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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诫自己别被萧敬先这来来回回的说法给绕进去了,越千秋索性不理会刚刚这些话。
“晋王殿下,就算你现在杀了那些主战的人,可北燕如此之大,只要皇帝矢志南侵,还会涌现出更多的主战派。你总不能每次都找现在这样的借口杀人吧?再说了,北燕皇帝刚刚还对我说,他会真的把我塞东宫去,如果那样,就算你晋王殿下,又怎么可能把我送回金陵?”
“很简单。”萧敬先嘴角一勾,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我亲自送你回金陵。”
这亲自两个字再次把越千秋给震懵了。他使劲深呼吸了两次,随即使劲一把掐了掐自己的胳膊,结果疼得脸上每一块肌肉都在抽搐:“晋王殿下你确定不是在和我开玩笑?”
卧槽,这家伙要叛逃大吴吗?确定不是疯了?
“我有那么闲吗?”萧敬先见越千秋满脸你就是那么闲的表情,他就淡淡地说道,“我知道,南吴给不了我晋王这样的爵位,也给不了我兵权,更给不了我天大的财富,可那又如何?当年姐姐和我生在一个很大的家族,但只不过是边缘人,如果没有她,我早就死了。”
“没有比男人更强悍更暴烈的她,也没有我的今天。我的武艺,谋略,秉性,行事……每一样都是跟着她学的,有她在,我只需要安安静静地活着,不用想其他的。可是她不在,我就等同于再也没了锁链,尽可自由自在去做我想做的事。现在,我那外甥比任何人都重要!”
越千秋听着这平静却嚣张的宣言,只觉得自己有些牙疼。
如果能把晋王萧敬先带回金陵去,哪怕徐厚聪在北燕越来越滋润,一时半会死不了,他们此次出使仍然达成了一个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巨大成就。可这样一个疯子到了南边会带来怎样的惊涛骇浪,那就真的说不好了!
他心里猜到严诩和越大老爷的突然消失,恐怕背后还有其他的隐情,他如果贸贸然和萧敬先达成了什么协议或者共识,说不定反而会引起什么不可测的后果。可是,萧敬先这种真正肆无忌惮的性子,是他说不答应,就会什么都不做的人吗?
说不定他不答应,人给他捣点什么乱,那就倒霉了!
而且,被北燕皇帝这样一宣传,他就算真的离开这里回到金陵,不是北燕小皇子也是小皇子,黄泥拉裤裆里,不是屎也是屎,不把萧敬先这么一个家伙拉回去,还真有可能天下之大却无容身之处!
“那我就姑且信你的话。”越千秋面色很勉强,口气更勉强,“你想我怎么做?”
“接下来这几日,你随我左右,看我杀人。”吐出这样一个匪夷所思的要求之后,见越千秋只是皱了皱眉,却没问为什么,萧敬先心想和这样一个聪明小子说话就是省事。可让他没想到的是,越千秋点点头的同时,却又提出了一个要求。
“行,但我有一个要求,到时候带上甄容一块去。”
萧敬先微微一愣,随即大笑道:“你倒是把故弄玄虚这四个字演绎得淋漓尽致!好,就这么说定了!若是萧长珙有异议,你可以直接搬去晋王府。”
要是那样,某人恐怕也要发疯了!
这上京城再多一个疯子的后果,那就不是精彩而是惊悚了……
越千秋心里这么想,脸上却笑了笑说:“晋王殿下要带我去做的事情,皇上肯定乐见其成。皇上乐见其成的事,兰陵郡王就算不乐意恐怕也会捏着鼻子认下,再搬家反而显得刻意。对了,你还得先容我歇两天。任凭是谁,遇到这样的巨变,都不是那么容易想通的。”
“可以。”萧敬先想都不想就一口答应了下来,“我会放慢一点速度,两天后,我在这兰陵郡王府的门口等你。”
当越小四终于发狠似的把甄容给撂在地上之后,他深深吸了一口气,正要立时去找萧敬先算账,却只见一条人影突然从围墙上纵身跃下。发现是越千秋,脸色发黑的他不禁恼火地质问道:“那家伙呢?”
“谈妥了条件,晋王殿下自然回去了。”
越千秋大步上前,先把甄容从地上拉了起来,还给这位昔日仇人拍打了一下身上的浮灰,这才转头看向了恨得牙痒痒的越小四道:“接下来,兰陵郡王愿不愿意也和我谈一谈条件?”
第三百五十七章 越谋影至()
虽说无缘无故和人对拼了一场,哪怕没有特别严重的内外伤,但各种青紫红肿却少不了,可甄容并没有试图过问晋王萧敬先究竟和越千秋商谈了什么。尤其是在越千秋竟然摆明车马要和那位兰陵郡王萧长珙谈条件时,他在微微迟疑过后,就悄悄转身离开了。
越小四也顾不得甄容,恶狠狠盯着越千秋,好一阵子方才冷哼道:“到我书房来!”
