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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一个剑仙，就应该全力保护这个人类才行！
……虽然“卖身”这个词听上去怪怪的……可惜从没有过一天凡人生活的某位仙长不太清楚这个词在人类口中的常用含义。
“呃，祈阳我不是这意思，我是说我很愿意照顾你——”修特拉觉得词穷，他似乎也觉得大概是祈阳并不理解什么是“卖身做我的人”，而具体解释的话，修特拉觉得老脸脸皮还不够厚。
“我会保护你。”祈阳忽然说，非常认真，每个字音都咬的清清楚楚，“祈阳，会保护你。”
那一瞬间修特拉似乎听到了自己的理智下线的声音。
第7章 养一只人类作为财宝（）
在迪亚纳漫长的历史当中，龙族和精灵族是最早诞生的种族……或者说最早在历史上有记载、主宰过重大历史事件的种族。
那时候大地还是一片沉寂，龙族还没有以龙来称呼自己，他们狂妄的性格让他们不屑于对外族介绍自己，因此也不需要一个名称标示自己，他们的种族名称最早出自人类之口。
大约是有着命名的因缘，人类与龙族的纠葛早在世界初生之时就已经注定了。
人类把这种覆盖着坚硬鳞片，背后有巨大双翼的种族，称为龙。后来在灾厄中，人类勇士与龙族结盟，共同站在了对抗邪恶的最前沿，直到世界重归安宁，在战争中结下的深厚友谊让双方不忍分离，因此有了人类与龙族共同的国度。
——以上历史叙述，出自人类史官。
那我们来看看龙是怎么记载这段历史的……龙族的歌者——也就相当于人类史官，一位优雅知性（以龙类标准判断而不是人类）的雌性红龙，歌者女士是这样说的：“世界诞生之初，伟大的光耀巨龙生下了五色龙族和极少数异色者，让我们获得了这世界上最完美的神赋天资，而人类只是造物主偶然兴起随手捏的小玩意儿，那东西很脆弱，有一些美丽的是珍贵的易碎品，是我们龙族的财宝，而剩下的是食物或者玩具，不过为了不吓到我们喜欢的那些，我们现在不吃人类了，也不提倡当面玩弄他们。”
听起来……龙族真是相当糟糕呢。
人类练习魔法，龙族觉得好玩，抓一两个回去养，于是吟游诗人口中流传出了“邪恶法师与恶龙”的故事；人类练习斗气和武技，龙族觉得很好看，抓一两个回去抱，于是春闺少女的梦里多了“正义优雅的龙骑士”……
但不管怎么说，圣龙帝国，这是属于人类与龙族共同的国度。
在人类骑士眼中，这是他们写满荣耀与信仰的故国，而在大部分骄傲（或者我们可以使用一个人类的新词：傲娇）的龙族眼中：漂亮人类是我们养着的财宝，财宝的国度自然也是我们要保护的藏宝洞！
……这大概是由物种差距产生的文化隔阂吧。
不过不得不说，龙族和龙骑士相处得非常融洽。
随着科技的发展，一些比较年轻的龙族开始接受人类新生事物的熏陶，不过一少部分年龄足够大的龙族，经过了岁月的洗礼和沉淀，沉稳而有见地，也并不排斥科技。
实际上，这个龙族内部很流行的论坛网站，就是出自一位龙族语者之手。
这位龙族语者，是一位年龄足够大的蓝龙，龙族本名叫做寒冰·湛清。
语者的地位非常高，他们是族内的智者，拥有族内公认的大智慧，活过足够久的岁月，让他们不再有年轻巨龙那样暴躁冲动的脾气，反而多出了一份沉稳和优雅。五色龙族每一族有一位语者，是圣龙王的智囊团，按照人类的说法，也可以叫做族长，或者龙族亲王。
龙族和人不一样，他们不会因为年龄增大而衰老，年纪越大的龙反而越强大，至于龙族自然寿命的尽头……这还没有人具体记录过。
如果音译成通用语，寒冰，这个名字念起来非常长，而且读音很难念，一般人类都没法顺利念完，但它的龙语本意却很简单——名字简单通俗对人类来说或许不是值得夸耀的事，但这在龙族内部，是地位与阅历的象征。龙族会给让新生者继承已故长辈的名字，他们相信这样新的龙族可以继承先辈的优秀品格。龙族起名的风格很简单，蓝龙属水，因此他们的名字都带点水，像寒冰这么简单通俗的名字，则说明这名字诞生得非常早。
最初的寒冰是位雌性，年代久远几乎没有留下过其他记载。而现在的语者寒冰，是这个名字的第二位使用者。
