念相差无几。总之，在安则正将艾瑞克从那个地方带出来之后，艾瑞克在他面前时常表现的就像一个再普通不过的青少年，有时候会很别扭，很叛逆，又会很顽劣。
当时，艾瑞克选择来到他们身边的时候，没准就是因为可以跟着他们一起上战场顺便为自己的家人报仇，只是后面杂乱的事情接踵而至，令人手足无措，反而忽视了他。这个孩子虽然没有什么崇高的道德理想，但是毕竟只是一个没有成年的孩子，他仍然对这个世界抱有有一丝可笑的天真，他的心中，让人有一丝希冀。
也许，这是查尔斯在他心中无形之中种下的美丽花朵。
这样，总归是好的。因为只有这样，才会对未来有所期待。
“安，我已经迫不及待的想和你进行下一次的战斗了。”艾瑞克说道，他的眉梢眼角闪烁着点点的兴奋，“虽然我对救人没什么兴趣，恩，我是说但是，这样名正言顺的使用自己的能力我想，任何一个男人都抗拒不了吧。”
“我想你还不能称自己为男人。”安则正纠正道。
艾瑞克有些不满的瞪了他一眼，“嘿，别这样，我已经快比你高了。”
“那又怎么样，我觉得很多时候，查尔斯比你更像一个男人。”安则正说道，“一个成熟的男人才不会乱用自己的能力。”
提到查尔斯，两个人同时沉默。
自从两人离开神盾局之后，就一直处于隐姓埋名的状态，并且一直筹划着对纳/粹以及九头蛇部队的战斗。因为只有他们两个人，战斗往往很简单，一个在前面吸引部队，一个在后方直接攻击。两人在这方面出奇的默契，都是拎起武器直接肝，毫不客气。
为了不引起重视，在捣毁营地只后，两人都会迅速撤离，不让其他人得到线索。
安则正知道，按照之前的计划来说，托尼他们也应该在前方的战场。
“我可以控制自己的能力，但是查尔斯”艾瑞克说着突然停了下来，表情有些恼怒，“他总是控制不住的偷偷钻进我的脑子里。”
“哦是吗。”安则正意味深长。
查尔斯虽然有时候会无法控制自己的能力，但是他不能控制自己的能力可不包含这一项。分明是打着这样的借口，想要了解艾瑞克更多。这孩子脑子里也不知道究竟打的什么鬼主意。
“以后他都不会钻进你的脑子里了。”安则正说道。
艾瑞克的表情有一个瞬间的怔愣，然后抿了抿嘴陷入了沉默。
也许是顾忌查尔斯的身体，也许是其他原因，安则正明明记得之前霍华德有一个装置可以让查尔斯的精神控制力扩大，就算这个装置在上一次的战斗之中被破坏，现在也应该修好了。总之，这些人想要找到自己和艾瑞克还是比较容易的。
但是迟迟没有，没有丝毫的消息。
他的心里也不知道是什么滋味。不知道是不是他们有别的事情被拦住了，有些担心，还有一些害怕。
如果再见面，他甚至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表情去面对托尼。
托尼安则正的脑子中不断的闪现出最后的那个时刻，托尼脸上难掩的受伤的表情。
“哦糟糕了。”艾瑞克突然开口。
“恩？”安则正回过神来，“怎么了？”
“我把他们的车给炸了，我们该怎么走？”艾瑞克偏头问。
安则正微微瞥了他一眼：“我有办法，你自己看着办吧。”
艾瑞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