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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芒先至-第5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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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挑菜汉瞳孔一缩,道:“阁下可否是从昆仑山鸿蒙峰来?”

    姜希夷点头道:“不错,正是。”

    他神色暗敛,道:“姜姑娘,在下有几句话要跟你说,不知可否换一处说话?”

    姜希夷道:“好,自然是可以的。”

    挑菜汉将手中长剑交给挑柴汉子,往东走去,姜希夷软剑已经归入剑鞘之中,跟在他身后。到得一棵大树旁边,他们二人已经离着十三剑和那挑柴汉子相去数十丈远,虽然依旧可以互相望见,但说话声却传不过去。挑菜汉子在树荫下坐了下来,姜希夷也落坐在一块树旁圆石上。

    两人都已经坐好后,挑菜汉子缓缓说道:“姜姑娘看似年纪不大,同你这般年纪,有如此人才武功的,江湖之中恐怕极少极少,几乎没有,唯你一人了。”

    姜希夷道:“有我这般年纪的,江湖之中恐怕也就只有我一人了。”

    挑菜汉道:“姑娘看来年纪并不大,何出此言?”

    姜希夷冷冷看着他,道:“你明明晓得我说的话究竟是什么意思,如果还装糊涂,恐怕就不必再说了。”

    挑菜汉呼出一口气,道:“姑娘说的是,我辈武人,行事当求光明磊落,在下也不必再试探了,只是有一疑惑不解,还请姑娘回答。”

    姜希夷道:“你说说看。”

    挑菜汉道:“我武当剑法诸多,其中有一套剑法叫做‘神门十三剑’,一共有一十三记招数,为武当派创派祖师三丰真人所创,其中每记招式各不相同,但所刺之处全是对手手掌后锐骨之端的神门穴,敌人中招后手掌再也使不出半点力道只得丢下兵器,此剑法甚是仁慈,为我武当绝学之一。”

    姜希夷心中知晓,他话后必然还有话,只因为方才她胜了这挑菜汉的一剑,便是剑尖刺向他手腕神门穴上,令他弃剑认输。

    挑菜汉朝着十三剑方向凝神注视着,继续道:“神门十三剑的秘籍扉页,便是三丰真人亲笔所写,上书前朝年间,曾有一白衣剑客,于天柱峰紫霄宫前一剑击败当时峨眉派掌门人灭绝师太,她最后一剑便是剑尖刺向灭绝师太神门穴,令她手中兵器脱落,便是这一剑,激起三丰真人思绪。因为此法甚至仁慈,若遇敌人时,便能不伤其性命便夺其兵刃,令其落败,于是便创制了神门十三剑。”

    姜希夷点了点头,若有所思。

    挑菜汉子再道:“那白衣剑客便姓姜,名讳上希下夷,从昆仑山鸿蒙峰太玄庄来,随身有十三剑侍,皆为白衣,不知姑娘与那人是何种关系?”

    姜希夷见挑菜汉子双目精光,凝视着她,她点头笑笑,道:“就是如你所想。”

    挑菜汉子道:“我看姑娘不过十几年岁,前朝隔着如今也许多年了,想来姑娘恐怕是那白衣剑客后人,莫非你们庄历任庄主都名叫姜希夷吗?”

    这个问题难以回答,就算回答了难以解释,姜希夷心中也不知道究竟应该如何说,只是笑着,没有回答也没有否认。

    那汉子见她如此,便以为自己猜测必中了,于是抱拳道:“姑娘与我派渊源深厚,不知可否愿意上山用茶?”