宽厚可亲的前辈寒冰为年轻的龙族建立了一个论坛，名字叫做“如何训养你的人类”——专门让巨龙们交流养人类的心得——幸好龙骑士们不知道这个网站。
但是语者寒冰自己并没有人类，他为这个网站提供的仅仅是科学技术层面的帮助，而内容方面，据说是那个娶了人类的银龙霜怒在做指导。
但是今天午饭——人类的午饭时间过后，龙族们混在论坛里插科打诨，忽然看到一个帖子，正在被迅速加精置顶，大家纷纷好奇地点进去一看，全都目瞪口呆。
发帖人是寒冰·湛清，内容很简单，只有一句话：“请问哪位同胞养过吃货属性的人类，而且是男性魔法师，求一份攻略。”
天呐，敬至高无上的光耀，语者寒冰有了心仪的人类？
——*——*——
机甲商业联合会总部位于市中心，修特拉脸色平静地坐在休息凳上，低头看着通讯器的光屏，大概是在浏览什么网页，联合会的机械师正在里面鉴定他带来的作品。
祈阳则好奇地参观着旁边展出的各种机械作品，主要是科技发展过程中各个不同时期的代表作。女引导员脸红红地打量着祈阳，并且柔声跟着讲解。祈阳非常感激这位女士，但有点惋惜，如果这位女士不要总是用她裸/露的胸脯挡住展品，大概讲解效果会更好。
修特拉从屏幕上抬起头，一眼就看到“图谋不轨”的女引导员围着祈阳搔首弄姿。
……通常魔法师的社交能力都不太好，这个时候挺身而出可以大幅度增加好感度……
“咳咳，女士您辛苦了，接下来我为我的同伴讲解就可以了。”
正表演得卖力的女郎一抬头，看到一双非常深沉的蓝眼睛，浑身打了个激灵，好像一捅冰水当头浇下，立刻点点头撒腿就跑。
不是说大机械师修特拉为人和善好相处么，怎么事实与传言不符啊！
祈阳显然更喜欢修特拉的讲解，因为大机械师没有颤抖的、巨大的胸脯阻挡他的视线。
修特拉耐心地将一件件展品讲给祈阳，并且时不时穿插一些自己的小见解，多半都是批评，比如那个机甲可以更轻便啊，那个机枪可以火力更大啊什么的，在修特拉有意这么做之后，成功地让祈阳对修特拉产生了一种赞叹之情。
“修，好棒！”祈阳多半都只称呼修特拉名字的第一个发音，这是第一个这么称呼修特拉的人。
每次祈阳发那个音的时候，机械大师就觉得心里好柔软……虽然祈阳的初衷，只是为了保护自己的舌头。
“修特拉阁下……”
背后传来呼唤，修特拉还没从软绵绵模式中切换出来，以至于回头的时候差点让那个年轻机械师喷鼻血。
年轻人擦擦汗：“额，大师，这件商品，我们……”面对一张温和的俊脸，年轻机械师有点结巴，而他的导师就很直白了，这位头发花白的女性直接说：“最多给你三百块。”
……还没一张罚单贵。
“夫人，您在跟我开玩笑？”修特拉一秒进入冷冻库模式，提起作品，修特拉异常严肃认真，“出自机械师修特拉——我本人之手的作品，您给我三百块？您可以查查以往我作品的拍卖纪录，就算是我不满意的瑕疵品，都可以拍卖到几万几百万，而这件是我最得意的作品之一！您——”
老太太干巴巴地撇撇嘴说：“是的，从科技角度您的作品简直就是绝世佳作，但因为太绝世了，您这件作品我们只能买来展览，没法投入生产。”
“……”修特拉嘴角抽动了一下，想赚钱，就得卖残次品？
“您这件魔能转换仪，用了您所谓的‘魔导科技’？能将魔法元素转化成能源，取代机甲本来内置的水晶石能源和电力系统。”
“是的，这样可以省去更换水晶的繁琐步骤，也不需要充电！”修特拉点点头。
“问题是，您这仪器，只有大魔法师才能驱动！而那些古板的大魔法师有几个会专门买个机甲回家？而普通人还要为了使用您的机甲专门去报名法师学院吗？”老太太气愤地说，“您根本不懂做生意，您别在我这炫技了，我很忙！”
说完踢踢踏踏地走了。
修特拉没什么太大的反应，只轻哼了一声：“愚蠢的偏见。自己的水平低，反而怪罪比你强的人，真是卑微的人类。”
一转头，却立刻对祈阳做出一副无奈苦涩的表情：“对不起，我真是……让你失望了，我最好的作品都没能卖出去，我……”
修特拉早就看出祈阳是个心软的人，果然，祈阳立刻拉住修特拉的手：“不，他们，不对，不会欣赏！不，不难过！”
