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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什么,只是不记得过去的事,只要一想,头就痛得厉害。”十一惊诧,为什么会将这些不该为他人所知的东西告诉他。
“不记得的事,何必强求。”
白衣男子递来一张雪白的手帕,
“该记起的时候,自会明白,不能记起的时候,就算你再绞尽脑汁,也是想不起来。”
十一接过手帕,“如果不是与先生有那许多仇恨,先生倒是一个知己妙人。”
白衣男子微微一笑,“你直言与我有仇,就不怕我杀了你?”
十一拭着额头汗水,“如果先生要杀我,刚才就可以下手,根本不会放我离开。所以,我肯定,先生不想,或都现在还不想杀我。”
白衣男子深看了她一眼,“小小年纪就这么会揣摩人心,也是个妙人。”
“等我洗干净了,再还给先生。”十一把带着汗渍的手帕收入怀中,“不过,你别以为,因为这样,我就不会再恨你,不会再杀你。”
白衣男子笑了,“太弱的对手,甚是无趣,等你变强了,再来杀我,可好?”
十一扁了扁嘴,哪有故意等敌人变强后,再来杀自己的道理,他分明是看不起她,“这可是你说的,到时可别怨我。”
白衣男子轻吸了口气,望向远处瀑布,心情突然间大好,“你在什么地方听过这首曲子?”
“梦里。”十一揉了揉已经不太痛的头。
“梦里?倒是有趣。”白衣男子轻笑,“是什么样的梦?”
一个梦,十一倒不觉得有什么说不得,而且他也会梦中所听的曲子,“梦里……是一个很美的地方,有很高的山,有瀑布,很绿很宽阔的水,但很静……那地方与这里,倒有些相象,不过却比这里大许多,山也高许多。有一个穿青衣的姑娘也如你这般在水边抚琴,不过在她旁边听琴的,却是一只青虺。那只青虺象是很喜欢听姑娘抚琴,也好象很喜欢那个姑娘,说一定要修炼成应龙,带她离开……”
“……”白衣男子总挂在嘴边的笑意渐渐敛去,默了下去。
“怎么了,先生?”十一察觉到他的变化。
“真是一个神奇的梦。”
白衣男子收敛心神,轻笑了笑,“你真记得那姑娘奏的曲子?”
十一点头,“不过那姑娘的曲子,悠然淡泊,让听曲的人心身得到清宁。可是先生……”十一小心地看了身边如幽谷深兰般的男子,“先生奏出的曲子,固然同样优雅,却夹着怨世地愤恨,让人感觉到有些杀伐得寒意。”
白衣男子静静地听完,默不作声。
半晌,才道:“梦里还有什么?”
十一突然觉得有些后怕,后悔说出刚才的那番话,他表面上再温文而雅,但实质上是一个手染鲜血的人,曲音中难掩杀代之意,自是难免。
但喜欢玩弄风雅的人,又岂能喜欢别人破坏他的风雅韵味。
摇了摇头,“只梦到这些,再没别的。”
过了好一会儿,白衣男子才轻嘘了口气,半晌才道:“仅凭着一个曲子,竟能有这些感触。”说完兀然一笑,“不料,世间知我的人,竟是你。”
十一咬了唇,并非知他,只是在梦里听过那曲,再听他弹出此曲的第一感觉,“不知先生,从何处学得此曲?”
白衣男子移开了眼,“无意中在一本古籍中所得。”
十一下意识地点了点头,在梦里看见的场景也象是很久以前,那么他在古籍中所得,也是在情理之中。
白衣男子看着指下琴弦,“你真会不会弹这曲?”