    姜希夷道:“不必了,我这一路要往江南赴约,路上走得不急,剩下的时间也不算太多,还是赶路要紧。”

    挑菜汉道:“既然如此,我就不阻拦姑娘赶路了,在下冲虚,还望来日有机会,能与姑娘论剑论武。”

    姜希夷道:“若有缘,自然就有机会,我先行告辞了。”

    姜希夷起身抱拳,转身回向天枢众人,道:“我们走罢。”

    只见她足尖一点,飞身上马,将缰绳一勒,打马离去。

    众人乘马而行,缓缓向东,行得两日,到得运河边上,一群人换马乘船,折而南行。

    姜希夷见得长江之上,运河两岸市肆繁华,路人着装也越来越华贵,水气愈重,空气也越来越温柔,不用问船家就晓得,此处恐怕离江南不远了。

    这一天将要到达杭州时,船上众人牵马下船,进了城内。

    姜希夷上次到杭州时,此处还叫做临安,那时城内大半城为空,蒙古人因临安是汉人故都,深恐人心思旧,民恋故君,特驻重兵镇压,他们为了立威,在此处更比他处残暴,那时她所见之处多为断垣残瓦,满眼萧索,一座城市几若废墟,夜幕未落时,西湖湖畔,一片漆黑,竟无一个游人。

    而如今,她终于见到了这繁华甲于天下的江南名城真正的样貌。

    进得城去,一路上行人比肩,笙歌处处,刚到西湖之畔,只见得碧波如镜,垂杨拂水,景物之美,直如神仙境地,常言道:“上有天堂,下有苏杭。”见到这西湖之景,那天堂美誉确实是称得起。

    姜希夷勒紧缰绳,绕着湖边缓缓行进,其时天清气朗,风光正好,湖边处处可见踏青放纸鸢的人,湖中画舫之上偶有琴声歌声传来,唱词娇俏轻软。待得众人到了一个所在时,人烟稀少,幽静无比,只见此处一边倚着小山,隔着外面湖水一条长堤,水边遍植柳树,上边铺着整齐石阶,众人踩着石阶向上行去。

    转了几个弯后,到得一处,遍地都是梅树,老干横斜,枝叶茂密,旁人来此想到的恐怕是梅花盛开之日,香雪如海,引人向往,可姜希夷所想偏偏是她埋在太玄庄底下的那几坛冻折枯梅。

    想及此处,她竟然有一些想回去了,而且更怪异的是,她居然觉得太玄庄已经可以被称之为家了,想来想去,只觉得,恐怕那是喝了瓶中水见到的景物所至。

    他们还未行得几步,前面突然出现了一人,白面微须,左手拿着一只就被,脸上醺醺然大有醉意,右手一只笔,面前一方矮桌,上面铺着一张白纸,被他落下了几点墨。

    姜希夷看了一眼天枢,天枢点了点头后,上前问道:“阁下可否知晓此处是何处?”

    那人似乎没听见一般,动也不动,继续作画,天枢只得再问道:“敢问阁下,此处是何处。”

    他依旧不答。

    姜希夷上前一步见他笔下所画,为眼前风景,墨意淋漓,笔力雄健,落笔之时笔法森严,一笔笔看似笔法其实有如剑法,姜希夷问道:“你是剑客?”

    这人斜着一双醉眼,向姜希夷端详一会,问道:“你能从我画中看出剑,眼光可实在是不得了!你是懂得画,还是懂得剑?”

    这两句话问得甚是无礼,姜希夷却也不在意,她的目光移向了他手中一只晶莹剔透,透明无色的琉璃杯,其中酒有如珠细泡,酒气清凉中有甜味。

    她并未回答那人问题,而是道:“你这玉露酒用琉璃杯喝的倒是风雅,可惜这个时节更当饮梨花白。”

    那人一听,双眼睁得大大的,突然大笑道:“好啊!这么多年来,终于有个配当我朋友的人了,只是没想到居然是个姑娘!来来来,咱们去喝他个三百杯!”

    他放下画笔,伸出手来,准备一把拉住姜希夷,姜希夷身形一晃,便躲了过去,他抓了一个空后,不怒反而更高兴了,笑道:“不错不错,没想到我这位小朋友武功也不错,好得很啊!”

