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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天的心情不自禁地砰砰乱跳,这可是他第一次见到这么多钱。
四五千两的银子,足够让他和晴儿过好一阵子了。
“怎么样,我还可以给你更多的钱。”年轻人观察到楚天表情的变化,语气不觉又变得傲慢起来。
“我爹爹有的是钱,只要我愿意,可以让你跟着我享受荣华富贵。现在,你把我背回桥洞,记得不能触动伤口,然后去找……”
“呸!谁稀罕?你有钱就很了不起吗!”
“混蛋,我要杀了你!”年轻人见哀告无望,突然丢开手中的荷包猛抓住楚天的小腿,竟是想将他掀入河中。
楚天猝不及防,身不由己地往后仰倒。但他的反应极快,在身体即将摔出桥洞坠落大河的瞬间,双手死死扒住桥洞口的上沿,两腿凌空吊起拼命甩动挣脱了去。
“啊——”年轻人的身体突然失去平衡不由自主往外滑落。
楚天扭过头望向年轻人飞速下坠的身影,“砰!”坠入河心的身体就如块沉重的石头,几下沉浮便消逝了踪影。
楚天慢慢放下脚,望着湍急的江流,咋舌道:看来今天晦气的人不止自己一个,而自己的晦气很可能远没有结束。
第4章 梵度金书(1)()
第4章 梵度金书(1)
入夜后雪渐渐下得小了,但风势还是那么的大。淮阳城没有了往日的喧嚣,仿佛提前陷入了沉睡中。
地上的雪积得很厚,双脚踩在上面“吱吱”作响,一不小心就会滑倒。
楚天尽量挺直身体行走在雪中,眼睛一直在仔细留神周围的动静。他已经养成了这样警醒的习惯,时刻像刺猬一样武装自己,同时还要拥有狼一样的敏锐嗅觉。繁华城市虽然很美好,但并非对每个人都如此。
像楚天和晴儿这样无依无靠的外来人,受到的欺凌和嘲笑总是最多。
但从今往后事情会发生天翻地覆的改变,楚天这样想着,摸了摸怀中的银子。
有银子,就有尊严和地位。银子越多,尊严越多,地位越高。
这是楚天学到的城市生存法则第一课。
忽然他停下脚步,前方小巷口的低矮砖墙下,卷缩着一个全身瑟缩把头深深埋在膝盖间的小男孩。他的面前放着一只缺口的瓷碗,里面可怜巴巴地躺着三个铜板。
“小兄弟,早点回家吧。”楚天走近小乞丐,将一块碎银丢进他的瓷碗里,又以最快的速度掏出张一百两的银票悄悄塞进对方黑乎乎的小手中。
小乞丐眼睛发亮,一溜烟钻进巷子跑得没了影。
楚天微微笑着也随后走进了小巷,来到一户人家的门外。
“吴先生!”他用手敲了敲黑漆剥落的宅院大门。
这家的男主人是个落第秀才,开了间私塾养家糊口,晴儿平日就寄宿在他的家里。
从上次来探望晴儿到现在,已经隔了半个多月。楚天每次都入夜才来,不想让别人知道晴儿有一个每天在外面混的哥哥。
今晚他特地换了身干净衣服,又用肥大的裤腿下摆遮住破烂不堪的鞋,尽量让自己看起来跟城里人一样体面光鲜
。
“吱呀——”等了很久,吴秀才撑着油布伞打开了门,往外探头张望。
“楚天,你再不来我要找你去!上回说好你两天就把钱送来,这都过去多少天了?”
“我就是来送钱的,够不够?”楚天拣出最大的那块碎银,大约有五六两重。
“你有钱了,不会是偷来的吧?”吴秀才怀疑地看着楚天,“圣人曰:‘君子不饮盗泉之水……’”
“少罗嗦,他是你的圣人,不是我的圣人。”楚天把碎银丢向吴秀才怀里。
吴秀才忙不迭接了,又听楚天说道:“过几天我要接走晴儿,她人呢?”