然而,当越千秋跟着那个满身透着我烦着别理我气息的家伙,踏入了那间所谓的书房时,他就忍不住愣了一愣,瞅了一眼外头那层层密布仿佛生怕自己逃跑的侍卫,他用脚后跟把门磕上,随即就没好气地说:“书架子层层叠叠,书就稀稀拉拉那么几本,这也叫书房?”
“哪来那么多废话,北燕的话容易说,可北燕文字我好容易才认全,这还幸亏我冒充的是平安那个在山野之地长大的未婚夫,否则早就露出破绽了,谁还乐意翻这些破书?反正就是些从南边翻译过来的四书五经之类的东西,我还用得着看这些鬼画符?”
抱怨过之后,越小四就没好气地一拍扶手:“你小子赶紧给我说,到底和萧敬先商量了什么?凡事就把你老子撇开,你眼里太没我这个爹了!”
见越小四这会儿大剌剌以父亲自居,越千秋沉默了一会儿,却没有转述萧敬先那些骇人听闻的言语,而是轻声说道:“我想先见见平安公主。”
“呃……”
原本满身火气兼且满身是刺的越小四,此时却一下子怔住了。一贯不喜欢做事拖泥带水的他此时此刻竟是破天荒犹疑了一下,就连说话也没刚刚那么冲了:“怎么在这关头想起要见她了?眼下不是时候吧?”
“如果听了北燕皇帝的,日后只怕时时刻刻都在别人眼皮子底下,恐怕没机会再去见她了。可如果听了萧敬先的,将来更是得九死一生,更不会有那闲工夫去见她。好歹也是爷爷最想见一见的儿媳妇,我好容易来了一次北燕,要是再不见一面,我怎么对得起爷爷?”
虽说越千秋不提这也是去见名义上的母亲,可自己连一声爹都还没收获到,越小四当然更不会去埋怨这便宜儿子一声母亲都不肯叫。他眉头大皱,甚至连质问越千秋到底有什么事情瞒着他的心思都有些淡了。
他沉着脸足足思量了好一会儿,最终方才问道:“你确定真的要这时候去?不会太扎眼?”
越千秋想都不想就坚持道:“我对萧敬先说,任凭是谁,遇到这样的巨变,都不是那么容易想通的。让他容我歇两天。至于皇上那儿,我想你应该能糊弄过去。明天就去,想来有你陪着,别人暂时没空盯我。至少对爷爷也好,对我自己也好,这一趟北燕走得都有个交待!”
“算是我这辈子欠了你小子的!”越小四气咻咻地迸出了一句话,随即霍然起身道,“明天去就明天去,我先得入宫去讨句话,否则谁敢带你这个假太子出城……好好在府里等着,不许乱跑!”
眼看越小四大步离去,越千秋轻轻舒了一口气。他倒不是不愿意和越小四说,可萧敬先所谋实在是太大,他也得好好消化这么一件事,趁着去见一见那位在他心目中实在传奇的平安公主,把心态调整过来。而且,他得先安抚好那些和他一样被“扔下”的人才行。
从某种意义来说,他和甄容还有剩下那些人,和当初的庆丰年等人境遇真的挺相似!
当越千秋去安抚使团之中剩下的小狗小猫两三只,越小四气冲冲再次进宫的时候,老参堂内院却一片安静。这两日此地迎来了好几次官兵搜查,可却因为尚在整修,再加上在这儿栽倒了一位亲王两位郡王的关系,每次官兵都是草草看看就敷衍了过去。
此时此刻,严诩终于耐不住这死一般的寂静了,重重一捶扶手就叫道:“这算什么!自己人都骗,你还居然打昏了我和庆丰年带到这来!”
“要瞒过敌人,就得先瞒过自己人。”
说出这句话的男子从书架背后的阴影中走出来,竟是个子高瘦的越影。见严诩满脸不服气,他面上表情没有太大变化,说出来的话却颇为犀利。
“如果没有你们这三个身份非同一般的人一块出面,充当障眼法,一次两次闹出那样绝大的风波,吸引了绝大多数人的注意力,其他的事情做得不会那么顺利。和上次刘戴二位将军南归带的那四家不同,那两位北燕军中大将并不打算叛出北燕,投我大吴,只是不甘因废太子的缘故被废置终身。这些年来,北燕这位喜怒无常的皇帝实在是让太多人忍无可忍。”
严诩只觉得心里也好,喉咙口也好,全都噎得难受:“可这种事为什么出发之前不早说?还有你们什么时候把云霄子和彭明这些老顽固也说动的?”
