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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千秋-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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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越千秋站在东阳长公主身边,幸灾乐祸地看着那个面如死灰的徐浩,可听到八百亩三个字,他忍不住小声提醒道:“长公主,苏姐姐对余家提的要求好像是六百亩吧?”

    “千秋,你以为我和武德司这么多人,能白出来一趟吗?”东阳长公主似笑非笑地冲着越千秋眨了眨眼睛,“当然,我也不会忘了你这个中人,少不得分润你一份私房钱!”

    越千秋恍然大悟地用拳头一敲掌心:“长公主说得对,我实在想得不周到!可既然这样,八百亩是不是太少了?一千亩怎么样?”

    苏十柒已经彻底呆若木鸡了。这一刻,她觉得和这两人比起来,自己实在是纯洁如白花。

第67章 千秋的打油诗() 
尽管东阳长公主原本只打算派武德司此次领队的韩知事去余家,但拗不过越千秋执意要亲自跟去看热闹,她思来想去也就答应了,却支使了自己的得力婢女桑紫跟着,临去时又千叮咛万嘱咐。

    “千万看好千秋,别让他又惹麻烦或是遇险,回头阿诩又来埋怨我。”

    见桑紫笑着答应,跟着越千秋去了,苏十柒不禁好奇地问道:“长公主,千秋很能惹麻烦吗?”

    “你不知道这小子?”

    东阳长公主也是闲极无聊,再加上越千秋亲自登门相求,她忖度上回在酒楼眼皮子底下让其遇险,欠了一个人情,心中对余家这种强索婚书的事也颇为不齿,这才答应出面帮忙。只不过,看见苏十柒一个女人独立支撑门庭,还和那徐浩打得有来有去,她不禁暗叹没白来。

    此时,她不禁奇道:“那他怎么肯帮你的?别看他小小年纪,无利不起早,最最难缠,多少大人都吃了他的亏!”

    当苏十柒听东阳长公主历数越千秋那些光辉战绩之后,身为苏家之主的苏大小姐终于明白,自己为什么明明之前恨得那对师徒牙痒痒的,却会糊里糊涂被越千秋叫姐姐,又为什么会糊里糊涂答应了对方把东阳长公主请来给自己充场面。

    那小家伙简直是鬼灵精!

    被人抱着骑马,越千秋已经不是第一次经历了,只不过如今身后不是严诩或者越府家丁,而是东阳长公主的婢女桑紫,旁边还有神秘的武德司韩知事。

    乍一看,他就觉得那位韩知事是个相当严肃的人,他当然不会随随便便就试图用言语来套出对方的底细。但不敢乱摸人家的底,不代表他一路上就闷嘴葫芦,不和人套近乎。

    “韩叔叔,我们就这么三个人去,那位余大少爷会不会抵死不认账?”

    越千秋此话一出,韩知事竟是沉默了一会儿,这才沉声说道:“九公子所虑极是,余大少爷大可推说不认识徐浩此人,甚至把事情抵赖得一干二净。”

    所虑极是?你身为武德司的一个头头,这会儿不应该安慰我说九公子不用担心,有我这个武德司的头头出马,必定手到擒来吗?

    越千秋只觉得有些意外,随即就假装悻悻问道:“那我们不是白跑一趟?”

    “那自然未必。”

    越千秋侧过头去,恰好看见韩知事脸上流露出的一丝凶光。

    “这些年刑部总捕司威风八面,武德司的风头几乎都被他们占尽了。余家现在可不是余建龙还是侍郎的时候,他以为攀附了江陵余氏,就可以冒称世家?没有官员的家宅,竟敢蓄养门派出来的亡命之徒,按照武德司的条例,这是行同谋反!”