吴秀才追在楚天的身后,偷偷用牙齿咬了咬碎银,诧异道:“你要带她去哪儿?”
“哥哥!”一个六七岁的小女孩听见前院的动静,从伙房里奔了出来。
她的小脸苍白,身上穿了好几件单衣裳,却像只欢快的小鸟飞过雪夜扑入楚天的怀里。
“小贱货,快回去洗衣服。什么哥哥弟弟的,不把活干完,晚上不准睡觉!”
一个身躯庞大的妇人从厢房里走出来,双手叉腰站在屋檐下喝斥道。
小女孩倚靠在楚天怀里,幼小娇躯情不自禁地颤抖了一下,怯生生地看着哥哥。
“洗衣服,洗谁的衣服?”楚天愣了愣,问小女孩儿。
“先生和夫人还有两位小公子的衣服……我还没洗完。”小女孩儿怯生生地回答。
楚天握起小女孩儿冰凉的小手,借助厢房里透出的光亮仔细打量。娇嫩的小手上一道又一道的血口,触目惊心地纵横交错。
楚天不由又惊又怒,疼惜地将小女孩的双手捂在自己的怀里,不住用手摩搓。
“吴先生,这是怎么回事?”
吴秀才讷讷不语,那妇人却开口骂道:“你还有脸问?说好每月十两银子,钱呢?这小贱货吃我的穿我的,又懒又不听话,老娘亏大了!”
“别说了,楚天把钱送来了。”吴秀才的神情有些尴尬。
楚天愤怒得浑身发抖,原以为吴秀才是读书人,晴儿在这里可以读书习字,不必在桥洞中和自己苦度寒暑,谁料想竟是白给秀才老婆当了粗使丫头。
“哥哥,我想和你在一起。我可以帮你一起要饭的,别丢下晴儿。”晴儿贴近楚天的耳朵小声哀告道,泪珠在眼睛里转了一圈,终于忍不住滚落下来。
“啊哈,果然是两个叫花子!”秀才老婆手叉蛮腰,“插几根彩毛就想冒充凤凰,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
“我们走!”楚天双喷出火来,一种把那庞大的身躯撕成碎片的冲动在胸中翻滚澎湃。
“想走,你以为老娘这里是什么地方?”秀才老婆冲了过来,伸手抓向晴儿。“咱们先把账结清楚!”
第5章 梵度金书(2)()
第6章 梵度金书(3)()
第6章 梵度金书(3)
“我是你外公,你妈妈是我惟一的女儿。”白衣老者对晴儿说。
“唿——”楚天刚冲到离白袍老者身后五米远的地方,就被一股看不见的力量击中,身形再次飞了起来。
“你妈妈不在了,你还记得她吗?我找了你很久。”白袍老者接着说:“你现在可以跟我回家了。”
“不,我不要你,我不认识你!”晴儿大哭,“放开我,我要哥哥……”
白袍老者微微一笑,抱起晴儿转过身来望向饿狼般盯着他的楚天。
“你的根骨不错,愿意的话,可以做我的徒孙。”
“我不要!”楚天爬起身再次冲了过来,“把晴儿还给我!”