“谢谢，有你陪着我好多了。”修特拉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没办法了，我只能继续回学院工作了。”
“血、院？”祈阳微微侧头，“什吗，地方？”
“奥斯兰特皇家学院，我以前是那里的机械系导师，不过学院里教学任务太重了，我上个学期结束后考虑辞职，因为整天忙着备课，都没有时间研究我想要研究的东西。”修特拉拉着祈阳走出联合会，边走边解释，“不过现在看来，还真不能辞职呀。”
“不喜欢，就，不要去了，我去赚钱！”祈阳忽然用力拉了修特拉的手一下，“我，害你破财。”
“嗯……大概你想说破产？”修特拉想了想，然后笑着拍拍祈阳的肩膀，“你能做什么？你连话都还说不清，出去赚钱？你是想被拐走，然后给我个英雄救美的机会？”
祈阳皱起眉，显然并不认同“美”这个身份。
“别担心，其实教学也很有意思，我之前要研究的东西这个假期研究得差不多了，不辞职也没关系。倒是你，你愿意陪我一起去吗？如果你不想去，我就再想其他的办法。”修特拉问。
“嗯，你去那，我去那。”
哦呀成功！修特拉笑了笑，心里的小野兽已经咆哮着开始哼歌了。
而这个时候的祈阳正在认真思考，即使不用灵力，以剑修*的战斗力来看，徒手拆机甲应该不成问题，不如……考虑偷偷出去打工搬砖抗包，这样就有钱了，不仅可以去圣龙，还可以给修特拉买礼物回赠，唔……不错呢！
第8章 人类的暑假课外培训班（）
接下来的日子非常充实，距离新学期开学还有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修特拉作为光荣的教育工作者，除了每天出去各种赚钱，回到家里，首先开始对祈阳的语言文字进行了一系列突击辅导。
还有一些生活常识和自然知识……大概是两个世界的文化差异太过巨大，修特拉要上的课很多。
“迪亚纳通用的历法将每年分成七个大月轮和七个小月轮，过去每个月轮都有自己的名字，不过现在都简称大一月、小一月这样……一个大月40天，后面的一个月是小月，只有20天，在后面是大月以此类推。”修特拉和祈阳并肩坐在天台上，这里是乡下，没有城中霓虹灯和电子屏的干扰，星星连成一片璀璨的星河，最密集的地方像一条发光的缎带，连接着天空和远处的地平线。
“迪亚纳的历法是月亮历法，根据月亮运行周期计算，大月轮是以银月的运行周期计算，次一月以红月的运行周期计算，每年有一天红月和银月会一起升起，那一天是我们的情人节。”
祈阳抬起头，现在是小三月，天空中没有他熟悉的月亮，而是一个略小的，隐约发出暖红色光芒的东西，形状到是和月亮没啥区别。
“迪亚纳有俩个月亮？”祈阳的通用语已经算顺畅了，语调有点不太对但不影响什么，只是偶尔还会用出不太恰当的词。
“实际上，迪亚纳有三个月亮。”修特拉看了看天，“还有一个月亮是一直都在天上，不像银月和红月那样交替升起。”
“在哪尼，我怎么看不到尼？”祈阳认真看了看天，星辰的排列与修真界迥异，但祈阳自认为月亮那么大的东西，就算星空图排布不一样，也不会找不到吧？
“那个月，是黑色的月。”修特拉望着天空，“我也看不到，那个月亮的名字叫‘影月’，相传是黑暗神祇的眼睛，只有北方的黑暗神殿里那些神官才知道影月的位置。北方的黑袍者不遵从通用历法，他们使用黑月历，一年分为24个月，每个月29天，第十二月的二十九日是他们的‘神降日’，黑色月亮一年一度的满月。”
“真奇妙。”祈阳念了两次月亮们的名字，确定自己记住了。
“等我们去了学院，有一位黑魔法导师就是来自影月照耀下的黑暗神殿，你要是想看黑月亮，让她给你找。虽然她整天研究尸体和恶心的实验，但人还是不错的。”修特拉说。
想象一下，领着祈阳走进黑漆漆的邪恶实验室，看到什么血淋淋的眼珠子啊，腐烂成紫色的尸体啊，身为元素系魔法师的祈阳一定会非常害怕，而以祈阳的性格来看，一定是死死地憋住，这样自己就可以顺理成章地展示一下自己的善解人意，以安慰为借口抱……咳咳。
修特拉及时制止了脑内的不切实际的幻想。
“好，那你给我说说学院吧。”
