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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是心疼又是心酸,他应该早点儿把她娶回去的!
两个丫鬟有些手足无措,那边养娘林妈妈寻声踏进门,瞧这情形也尴尬起来。
半夏倒是反应过来,拉着麦冬就蹑手蹑脚退了出来,又拽了林妈妈衣角,使劲的努嘴瞪眼示意。
林妈妈皱着眉头,拍开她的手,却也没有进屋,而是转身出去,往那边悄悄与俞氏递个话。太太纵容是太太的事儿,她却不能不去禀报一声。
那边俞氏正与徐氏谈得投机,听养娘在她耳边小声说了,不由也是一叹,只道:“恬姐儿是受了委屈了,便让她哭一哭,心里也就痛快了,总好过心里窝火,便是没病也闷出病来。”
只字不提沈瑞逾矩,徐氏也料到一两分,便也只笑不语。
太太这样表示,林妈妈就会意了,依旧回去守在姑娘闺房外。
而闺房里的杨恬痛痛快快哭了一场,只觉得头更沉了,可心里却是松快了许多。
只是,发觉是被沈瑞紧紧抱着,她更加不好意思起来,挣了挣,轻声道:“二哥我好了你你放开我。”
沈瑞见她情绪平复下来,也怕她羞赧着恼,便笑应了一声,又紧了紧怀抱,才有些不舍的将她放躺回去,又替她掩了被角,低声在她耳边道:“有我在,以后有什么不痛快,都与我说,说出来便痛快了。可好?”
杨恬红着脸点了点头,竭力稳了稳心神,才岔开话题,把今日她所遇种种都说给沈瑞听,并将自己所想所虑也一并讲给沈瑞听。
这大约是她自母亲过世后谈得最畅快的一次。
沈瑞也认真听着,虽然杨恬的许多观点还是小女孩的心态。当然,他也没指望她一下子就转变成政治女强人,但以后她也总是要交际应酬的,希望她可以一点点长大。
他便在杨恬讲述完自己的想法后,把他的判断反馈给她,两人互相参详讨论。
张家此番恶形恶状再次撞到淳安大长公主手里,必然不会被放过。尤其上一次,张鹤龄因金太夫人被送出宫,还指使人弹劾过大长公主府侵吞民田。
这次可是新仇旧恩加一起了。
至于张家的内斗,倒是与外人无关了,几个小姑娘互相瞧不顺眼,也不可能影响整个张家参与选后选妃的策略。倒是张玉娴,便是不惹得寿哥不喜,也是没可能入宫的。
“吴锡桐既留在公主府,大长公主自能妥善安置了她。不必再想这事,这事,公主府也会给你个交代。”沈瑞忍不住伸手又去摸了摸杨恬的头,“你还是心太软了。那样身份在那样人家里出来的,岂有好相与的。”
杨恬轻轻叹了口气,“我也知道的。只是,当时实看她可怜,那种情况下,我没法子调头走掉呀。我也在想,若是我带着那副尊容的她回去席上,一样不知道会引出什么事来。那张玉婷”
她还是忍不住颤了颤,“简直是个疯子。外戚人家怎的就跋扈成那样。”她顿了顿,小声道,“周家姑娘也是”
沈瑞则心下暗忖,回头也得如武靖伯府一般养几个会点功夫的丫鬟放在恬儿身边才好,毕竟你永远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蹿出“疯狗”来。
他握住她的小手,安慰道:“莫怕,张家的两个疯姑娘已不足为虑。”
张家这两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姑娘,此事之后大约是要绝迹在京中宴会上了。若是张家有聪明人,就该送她们去庵堂住上三年五载的,等京里人忘得差不多了再放出来。
不过与张家的梁子不消,难保以后不会跳出旁的人来,张家门风如此,怕也没什么头脑清醒的罢。
“你不喜勋贵人家姑娘的做派,以后不赴她们宴席就是。不必思虑太多。”沈瑞又劝她道。“我们既与武靖伯府立了契,有利益牵绊,便是你不去应酬赵彤等人也不会影响什么。”
杨恬应了一声,又笑道:“彤姐儿还是极好的。这次实是谁也没料到,你不要怪她。”又道,“蔡家那位郡君七姑娘也是极不错的人。”
沈瑞笑道:“你这又操心上了,放心,我只会与张会算账。”
杨恬轻轻吐了吐舌头,双手捂了脸。
沈瑞笑着拿开她的手,而后颇为郑重道:“恬儿,我知道你心思缜密,遇事爱多思多想,事后又总反复思量。我不是说这不好,三思后行什么时候都是好的。但有些时候,做一些事,固然不能凭一己之所好不管不顾,但也大可不必委曲求全。”
见杨恬有些愣怔的瞧着他,他收起笑脸,严肃道:“恬儿,你只记住,杨家也好,沈家也罢,都不需要自家人委曲求全才能立足朝堂。日后,你不要再委屈自己,更不要把这些委屈都闷在心里。你应了我,可好?”