“不识好歹的小子。”白袍老者嘿了声,身形御风而起挟着晴儿飞过宽阔的河面。
“哥哥,哥哥
!”晴儿在白袍老者的怀里哭得撕心裂肺,声音却显得越来越远。
“晴儿,晴儿——”楚天不会游泳,他疯了样地奔向最近的渡桥。
但很快他就绝望地意识到,即使奔过渡桥,自己也不可能追回晴儿。那道带走她的白色身影宛若一道倏忽往来的风,转瞬隐没在风雪深处。
可是楚天停不下奔跑的脚步,他追逐着风里晴儿的哭喊声,直到夜空静寂了下来,晴儿的身影和她的哭声一起在朔风里飘逝。
楚天一个踉跄从桥顶翻滚到桥脚,头手脸上青红一片,一阵麻木之后,到处是锥心刺骨的疼。
他躺在积满白雪的青石条上望着夜空,眼中止不住地流泪。心里还存着一丝无望的期待,或许或许,那个老头,那像鬼魂一样来去无踪的老头,还会再次去而复返,把晴儿还给自己。
等到白雪再次覆盖楚天凌乱的足印,奇迹依然深藏在漆黑的夜空中不曾显露它的笑脸。楚天的心和身体一样变得冰寒僵硬,直至窒息在绝望的谷底。
“啊——”他猛然放声大哭,泪水犹如开闸的洪水尽情地倾泄。
一直以来他都以为是自己竭尽所能、辛苦呵护照料晴儿,却没有察觉其实在生命中,晴儿早成为自己的一切。她是自己的存在的意义,她让自己有勇气等候新一天的黎明。
可是骤然之间,存在已经没有意义,明日的黎明再也无需憧憬,生活中仅有的快乐,就这样被人无情地剥夺。
于是一个十二岁的少年,就这样在雪夜里,任由自己被白雪掩埋,任由自己泪雨滂沱,任由自己声嘶力竭,在天与地之间痛哭自己被无情夺走至亲至爱的人。可是天地无声,除了身旁这条汩汩奔流的大河见证他的悲哀,又会有谁会分给这个无助少年一份爱?
他痛恨自己的无力,他痛恨这对自己冷酷无情的世界,他痛恨那些强加给自己的痛苦,可要怎样才能摆脱它们的纠缠。
那个看起来傲慢绝情的白袍老者,真的是晴儿的外公,自己和晴儿还能有重逢的一天吗?
天亮了。
楚天失魂落魄地沿着河堤游荡。大雪不知何时停歇,但天色依旧阴沉沉的不见阳光。河边渐渐有了人声,淮阳城开始从睡梦中苏醒。
河堤边一排光秃秃的杨树底下,摆出了几家早点摊。诱人的香味混合着刺鼻的煤烟味飘荡在干冷的空气里,为这座城市带来第一缕生机。
楚天饿了快一天一夜了,他不由自主在一家糕点摊前放慢了沉重的步履。
糕点摊的老板是位大嫂。她瞧着衣衫褴褛、脸色青白的楚天在摊位前游移不去,一言不发地从蒸笼里拿出两只热气腾腾的白面馒头递了过去。
楚天摇摇头,虽然身体饥寒交迫到极点,但他实在没心情吃东西。
“拿着,不要钱!”大嫂说话时带着浓重的淮阳口音,把馒头塞进楚天手里。“天冷,不吃东西咋成?”
楚天正在失魂落魄之时,突然感受到人间久违的慈爱,忽然鼻子发酸眼泪又要掉下来,垂下头把馒头放进嘴里咬了一口,一声不吭地咀嚼起来
。
“慢慢吃,别噎着。”大嫂从锅里麻利地舀起半碗豆浆递给了楚天。
楚天不自觉地接过来喝了口,一股又暖又甜的热流顺着喉咙流入空瘪的肠胃。
他的身上慢慢有了热气,神智略微清醒了些,暗哑着嗓子道:“谢谢大嫂。”
大嫂甩头一笑,“谢个啥呀,谁人没有个落难的时候?”
楚天一下子被触动情怀,忍不住蹲在地上掩面呜咽。
大嫂蹲下身,抹去楚天脸颊上的眼泪和泥污,柔声问道:“小兄弟,你爹妈呢?有啥为难的事,能不能跟我说说?兴许说出来了,心里会好过些。”
“我爹娘都没了……”楚天道。
“可怜呐——”大嫂愣了愣,说道:“这么着,往后饿了只管来这儿吃包子,大嫂不收你的钱!”
