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宰执天下-第13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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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他毕竟也是宰相。”

    “冯当世在中书就那么几年时间,只是被熙宗用来牵制岳父,还不如沈括提拔的人多。”

    冯京在中书门下的时间,还不如韩冈,做宰相的时间甚至更短。

    又不是文彦博这等三朝元勋,门生故旧无数,也不是韩缜、韩维那般父兄皆宰辅,累世簪缨。冯京家世浅薄,根基不厚,又久离京师,即使与文彦博、章惇、韩冈同为宰相,在权威上也不可同日而语。

    “官人有把握就好。”

    王旖一向不干涉韩冈的决定,最多也只是问两句。

    韩冈点了点头,又拿起信来,“家里的这封信,今天就得回过去。你先回去歇歇,走了一天的路该也累了。信里的事,回头跟你细说。”

    王旖是刚刚从宫中回来,换下了朝服后,就帮韩冈把今天才收到的几封家信送来了前院。

    韩冈担心王旖累着,就让她先回去,却不曾想王旖口气立刻就冲了起来:“官人这是在嫌奴家碍事了?这边外男进出的确是多,官人是怕他们冲撞奴家?”

    这段时间,韩冈在他的官邸处置公务的时间越来越多,一天的公务时间里面,上午还在皇城内的中书门下,午后就会回到前院的书房。

    来来往往的官吏越来越多,韩冈的妻妾也越来越少出来到前院见他。

    韩冈抬起头来,状似疑惑的看着王旖:“有事?”

    “怎么不问问太后招奴家进宫是为了何事?”

    韩冈咳了一声,“若是国事,太后自会跟我等宰辅说。如若不是,你们女人家私下里说话,为夫打听来做什么?”

    “那官人你就看你的信吧!”

    韩冈望着那愤然就欲走出书房后门的背影,连忙起身拉住,“怎么说两句就急了。”

    韩冈强拉着王旖坐下,好生说了两句软话,王旖才稍稍缓了口,“太后也没说什么,就是提了一下官家的婚事。主要是问,大婚后给百官、三军的赏赐该如何办?”

    大婚赏赐?给皇帝收买人心吗。掏自家的腰包,却给对头做人情?哪个宰相会这般糊涂?

    朝廷的钱都掌握在政事堂手中,数目也不少,但没有一文钱可以浪费在为天子发赏上。

    韩冈道:“等我等把大议会的事定下来,肯定会有赏赐的。本是准备敲定后再禀报太后,既然太后不安,明日为夫就跟太后去说。”

    “没有了。”王旖还是绷着脸,明显的还有事,“官人先看信,奴家回后面去了。”

    韩冈这一回没拦她,却悄然的松了一口气。

    想想,又摇头叹了一声,“真是冤枉。”

    “相公。”韩冈没能感慨太久,正准备拿起信的时候,又有一人带着一份名帖前来禀报,“冯相公遣人来了,说是想要拜访相公,不知相公今晚是否有闲。”

    韩冈顿时精神一振,“冯京派来的人是从哪里过来的?”

    “是从潞国公府上。”

    “冯京出来了吗?”

    “那人出来时还没有。”

    也就是说,这是跟文彦博商量后的结果。更有可能是文彦博托付给冯京。

    文彦博八十多岁,做了近四十年的宰相,不可能登门拜访韩冈。

    但韩冈是宰相之身,更不可能上门。

    并非说韩冈自大,而是他不蠢。这么做太给文彦博长脸,平白的就让文彦博骑在他的头上了。到时候,文彦博声势大涨,韩冈这一边可就要平添多少乱。

    可以说,文彦博和章惇、韩冈两方,谁先登门,谁就输了。

    但双方是需要沟通的。

    任何时候,任何事情,包括日后的议会,都少不了私下里的沟通。什么事情议会上用多数少数见分晓,那才是大错特错,

    尤其是一众宰辅,如果哪个议题上有分歧,绝不会闹到议政会议上以票数多寡分对错的地步。

    而是会暂时搁置议题,私下里进行沟通,对议题方案修改,或是利益交换,直到可以顺利通过,才会进行表决。

    除了最开始的一两年,议政会议的决议,基本上都是全票通过,会有弃权,但几乎没有反对票。

    韩冈也希望能够与文彦博沟通,但他需要文彦博主动。不过文彦博始终按兵不动,直到今日,终于派出了冯京来。

    “你把冯京的帖子退回去,让他转告冯相公,说我韩冈今日洒扫门庭,恭候大驾。”韩冈说过,又丢过一只对牌,“之后你再去皇城里一趟,把这件事告诉章子厚。”

    盟友之间,要维持互谅互信的交情,细节上不能疏忽。

    章惇若是见了一些身份特殊的客人,也会向韩冈通报。要不然,对面几个挑拨离间的小花招出来,韩冈和章惇就难免会相互猜忌,以至于干戈相向。

    接过对牌,亲信急急的走了。

    韩冈终于可以安安静静的读信了。

    文彦博有什么算计,韩冈的确很在意,但他更在意冯从义和李信在西北的准备。

    确定了大议会之后,他在西北的筹划,可就能一一开始实施了。

    ……………………

    “韩冈是这般说的?”