杨恬又觉得眼眶微热,忙咬住下唇,也郑重点了头。
*
翌日,朝堂之上果然乱成一锅粥。
大批御史弹劾张家教女无方,激烈些的更直接写张家蓄意谋害官宦千金。还有一两个不知谁人指使的,竟上纲上线说这是外戚对文臣的迫害。
这样情况下,真正的苦主杨廷和所递的折子反倒是相对平和的。
武靖伯世子赵弘泽也递了折子,弹劾张家污蔑侮辱国之功臣。
张家兄弟告病未来上朝,却也递了折子,并非什么“谢罪”折子,而是弹劾武靖伯府阴谋算计迫害张家,还将张家女推入河里蓄意谋杀,将种种过错竟一股脑都推倒武靖伯府六姑娘赵彤身上。
而张家麾下御史更是弹劾淳安大长公主府奢侈无度,空耗民脂民膏——国库如此紧张,边关处处告急,宫内都缩减用度,偏就你大长公主府摆什么盛大的上巳宴!
还有户部覆议都给事中弹劾长宁伯周彧在景州东光境内所谓御赐庄田实为侵夺小民世业,如今致其荡家产鬻儿女怨声动地云云。
当然,盐引的事情也被翻出来,张家周家都有份,户部请收回盐引,以解边关粮饷难题。
往日若是吵来吵去,小皇帝早就不耐烦了,今日却是出奇的淡定,颇有些笑看风云的意思。
如是吵了两日,第一天被弹劾的,第二天便使出更多的人、挑出更多的事儿来抨击对手。
而开始没加入战团的周家,在被咬了侵夺民田之事后,认定是张家想转移视线,当然不能忍,立时下场撕掳。
要说为非作歹谁还能比张家更多?张家的田庄同样不干净!
大长公主府倒是没在朝堂上递折子打口水仗,不过张玉娴欲私见皇上却君前失仪惹皇上厌弃的事却悄然在京中上等人家圈子里传开。
原本几家想与张家结亲的人家都悄悄打了退堂鼓。
一个想嫁皇上的姑娘,心有多大?君前失仪又是怎么个失仪法啊?这清白是否还在?更何况,还是遭了皇上厌弃的
张玉婷恶毒跋扈,张玉娴不守妇道,张氏一族姑娘的名声也就此全臭了。
*
朝堂上乱纷纷没个结果,阁老们也不言语,不知是不是作壁上观勋贵阵营自相厮杀,还是也有意压一压以杨廷和为首的帝党。
前朝事当然也第一时间飞抵后宫。
据说张家周家都递牌子进宫,但是均未得召见。倒是淳安大长公主、德清长公主、永康长公主等诸公主进宫容易,却不知道各自为谁的说客。
张太后几次寻小皇帝说话,小皇帝每每都乖乖过去,却一直没让张太后得到满意的结果,相反还渐渐还有事母至孝的名声传出——无论太后怎样发火,小皇帝都能孝顺对待。
直将张太后气个仰倒。
太皇太后呢,安安静静的,也不找皇上说话,便是皇上来请安,也只停留片刻。
然后,她,只下了一道懿旨,把宫中周家的女孩子都遣送出去,以后也不再召人进宫陪伴。
这陪伴太皇太后的姑娘们都出宫了,“名声不好了”的张家女孩子们还如何能在宫里呆着?