    姜希夷道:“你说我是你朋友,可我还不知道你是谁,你也不知道我是谁。”

    那人将胸膛一拍,道:“我叫丹青生,平生无所好,但却爱酒,爱画,爱剑,以酒为首,丹青次之,剑道居末,除这三样之外,我什么都不好,在江湖之中多年,今日难得见到你居然跟我志趣相投,不如一起痛快狂饮一场,不醉不罢休啊!”

    姜希夷道:“我虽好酒,可剑之一道在我心中无所比拟,所以你我二人并非同好。”

    丹青生疑惑道:“你好酒,我也好酒,你爱剑,我也爱剑,无论如何,都是爱,都是好,这怎么不是同好了?来来来,我带你去我酒室痛饮一场!”

    话刚说完,丹青生又要伸手来抓姜希夷,她又是一躲,道:“你往前走,我跟在你身后就好了。”

    丹青生一手抱起矮桌,往前缓步而行,道:“你莫要以为你在我身后,我就瞧不见你到底有没有跟上,难得抓到你这样一人,必须要跟我走才行!”

    他转身往前走去,姜希夷朝着天枢点了点头,跟在丹青生身后,穿过了这一大片梅林,走上了一条青石板大路,来到一座朱门白墙的大庄院外,行到近处,见大门外写着“梅庄”两个大字,旁边署着“虞允文题”四字。,这几个字儒雅之中透着勃勃英气,看来并非一般人所能写出。

    丹青生直接将门推开,走过一个大天井,而后穿过大厅,又穿过一道回廊,道了西首一间房中,门帷掀开,一阵酒香扑面而来。

    作者有话要说:  三十年前的丹青生还是一个白面微须的年轻人【。】

    _(:з」∠)_江南四友出场了,其实觉得江南四友跟函谷八友异曲同工啊,特别是老大都是好琴的

    而且无论函谷八友还是江南四友,我都特别喜欢那个弹琴的老大,丹青生我也挺喜欢的,性子特别豪放洒脱,笑傲里名门正派人士例如左冷禅什么的,问题都有点大,反而是丹青生向问天这些比较令人喜欢_(:з」∠)_

    p。s。

    谰言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6…07…18 00:43:02

    好多鱼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6…07…18 10:41:53

    谢谢两位姑娘oxo么么哒!!o33o

第100章 玖() 
姜希夷好酒,但也只是有的时候才会喝,若是没有,她也不会抓心挠肺,天下间所有的酒,她最喜欢的还是自己酿的冻折枯梅,一口酒饮入腹中令她觉得舒服极了,但是除了冻折枯梅之外,再没有能像那样的酒了。

    这并不是说她喝过的酒少,所以没遇见过,恰恰就是因为她喝过许多酒,所以才更觉得冻折枯梅珍贵。一入这酒室之中,她就从香气中闻出了这里有已经七十余年的百草酒,还有陈年汾酒,和杭州梨花酒……

    这么多酒的香气混合在一起,融汇成了一股奇妙的味道,就算不喝酒,单单闻个味道都能令人醺醺然醉去。

    酒室之中到处都是酒坛、酒瓶、酒葫芦、酒杯,琳琅满目,丹青生拿起一只翠绿欲滴的翡翠杯,举起一瓶梨花酒,淅淅沥沥往酒杯中倒去,接着递向姜希夷面前,道:“小朋友,你来尝尝我这一杯梨花酒怎么样!”

    姜希夷低头看去,道:“看来你喝酒时,酒杯酒具也是异常有讲究。”

    丹青生道:“好酒自然要好器皿,若是器皿不对,那酒的味道就差了三分,不,何止差了三分,简直是足足差了四分!”

    姜希夷接过那只翡翠杯,道:“可我喝酒喝的是酒,并不是酒杯,这差味道又从何说起。”

    丹青生长叹几口气,极为惋惜道:“我好不容易才遇见了你这个与我志趣相投的小朋友,结果你虽然好酒,却不好器皿,实在是可惜,太可惜了。”

    姜希夷浅饮了一口后,道:“这梨花酒用不得其他杯子来喝吗?我见你这放着许多酒杯,样样都不一样,都是用来喝不同的酒吗?”

