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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看,看看,大白牙说,我说不会烧吧,我就没听说烧嘛,你们不相信,硬说植物园烧堂子了,要真烧堂子,丁所长能不对我说? 白跑一趟吧? 看电视还早了,这太阳高高的,干什么去啊? 喂,你们干什么去啊?
我们散步。
大白牙撇撇嘴,说,散步? 吃饱饭撑的,还散步,你们没事就不能修修电视机? 积点德,做点好事,把电视机修好,省得天天动钳子,省得天天要拿手捏着天线,我看了都着急。丁所长,别再动手动脚了,累不累啊,电视机又不是女人,摸起来就不想撒手……对呀,电视机不是喜欢吃肉吗,干脆割二斤猪肉,挂在天线上,要不,就捉两只水老鼠,反正你们植物园水老鼠多。
植物园的人都笑了,小崔庄的人也笑了。
可能是刚出了事,豆叶站在一边,没有笑,只有她没有笑,她低着头,苦巴巴的样子,有点像怨妇。
其实,她的本事大了。我是隔一天,又听到豆叶的消息的,说豆叶自杀没有死成,本事大过了天,她居然和崔二朋大打出手。崔二朋本来是经常揍她的,但自从她喝过半斤敌敌畏之后,崔二朋便只好让她揍了。豆叶显然变本加厉,她出手比崔二朋狠多了。从前崔二朋揍她,不过是巴掌,最多是拳头,连脚都没有用上。豆叶不但把前边的武器全用上,还加上锋利的指甲和牙齿,崔二朋身上被咬、抓、踢,青一块紫一块还鲜血淋淋。崔二朋不敢跟她斗,怕闹出人命,只好离家出走。这可是豆叶巴不得的,她追到村头,追上了崔二朋,对崔二朋说,你要走,你就死在外边算了,你要是不死,你要是再回来,我就走,我就去死! 崔二朋说,那我就不回好了吧? 你就当我死就行了! 崔二朋说走就走,当夜就没有回来,豆叶也只当他又在外赌钱了。
其实,崔二朋确实是赌钱去了。
再次看到豆叶,是在晚上看电视的时候,她突然的笑声吓了我一跳。
她是这样笑的,喳喳喳……喳喳喳……
她笑完以后,还做出要笑的样子,说,你看看丁所长,看看丁所长,你们看看,像不像? 和刚才电视里的坏蛋是不是一模一样? 喳喳喳……
正在前边掌着老虎钳、扶着天线的丁家干说,豆叶,你说你笑的,黑天黑地也看不到你的糯米牙,你敢笑我啊? 要不是我老丁累死累活的,你们有电视看啊? 还笑话我。
开开玩笑,丁所长就认真了,喳喳喳……
丁所长你认什么真啊!
豆叶喳喳喳的笑声,让我想起我初到植物园的那天夜晚,在盐肤木树林里听到的笑声,是的,豆叶的笑和那个人的笑一样,是来自同一个人的笑。如果我没有听到豆叶的笑,我还以为这种特别的笑,就是那个身穿向日葵花裙子的女孩子发出的。可豆叶的笑声,立即否定了我此前的判断。就是说,穿向日葵裙子的女孩并没有发出这样的笑,林子里还另有女人,而且,这个人,就是豆叶。换一种说法,就是在盐肤木树林里,有两对男女,分别是,小谢和一个不知姓名的身穿向日葵裙子的高个子女人,另一对是豆叶和不知姓名的男人。问题这下就很清楚了,豆叶果真和别的男人有染。那么,和豆叶在一起的男人又是谁呢? 他一定也是我们植物园的人。
看来,他就像一个潜伏很深的特务。
按说,我新来乍到,不屑于考虑这些事,可发牛在身边的这些事,就像人身上的虱子,老是痒痒你。
