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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不易可以想象，他要是晚来一会儿，女主播小贞怕是要被吸成人干，和死亡的田二妞一样。
他给小贞简单止了血，仔细打量着宿舍，摆设很简单，一个便携式衣柜，一张床，一个堆满化妆品的床头柜，经此而已，连个凳子都没有。
唯独亮眼的是床头柜上面的墙壁上贴着一副水墨字画，还用了好材料裱起来的，与整个宿舍的环境格格不入。
秦不易抽出一张火精符，点燃后在各处试了试，火焰正常，证明屋中并没有鬼气，这就让他很疑惑了。
邪物作祟，不管是人鬼妖魔，都会留下蛛丝马迹，哪怕是鬼仙妖仙大魔，即便能收敛气息也不可能做到如此不留一丝痕迹。
“臭猴子，你相似了是吧！”
这时，外面传来凌岁寒暴怒的声音。
下一刻，凌岁寒和张均岺就进来了，凌岁寒见到床上哭泣的女孩，还有背着手站在窗前思考人生的秦不易，上前就给了个脑瓜崩，怒道：“涨能耐了啊，真敢来霍霍人家姑娘了是吧？咱进派出所的罪名多得是，你要是因为这种事进去，我告诉你，我让张警官关你十年八年的！”
秦不易揉着脑袋，道：“女魔头，你能不能斯文点，我有病来这里找女人？我要是想要女人，现在我就是王家……”
“王家什么？别告诉我你想做王家女婿，你乐意，人家王大小姐能看上你？”凌岁寒箍着秦不易的脖子，驳斥道。
“……”
秦不易心说，兄弟，你猜的一点没错。
但他没敢说出口，道：“别玩了，赶紧说正事儿。”
这时候，其他房间的女主播都围拢过来，咸宇也怕这事儿闹大，影响不好，就说道：“干什么干什么，没见过原配抓小三么，我们易哥年少有钱人帅，多找几个女人怎么了，怎么了？你们看也没用，我们易哥瞧不上你们这些庸脂俗粉！”
说完，他啪的一下把门关上了，回转身谄媚的道：“易哥，嘿嘿嘿……”
“滚！”
秦不易一巴掌给咸胖子拍飞出去，他一世英名怕是毁在这个咸胖子手里了，指着小贞道：“张警官，你检查一下她的身体，看看有没有其他损伤。”
说完，他拉着咸宇转过身面朝外。
张均岺和凌岁寒一边帮小贞做简单的包扎，一边检查，同时出言安抚。
“脸上受创严重，不过没伤到骨骼，好好保养应该可以痊愈。”
凌岁寒粗手粗脚的在小贞脸上按了按，得出结论道。
“嗯，只是软组织受损，问题不大。”
张均岺更专业些，她将女孩的脸包成了木乃伊，原因是女孩的脸都塌陷下去了，想要恢复原来那种满脸胶原蛋白的样子怕是很难，知道凌岁寒是在安慰这个姑娘，便也顺口撘音道。
“谢、谢谢！”
小贞双手抱膝，蜷缩在床上，浑身微微发抖，似乎很害怕。
秦不易回转身来，看了看小贞，道：“刚才发生了什么？”
小贞抬头，才看清救下她的男人，居然就是之前在她直播间被她训斥的那个小角色，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不由自主的道：“你、你是谁？”
张均岺拿出警官证，道：“我们是警察，凶手已经害死一个人了，你可能是第二个，所以你必须配合我们找出凶手。”
小贞看了看警官证，这种场合不由得她不信，便抽噎的道：“有、有鬼！”
“这个不用你说，在你的直播间里，我就察觉到了，不过当时你又来了那么一段，我没能找到那些东西的确切位置。”
秦不易可不会有什么怜香惜玉的心思，见小贞情绪还可以，便直截了当的道：“袭击你的该是嘴巴很长的邪物，像是蚊子，是不是？”
小贞点点头，可却并没有继续说下去，这并不是正常反应，除非是已经习惯了。
秦不易道：“难道说，这东西是你养着的？”
养小鬼之类的事，在民间并不稀奇，尤其是某些明星，为了能够火，就会去一些邪修那里请来‘财神’，其实就是类似古曼童的小鬼。
之前在陈佳雯的别墅里，那些裂头古曼童是属于有攻击性的邪鬼，专门用来干坏事的。
但这仅仅是古曼童的一种，并不是所有都这样，有许多古曼童被邪修驯养之后，能替主人改运，财运、事业运、姻缘运等等，不过终归是邪法，最终会遭到反噬。
