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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前腊月二十八大家才抵达京中;次日宗房大少爷就接了瑞少爷过去;五房大少爷接了全少爷;状元公也想要接二哥过去;二房大老爷、大太太却没让……自打二哥过去;那边大老爷与大太太就颇为看重二哥……”郝妈妈斟酌着;回道。
“那边大老爷、大太太怎会如此哩?让沈瑞做小宗宗子;他们怎么敢?”张老安人自言自语道:“难道他们不晓得孙家的身份?”
郝妈妈听着这话有深意;耳朵忙支愣起来。
同沈瑞相处这几个月;她瞧出来沈瑞待下是真的仁厚;并不是刻意收服那个。
四房张老安人已经老糊涂了;沈举人也越来越荒唐;她倒是宁愿“身在曹营心在汉”;为沈瑞在松江做耳目。
张老安人却只念叨了这一句;就不再说了;只是神情甚是纠结;似乎有什么事情想不明白……
第一百八十四章 双喜临门(三)()
宗房中厅;当晚各房头嫡系齐聚;为沈洲接风洗尘。
同年前徐氏那次一样;在正式宴饮前;沈洲先见过众族亲。九房头嫡系水字辈兄弟之中;只有宗房大老爷、二老爷年长与沈洲;其他人都是族弟。
沈洲同大家多是初见;并不相熟;不过是彼此见礼;疏离得狠。
不过三房、八房、九房有三位族老在;沈洲相见时;少不得要恭敬地请安问好。
三房老太爷犹自心虚;看着二老爷;只有温煦的;丝毫不摆架子;八房老太爷则是对二房心存感激;态度亦是亲近;九房太爷虽因进京的沈氏七子中;只有自家次孙回来;心中甚是恼火;对于二房不无埋怨之意;可想着管家带回来的二房回礼;还有沈琳那一份礼物;恼火就化作殷勤。
三位族老如此亲切;那些水字辈的老爷们;对于沈洲只有客气的。
等到了玉字辈族侄们;见沈洲时便越恭敬。
沈洲一个房头一个房头的见下去;面上挂着笑;心中却隐隐作痛。
同松江各房相比;二房人丁太委实太单薄。
待见到四房沈举人与沈瑾父子时;沈洲未免多看了几眼。
沈举人这几年沉迷**;最近又忙着迎娶之事;双眼下乌青一片;透着几分气血亏虚的模样;沈瑾则是落落大方;在玉字辈族侄中人才亦是十分出色。
沈洲压下对沈举人的厌恶;与他淡淡寒暄两句;就看向沈瑾;道:“听说你如今是府学廪生;那今年科考自不在话下;考了几等?”
沈瑾躬身道:“侄儿侥幸;考了一等。”
沈洲笑道:“松江这些年文风鼎盛;你在一府之地能考一等;今年乡试或许可期。府学里教授怎么说?”
沈瑾道:“教授说侄儿年轻;勿要太计较得失;等到下场时;按照素日挥就好。即便不中;也能为下科积攒经验。”
他不卑不亢;又仪表堂堂;相貌俊秀不亚于沈瑞;沈洲即便对他的出身有些膈应;也无法对他产生恶感。可也晓得越是这样挑不出错处的沈瑾;之前对沈瑞的威胁越厉害。
孙氏将一半嫁妆留给庶长子;顺手推舟地将他记名;多半是无可奈何。
想到这里;沈洲面上笑容淡了下来;没有了同沈瑾说话的兴致。
等沈洲与其他几个房头的老爷都见过;众人便上了席面。
正席上;除了族长太爷与三位族老;还有沈洲这个远客;宗房大老爷、沈举人、鸿大老爷、七房渫二老爷;六房沈琪。其他沈湖、沈流、沈璐等人与宗房二老爷、三房三老爷、三房四老爷等人则坐了次席;另有玉子辈中年长少年;也坐了两席。
沈举人心中带了几分急切;可偏生沈洲与众族老闲话家常;并不提及嗣子之事。
宗房大老爷坐在沈举人旁边;想着明日是沈举人续娶正日;低声问道:“你明日大喜;可邀了洲二老爷明日吃酒?”
