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宰执天下-第12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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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除非是住到城外,否则如龚原这个等级的官员,能有一套前后两进的屋子就不错了。哪里有地方放得下马车?就连马都养不了。

    幸而官宦人家聚居的里坊,外面都会有很多赶车人、养马人等着人来雇车马。想要马车,不过是让下人多走几步路。

    在等下人去雇马车的时候,龚原回去飞快的换了一身衣服,然后就在院中来回踱着步子。

    木底靴踏着院中的石板地,哒哒的又重又响,恨不得将石板跺碎的样儿。一听到外面的巷子中有了声音,他便立刻向外走。

    伴当慌慌忙忙的进门,差点就跟龚原撞上。

    “怎么这么慢。”龚原瞪了一眼,说着就排开伴当出门。

    出门下了两级台阶,弯腰进门坐了上去。

    伴当连忙跟上,关了车门,一脚踩在车门外的踏脚上,稳稳的站定了。

    “怎么还不走?”龚原隔着车窗,冲伴当道。

    “这就走。”车把式耳朵尖,听到了,先照空挥了一鞭子,给了一个响儿,又赔话道,“只是还没问大官人要去哪儿。”

    龚原声音低了一点,只说给伴当听,“敦义坊。”

    伴当应了一声,抬头对车夫道,“去敦义坊。”

    “是章枢密府上?”

    “就是那儿!”龚原没好气。

    伴当又高声传话,“就是章枢密府上。”

    老道的车把式见多识广,哪个不知道眉高眼低。见龚原一副晚娘脸,气急败坏的样子,并不多问。一声吆喝,就赶了车上路。至于多少车钱,回来还是否要车,待会儿自跟伴当去算。

    龚原压了一肚子的火,上车后还是感觉着心里烧得慌。

    前些天,太后受了政事堂的唆使,诏命开封府满城去抓乞丐,皇城司的狗到处嗅,引了军巡铺的巡卒一家家的搜,闹得京中鸡飞狗跳。

    打着追缉人犯的名义,冲进人家的不胜枚举。几天前,在东城开铺子的亲戚的儿子,跑到龚原这边哭诉了一番,说是本厢的巡卒冲进他家里绕了一圈,然后抢了一堆家当走,金银器皿好几套,连现钱都拿走了百多贯,还把亲戚本人给抓走了。

    龚原听得火冒三丈,先是找台谏中的老朋友,回来后连夜写了奏章,上表给太后控诉,然后又写了信告到了开封府。

    上表没有结果,他已经不在御史台,而是回到了国子监——这还是靠了金陵那边在章惇面前说了话,否则就出外了——普通朝臣的奏章,想要递到太后的案头上,必须要经过政事堂,想也知道,肯定是给那位权臣拦下来了。别说是龚原本人,就是御史台的三两封弹章,也给太后压下来了。

    这本是在龚原的预料之内,如今太后根本就不理会台谏的奏章,对权臣偏听偏信。但台谏中有人上表,这声势就起来了——尽管上表弹劾的御史比他预计中的要少许多。

    但开封府那边的反应就让他不能容忍了。

    新任知府的韩忠彦直接将状子给了亲戚所在的厢中都巡检,然后那边到了今天,就给龚原写了个帖子。解释说,抓人是因为其与丐贼勾结,为丐贼销赃,而被拿走的东西,也是作为与丐贼勾结,为其销赃的罪证而被扣押的。现在查明其与丐贼并无勾连,只是误收赃物。除赃物之外,所有扣押证物将全数返回。

    刚刚从狱中被放出来的亲戚只回去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就上门来道谢了,还带了一堆礼物。

    在龚原面前,亲戚是千恩万谢,第一是免了官司,第二是挽回了大部分损失,这已经是天大的喜庆了,寻常人进了开封府狱,不脱层皮,怎么可能安安生生的出来?更何况他实际上也的确贪图那些白天乞丐、夜里窃贼的丐贼所带来的好处——那些赃物实在是太便宜了。

    但龚原不满意。他问了亲戚,东西是还回来,可并不是全部,细算起来只有七成多。

    面子还能打折?当时龚原就火冒三丈。

    要是他还在御史台中,别说在要还的东西中克扣,就是他家亲戚当日拦着门放声亮个名号,巡卒都能吓得爬着走,当事的巡检也得跑过来赔不是。

    等亲戚走了,龚原就再耐不住心头火,当即就决定,到章惇府上好好说上一说。

    韩冈如今越发的独断独行,仗着太后的宠信恣意妄为,视两府同列如庙中泥胎。

    这一回对乞丐下手,明面是上是为了云南的屯田,尽可能的发遣人过去,但另一方面,也是进一步控制了京师的兵马。等到他当真达成目的,章惇还能在枢密院中安居?