    “小人不敢改易一字。”

    相府、文府,相隔并不远,韩冈的回答很快就传到了冯京,以及文彦博的耳中。

    文彦博和冯京相视一笑,“他是鸭子浮水,上面不动,底下倒是急得很。”

    韩冈甚至等不到晚上,直接说今日会洒扫门庭。

    冯京便是现在就过去,也是没问题的。

    冯京站起身,“潞公……”

    文彦博点头,“快去吧,把我们的想法跟韩玉昆好生说一说,既然他没有篡逆之心,便是我等同道中人。”

    冯京反倒踯躅起来,“韩冈从来都不好说话的。”

    “他既有所求,就必须合人所愿。”

    三人成虎,众口铄金。周公旦尚有恐惧流言之日,韩冈日后如果久居相位,不是奸相也是奸相了。

    为何说无欲则刚,无欲则无所求,无所求则自圆满,自圆满则无破绽,而像韩冈这般注重名声的士人,却是最好拿捏的。

    ……………………

    再一次坐在了平稳的马车上,闭起眼睛,感受着车厢细微的晃动,方才面会文彦博的一幕幕,又重新回到了冯京的眼前。

    “韩相公名垂万邦,只牛痘一项,便能遗泽百代。日后读书人看史书,念到韩相公的名讳,都要肃然起敬一番,历朝历代有几位皇帝能比得上?韩相公又何苦自污。知道这是谁说的吗?”

    冯京当时听文彦博这么问道。

    冯京听人说,如今文彦博年高体弱,寻常见客时,总是惜字如金。今日却难得的开了金口。

    就是在这时候,自己的思路就被文彦博带偏了。

    回想着当时的场景,冯京终于确认。

    在询问之后,他就听到文彦博的回答,“是睦亲宅中人。”

    天子给臣子们踩在了脚底下,皇亲国戚在文臣面前还有什么脸面可言?韩冈这个罪魁祸首,是最应该被痛恨的人,可他们之中偏偏有人要把韩冈当做圣人来捧。

    对于这等趋炎附势之举,冯京当时一瞬间就想到了许多解释。

    不仅仅是权势可畏,更有可能是想把他给架起来。一番好话把韩冈捧得老高,让他没办法把脸皮丢到地上,去行不轨之事。不能力敌的情况下,宗室采取此等手段也是迫不得已。

    可文彦博却没有评价冯京的猜测,反而又说,“若说权势,韩玉昆要是贪恋权势,又何苦措办大议会,还承诺五年辞位?足可见其并无纤毫私心——这是前几日,令内弟过来说的。”

    没有卖关子了,但一想到富家丢下了自己,投向韩冈,即使已经过了一个多时辰,冯京还是怒火中烧。

    不过冯京现在却后悔方才没能忍下怒气,

    ‘当年韩冈在军器监,谁能想到会有板甲、飞船?韩冈做事一向独辟蹊径,事先绝难预料得到。这一回,谁知道他在大议会中留下了多少后手?都说家岳甚重韩冈,可他如今若在,看到韩冈与章惇如此倒行逆施,他还会跟韩冈结亲?’

    冯京不信文彦博不记得韩冈怎么在他头上屙屎屙尿的,不过一番话,却让自己的心绪暴露了,现在想起来,冯京后悔不迭。

    应该就是自己的失态,文彦博才会八面来风,自岿然不动,仿佛当年的旧怨完全烟消云散了。

    “有章惇在,就不用担心韩冈,有韩冈在,就不用担心章惇。至于十几二年后的事,自有仁人志士在,更不用担心。”

    当着文彦博说自有仁人志士在,明摆着说文宽夫活不到十几二十年后。即便文彦博年近九旬,的确没几年好活,当也不会乐意听人说自己寿数不长。

    现在想起来,对于善祷善颂的范纯仁,冯京也是佩服三分,他还真敢说。

    “范尧夫一向口没遮拦。”

    如果是乍听到范纯仁说话的时候,冯京不信文彦博能如此心平气和的一笑了之——年纪越大,越是会在意此等事。

    可惜自己没有冷静下来。

    ‘不肖子自如是。’

    冯京真想把这话吞回去。

    处庙堂之高,则忧其民,处江湖之远,则忧其君。这样的范仲淹,他的儿子都说出了这种话,是让人想不到。

    范仲淹曾与人道,其三子,纯礼得其静,纯粹得其略,纯仁则得其忠。但范纯仁虽忠,也的确不糊涂。

    “没人相信韩冈会篡位。太后不信,百官不信,我也不信。权臣篡逆之事古来不少,但没有一人会如韩冈这般行事。”

    是的,即使冯京都不信韩冈会做出大逆不道之事。但要真的这么相信了,日后怎么跟韩冈争?