沈举人闻言;才想起此事;摇头道:“还没来得及提这个一会儿我亲自请二房族兄……”
想到从郝妈妈那里得来的消息;沈举人只觉得底气又足了几分。
都说宗房与二房关系最亲密;那又如何?二房以后的当家人出自四房;难道还能远了四房;同别的房头亲近去?
就是宗房沈珏;素来被族长太爷宠溺的无法无天;如今还不是让沈瑞一步。
年前进京的沈氏七子中;其他人都是嫡次子、嫡三子;独有沈瑞不同。
沈瑞是四房元嫡之子;唯一的真嫡子;二房想要张张嘴就将其过继出去却是不能;总要有能说得过去的说辞……还有就是他这个本生父的点头……
否则的话;只要自己咬牙不肯;即便是宗法族规也没有强逼着人出继儿子的道理。
这样想着;沈举人就对沈洲生出几分不满;觉得他对自己太过冷淡;不够亲近。
说到底不过是欲壑难填;心有所期罢了。凭着二房给各房预备的回礼;就能晓得二房日子鼎盛;不亚于松江各房;沈举人心中自然有所盘算。
同样觉得二房是大肥肉;吃了一口叫人还想在吃一口的;还有九房太爷。
旁人都能沉得住气;即便关心嗣子之事;也没有人主动开口详询。
二房择沈瑞与沈珏;不管是从血脉远近;还是从几个房间的渊源亲疏上;都说不得去;轮不到旁人有异议。结果已定;早提此事与晚提此事;没有什么不同。
九房太爷却不这样想;在他看来二房不能让各房白折腾一把;对于没选上的房头应该给予补偿。少年们千里迢迢地进京;耽搁了小半年的学习也不容易。
因此;九房太爷就迫不及待地提及嗣子之事;道:“二房择嗣;到底如何?琳哥回来也说得含糊;说是择了宗房珏哥与四房瑞哥;又留了七房琴哥与八房宝哥;这是甚个意思?是三族孙那里还没拿定主意;还是觉得你们那一房人丁凋零想要两个全都留下……”
九房太爷一口气问了这许多;屋子里一下子都静了下来。
如今消息灵通的;自是晓得二房择了两个嗣子出来;对于沈琴与沈宝留京之事;除了七房、八房之外;其他房头知晓的并不多。
沈洲笑了笑道:“让老太爷费心了;择瑞哥、珏哥为嗣;是家兄之意;除了论序当从二房、四房择嗣之外;瑞哥、珏哥人品上佳;家兄与孙儿都极喜欢;就想要择这二人为大哥与我的嗣子。至于琴哥、宝哥;是入了我家老三的眼;琴哥做了我家老三的弟子;宝哥如今也随着我家老三读书。至于我家老三那里;不像家兄与族孙;已经是年到半百;他正值壮年;我那弟妹也年轻;倒是还不到提及嗣子的时候……”
这些情况;不用沈洲说;九房太爷也从沈琳那里听了个七七八八。
之所以当众问;不过是为了下一句;九房太爷皱眉道:“二房择亲也好;择爱也罢;都是你们二房的事;只是几个孩子随二房大太太进京;委实也辛苦……待几个孩子上;可不好太过偏颇……”
沈洲闻言;却是一愣。
这是怎么话说?
即便他不怎么过问家事;可也晓得徐氏预备礼物的事。沈琳回乡;不是空手回来的;徐氏给他预备的文房四宝、衣服布料、金银锞子;加上起足足装了几口箱子。
难道这些东西;还平不了沈琳进京之事?