有一天,午饭以后不久吧,我在办公室里看报纸。其实,我看报纸是假,我是看看有没有我的信的。我算过时间了,如果侍红收到我的信,如果侍红给我回信的话,这两天应该到了。很遗憾,没有侍红的信,办公室里,只有张会计一个人( 崔园长回小崔庄的家里吃饭了) 。中午时,张会计在食堂吃完饭,都是要看书的。现在,她正在本子上抄写什么。张会计和那时候的青年人一样,非常好学。她对我去看报纸,也很欣赏。她说,办公室的报纸,除了崔园长,只有你来看了,他们都不来看,除了看电视,他们什么都不干,不读书不看报。他们中午也想来看电视,中午电视有什么好看的,除了新闻。我才不让他们看啦。张会计的话里,明显有瞧不起他们的成分,我心里有点沾沾自喜。我们便说了一些话。我知道张会计是高中毕业,父母都是机关干部,而且就在植物园的主管单位——多种经营管理局。张会计还跟我说过,你要是念完高中再来上班就好了。我没想过念完高中再来上班有什么好的。
但是我知道张会计是好心。
今天,张会计抬头看我一眼,还是那样的一笑,合上了厚厚的笔记本,说,报纸都在崔园长的桌上,你去看吧。
我在叠得整齐的报纸里,没有发现有信,我就随便地拿起一张报纸看,这时候,从食堂门口,传来一阵喳喳喳的笑声,笑声很响,一听就是豆叶的笑。
张会计愣了一下,说,谁这样笑啊?
我说,小崔庄的,叫豆叶。
张会计噢一声,说,就是她啊。说过,又埋头看书了。
从张会计的口气里听出来,她也听说豆叶的事了。
豆叶的笑声一阵一阵的,夹杂着其他人的说话声和笑声。我现在正对豆叶的事情好奇,便也出去看了。
豆叶果然是在食堂的门口笑的。我走到那里时,还看到大白牙的女儿银花和崔老鳖的女儿洋玉。豆叶一手搂着银花的脖子,一手搂着洋玉的脖子,站在水池边。水池边上有一块菜园,是食堂崔师傅种的。崔师傅也是小崔庄的人,他现在正在种大蒜。我看到老杨,还有小胡,还有小谢,还有大李和徐师傅,当然,也有园艺所的人,他们都在那里,我便觉得一定是有好玩的事了。
银花看到我时,多看了一眼,当然,那个叫洋玉的,也多看我一眼。这是小崔庄两个最好看的姑娘,却都有致命的缺陷。前者是个大圆脸,太圆,后者恰恰相反,是一张大长脸,又太长。我想,要是把她俩中和一下,再重新分配,银花的脸长一些,洋玉的脸圆一些,就两全其美了。我还把她俩和侍红比较,发现是不能比的,侍红是真正的美丽,而银花和洋玉,连好看都算不上。在我见过的女孩子里,只有张会计和侍红有一拼。
奇怪的是,我去了以后,他们便不再笑了。
小谢又在洗手了。小谢是个喜欢洗手的家伙,他看到水池就要洗手,他手上可能有洗不完的油灰吧。可以说,洗手成了他的习惯了。
小谢拧开水龙头,哗哗哗地洗手时,喷了一点水星在银花的身上,洋玉和豆叶身上也喷了一点水。
银花扭了一下腰,没说话。
洋玉扭一下腰,也没说话。
豆叶也扭一下腰,惊诧地说,谁呀,眼睛呢?
叫裤子遮住了。老杨说。
老杨的这句幽默话,再次让豆叶喳喳喳地笑了,豆叶重复老杨的话道,噢,小谢的眼睛长在裤裆里啦?
豆叶的笑声真的太特别了,我真想不通她怎么能发出这样的笑声,她的嘴里,难道有特殊的功能? 喳喳喳……就是学都学不像。
老杨、崔师傅都跟着笑,小胡也笑,只有银花和洋玉掩着嘴,其实也是在偷偷笑的。
豆叶人不漂亮,嘴巴又快又尖,她喳喳笑过之后,对别人的笑有些不习惯,便说,你们笑什么啊,有什么好笑啊,屁眼都打闪了?
小谢说,我们笑是屁眼打闪,你笑就是嘴巴打闪啦?
