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宦臣记-第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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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呆立无语,半晌才反应过来问道,“这些都是阿升告诉陛下的?”
  “嗯,也不全是,这道燕窝就是你亲口跟我说的,上巳节那会儿,我让人送去你房里,你用了之后告诉我好的。怎么你不记得了么?”她瞪着一双清凉的眸子,感慨于我的健忘。
  我哦了一声,用假装不在意来掩饰此刻心里的一丝慌‘乱’,这叫什么,受宠若惊?我垂目苦笑,余光扫到殿中的宫人,善意的规劝她道,“那么臣先服‘侍’陛下用膳,等下您若觉得哪道菜可以赏给臣,再叫人送去臣房中就是了。”
  “不好,我是要和你一起用。”她垂下眼帘叹气,“我想找个人陪着一起吃饭都这么困难。你一直这样,日后陪我出去可怎么办?不是说好,你以后要陪我去江南的么?难道下趟馆子,还要你站着伺候我不成,别人看着也不象啊。”
  她忽然抿嘴笑起来,狭促的看着我说道,“这世上哪有你这么好风姿的下人,谁家请的起?届时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是作威作福惯了的恶‘妇’,出‘门’在外还要欺负相公,只让他站着,不许他吃饭。”
  我简直不知所措,连话都说不出一句,刹那间脸上就已烧成一片,只觉得连耳朵都在发烫。
  离她稍近的一些宫人已经听到她的话,都忍不住低头偷笑,这让我更加无地自容,几乎想要拔‘腿’逃离这个地方。
  正当我垂目不知该如何是好时,她轻轻的拽着我的袖口,摇了摇,柔声道,“你看你都臊成那样了,我不过说着玩笑的。元承,咱们一道吃饭罢,再不吃菜都凉了。”
  我看着桌上丰盛的御膳,无奈的长叹一口气。即便知道有违尊卑礼仪,我还是顺从的坐在了她身边,就这么任‘性’的让自己享受着她对我的体贴和在意。我想,如果岁月安稳,她对我没有产生嫌弃,且我尚能给她带来快乐,那么我们也许可以一直这样相处下去。于我而言,人生已是夫复何求了。
  “陛下真的想要去江南么?”用完膳,我陪她饮着六安茶消食,想起她适才的话,我问道。
  她认真的点着头,“当然,我说话都是很认真的,你见我对你的承诺哪次有假过?只是,如今国库刚充裕些,还得再等等。我可不想被说成是隋炀帝下江南那般。再者,这宫里头还有两个小的需要照料,等他们再大些罢。我如今倒盼着蕴宪早点‘成’人,说不定我把担子‘交’给他,从此我也乐的做个太上皇去。”
  我第一次听到她有这个想法,这倒不像当日那个一意要争皇位的她,也许这么多年下来,她竟也心生厌烦了,她的‘性’子本就有些‘激’烈,有时候亦会表现出一股睥睨一切的任意妄为。
  “那么陛下还是别盼了,等太子长大了,陛下就老了。”我笑着应她。
  她瞪了我一眼,不满的说,“也就你敢这么和我说话。我哪有那么快变老?再说你和我是同年的,不过比我小上几个月而已,倒好意思说嘴。”她略微正‘色’些,又道,“说正经事,我想开始在勋贵和三品大员以上的人家里挑些合适的‘女’孩子,留给蕴宪。别的都好说,太子妃一定要模样好,人品也好的。”
  我听她说的认真,不禁失笑道,“太子尚不满十岁,陛下是不是过于着急了些?”
  她摆首,有些怅然地说,“我是想要早些定下来。一则这‘女’孩子可以从年少时好好留心教导,二则也为他们能多培养些感情。蕴宪和我不同,日后六宫嫔御众多,能有个知心的人不容易。我不希望他再和我一般……所以这个太子妃还需他自己挑选满意才好。”
  她话里的一丝伤怀之意令我黯然,缓缓吸气,我重新接过她的话题,“眼下您有属意的人选范围么?”
