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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望族-第4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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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更没人往刘瑾身上想去宫中八虎的兄弟亲人多有荫封,但是于他们这些小文官来说,八竿子打不着,谁会去记那些人名。

    李经一脸皮笑肉不笑,看着默不作声的众人,腆着脸道:“怎样,那是刘大人嫡亲的侄女儿,被刘大人视若亲女。难得刘大人也看中你,正是你要飞黄腾达了,今后,可不要忘了兄弟们”

    刘仁眼睛一阖,心里已在飞快盘算着怎样和父亲说才好,这事儿办砸了自然要全推到该死的李经身上,但他们父子也难保不吃挂落,心下不免一万个后悔。

    确实是那位谈家姑娘在新科进士跨马游街时一眼相中了探花郎,刘瑾打探了一番戴大宾家世,也认可了。先是寻了王鏊这座师做媒,却被王鏊婉拒。

    王鏊,其实也算不得彻底站在刘瑾、焦芳一党。

    当初在吏部时,因与张元祯不和,王鏊自然只能与焦芳站在同一战线,而后入阁也有焦芳、刘瑾使力,形势所迫,他只能站在焦芳身侧。

    但他的政治主张也有与焦芳相左时,更是并不很听从刘瑾指派,反在许多事上劝阻刘瑾。

    刘瑾对于王鏊虽有不满,但到底算内阁中的“自己人”,且他夹袋中其他听话的人暂时都没这声望能入阁,便只好捏着鼻子认了。

    王鏊这座师不肯做媒,焦芳又因儿子没能入三鼎甲,看此三人都不顺眼,也不能指望他和颜悦色去给探花郎做媒。刘瑾翻了翻口袋,就找了兵部尚书刘宇。

    刘宇先要烧高香庆幸他俩儿子都成亲了,庆幸谈姑娘没有相中他儿子,然后给人家订了亲的探花郎做媒么,不免让人想起上届状元公那档子亲事。

    有张元祯因保媒而倒霉的例子在前,刘宇也不太敢沾手了。

    但刘公公吩咐了,他又没王鏊那胆量说不,便就想了个迂回的法子,同刘瑾表示年轻人面嫩,不如让刘仁以同年身份去探探那戴大宾口风。

    听闻戴大宾是有婚约的,不过想那乡下地方,能是什么样的女家,退婚也没什么。先状元公不也是见能巴结上李阁老,那和盐商巨贾家的婚约说退就退了么。

    刘瑾认为可行,年轻人之间也容易把话说开,剖析利弊什么的。

    他又划拉划拉手里的年轻人,就把新投过来、口舌伶俐的同进士李经分配给了刘仁,让俩人一道去。

    刘仁暗地里认为李经是刘瑾派来监视他的,因此当李经提议他们可以在戴大宾暖宅宴上与其套套近乎时,刘仁也没到更好的与戴大宾自然接触的机会,便就应了。

    谁知道,李经根本不是来监视他的,分明就是来坑他的。

    这会儿肠子悔青了又有什么用。

    那边戴大宾已经是厉声打断了李经的话,“李公子喝醉了!”他转向刘仁道:“刘公子可否送他归家?”

    刘仁抽了抽嘴角,却连笑容也挤不出来,忙应了几声告辞,就想拖着李经出去。

    李经却起身逼近戴大宾道:“怎的,你小子眼界高,还看不上刘大人不成?!”说着竟指向庞天青道:“难不成你也想学庞天青,寻个驸马府?我与你说,刘大人能与你的,驸马府可未必,你别不识抬举。”

    庞天青已拍了桌子,冷冷道:“想必李公子是羡慕得紧,自己没本事、求而不得,这才跑来寻衅吧?”

    戴大宾则怒道:“我已有婚约在身,休要再说那些!李公子醉得不轻,还请快快离去吧!”

    更有原就在骂刘瑾的人,此时已是破口大骂:“吾等堂堂天子门生,岂能与阉奴为婿!”

