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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望族-第3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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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蔡淼却不理她,向仆妇们喝道:“张家下人真是一个个贪生怕死,自家主子遇险竟站在桥上看热闹,快,还不送他们下去救主子去!”

    赵彤一呆,随即纵声大笑。

    众仆妇丫鬟则得命令,手脚麻利,抓起张家下仆就一个个往水里丢去。首当其冲自然是那位“忠心护主”的养娘。

    张家下仆吓得魂飞魄散,哭爹喊娘的从桥上往下跑,生怕慢一点就被人抓住丢下河去。

    这河可是能走船的,得有多深!且刚刚打春,水还冰寒刺骨,掉下去非冻个好歹不可!

    那边张玉娴早看着桥上的动静,开始时候还装不知道,看到吴锡桐、杨恬先后落水,还心中窃喜,可转瞬张玉婷竟也掉下去了,她这才变了脸色,往桥上赶来。

    待她到桥头,张家下仆已有好几个被丢下水了,这一段的河面上便如同下饺子一样,乱纷纷扑腾得热闹。

    她登时柳眉倒竖,怒喝一声:“蔡淼,赵彤!你们要做什么!光天化日就要行凶?!”说着便三两步登上桥,直奔赵彤而去。

    赵彤呸了一口,骂道:“张玉婷行凶时候你装什么瞎子瞧不见?!”

    蔡淼则不屑的啐道:“张玉婷害人之后自己站不稳跌进河里,分明就是你张家下人没用!事后竟还贪生怕死不肯去救人,啧啧,怪道老娘娘要叫你们家学规矩呢!”

    张玉娴当时一直注意桥上,看的分明是赵彤下的黑手,见他们“颠倒黑白”,不由怒极,也不走脑子便骂道:“杨恬吴锡桐算什么东西,岂能与我妹妹相比?!我家就是猫狗也比她们尊贵些!分明就是你们这群下贱胚子联手害我妹妹!”

    赵彤登时火气更旺,一使力便挣开蔡淼,上去兜头赏了张玉娴一个窝心脚。

    张玉娴的丫鬟原就防备着,见状连忙蹿出来护在头里,饶是如此,赵彤盛怒之下又何等气力,一脚踹得那丫鬟惨叫一声,往后一撞,连带着张玉娴也趔斜了几步才堪堪被左右扶住。

    赵彤已是暴怒,指着张玉娴喝骂道:“你算个什么东西敢来骂我?我祖父平瑶乱时、扫女真时、打鞑子时候,你们老张家祖上在哪儿呢?在干嘛?!我父亲现在镇守南京,这次也曾协助剿灭太湖水匪,你爹又在哪儿呢?!在干嘛呢?!你张家不过一外戚,有什么脸站在这儿说尊贵?!有什么脸来骂我家赫赫战功的大明功臣?!”

    蔡淼急步过来,揽住赵彤,瞪向张玉娴,神色冰冷,话音中寒意刺骨:“我祖母是宪庙亲女,皇家的公主,我是先帝亲封的郡君,你又算什么东西,无品无阶,就敢在这里大放厥词论什么尊贵,莫非,你张家是觉得比皇家还尊贵?!”

    张玉娴被那丫鬟撞着肋骨生疼,听得赵彤回击,还想再骂回去,然蔡淼开口,便如一盆冰水兜头而下,她登时也清醒了,尤其最要命的最后一句,便是莽撞如她也知道严重性,她又如何敢接口!

    她登时又气又臊,伸出一只手指着赵彤蔡淼两人,“你”了半天,也没吐出一句有用的话来,就自道:“你们,你们血口喷人!”也是有气无力。

    幸而那边河畔一直盯着仆妇救人的蔡家九姑娘蔡洛高喊一声:“吴姑娘杨姑娘救上来了,快,快,春凳软榻抬过来过来!”又有机灵的仆妇一早抬来春凳,又备下锦被、披风等御寒之物。