  她侧头想了想,说,“确有几个。元承,我想这么办。过几日夏至,我也不想宴请朝里的老头子们了,不如单请些‘女’眷让她们带着自家的‘女’孩儿进来,届时也让蕴宪自己看看。
  我颌首答应着。她‘交’代完这桩事,终于捧着茶盏慢悠悠的饮起茶了,少顷,她又笑着对我说,“你也算蕴宪的半个师傅,他又一贯待你亲厚,这桩事你须得好好上心,仔细替我留意着。”

  第九十五章 有虞郎年最少

  陛下令我多留意太子未来的正妃人选,然而我自觉对此事既无置喙的权利,也实在没有任何心得可以与他‘交’流,于是只能将关注点转移到他的课业之上。这也是我唯一能对他有所帮助的地方罢。
  这日我去他在西苑的住所凝和殿送早前他让我修改的文章,那是他的老师令他做的:对于,周唐外重内轻,秦魏外轻内重各有所得的论述。
  凝和殿外值守的内‘侍’被‘艳’阳晒的有些昏昏然,此起彼伏的打着哈欠,见我走近,又慌忙站直了身子后对我躬身行礼。
  我颌首,只问他们太子是否在殿中,他们皆做了肯定回答,又道殿下嫌天气太热适才令人打水沐浴,此刻应在寝殿梳头更衣。
  我朝寝殿中走去,却见殿‘门’外无人值守,一时有些纳罕,转念想到服‘侍’的宫人也许正在殿中伺候,也就不疑有他径直往里走去。
  “殿下。”我出声唤他,往日我来寻他,他见了是我时常会起身相迎,今日却连身影都不见。
  我再向里走,一阵绵绵的甜香袭来,是杜蘅的芬芳之气。殿中桌案上的铜石镇纸下压着一张写了一半墨迹的宣纸,一旁的古砚中墨痕已干透,青铜炉鼎中的香篆也已燃尽,唯剩余灰。
  忽然内殿里传来清灵愉悦的笑声,是‘女’孩子柔和娇媚的嗓音,随后有少年爽朗明亮的笑声响起,两厢缠绵‘交’织在一起,组成一段悦耳灵动的音符,好似教坊司只用箫笛演奏的清平乐,令人闻之心旷神怡。
  我不由自主的放慢步子,只听到太子欢快笑道,“你那支生查子吹得仍是太愉快了些,红豆不堪看,满眼相思泪,明明是凄‘迷’惆怅之意,你却吹的那般跳脱欢乐,果然是豆蔻年华未解相思意。”
  ‘女’孩轻柔的哼了一声,反驳道,“词中最后不是说两耳隔墙‘花’,早晚成连理么?他们都在一起了,怎么还能不欢乐?还说我不懂,难道殿下很懂相思苦么?你又何时相思过谁?”说罢,又发出一阵挪喻的娇笑。
  太子一时无语,仿佛想了一会儿才有些讪讪的说,“你怎知我没有,哼,总说你无心,如今看来果然如此。”
  “那你说,你相思了谁?是若云还是飞霞,再不然定是落梅那个妮子。”
  “少‘混’说。才不是那些人呢。反正我不告诉你,多早晚你总会知道的。”他柔声说,最后那句已有些近似于低语。
  “不说就不说,我还不想知道呢。哎呀,你别‘乱’动,看,又梳‘乱’了,还让我怎么结发髻?”
  ‘女’孩轻拍了一下太子的肩头,让他坐正些。此时我已转至帷幔处,可以清晰的看到榻边一坐一站的两个人。太子正坐在镜前,身后立着一个十二三岁的少‘女’,正在为他梳头,少‘女’肤‘色’白皙,侧面的轮廓柔和娇媚,嘴角衔着一抹温柔的笑意。
  太子含笑看着镜中映照出的少‘女’,目光专注而充满喜悦,偶尔与镜中人四目相顾,两个人眼中好像都只有彼此,浑身未觉我这个闯入者正在一旁观察着他们。
  我抑制住想要出声唤他的冲动,准备悄然退出去,恰在此际,太子看到了我,他像往常见到我那般高兴的说道,“哦,元承,是你来了。怎么不进来?”
  我微一滞,对他欠身行礼,微笑道,“殿下刚沐浴完,是臣来得不巧了。”
  “哪儿有什么不巧,我已梳好发了。这天儿越发的燥热了,还不到晌午太阳就晃的人眼晕。我才下了课,赵先生倒不怕热,讲的‘精’神抖擞的,只听得我都要睡着了,这才回来让他们打水沐浴,清爽一下。”他一边说,一边笑着冲那少‘女’点点头,示意她退去,眼神仍然温润柔缓。
  “绛雪回来,”他叫住少‘女’,“早膳时我让人留了一碟木樨‘露’点的酥酪送到你屋里了,这会儿无事你且去用些,午膳时再来找我罢。”
  绛雪笑着答应自去了。太子目送她的身影,眉梢眼角有掩饰不住的眷恋。我只作丝毫不察,然而还是有一丝心惊,快满十岁的太子殿下原来已到了情窦初开的年纪。
  “元承找我何事?”他转顾我,轻快的问道。