    “咳,咳咳咳……”

    越千秋没想到刚刚还显得很弱势的赵知事,说到后来竟是直接流露出了赫赫凶威,不禁被呛得连声咳嗽。就在他伏在马脖子上,呛得脸红脖子粗的时候,他无意间侧过头,又看见刚刚凶光毕露的韩知事,这会儿露出了一丝有些腼腆的笑容。

    “我就是说说而已,今天我只是听长公主之命行事,去余家之后,我一切听桑紫姑姑的。”

    越千秋只觉得这家伙变脸如翻书,简直高深莫测极了,顿时提起了十分警惕。偏偏这时候,他身后的桑紫却笑着说道:“九公子,韩知事名姓韩,单名一个昱字,就是象征明日的那个昱。他是武德司四大知事里头蹿升最快的,精明能干,所以今天长公主就请了他来。”

    桑紫微微一顿,这才若无其事地说:“韩知事刚刚说听我的,其实出来时长公主悄悄吩咐过我,说今天这是九公子带挈大伙儿来赚外快,韩知事尽管听九公子的。我只带着眼睛和耳朵,到了余家如何做,我却不管,就是个押阵的而已。”

    越千秋没想到今天硬是想去余家看看热闹,竟然惹事上身,顿时为之语塞,等看到韩知事闻言骇然,目光在自己脸上东瞅西瞅,似乎在看西洋镜似的,他就更加心里没底了。

    让人家武德司的人听他一个七岁小孩的?这位长公主怎么想得出来!

    这是嘉赏呢?还是试探呢?还是别的什么呢?

    然而,他须臾就等到了韩知事那斩钉截铁似的表忠心:“桑紫姑姑放心,既然长公主吩咐,我就听九公子的!”

    你们要不要这么齐心啊!

    越千秋只觉得自己犹如被赶鸭子上架,嘟囔了一句长公主真看得起我,他须臾就调整好了心态。反正他这人又不怕事,更不怕余泽云!

    他侧头看向了那个武德司的韩昱,笑着咧了咧嘴:“韩叔叔,我就是个小孩子,小孩子只有耍人的小主意。桑紫姑姑既然说她只当个看客,我只能求韩叔叔你到时候帮我撑场面,壮声色了!”

    韩昱三十出头就能做到武德司四大知事之一,腼腆也好,冷峻也好,谨慎也好,严肃也好,全都是他可以随时变幻的外壳之一。今天他虽是被东阳长公主请来的,可冲着越千秋是户部尚书越太昌最宠爱的孙子,是东阳长公主独子严诩的弟子,他就不可能拒绝这要求。

    “九公子放心,到时候我肯定帮你把戏唱好!”

    余府这几天先是莫名其妙跑了个门房王一丁,大少爷余泽云雷霆大怒发了好一通火,紧跟着又是出门办事的管事鼻青脸肿回来,余泽云又怒发冲冠,砸了好多东西,上下人等这几日那是揣着十分小心,生怕再触怒大少爷。

    因此,当桑紫带着越千秋,再加上韩昱三人两马抵达余府门前时,两个一直兢兢业业的门房立时迎了上来。其中一个老成的打量了一眼三人形色,发现摸不清路数,就立时张口回绝道:“对不住,我家大少爷身体微恙,不会客。”

    “不会客吗?”

    越千秋笑得眉眼弯弯,随即自顾自地朗声念道:“负心薄幸看余郎,满腹经纶却忘娘。夜深人静梦深处,为盗婚书奔波忙。”

    这四句勉勉强强能称上打油诗的句子一出,两个门房刷的一下脸色就变了。不只是他们俩,就连桑紫和韩昱,也不由得迅速交换了一个眼色。

    越千秋却没事人似的歪着头说:“你们把这话带给余泽云,想来他就算病得七死八活,也一定会立刻见我们的。”

    眼看两个门房一个拔腿就往里头跑,另一个则后退几步,防贼似的盯着他们仨,越千秋又不好意思地对着韩昱挠了挠头。

    “我不会作诗,就胡诌几句而已,让桑紫姑姑和韩叔叔见笑啦!对了,我都差点忘了,夜深人静盗婚书是几天前,今天那个徐浩是光天化日之下跑去苏府直接抢,最后一句改成光天化日少人处,为抢婚书奔波忙,是不是更好?”

