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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芒先至-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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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根本阻挡不了阿碧停下来的脚步,她想到自己马上就能离开,跑的愈来愈快,被冻的苍白的面上飞起了一片红晕,就像拍上了胭脂一样。

    阿碧知道她不能往正门走,这必然会跟那些人正面撞上。

    她拿起收拾好很久了的包袱,悄悄的绕到太玄庄后院中一角去,那边有几堆嶙峋假山,太玄庄墙高且厚,她轻功并不算十分好,一跃而起是绝越不过去的,必须要在空中借力几次,方能越出去。

    她的包袱很轻,里面没有什么东西,只有一身衣裳和一些她自己原本带着的准备下山去卖钱的收拾,只要她能找到慕容家在西夏的生意她就能安全。

    虽然这阵子她在太玄庄内没有遇到什么不好的事情,但这里终究不是她想要留下的地方,她要往姑苏去,回到参合庄。

    阿碧到了后院中的假山堆旁,院子地上的雪原本被扫的干干净净,一点落雪也无,此刻已经积起了薄薄的雪,她踏破了一块又一块雪,留下了深浅不一的脚印,在假山不远处站定,深深吸了一口气后,一双眼睛紧盯着她等下要落脚的地方。她屏住呼吸提起一口气,脚下一踏,飞身而起,往假山上跃去,脚下刚刚踩到实物的时候,她心中一松,脸上带着笑容,可刚刚笑出一声后,阿碧只觉得自己似乎在往下坠,她连忙闭住呼吸,双手紧抓着假山上的石堆,手已经被冰冷的石头割破,血流了出来,阿碧脸上被痛的皱了起来,那痛感没有让她把手松开,反而让她抓的更紧了,她再提起一口气,往上一跃一纵,终于落在了墙头上。

    这时,阿碧远远看去,雪地里似乎发生了雪崩,一道雪翻腾滚滚而来,但这地上又确实是平静,阿碧内力不好眼力一般,又因为隔着风雪实在是望不清那处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只能站在墙头关切的望着,因为若是发生了雪崩,那今日这么好的机会,她却注定走不了了。

    那一道雪痕由远及近,奔驰而来,阿碧终于是看清楚了,那是一队白衣白马的人。

    突然,一道声音传至阿碧耳边,那声音厉声道:“何人站在墙头?”

    而后一阵风掠至阿碧面前,阿碧往后一瑟缩,差点要从墙头摔下,与此同时,她发觉后衣领一紧,前衣领紧紧地勒住了她的脖子,风在耳边呼呼吹过,似刀一般的寒风刮在她脸上,把她刚刚嫣红的一张小脸又吹得苍白,她几乎看不清楚眼前的景色到底如何,一会儿过后,她才发现自己已经落在了一匹马上,被人跟麻袋一样横在马背上,被颠的上下起伏,差不多要吐了出来,可一张口就吃进了不少被马蹄掀起的冰雪,阿碧有气无力的呸出了口中的雪,可是却发现似乎无论如何都吐不干净。

    马速愈来愈慢,阿碧耳边只听得见马蹄声,连太玄庄大门吱呀一声被打开都没发现,她甚至还没发现自己又回到了这里。

    天枢打马进了大门后,勒紧缰绳,将马停住后,翻身下马,把在马背上的姜希夷扶了下来,搀在身边,大声道:“其他事情无须再说,南斗北斗一齐跟着。”

    他一边说着一边搀姜希夷直接越过众人,健步而上,进了庄中姜希夷的住处。

    阿碧在马背上哎呦哎呦直叫,玉衡翻身下马后,直接提着阿碧背心从马上下来,跟在众人之中,阿碧不停挣扎着,道:“你这人好不讲理,快将我放下来,我自己会走,你莫要提着我,快放我下来!”