    赵彤哪里还忍耐得住,根本懒得理会张玉娴,拎起裙子大跨步冲过去看杨恬。

    蔡淼冷冷斜了张玉娴一眼,挥手带人也往那边去,扔下一句:“等明日本郡君便进宫去问问太皇太后、太后,张家是不是尊贵如斯。”

    张玉娴面露惊恐之色,张了张嘴,声音卡在喉咙里发不出来。

    而本已走过去的蔡淼忽然回过头来,勾了勾嘴角,语带嘲讽道:“对,我竟忘了,皇上既下了旨,太皇太后也不会让你进宫回话了,大约,会直接问问寿宁侯夫人吧。”

    “皇上下旨”几个字砸在张玉娴心头,带来比方才更大的恐惧。

    她她她在皇上面前出丑的事儿蔡淼知道了!!

    张玉娴顿时觉得天都塌了一样,眼前一阵阵发黑,已是看不清蔡淼渐渐远去的背影了。

    她突然尖叫一声,顾不住肋骨疼痛了,掩面拼命奔跑起来。

    她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回家,回家!

    再不出来,再不要听到人说她君前失仪,再不要人告诉她皇上厌弃了她,不许她进宫

    *

    这边不单吴锡桐、杨恬被救上来了,便是后落水的张玉婷也被捞了上来。

    原本这边小姑娘们都是由蔡家姑娘们来招待的,夫人们另有一处。这一闹,大长公主的长媳带着几个孙媳也都匆忙过来了,一面指挥安置落水的闺秀,一面安抚受惊吓的其他闺秀们。

    如此一番变故,这上巳节宴自然进行不下去了,闺秀们纷纷提出告辞,公主府这边也不过多挽留,立时安排人一一送人出去。

    而自然也有消息送到了淳安大长公主面前。

    这会儿夫人们这边也已不在近月楼,移至另一处赏湖景的听泉阁上饮宴。

    下人们相继飞奔过来报吴锡桐、杨恬、张玉婷落水后,建昌侯夫人头一个一声尖叫“我的儿!”,根本不顾礼仪,起身带翻了凳子也不理,飞也似的跑出阁去。

    俞氏也腾的起身,却顾着礼仪,先向大长公主行礼告罪,匆匆而去。

    大长公主也站起身,脸色阴沉,吩咐左右宫人过去看看,又叫人抬肩舆过来追上俞氏送她过去,却只字不提方才撒丫子跑出去的建昌侯夫人。

    寿宁侯夫人也站起身来,面沉似水,却并不离去,要等大长公主这边审出个结果来,给她个交代——好端端的,怎么就张家的两个人落水了?又有上次就与张家作对的杨家姑娘,这事儿,没完!

    岂知这边口齿伶俐的下人一禀报先前情况,她恨不得方才撒丫子跑出去的是她自己!

    那下人报说,是建昌侯府大姑娘不知道什么缘故,将与她同来的吴姑娘和杨学士府大姑娘推下水的,又没收住手,自己也滑进河里了。

    淳安大长公主刀子一样的目光刮在寿宁侯夫人脸上,低沉的声音带着无尽的威压:“寿宁侯夫人?”

    寿宁侯夫人额角也微微有些见汗,却要作出几分严厉神色来,色厉内荏喝那下仆道:“到底怎么回事?说清楚些,我张家的姑娘平白的岂会做这等出手伤人的事!”

    在场夫人神色各异,张家与杨家姑娘在坤宁宫的梁子谁人不知,谁知道这张姑娘是不是刻意报复?什么叫平白?寿宁侯夫人这会儿倒想撇清,也要撇得清才行。

    那回禀的下仆是个三十多岁的媳妇子,面相憨厚,口齿却颇为伶俐,只道:“奴婢原是跟着我家郡君、武靖伯府六姑娘、杨学士府大姑娘以及那位吴姑娘在桥上说笑赏景的,不知怎的建昌侯府大姑娘就冲上桥来,指着吴姑娘就骂,又去推她,我们过去拦着,却被张姑娘和跟过来的张家下人打骂,一不留神,那边吴姑娘已是被张姑娘推下河了。

    “桥上的姑娘们都慌了,一叠声唤我们去救人,我们中会水的就跳下河救人,都乱着,不知道怎的,张姑娘又发作起来,冲过来又把正在桥栏杆边张望吴姑娘的杨姑娘推下河去了。大约是她使了太大力气,没收住,自己也跌下河了。她的养娘好像吓傻了,也不曾拦着,还是我们郡君喝了一声,她才反应过来,这才跳下去救张姑娘了”

    这细细一描述下来,寿宁侯夫人方才说的便都成了笑话,人家好端端站在桥上,你张家姑娘冲过来伤人,自己还没落着好,还说什么“平白”!