    听到这里,那个原本打算死死看着越千秋三人的门房顿时面如死灰,再也不敢放任三人站在大街上胡说八道,慌忙躬身作揖道:“刚刚是我们怠慢客人,三位快请进,快请进奉茶!”

第68章 气死人不赔命() 
自从那天在邱府门前狠狠损了余家一番,越千秋一直都觉得,自己这辈子都不可能有到余家当座上嘉宾的一天。

    可是,今天阴差阳错来了,他可不像越秀一那样素来规规矩矩,生恐做错了什么事让别人耻笑,反而一路东张西望,左右打量,进厅堂坐下时,还敲了敲扶手。

    一旁的韩昱刚刚见识了越千秋那随口胡诌拙劣打油诗的威力,现在可不会单纯觉得这小孩仅仅是好奇,但他素来谋定而后动,却是默不作声。

    他不说话,桑紫却含笑问道:“九公子这是干什么?”

    “我看看是什么木头的。”越千秋撇了撇嘴,没好气地说道,“我还以为是楠木的,紫檀的,原来都不是。不是说余家现在算是江陵余氏旁支吗?原来世家门庭这么寒酸啊!”

    纵使知道越千秋是故意的,韩昱猝不及防之下,恰是被逗得大笑。桑紫到底矜持些,不过莞尔。而那个来端茶递水的小厮就可怜了,差点被这话呛得一个踉跄绊倒。好容易等到他把三盏茶一一送到位,端着茶盘退到门口时,却听到越千秋又一本正经说话了。

    “韩叔叔,桑紫姑姑,茶水可不能乱喝,戏文上说,到仇人家做客,最容易被下毒了。”

    这哪里来的小孩啊!简直平生仅见!

    那小厮疯狂腹诽,这一不留神,他就和掀开帘子闯进来的一个人撞了个满怀。他固然是跌跌撞撞往后退了几步,随即一屁股坐倒在地,对面那人却也好不到哪去,捂着额头就怒骂道:“你这狗才,走路都不看路吗?”

    原本已经一声抱怨到了嘴边的小厮听出这声音是谁,吓得冷汗出了一身,爬起来之后就立时跪下,连一声都不敢吭。

    而怒气冲冲进门的余泽云这会儿甚至来不及换见客的衣裳,也没了当初葛袍芒履,翩翩年轻名士的架势。看清楚来的果是越千秋之后,他就厉声喝道:“螟蛉子,你敢讹诈我余家?”

    “说什么讹诈,那么难听!”越千秋眼下还矮小,干脆盘膝坐在偌大的椅子上,脸上笑得像朵花似的,“之前两拨飞贼晚上去苏家偷东西没成,却被打断腿丢去应天府衙,余大少爷想说和你没关系?没关系也没事,应天府衙的人没用,武德司却个个都是精细人。”

    一听到武德司三个字,和徐浩、苏十柒以及严诩的反应相似,余泽云也一下子变了脸色。然而,他终究不是武者,此时勉强还能保持镇定,目光在厅堂里唯一的一个成年男性韩昱脸上打了个转,随即就强自嘴硬道:“就算是武德司,难道就能信口雌黄,栽赃构陷?”

    “可贵府一个叫做徐浩的,今天一头闯进苏家,被武德司的人抓了个正着耶?要是余大公子无所谓,韩叔叔,武德司直接押走好了,你不是说非官员非世家门庭,不得蓄养亡命吗?”

    越千秋一边说,一边直接跳下了椅子,打了个呵欠说:“既然这样,我们回去好了!”

    看到桑紫和韩昱都跟着站起身来,那样儿显然要给他撑场面,他就心领神会,大摇大摆背手走在了前面。就当他快到门口时,突然就只听身后传来了余泽云的一声怒喝。

    “越千秋,你到底想怎样?”