张太后装了一天傻,第二天就有御史参劾了。
张太后又气又恨,这个嫡婆婆,就像团棉花一样,看着无害,可却是绵里藏着针,不声不响就扎你一下!
但她也无可奈何,她素来喜欢的那个心直口快又像她的侄女张玉婷这次是真蠢透了,牵累了张家其他女孩子,她也不得不暂时把这些在风口浪尖上的女孩送出宫,以免牵累了她自己。
小皇帝则就这样一言不发,任由事情发酵。
直到几天后,松江贺家抄家的银子运抵京师,分入国库和内库,小皇帝才有动作。
寿哥先大方的由内库拨出四十万两银子暂时解决边关粮草问题——这也让朝野不禁探究起贺家财产到底有多少,百余万入了国库,又有多少成了内帑?
次日,皇上又赐衍圣公孔闻韶并三氏子孙祭酒司业学官袭衣及诸生宝钞。
敬孔是历代帝王都会做的,但在这个时候有此举动却非寻常,盖因当下这位衍圣公孔闻韶乃是阁老李东阳的女婿。
就在众人正猜测是不是皇上要让李阁老出手干预这场纷争时,皇上又抛出两个重磅:
一是,拟升礼部右侍郎王华为本部左侍郎,詹事府少詹事兼翰林院学士刘机为礼部右侍郎,俱日讲如故。
一是,兵部主事王守仁剿匪有功,拟升南京兵部右侍郎。
一石激起千层浪。
王守仁太湖剿匪归来后,朝中一直未给封赏,皇上想让王华进内阁、让王守仁进通政司,三位阁老如何会同意!朝中也是反对声浪不断。
而眼下,这样的朝局下,皇上抛出这个折中的法子,王华等于没动,王守仁虽然连升数级,但南京毕竟是冷衙门,有可能一辈子回不了中枢,也挡不到北京这边人的路,也碍不到几位大佬的眼。
这个法子被内阁通过的几率就大大提升了。
朝中诸公越发猜测,贺家只怕比大家想象得还要豪富,皇上一口吞掉贺家,吃得极饱,这才满意的“打赏”王守仁——毕竟是王守仁破了水匪,才找到了贺家通匪通倭的铁证。
在这一连串眼花缭乱的动作里,松江沈家织厂所产松江棉布被定为贡品,就显得格外不起眼。
有人认为这也是皇上顺带赏赐沈家,以及补偿松江地区在这场倭乱中的损失——毕竟出了贡品,整个松江府的棉布都提升了个档次,南北客商订购多了,对松江民生自然也有益处。
也有人认为,这是皇上在变相补偿沈家——前几日上巳宴中落水的杨家姑娘,可是沈家嗣子的未婚妻,未来沈家京城这一支的宗妇,听说,这位姑娘已是几日反复高热,皇上也赐过两次御医去看诊了
*
朝上纷纷扰扰,沈瑞都无心去理会,他现在全服心神都放在为杨恬寻医问药上。
那日夜里杨恬果然发起高热,但翌日白晌吃了药也就退了烧,谁知天黑之后,又再度发热,如是几日,又添了咳喘症状。
宫里派过两位不同的御医来诊脉,都说是寒气入体,而本身姑娘心火盛肝火旺,如今勾得肺火又起,而肾水不足,只能先遏制发热,再慢慢调理慢慢医治。
街面上的有名的大夫也都找来了,却是各执一词,说寒症的有,说热症的也有,药方也是争执不下。
沈瑞心急如焚,他担心杨恬是受了寒凉,烧成了肺炎,再转哮喘。他知道这些病征,若在前世,他也知道吃些什么西药有效,可中药呢?他完全不知,在时下根本没有能应对的办法。
而时人对肺病也多有误解,认为肺病就是不治之症,更有甚者认为肺病都是传染的。
杨家内宅里本来起来一股谣言,说大姑娘怕是在水里撞客了什么,不然怎的就一天黑就发热。
俞氏狠狠的发落了一顿下人,板子打得噼里啪啦,而杨廷和得知后更是二话不说直接将人捆了一家子发卖得远远的,这才遏制住这股歪风。
那是大长公主的府邸!撞客这话传出去杨家成什么了,大长公主府又成什么了!