豆叶说,小谢你要死了,成心要跟我作对,你以为你有嘴巴啊? 你那是嘴巴啊?
小谢说,你说我这是什么? 我这不是嘴巴? 你要说我这不是嘴巴,能咬掉你的蒜头鼻子,怎么样?
好啊,你来咬啊,我这蒜头鼻子就是给你咬的,你要是不来咬,你就是孬孬孬。不敢了吧? 谅你也不敢,我看你还是去咬大蒜瓣子吧。崔师傅,大蒜让小谢吃一瓣啊?
崔师傅和稀泥道,吃吧吃吧,反正我也种不完,吃十瓣也没问题。
豆叶说,听到了吧,吃十瓣,你敢?
小谢说,我能吃掉那一筐,有什么不敢的,我最能吃大蒜了。
豆叶喳喳喳笑道,又吹了又吹了,你要能吃掉那一筐,我鼻子就让你咬!
当真?
当真!
咬鼻子有多大意思啊,我想咬别的地方。
豆叶也豁出去了,她挺挺胸,说,吃吧,有本事你把一筐蒜吃掉,你爱咬哪里咬哪里,全身上下都是你的,任你挑!
当真?
狗才骗人!
有人把一竹筐大蒜端到了水池上。大家都喜欢看热闹,都期待着小谢赶快下口。
小谢有些作难了,一竹筐蒜瓣足有三斤,吃下去要被腌半死的。
没胆了吧? 吹呀小谢? 我什么都怕,就是不怕人吹牛,谁吹牛,我比他还牛!来,谁敢吃,我说话算数,谁要敢吃一筐蒜,我就敢让他咬! 豆叶又挺挺胀乎乎的胸,似乎在说,要咬就咬这里。
看热闹的越来越多了,大家都跟着豆叶起哄。小谢有些骑虎难下,总不能输给一个女人吧,传出去,多没面子。
吃呀小谢,先吃蒜瓣,后吃豆叶,哪里找的好事啊,小谢,你真孬种啊小谢,你要不吃,我要吃啦? 园艺所的一个工人嚷道。
另有一个工人也说,谁不想吃啊,小谢,先紧你的,你要是不下口,可不怪我们不客气啦!
这时候,让所有人非常吃惊的事情发生了,不声不响的老杨,伸手端过小竹筐,拿起一瓣蒜,飞速地剥了皮,嘴一张,手一抖,雪白的蒜瓣闪一道白光,与此同时,老杨的腮帮动了起来,跟着又一瓣大蒜扔到了嘴里。当老杨接连咽了几口大蒜时,大家才醒过神来,纷纷赞扬老杨厉害,没给植物园丢脸,又纷纷骂小谢没用处,白长了鸡巴。
就在大家的起哄声中,又发生了一个小插曲,洋玉一把抢过竹筐了,洋玉说,老杨,你逞什么能啊?
老杨说,我就不服这口气!
洋玉在一边生气了,她的脸越拉越长,就像正在疯长的丝瓜。
我觉得洋玉是多此一举。我相信,别人有着和我同样的想法,你洋玉算什么呢? 老杨的事,你能管得着?