    她一口苏州土白,音软言弱,即使现在脸都气红了,但听起来还是如同撒娇一般,十三人无一人理会她,也不知是听不懂还是不想理。

    走进屋内后,玉衡直接松手,阿碧面朝下突然落在地上,猝不及防,摔了个结结实实。

    天枢快步走进后,将姜希夷小心放在床上,转头朝向天璇道:“现下该如何?”

    天璇沉吟道:“庄主中的暗器是生死符,这祸胎虽说是暗器实际却是将内劲附在薄冰之上,打入人穴道之中,药石只得压住痛感,若要完全去除还得用内力。”

    天同急道:“天璇快继续说啊,该如何用内力?”

    天璇道:“这内力需要附于掌心,以掌力化解生死符,掌法名曰天山六阳掌。”

    摇光缓缓道:“石洞之内所有秘籍皆有,既然如此,直接这掌法找出学了就好。”

    天枢长舒一口气,道:“天璇你先为庄主配药,我等先行将掌法学了,辛苦你了。”

    天璇笑着轻轻摇了摇头。

    玉衡指了指阿碧,截口道:“不知这方才立在墙头上的小丫头应该如何?”

    天枢看向阿碧,双眼如电,阿碧听到玉衡说话,知晓他说的必定是自己,于是抬起头来,刚好看着天枢一双眼睛,心中隐隐不安,谁知天枢忽然就笑了起来,他微笑道:“原来是阿碧姑娘,方才没有注意到姑娘,真是抱歉,还望姑娘谅解。”

    阿碧已经从地上起来了,正用右手揉着自己左手腕,动作一停,道:“我在一旁听清楚了,是姜小姐出了事不舒服了吗?她如何了,你们先前去天山时姜小姐不是还挺好吗,现下怎么变成这模样了?”

    她说话天枢听得吃力,但还是约莫听懂了意思,天枢笑道:“多谢阿碧姑娘担心,眼下我们已有解救之法,待庄主伤愈后,便会去一趟苏州,那时阿碧姑娘也可同回了。”

    阿碧闻言欢喜的不得了,双眼泛着光,面上笑意几乎要溢出来,道:“真的?你可莫要骗我,既然如此我帮你们照顾姜小姐好了,还望她能早日好起来。”

    天枢微微点头道:“这是自然,我决计不会骗你的。”

    天枢说话的时候仿佛有一股魔力,他总能让旁人听到他的话后,绝不会怀疑他说的话的真假,所有人都不会认为他会说假话,只因为他说话的时候诚恳极了。

    阿碧自然也是信了,面上笑意盈盈。

    接着她往上走了两步,朝床上望了过去,见到姜希夷面色惨白,甚至比她一身衣裳还要白;双眼紧闭,身子微微颤动,额头鬓角都是汗水,阿碧道:“哎呀,姜小姐出了这么多汗,想必衣裳都湿透了,你们为何还不给她换衣裳?不然到时候旧病没好,可是要添新病了。”

    天璇淡笑道:“多谢阿碧姑娘担心,我稍后就为庄主更衣,诸位可先行去练功了。”

    其余十二人闻言点头,迈步朝门外走去,阿碧心中好奇他们到底去了哪里,但怯怯的没敢问出口,也没跟上去。

    众人进入了那间暗室,此刻那张原本应该在暗室之中的石桌却是不见了,空空荡荡的。

    天枢大步流星地走到一个书架前站定,随手一抽便取出两本书,一本封皮上写着天山六阳掌,而另外一本写着生死符。

    要学会解生死符,必须要学会如何种生死符。

    众人在暗室之中不眠不休四日后才学会如何种生死符,休息一日,接着又是三日后,才学会如何解生死符,他们个个都是认穴高手,也是内力深厚的高手,且又因能按图索骥去学习,所以才能学习如此快速。

    三日后,众人出了暗室,这时突然一阵人大呼之声顺着琴声穿了进来,那人大声道:“希夷丫头,小老儿来给你弹琴了,你还不快快出来!”

