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宰执天下-第135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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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至如今,两位宰相皆是曾经领军破国的名帅,深明军事,反而胜过枢密院的成员,最重要的是没有皇帝干涉,他们就毫不犹豫的捞过了界。

    甚至将两府搬出了皇城,搬进了新修的都堂,美其名曰合衙办公,实际上,就是为了能够干预军事。

    但李承之只是笑,却不搭腔。

    顺理成章已经许多年了,就是章惇要兼枢密使,李承之兼枢密使,韩忠彦又能如何?

    “在下知参政心有顾忌。若参政欲争短长,开罪了章相,来日恐怕这集贤之位,只能让与他人。”

    单刀直入的刺激,李承之安之若素:“宰相之位,安能私相授受?”

    “参政何必如此,参政将接掌相位,此事朝堂又有谁人不知?”

    李承之仍是笑而不言。

    宰相之位私相授受,这在皇帝亲政的时代,这是不可想象的一件事。宰辅任免,要是掌握在宰辅之手,皇帝还有什么事能干预?别说说话了,连立足之地都不一定能找到了。

    就如如今,皇帝无法干预朝堂人事,只是在皇后祖父的丧礼上说错了一句话,就被宰相赶了回去——而且那句话还不能说他错了,如果是他的父亲、祖父,说了类似一句之后,丧家都得感激涕零的跪谢天恩,而宰辅们也会连篇累牍的赞美圣德无疆。

    现在韩冈打算辞去相位,安排李承之接手,谁能说什么?

    李承之算是韩冈的一系。自从他在当年第一次宰辅选举中,投票站在了韩冈一边,他就是韩冈一系的第二号人物。

    由于韩冈身上的光辉太过强烈,让李承之黯然失色,一直处在阴影之中。而且韩冈一系的新人又层出不穷,使得李承之在外始终声名不振。

    但韩冈如今按照过去的承诺而辞去相位,能够在他之后,顺利接手相位,又能在都堂之中,继续发出韩系自己的声音的,就只有李承之一人而已。

    从王安石开始变法,李承之便是变法派的中坚之一,资格之老,并不输于章惇多少。

    之后李承之因为与新党同仁不合,愤而转换门庭,在韩冈的回报下,坐稳了十年的参政之位。

    除了韩冈之外,韩系之中,谁的资格能比他更胜一筹?

    德行浅薄的沈括不行,已经致仕的王居卿不行,游师雄,黄裳之辈更不行。

    韩冈离任后,那个宰相的职位,基本上已经确定交由李承之接任。

    门客所说,的确是世人皆知的事实。如果想来说服李承之,只是这些话,远远不够。

    李承之等着门客图穷匕见,拿出真正的底牌,而门客没有让他失望:

    “但参政可还知晓,章相欲改昭文、史馆、集贤之分,为左右二相,分掌各司诸事?!”

第14章 庙堂(五)() 
【第三更,还有两更】

    左相,右相。

    离开家的时候,李承之有几分遗憾,选在晨间接待访客,对话只能仓促结束。

    不过他也有几分庆幸,听到韩忠彦门客爆出的消息,自己心中的震动,没可能不反应在表面上。再多说一阵,心事暴露得更多,恐怕会给了韩忠彦可以操持的把柄。

    从对话中离开,坐在马车上,李承之已经不再去多想韩忠彦的消息来源,也不去想韩忠彦能利用这个明显有时限的消息,博取到多少好处。

    他现在只关心两件事,第一,真伪。第二,应对。

    车窗外的街道,已经是车水马龙。

    李承之的马车,在前后元随的簇拥下缓缓而行。

    已经不是一官出巡,群人避道的年月。现如今朝廷颁布道路安全法,路上的行人车马,都要靠右行驶。还强调了车马道和行人道。

    即使是宰相出门,也不过是因为随行人员多一点,能够保证前后不会有其他车马混进来,不会逼着对面而来的车马停驶,更不会赶着正在走路的行人避让到路边的屋檐下去。

    寻常官员出巡,如果必须是前后喝道清路,旗牌官和护卫随从都得以骑马乘车,不会向过去一样,前后旗牌官举牌步行,中间官员骑马,将通行车马的大路,挡得水泄不通。

    虽然少了些体面,不过对于困扰京师内部的交通问题,也少了许多影响。天知道,京师之中有多少车马,按照群牧司的登记,京畿内部的在册马匹,有十八万之多。而就如人丁有逃籍的黑户一样,没入册的私人马匹,其实也不在少数。而且马车也越来越多,等闲富户,家里就备上一辆马车,养个三五匹马。