十一摇头,心想,失忆后,会的好象只有打架。
白衣男子笑笑,“真可惜。”又自行弹琴,不再说话。
十一在他身边倾听,竟不忍离开。
她背负着母亲的生死存亡,忍受着死士训练中所见的各种残酷事件,战战兢兢地活着。
虽然他的曲音不同梦中青衣少女所弹那般清宁淡泊,仍会透出一些不甘和怨愤,却仍让内心深处感到一种亲近。
二人虽然不说什么,只是一个弹琴,一个听琴。
十一却觉得这是她重回到世上,最美好的时光。
这一刻对他,没有怨,也没有恨,只有他的琴声。
她明知,他应该是自己的仇人,她不能,也不敢有任何奢望,但在此时不愿再猜测他的来历,怕彼此的身份揭出,连这美好的短暂时光也失去。
他也无意驱赶她离开,这一坐,竟是落西山。
十一望望天边,到了必须回去的时间,否则体内的毒发作,后果不堪设想,不舍地起身。
琴声停下,他侧目过来,“要走了?”
十一老实点头,“不知以后,还能不能再听先生弹琴?”
白衣男子眼底闪过一抹诧异,继而微微一笑,这丫头真是胆大包天,“我不时会在此抚琴,如果你不怕我,大可前来。不过……不能容他人知晓,包括你母亲。”
“你不会告诉任何人。”十一松了口气,她还真不怕他,“不过,你真不怕,我变强了来杀你?”
白衣男子垂眼摇着头,微微笑道:“你杀不了我的。”
十一当然不敢当着他的面说,我一定会杀了你,不信你等着瞧,心里却是不服,“我们来约定。”
“呃?”白衣男子一双眼如秋水桃水,笑意意盈然地望向她,如同在看一个吹牛的孩童。
十一抿了抿唇,默念,你小看我,一定会后悔,“在我没向你出手以前,你不能杀我。”
一般人发现有人对自己不利,都会提前除去祸根,哪有明知这个人要杀你,还不动手,傻傻地等对方先下手,才做回应?
她这个要求,实在既孩子气,又不可理喻。
'正文 016 讨厌的尾巴尖'
白衣男子却轻笑了一声,毫不犹豫地应道:“好。”
十一觉得这个人,不是太过狂妄,就是脑子有问题,要么就是个说话根本不作数的人。
但这些都没有关系,有这半日时光,已经不枉这次出来一回。
他直到她远离,抚着琴的手,才停了下来,侧脸看着她坐过的地方,久久不挪开视线。
直到到一个黑影无声地落在他面前,“侯爷,天不早了。”
他才收回视线,起身抱起长琴,淡淡道:“回去吧。”
越姬看着铜镜中,用炭笔勾画出来的妖媚眼角图纹,满意地点了点头,“你画眼纹的手法越来越好。”
锦娘又挑了些胭脂在眼纹上晕开,让镜中美人越加的妖艳动人,“陛下天生丽质,连蛇侯大人都赞陛下美貌,属下只是稍加点缀,不敢居功。”
“你也不用谦虚。”这话让越姬十分受用,面含微笑,对着镜子端详一阵,笑意渐渐敛去,叹了口气,这般绝色的容貌,却只能与蛇皇相伴。
与蛇皇床笫上固然快活,但它终究只是条无知无觉的蛇,哪能知她的冷暖。
而那个人,虽然半人半蛇,但只要一个眼神,就能让她的小心肝跳个不停,只要在她耳边哈上一口气,就能让她身子半边酥麻了去。
随便说句话,明知是哄她的,也能高兴好几天。
只可惜她妄为一国之君,与那人一度,还得偷偷摸摸,倒不如他身边的侍儿自在。
锦娘察言观色,“陛下,凤梨园的花开得正好了,蛇侯大人叫人在那里搭了纱幔午睡呢,陛下闲着无事,何不也去凤梨园赏赏花。”
越姬怔了一下,凤利园是前往死士训练场的必经之路,“谁在那里伺候着?”
“暂时只得两个丫头。”锦娘偷看镜中脸色。
“红门里可有和蛇侯走的近些的姑娘?”越姬脸色冷了些。
“这批姑娘,蛇侯只见过十一。”锦娘收拾着桌上胭脂。
越姬秀眉微蹙,半晌慢慢松开,“你下去吧。”
锦娘有些意外,“今天天气甚好,陛下不出去走走?”