要是他没有记错的话;徐氏是主动邀请各房族侄进京不假;可除了沈瑞、沈珏是她开口点名之外;其他少年都是各房自荐。
族长太爷见九房太爷眼神乱晃;哪里不晓得这老爷子又犯了贪病;拧了眉毛刚想要开口;九房太爷已经对三房老太爷道:“吉大叔;您说是不是这个道理?拢共进京七人;这都是族侄;难道还要分了远近不成?如今二房留了四个;那三个不是白跑了一趟?我家琳哥脑子笨;耽搁了半年也不过是在族学里多磨两年;珠哥可是读书种子;如今连科试都没顾上;乡试耽搁了一科;下次就要三年后……
九房太爷与三房老太爷素来臭味相投;这下也是想着拉三房老太爷做“盟友”。
可是这回;九房太爷注定要失望了。
三房老太爷因沈珠闯祸;正要寻机会代孙子向宗房与二房赔不是;哪里会应和九房太爷的话去占二房便宜?
他八十来岁的人;自是晓得轻重;银子再好也比不过权势;否则也不会念念不忘让子孙读书。
要是宗房与二房不肯原谅沈珠;即便沈珠以后侥幸中了举人、进士;官场上无人提挈;也谈不上大前程。
同沈珠的未来相比;几个银子算什么?
他连这张老脸都舍得;更不要说那点便宜?
因此;三房老太爷就瞪眼道:“混说什么?谁求着你送孙子进京?如今谈什么耽搁不耽搁的;有什么意思?能随着二房大太太进京;让孩子们见见世面;比什么都强。珠哥、全哥他们两个本也当随琳哥一道回来;不过他们两个都有兄长在家;兄弟之间多聚聚;想要延迟回乡也不是什么大事。谁家的孩子长大了不是放出去;拘在家里算什么?”
三房老太爷这几句话;并没讲什么大道理;却听得不少人面面相觑。
实在是三房老太爷胡搅蛮缠的时候太多;如今这说话竟然能明明白白的;与平素的昏聩糊涂截然不同。
八房老太爷想起沈宝的家书;心中不由暗骂一句“老狐狸”。
三房老太爷平素做着糊涂人;大家即便对他心中不喜;也不好与他计较什么。一来二去的;三房老太爷仗着辈分与这脾气;可没少占便宜。
如今这是晓得沈珠做的事犯了宗房底线;不是他想要装糊涂就能糊弄过去的;这才开始“明白”
旁人多看着九房太爷与三房老太爷说话;沈瑾却有些怔忪。
嗣子是沈瑞与沈珏?
怎么会?
二房断嗣;需要嗣子入继不假;可四房人丁也不兴旺。
二房好歹还有旁枝庶房;四房可是几代单丁;别无堂亲。只到了他们兄弟这一代;才站住兄弟两个;不再是独丁单传。
沈琦坐在沈瑾上;见他面色苍白、神思恍惚模样;低声问道:“瑾哥怎么了?”
两家比邻而居;沈瑾年岁同沈全相仿;打小常在一处玩耍;连带着沈琦对沈瑾也相熟。
沈瑾皱眉道:“琦二哥;二房长辈怎会择瑞哥做嗣子?四房血脉亦不繁;瑞哥又是正嫡;怎么能与人做嗣子?”
沈琦愣了一下;道:“论序二房当从宗房、四房择嗣;瑞哥本就是人选之一。加上他外祖家与二房有旧;二房长辈择瑞哥不是正在情理之中?”
沈瑾摇头道:“可是瑞哥是四房正嫡;我虽有幸记在母亲名下;可瑞哥才是母亲亲子”
沈琦笑着听了;心下不以为然。
要是沈瑞这个嫡子对于四房真的不可或缺;当年也不会险些被张老安人与沈举人磋磨死。
沈瑾这话;却是有得了便宜还卖乖的嫌疑。
要是他真得觉得自己这个假嫡子不作数;那分孙氏嫁妆时怎么无二话?
眼见沈瑞有了更好的前程在前头;他反而开始强调沈瑞四房正嫡身份?