    沈瑞一听,心道不好。

    初时只当李经是刘仁的猪队友,现在看来,这李经哪里是猪队友,分明是一头噬人的恶狼。

    听得李经正高声道:“好啊,你等敢辱骂朝廷重臣”

    沈瑞忽厉声喝道:“大胆李经!”

    李经一呆,下意识瞧向沈瑞,这一瞬间哪里有什么酒醉狂态,沈瑞心下更是清明,当下继续喝骂道:“刘瑾刘公公如今查了九边及天下各地官仓草场,罚尽天下贪官污吏,还我大明一个朗朗乾坤,百姓无不拍手称快,称颂刘公公英明神武,你李经今日却竟敢在这里污刘公公清名!我等明日必要联名上本弹劾与你。”

    李经听得瞠目结舌,忽然暴怒道:“沈瑞,你休要含血喷人,我几时敢污刘公公清名!分明是你们这些人不将刘公公放在眼里,还口出恶言,如今要反咬一口吗?”

    那先前骂了刘瑾的人正是头脑发热,见沈瑞夸刘瑾,恨得牙痒痒,刚要将沈瑞连带李经一并骂进去,却是庞天青眼疾手快,一把堵了人的嘴,在人耳边低声喝道:“稍安勿躁。莫上了那厮恶当。”

    沈瑞那边厢已两手抱怀,摆出傲慢姿态,冷笑道:“宾仲早有婚约在身,且也不是一次两次在公开场合说过。若是真有意与宾仲,必然要打听一番,刘公公何等光明磊落之人,听得宾仲有婚约,又如何会作那强人所难之事?刘公公忠心圣上,最是讲究忠义二字,又岂会让宾仲背信弃义。”

    李经张了张嘴,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怎么反驳?反驳了就是他骂刘瑾了!

    沈瑞哪里容他思量,立时连珠炮骂道:“你居心叵测,跑来这里大放厥词,想在仕林中抹黑刘公公名声,用心何等歹毒!诸位仁兄,这样的人,我们岂能容他!先打一顿,再送到刘公公府上,请刘公公处置他!”

    说着一纵身就跃过去,抬手就是一拳直击李经面门。

    李经大惊,慌忙闪避,却哪里能避得开练过武的沈瑞的快拳,正正一拳印在眼眶上,登时便眼前发黑,身子打晃,站立不稳。

    旁人原就恨李经多时,见沈瑞说着说着就忽然动手,一呆之下,都哄然叫好,立时跟上,冲着李经便是一顿拳打脚踢。

    刘仁心里暗恨李经害他,又生怕连累了自己也挨打,第一反应不是过去帮忙,而是急急躲出战圈。

    沈瑞专门给李经脸上留了青紫记号,便退出圈子让一群书生泄愤,见刘仁紧贴着墙根站着,脸色已是青白,便走过去拍了拍他肩膀。

    刘仁吓得一哆嗦,见沈瑞没有打他的意思,方道:“沈沈二弟,你我也算同门。今日,今日我是真心来贺宾仲乔迁之喜的,都是李经这个混蛋我,我真没想到”

    他也曾就读春山书院,只不过一直未与沈瑞同班过。还是在一同去拜座师时,在王鏊那边谈起时,才知道曾为同窗。

    沈瑞又重重拍了他肩膀一下,他受不得劲儿,身子又缩了一截。

    “我知道,刘大哥也是受了李经这厮连累。”沈瑞慢条斯理道。

    刘仁就差没哭喊一声“知我者沈二弟也”了,忙不迭连连点头。

    沈瑞又慢悠悠道:“但今日李经这番话砸在这里,刘大哥也是脱不了干系了。”见刘仁脸色又变得灰败,他方道:“一会儿刘大哥与我一起将这厮捆了,送到刘公公府上。自有刘公公处置这造谣生事、挑拨离间之人。”

    刘仁见鬼似的看着沈瑞,一时脸色变换。

    沈瑞也不多说,干脆也不瞅他,只盯着那边人群中早已被人踹到在地、拳脚相加的李经他得看着点儿,别让李经被打死了。

    刘仁已是骑虎难下,就算不跟着去,沈瑞铁了心,便一个人去这结果也没差,他反而会两头不落好。他最终咬了咬牙,道:“都是这小人生事,愚兄与贤弟同去。”

    沈瑞意味深长的瞧了他一眼,这才一个箭步冲到那边,几招化解众人拳脚,口中道:“留他一口气!”