    京师的街道虽是宽阔,但在越来越多的车马面前,还是显得太过狭窄。更严重的是行人车马混行,使得道路拥堵的情况越来越严重,而事故亦是频频发生。

    因而才有了交通安全法的出、台。

    因为宰辅们的以身作则,加上开封府的棍棒和罚金的功劳,上路靠右行,穿越路口看指挥,行人不上车马道,车马不走人行道,这些条款已经深入人心。

    开封府的街道秩序,如今井井有条,看行人装束,不是绫罗绸缎,就是精纺的棉毛织物,一个个都是富足、健康。这就像大宋的军政事,在两位宰相的领导下,蒸蒸日上,井井有条。

    真伪问题,其实已经可以确认了七八成。

    如果是自己,把天下治理得国泰民安,四夷宾服,手握大权,负天下之重望,而另一个能够匹敌的同僚,又要离开朝堂,李承之觉得自己肯定会想更进一步。

    韩冈虽然不能说是要离开朝堂,但很明显的,他不可能再把朝政操控的如臂使指一般。那么,章惇有些想法,也是理所当然。

    至于应对,李承之一时之间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做。

    冒出来的想法很多,但可以实行的却很少。

    左右的确有高下之别,古法右者为尊,如今则是左为尊。

    如果当真改易官职,章惇为左相,自己为右相,这是不必说的。

    不是这个并不是重点,现如今的宰相之制,首相次相末相,高低分得很清楚。

    重要的是,在改制的过程中,章惇会捞走多少好处?

    这绝不是杞人忧天。

    能想象得到,章惇会自觉地将变革局限在宰相之位上吗?必定会跟随整个……至少大半个官僚制度的变革!

    章惇——他肯定会在改变官制的过程中,瓜分一大块的好处走。

    而韩冈,会不会向章惇妥协,这是没办法确定的。至少按照过去的例子,这个可能,至少五成以上。

    宰相之所以贵重,并不是因为礼绝百僚的荣耀,而是因为掌天下庶政,无不顾问的权力,尤其是在今日,除了没有天子之威仪之外,凡事一言以决,已经跟皇帝没有多少区别了。即使有时候会受到反对,难道皇帝不也是如此吗?

    如果章惇主导的改变,让他成为有实无名的皇帝,让自己只能做一个挂着宰相之名的参知政事,那李承之觉得,还不如维持现状,自己安安心心做一个参知政事为好——那等有名无权的宰相,从来都是拉出来挡罪的工具。

    李承之下车时,眉宇间还是带着一丝忧虑。宰辅们的居所就在都堂近处,留给他思考时间还是太短了一点。

    最后的得到的结论,就只有必须跟韩冈通报,问明韩冈的态度,不然什么事情都做不得。

    “景叔。”从马车上下来,李承之立刻旁边同时下车的一人打个招呼,“什么时候回京的?”

    来人肤色黝黑,容颜沧桑,看起来颇受了许多风吹日晒之苦,脸上多有疲色,没有休息好的样子。

    见到李承之,他先行了礼问了好,然后才音声喑哑的答道:“就昨天夜里。”

    李承之走近了过来,他严肃的脸上,多了一份亲切的笑容,“一夜没睡?”

    “回来后就去见了韩相公,还没有睡。”

    “韩相公……”在臣僚眼中,秉性严重,可敬可畏的参知政事,此刻笑容可掬,“你们是师兄弟,还说得这般生疏。”

    “礼不可废。”

    韩冈的师兄,张载诸弟子中,名位仅次于韩冈的游师雄,认真地回道。

    翰林学士,同判铁路总局。这是游师雄现在位置。

    而就跟正做着参知政事,却即将接任宰相的李承之一样,游师雄也有一个将接手的位置,判铁路总局,同时还即将升任签书枢密院事,顶替另有任用的沈括——不是很多人猜测的黄裳,而是韩冈的这位一直远踞陇西的师兄。

    游师雄在关西任职多年,之后又主持对西域的攻略,在京中名气虽不如正做着开封知府的黄裳大,但资历功勋还在黄裳之上——比一比做进士的时间就知道着资历差多远。在韩冈这一系内部,游师雄是始终压黄裳一头。

