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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允明见徐氏已安排妥当;便带了人离了宗房;尊吩咐行事去。
徐氏坐在罗汉榻上;则有些怔忪。
当年孙氏嫁妆就是她帮着张罗置办;各种产业加起来足有十几万两;另有两万压箱银。
虽说时下有厚嫁之风;可这份嫁妆别说是嫁到举人家;即便是嫁到高门显宦之家;也算丰厚异常。
就是徐氏自己;当年嫁妆除了家具衣物等;大头不过妆田五十顷;压箱子三千两;别院铺面四处;这在自家九姊妹中;已经是第一人。只因自家老父罢相入狱后;同僚中只有寥寥几人肯伸以援手;其中就有自己公爹一个;这才许为姻缘;又给她置了双倍于姊妹的陪嫁。
当年徐氏代孙氏置办嫁妆时;也被孙太爷的大手笔所震;以为孙太爷是顷家嫁女。直到后来管家;她才知晓同孙太爷家财比起来;孙氏嫁妆不能说是九牛一毛;可也只是小头。孙太爷在直隶留下的地产;数倍于此。这也是为何后来徐氏得了遗赠却不敢收下的原因之一。
等孙太爷故去后;依照遗赠;那些产业到了她们夫妻手中;可两人心中多有不安;总觉得亏了孙氏。可又不好明晃晃地往松江送银;银子这东西;有时候多了反而是祸根。
孙氏嫁妆;在松江本以够惹眼;只因族长太爷护着;才没人打主意。
因这个缘故;大老爷夫妇商议后;便先将孙太爷这份情记下;想着以后等孙氏有了儿女;就回报她儿女身上。正因如此;大老爷才会知晓孙氏托孤之后;明知会影响家中和睦;还定下过继嗣子之事。
孙氏成化八年适沈家;距今三十来年。若是她好好经营的话;嫁妆产业出息攒下十万两银子;也不是难事。
可是据徐氏所得消息;孙氏生前一直在做善事;又信释教;即便自己不曾亲往各大寺院烧香拜佛;每年暗地里往寺庙庵堂里送的布施都不是小数;俨然善财童子一般;银子如流水般的花出去。
换做其他人晓得孙氏此举;怕是都要骂一声“败家妇人”;徐氏想到这里;却只有一叹。
那还是三十多年前;孙氏还养在沈家时。有一年秋天;孙太爷同三太爷去香山郊游;遇到一个大和尚。那大和尚神神叨叨为孙太爷解命;说他“命犯天煞;六亲无靠、四海飘零之命;后又沾宿孽因果;冤魂缠身;难得善终;死后亦无血脉祭拜”。
孙太爷并没有放在心上;三太爷将大和尚骂走;气恼了半日后;就有些伤心;甚至还在妻儿跟前念叨两回;说等孙氏同沈洲成亲有了次子后过继孙家;省的孙太爷无后人祭拜。这也是老太太同沈洲悔婚后;三太爷那般恼怒的原因之一。
对于自己公公反应;徐氏当时心中还不以为然。僧道之流信口胡诌;哪里就信得?自家公公也是两榜进士;并不是无知妇人;怎么也信起这些胡话?
直到数年后;孙氏已嫁;孙太爷故去;灵柩送到京城;三太爷哭的险死过去。孙家太爷;是横死在外;正应了当年大和尚的话。
三太爷悲痛不已;就是徐氏同沈沧心里都不安生。
孙太爷早年本移居京城养老;若非沈家毁婚;也不会再次南下;这因果委实是说不清。
连沈沧夫妇都隐有愧疚;何况三太爷?
三太爷料理完孙太爷后世;大病一场;从夏拖到入冬;一场风寒就谢世了。
孙氏知晓大和尚当年那段话;从她后来往京城的信中;也能看出她晓得孙太爷的真正死因。就是从那时;孙氏开始信上释教;常年在寺院里布施供奉。
孙氏做尽善事;布施四房;前些年应是为已故孙太爷积功德;好使孙太爷洗清宿怨早入轮回;后十来年当时为了沈瑞平安。
沈瑞是孙太爷外孙;即便不是同姓;也是孙太爷血脉后人。孙氏彼时;父母兄弟具无;成亲十多年才得了独子;可有大和尚那些话在前;诚惶诚恐之心可想而知。
想到这里;徐氏不禁有叹了一口气。
要是三年前沈瑞没有熬过去;孙太爷血脉可不是就此断绝?