    众人打了人出了气,谁也不想死人了摊上官司,便都撤了手。

    再是一帮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也都是二十好几的大小伙子,这顿拳打脚踢也够李经受的了。

    他也是个聪明的,后来就干脆抱着头蜷成一团,倒是护住了要害。

    沈瑞蹲下身简单检查了一下,知他多是皮外伤,没有骨折,不会造成肋骨穿破内脏之类,便吩咐戴大宾的长随过来架起他来,道:“今日本是宾仲乔迁的喜日,不想被这么个东西搅合了。我与刘公子押了他交与刘公公处置。”

    戴大宾忙道:“如何劳烦沈二哥,还是我自己去!”

    沈瑞想了想道:“也好,我们同去。”

    当下还更多人开口表示:“咱们同去。”

    当然,也有人不愿与宦官扯上关系,并不作声。

    那边庞天青道:“也不用我们兴师动众的全都去,我与用修兄、恒云随宾仲去做个见证也就是了。”

    杨慎也点头称是。

    戴大宾四向作揖道:“今日是宾的不是,扰了各位兄长兴致,还请见谅。他日再设宴相请。”

    众人见也就他们几个身世不凡,想来不会吃亏,便也纷纷表示如有需要,只要招呼一声,他们必来声援,这才告辞离去。

    戴家马车也不曾备下,好在现在京中遍地是车马行,几人便雇了车,把李经塞了进去,便在刘仁带领下赶往刘瑾在宫外的私宅。

    白天刘瑾自然是在宫里,沈瑞也深知这点才过来的,这会儿正面对上刘瑾会是怎样情形,他也预测不到,但把人交给刘府的管事却是简单得多。

    众人将李经丢过去,又“义愤填膺”陈述了其“罪状”。那管事听得嘴角直抽抽,一个劲儿的去瞅刘仁。

    听得沈瑞似是愤慨道:“此人不过新科进士,还未真正绶官,不知道谁给他的胆子污蔑朝廷重臣。”

    那管事眼皮一跳,目光闪烁起来。

    刘仁也适时露出个又愤怒又无奈的眼神,微微冲管事点了点头,算是把这锅甩出去了。

    众人说罢便即告辞,只刘仁留了下来。

    待拐出街口,见戴大宾脸上怒气未散,沈瑞深吸了口气,低声道:“虽我们用什么忠义鬼话将那人架了起来,但那人却不是什么爱惜名声之辈,明面上或许不会怎样,暗地里却很不好说。而那李经,害你意图如此明显,不知道是他自己发疯,还是作了他人手中刀。咱们这边也要有个应对。”

    戴大宾脸色渐渐凝重起来:“我初来京城,并无根基,京中闽人又无高官,不成乡党,他们对付我能有什么好处?”

    庞天青在一旁凉凉道:“只怕有人也把你当刀了。”

    沈瑞叹了口气:“宾仲,你回去尽快整理一下诗稿文章,我这边催一催青篆书坊那边,尽早把你的文集刊出来。你若诗才闻名天下,那想动你的也总要思量思量。”

    戴大宾苦笑道:“真是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

    沈瑞拍了拍他肩膀,“这世上哪有好走的路,还不都是披荆斩棘过来的。多想无益,先把自己变强,变得扎手,也就没人敢握着你这把刀了。”

    送了戴大宾和林福余回家后,庞天青也拱手告辞了,想来,他也是要去岳家商量商量的。

    今日这事儿,李经偏偏要在那席上说出,算计的是戴大宾一人,还是将杨慎、沈瑞、庞天青几个都算计进去了,尚不好说。

    杨慎看着沈瑞,问他是否跟自己回家等杨阁老下朝。

    沈瑞摇了摇头,道:“今日的事儿,还请大兄先与岳父说上一声。我想去张永张公公那边。”