    这就是韩冈留下的后手,在他离任后,李承之、沈括、游师雄,一个顶一个,接下前一位留下的空缺。同时还为五年十年之后,做好准备。

    以李承之的年纪接下来两个五年的任期做满,也差不多该退休了。沈括也差不多在那时候致仕。

    有了十年的时间,游师雄就可以顺理成章的接手相位。而黄裳在积累了诸多资历后,也有足够的资格晋身都堂。

    韩冈在都堂中拥有两到三名嫡系,已经足以保证气学的利益。

第15章 庙堂(六)() 
【第四更,还差一更。】

    看游师雄的容色,就知道他这个位置绝不好做。

    虽然掌管铁路总局的权力极大,甚至在中书百司中排名第一——能由一枢密兼任,可见这个衙门的重要性。

    中书门下辖下的衙门,却要枢密院的副二官来兼职,亦可见主官必须身兼文武。

    因为这个位置太重要了,就像人体内的大血管,断了可就要人命的。

    旧日一转运使,资历稍长,便可入侍从之列。江淮六路发运使,三门白波发运使,以及后来的荆湖两路发运使、湖广四路发运使,这种关系朝廷命脉的漕司衙门的主官,更是非资深侍从官,乃至两制官不得授。

    而铁路总局对天下运输的干系,比执掌汴水纲运的江淮六路更重十倍。不仅要主持公私输送、军需转运,同时还要主持营造、维修的工作,偶尔还有调兵平叛的任务。

    专业性的职位,选用不合格的官员就职,最好也只能是守成,更大的可能是闹出一团乱子,浪费亿万公帑事小,弄得兵备也跟着出乱子,那可就事大了。

    辽国的铁路网规模远不如大宋,但初建时还是闹出了不小的纰漏,要不是辽国的根基建立在马背上,大宋这边,心动的绝不止章惇一人。

    如果拿第一任的沈括来作为标杆,判铁路总局这一职司,要知军事,要明营造,要擅政务,要通会计,同时资望还必须足够高,要够得到枢密院的副职——毕竟是事关国家命脉的权柄,资望、官位稍低一点就压制不住。

    天下间数万官员,能符合这些标准的,也不过寥寥数人。

    但话说回来,以上诸条其实都不重要。除了本身的官位要达到标准之外,有能无能都不是问题,重要的是看背景、靠山。

    没有靠山,再有能耐也坐不上去。有了靠山,平庸之辈也能身居高位。

    就如江淮六路发运使,前后数十人,并不是人人都能如薛向一般,在位置上游刃有余。要不然,薛向之前的汴河纲运,也不会年年上报两成的耗羡。

    幸好,这个新设立仅仅十载的铁路总局,还没有感染上其他衙门那种尸居余气、得过且过、雁过拔毛的毛病。

    这个新衙门,正是百事具兴之时,在看根脚之余,也会看一看能力和操守。纵使是气学中人,如果才干难孚众望,也难以跻身其中。

    所以紧随沈括之后的游师雄,尽管他在甘陇协助铁路总局,主持了兴修贯穿河西走廊的甘凉、甘肃、兰凉各分段的工役,同时又有作为帅臣的充足经验,但他还是要代替沈括,在天下各处的铁路工地上,充分展示自己的才干之后,才能在日后顺利的接手铁路总局。

    在眼下,游师雄依然仅仅是翰林学士兼同判铁路总局,能够参加议政会议的资格来自翰林学士,而不是一个需要他跑遍天南海北,一年只有两个月能在京师的差事。

    这样的辛劳,让游师雄的外表,与他实际年龄相差甚远。

    “景叔,多多保重身体才是。”

    李承之长辈一样的叮嘱着游师雄,额头的皱纹中都闪现着慈祥的光泽。

    “多谢参政,师雄明白。”

    游师雄回答得严肃谨慎,不留半点口实与人。

    真像沈括。

    李承之想。

    铁路总局前后两任主事者,这经历、人品、性格都天差地远,怎么外在的表现就这么像?

    沈括他好理解,毕竟人品为世人所论,行事不得不谨慎。

    不过在沈括为了铁路鞠躬尽瘁之后,已经凭借多年来的功勋,抵消了过去给人的反复无常的印象。如果是十年前,沈括还会被说成是‘壬人’,到了现在,已经没什么人会这么说了。

    所以能接下参知政事一职,从枢密院转到中书门下这里。

    但游师雄却又为何?

    韩冈的师兄,身后有根深叶茂的气学,手底下有无数同门,军功显赫,功绩累累,他完全不必像沈括一样谨小慎微。

    游师雄的性格,按照李承之过去的了解,也绝不是眼前这般。或者说,跟这两年表现出来的性格,并不相似。

    这倒有些有意思了。

    他到底在提防谁?还是对所有人都提防着?