演艺圈中红透半边天，可却又在极短的时间内销声匿迹，多半都是养了小鬼遭到了反噬。
小贞又点点头，随即又摇摇头，道：“我没有养，我只是听别人说过。”
“谁？”
她道：“二妞，田二妞！”
第298章 人皮面具（）
小贞居然说出了田二妞。
这是一个惊人的意外。
秦不易几人都是一脸的惊讶，看来这条线索并没有问题。
张均岺作为警方代表，立即问道：“田二妞？你什么时候见过田二妞？她怎么跟你说的？”
“大概十天前吧。”
小贞被抱得跟个印度阿三似的，只有眼睛处缺出来两块，可却依旧能看到她的恐惧和忧伤，“二妞以前也在这里上班，她就住在我隔壁，我俩算是无话不谈的了，三个月前她和给她做策划的王铁柱好上了，后来王铁柱因为得罪了上司被开了，他俩就离开这里自己租房子干了，出去之后我和她大概两个多月没见面吧，直到十天前，她打电话过来说王铁柱死了，还说她被脏东西缠上了，那东西脸像蚊子，嘴是一根长长的针管。她说她马上就要死了，叫我快点跑，离开临州，但我俩并没有见面。”
“田二妞已经死了，你做好心理准备。”
张均岺拿出手机，翻出田二妞死后被吸干的样子，展示在小贞面前，道：“这是他俩死时的样子。”
“啊！！！”
小贞一见两人的死状，尖叫起来，尤其是田二妞那骨瘦如柴的样子，使得她整个人颤栗起来，将边上双眼都下了的老黑猫抱起来，大哭起来，“小黑，我知道是你救了我，是你救了我，小黑，你可不能死了，你死了就真的没人保护我了。”
然而，老黑猫眼睛里不断地流出红白相间的脑浆，身体瘫软，体温在渐渐消散。
凌岁寒压了压老黑猫脖子上的脉搏，惋惜道：“它已经去了，受这么重的伤，还能跑来这里就你，说明它真的很忠诚。”
“小黑！”
小贞哭得更加伤心。
其他人并没有打断她的缅怀，直到她的哭声渐渐小了，秦不易才问道：“这只老猫是你养的？”
小贞哽咽：“是我和二妞一起养的！”
她顿了顿，继续道：“两年前吧，我们刚来到这个厂，一开始我们只是想挣工人那份钱，进来后才知道这里其实是个直播工厂，我俩都是外省乡下来的，那时候手机用的都是杂牌的，根本不会做直播，起步比别人晚了好几个月，人也不算聪明，所以一直不被平台待见。
刚开始的时候，我俩都是每月工资还不够花的那种，每个月最后几天都是靠挨饿喝凉水过日子，但是那个是也是我俩最开心的时候，因为没人管，不需要按照平台的条条框框做事，更不用被那些臭男人占便宜。
也是那个时候，有一天晚上，我俩在厂房的一个小角落里发现了小黑，还有它的孩子，一共八只呢，都和小黑一样很可爱的，可是都很瘦。我和二妞怕它们饿死，就决定再省省，每天从食堂打一条鱼给小黑吃。但是……”
小贞又哽咽了一下，缓了口气道：“但是有一天，这个猫窝被管理发现了，那八只奶猫被活活摔死了，自那以后小黑再也没生过孩子，每天只蹲在墙头。当时我很伤心，觉得这个世界太黑暗了，到处都是妖魔鬼怪，所以我就决定改变直播风格，专门扮演女鬼，没想到却受到了追捧，看得人越来越多，打赏也越来越多，可是三个月前二妞跟着王铁柱走了，小黑也不见了，我以为它是跟着二妞走了，没想到它今天会回来救我，呜呜呜……”
秦不易安慰道：“万物皆有灵性，猫与狗更是如此，你喂养它两年，它在生命弥留之际想要报恩实属正常，只不过它没能救下田二妞，想来是它死前最大的遗憾吧。”
小贞似乎从伤心欲绝中突然惊醒了过来，有些不太确认的问道：“二妞真的死了么？”
秦不易点点头，再问道：“她既然能预知到自己的死期，应该是知道那只鬼的来历的吧？她在电话中有没有告诉你？”
小贞摇摇头道：“她就是叫我赶紧跑，跑回老家去，跑进庙里、道观里、哪怕是人多的地方也行，其他的她什么也没说，当时，我还以为是她故意吓我的，当时没在意，现在轮到我了，我、我不糊也跟二妞一样……那种死法，太可怕了。”
对于一个爱美的花季少女，死并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死得很难看。