    这脸打得啪啪的,寿宁侯夫人脸上如何还挂得住,下意识便喝了一句:“胡说!”

    那边大长公主冷哼一声,带着腾腾的怒意,诘问道:“寿宁侯夫人,你是说本宫府中人陷害了你家的姑娘?!”

    寿宁侯夫人有些尴尬,沉着脸只道:“怕是有些误会”

    大长公主已打断她的话,厉声道:“寿宁侯夫人,今日原不曾与贵府下帖子的,贵府不请自来,本宫亦以礼相待,可好,你张家姑娘倒在此行凶,建昌侯夫人又如此失礼。寿宁侯夫人,你不问青红皂白,不去约束自家,倒问本宫府中人的不是!寿宁侯夫人,你今次是特特来寻衅的吗?!”

    她越说越怒,原是声音越发高亢的,却偏在最后一句上平了下来,只咬重了寻衅二字,近乎一字一顿,那话里的寒意直刺人骨髓,令人胆颤。

    寿宁侯夫人满肚子怒气怨气,却生被噎得无话可说,亦是发作不得——不论是不是自家有理,今日确是不请自来。

    这位论尊贵是皇家公主、当今的亲姑祖母;论辈分,亦是长她一辈,与金太夫人同辈,是个对上张太后都不输阵的人物,她不过是个外戚侯夫人,又如何敢直面其锋芒!

    寿宁侯夫人默默深呼吸,忍气吞声,却怎样勉强也挤不出笑来,索性板着面孔试图圆回一二,道:“其中定有误会,大长公主息怒,我这便过去看看。”说着起身告罪,便要出去。

    此刻,第二波报信的已来了。

    寿宁侯夫人也想知道情况,便略顿了顿脚。

    然这一顿脚,真真让她肠子也悔青了,不若早一步走了。

    归根到底,今日,就不该来!

    这报信的却是蔡淼身边的大丫鬟,机灵得紧,先是叩头说了几位姑娘都被救起,也请了大夫在看诊,随即又说寿宁侯府张二姑娘与自家郡君、赵六姑娘口角,气不过跑了,张家下人尽数去追张二姑娘了,郡君打发自己过来报信,请张家再派些人手去照看建昌侯府张大姑娘。

    在大家惊诧的目光中,这丫鬟炒豆子一般噼里啪啦将张玉娴与蔡淼、赵彤的对话学了个遍,便是语气也模仿个十足。

    一时众人都去看寿宁侯夫人。这次,这脸,是要给打肿了吧。

    德清长公主一直未出声,此时也忍不住了,厉声道:“这便是张家的家教?!太皇太后叫你们好好教养女儿,你们便是这样教养的?!”

    大长公主则怒极反笑,冷哼道:“本宫也是开眼了。张家不光不将满朝文臣武将放在眼里,原来还一直教导自家女儿,自家是比皇家还尊贵些的。”

    本一直作假寐状的长宁伯夫人,这会儿忽然睁开眼,目光炯炯有神,神补刀一句:“不知太后是不是也作此想。”

    此话一出,大厅上一时鸦雀无声,落针可闻。

    长宁伯夫人是先太皇太后周氏的弟媳,在场是辈分最高者,比大长公主还长了一辈。

    前次坤宁宫之事,只因她懒怠进宫,不想后辈竟被张家欺负,老太太也是极为不满,这次亲自带了孙女、亲戚女孩过来,也是为孩子们撑腰,亦有交好大长公主的意思。

    周家张家不对付几十年了,这会儿不落井下石更待何时!

