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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一百五十八章：看人下碟（）
到现在为止，在场的人都知道了钱堆这次召集他们来的目的了。
就是为了要打击郑家的商会。
郑家与玄家不对付，玄家要收拾郑家了。
而且，要是这么看的话，玄家针对郑家，也不是没有理由的，前一阵子玄家的大小姐被人给绑架了，这会儿玄家就直接要冲着郑家发难了，难不成，这背后绑架的主谋，就是郑家？
坊间的一些传言也不是没有道理的，再加上现在玄家手底下的商会也搞郑家，那房间的传言，岂不是要落实了？
看来今天这顿饭吃的，恐怕是不容易了。
要他们过来，无非是表态了，是要跟着钱堆一起去搞郑家的商会，还是选择袖手旁观，又或者是继续与郑家来往。
与郑家的商会来往的话，得罪的就是玄家，在生意上就算是多了钱堆这样一个敌人。。。。。。。
要是听从钱堆的话，与郑家的商会断了往来，甚至对郑家的商会下手，得罪的就是郑家。
郑家现在虽然是倒霉，但是谁能想到以后会是个什么模样呢？
看钱堆的这意思，很显然是要把事情做绝了，不给郑家喘气儿的机会。
钱堆是玄家的人，是为玄家办事儿，即便是这件事儿对生意，对赚钱没有好处，他也会去办。
可是他们不同啊，他们都是纯粹的生意人，纯粹的生意人目的就是为了赚钱，不会往死里得罪什么人，更何况是郑家这样一个世家。
钱堆的话一出，在场还真有不少人犹豫着要如何做决定，只有一小部分人，当场就立即表态追随着钱堆，钱堆如何做，他们就如何做。
这些人都是些小商会的人，跟在钱堆后面，赚赚钱就可以了，不会考虑太多。
将来即便是得罪了郑家，有钱堆这颗大树在，也少不了他们的好处。
但是一些规模比较大的商会，想要下决心，可就不那么容易了。
这帮人可不是那种安安稳稳的跟在钱堆身后赚钱的人，坐在这里的，一大半的人都是有野心的，试问有谁没有想过坐在钱堆的那个位子上。
但是你要有这个本事，有了野心没有本事，那依旧是个废物，在本事能够支撑得起野心之前，老老实实装孙子，这才是正经事。
“诸位也不必纠结，此事钱某人不强求，钱某人也理解诸位。”钱堆笑道：“要面对的，毕竟是郑家，你们害怕，也是理所当然，钱某人将诸位召集到玄武楼来，并非强迫诸位，实则只是与诸位打个招呼，通个气而已，毕竟在一块儿也合作了这么多年了，我们商会有什么动静，给诸位说一说无是无妨，免得以后再出什么岔子，诸位再怪钱某人提前跟你们说明白。”
钱堆的话没毛病，就是来打个招呼的，别以后玄家附属的商会做什么针对郑家的事儿再让他们一脸懵逼反应不过来。
但是这话听在在场的人的耳朵里，那意思可就有些不太一样了。
出岔子？谁出岔子？是郑家的还是他们家的？
这是在威胁还是怎么着？
钱堆的一句话，能够让他们揣摩出很多种意思来，在他们这一群人之中，钱堆就属于上位者，这也是上位者的艰辛之一了。
“钱大掌柜，在下多嘴敢问一句，如今的郑家。。。。。。当真是不成了？”
钱堆听到这个问题，觉得有些好笑。
不过也是正常，商人嘛，看人下碟。
“郑家伸手朝廷的钱庄，这相当于是偷国库的钱，被抓个正着，要是你家的下人偷你库房之中的钱，你会怎么办？就算这个下人家里人多，有很多人在你府上当差，你会因为顾忌这个，放过你的下人？”钱堆反问道：“再打个比方，这个下人被你发现之后，为了让你放过他，就绑了你家的你最倚重的管家的孩子来要挟你，事发之后，你会怎么样？”
这个比喻不太恰当，但是却很能说明事情。
下人会没事儿？
放过这个下人让他继续待在府上从府上的库房里偷钱？
那是万万不可能的。
“果真如此的话，那下人可就真的完蛋了。”那个商会的掌柜的说道：“往后若是钱掌柜有什么吩咐的话，派人来说一声就是了，在下一定配合钱掌柜，毕竟，咱们也是这么多年的老关系了。”
商人，见风使舵的本事是天生的。
“如此，钱某人就多谢周掌柜了。”钱堆笑着拱了拱手。
一些掌柜的见到周掌柜都表态了，也赶紧附和。