凌岁寒拍拍她的肩膀，安慰道：“你不用担心，你现在还活着，说明情况还不是特别糟糕，我师弟是很厉害的法师，专门捉鬼驱邪的那种，有我们在，那只恶鬼绝对不敢来找你。”
“真、真的么？”
小贞眼泪汪汪的看着秦不易，这个光景，怕是以身相许她都不会犹豫，“法师，你真的能帮我么？我、我一点也不想死，我……”
秦不易点点头，但却不敢把话说满，询问道：“你只要全力配合我，把你知道的一切告诉我，我一定会尽最大的努力帮你。”
小贞点头如小鸡啄米，答应道：“法师，你想问什么尽管问，只要我知道的一定都说。”
秦不易道：“俗话说神鬼难欺，你先想想，你和田二妞有没有遇到过什么灵异事件，或是做过什么辱没鬼神的事情？”
“这个……”
人的意义就是继续活下去，小贞竭力的回忆，目光落在床头柜的抽屉上，拉开抽屉，里面有十几张面具，她道：“不会是因为我佩戴这些女鬼面具吧？自从改变直播风格之后，我就经常在网上订制这种面具，二妞在的时候她也陪我演过，不会是这东西在作怪？”
小贞把那一堆面具人在一边，却是越看越害怕。
张均岺捡起面具，摸了摸，皱眉道：“真皮的？这质感好熟悉。”
秦不易也拿起一张摸了摸，顿时变了脸色，冷冷的道：“这是人皮！”
他作为法师，常常跟死人打交道，而且在法器之中有些就是用人皮纸做的，因此对人皮并不陌生。
凌岁寒也摸了摸，不确定的道：“臭猴子，你确定吗？”
秦不易点头，道：“应该不会错！”
第299章 癫音大厦（）
“呕——”
小贞一听，立即就吐了，她这一年时间，几乎每天都带着这种东西直播，有时候下播了太累，她就把面具一摘扔枕头边上就睡了。
换句话说，他这一年多时间，天天跟其他人睡在一张床上，而且还是不完整的死人！
光想到这一点，就足够她胆寒的了。
张均岺则立即开启对讲机报告总局，如果这件事属实，那就可能是一件牵连极大的凶杀案，毕竟光小贞这里就有十几张人皮面具。
而即便往好的方面想，这些人皮面具是从死人脸上扒下来的，那也绝对不是合法行为，制作者绝对是有心理问题的。
张均岺问道：“你得把这些人皮面具的来历一滴不落的告诉我，这件事性质非常恶劣。”
“我、我找找……”
小贞颤颤巍巍的拿过笔记本电脑，打开来找到那条网络连接，是个很正规的销售平台，她指着网店页面道：“就是这个，差不多一年前，我就一直在这个店里定制套膜面具，一开始定制几百一个的，后来赚到钱了，就定制几千块甚至上万的。”
张均岺快速浏览了一遍店铺，除了各种成品面具有点耍故侵泄嬷芯兀扇床⒚挥惺堤宓甑牡刂罚阍诠何锢咐锩娣朔阏业搅伺伤驼庑┟婢叩目斓莨荆缓笸ü厥馐侄危悴榈搅苏庑┟婢叩氖挤⒌氐悖扇床⒚挥胁榈郊募说男畔ⅰ�
“临州市南湖区南星大道闸口北路814号癫音直播大厦6层233室不通快递有限公司……”
咸宇凑上来，道：“我去，这公司名字真牛，也不怕倒闭！”
凌岁寒补了一句道：“他该起名全不通，那更牛！”
看着这个无厘头的公司名字，秦不易微微皱眉，道：“看着就不像是正经快递公司，我觉得有必要去查查这个公司！”
凌岁寒道：“查什么呀？哪有快递公司开在高层的？还是在一座直播平台所在的大楼里，直接去要那个做人皮面具的信息不就得了。”
秦不易道：“大姐，咱们是正经执法，不是暴力拆迁，注意维护一下咱们人民警察的形象好吗？”
凌岁寒道：“你一破神棍，要维护也是维护均岺的形象，管你什么事儿！”
“那个……”
小贞此刻害怕极了，她压根想不到事情会闹这么大，拉了拉秦不易的衣服道：“秦法师，我现在该怎么办？二妞死了，小黑也死了，没人保护我，万一那只鬼又来找我……要不法师，我、我跟你走吧？”
“不行！”
凌岁寒立即否定，之前竹灵和杨露还想住她家呢，现在又来一个，裁缝铺都快变成收容所了，关键是都是比她还小的小姑娘，同在一个屋檐下，便宜了谁她心里门清。
秦不易也有点尴尬，道：“我家太小，没地方让你住。”
虽说裁缝铺二到四楼有的是房间，可那是王悦琼买下的，除了白龙云住了一间外，连易经经都只能打地铺，更别说外人了。