    越千秋没有回头,只是背对着人伸出了三个手指头:“第一,我有名字,不叫什么螟蛉子。第二,我的名字是给我敬重亲近的人叫的,你勉强和我侄儿长安一个辈分,没资格叫我越千秋,余家人难道连礼貌都不懂吗?第三,什么时候你懂得叫一声九公子,再和我说话!”

    韩昱终于明白,东阳长公主为什么会吩咐桑紫,让越千秋一个小孩儿出面和余家人交涉。

    这七岁童实在是太牙尖嘴利,余泽云没气晕过去实属难得!

    余泽云自然不知道,自己在武德司四大知事之一的韩昱眼中,已经成为了彻头彻尾的弱者。可他眼下就算气得发抖,也确实强横不起来。

    江陵余氏肯认余家为旁支,这自然是看中了父亲和越老儿决裂,日后如果起复就能占据一部侍郎,进而可取尚书之利。可如果他强夺婚书的事情传扬开来,身败名裂,江陵余氏绝对不会为了从武德司手中保徐浩,保余家,承认他们这一支已经跻身世家门庭!

    说不定还要落井下石,划清界限!

    因此,哪怕他只能打落了牙往肚子里咽,在越千秋眼看出门之前,张口叫道:“九公子留步!”

    越千秋脚下只微微一滞,但随即就仿佛没听见似的,趁着桑紫打门帘,径直跨过门槛出去。当他下了寥寥三级台阶,就只听到身后有人追了出来。有桑紫和韩昱两个高手,他丝毫不担心安全问题,照旧大摇大摆往前走。

    “九公子,之前都是我的错,我给你赔不是!”

    听到这极其勉强,带着深深不甘心的赔礼,越千秋这才停下了脚步。他扭头看了余泽云一眼,见其保持着躬身作揖的姿势,他便徐徐转身回来,笑容可掬地微微颔首。

    “余大少爷不用向我赔礼道歉,我只是来捎话的人而已。我是代苏姑娘来的,还是她之前那句话,余家要回婚书,可以,句容连片上等水田一千亩……”

    余泽云顿时又惊又怒地打断道:“之前不是说六百亩!”

    你怎么不去抢!

    “可之前那机会,余大少爷不是没抓住吗?”越千秋无辜地眨了眨眼睛,“之前你要是肯出钱赎买婚书,那么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早就没今天这事了。堂堂男子汉大丈夫,派手下人欺负人家一介弱女子,你亏不亏心啊!”

    险些吐血的余泽云有苦说不出。有那样凶悍的丫头当护卫,还弱女子?

    哪怕知道东阳长公主决计不会无聊到注意苏家小姐,定然是越千秋从中穿针引线。可他更怕的是整件事宣扬出去,自己非但不能成功娶到裴旭的侄女,还可能身败名裂。所以,即便越家可能洞悉了之前他那两次失败的图谋,他却也顾不得了。

    他几乎心痛滴血地答应道:“好,一千亩就一千亩,可我立刻就要东西!”

    “早不答应晚不答应,偏偏现在答应这么快……哼,今天你不答应,回头我就能开一千二百亩,一千五百亩,两千亩,世上还有什么比这生意更好做……”

    眼见越千秋有些牙疼似的龇牙,仿佛真的是觉着自己做了桩亏本买卖。韩昱再看看七窍生烟却还不得不强自忍住的余泽云,他终于忍不住若无其事侧过头去,却是偷笑了起来。

    “得了,你备好房契在应天府衙等,一边过户,一边给你婚书。”

    越千秋狡猾地打了个擦边球,只提婚书不提人,见余泽云毫无察觉,他不禁为那个陷身武德司的徐浩默哀。

    人家可真没把你这个供奉当人,当狗腿子没人权吖……当然,也可能是他把余泽云气得昏头了……

第69章 赔钱赔夫人又折兵() 
出了余府上马,直到两骑一前一后出了余府门前的小街,又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走了好一阵子,越千秋从桑紫口中确定后头无人盯梢,他才乐不可支地双手朝天,用力挥了挥拳头。

    “耶,成功完成任务!”