沈琦瞥了沈瑾一眼;不管沈瑾是故意还是无心;这人都有失厚道。
有一种人就是这样;占着便宜还大义凌然。
沈琦心中轻嗤了一下;看来自家老三与沈瑾疏远不是没有缘故的;这两人压根就不是一路人。
沈全待人实在;要是真喜欢哪个;那可是十分关切;能照顾多少就照顾多少;就像前几年对沈瑞。沈全自己就是幼子、幼弟;可在沈瑞面前;却是做足了哥哥的模样;能帮的都帮了;能陪的也都陪了。沈瑾这人;看着也是满脸真挚;可更多的是动动嘴皮子;观其言行;常有口不对心之处。
沈瑾为了沈瑞出嗣之事正忧心忡忡;并不知自己因这两句话就得了沈琦猜疑厌恶。
世人都晓得嗣子难做;更不要说是高门嗣子。
四房又不是日子过不下去;沈瑞这个正嫡之子;作甚要出嗣他房做那不尴不尬的嗣子?至于前程助力之类的事;十八岁的沈瑾认识的还不深……
正席这面;九房太爷没得到三房老太爷的回应;反而得了一顿白眼;不由有些傻眼。
说到底;还是沈琳这孩子太厚道;即便对自家祖父讲了京中之事;可对于沈珠烫伤沈珏的事却是没讲。
沈琳即便脑子笨;也晓得那绝不是好事;说出去说不得会坏了沈珠的前途。沈珠即便错了;可也不能一竿子打死;大家毕竟是族兄弟。
九房太爷不知晓沈珠之事;就被三房老太爷这反应惊住;随即不免思量是不是二房暗中给了三房什么好处。
要知道;三房除了沈珠没回来;随着管事们过去送礼的沈涌也没回来。
想到此处;九房太爷不由心里直痒痒;恨不得立时拉着三房老太爷私下问问是否能让九房分一杯羹;不过众目睽睽之下只能强笑道:“我也不过是代珠哥、全哥不平;方抱怨两句;并没有旁的意思
沈洲淡笑;难道是二房表现的太好说话?这老爷子凭什么觉得;二房的便宜他想占就能占?
这就是族亲?
还真是有些意思。
自家老爹性子最是受不得这些小算计;看来太爷生前疏远松江族亲;也不无道理。
九房太爷闹了个没趣;心里不自在;心里也火起;低头吃闷酒。
沈洲因被九房太爷说开嗣子之事;说不得望向沈举人道:“听说明日是朝元续娶填房的正日子;看来这几天朝元是没空闲了;等过几日你那边闲下来;咱们族兄弟好好说说话。家兄早有吩咐;四房子嗣也不繁;不能白占了你一个儿子去……”
沈举人抓心挠肝地等了这许久;为的就是看看二房对四房的态度。
眼见沈洲给了准话;他强按下满心欢喜;皱眉道:“沈瑞素来顽劣;恐不堪大任……大族嫂即便顾念孙氏情分;也不当将二房小宗宗子人选当儿戏……”
他在众族人跟前说这番话;并非是要谴责徐氏“任人唯亲”;而是要告诉大家;并不是自己主动献子;是二房主动选了沈瑞。
旁人还罢;闻言神色各异;沈琦在隔壁桌上;却是低下头忍不住嗤笑一声。
倒是瞧着沈举人与沈瑾是亲父子;方才沈瑾作态;一副不愿弟弟出嗣模样;如今沈举人这里;也是大同小异。
沈举人前面那一句没什么;沈瑞还没有正式出嗣;还是他的儿子;老子骂儿子是常事;要是当众夸自家儿子反而显得轻浮;后边那一句却是极不妥当。
徐氏年长;是隔房族嫂;如何行事轮不到沈举人来评说。
沈洲立时撂下脸;道:“朝元说笑了;小长房择嗣对二房来说至关紧要;怎么会是儿戏?瑞哥为人稳重;行事大方;读书勤勉;是个极好的孩子;甚得大哥、大嫂喜欢……”
沈举人被顶了回来;羞愤不已;满脸涨红;立时想要起身甩袖而去;却又不敢。
孙氏在时;四房往来官宦之门;沈举人并不觉得自家与官宦人家差距多大;等到孙氏故去;四房人际关系也冷清下来;他才晓得举人门第对比寻常小户风光;可在仕宦人家眼中什么也不是。
沈洲要是温和可亲;沈举人还能大几分胆子;可沈洲气势在那里;对众族亲只是淡淡的;沈举人还真不敢去试探沈洲的脾气。
宗房大老爷见大家说僵;忙岔开话道:“朝元;明日你可要预备好酒;我们可都要到你家讨酒吃
沈举人挤出几分笑道:“家中酒窖正有几坛桂花白;明日起出来招待大家……”
沈家这里族人齐聚;贺家当日也得了消息;晓得二房二老爷回乡祭祖之事;不过贺二老爷顾不得去琢磨沈家二房如何;而是拿着兄长的信;郁闷至极。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年前他就曾想过沈瑞会不会过继到沈家二房;没想到一语成谶……
第一百八十五章 双喜临门(四)()
宗房这接风宴;直到日暮方散。
沈举人已经有了醉意;眼皮沉;走路有些不稳;被沈瑾搀扶上马车。
人逢喜事精神爽;他这算不算是“双喜临门”?