“老太爷早就亲自出马见了青城掌门云中子。彭明和其他几个,老太爷一一见了。他们之前围绕甄容的那些谋算看似天衣无缝,实则破绽百出,老太爷细细点明之后,他们自然心悦诚服放弃了。毕竟,凭一块纹身就说甄容是什么前朝废太子之子的说法,太牵强。更何况,秋狩司连萧王孙的名头都瞎编出来了,足可见早有准备。从这一点来说,千秋做得很明智。”
越影没有回答严诩为什么不早说,却非常爽快地解释了如何说动的那些相关人士。
“此次若不是动用那些武林人士的暗线,那两位大将军庞大的家属是不可能南迁成功的。现在没有了后顾之忧,他们才能豁出去和那位皇帝做一场。”
见越影越说越有理,严诩非但没释然,反而更火冒三丈:“那你和越老太爷算无遗策,可为什么独独把千秋留下?还有甄容和剩下的人!”
“一来是因为有四老爷在,他总会想办法护着千秋他们。”
尽管对越小四是亦师亦友,越大老爷此时又不在,越影此时的称呼却显得非常正式,一如既往把自己当成是越家的家臣,见严诩一脸少和我来这套的表情,他这才若无其事地说,“二来,和迁移那两位的家眷相比,老太爷更希望能够争取一个人。”
严诩脱口而出道:“谁?”
“晋王萧敬先。”
见严诩瞬间倒吸一口凉气,越影这才淡淡地说:“当然,如果不行,就凭你我,把九公子抢出来,却也不是办不到的。北燕皇帝就算再疯,难道真的会随便封一个太子?”
严诩这才终于缓和了一点表情。他脸色微妙地看着越影,满脸没好气地说:“亏我们之前还以为是为了徐厚聪来的,敢情全都被你们蒙在鼓里!越大人呢,他也被骗了?”
“自然是一视同仁,大老爷不知道,就连四老爷也一无所知。”越影微微一笑,随即才若无其事地说,“大老爷昨天拜访过的那些倾向于和我朝和谈的北燕官员,此番恐怕要受到不小的连累。如果能见风使舵也许还能保住,若是不肯转弯,只怕皇帝会大开杀戒。”
严诩到这时候哪里还不明白越老太爷的谋算,登时气呼呼地说:“没了这些心思冷静的主和派,主战派的势力就会空前抬头。然而,在国内叛乱的情况下却硬是大打,后果就说不好了。既然北燕要打,小敲小打,不如含恨大打!我没说错吧?”
越影淡淡地点头:“没错。”
严诩想到昨天在这儿醒过来后,遇到刚被老参堂“挖”过来当伙计的二戒时,某人那满脸傻样,他终于忍不住拍了拍额头,良久才无精打采地叹了一口气。
“好嘛,怪不得你说,天丰行整个卖了给咸宁郡王,正好给竺大将军添军费……当然,刚刚接手觉得赚了大便宜的那位一定会捶胸顿足。可你别告诉我,老太爷也来了北燕!”
越影见严诩挫败得无以复加,他那没什么表情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极其寡淡的笑容:“老太爷一把年纪了,想过来也过不来。他在竺大将军那儿,随时等着迎接各位出使北燕建功而还的英雄!”
“屁的英雄,什么都没干也叫英雄吗?”严诩气得咬牙切齿,“千秋好歹还跟着那个北燕皇帝横冲直撞,几乎就被人当成了北燕准太子,我简直就是白跑!”
“暗线上纵使获得了再大功勋,却也要归功于明面上承担了最大风险的使团。”
越影没有给严诩反唇相讥的机会,淡淡地说道:“再说,谁说你白来的?哪怕如今前头那半截全都做得还算成功,但如何脱离,如何按照千秋之前循序渐进的布置继续给徐厚聪挖坑,全都还需要你。”
见严诩果然面色更加霁和,越影心想越老太爷对严诩的心思真是摸准到了极致,等到又安抚了人几句,把人留在屋子里,他悄然出门时,就只见二戒正在院子里和庆丰年小猴子说话。那个昨天被拎过来时还晕乎乎的和尚,这会儿却是口若悬河,把两小忽悠得团团转。
自从潜入北燕之后一直绷紧神经的他,此时终于稍稍觉得轻松了一些,却有些遗憾之前仓促之下,没法给越小四和越千秋留任何消息。毕竟,没人想到皇帝利用这次突如其来的祭陵放出那样的消息,引诱得一堆人为之疯狂。一切都来得太快了!