    丹青生猛地摇头摆手道:“万万不可,万万不可,看来你这小朋友果然还是太年轻,对酒具如此马虎,对饮酒之道显然是不解其中三味。饮和喝不一样,喝只是为了解渴润嗓罢了,但饮确实品其中滋味,饮酒怎么能不讲究酒具?喝什么酒,就要用什么杯才是。”

    他转了一圈后,看到姜希夷手中酒杯,双指一指,道:“好比说,这杯梨花酒,就应当用翡翠杯才是,白乐天杭州春望诗云:‘红袖织绫夸柿叶,青旗沽酒趁梨花。’你想想看,杭州酒家卖这梨花酒,挂着的是滴翠似得青旗,映得那梨花酒分外精神,所以饮这梨花酒,自然也当是用翡翠杯了,是也不是?”

    姜希夷抬起酒杯再饮一口,丹青生虽说的十分有道理,可她却觉得,这梨花酒依旧是梨花酒,并没有因为酒杯而添色几分,听到丹青生的问话后,她胡乱点了点头,也不应声。丹青生见她点头,以为她是听进去了自己的话,极为高兴,拍了拍手,从架子上取下一套古藤杯,指着一坛写着”百草美酒“字样的酒坛道:“你看,这百草美酒,乃采集百草,浸入美酒,所以酒气清香,如行春郊,令人未饮先醉,这酒在冬日喝来和春日喝来确实完全不一样,再者说,饮这百草酒必须用百年古藤雕而成杯,才能使其大增芳香之气。”

    姜希夷听得头晕脑胀,道:“我喝酒一向只喝酒,这器皿讲究许多,只怕一时半会说不清楚,我倒是想知道,你这里那一桶西域吐鲁番的葡萄酒究竟是如何运到杭州来的。”

    丹青生又惊又喜,问道:“我那四蒸四酿的吐鲁番葡萄酒密封于木桶之中,小朋友居然还能闻得出来?”

    这时,一极高极瘦的黑衣人推开门走了进来,姜希夷回身看去,见他眉清目秀,脸色极其苍白,令人见之便觉一阵凉意,他瞧了一眼姜希夷后双眉紧皱,接着看着丹青生道:“你何时邀了客人到梅庄来,没个稳重,大呼小叫成何体统。”

    丹青生笑嘻嘻地拉着那人,对姜希夷道:“这是是二哥,叫做黑白子,你不要看他如此严厉,其实是个好人哩。”

    黑白子?

    姜希夷看了看,只见那人头发极黑,肤色极白,一双眼睛也是黑白分明,果然是黑白分明。

    姜希夷问道:“你叫做丹青生,所以你好画,他叫做黑白子,莫非好的是棋吗?”

    丹青生拍了拍手,大笑道:“聪明,小朋友你可是聪明极了!单单听了个名字就知道我二哥喜欢什么。”

    黑白子再瞧了一眼姜希夷,问道:“不知这位姑娘叫什么名字?”

    姜希夷道:“我叫姜希夷。”

    黑白子默念了几下她的名字,道:“那你好些什么,莫非是道家经典?”

    姜希夷道:“不是,我好剑之一道。”

    黑白子点了点头,道:“不知道你的剑术如何。”

    姜希夷道:“一个人如果想知道酒的味道怎么样,最好是去喝一口,若是想知道一个人剑术如何,那最好的办法就是比试一场,不知你是否同意。”

    黑白子点了点头,接着动作一顿,道:“哦,看来姜姑娘来梅庄是求扬名来了,我和四弟之后,想必姑娘接着就要求见我三弟和大哥了,一剑连败‘江南四友’想来必然名动江湖。”

    天枢抱拳道:“这位先生是想错了,我家庄主不过游览西湖风光,偶然走到梅林之中,才遇见了丹青生先生。”

    丹青生道:“正是,正是,我在梅林之中作画,这小朋友带着身后一群人走过来,问我此处是何处,想来也不知道这地方,而且看她年轻,恐怕才初入江湖,所以才连西湖孤山都不晓得哩,如果二哥你不愿意动手,那我就先跟小朋友比划两手,就在门外天井好了,反正那处甚是宽敞!”