杨廷和黑着脸让俞氏一查到底。
俞氏也暗地里疑心是蒋姨娘的手笔,只是一直没抓到证据。
然而,没多久,杨恬身边的大丫鬟半夏并两个小丫都不同程度的开始咳嗽、发热。
杨家宅里又悄悄传起来,大姑娘这肺病只怕是过人的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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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一十章 凤凰于飞(九)()
建昌侯府内书房
这内书房所在院落与建昌侯府整个奢华张扬的风格并不太匹配,倒有几分书香人家的样子,庭院里修竹怪石锦鲤池,颇为雅致。
可惜,这室内经常传出来的声音委实不太优雅。
这会儿亦是,嬉闹,调笑,还有高高低低的呻吟。
站在院门口廊下几个管事小厮宛若未闻,或坐或站,兀自窃窃私语,只等着里头主子尽兴了召唤要水要茶的吩咐。
忽然院门“哐当”一声,吓了众人一个激灵,院门本虚掩着,只见一个婆子慌里慌张撞了进来,不留神还被门槛绊了一下,实打实摔在了青石地上,发出巨大闷响声。
听声就知道摔得不轻,几个管事小厮都忍不住咧嘴抽气,替她疼得慌。
那婆子却顾不上这些,龇牙咧嘴的爬起来,杀猪一般高声喊道:“快,快回禀侯爷,夫人,夫人要杀人了!”
几个管事小厮都唬了一跳,屋里那些声音也顿时停了下来。
两个机灵的小厮慌忙往上房跑,没到门口,就听见接连的哐当声,大约是屋里人将桌椅踹倒。
随即屋门大开,张延龄黑沉着脸出现在门前,只着一身中单,外披一件皮裘大氅,趿着鞋,显见是好事被打搅。
“杀人?”张延龄的声音也似要杀人一般。
周遭管事小厮噤若寒蝉,都去盯那婆子。连里屋书案上的丫鬟也匆忙寻了衣衫胡乱裹在身上,蹑手蹑脚走到门旁竖着耳朵听起来。
那婆子吓得头磕得咚咚作响,额角已见青,颤巍巍道:“原是依着侯爷吩咐,把大姑娘送去济悲庵,夫人不知怎的,竟是举着把菜刀冲了过来,谁动大姑娘便拿刀招呼已是已是砍伤两个人了大家都不敢动,让老奴来禀报侯爷”
“废物。”张延龄冷冷瞪了她一眼,又瞪视一圈周遭的管事小厮。
书房管事打了个寒颤,强挤出个笑脸来,低声道:“侯爷,软轿在外头备着,您”
“更衣更衣。”张延龄不耐烦的挥挥手,转身就往回走。身边伶俐的小厮已飞也似地跑去将书房备用的衣衫拿进屋去。
软轿最终抬走了屋里那位听墙角无比利落、走起路却撒娇卖痴说腿软的俏丫鬟,张延龄则是迅速穿妥当了衣衫,乘青油小车赶去西路大姑娘张玉婷的院子。
离着尚远,就传来哭喊嘈杂声,跟着的婆子气喘吁吁跑过去,高喊着:“侯爷来了!侯爷来了!”