    杨慎一愣,沈瑞只低声道:“李之事,或可拿来一用。”

    

第六百四十四章 星河明淡(六)() 
哗啦叮当一阵响,本经高人指点布置得又合风水又显雅致的书房已是乱得看不出本来样子。

    一干心腹管事幕僚战战兢兢跪在屋子当间,任是什么东西砸在身上也不敢躲。

    没人顾得上心疼那满地千八百两才置办得下来名贵笔墨纸砚,都提心吊胆的心疼着自己的项上人头。

    自正德元年十月入司礼监以来,千岁刘祖宗还是头次发这么大的脾气。

    众人时不时拿眼角余光扫着大管家刘多福,却不是让他拿主意的眼神,而是充满了忿恨和怨怒。

    都是刘多福撺掇着祖宗,非要把李经弄北镇抚司去审,那北镇抚司是个什么地方?十八层地狱也比那儿强些吧!

    果不其然人死了,好嘛,外头又传各种不堪的闲话,说祖宗逼婚不成打杀了做媒的云云,瞧把祖宗气的……

    刘多福虽面上斜着眼睛将所有瞧他的人都瞪了回去,可心下要说一点儿不后悔那也是假的。

    那日就是他接待了押着李经来的杨状元一行,听了那沈瑞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这李经背后有人指使,且刘仁也是确认过了的,他心里光想着这李经是给二管家刘多喜塞银子才到了祖宗跟前的,正好能借此机会把一直盯着自己大管家位置的刘多喜给踩死,也让外头人明白明白,想攀高枝儿得往他这儿递银子才有通天梯,这才向祖宗进言。

    谁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

    只盼,祖宗砸完了东西,不再砸人罢,佛祖保佑啊,一会儿他认错得先自己给自己订个惩罚,免得祖宗上来就弄死了他。

    直到案台、桌几上再没有能摔的东西,刘瑾才像彻底宣泄完了一般,往宽大的太师椅上一坐,呼哧呼哧喘着粗气,布满红血丝的眼睛瞪着眼前几人,好像要噬人一般。

    这阵子,他本是顺风顺水,人才、钱财,都哗啦啦往他口袋里流,声望也因查粮草事儿日益高涨,没成想,就这个月,竟一股脑的遇上这许多的糟心事。

    以他刘祖宗刘千岁如今的身份地位,要说一声招婿,不知要有多少人打破脑袋凑上来。偏这个探花郎不识抬举!

    焦芳说的没错儿南人就没个好东西,嗯,那该死的李经也是个南人!

    是的,李经该死,并且,他已经死了。只是死的不是时候!

    刘瑾自然是恨李经办事不利的,更觉李经绝非蠢人,这般到人府上寻衅发难,必是有人指使。因此他吩咐了锦衣卫指挥使杨玉好好审,必须撬开这厮的嘴巴。

    没想到,这厮进了北镇抚司刚挨了一鞭子人就死了。

    书生也没体弱到这个地步,杨玉也不会蠢到这个地步!刘瑾也是在宫里血雨腥风走过来的,几起几落,各种算计见得多了,立时就意识到只怕是掉到坑里了。

    果然,再怎么遮掩这件事,很快街面儿上还是有了流言,直指他刘瑾欺辱读书人,又有一群酸儒趁机鼓噪。

    刘瑾原也没指望锦衣卫尽数在他掌握之中,毕竟杨玉比起牟斌来,完全就是个废物,这点他心知肚明,但没想到杨玉的心腹里也能叫人插了钉子,这背后之人手可够长的!