    一路上,龚原在心里组织着对章惇的说辞,怎么去说服这位位高权重的枢密使。

    到了敦义坊,章府所在的那条街,依然是车水马龙,人满为患。

    龚原就在巷口下了车,车把式跳下来,弓腰问道:“官人,可要小人等你出来?”

    “不要等了,出来不知是什么时候了。”

    龚原摇摇头,他要与章惇商议要事,回去也会有章府的车。让伴当与车把式会钞,便朝章府大门过去。

    章府今日守门的两个司阍是龚原所熟识的,看到他,龚原便把脸上怒色稍收,让伴当上前去,“跟他说,转告枢密,史馆修撰龚原有要事求见。”

    龚原如此做派,门前的其他人纷纷侧目。

    门状不递,门房不守,站在门口就等着章府开门来迎。

    这架势,莫不是章惇家的亲戚,还是因为有些身份门第?

    认识龚原的官员,人群中也有,名号传开,立刻就有人上来行礼问候。

    有人过来问号,龚原心中的焦躁渐渐缓和了一些,一边与人寒暄,一边等着两个司阍进去通传。

    但两个司阍却都没动身,龚原的伴当已经又重复了一遍,但一人在门前冷眼看着,另一人迎了另一位官员进了门房。

    转眼之间,本还在跟龚原寒暄的官员一个接一个的散开了,方才迟了一步上来的官员,就在一旁冷笑。

    区区一个同管勾国子监公事、史馆修撰,怎么可能到了枢密使府上就能直接进去?

    龚原心中的火头又蹭蹭的上来了,走上前,对其中一位司阍道:“余富!还不快去通报枢密,说龚原有要事相商,莫要耽搁了大事。”

    那余富却只后退一步,向龚原行了一礼,卑笑道:“龚官人容禀。龚官人小人自是认识,但府中自有规矩,除枢密先行吩咐,或事前约定,他人想要拜谒枢密,须得出具名帖,待府内通传。还请龚官人让贵仆给小人名帖,免得小人难做。是官人来时仓促,一时未具名帖,门房里也备有空名帖和笔墨,官人可以进去写了交给小人。”

    龚原差点把牙齿咬碎,他过去登门造访,无论带不带名帖,章惇都不会将他拒之门外。今天是走得仓促,没带名帖,但就么进门房,他的脸面往哪里摆?

    他忍下气,寒声道,“吾向与枢密熟识,你去禀报了枢密便知。”

    “小人知道官人与枢密熟识,也知道官人前些年常来府上,可小人是行伍出身,从荆南时起,就一直跟着枢密,只知将命不可违。枢密定下来的规矩,小人岂敢不遵?眼下小人让官人动怒,转头枢密定会打小人一顿板子给官人出气。但违了枢密之令,依军法处置,小人受得处置会比板子更重。还请官人体恤小人的辛苦。”

    龚原的眼神彻底冷了下来,这个司阍完全是在针对自己。他咬着牙,“你倒是好说嘴。”

    余富做了好些年的章府司阍,当然认识龚原。

    最早的时候,龚原是王安石留给章惇的门人,章惇也才曾经打算重用他。可惜的是,龚原选错了路,已经不是府中主人的亲信,不过是个叛逆。这样的人,余富怎么不敢得罪?

    “若小人拿了名帖却不肯通传,那是小人的错。但若是连名帖都没有,就想进枢密家的大门,可就是管勾的错了。难道去其他相公的府上,管勾也是这般无礼?”

    龚原盯了他几眼,不再多话,转头拂袖而去。

    这么多官员和官员家的下人都在看着,他的脸面可谓是丢得一干二净。

    往巷口走,还听到有人议论。

    “好个伶牙俐齿,难怪让他做司阍。”

    “说得也没错,凭什么我家的老爷要递门状,这龚官人就能不用?我家老爷的官位还高一点。”

    “把自己看太高了,枢密府上,连个名帖都不准备,当自己是翰林吗?”

    穿过人群,走到巷口,龚原恼羞成怒,脸上红得发烫。

    “编修。”

    “怎么了?”

    “这里停的都是他人的车子,小人要先去外面雇,请编修等一下。”

    龚原一听,便欲发作,但最后他却是无力一挥手,“你去吧。”

第26章 惶惶寒鸦啄且嚎(中)() 
“这么说,龚原已经走了。”

    章惇拿着杯盖撇了撇浮起的茶叶,喝了一口。微涩的茶水,让喉咙舒服了许多。

    身着红衣的家丁应声:“是。”

    章惇放下茶盏,“是回家了?”

    “龚管勾雇的马车,走的不是去新城城东厢的路。”

    “哦,那他是去哪里?”