越姬轻揉着额头,“不了,我有些头痛。”
锦娘有些失望,换成以前,如果发现哪个姑娘跟蛇侯走得近些,都会主动示意她,把那姑娘送上蛇侯的床榻。
而蛇侯对女人向来贪图新鲜,短则三五日,最长不过月余把便会厌倦。覀呡弇甠
也曾有黑门里被蛇侯看上的女子,被蛇侯厌倦后,要以丢给蛇皇,要么重回黑门。
但与蛇侯日夜贪欢,体力亏损得厉害,哪里还能应付那些残酷的训练,再回到黑门,同样是死路一条。
锦娘出了越皇寝殿,不甘地回头瞥了眼已然关拢的殿门,她实在不明白,那丫头到底什么来历,竟让越姬也一反常态。
转身,见大巫师向这边走来,忙一敛眼里恨意,咬牙离去。
越姬看着随侍女进来的大巫师,坐直身,“可打听到?”
大巫师微微弯身行过礼,“据说,蛇侯大人掐指算出,此女将会是平阳侯的命中克星。”
越姬美目一闪,“当真?”
大巫师微微抬头看向座上女子,“巫身不敢欺瞒陛下。”
越姬松了口气,“这么说,蛇侯不是贪恋她的美色。”
大巫师心头冷笑,果然是蠢笨不堪,怪不得蛇侯要拥她为王,“如果蛇侯有这个想头,何必送她去生死门,直接留在身边便是。”
越姬拧着的心,总算舒了开来,看来,还真是多心了。
花荫下,用纱幔围了个临时的休息所,围屏里安置着一张紫藤榻,榻旁焚着香。
只是短暂的午休之用,也布置得极为奢华,瓜果美酒一样不少。
美侍站在榻脚轻轻打着扇子。
蛇侯手中拈着一朵欲放的紫薇,凑到鼻下闻了闻,冷瞥向立在面前的属下人影,“这么大的一个人,怎么能跟丢?”
人影战战兢兢,不敢抬头,“属下见她出了镇子,正要跟上去,突然有人撞了我一下,发现钱袋被偷了,我追了两步,回头就不见了她的人。我想既然她是朝着回来的路方向,应该就在前面,可是一路追下来,都不见人影。”
蛇侯垮着脸重哼了一声,“没用的东西。”扬手示意人影退下,阖上了眼。
一觉醒来,抬头望了望天色,日头己偏西,离毒发的时辰,只剩下不到半个时辰,脸色渐渐转冷,抛开身前纱幔,“十一回来没有?”
侍儿见他脸色不好,有点害怕,“还不曾回来。”
就在这时听见守在幔外的侍女道:“十一回来了。”
蛇侯的脸色回转过来,倒坐回去,“把她带来。”
侍儿暗松了口气,还好来的是时候,要不她这条小命,不知能不能保得住。
十一站在离藤榻五步之外,身上衣衫穿得整整齐齐,仍有被蛇侯剥光了衣服细看的感觉,被验身的屈辱感,再次袭来,身体不由地绷紧僵直。
蛇侯把玩着紫薇,“过来些。”
十一深吸了口气,让自己尽量淡定,向前一步。
蛇侯又道:“再过来些。”
十一只得再上前。
蛇侯眸子轻抬,妖艳的紫眸闪着宝石般的光泽,“还不够,再过来些。”
十一手心微微汗湿,又再上前一步。
蛇侯起身下榻,顿时拉近两人的距离,鼻尖几乎擦到她的面颊。
十一甚至感觉到他温热的呼吸拂过肌肤,惊得向后急退。
下巴一紧,被蛇侯捏在手中,再退不得。
蛇侯近距离地看着她略为慌乱的眼,这双眼,真美,是他见过最美的眼睛,“你去了哪里?”按照任务行程,她晌午过后,就该回到这里,她却在黄昏才出现。
“我去了坠崖的地方。”
“去那里做什么?”