第57章 壹拾柒() 
琴声连响,直接传入了众人耳鼓之中。琴声愈来愈近,愈来愈响,似乎盖住了天地间的风声,但却没有一人知道,这弹琴之人到底在哪里,琴声似乎从四面八方一齐响起,但琴音中正平和,无半点戾气杀意,愈到响处,愈是和醇。

    天枢抬起头来,望着空中,似乎是想找出弹琴之人在何处。

    阿碧从屋内走到门边,双手在嘴边围拢,大声道:“师父你怎么来了?我在这边哩!”

    琴声一转,变为柔和,康广陵大袖飘飘怀抱瑶琴,人轻轻落在姜希夷屋前,缓步走向门边阿碧,这庄内无数人,也没一人拦住他,也没一人去拦他。

    康广陵在阿碧面前站定,道:“我倒是忘了,你这丫头也在这里,你晓得希夷丫头在哪里吗?”

    阿碧笑道:“明明我才是师父弟子,结果师父一来也不问我好不好,反而忙着寻姜小姐。”

    康广陵道:“我与那丫头相逢不过一面,但相谈却是投机,前几日我才将一手新曲谱好,名为‘匣里龙吟’,特意来弹给希夷丫头听,你未必有她那般悟性,弹给你听,多半是对牛弹琴,牛不入耳了,还不快点带我去见她!”

    阿碧如此资质,钟灵毓秀,已是难见,但康广陵却似乎觉得她不过如此,阿碧闻言也不气,依然是笑意盈盈。这时天枢率众人已到此处,见到康广陵抱拳道:“不知这位老前辈是何人,到庄中来所为何事?”

    康广陵道:“你们就是太玄庄中的家人?我同你们庄主有过一面之缘,今日前来不过是想给她弹一首曲子,望其品鉴,不知她人在哪里?”

    天枢垂眸,道:“我家庄主前些日子身负重伤,近日一直在休养,怕是不能听老前辈弹琴了。”

    康广陵木然半晌,突然间向上一跃,高达丈余,身为落地,只听得他半空之中已入悲声,哭了起来。众人都吃了一惊,没想到这人一大把年纪,哭起来却和小孩子一样。他双足一着地,立即坐到,双手拉扯着自己的胡子,两只脚脚跟如擂鼓般不住击地面,哭道:“希夷丫头,你怎么没知会我一声就伤了?这不是岂有此理吗?小老儿进来心血都在这曲上了,这曲子是特意为你而谱,原本算好了,今日正是听琴的好日子,可你却重伤!唉!我好命苦啊!”

    众人见康广陵如此痛哭,心中也晓得这人是个至性之人,此举看似为了姜希夷重伤而哭,实则是为了自己哭,不过倒也没人生气。

    忽然康广陵转向刚刚来到此处的十二人,急道:“我有个法子了!希夷丫头在哪里?你快快带我去,快,快!越快越好。我到她面前弹奏这首新曲,说不定能令她听的心旷神怡,就好了起来。”

    天璇在屋内先是听到屋外一阵琴音和说话的声音,后来不再有,还以为是庄中仆人接待了那人,结果在屋外听到一阵对话声后,又是大哭之声,她听到那人提到了姜希夷的名字,天璇将药给姜希夷服下后便走到门外,刚好听到一老者说要寻庄主,目光一抬,又看到了立在外边的十二人,便晓得天山六阳掌已成。

    天璇绕过阿碧和康广陵,立到天枢面前,问道:“你们学会掌法了?”

    天枢道:“不止学会了掌法,还学会了如何制生死符。”

    天璇道:“这就很好,要学会如何去除,就要学会如何制出,既然如此,我们今日便开始吧。”

    天枢道:“好。”

    康广陵忽然跃起,道:“我听到了!你们要去找希夷丫头,快带小老儿去!”

    这时,一阵咳嗽声从屋内传来,由远及近,姜希夷身披白狐裘立在屋内,隔着袅娜的檀香烟气对门外康广陵道:“原来是老先生来了,那日太湖之约,老先生今日来赴?”