    “只看到他往朱雀门的方向去了。”家丁脸色微变,躬身道:“这是小人的错,没有遣人追上去。”

    “算了,这本也不是你们的差事。找个认识龚原的人,去城南驿问问,从润州来的吕知州去哪里了。”章惇挥了挥手,“快点去办。顺便叫余富进来。”

    家丁退了下去,章惇又端起了茶盏,忽的一声冷笑,“就知道是这样。”

    余富很快就过来了,面色如常,仿佛平时一般。

    待他行了礼,章惇就笑道:“今天的事办得不错。”

    余富欠身,然后静静的等待吩咐。对此,章惇更加满意。今天的这件事,确切点说,是办得很好。

    余富并非是擅作主张。

    哪家的司阍是主家的心腹人才能做。余富虽不是章惇的乡里,但从荆南开始,就是章惇的亲兵,从荆南到广西,章惇出征时他就守在帐门外。

    不是秉承了章惇的吩咐,他如何敢自己做主?

    龚原之前就已经与御史台一起上书,章惇当时就知道了。之后,开封府对龚原书信的处置,章惇也在第一时间收到了消息。

    了解龚原的性格,了解他收到的冷遇,那龚原会找谁来泄愤,自然不难猜测。

    本是章惇命余富晾他一阵,观其行止,余富便把事情做到十足十,且话里话外皆抓住了道理,不让上面的章惇难做,

    “你跟了我也有好些年了,当年在荆南,没余富你守在外面,我也不能安心下来睡觉。有你守着我章家的大门,也是。不过以后就不用站了,坐吧!”章惇笑道。

    不管怎么说,余富都是让一名进士难堪了,尊卑有别,要是章惇还坚持用他做司阍,不免惹人诟病。所以余富不方便再出现在京师,但他本来就准备给余富更重要的差事,这一回让余富离开,只是顺水推舟。

    …………………………

    看着眼前怒气勃发的一张脸,吕和卿明白,这是一个机会。

    章惇在首鼠两端了许久之后,看起来已经有了决断。被拉出来证明他决心的,或者说,做投名状的,龚原不是第一个,想来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章惇这番做作,一半给东府看,另一半,分明做给金陵那边,和还跟着金陵那边的新党成员看的。

    ‘要么跟我走,要么跟他走。’

    在章惇在朝中支撑多年之后,新党势力大半归于他手,现在已经不需要老人在后面指手画脚,即使自立门户,也不担心没人跟从。

    只是不知金陵那边,在听明白章惇想说的话之后,到底会是什么想法,又会怎么做?

    吕和卿不知道,可他知道,至少王安石帮不了龚原。

    王安石为了保住龚原留在京城,费了不少功夫,不仅跟章惇,还找了韩冈,请他不要再继续穷追猛打。

    龚原被赶出御史台,韩冈正是幕后黑手。龚原带着御史台众人,刚咬过韩冈几口,韩冈狠命踹他一记,龚原都叫不了冤。

    可王安石说了话,韩冈只能给他面子。

    将龚原踢出御史台已经是不小的惩罚,放他回国子监不是大事——监中的新党成员多一个少一个都影响不了大局——若这点要求都不答应,韩冈与王安石的翁婿之情也就到了头。

    只是韩冈给了面子,龚原再不知死活的话,王安石再想说话,韩冈也可以不加理会了。

    但吕和卿又怎么会为龚原着想?对龚原的话不住点头,义愤填膺的心情更是溢于言表,“余富那厮我也见过,对人颇无礼,就跟他主人一样。章惇骄狂,如今正得志,谁不让他一头?”

    不过他心中,却是藏了太多幸灾乐祸的情绪,‘丧家之犬,有本事去金陵嚎去。’

    面子是相互给的,真说起来,龚原尽管是个文官,可终归不是现管,军巡院那边已经是给足了龚原面子,自古道拿人拿赃、捉奸捉双,军巡院做得也没错,捉了人,怎么不把证据拿走,不能确定的情况下,多拿一些也正常。现在受了龚原吩咐,人放了,东西也还了,少了一点,做罚金都不足。这样还不满意,那就别怪其他人不给面子了。

    “于今得志猖狂的,可又岂止一个章惇?”龚原长声叹息。

    “陋寒之家,窭人之子,故而只知锱铢之利,而不见大义。又狂妄而不进忠言,国事败坏便源于此。所谓名不正则言不顺。南征大理劳民伤财,以正大理君臣纲常为名出兵,最后却是夺人土地,从今而后,朝廷可还有脸面说辽人是非?又如何匡正藩国?”