孙氏虽玲珑心肠;处处都想到;可只这一个疏漏;就差点送断了沈瑞小命。
都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那孩子即便不亲近自己;可眼眸清正;言语谦和;当是个好孩子……
五房内院;上房次间。
看着铺陈了一桌子绫罗;沈瑞无奈道:“婶娘;何必如此劳师动众?离换季还有好几个月;等到了京城再找人缝制便是。”
郭氏摇头道:“以后缝制是以后的;总要先预备些;到时换洗也便宜……”
说到这里;她顿了顿道:“世人都长了势利眼;敬人先敬衣即便你去的是族中长辈家;有族伯、族伯母看顾;到时也会使人为你们裁剪新衣;并不少了你们穿戴。可你们就算带了金银傍身;在侍郎府执事下人眼中;你们依旧吃穿都用着侍郎府;说不得心中就将你们看成是打秋风的穷亲戚;看轻慢待。”
“春秋夹衫;昨晚开始已经叫针线房缝制……夏衣料子家中库房没有;早上才去绸缎庄寻了来;你挑两匹可心颜色。只剩下半日功夫;怕是缝制不了几套。我叫人将你三哥今年春衫夏衣找了几套出来;都是没上过身的;也按照瑞哥身量吩咐人改了几套;混在一处;连带着这两天赶制的;也能装满两衣箱。冬衣那里;幸好有之前添的;应也能装两衣箱;四箱衣裳差不多够一时换洗了。”
郭氏并不是多话的性子;可此时絮絮叨叨;为沈瑞尽数想到。
沈瑞虽觉男人出门只衣服就带着四箱太麻烦;可在郭氏拳拳慈心下;拒绝得话实说不出口;便道:“不过是应景;时间这么赶;没必要裁新的;三哥像我这么大时的旧衣挑几套就是;倒是累的婶娘费心。”
郭氏听了;莞尔一笑:“你三哥当年的衣裳我都替他收着;可他早年爱艳色;四季衣裳多是大红的。瑞哥若是肯上身;婶子立时叫人去翻来”
沈瑞闻言;忙摆手道:“还是不劳烦婶娘了。”
穿上一身红衫;挂个金项圈;打扮得跟大阿福似的;怎么看怎么傻。沈全如今温文儒雅模样;倒是使人忘了小时福娃模样。
虽说爱穿红的童子少年不少;可能像沈那样不显土气的;还真没有几个。
针线房妈妈在旁立等着;待沈瑞指了两匹淡素料子后;郭氏便叫人去缝制;又叫人将剩下绸缎抱下去。
又有婆子进来禀事;道是沈全行李都装好;拢共两口箱子;一箱子衣服;一箱子常用物什。
沈瑞在旁听了;却是一怔。
等那婆子下去;沈瑞问道:“婶娘;三哥到了京城;不随我们一起住么?”
要是都往侍郎府去;没道理郭氏为沈瑞筹划到了;却不管沈全。
郭氏点点头道:“你大哥、二哥都在京中;也置了房宅;你三哥自然要回家住。到时添减衣裳;有你大嫂、二嫂在。就是你这里;若是在侍郎府有什么不便宜去;也只管去同你大哥大嫂说。”
五房老大、老二因走科举仕途常年在外;前年因祖父丧回来奔丧后曾在松江守孝一年;沈瑞见了几次。老大平和儒雅;老二热情风趣;都是极好相处的人。大嫂是郭氏亲自挑的长媳;性子宽和周全;二嫂蒋氏温和柔顺;是知府蒋升堂侄女;自小养在知府太太身边;当年这门亲事还是孙氏给做的媒。
同素未平生的二房长辈相比;五房几位兄嫂算是熟人。
沈瑞不由心动;凑到郭氏跟前;道:“婶娘;侄儿到了京里;要是在侍郎府住不惯;能不能也去大哥家住……”
第一百一十八章 高飞远走(三)()
“瑞哥想要去大哥家住?”郭氏闻言一怔;随即挥挥手;将旁边两个侍婢都打出去;面色转为沉重道:“瑞哥这是不愿随你沧大伯娘进京?”