可如果是那对父子,应该不至于一味自怨自艾……
他定了定神,避过那一大一小,等到前头见到谢筱筱时,他方才拱了拱手说:“这次的事情虽说是杜兄托付,但如果没有谢姑娘你和其他人竭力相助,也不会这么顺利。接下来恐怕还会有很多层出不穷的事,还请谢姑娘多包涵。”
“影爷您客气了。”谢筱筱嘴角一挑,客客气气地回礼,暗中有些犯嘀咕。
越千秋那家伙可恨归可恨,但给老参堂带来的好处却是实打实的。越千秋再加上萧敬先送来的赔偿,足够盖四个老参堂都有得剩!可就在她分心之际,耳畔突然传来了越影的话。
“但接下来上京风雨飘摇,区区一个徐厚聪未必就能明哲保身,老参堂最好能另找一个更加稳妥的靠山。比方说,如今暂时让九公子他们寄居的兰陵郡王。”
第三百五十八章 千秋和平安()
上京城中无数人头落地,人心惶惶风雨飘摇之际,越千秋却在这天一大清早,跟着越小四一行人低调地出了城。其实以越小四之前那段时间在上京城的招摇程度,只要出门就必定引人注目,绝对谈不上低调,奈何如今局势不同,他既然不在城里,旁人就顾不得他了。
就连秋狩司正使汪靖南,听到下头禀报说越千秋跟着兰陵郡王出城了,他在发怔了片刻之后,也只是回了一个不予理会的手势。
毕竟,现在要紧的是完全发疯了的晋王萧敬先,君心难测的皇帝,他没工夫去管手中并没有兵权的兰陵郡王萧长珙,还有纯粹只是诱饵的越千秋!
没看南朝使团突然化整为零无影无踪,只剩下这寥寥几个人,皇帝也暂时顾不得理会!
尽管取得了皇帝的许可,以生怕兰陵郡王府被狂躁的越千秋破坏为由,把人带出城去别庄住两天,可越小四还是小心翼翼地布下重重疑阵,而后从别庄金蝉脱壳,最终方才亲自乔装打扮驾了马车,带着越千秋这唯一一个乘客悄悄绕到了上京城北面的一处村庄。
放弃了一贯用熟的坐骑白雪公主,越千秋本来是打算换一匹坐骑,依旧骑马的,可在越小四的坚持下,他只能选择了气闷却更加隐蔽的马车。奈何这一路坐车的时间实在是很长,他在车上还睡了一觉,当下车的时候,他只觉得脑袋晕乎乎的不算,浑身肌肉也都在发僵。
既然跟着越小四,他也没费神去记地图,也没心思看风景,此时昏昏沉沉地脚踏实地之后,他第一时间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腿脚,随即才环目四顾。直到这时候,他方才发现迎面一座大屋门口,竟是站着一个纤弱苍白的女子。
即便是以他的警觉,刚刚都没有察觉到她的气息,显然,是人在马车到来前就在了。
那女子约摸二十四五,一身荼白色衣裙,柳腰纤纤,一双轻烟似的淡眉,就连唇色也显得颇为苍白,乍一看去娇怯得有些弱不胜衣,可多看两眼,那眉间眼角的笑容,却有一种怡然自得的舒心感觉。
越千秋心中一动,忍不住朝她多看了几眼,下一刻,他就只见越小四大步冲上前去,直截了当将人抱在了怀中,竟是犹如逗小孩子似的打了个旋儿。
面对这样的举动,那女子笑得极其开怀,甚至还在越小四背上擂了两拳,只是那粉拳娇弱无力,对越小四来说和挠痒痒的力度也差不了多少。
见越小四竟然当着自己的面和人秀恩爱,越千秋只觉得着实辣眼睛,竟是忘了去计较这到底是哪儿,为什么四周没有旁人,只有这位他一直很好奇的传说女主角亲自站在他的面前。
“怎么带别人来了?还当着人家的面这样乱来?不怕被人笑话!”
听到这个柔和中带着娇嗔的声音,再对比诺诺那个小魔女,越千秋只能感慨女不肖母。还不等他上前说什么,就只见放下人的越小四用鼻子朝着他哼了一声。
“谁敢笑话咱们?这小子是专程来看你的,他要是敢说三道四,我就把他扔这陪你,让他今后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懒得理会那个信口开河的家伙,越千秋低头看了看自己因为坐车而显得有些皱巴巴的衣衫,连忙稍稍整理了一下,这才走上前去,深深一揖道:“千秋见过平安公主。”
“啊!”平安公主低低惊呼了一声,紧跟着就松开了越小四的手,竟是上前亲自把越千秋给搀扶了起来。
松开手之后,她上上下下打量了好一会儿越千秋,这才松开了手,笑吟吟地说:“四郎常常吹嘘,他家里有个养子如何如何有趣,整天把你的名字挂在嘴边,所以诺诺当初刚学会说话没多久就会叫千秋哥哥。我还以为这辈子也见不着,没想到竟然能见到你。”
越千秋有些羞怒地狠狠瞪了满脸坏笑的越小四一眼,这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