    就是因为想要争一争,冯京才会敌视韩冈,甚至去登门造访文彦博,谋图携手合作。

    可是现在坐在马车中,还是要去见韩冈。冯京懊恼不已,如果不囿于颜面,不去拜访文彦博,而是直接却拜访韩冈,决不至于像现在这般憋屈。

    为文彦博与韩冈争兵权,何如从韩冈手上直接拿好处?

    ‘要确定章韩二相之心,也要防备日后有哪位宰相有不轨之图。所以他们用来取信世人,也唯一能约束他们的大议会,这章程就必须编订得更加稳妥,当作百年之虑。大议会有选萃之权,有定谳之权,其权不可谓不重,但是,还缺了一个。’

    兵权!

    天子,兵强马壮者为之。

    三元及第的冯京自是知道兵权多有重要,但他上京后从来没有对外透露过半分,一直视而不见。

    医毒不分家,总得小心为是。

    其实这也是他不想与章惇、韩冈争夺的明证,最重要的兵权不争,就不用担心人身安危。

    朝堂上的权柄,就像是一块块肉。有的肉大一点,有的肉小一点。最大的一块就是宰相的位置,在过去,这已经是臣子们能够触及最大的分量了。

    但这一回的肉很大,可以说,大到难以相信,远远超过了宰相的那一份。

    因为这是天子之权——当朝宰相都不敢独吞的天子之权。

    故此,韩冈就搬出了大议会,准备将天下间的士人都拉下水,一并分享。

    可以说这是至公无私,也可以说他是心虚。

    因而冯京可以放心大胆的去争,但文彦博却说,韩冈这个做法,更有可能是缓兵之计,日后做了皇帝,什么大议会都可以丢到溷所里去。

    即使他没有,日后的宰相却不一定没有。所以这是必须防备的。

    不是靠案件终审之权,不是靠选举、弹劾之权,而是必不可少的兵权。

    所以冯京现在就要为文彦博去与韩冈谈判,谋图兵权。所以冯京后悔,不该先来拜访文彦博。

    上了贼船,还能下吗?

    马车停下了,车外传来熟悉的声音,“相公,到了。”

第48章 时来忽睹红日低(24)() 
“小乙哥,你说韩相公把王太尉召回来,究竟是要做什么?”

    任泉两只脚前后动得飞快,手上捧着的一摞章疏,看着有三尺高,摇摇欲坠。他一只眼睛看着前路,一只眼睛盯着章疏,防备其掉落,嘴里还不忘跟同伴说话。

    尽管只是中书门下的新晋堂吏,不过三个月的时间,已经足够让任泉掌握了分心三用的技巧。

    “我们只是小小堂吏,操那份心做甚?”

    被称作小乙哥的任泉同伴同样是新人,同样捧着三尺高、近百本的章疏,同样是边走边说话,却因身高的关系,看不到前面,只得一只眼睛看手上,一只眼睛勾着任泉,跟着任泉走。

    “军国大事自是不用我等操心,但说一说总无妨。这中书门下……”

    任泉正说着,脚尖突地绊了一下,啊的叫着踉跄两步,人没摔,手上的章疏却摔了一地。

    “没事吧。”小乙哥吃力的扭过头,问着任泉,“摔到哪里了?”

    “这块都翘起来了,也不知敲回去。”任泉脚尖点着地,疼得直抽气,“这遭瘟的相公,怎么就能回府理事,弄得连路都不熟!小乙哥,你……”

    “噤声。”小乙哥突然踢了任泉一脚,飞快弯腰放下自己捧着的章疏,又收拾起散落一地的奏章来,还不忘瞪上任泉一眼,压低声音:“快收拾!”

    任泉正楞着,就看见迎面走来了一群人。

    一看到打头的一人,任泉脸色也发了青。再也感觉不到脚上的疼痛,蹲下来,赶急赶忙的捡拾起地上的章疏。

    待到一行人走到面前,尽管还有几十本章疏没有捡起,任泉二人还是迅速的闪到路边,低垂着头,不敢旁顾。

    一行五六位,只在看到地上的奏章时才脚步顿了一下,之后一句话没说,就绕过了两人。

    待一行人稍稍走远,任泉终于放松了僵硬的身体,悬到了嗓子眼的心也落了回去——幸好没被计较。

    用手肘顶了一下同伴,任泉悄声道,“那是哪位,竟然劳动了二公子。”

    小乙哥却瞪着眼睛,张着嘴,望着一行人的背影,“怎么就只是二公子出迎?”