等马车离了宗房;沈举人缓缓睁开眼;看了眼沈瑾道:“今科乡试;你到底有几分把握?”
沈瑾闻言;沉默了半响道:“若说四书;儿子只觉得吃透了……可考场上变幻莫测;具体结果能如何;儿子也不晓得……”
沈举人也是打乡试过来的;哪里不晓得其中竞争之激烈。尤其是在江南;向来文风鼎盛;读书的人多;举业更加艰难。
“情分都是处出来了;瑞哥如今还小;你们兄弟之前相处的日子又不多。等你日后到了京中;你们兄弟也要好好相处。”说罢;沈举人便又闭上眼睛。
要是沈瑾十年、八年进不了京;他说不得就要另想法子。
沈瑾心中纠结;想要问一句为何同意将沈瑞出继;不过话到了嘴边就又咽下。
沈瑞不出继;留在家里;能给四房带来什么好处?或许在长辈眼中;沈瑞出继;使得四房借此搭上宗族中最显赫的二房;是幸运之事。
难道除了他;就没有人想起孙氏?
孙氏嫁进四房小三十年;做了那么多年的“贤妇”;如今连亲生儿子的祭祀都享不了……
沈瑾错了;张老安人此刻眉头皱成一团;正在心里念叨孙氏。
二房大老爷、大太太怎么会挑沈瑞?他们不可能不知晓孙家底细;那就是自己猜错了孙家的来历
张老安人只觉得头皮麻;对于远在京城的嫡孙真心实意地惦记起来。她自己是娘家嫡长女;嫁入沈家四房为嫡妻;自是更重视嫡出子孙。
之前不过是对孙家有误解;以为沈瑞是祸根;才心中生厌;亲近不起来;如今既晓得这其中或有误会;张老安人心中不无悔意。
听说沈举人父子回来;张老安人就立时打人去请了沈举人。
沈举人酒后见了风;只觉得头疼。
张老安人却是一见面;就劈头盖脸地问道:“二房二老爷可提了入嗣之事?珏哥还罢;他是宗房嫡幼子;出继也就出继;瑞哥却是不同;他是四房正嫡;焉能过继旁人?那样一来;四房不是断了嫡系香火?”
沈举人见老太太连一碗醒酒汤都不预备;上来就唠叨个不停;很是不耐烦;揉着太阳穴道:“娘的心思怎么一会儿一变?年前瑞哥没进京时;娘不是还盼着瑞哥去二房做嗣子?前些日子您也还念叨过;今日‘心想事成;;怎么又变了心思?”
张老安人被噎的无语;好一会儿方板着脸道:“你先前不是还怕旁人戳脊梁骨;如今这是又愿意了?”
沈举人点头道:“这是旁人都盼不来的好事;作甚不愿意?四房就这点家底;贺五娘明日就要进门;以后开枝散叶;瑞哥能不同兄弟们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