老杨吃蒜的频率越来越快,他就怕豆叶跑了似的,赶快吃了蒜,赶快动手。随着小竹筐里的大蒜越来越少,人们开始把目光集中到豆叶身上了。人们的疑问是,老杨真的会对她下口吗? 看来,老杨是当真的。豆叶真的随便让老杨咬吗? 大家都知道,那随便咬,其实是咬在哪里的。大家都不约而同地盯着豆叶鼓胀的胸脯。豆叶脸上洇着笑,她的笑开始不自然起来,大庭广众之下,让一个中年男人趴在身上咬,总是不好看吧? 可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收不回来了。豆叶看着老杨,心情大约是复杂的。就在这时候,老杨吃蒜的频率开始降低,他已经不剥蒜皮了,直接把大蒜往嘴里送,脸上开始出现痛苦的表情。渐渐的,老杨停止了吃蒜。老杨的头歪了。他的脖子像没有力气一样,扛不住一颗脑袋了,耷拉着了。老杨的眼睛里没了神。老杨的嘴里开始往外淌粘水,身子也跟着软了下去,他像一摊鼻涕,流到了地上。
丁家干正好在这时候赶来了。他以为老杨是生病了。当了解了经过后,丁家干说,不得了,翻肠了,这是翻肠,会要命的,快快,让他喝水。老杨,老杨,能不能喝水? 喝一肚子水,把大蒜呕出来,快,呕出来,就好了。
有人从食堂找来铁碗。老杨头脑还没糊涂,他一碗一碗喝水了。老杨一口气喝了五碗水,哇啦哇啦又全喷了出来。顺着水喷出来的,还有一瓣瓣囫囵吞枣的大蒜。
好了,老杨,再喝。
老杨又喝了五碗。又呕吐了一回。
老杨,你聪明人,怎么干糊涂事啊,亏你还是药材所的,连这点医药常识都不懂,不要命啦? 谁? 谁干的好事? 豆叶……
关我什么事啊! 豆叶红着脸,一旋身,走了狗逮老鼠,多管闲事! 豆叶又说,声音不大,但也让丁家干听到了。
丁家干看着她远去的身影,说,豆叶你说什么呢?
我又不是说你。
那你说谁啊? 老杨梗着脖子,冲着豆叶的背影拼命地喊道。老杨以为豆叶在说他。
豆叶转过身来,笑着说道,有人心里有数。
大家都哄哄地笑了,原来,豆叶真是在说他,老杨真是自作多情了,人家并不想他吃大蒜,换句话说,就算他吃了大蒜,也是白吃。
洋玉在一边,把脸苦着。洋玉苦着脸,拿眼挖着老杨。终于,洋玉说话了。洋玉说,老杨,你真没趣。
老杨脸上也恢复了笑,他看着洋玉,说,我哪天要跟崔老鳖好好喝两杯。
洋玉哼一声,意思仿佛是说,我家才不要你啦。
你真没趣! 洋玉又说。
洋玉一个小崔庄的女孩子,敢说老杨没趣,也让大家莫名其妙。而洋玉似乎还没有完,她又恶狠狠地说,还喝水,你也怕死啊,有本事再吃一筐啊!第七章 老杨
老杨干了这回愚蠢的事,让植物园的人当着笑话讲。
老杨,人家没吃到鱼,还沾了一身腥味,你没吃到鱼,连腥味都没沾上,哈哈……
老杨也跟着哈哈。
老杨,咬没咬啊?
还没,哈哈……老杨自己哈哈了。老杨脸上是一种尴尬的笑。
老杨,准备咬哪里啊,是上边还是下边啊?
都咬了,怎么样? 哈哈哈哈……老杨渐渐的,也就习惯人家说他了,他反而放松地开起了玩笑。
老杨,什么味儿啊? 甜的,咸的,还是腥的?
又甜又腥,味道好极了哈哈哈哈……
小崔庄的人,还常到植物园来玩,晚上看电视就不用说了,那是小崔庄人的必修课。平时常来的,还是豆叶带着银花、洋玉两个女孩。
银花和洋玉,一左一右跟着豆叶,照例的还是少说话,豆叶呢,还是呱呱叽叽地说这个说那个。小谢那几个年轻人,便跟豆叶说笑。小谢说,豆叶,你让没让老杨咬啊? 豆叶脸红红的,说,我想让他咬就让他咬,碍你不着。小谢说,你要是让他咬,你准备让他咬哪里啊? 豆叶说,我想让他咬哪里就让他咬哪里,碍你不着。
小谢说,那你准备什么时候让他咬啊? 老杨都等不及了,老杨汗都下来了,我猜他做梦都在咬你。豆叶说,我什么时候都能让他咬,碍你不着。小谢便学着老杨的样子哈哈大笑了。豆叶也报以喳喳喳的笑声。但是,隔一天,有人又说,豆叶,让没让老杨咬啊? 豆叶会把脸一沉,说什么呢,他老杨算哪个林子的鸟啊! 豆叶的脸说变就变。可再隔一天,她又会变另一副嘴脸,喳喳喳地跟人说笑了。
有一天,是下午吧,豆叶和银花、洋玉刚来,大白牙就从后边跟来了。大白牙把银花拉到一边,厉声说,你天天乱跑什么啊? 你魂掉啦? 你天天不跟人在一起,你跟鬼混! 你赶快跟我回家去! 哪天我再看到你跟豆叶混在一起,再看你没事就往植物园跑,我把你腿敲折了!