    “还是多注意为是。你看王寿明,就是太不注意养生了,否则何至于六十多岁就告病?玉昆相公多有倚重他之处,偏偏就病了。”

    王居卿老病,前年年底不得不致仕,游师雄也就是那时候被调回了京师,成为沈括的副手。

    李承之与游师雄并肩走着,一边不露痕迹的观察,一边说着闲话,“我这边有个四物汤的方子,还是上一回杨德时杨太医回京时讨来的,不是补血的,是养气的。只留下黄芪一味,其他都换了。我喝着倒不错,夜里能睡得安稳了,白天也就多了精神。想来景叔你喝了当也有用,不过用药的份量还得斟酌一下,等明儿我把方子找出来,你去厚生司找人添减。”

    “多谢参政……”

    游师雄边听边点头,最后还道了声谢,感谢李承之的关心和馈赠。只是说话的口吻,还是严肃恭敬。

    “也别谢我这老头子,你这位置是重中之重,铁路总局万万不可有失,虎视眈眈的不知多少。莫说四物汤,就是天天龙肝凤髓,也得给你预备下。”

    “铁路之重,师雄明白。也只望能不负国恩,不负相公所托。”

    李承之的关心,拳拳可见,游师雄也不得不表白一下心迹。

    只是从游师雄的话里,听不出多少担心。

    他的确是不用担心的,因为他的位置,有两位宰相联合作保,就是出了事,不得不交出职司,最后还是会落到自己人的手中。更不用说他也不知道章惇的打算,

    韩冈是将铨曹四选中的三个衙门让给了章惇,才将铁路总局化为自己的自留地。

    而且章惇也争不过韩冈,气学门人充斥铁路总局之中,从上到下全都是张门弟子,派了谁来都是被架空的份。

    韩冈有谦让之礼,章惇自不会与盟友平生嫌隙。

    章惇、韩冈联手把持朝政十数载,若不是双方情谊甚笃,凡事相互协调,早就闹翻了。好一点是决出胜负,其中一人退出,差的就是两败俱伤,让别人捡了便宜,最差的就是皇帝亲政,全都完蛋。

    不过这样的默契,也让许多人失望得很。

第16章 庙堂(七)() 
【第五更,改了前两章就睡着了,醒来再写,终于把五章弄完了。不过都是小章,就当每章欠了一千字,之后会补齐。】

    稍稍几句闲话,两人便到了议事厅的正厅之中。

    今日是议政会议的会期。

    议政已经到了大半,适逢其会的游师雄,才会在早上来到都堂。

    其他宰辅,几乎都到了。

    但章惇还没到,他总是最后才到。

    而韩冈也没到,但他从来不会像章惇一样总是姗姗来迟,而是到得不早不晚,显得很是中庸。

    今天韩冈没到,则是另有原因。

    “玉昆相公进宫去了,还没回来。”先到的沈括,跟两人说道。

    都堂的成员每五日在皇城中值日一次,同时每半个月入朝觐见太后一回。

    但两位宰相,则是两三日就入宫一次,向太后禀报军国重事,不过因为安全的缘故,章韩二人除了每半月的朝会日,决不会同时入宫,总有一个人在外面留守,以备万一。

    太后一直在宫中休养,天下军政诸事,都是由宰相、都堂、议政处理,事后报予太后。

    名义上,整个朝廷还是在太后的指挥下运作,而太后本身,则是得了先帝的遗诏,方可垂帘听政。

    按照李承之从韩冈那边听来的说法,就像儒门道统。这大政归属之争,也有所谓的法统。

    大议会要做的头一件事,就是把决定大政归属的权力,也就是废去旧日帝位传承的法统,而将之归于代表天下亿万士民的大议会。

    虽然李承之对韩冈的做法,还是有几分难以认同,但看皇帝如今的态度就知道,已经到了必须解决皇帝的时候了。

    在这一点上,李承之没有半点心结。

    主持会议的两位宰相还没来,也就没有会议时的严肃静默,宰辅和议政们,大多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小声的说着话。

    沈括和游师雄,铁路总局的正副官,也在向李承之告罪之后,到一边说起了话。

    不过也有现在李承之面前的黄裳一样,坐在圆桌边,手里捧着一本书,专注的读着。

    “勉仲,看的什么书?这般用心。”

    “参政!”

    几秒之后,黄裳方才转过了视线。看见是李承之,连忙起身,行礼问候。

    李承之回了一礼,偏过视线,看了黄裳翻在桌上的书本一眼。

    黄裳见状,就把封面翻了过来。

    是《自然》的子刊之一,刊名就是简单的《经义》,两个大字纵列排在封面正中。只有封面抬头处,能看到小了几号的自然二字。

    李承之瞥了一眼,就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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