楚天摇摇头,从怀里掏出一块碎银递过去。
“这得有四五两吧,太多了。我可不能收,做人呐得厚道!再说,你小小的年纪哪儿来的这么多钱?”大嫂吃了惊,把钱推回给楚天。
楚天猛一哆嗦,突然站起身拔腿就跑。
清晨冷冽的风将他单薄的衣衫吹得紧贴在身上,楚天越跑越快,一路奔回寄居的桥洞,颓然躺倒,眼睛空落落地望着上方出神。
晴儿被鬼老头带走了,吴秀才家被烧了,那个坠落河中的年轻人估计是凶多吉少……他们的影子都不停地在楚天的眼前走马灯似的飘来晃去,让他的胸口发闷发堵,发酸乃至发狂。
不知过了多久,楚天觉得后腰有些隐隐作痛,似乎有什么东西搁着自己。
他无精打采地伸手摸去,手指碰到了一件硬邦邦的东西,有棱有角,似是只木匣。
“咦,这玩意儿是打哪儿来的?”楚天惊疑地从身下抽出木匣来,见它长不到一尺,宽不过两寸,拿在手里晃了晃,里头发出“咚咚”闷响。
莫非这是昨天那年轻人遗落的东西?
这里面装的又是什么?楚天忍不住好奇,打开了木匣。
一蓬淡淡的金红色光晕从木匣中散放出来,里面摆放着一只光华熠熠的玉筒,筒身上布满了用金色纹理绘制而成的龙章凤文,如彩云拱月围绕在一行红色篆书的四周。那篆书笔力飘逸古渺,楚天连猜带蒙,勉勉强强地认出来:“梵度金书——”
玉筒中脉脉逸出一股神秘奇异的气息,如丝如缕渗透进他的肤发毛孔,就像清泉一般流淌全身,洗涤去满身的疲乏与酸疼,楚天情不自禁地从木匣里拿起玉筒捏在手里。
“唿——”他的眼前登时金光闪动,光怪陆离的景象伴随着无数玄妙的文字与影像扑面而来,仿佛霎那之间开启了一片崭新天地——似在心底,似在耳畔,有个声音在对自己说:
“从这刻开始,一切都将改变,一切都将不同。
接受或抗争——你,准备好了吗?”
第7章 苍云剑冢(1)()
第7章 苍云剑冢(1)
三年后,又一个春天来临。
斑斓雾山仿似也被明媚的春光唤醒,覆盖了一冬的皑皑冰雪悄然融化,汇聚成清澈见底的小溪水在深谷幽壑之间潺潺流淌,发出叮叮咚咚的悦耳吟唱,最终注入淮阳河冲出崇山峻岭的包围,奔向万里之外无边无际的广阔大海。
清晨时分云雾如紫色的轻纱笼罩山野,斑斓雾山一处清幽的河谷中忽然来了一行不速之客。
他们沿着水流向河谷深处逆行,时不时拿出指南针和地图辨别方位,似乎正在寻找什么。
“依我看应该就在这附近了。”
说话的是一个十六七岁的美丽少女,她穿了一条薄荷色的纱裙,明眸皓齿乌发如云,身后斜背一柄绿鞘红穗的长剑,更添几分英姿飒爽。
“别急,小师妹。咱们慢慢找,总能寻得到。”身边拿着地图的一个蓝衣青年说。
“可我总觉得这消息来得有点蹊跷。”另一个矮墩墩的青年男子把眉头皱成一个川字,说道:“苍云剑冢是何等隐秘的事,两个锦衣会的香主怎么就敢在大庭广众之下高谈阔论,一点儿都不担心被人听到。”
“咱们天意门几百个二代弟子里,就数你全师兄心眼儿最多
。”
少女娇哼声,反驳道:“第一,酒楼包间怎么能算大庭广众?第二,他们分明是喝多了,才会酒后吐真言聊起了苍云剑冢,而且声音压得极低;第三,他们如何晓得咱们就在隔壁,就算晓得又怎能料到明师兄会施展本门绝学,将他们交谈的内容听得一清二楚?”