刚才钱堆说的话是有道理的，郑家已经这样了，还卷入了绑架案之中，绑的是陛下的外甥女，威胁的是齐国公，郑家还能有好吗？
当然，钱堆也不会坑他们，毕竟钱堆的商会想要赚大钱，可离不开这些人啊。
虽然这些人有过迟疑，但是钱堆还是三言两语的就把他们绑在了一起，这下在长安城这边，郑家的商会可要倒霉了，至于郑家在地方上的那些生意，最重要的是在洛阳的生意都已经被朝廷给没收充公了，这是大头，其余的小地方，小买卖，只要钱堆一封书信送到地方上去就可以了，不用钱堆亲自操心。
郑家除却洛阳那边的生意，就是长安这边的生意了，要知道长安如今可是整个大唐的中心，甚至可以连带着草原和西域，那么大一片地方，长安最是繁荣，郑家在长安城经营的营生，可不小啊。
钱堆没有“世界”这个观念，若是他如同玄世璟一般有世界这个观念的话，那他应该会知道，长安不仅仅是大唐的中心城市，更是整个亚洲的中心城市，整个世界的中心，最繁华的城市。
下午的时候，大理寺的人全员出动，狄仁杰带着大理寺的人直接来到了郑家府邸的门口。
他不是来拜访郑家的，而是来抓人的。
抓的是谁？郑家的大公子。
东山县送来的案卷他已经全都看过了，认证物证齐全，大理寺发兵拿人，合情合法合理。
因为要抓的是郑家的大公子，狄仁杰这个寺卿，也不得不亲自出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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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一百六十章：一团乱麻（）
这边时间拖得越久，自己的儿子就越有机会逃走。
而现在后院儿之中，郑家的下人也正在帮着郑家大公子离开郑家。
“郑大人说笑了。”狄仁杰笑道“郑家可是有头有脸的世家，在朝中为官者甚多，门生故吏，遍布整个大唐，一般人，还真是不敢得罪郑家。”
“那狄大人这是自诩非寻常人了？”郑家家主笑道。
“并不是，本官也是个寻常人，只是本官比寻常人多了点儿胆子，多了点儿不怕死的觉悟。”狄仁杰说道。
“狄大人还真是年轻气盛啊。”郑家家主说道“说来，狄大人在朝堂之中也待了不短的时间了，难不成狄大人就没有发现这个朝堂，其实不太适合狄大人这样的人长久的待在里头？”
“适不适合，本官自己知道，就如同这鞋子，合不合脚，穿鞋的人自己清楚明白。”狄仁杰说道“本官倒是们感觉朝廷如何，其它的，那就不好说了。”
“狄大人的口才还真是不错啊。”郑家家主冷笑道。
“当年在通州的时候，在下便是担任通州的通判，算是练出来了，没想到，倒是有些用处。”狄仁杰笑着回应道。
至于郑家内部怎么样，郑家家主在这儿跟他啰嗦的目的是什么，狄仁杰都不慌。
长安城说小不小，说大也不大，更何况只是城中的一个郑家的宅子，犯人就算是有通天的本事，他又能逃到哪里去呢？
这时候，狄仁杰的副手从外面走了进来，附在狄仁杰耳边说了几句。
郑家家主就只看到狄仁杰的脸上露出了笑容。
紧接着，狄仁杰拱手对着郑家家主说道“郑大人，人犯呢？我们大理寺的人已经抓到了，现在已经带往大理寺，如此的话，本官就不在郑大人这边多叨扰了，告辞。”
狄仁杰如此说，郑家家主心里一阵慌乱，自己的儿子被抓了？
“慢走，不送。”郑家家主维持着自己的形象，表面上故作镇定，只能对狄仁杰说出这四个字。
狄仁杰笑着拱了拱手，转身离开了郑家的大厅。
出了郑家府邸的门口，狄仁杰这才问自己的副手。
“人在哪儿抓到的？”
“在后门，他带着下人想要跑，幸好咱们提前在那里布置了人手，他一出来，就被咱们的人给抓了。”副手回应道。
“那就好，带回大理寺之后，严加看管，不能让他出什么事儿。”狄仁杰说道。
虽然觉得郑家家主不可能对自己的亲儿子下手，可是这世家里的事儿，谁又说的准呢？
“是！”副手应声道。
这次抓的可是郑家的大公子，就算是关进牢房里，也不敢懈怠，虽然说是重犯，可是牢房之中历来如此，寻常百姓关进去，是犯人的待遇，可是像这些世家的公子哥儿，只要不是判定了他必死无疑，牢房里的人对他们，还是客气一些的。