沈瑞见郭氏面带担忧;忙摇头道:“愿意;能出去见见世面本是好事;京中有族兄们在;更不要说还是随三哥、珏哥等人作伴同去……只是侄儿笨拙;又不曾见过二房族伯、族叔们;怕住着拘谨。”
郭氏沉默了一会儿;方幽幽道:“还没同瑞哥说;昨日婶娘陪着你沧大伯娘出城去了;是去你娘坟前拜祭。在你娘坟前;你沧大伯娘仔细问起你们娘俩这些年境况;婶娘多嘴;尽数说了……她虽没哭出声来;可那难过模样却不是假装……”
莫名其妙掉下个生母故人;或许她没有恶意;可那种因是长辈理所当然安排安排他如何如何的架势;委实让沈瑞无语。
就算她真心为孙氏生前境遇伤心难过;沈瑞也无法感同身受;闷声道:“那沧大伯娘可说过;为何我娘没了三年都没有音讯;现下才想起侄儿来?”
有沈理这个同二房有音讯往来的族侄在乡守孝;要说二房不知孙氏故去音讯那才是假话。
若是徐氏与孙氏渊源真深;在知沈瑞失母后;不是该多有照拂;就如同郭氏与沈理似的。
三年不闻不问;直到二房绝嗣;徐氏回乡择选嗣子时;才说与孙氏渊源;可在人前人后并未对沈瑞另眼相待之处
她虽待郭氏母女颇为亲厚;也主动去拜会了曾照顾过沈瑞的知府太太;看着有些为孙氏张目之意。
可对于沈举人当年“宠妾灭妻”;孙氏嫁妆曾被张家贱卖、被族亲与贺家染指之事;徐氏却是提也没提。
沈瑞这几日也想过;徐氏会不会说为何这三年没动静;是否有什么难处顾忌;可同徐氏见了两面;徐氏压根都没提这话茬。
或许是在人前忌惮的缘故?那私下里;会不会同郭氏说一句?
郭氏摇了摇头:“这个倒是没说。不过婶娘虽同她只见了两回;却瞧出她是个心胸磊落、大方宽和之人;想来定是有什么隐情。”
沈瑞也有几分眼力;也瞧出徐氏不是那种晦暗算计性子;是个能为人着想的。
就比如就说昨日宴客;徐氏做东道;祝允明、魏校、何泰之几个亲外甥出面代姨母陪客;也说的去。
徐氏没有叫他们出来;除了体恤外甥们、不愿让他们拘谨之外;也是不愿麻烦各房族人。
祝允明还好;即便辈分低;可年过不惑;表礼省了也说得过去;魏校弱冠之年;何泰之更是童子;这两人出来拜见;沈家这些长辈表礼却是省不了的。
沈家松江八房;不是每个房头都富庶。日子富庶的;只有宗房、三房、四房、五房几个房头;六房、七房、八房、九房虽也是耕读传家;可日子只比寻常人家略强些。
沈理早年对沈瑞提及京中二房时;对于沈沧夫妇为人行事也是极称赞。
这也是沈瑞觉得徐氏来的诡异;对于她的安排不痛快;却也无法对其人生出恶感的原因。
想到这里;沈瑞原本有些烦躁心情就安生了。
不管徐氏与孙氏有什么不可言会的渊源;逝者已矣;瞧着徐氏这里如今对孙氏只剩下愧疚;应该也不会出现什么为难自己之事。
不过想着二房如今是择嗣节骨眼;沈瑞便问道:“婶娘;沧大伯娘那里可提过什么时候送我们回来?”