他的声音媚惑,却让十一一阵阵发寒。
“我想找找看,有没有线索,能找到害我和我娘坠崖的仇人。”
如果她胡乱编个说法,对方绝对不会相信,但如果真真假假,就会是不同的效果。
蛇侯的绷着的脸色,果然缓和了下来,“找到了吗?”
十一摇头,“没找到。”垂着眼往蛇侯袍角下看去,他长袍拽地,蛇尾藏在袍子里,这么站着,十足的翩翩美男子,有谁会想到他会是个蛇人?
蛇侯挑了挑眉,找不到是正常的,哪有人搞出那么大地屠杀,还会留下线索让人去查?
“你在看什么?”
“没,没什么?”十一忙收回视线,暗骂自己,都什么时候了,还胡乱好奇。
“看这个么?”蛇侯眼角突然挑起一抹暧昧笑意。
十一突然觉得小腿一阵酥心的骚痒,低头看去,只见那条浅紫色的艳丽蛇尾正挑了她的裤角,探入她裤腿里,在她小腿上来回轻扫,只唬得七魂没了六魂半,往后急退。
脚脖子一紧,竟被缠住,后退不得。
一层层鸡皮疙瘩,从十一的后背直爬上面颊。
蛇侯手中紫薇花瓣轻抚她起着鸡皮的颈项,眼角带笑,“这么不能被男人碰,可不行。”
十一心想,你也算男人?妖人罢了。
这句话,当然不敢说出来,低眉垂目,不敢乱动,免得激得他淫心大发,还得考虑杀他保身,还是委屈求全。
小腿上搔心搔肺得痒,让她郁闷,真想弯下腰去把那节尾巴尖从裤管里拽出来。
轻咳了一声,“我的毒快发作了。”
还有半个时辰,从这里回到训练场不过半柱香的路程,但万一路上有个什么节外生枝,误了解毒,这颗好棋就得毁在这里。
这是蛇侯不愿看见的。
把手中紫薇别在她鬓间,坐回榻上,尾巴尖也随之缩回袍下,“你现在还太弱,不要一个人在外逗留太久。”
“是。”十一尽量让自己显得恭敬,退了出去。
一路飞奔回二门,远远见夜抱着手臂依靠在他的小屋的门框上,与她视线一对,一言不发地转身进屋。
十一望着那扇关闭的门板,悬着的心落了下来。
这个在平时看来,最为残忍血腥的地方,反倒成了她的避难所。
看向架上沙漏,离戌时还有一会,定了定神,向小屋走去。
肩膀上突然一紧,传来小十七不满的声音,“丫头,你去了哪里,害我们好一阵担心。”
十一回头,见紫云站在小十七身后不远处,“我去办了点事。”
“什么事,能让你差点误了服解药的时辰。”小十七浓眉锁住,还有什么事能比性命重要?
“我去查,杀我家人,害我和我娘落入此地的凶手。”十一并非不相信小十七,但怕隔墙有耳,把对蛇侯说的话,照搬了一遍。
“查到了吗?”小十七眉头皱得更紧,怪不得这丫头有这么古怪的性子,原来是身负家仇。
十一摇头,神色黯然,对那日地屠杀,她确什么也没问出来。
无论如何,得想办法见见母亲,看能不能得到一些答案。
紫云走上来,轻扶了她的肩膀,“有些事情,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办到的。但我相信,只要有心,总会查到。以后有机会,我们帮你一起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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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017 称职的活靶子'
这件事,十一不想把任何人搅和进来,但不好直接拒绝,微笑着轻点了点头,“谢谢紫云姐姐。 ”
小十七浓眉一扬,“喂,丫头,你怎么不谢我?”
十一撇嘴,“你什么也没做,做什么要谢你?”