    在场文臣武将乃至御史夫人们都有,目光齐刷刷落在寿宁侯夫人身上。

    有这几位的几句话,明日,只怕有大批弹劾折子递到御前了。

    寿宁侯夫人身上都轻轻哆嗦起来,又气又恼,又窘迫又难堪,忍不住回道:“大长公主如何能听一面之词就给张家定罪!”

    声音里已有颤抖之意,不知是气的还是怕的。

    之事说完,她又有些后悔,却也不好回转,只得硬着头皮勉强道:“恕罪,我得先去看看落水的孩子如何了。”说罢再不想多呆一瞬,转身便走。

    那边却是武靖伯夫人站了起来,也向大长公主告罪,慢条斯理道是要过去看看“自家孽障”。

    其实厅中不少夫人都是暗暗焦急的,不知道自家闺女怎样了,只是,到底大长公主没发话,又没有下人禀报过与自己姑娘有关,谁也不好贸贸然起身来说去那边。

    沈理的妻子谢氏已有些坐不住了,她是千叮咛万嘱咐让沈枚跟着谢家姊妹的,但谁知道杨恬会不会故意拉了她闺女过去,若是磕着碰着可如何是好!便是没事儿卷入这些贵女的争执之中,也够让人头疼的。

    就在她觉得自己快忍耐不住想起身时,那边大长公主也发了话。

    淳安大长公主环视众夫人一遭,微微叹气道:“本宫原想着借这上巳节,与众位热闹一番,不想出此变故,想来大家也是无心宴饮了,便就此作罢吧。改日公主府再行设宴,与诸位压惊。”

    众夫人口中皆道不敢,纷纷向大长公主告辞,心中却着实松了口气。

    大长公主的长媳去了那边处理落水事宜,三儿媳便在这边开始送客。

    大长公主与德清长公主身份尊贵,除了亲送长宁伯夫人出去,与旁人也只是客套几句。末了两人便乘肩舆,往安置落水姑娘的院子去了。

    *

    那边建昌侯夫人气喘吁吁跟着引路人跑进了安置自家闺女的院子,眼见自家闺女湿漉漉躺在床上,双目紧闭,小脸煞白,昏迷不醒,她便如被人摘了心肝,尖叫一声就扑过去,抱着闺女就开嚎,又去撕打床前跪着的众多张家婢女仆妇,似疯似狂。

    众人都是跟了她多年的,深知其秉性,谁敢承受她的怒火,被活活打死也不是没有过!便慌不迭就把养娘喊了杀人、她们中不少又被蔡淼让人丢下水去等等诸事说了。

    建昌侯夫人果然转移了目标,撂下闺女,抬腿就要去与蔡家理论,却迎面正撞上寿宁侯夫人。她便立时大嚷大叫,口不择言要弄死赵彤蔡淼云云。

    寿宁侯夫人一腔怒火终于找到宣泄之处,抬手便是一嘴巴,扇得建昌侯夫人直跌了出去。

    下人们见了都傻了眼,扑通扑通跪了一地,竟没人敢过去劝上一句。

    建昌侯夫人回过神来,便又要叫嚷。

    寿宁侯夫人大喝一声:“堵住她的嘴!”

    待心腹仆妇过去制住建昌侯夫人,她这才冷冷道:“你说话走走脑子!你若想张家倒了,尽可以可劲儿的闹!今日的事儿,我会回去与二叔分说个明白。”

    在她的环视下,跪在地上的两府下人们几乎额头贴地,瑟瑟发抖,谁也不敢有丝毫声响。

    建昌侯夫人本来怒目瞪向大嫂,忽听得她要与张延龄说,身子便是一颤。

    她在外面敢这样嚣张跋扈,正是无法无天的张延龄给她的底气,可若对上这混不吝的丈夫,她一如见了猫的老鼠一般。

    建昌侯夫人便也瞬间安静下来,不再挣扎。

    寿宁侯夫人着仆妇去寻张玉娴,吩咐也不用带过来,直接带上自家马车。这边点齐了众人,让人抬了还在昏迷的张玉婷上车,一并要走。

    蔡家却是来知会,吴锡桐姑娘撞了头,伤得颇重,恐怕不宜挪动,要在公主府略养一养再走。

    寿宁侯夫人此时心烦意乱,哪里还顾得上个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吴锡桐,又深觉这是个祸头,带回去若是死在家里,也不好交代,便顺口应下,带着张家一众人走了。