无奈之下，他拿出几枚小五帝钱做了个手环，递给小贞，又写了两张镇邪符分别贴在门口和窗上，嘱咐道：“这些天别一个人住，最好有人陪着，白天多晒太阳，直播就停了吧，以后也别再演这种灵异直播了，容易触怒鬼神，也容易散了自己的气运，等找到那个人皮面具制作者，应该会有转机。这是我的电话，你有事情随时可以打过来，但我不保证随时能赶到，所以想到什么，或者察觉到什么最好提前打电话，不要等遇到危险了再打。”
“谢谢……”
小贞满怀感激，拿出手机，道：“秦法师，我、我给你转点钱吧，我知道规矩的。”
“钱你不是给我了么？”
秦不易拿出那八百晃了晃，见小贞很难为情，多嘱咐一句道：“你脸上的伤看上去挺严重，其实还好，并没有伤到内力，只需要调整一段时间，等脸上的血肉长出来就会恢复原来的样子，至于疤痕上的处理，你们女生应该比我懂得多。”
听到这段话，对于小贞来说，比前面秦不易所说的任何话都要贴心。
能恢复美貌，那是她最为关心的。
……
四人出了金芳成衣厂。
刚一出大门，秦不易察觉到黑暗中有一抹影子闪过，他转头过去，可却并没有发现任何异样，但他可以肯定刚才那里肯定有个人。
不过此刻，他还有正经事要做，没空去那边查看，便和凌岁寒共骑一车，前往南湖区。
跟随张均岺的警车，顺着闸口北路沿着门牌号数着，800、801、802……813、814。
警车停下，众人下车。
此刻正好午夜，刚过十二点，眼前是一栋近三十层的大楼，大楼正面贴着‘癫音直播’四个大金字，门口则挂了一排公司的名字牌匾，都是一些小公司在这栋大厦里租的场地，其中最靠外的牌子上就有‘不通快递股份有限公司’的字样。
虽说半夜了，但这栋大楼还有不少灯亮着，显然还是有不少加班狗在工作。
大厦前门，两名保安在值班，没有工作证是进不去的。
张均岺拿出警官证，道：“你好，我是临州南城派出所警员，我们是来调查意见案子的。”
保安仔细一瞧，然后拿起电话不知道跟谁汇报了一下，道：“抱歉同志，经理说公司有规定，没有工作证不能随便进出大楼，如果是警察，也得需要搜查令或派出所查案的通知才行。”
来癫音大厦本就是临时而为，突击而来，哪有时间弄搜查令。
凌岁寒暴脾气就上来了，大怒道：“你这是要暴力抗法是么？癫音直播确定要这么做？就算是临州首富王家，姐姐我想什么时候就什么时候去，你癫音就一个小小的直播平台，也敢拦我？看来我北凶的名号还有很多人不知道啊，是该再扩大一下我的名声了。就从你俩开始好了，要断腿还是断手，你们自己选吧。”
保安嘿嘿一笑，上下扫了一眼凌岁寒，丝毫不惧，怼了回来：“现在什么社会？法治社会！你以为还是以前拉一波人就能蹲山头？就算可以也不是你一个小丫头片子能干的，有本事你倒是动手啊，这里是私人场所，属于我们癫音直播的，我们没犯法，你们要是动手打人硬闯，我们就敢告到市长那里去！”
第300章 帝王冕旒局（）
“嘿，跟姐姐我比硬气是吧？姐姐我怕过谁！”
凌岁寒捋胳膊挽袖子就要跟保安干架，秦不易拽住她，拉回大路上，安慰道：“女魔头，这里不比临州美院，不是任何时候都能靠武力解决的。而且你想啊，这里是癫音直播平台总部，平台培养出来的超级网红肯定会经常来这里，指不定经常有脑残粉在这里围堵偶像，甚至以警察的名义进去骚扰网红明星，所以公司才有这样的规定，避免闲杂人等进去。”
“你拉倒吧，那保安就是狗仗人势！”
凌岁寒气归气，还是听进去了，又道：“凭我女人的第六感，这栋大楼里面肯定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咸宇在边上一直用DV拍着周围的环境，听到这话，不假思索的吐出一句：“岁寒姐，你确定你有女人的第六感？”
啪！
下一刻，咸胖子就脑袋冲地屁股朝天趴地上了，脑门和后脑勺肿了起来。
凌岁寒收回大长腿，撇撇嘴道：“敢怀疑我，嫌命长了是不是！”
四人在外面合计了一会儿，秦不易道：“张警官，现在这个情况，要么是去派出所申请搜查令，要么得想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