世上本来就没有彻底的公平。
郑家这边，狄仁杰走了之后，郑家家主赶紧把管家找来，在后院儿里只找到了那个帮着郑家大公子逃走的下人。
“大公子人呢？”郑家家主问道。
“被大理寺的人给抓走了。”下人说道“我和公子从后门出府邸，一出门，大理寺的人就围住了我们，强行把大公子给带走了。”
“混账东西！”郑家家主忍不住大怒。
只是，谁都不知道，他骂的是狄仁杰还是眼前的这个下人。
“老爷息怒。”管家在一边儿劝着“现在老爷可不能被一时的生气冲昏了头脑，当务之急，是要想办法把大公子给救出来，或者是平息这件事啊。”
郑家家主闭上眼睛，长长的呼出一口气，扶着额头说道“你说的没错。”
他们郑家，现在还真是到了生死存亡的时候了，只是，昔日那些口口声声说着要互相帮扶的人，到现在，连影子都没看着，一出事儿，一个个躲得比谁都快！
郑家家主心里其实也明白，这事儿，怨不着人家，是他这个傻儿子，中了那个窦衍的计了，窦衍那个老狐狸，早就已经站在了玄家那边儿，这回可是把他们郑家给坑惨了啊。
郑家家主觉得，自己现在的确是应该冷静下来，不然什么对策都想不出来，脑子里一团乱麻，心烦意乱的，能指望着理清楚什么？
没有过多的苛责这个把自己儿子“弄丢”的下人，郑家家主回了自己的书房。
他现在唯一能够清楚的就是，今天这一天，自己的儿子在大理寺的牢房之中不会有什么，明天一早，朝堂上，含元殿之中，狄仁杰一定会将这案子的奏本，送到陛下的面前。
以陛下对此事的关注程度来看，郑家是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了。
真的是就仅仅因为一件钱庄的事儿，就把郑家牵连成了这个样子。
何苦呢？至于吗？
洛阳的钱庄亏了多少钱，他们郑家甚至可以赔出双倍，早知道现如今这般模样，当初在郑钧出事儿的时候，就应该到陛下面前请罪，然后老老实实的赔偿，也就不会有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事儿了。
还有自己的那个儿子，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原本等着自己退下来之后，整个郑家就交托给他了，就现在的情况，以后就不要想了，还是暂且先想想眼前吧。
次日清晨，一早含元殿上朝的时候，也果然如同郑家家主所料，狄仁杰将这件案子，放在了朝会上来说。
“臣，狄仁杰有本奏。”狄仁杰手持着笏板站了出来。
“狄爱卿，请讲。”李承乾出声道。
昨天大理寺就已经把案子给整理清楚，写了奏折呈送了上来，今天再在朝堂上提起这事儿，不过是走个过场而已，奏折就只有李承乾能看，但是在朝堂上提起这件事，那可就是百官百僚都能知道的事儿，性质是不一样了。
既然大家都知道了，那大理寺如何审理，审理的结果是什么，他们也就无权干预了，等结果就是了。
。
第一千一百六十一章：台阶（）
“启奏陛下，昨日里东山县县令已经整理好了卷宗，将前两天在东山县庄子上发生的绑架案、破庙杀人放火案的认证物证全都一脚到了大理寺，臣已经接下了这案子，了解了卷宗之后，臣在昨日已经将人犯捉拿归案，如今人犯已经关在了大理寺的牢房之中，依照大唐律法，数罪并算，当斩。”狄仁杰说道：“还请陛下圣裁。”
“人犯何人？”李承乾问道。
“郑家大公子，太常卿郑大人的儿子。”狄仁杰说道。
原本郑家家主是正二品的官职，结果因为郑家涉及洛阳钱庄的事儿，现如今的郑家家主，已经被降了两级，成了正三品的太常卿了，此事一出，他还不知道会有什么结局呢。
“臣教子无方，有罪。”郑家家主站了出来，跪在了大殿中央。
“郑大人，最近你们郑家，还真是不让朕省心啊。”李承乾说道：“当初高祖皇帝取天下，你郑家也是立下过汗马功劳的，大唐从来不会亏待和忘记任何一个功臣，因此，在高祖皇帝定鼎中原之后，当初襄助过太祖皇帝取天下的各大世家、将领，皆是大肆封赏，虽说经历了贞观一朝，可是大唐到如今，这才多少年啊。。。。。。。”