    姜希夷点头道:“好,就在门外天井。”

    丹青生拍了拍手,上下扫了一眼姜希夷,问道:“小朋友,你的剑呢?”

    姜希夷将置于身前的双手移开,露出腰间剑柄,道:“你无需担心,我自然是有兵刃。”

    丹青生道:“好,好!小朋友就是爽快!待我去找一柄剑来。”

    天枢笑道:“若是先生不嫌弃,可用在下这一柄剑。”

    丹青生道:“自然是不嫌弃,这位朋友借剑一用!”

    天枢将手中长剑递交过去,丹青生从天枢手中接过长剑,拔出一剑后,见剑光明亮,有如一泓秋水,却携带丝丝寒意,赞道:“好剑,这剑实在难寻极了,不知是哪位名师铸造?”

    天枢笑了笑,道:“多谢先生谬赞。”

    丹青生摆了摆手,道:“什么谬赞,我夸这剑说的是大大的实话!”之后提步走向天井中。

    这天井极大,种着两棵老梅,极其苍劲。

    姜希夷和丹青生一左一右分别站在两棵梅树之下,姜希夷站得笔直,就像一把剑一样,身后树干漆黑如铁,头上绿荫如盖,一阵风吹来,吹起她衣袖飘飞,白色的衣衫如月光,似雾气,像冰雪。江南新鲜又温柔的阳光穿过她头顶树荫,一道道落在地上,照在她身上、周围,霎时间居然令人有种如梦似幻之感,只是不知究竟是美人衬景,还是美景衬人。

    丹青生立于面对,道:“小朋友,咱们快快比完了剑,我赶着去画画,此情此景,若不入画,太叫人手痒了!”

    姜希夷道:“好,那就快一些好了。”

    锵的一声,姜希夷拔剑出鞘,一柄亮如日月,寒似冰雪的软剑就这么赫然出现在姜希夷手中,丹青生看得那剑身微光流动,恍如活物一般,大声赞道:“好剑!名剑!”

    姜希夷并未做任何起式,提起软剑,莲足轻跺,快如急风,轻似寒烟,袅娜而散,不过一息之间,便突然出现在丹青生面前。

    按理说来,她身形如此迅急,这第一剑必然势不可挡,谁知她这一剑完全不循常理,就像一个刚刚学剑的人手中无力,握不稳剑,一下歪歪斜斜,毫无力气。

    丹青生愕然道:“这算什么。”接着他正准备立剑招架,心中却大惊。

    不错,这一剑来的并不算快,看似也不算有威胁,不过如今近的一剑,他自然是应当招架,可这一剑剑迹难测,空灵飘忽,令人难以捉摸,剑尖颤动,细细看来已将他大半身笼罩其中,他手中只一剑,实在是不知应该如何挡,若是要避开,只有一个办法,便是朝后退去。

    丹青生第一剑还未出,便毫无招架之力,更是往后退去,气势上便输了,而且输了许多。

    过招之时第一招极为重要,若是被对方震慑住后,之后皆为可能再无法使尽全力,心中只以为必定敌不过。

    丹青生自然是明白这一点,相避了两步后,立刻踏上两步。

    姜希夷见状,又是一剑刺出,丹青生看到这一剑看来仍然是随手而出,完全不符合剑理,漫不经心极了,她这人似乎是被这江南日光晒的懒洋洋的难以动弹。

    不过一瞬间,姜希夷反腕一转,剑锋一亮,一剑突变,一阵风吹的两棵梅树树叶飒飒作响,她那道轻薄锋锐的软剑剑身,似乎是被风吹变了向,斩向丹青生肋下。

    只是不知道,究竟是这风吹动了剑,还是剑带起了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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