    康广陵目光直接穿过烟气,见到姜希夷一张惨白的脸,晓得天枢所言非虚,连忙道:“小老儿从不食言,今日携曲而来,希夷丫头若是听我一曲,必然痊愈!”

    姜希夷没回答康广陵,转头向天枢,问道:“你们可寻到了法子?”

    天枢点头,道:“寻到了。”

    姜希夷问道:“能解?”

    天枢道:“能。”

    姜希夷缓缓点头,又转向康广陵,道:“既然如此,老先生进来吧,我在屋后疗伤,老先生请在厅中抚琴,不知如此可好?”

    康广陵转身看了看周围,目光又窜进屋内,重重叹了一口气,道:“实在是不好,实在是不好!”

    姜希夷道:“不知老先生意下如何?”

    康广陵道:“这曲子必须在外弹奏,且是要在一灵气十足之地,才能体现这琴曲的好,你这屋子,实在是不好!”

    姜希夷沉声道:“我倒是晓得有个地方。”

    姜希夷说的地方,就是这庄子最后面,崖边上的那一块水白玉空地。

    雪覆松竹,但那块水白玉依然光洁如新。

    康广陵大笑道:“这里好,在没有比这里更好的地方了!”

    话罢,他突然盘腿坐下,直接坐在边上,将一具瑶琴架于双膝之上,琴声不断传来,甚是优雅,中正平和,柔和动人。

    姜希夷也盘腿坐于水白玉中,五心朝上,双眼轻闭,道:“我要如何?”

    天璇道:“庄主要将身上中了生死符的穴位和气劲一一告知,其他人以内力为你拔除。”

    姜希夷道:“好,我先是里肩间缺盆穴被打入一生死符,穴道之内被三分阳刚气劲和七分阴柔气劲滞住。”

    天枢闻言,稍作思索后,道:“天同先上,右掌运阳刚之气,以第二种法门急拍,左掌运阴柔之力,以第七种法门缓缓抽拔。连拔三次,便能化解这一张。”

    天同点头,直接盘腿坐到姜希夷身前,依天枢所言施功,果然片刻之后,姜希夷缺盆穴上一团窒滞之意霍然而解,气息运转灵活,说不出的舒适。

    这时,突然琴声一转,渐渐高亢,琴上锵锵之音不绝于耳,似有杀伐之意,琴声愈来愈高,愈来愈尖锐,铮铮几声响却独立于曲中。

    这琴声混着寒风,却叫寒风显得更寒。

    康广陵弹的似乎不是琴,而是一柄剑。

    姜希夷和天枢两人在一旁指点,令众人为其将生死符一一化解,终于将生死符尽数化去。

    但琴声依然未停。

    康广陵手中瑶琴,琴声又是一转,愈转愈高,那琴声琴韵竟然履险如夷,举重若轻,毫不费力的便转了上去。

    这一琴曲极尽繁复变幻,每个音皆抑扬顿挫,直敲进了人心中去。

    突然姜希夷从地上跃起。

    她双足还未落地,只见腰间寒光一闪,剑已出鞘!