坐在皇位上的李承乾一脸的哀痛，声音哽咽。
“陛下，勿要太过哀伤，还请保重龙体。”于志宁站出来说道。
关于对付这些蚕食朝廷的世家方面，于志宁现如今是彻底的跟自己的学生站在了一起，而且这次的事情实在是太过恶劣，竟然策划绑架一个国公的女儿，仅仅是因为齐国公在外秉公办事，就要绑架人家的女儿威胁人家。
这样的事情要是放过了，那往后谁都这么做，这朝廷之中的百官百僚，谁还敢离开长安去做事？离开了长安，自己的家人可还安全。
这就跟长安城之中不许有刺客去刺杀官宦人家的家人一样。
这都是没有人说就应该要自动遵守的潜规则，不容破坏。
但是郑家的大公子破坏了这个规则，因此，整个朝堂之中，除却郑家家主之外，就再也没有人站出来发声了，平日里与郑家交好的那些世家，现在面对这件事儿，是有多远就躲得多远。
“郑家，让朕一次次的对你们失望啊。”李承乾的声音听上去依旧让人觉得他此时是心痛的。
但是朝堂上的大臣，心里还是各自有各自的想法。
“陛下，微臣觉得，此事必须要秉公处理，否则，国法威严何在？一旦陛下开恩，开了这个口子，长安岂不是要乱了套？整个天下岂不是要乱了套？”李义府抱着笏板站出来说道。
李承乾想要处置郑家，处置郑家大公子，并不是说处置就处置了。
他需要做足了姿态，推辞一二，然后再有人出来给个台阶，他才能顺着这个台阶下来。
而李义府则是瞅准了机会，给了李承乾这个机会。
而李义府的那些同僚们，见平日里机警的“李猫”都站出来说话了，赶紧出来附和。
跟着李猫一起说话，肯定是没错的，这个李猫还没有犯过什么错误呢，性子跟猫一样，谨慎，机灵，还狡猾。
但是搭台阶这种事儿，就只有第一个站出来的人，才会被皇帝瞩目，至于其他人，无非就是跟风而已，这些墙头草，李承乾心里看的清楚呢。
“李大人说的是，臣附议。”
“正是如此，此例不可开。”
一众李义府的同僚纷纷的站了出来。
李义府抱着笏板，躬着身子，嘴角微微翘起。
这帮人真是。。。。。。。不过也好，这么多人说话，这台阶走着可就更舒服了，到最后得好处的还是他。
“老师的意思呢？”李承乾看向了于志宁。
最近这段日子，李承乾一直在重用于志宁，至于贞观朝凌烟阁二十四功臣排名第一位的长孙无忌，李承乾虽然也偶尔询问他的意思，但是更多的，也只是走个过场而已。
李承乾与长孙无忌之间的关系，说起来并不是说表面上看的那么亲密无间，虽然长孙无忌是李承乾的亲舅舅，但是以前在李承乾做太子的时候，长孙无忌背地里的那些小动作，李承乾也并不是不知道，不然李承乾能这么多待长孙无忌吗？
当初晋王李治想着谋反，长孙无忌就一点儿都不知道？暗地里就什么都没行动过？
只是当时事情没有牵扯到他的身上，不管是李二陛下还是李承乾，都是装聋作哑不吱声而已，到了现在，李承乾做了皇帝，以前的事儿可以在心里明白，但是就不至于拿出来说了，就过去吧。
事情虽然过去，但是不代表李承乾心里一点儿疙瘩都没有，重用长孙无忌的事儿，也就被他搁置在了一边儿。
而且，长孙无忌的年纪也大了，在朝堂上也待不了多长的时间了，关于这个，长孙无忌自己心里也清楚，不过，反正他依旧坐在这个位子上，又有什么好操心的呢？
李承乾继位之后在朝中的作为，也是没有什么可以挑剔的。
现如今的长孙无忌，就只有在关乎到他们长孙家的利益的时候，才会在朝堂上抬一抬眼皮，说上这么一两句不疼不痒的话。
“臣以为，李大人说的是。”于志宁也附和道，现在李承乾想要做什么，于志宁是清楚的。
虽然平日里于志宁与李义府八竿子打不到一起，于志宁也看不起李义府的为人，但是现在，也只能顺着李义府的话往下说。
“舅舅以为如何？”李承乾看向长孙无忌。
若是长孙无忌也顺着这个台阶走的话，那郑家大公子可就彻底的没救了，狄仁杰也说了，按照大唐律例来的话，郑家大公子，必死无疑。
郑家家主看向了长孙无忌，平日里也没少与长孙家来往，他希望长孙无忌好歹能够给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