    桑紫对越千秋的这兴奋劲丝毫不以为奇,因为她自己也确实有些诧异。就算自己这边掌握了这么多有利因素,可越千秋一个小孩儿出面,竟然把余泽云逼到这样的田地,简直算是奇迹了。想到这里,她就含笑对韩昱说:“韩知事,听长公主的没错吧?”

    “没错没错。”韩昱直接冲越千秋竖起了大拇指,“九公子真让我觉得白活了这几十岁。”

    越千秋顿时瀑布汗。他很想说,我并没有你看到的这么小,当然,就算两世加在一起,和韩昱的真实年纪比起来,他也许还是小几岁。

    只不过,眼下最重要的是回头的分赃问题,因此他看了看左右就低声说道:“韩知事,桑紫姑姑,这一千亩地,其中六百亩自然是给苏姐姐,剩下还有四百亩,对不对?”

    见越千秋开口说这个,韩昱不禁心里咯噔一下,心想这鬼灵精似的孩子莫非想要把东阳长公主底线八百亩之外那两百亩都独吞?可下一刻,他就听到了一个让他意想不到的答案。

    “长公主说了,得向余家要八百亩,那我现在比长公主说的还多要了二百亩,这就应该是我、韩知事和桑紫姑姑的好处,对不对?”

    微微一顿,越千秋笑眯眯地说:“别看我刚刚在余大少面前那么神气活现,可都是狐假虎威,多亏有韩知事和桑紫姑姑你们俩。所以,这二百亩你们二一添作五,一人一半分了吧。”

    就算桑紫跟着东阳长公主,见惯了好东西,主人又时常有慷慨大方的赏赐,但一百亩水田的巨大价值,她仍然不得不为之动容。

    放在贫瘠的郡县,五百文一亩地都比比皆是,可架不住这是在江南,是句容,是上等肥沃的水田,而且还连片!十贯一亩地的价格,人人都是要抢的,一百亩就是一千贯,一户中等人家的家当也就这么多!

    至于韩昱,他更是被天上掉下来的这么个大馅饼砸晕了。东阳长公主先头承诺好处大家分,可今天连他总共出来九个人,按照他预想,能够拿到五十亩地,已经算是长公主慷慨了。市价五百贯,他拿一百,剩下的每人五十,这趟私活已经算是非常丰厚的肥差,可现在……

    现在看来,这简直是赚疯了的一趟肥差!兄弟们肯定要乐疯了!

    可两人总算是冷静的成年人,桑紫更是笑问道:“九公子是不知道这两百亩地值多少吧?”

    “当然知道,那天师父抱着我在树上,听到苏姐姐打走那个余家管事时,他们说的话了。”

    越千秋非常诚实地眯了眯眼睛:“可就算价值两千贯,我是爷爷一手养大的,怎么能藏私房?可拿回家,我是缴回公中,还是给爷爷?缴回公中我该说是哪来的?用婚书讹诈余家的?给爷爷,送个六七十亩水田,他又不是寻常老封翁,指不定怎么敲我脑袋呢!”

    说到这里,越千秋就用极其懊丧的语气说:“父母长辈在,不能存私房,这又不是见面礼那样的大红包……”

    桑紫和韩昱刚刚才见识过越千秋耍人时的慧黠,如今却见他一本正经说不能存私房,不由得都有一种这才是小孩子的感觉。两人相视一笑,桑紫就笑眯眯地摸了摸越千秋的头。

    “人小鬼大,居然担心这些。放心,万事都有长公主给你做主!”

    当越千秋三人回去禀报此行结果,东阳长公主就差遣韩昱出面,拿着婚书去应天府衙和余泽云办了契书交割,婚书也就自然归了如释重负的余泽云。眼看余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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