郭氏笑道:“瑞哥这是没走;就开始想家了?千里迢迢过去;怎也得住个一年半载。不过瑞哥不用担心;你三哥后年要参加院试;最迟明年年底就会折返;到时你同他一路回来就是;不会耽搁你后年下场。”
沈瑞闻言;松了口气。看来徐氏并未在郭氏跟前流露过让自己久留京城之意;自己这两日深思不安;倒是自作多情。
不过眼见各房头都盯着二房嗣子之位;郭氏却全无此意;沈瑞打心里敬佩。
换做其他人;大好机会在眼前;说不得就找了借口;“幼子出继;往后也拉帮扶两兄长”或是“全哥读书资质不佳;有了侍郎府子弟身份;走萌恩入仕也是出路”;林林种种;理直气壮地为了富贵;割舍了骨肉。
并且正如上面各种借口所说;对于有两个儿子走科举仕途的五房来说;舍了一个读书资质不甚高的儿子换二房对五房帮扶;利益最大。
不是每个母亲都能像郭氏这样;骨肉为重;不起贪心。
就是沈举人昨晚回来;对他犹犹豫豫地问了那一句;也透出点什么。若是沈瑞点了头;说想要做嗣子;说不定沈举人便“无可奈何”、“爱子心切”地推波助澜要“成全”他。
郭氏见沈瑞缄默无语;道:“瑞哥可是在想二房择嗣之事?”
沈瑞点点头:“虽不知沧大伯娘到底何意;可携了各房少年进京;怕是到了京城;会有一番热闹;侄儿担心殃及池鱼;才想着是不是随三哥去叨扰大哥、大嫂。”
郭氏闻言;不由沉思。
方才沈瑞提及想去大哥家住时;郭氏并不赞同;是因顾忌二房颜面。
毕竟族中子弟是被二房邀请进京;沈瑞生母又同徐氏有渊源;要是住在外头;倒显得不乐意同二房亲近似的;怕徐氏多想。
可沈瑞的担心;不无道理;郭氏低头权衡下利弊;便点头道:“你是四房唯一嫡血;二房择嗣之事很不同你相于;不过谁晓得旁人如何想。说不定因你沧大伯娘亲近你;有心谋嗣子之位的那些人就忌惮你。要是侍郎府太平还罢;你就跟着族兄弟们安安生生做客;要是真有什么动静;你也莫要忍着;搬出来去你大哥家随你三哥同住。我之前给你大哥的家书上;让他帮你三哥留心书院。你到时便以随你三哥读书的名义出来;想来即便是二房长辈们也不好拦你。
后路也有了;沈瑞心里越踏实;想起冬喜、柳芽两个;道:“虽说劳烦婶娘许多;可侄儿还厚着面皮再麻烦婶娘一遭。出门在外;不好带那么多人;冬喜同柳芽两人;能不能让她们来这边?”
郭氏闻言;想到沈举人这几年行事做派;眼中亦添厌恶;晓得沈瑞此举用意。
两家几辈子比邻而居;下人之间常通有无;这些日子四房闹闹哄哄;打人撵人戏码;轮番上演;郭氏也略有耳闻;只是没有当着儿子说老爷不是的道理;便只能当不知道。
“不用来这边;你出门在外身边也要人使唤;带了她们两个去。你才多大?起居洗漱哪里不要人照看服侍?只带两个小子顶甚用?也不用羞臊;你三哥这里也要带婢子服侍起居。”郭氏笑着说道。
沈瑞犹豫道:“婶娘;这不方便吧?要是人人都带了四、五人服侍;那得多少人跟着进京?”
郭氏摇摇头道:“岂止四、五?不说旁人;就说瑞哥这里;除了你身边常用的;你爹最少也得安排两人跟着。一是说得上话的管家;一是老成妈妈。二房同宗房远了六十来年;终于肯同各房互通有无;你们几个小的又是代表各房头去请安认亲;自然要跟着老成家人过去送正式礼单;还要妥当妈妈看顾你们;约束着不让你们淘气给族亲添乱。”
中华本就是礼仪之邦;这大年下过去;又是疏离几十年后头一次往来;却是没有空手道理。
想着沈举人既爱面子又吝啬的性子;这备礼之事怕是又要肉疼;沈瑞便心情大好。至于派的婆子会不会指手画脚;沈瑞是不担心的。有账房同田婆子两家的下场在前;四房下人里当没有谁有胆子他跟前张狂。
两人正说着话;就见沈全进来道:“娘;祝表兄来了;说是尊沧大伯娘之命过来送东西。到底是甚哩?呼啦啦小厮、男仆十来人护着。”
郭氏起身道:“你沧大伯娘昨日同我说;想要在松江重新置田产;寄放一笔银钱叫我帮忙留心看着买地。”
沈全好奇道:“二房不是户籍都落在京里?怎还回来置产?难道以后沧大伯他们还会回乡不成?”