银花鼓着嘴,不想走。
大白牙看文的不行,来武的,她抬脚就踢。
银花朝后退一步,让大白牙踢个空。
滚! 大白牙眼睛睁得很大,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
银花不想走,她想跟她们在一起玩。但大白牙太凶神恶煞了,银花扭不过大白牙,抹着泪,走了。
听话听音,豆叶听出大白牙话里的意思,她冷冷地笑着,嘀咕道,老骚货!
大白牙找到了正在干活的丁家干。大白牙说,丁所长啊,这事你再不管,要真出大事了,崔二朋一走就是十好几天,连个人影都没有,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一个大活人就没了,你说这事情弄的。豆叶这个骚婊子,看来她植物园里真有人,不把这个人挖出来,二朋这家人就要散了。二朋也真够可怜的,没爹没娘的孩子,好容易找一个老婆,成了家,豆叶又不替他争气,唉——二朋他瞎眼奶奶天天哭,三天没吃饭了,她就是再有两只眼睛,这回也哭瞎了。
丁家干觉得这个事情确实严重,不管是不行了,可想想,又不该他管,应该归崔园长管。
丁家干哄走了大白牙,决定向崔园长汇报。
丁家干就找崔园长,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通,说到最后,丁家干也很有情绪地说,崔园长,不把豆叶那个野男人挖出来,二朋这家人就要散伙了。
崔园长转着手里的大玻璃杯,玻璃杯里紫黑色的药饮也跟着转。崔园长转了一会儿,眨着眼,不紧不慢地说,你以为我不想管,我不光是植物园园长,我还是小崔庄的人,我还姓崔,咱们老崔家的事,我也有责任管管啊。可这事不好管,一来,无凭无据,你说我们植物园谁作风不正? 不好说,有人还跟我反映,说你老丁和大白牙什么什么的,当然,你和大白牙,属于正常恋爱,你是光棍滑脱脱一个大鸟人,大白牙是光棍滑脱脱一个寡妇,可你们毕竟这么大岁数了,何况,寡妇门前是非多,你们眉来眼去,打打闹闹,影响也不是很好,是不是? 这事就先不说了。还是说二朋和豆叶的事吧,说到几啦……噢,二来,对吧? 二来,对我们植物园生产建设没有任何影响,从何抓起? 我最多在全园大会上讲讲,要大家注意生活作风,可这又起什么作用? 隔鞋搔痒罢了,你说是不是老丁? 你老丁也是抗美援朝的老革命,资格比我还老,你要是有兴趣,你把豆叶的情人给我找出来,我立马处理他! 第三呢,我们又不是民政部门,没有责任,也没有义务来调解民事纠纷,老丁你说是吧? 不过你老丁要是有兴趣,搞搞调查,我也不反对,好吧?
丁家干嘴上没答应,心里却说了,你崔园长既然这样说,我就真查给你看看!
这天晚上,丁家干看完电视,把电视机搬进会议室,一转身,看到大白牙站在门空里。以往,大白牙看完电视就走了,这回,她没有走,而是鬼一样躲在门空里。丁家干觉得大白牙还有事,他也觉得跟大白牙有话可说,说不定大白牙是想通了,该跟他谈谈爱情了,想给他睡了。丁家干便说,哟,不走啦? 上我宿舍谈谈去?
大白牙说,就在这里说。
到宿舍去,方便。
这里也方便。
说吧。丁家干有些不愿意。
我约摸着,豆叶的野男人是老杨……
你小声点。
是老杨……
什么根据?
老杨半夜里去过小崔庄。
不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