    “是哪路的奢遮人物?”

    韩二公子在前面领路,而他所引导的那一位,没穿官袍,分不出身份,不过任泉看他的气度,再听同伴的口气,肯定是一个老资历的达官显贵。

    “谁?三元魁首的冯相公!”小乙哥低声冷笑,“只派了二公子出迎,韩相公真的是一点面子没给他。”

    “三元魁首的冯相公?”任泉的脑筋绕了个一个圈,才想起如今正在京中的前宰相,“不是说冯相公害过韩相公吗?还是逆贼的姻亲,韩相公肯见他,已经很给脸面了。小乙哥,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冯京也曾经主掌政事堂,年甲又远长于韩冈,如今也还挂了个宰相的名分,韩冈出门相迎实不为过。

    可外面都传,这位冯相公与韩相公有夙怨,当年还陷害过韩相公,韩相公只是没出去迎接,这算是什么折辱?

    “嗯,说得也是。”

    见同伴点头认同,任泉再多看了冯京的背影一眼,便又蹲下去一本本的捡起地上的奏章,只是埋下去的脸上,多添了一抹兴奋的笑意。

    ……………………

    尽管中书门下的小吏觉得韩冈的作为毫无问题,但当事人看来,却是无礼到了极致。

    如果是在中书门下,朝廷公府,韩冈以宰相之尊,仅是降阶相迎,亦不为失礼。

    可现在这是在韩冈的私邸,资历更长、名位更尊的前宰相到访,韩冈不出迎,只让儿子代为迎接,若不是必须要见到韩冈,冯京在大门前的时候,就已经想拂袖而去。

    跟在韩冈的儿子身后,沿途的一砖一瓦,一草一木,都让旧日的记忆从不知名的深处浮起,基本上没有怎么变动过的建筑和陈设,一切都让冯京回想起自己处在人生最巅峰的那段时间。

    十几年前,这里曾经是冯京的府邸。原本是郡王宅,收回之后空了十几年,被熙宗皇帝赐给了新就任的冯京。

    当时的这间宅子,由于十几年的空置,已经破败不堪。冯京废了好大一番心力,把他的宰相宅邸整修一新。

    官靴的木底,在青石板上,发出笃笃的清响。这是来自于太行山深处的石料,十余年了,每天都有数以百计的官吏、仆从,走在这些青石板上,但至今几乎都看不到有什么缺损。

    拐角处的桂树,正郁郁葱葱。十几年的时间,长到了两人多高,只看那绿如翠玉的叶片,就能想见八月中秋,飘香十里的芬芳。这是从江夏家中连根移来,冯京亲手在此府邸栽下。

    画堂上的琉璃瓦,出自汝州名窑;堂中大梁,来自于秦岭之巅;后院园林,出自江南名匠之手;宅中深井,是化解了京师大旱的井师亲自主持开凿。

    这一座宅邸的每一处细节,都沁透了冯京的心力。

    少年成名,三元及第,两娶宰相之女,官场上一路高歌猛进,当时的冯京,确信自己能在这座宅邸中安住多年,即使一时出外,也很快就能回来——依照惯例,宰相赐第,在宰相出外之后,都会空置几年不与他人,以便起复后还能入居原处。

    只是冯京终究是没能在这里久居,没两年就被赶出了京师,十余年间遍历地方,始终没能再东山起复。

    在冯京卸任之后多年,这座宅邸终于迎来了新的主人,新任的宰相不仅仅堂而皇之的搬入了这座宅子,还把旁边的一间大宅给并了进来,占地比冯京居于此处时大了一半还多。

    无名之火越发熊熊。

    先前文彦博的话一一在冯京脑海浮现。

    “韩冈肯定不会反对,他只做五年就要退了,之后兵权在谁手上?章惇!他放心把性命交给章惇?”

    “章惇还能做几年?十年!十年后卸任,兵权不论交予谁手,有放在自己手上让他放心?”

    “既然章韩都不能久任东府,那他们为中书争夺兵权,就是为他人做嫁衣裳,以章韩之狡狯,又如何会这般糊涂?”

    正如文彦博所说,冯京也确信韩冈最后肯定会分割兵权,否则,他五年后离位,凭什么再去制衡章惇?!

    韩冈肯定会答应分出部分兵权,继续使用大议会来制衡宰相——纵使一时烦扰,但日后就会得益于此。

    不过,那时才是真正的开始。

    想到与文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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