    *

    虽然三个姑娘先后被救上来,却不是安置在一处。

    张玉婷是最后落水,也是最晚被救上来的——其中自然有公主府的下人得了令故意拖延的缘故,却也是因后来被蔡淼丢进水里的人委实不少,各个扑腾起来,阻碍了救人。

    她昏迷不醒有冻的缘故,也是被吓的。

    而吴锡桐的昏迷不醒却是因着倒霉,落水后不知道撞到了哪里,头侧竟被撞破,被捞上来时头上还流着血,因此昏迷不醒。

    幸而今日公主府本就防着有人饮食不当突发疾病等等,早将常与府里请平安脉的大夫请来坐镇,此时正好过来看诊,已是包扎过了,熬上了药。

    杨恬落水也吃了一吓,喝了几口水,且亦是不识水性,扑腾了好一阵子。好在赵彤身边会水的下人及时入水,很快也就将她捞了上来。

    此刻她已是从里到外换了一身蔡淼的新衣,又披着厚厚的外袍,一边儿由着丫鬟擦着头发,一边儿小口小口喝着滚烫的姜汤。

    俞氏满脸的后怕,忍不住反复道:“可是万幸。可是万幸啊。”

    大夫方才也来诊过脉,说杨恬虽有些寒气入体,但问题不大,也开了方子叫回去抓药来吃上三剂,驱寒保暖便好了。

    杨恬勉强笑了笑,弱弱的道:“是我好,让太太担心了。”

    俞氏瞪眼道:“这说的什么话!听听,这嗓子都哑了,快喝姜汤,不要说话了,一会儿咱们回去,再寻旁的大夫好好瞧一瞧,天儿这么冷,那水冰凉冰凉的多几个大夫看,我与你父亲也好放心。”

    杨恬也觉得头重脚轻,眼皮发沉,后脑后颈到后背一线如被石头坠着一样,沉重难受,想来也是受寒的缘故,便也点头应下。

    少一时,蔡淼和赵彤伴着淳安大长公主、德清长公主一同过来探望杨恬了。

    虽说两位公主身份尊贵,辈分也高,便是不来也无不可。但杨恬毕竟是在公主府出的事儿,又是帝师之女,也得大长公主的喜欢,这才有两位亲来探望一个小辈之行。

    大长公主温言安慰了杨恬,却只字未提张家,只说回头会请了太医去杨府再与杨恬好好诊治一番。

    俞氏不由大喜,她原就担心杨恬身体,想请个好大夫来,这宫里的太医可是比外面大夫强上百倍,且太医亦不是谁家都能请来的,忙不迭代杨恬谢过。

    两位公主略坐了坐便离去了,倒是蔡淼和赵彤留下来与杨恬说话。

    当时杨恬被捞上来还颇为清醒,赵彤便又是哭又是笑的,紧攥着她不放手。待转到这没外人的院落里换衣服时,赵彤就忍不住道:“可吓死我了,这回去张二还指不上怎生埋怨我呢,怕是沈二也要恨我了。”

    杨恬倒是想安慰她说没事儿,只是身上还没暖过来,嘶哑着嗓子,有些发不出声来。

    一同跟来的蔡淼连忙按住她,不让她出声,又笑指着赵彤道:“她就是这个样子,亏还是姐姐呢,半点儿深沉都没有。不必理她。再说,她其实也为你报了仇了。”见左右都是心腹,便又低声笑道:“彤姐儿可是位女将军呢,两下子就把张玉婷给扔河里去了。”

    杨恬不由大吃一惊。

    蔡淼笑眯眯的把赵彤如何反应,自己又如何应对,把张家妹妹丢下水、姐姐气跑一一讲给杨恬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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