    一阵森寒剑气吹来,康广陵眼前一亮,他似乎一直在等这一刻,双手一紧,手下琴弦不停,铿铿锵锵之音流出,杀伐之气更重,有如宝剑出匣,剑光再不能被遮挡,精光暴射。

    剑身轻薄,剑锋锐利,势不可挡,软剑在日光和雪光照耀之下,有如一道飞鸿。

    姜希夷突然凌空刺出一剑,剑气自剑尖激荡而出。

    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只因为一道寒意陡然升起,往他们的脑中窜了上去。

    她的剑很快,快的令人看不到剑身,只看得见剑光,但等人看清她这一剑的剑光之后,这一剑她已经刺出,这一招她已用老。

    剑风破空之声响起,与铮铮琴声为伴,又急又响,但姜希夷的手却很稳。

    突然,铮的一声急响,琴音琴韵又是一转,叮叮当当之声不绝于耳,霎时间,响起的似乎不是一张琴,也不是两张琴,几乎有十张琴同时奏起,肃杀之意弥漫在天地之间。

    琴音变时,姜希夷手腕一转,只见寒光闪动,如惊虹,如掣电。这一招她还未用老,反腕一劈,一道惨白剑光有如匹练般现于空中。

    这时康广陵刚好在滑动琴弦。

    琴音似飞流,剑光如匹练。

    突然,锵的两声同时发出。

    一声是琴音,一声是剑声。

    琴音终了,剑已归鞘。

    这几乎是同时发出的。

    空中余响渐渐淡去,日头高悬,人影几道,唯有松竹索索和寒风呼号之声响在空中。

    阿碧双手紧紧地绞在一起,她咬着唇,双眼泛着精光,满面嫣红,一句话都不敢说出口,她只觉得自己血脉贲张,也想去寻一柄剑,仗剑行走江湖之间。

    琴声不见,剑气已散时,康广陵仰面大笑,从地上一跃而起,道:“爽快!实在是爽快!小老儿许多年都没有如此爽快过了!”

    话罢,他将怀中瑶琴用力往地上一砸,砰的一声后几声幽幽琴声,似乎是这一张瑶琴在为自己的遭遇发出是悲鸣和哀叹。

    姜希夷问道:“老先生这是为何?”

    康广陵笑道:“这一张琴今日奏出如此琴韵琴声,日后想来是再也不能了,恐怕我也听不得他弹其他曲子,与其令他日后蒙羞,不如就此毁掉,也算是一场幸事!”

    话罢,康广陵纵身一跃,直接跃到屋檐上,脚下再是一踏,越过松竹林翩然而去,空中只听得长吟之声。

    姜希夷极目望去,直到再也不见人后,闭上双眼,长长舒出一口气后,猛然睁开,目光有如经过几次捶打的剑锋一般,更加锋锐。

    姜希夷侧头对天枢道:“准备前往姑苏。”

    阿碧闻言,心中欢喜,面上止不住笑了笑,刚刚才缓缓褪下的红晕又覆上脸颊,姜希夷目光朝她扫去,道:“明日我们就起程动身,阿碧姑娘还早些起来。”

第58章 壹拾捌() 
姑苏,又是姑苏。

    姜希夷已经是第三次来到姑苏,也是第三次要去燕子坞。

    她每次踏上这段路的目的都是不一样的,第一次来时,她是为了寻人;第二次来时,她是为了探听;而这一次来,她又是为了寻人,找的还是第一次时找的那个人——慕容复。

    太湖依然平静无波,远远看去,在上次姜希夷带着阿碧离开的附近停靠着一艘小船,它稳稳地停在哪里,似乎并不是浮在水面上,而是被放在陆地上。

    但这太湖似乎真的像看上去的一样毫无危险?

    这船是不是也像看起来一样稳?

    如果让阿碧来回答,她必定会告诉所有人,她在太湖中居住了许多年,从未见过有船翻在湖里,再也没有比太湖更安全的地方了。

    但是,太湖也留下过人命,湖底必然有看不见的不知名的人的尸体。

    看起来清澈的湖水,似乎也并不清澈。

    阿碧靠近后,看到了那艘小舟,惊讶道:“哎呀,我的小船还在这哩!”

    她小跑过去,看了看后,笑眯眯道:“还有人帮我系好了,船桨竹竿都还在,不过就是脏了些,现在怕是不能用了,我们去那边渡头船家找找人将我们带过去吧。”

    其实这艘小舟并不算十分脏,但在湖边停了不晓得到底多久的船能干净到哪里去?

    船底上积着一层一层的落叶,最上面的叶子的新鲜的,慢慢往下,枯色愈显,船底除了叶子之外,还积着一滩水,除此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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