    龚原点头:“权臣秉国,虽一时见利,却不知大义已失。”

    “可惜,如今东西两府分明已联手,诤言不仅难进于宫中,更难以宣之于众。”吕和卿一边说,一边关注着龚原的反应。

    朝堂上发不出来,并不代表民间不行。士林之中的风向,曾经的御史,现在的同管勾国子监事,龚原有着足够的人脉去煽动。

    但对吕和卿的话中之意,龚原却是懵然不悟,“是啊,纵使铮铮之言,却无人肯听。却只能见无数小人,秉权臣之意,荼毒百姓,骚扰良善。”“长此以往,民何以堪?民何以堪!”

    说到最后,龚原愤然大叫,几乎拍案而起。

    他进了御史台后,正欲一展长才,行平生志向,却不意中途为人所沮,以至于前途尽失,现在被人看做是落水狗,人人都想敲上一棒子。这其中的愤懑和屈辱,他在心底已经积蓄了许久。

    吕和卿没有沾染上龚原的激动,冷静的摇头,“所谓荼毒百姓,骚扰良善,此皆小事。”

    龚原的脸阴沉起来,“不知何为大事?”

    “何为大事……”吕和卿森然冷笑,“京师兵马皆从宰相心意,此乃大事也。”

    龚原脸上的怒意一点点的消退,盯着吕和卿却不答腔,等着他的下文。

    吕和卿却没在意,继续道:“如今权臣反迹未显,人心犹在,忠直之士尚能挽回局面。再过几年,就只能‘试看今日域中;竟是谁家天下’。”

    龚原的心脏猛地一跳,吕和卿终于是图穷匕见了。

    吕和卿的这几句话,不只是说韩冈,甚至是直指太后——‘试看今日域中;竟是谁家天下’,可是骆宾王为徐敬业所作的《讨武曌檄》。

    他恍然大悟。吕和卿附和自己的一番话,目的不是为权臣,而是意在太后,为的是几年后就要亲政的天子。

    “太后有功于国。”

    犹豫了许久,龚原艰难的说道。

    ‘无能之辈。’

    吕和卿这样评价龚原,不是因为他没有支持自己,而是因为他毫无决断。

    做臣子的听到这种话,要么拂袖而去,要么就击掌叫好,不同意,现在还留在这里做什么?

    要是龚原真有本事,怎么会从御史台被发配到了国子监中?

    “女主秉国,要么见识不明,为权臣所惑。要么便如武瞾,牝鸡司晨,威福自用。纵贤如章献明肃,不也有以天子服祭告太庙之举?”

    “但……”

    龚原欲言又止,他请吕和卿来,可不是为了与他辩论。既然有求于人,又怎么能一直反驳?只是他本以为能与吕和卿一拍即合,没想到却还是号不准吕和卿和他背后吕惠卿的脉。

    “深甫可是想说,如今已非御史,对此无能为力?”

    龚原叹道:“同管勾国子监,还能做什么?”

    ‘正是国子监中才好做事!’吕和卿心中暗叫。

    御史台不论,国子监才是重点。

    还没有做官,却已经开始指点江山,对已经成为官员的前辈,自是横看不顺眼、竖看不顺眼,觉得自己上位之后,肯定能做得更好。

    从汉时的太学生开始,这些学生的愚蠢就没变过。但他们也是一如既往的好利用。更重要的,他们的名声,千年以降,总是一如既往的好——不做事,光说话,要讨好人当然简单——故而士林清议,便以太学生的声音最大。

    要想让韩冈难看,朝堂上已无能为力,只有士林清议,方能有所成效。

    尽管使动国子监必遭上忌,这么做,等于是放弃了近期翻身的机会,可等到天子亲政,眼前的朝堂便会天翻地覆。只要眼下在小皇帝的心目中留下一个印象,日后待其亲政之后,必有厚报。

    吕和卿心急难耐,但还是强耐下性子,“深父莫要妄自菲薄,君子之行,自有遗爱。无论是在乌台,还是在国子监中,深父之望岂为官位所限。”

    吕和卿几乎急不可耐的要挑事,龚原心中隐隐约约有了想法,试探道,“说得也是,御史台中终不会人人皆不知廉耻。”

    “不,深甫,御史台虽能用,但如今人心离散,早非旧日乌台。若有一二诤臣,今日之事,又岂会容得权相猖狂。”

    龚原稍稍坐直了一些,这吕和卿终于说出实话了,“难道是国子监?”

    “正是国子监!”吕和卿斩钉截铁,“士林清议,民心所向,皆在国子监中。”

第26章 惶惶寒鸦啄且嚎(下)() 
与吕和卿的密谈结束后,用了两天的时间,龚原终于可以坐下来喘口气了。

    国子监中的学生,从十几岁到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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