    刘瑾咬牙切齿,暗中派心腹将北镇抚司过一遍筛,却也更恨戴大宾——李经提亲时你若一口应下,哪里还有后面这许多事!给脸不要脸,咱们就走着瞧。

    而这桩事儿还没完,更让他惊怒的事儿就来了。

    先前,他撺掇着皇上复立了西厂,挑挑捡捡让谷大用领西厂事。

    虽有锦衣卫掌侍卫、缉捕、刑狱之事,东厂负责缉访谋逆大奸大恶,但这外地查案,除非重大事由京中派遣人员,其他基本是由当地锦衣卫协助调查,并无专门出外差的衙门。

    复立的西厂侦查空间非常之广,“自京师及天下,旁午侦事,虽王府不免。”

    粮草一事,便是谷大用的西厂去查的,顺便,也是去监视了各地王府动态。后者,也是小皇帝答应立西厂的原因之一。

    至于刘瑾的想法,无非是丘聚这东厂不听使唤,那就再立一厂呗,不扳倒丘聚,也架空了他!

    先前各地粮仓等情况,乃至王府阴私,谷大用都是恭恭敬敬递到刘瑾这边,由着刘瑾去上奏天听。

    如此刘瑾赚足了圣眷和声望,也没少拿孝敬,对谷大用是非常满意的。甚至盘算着想把丘聚踢走,让谷大用掌了东厂。

    却是万万没想到,一向跟在他屁股后面转悠、事事捧着他的谷大用也有不听使唤的一天。

    今日谷大用竟绕过了他,直接向小皇帝禀报,经查江西南康县民吴登显等三家擅造龙舟,有谋反之嫌,遂籍没三家,解银九十三万两入京。

    就这四五月间,山东河南闹旱灾蝗灾,江南闹水灾,山陕又查出粮草亏折浥烂若干,到处都缺银子的当口,谷大用送了银子来,小皇帝自然眉开眼笑,大大的夸赞赏赐了谷大用一番。

    谷大用一跃成为深得天子信任的治国能臣,小皇帝也表示了要赋予西厂更多权力。

    至于那造龙舟是不是江南端午旧俗,那三家人冤枉不冤枉,根本没人去管。

    此番刘瑾半点儿功劳没捞着,更是半点儿银子也没捞到。

    抄了三户人家,押解上京的银子才小百万两,不知道谷大用这厮吞下去多少!能造龙舟作端午之戏的人家,会是家里银子少的人家吗?

    而且,江西还有那一位宗藩!那一位可是出了名的手面阔,四处撒银子的主儿,谷大用这一手,怕也是做给那一位看的,那一位岂能不双手捧银子上来。

    想到少得了那许多银子,刘瑾这心啊,就想被针扎着似的疼。再想到谷大用跑去皇上那边卖好争宠,他更是恨不得食其肉寝其皮。

    这种种事搅合在一起,才让他怒砸了书房。

    这会儿刘瑾宣泄够了,缓过气来,一瞪着大管家刘多福,那刘多福连忙跪下,膝行两步,磕头下去,颤声道“小的该死,这就去领二十板子,再去查外头闹事儿的是哪些不开眼的,定让他们知道敢污蔑祖宗的下场……”

    刘瑾从鼻子里哼出一声,摆了摆手,见刘多福只顾着磕头,并不敢抬头看他那手势,便又是一阵恼火,喝道“滚滚滚!”

    刘多福忙不迭连滚带爬的出去了,两个跟着他办事的管事也趁机跟着“滚”了出去。

    刘瑾的眼睛扫向管事刘多寿。

    此人原是锦衣校尉,有些武艺在身上,又懂锦衣卫侦缉那一套,是刘瑾将牟斌弄下台后从锦衣卫中招揽的人,改了家奴的名姓,如今负责联系锦衣卫和东西两厂。

    刘多寿到底行伍出身,可没有刘多福那样软蛋,他向前一步,躬身道“经指挥使杨大人与小的排查,已经揪出三个形迹可疑之人,悄没声关起来了,并没打草惊蛇。小的是想着单一两个人做不成这么大的事儿,是否要继续筛下去,还请祖宗示下。”

    刘瑾冷着脸道“那边的事儿让杨玉去做。从今儿起,你去盯着西厂,谷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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