——奥斯兰特皇家学院，这所学院有长达一个神纪多的历史，最早由帝国皇室建立，而奥斯兰特改组联邦进入新纪元之后，依旧没有放弃这块金字招牌，但由于这个国家的传统是魔法，所以很晚才建立了机械系，它的创立者只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年轻人，不过十年之后，这个年轻人制作出了“s级”战斗机甲，因而他本人和皇家学院机械系一起名声大噪，使学院现在有了许多知名校友，每年报名人数都爆炸一般。
这位机械系的创立者，就是如今最顶尖的机械大师，修特拉。
在皇家学院里，学生们都称这位导师为“迷之男神”，因为大家不知道他姓什么，不知道他的来历、年纪，也不知道他在哪里毕业，这个人凭空出现一般，据说是某次院长外出旅游认识的……
院长你去哪旅游了带回一个男神，我也要去！
然后上个学期结束的时候，有人说修特拉导师要辞职，传说导师早年有个朋友，但是失去了联系，导师一直在研究一种追踪机械，可以追查到当年那个人去哪了……后来由于人类的八卦天性，这个传言变成了：修特拉导师的恋人跑了，导师要去追老婆……
幸好修特拉本人不知道这个传言，估计他要是听说了，立刻真辞职。
秋季学期的开学日期是大四月一日，学院位于奥斯兰特的首都晨曦市，距离松露城很远，修特拉买好了票，准备带祈阳提前一星期出发。
临走前最后一次去城里，带着祈阳去城里大快朵颐了一番，然后要去买一些日用品。
“祈阳，我是导师，我有两个助手名额，现在都是空缺，你来做我的助手好吗？虽然助手没有薪水，但当过一年助手就可以转职做助教，助教是有工资的。”修特拉提议。
“好。”祈阳现在基本不会反驳修特拉的提议，况且修特拉还戳中了他的死穴：钱。
钱是什么？人类都喜欢这东西啊！而且，要去圣龙看龙骑士，就得有钱！
祈阳这两个月忙于学习语言，了解这个世界，但却时时刻刻都不能忘记自身面临的最大问题：灵力。
身为剑修，剑与他魂魄相连，他以自身精血与灵力温养这柄杀器，剑则以回报以凛然剑意，直到剑与剑修身、魂完全合一，剑意即是剑修之意，灵力为剑之血脉。所谓的求仙问道，要成仙通常有一个前提——得道，对于习剑者而言，剑就是道，如果这个世界连灵气都没有，那他早晚有一天会耗尽体内灵力，失去灵力，那剑修之魂就无法与剑共鸣，剑就会死去，剑死了，剑修也没有几日可活。
……大概很快，也许只需要凡人一次轮回的时间，祈阳就会失去全部灵力。
要么在这之前找到解决办法，要么……
“我想以、后有机会，四处走看看，行吗？”祈阳侧头问旁边的修特拉，“想看不一样的城市，还有吃的。”
凡人的生活，与曾经的清修岁月完全不同，这个陌生的世界给祈阳的感觉很繁华，有很多新奇的东西，也有他们修真者最敬畏的生命力——属于天地的生命力，这个世界将属于这里的生灵养得千姿百态鲜活美丽，这让祈阳由衷地喜欢这个世界。
而且祈阳已经基本上接受了这个事实：在一个没有灵气的世界，他会和凡人一样慢慢走向死亡。既然这样，那就像凡人们一样，在活着的时候做一切想做的事吧，也没什么不好！
“当然可以，以后我们攒够了钱，就去旅行，嗯……应该是，我带你吃遍全世界，怎么样？”修特拉笑眯眯地说。
“好，就这，决定了！”
中午吃完了饭——祈阳一个人吃掉了一整只蜜汁梅子烤鸡，修特拉非常担心祈阳会不会撑到，或者变成一只胖胖的小包子，虽然现在还没这个兆头。两个人出了餐馆，进了一家咖啡厅，这种奇怪的饮料祈阳第一次喝的时候，还以为是药，但喝了两口他就喜欢上了这种东西。
两人正靠着窗户坐着，祈阳喝着咖啡，修特拉不喜欢苦的东西，所以点了一杯柠檬蜜，忽然有清脆的敲击声传来，祈阳抬起头，发现窗外有一个男人正用手杖敲玻璃。
该怎么形容这个人……祈阳的第一反应，这是珠宝店的首饰架成精跑出来了吗？他长得很英俊硬朗，穿了白色长风衣，头发和眼睛的颜色也很浅，所以这导致他身上那一堆金的、银的、各色都有的宝石翡翠珍珠……五颜六色非常非常的扎眼啊，简直要把人晃瞎。
从修特拉脸上那个微妙的表情来看，他认识这个“移动珠宝展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