院里登时一静,只剩下女童尖锐高亢的哭声。
张延龄一脚踏进院子,冷着脸扫了一圈,众仆妇齐齐往两边闪去,有的蹲身见礼,有的干脆就跪下了,露出人群中的建昌侯夫人来。
建昌侯夫人这会儿已没了往日居高临下的姿态,她的发髻已经松散,脸上没有脂粉,森白的牙齿紧咬着干裂的唇,布满血丝的双目怒瞪周遭,手上的菜刀指着前方,一副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的样子。
被砍伤的人早已经下去包扎了,青石路上却还有着迸溅的血迹。
张延龄冷冷看着妻子,一言不发。
在这样冰冷的目光里,建昌侯夫人的手也渐渐颤抖起来。
空气也像被冻住了一般。
“我不去我不去我不去。”女童尖锐的声音再次打破了沉静,也好似一下子解冻了建昌侯夫人。
“侯爷!不能送婷儿走!明明,明明婷儿也是被她们害了!”建昌侯夫人尖叫起来,手中的菜刀不住的晃动。
众仆妇都盯紧了她的手,只要菜刀奔着侯爷去,她们好立时过去“忠心救主”。
张延龄嗤了一声,冷冷道:“就是你这副蠢样子将婷姐儿教坏的。她先将人丢下水,一百只眼睛都看着,还赖得了?她动手在前,还讲什么冤。”
他毫不在意那把抖动着的、没个准头的菜刀,踱步往前,抬高声音向内里喝道:“废物东西!张玉婷,你若有本事,就当将那群人都丢下水,怎的还叫人丢下水了?真他娘的丢了你老子我的脸!还不滚去庵堂里闭门思过。”
屋里女童哭得更凶,嚎啕着说不出话来。
建昌侯夫人呆了一呆,忽然将刀头调转,竟架在自己脖子上,尖利的声音叫嚷道:“侯爷!那济悲庵是什么地方,都是犯了大错的才去,婷儿进去了,不是自认有错?这日后还怎么说婆家?!侯爷,婷儿可是咱们头一个孩儿啊!下头还有娇儿!便是俭儿也会被牵累。侯爷这是要逼死我吗?!侯爷要一定送婷儿走,我今儿便死在这里。”
张玉婷是建昌侯夫妇第一个孩子,虽然不是男孩,但因着长相颇似张太后幼时而得了金太夫人喜欢,声声称这是个有福气的孩子,三不五时叫进宫里小住。
彼时张延龄自己还是个大孩子,有了小孩子只觉得新奇,见母亲也喜欢,便也宠溺非常。
而张玉婷出生后没出半年,建昌侯夫人便再度有了身孕,顺利产下嫡长子张宗俭,建昌侯夫人觉得是长女招来了弟弟,因此越发将女儿放在心尖子上。
此次发疯了一样护着女儿,一则是爱女心切,一则也是她打心眼里觉得这次的事情女儿根本没做错什么,相反,女儿才是受害者。
姓吴的小贱人不过是大嫂八竿子打不着的娘家亲戚,弄死了算得什么。
而那姓杨的小贱人不正是自家仇人?!若非这小贱人在坤宁宫不依不饶,自己又怎会受淳安大长公主的羞辱,太夫人更不会被遣送出宫!婷儿若真将那小贱人弄死了,还是为母亲和祖母报仇了呢!何过之有!
反倒是女儿无端被姓赵的黑了心肝的小娼妇推下水,才是真真受了大罪
她所想的这些不是没同张延龄说过,奈何张延龄不听她的,反倒训斥她愚不可及,又说不出让她信服的理由,一意孤行要罚她的宝贝女儿,她这才不管不顾闹上这一回。
也是因着,金太夫人如今不在建昌侯府,而在寿宁侯府。她有把握在金太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