那位被少女称为“明师兄”的蓝衣青年不无得意地笑了笑:“全师弟,小师妹的话不无道理。如果他们是想故意引我们上钩,岂会突然将交谈的声音压得极低?”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转回头问道:“元师弟,我注意到你当时也在运功倾听,那你是否听清楚了那两人的谈话?”
站在蓝衣青年身后的黑皮肤少年是这四人中修为仅次于他的天意门后起之秀,名叫元世亨,性格有些木讷,天分却颇高,也深得本门师长的喜爱。
他的脸微微一红,摇摇头道:“模模糊糊,听不怎么真切。”
蓝衣青年得到了他想要的答案,微微一笑道:“我觉得那两个锦衣会香主的话还是可信的。别忘了,三年前锦衣会少会主贺志成在淮阳城外遭遇铁衣帮围攻,又过两天被人在淮阳河里发现了他的尸首。而贺志成之所以被铁衣帮追杀,正因为他找到了苍云剑冢的一些线索。”
“这就是了。”少女抚掌娇笑道:“如果要钓鱼,那两人用的法子也未免太笨了!何况咱们一路悄悄跟随他们进入了斑斓雾山,并未引起察觉。由此可见,那两个家伙的修为不过尔尔。其实啊,就算锦衣会会主贺治章亲自来了,咱们也不怕!”
那个矮墩墩的青年男子依旧摇头,“那如何解释他们一进到河谷就突然失踪了?”
他是天意门耆宿全聚德的独生子全世鼐,尽管貌不惊人但思维缜密机智百出。
“全师弟行事谨慎也是对的,小心使得万年船嘛。”蓝衣青年显然不愿众人再争执下去,“但咱们既然已经进了河谷,总不能就这么退回去,好歹也要弄个明白。即便锦衣会的那两个香主果真心存恶意,我们天意门堂堂的正道大派,又岂会被一个二三流的魔道小帮会给吓倒?”
话音未落,全世鼐忽然沉声说道:“快看,那里有个人!”
蓝衣青年闻声一惊,顺着元世亨手指的方向望去,就看见河谷上方有两个黑点由远而近飞了过来。他不由失声笑道:“元师弟,你也信了全师弟的话,弄得草木皆兵。那哪里是人,分明是两只早起觅食的水鸟。”
“前面一只是鸟,但后面的是个人。”元世亨目光炯炯,盯视河谷上空道。
这时那两个黑点渐渐飞近,少女眼尖也看了出来,惊奇道:“真的是个人!奇怪,他好像在追那只鸟儿?”
蓝衣青年也看清了,跟在水鸟后面的果然是道人影。
那人看上去年纪不大,上身**腰间围了一条虎皮裙。他展开双臂,就似水鸟般飞翔水上凌风翱翔,身姿轻盈灵动。
那只水鸟似乎也意识到有人正紧跟自己,它忽左忽右忽上忽下,故意作出各种各样令人眼花缭乱的姿势想要摆脱跟随者。
可不管水鸟如何上下翻飞,那道人影始终都似缓实疾地紧紧跟随。
第8章 苍云剑冢(2)()
第8章 苍云剑冢(2)
一人一鸟结伴飞行,在群山间比翼双飞,仿佛将一望无际的天地当成了一张巨大的画布,尽情而肆意地挥洒渲染。
突然水鸟犹如利箭般射向河面,波光动荡“哗”地声从水下抓起一条大鱼。
那少年如影随形,也是身影如电掠过水面,手中也多了一尾活蹦乱跳的鱼。
远处的四个人看得呆了。少女闪动水汪汪的大眼,问道:“元师弟,你有没有看清楚那人是如何捕到鱼的?”
“没有。”元世亨老老实实道:“他的身法太快,而且干净利落没有一个多余动作。”
“好厉害。”全世鼐也在惊叹:“假如他扑击的不是水里的鱼,而是我们……”
接下来的话他没有说出来,但大家都能够听懂话里蕴含的意思。
“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