小十七‘S’了一声,紫云和他一样,什么也没做,两人的待遇区别怎么就这么大?
眼珠子转了半圈,揪住十一,在她耳边低声问,“你……是不是魔镜?”
十一的脸色顿时拉了下来,难看得不是一般二般,向他一脚踹去,“魔你妹。”
小十七向后躲开,仍不知死活地道:“看吧,被我说中了。”
十一被他气得七窍生烟,怎么就遇上了这么一个活宝,“被你说中什么了?”
“没被我说中,你做什么打我?连压箱底的东西都用上了,分明是心虚。”
小十七接下十一全无章法,胡乱飞过来的凤雪绫,哪知白绫是接下了,但上面坠着小金铃竟受力弹来,饶是他躲得快,仍被削掉了几根头发。
吃了一惊,将小金铃倒吊起来,只觉得两个小铃铛玲珑可爱,怎么看怎么喜欢,可是这样可爱的东西居然是杀人的利器。
苦笑了笑,这东西的主人,又何尝不是如此,明明美得跟朵花儿一样,却将成为一个杀人不眨眼的杀手。
他发誓,以后看见漂亮的东西,都要躲远点,省得被摸了脑瓜子,还不知怎么回事。
十一翻了个白眼,这个人神经错乱得简直无药可医。
她用凤雪绫,只因为小十七隔得太远,而且他的身法太快,凭她现在的身法,根本抓不到他,无计可想之下,才把这东西掷了出去,如果把他缠住,减一减他的速度,就能追上他,揍他几拳。
见小十七看着凤雪绫上的铃铛发呆,突然发现,她竟把一直没办法掷出去的凤雪绫掷出去了。
把刚才掷出凤雪绫的过程,细想了一遍,与书册上的各种招式渐渐吻合,突然若有所悟,喝道:“放手。”
小十七正在跑神,被她一喝,吓得松了手。
十一收回凤雪绫,照着刚才掷出的技巧以及书上的招式,又将凤雪绫向小十七丢去,这一下的去势,又准又狠,已经远不是刚才胡乱一掷能比。
“又来?”小十七瞪着飞来的小金铃,变了脸色,又不敢再胡乱抓住带身,以免被反弹回来的小金铃伤到,慌忙闪避。 書覀呡弇甠
好在十一对凤雪绫的使用还不纯熟,才没能伤了他。
他身手算是极好,仍躲得颇为狼狈,吼道:“够了。”
十一刚刚领悟其中奥妙,虽然一招一式间,极为生涩,甚至几次险险伤到自己,但在兴头上,哪里肯停,只恨不得把她能记下的招式尽数演练一遍。
紫云看着翻飞的雪白绸带,隐隐竟象是一只白毛金嘴的凤凰飞舞,面色慢慢凝重,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凤雪绫?
这东西是越国的镇库之宝,竟到了她的手中。
这个小小的死奴,到底是什么身份?
有小十七这个活靶子,十一手中的凤雪绫渐渐上手,虽然还难成招式,但慢慢地可以控制得收掷自如。
夜不知何时出现在场中一角,笔挺地站在大树下的阴暗处,默默地看着雪绫翻飞中的十一,平时总是绷紧的冷俊面庞渐渐舒展开来,凝雪的眸子浮现一抹淡得微不可及似笑的神色。
雪绫滑下,十一眼角余光隐隐见到暗处的那道修长的黑色身形,侧脸看去,却不见人,只得被风吹动着的树叶。
幻觉?
小十七乘她分神的时候,小心地抓住凤雪绫,一抹额头汗水,黑着脸吼道:“臭丫头,玩够没有?”
就凭十一初用雪绫的这点本事,自然伤不了他,但那几个铃铛在空中乱弹,实在诡异,他不得不处处小心,再加她又是初用凤雪绫,这东西虽然可以伤人,同样可以伤己。
他不敢胡乱回击,引起凤雪铃反弹向十一。
结果他就只能满地打滚,一味闪避,弄得一头一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