三太爷当年进京前;将二房祖产尽数变卖;决绝之心可见一斑。如今竟要重新在松江置产;确是令人意外。
沈瑞在旁听着;立时想到“狡兔三窟”这个词。
大明文人治国;可文人之间倾轧也最厉害。又要夹杂厂卫势利;内廷连着外朝;沈沧官职做的越高;处境就越是危险。历数明朝阁臣;多是宦海沉浮;善终者少。
就像徐氏之父徐有贞;因“构陷”于谦有反心无行迹;丢官罢职不说;又被后世之人比之为“秦桧”;背负千古骂名。
实际上身为辅;皇帝想要收拾于谦;谁还能拦住?不过是同秦桧一般;做了皇帝的替罪羊。
岳飞念念不忘北上抗金迎回二帝;高宗不能容;就有十二道金牌;有“莫须有”之罪;处死岳飞;出来顶缸的是辅秦桧。
当年土木堡之变;英宗被俘;蒙古人挟其兵临城下;文武大臣束手束脚;汉人江山危亡在即;于谦力挺景泰帝即位;遥尊英宗为太上皇;使得蒙古人失了依仗;又带领军民;进行北京保卫战;最终逼退了蒙古人。
对君臣百姓来说;于谦救国救民是功臣;景泰帝随后对其也极为倚仗;京城防卫尽相托付。
对于英宗皇帝来说;于谦却是眼中钉、肉中刺;复辟成功后;就以“策划迎立襄王之子为太子”的罪名将于谦问“谋逆”之罪;闹市处死并弃尸街头。
等到百姓们都说于谦冤枉;群情涌动;英宗皇帝便也“后悔”;这屈死忠良的罪名;自然由臣下背了。
论起来;将徐有贞比之秦桧还真是贴切;这两人都是给皇帝背黑锅的。
眼见郭氏同沈全去收点财物;沈瑞便先告辞;回了家里。
既要带了冬喜与柳芽两个同去;也要让她们开始准备。沈举人那里;若是有安排;也该使人找他。
刚回跨院;沈瑞还没同冬喜、柳芽两个说话;沈举人便打人来传。
等沈瑞进了书斋厢房;便见管家赵庆也在;侍立在旁边。
待沈瑞请了安;沈举人便道:“族亲之间早年疏离;如今既走动起来;当尽了礼数。为父已使人预备节礼;明日让管家随你同往京城;代四房送礼。”
方才已经听郭氏提过这个;沈瑞并无意外;老实应了。
沈举人又指了指书案上一锦包:“这里使人兑了五十两金子;你仔细收好;到了京城若有花销处;兑了来使;且不可吝啬小家子气;惹人笑话”
如此大方;倒是令沈瑞意外;想想沈举人性情;爱面子这条应是在吝啬上。
不过将金子让沈瑞自己保管;而不死交给管家;这管家应是送了礼就回来;不会滞留京中。
沈举人想着礼单还有眼前这五十两金子;确实觉得肉疼;交代完后;便摆摆手道:“老安人那里还有吩咐;你且去吧”
五十两金子不过三斤多些;拳头大小一包。
沈瑞拿了锦包退下;没有急着去内院;而是先将金子送回跨院;叫冬喜收了;又对冬喜、柳芽道:“婶娘说可以多带人进京;你们俩行李也可以收拾起来。”
柳芽闻言;喜形于色;冬喜面上;也带了欢喜。
两人之前虽都在五房住过;可如今都是沈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