  我将他的课业奉上,又对他讲了我的改动之处和因何这样修改。他听的认真,频频地点着头,“元承真可谓是我的师傅了,你历次帮我修改之处,都是赵先生后来夸赞的地方。我一直都没好好谢你,不如元承也受我一拜好了。”他起身,‘欲’对我行后生之礼。
  我忙扶住他,欠身道,”殿下不可,臣岂敢受这一礼。赵先生每每向陛下夸赞您时,臣听着好的都是您自己的思路和文辞。臣只是在殿下文章‘精’妙的基础上偶尔锦上添‘花’而已,当不得您的大礼。”
  他对我和悦一笑,轻轻拍了拍我的手臂,“你总是这么守礼,连母亲都许你不用自称臣了,你却还是在我面前这么规矩客气的,不管如何,我都拿你当我半个老师看待就是了。”
  我对他应以微笑,因想到此前陛下‘交’代之事,便借机探问他,“过些日子要开夏至宴了,殿下可有什么想听的新曲子,臣让教坊司的人排演出来给殿下听。”
  他侧头想了想,答我,“也没什么特别的。教坊司排出来的都一个味道,堂皇庄肃有余,却失了天然趣味。还不如我宫里寻常的‘侍’‘女’弹奏的好呢。元承,你说宫中怎么就没有玄宗时的梨园那样的盛景,又是霓上羽衣曲,又是胡乐的。想想都好玩的紧。你正经该劝母亲多招些民间的高人来,让教坊司也添点生气才好。”
  我笑而不语,早前便听闻他对音律颇有心得,天份亦奇高,只是没有机会亲耳聆听,遂含笑问他,“臣一直想聆听殿下的演奏,苦于没有耳福,不如在夏至宴时,殿下亲奏一曲,也能让陛下知晓您对音律方面的天赋。”
  “哦,这样好么?”他凝眉一叹道,“母亲好似不大喜欢我关注这些,连海也常劝我说这样会移了‘性’情。我便不明白,古来识得音律的名人多了,偏帝王家不行,也罢了,谁叫那些个‘精’通此道的皇帝大半都做了亡国之君。”
  “殿下不要妄自菲薄,如今四海升平,您日后必会是承平之君。臣相信届时您的喜好也一定可以得到施展和发扬,再现一个梨园之景亦不是难事。”我劝慰道,又鼓励他,“此番夏至宴只宴请一些勋贵和要员的家眷,应是气氛轻松愉悦,陛下一定不会觉得您演奏拿手曲目有什么不妥。”
  他听我如此说方才眉头舒展,良久之后忽然问我,“我听连海说,这次夏至宴上,母亲想为我挑选太子妃和良娣的人选,是真的么?”
  我忽然想起适才看到的那一幕,心中一动,颌首道,“陛下确有此意。但殿下年纪毕竟还小,此番只是想让您能对京中名‘门’淑媛有个初步的了解,殿下若没有中意的人选也无妨。”
  “哦,那便好。”他仿佛舒了一口气,“我才多大啊,母亲那般着急做什么。元承,皇家的婚事是不是一定不许自己做主?”他忽然小心的探问我。
  我沉默须臾,回答,“所谓皇家无小事,亦无家事,因为皇帝的家事也等同于国事。所以殿下未来的正妃恐怕确是需要令陛下,群臣,天下人都满意。不过陛下也会尊重您的意愿,不会让您觉得委屈的。”
  他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之后不再涉及这个话题,开始和我讨论经义和前朝的掌故。然而不知为什么,我脑中却始终无法抹去对刚才那一幕的不断追忆,一壁想着,心却没来由的‘乱’跳了数下。
  夏至那日,陛下在西苑无逸殿宴京中三品以上命‘妇’内眷。彼时教坊司设乐歌于殿内,表演舞乐杂技人等皆候于殿外。
  因是常宴,陛下便命教坊司免奏炎‘精’开运等大宴时节的曲目,只做一些时新歌曲佐以笙箫管乐,并令诸位内眷小姐们赋诗词以助兴。
  一时众人皆提笔凝思,少顷,礼部‘侍’郎嫡长‘女’袁太清先行搁笔,一旁‘侍’立等候的内‘侍’随即将她的词作呈于御前。
  她所作乃是一支咏荷叶:碧圆自洁,向浅洲远渚,亭亭清绝。犹有遗簪,不展秋心,能卷几多炎热。恐怨歌、忽断‘花’风,碎却翠云千叠。恋恋青衫,犹染枯香,盘心清‘露’如铅水,又一夜、西风吹折。喜静看、匹练秋光,倒泻半湖明月。
  陛下看罢,赞道,“袁‘侍’郎家学渊源确是不错,太清文思敏捷,朕见你适才一蹴而就,却不想能这般清新脱俗。你如何想起歌咏这荷叶的?”
  袁太清起身回道,“臣‘女’刚才路过太液池,看那一池芙蕖接天连碧,隐隐又有荷香随清风飘散,便有感而发,又想着古来咏荷叶的诗词虽有,终不及赞荷‘花’的多,那荷叶甘做陪衬也就罢了,可它毕竟衬托了荷‘花’之娇‘艳’妩媚,所以才心生爱怜之心,想要歌咏一番。”
  言罢她又蹲身一礼,她语音清脆,神态自若,殿中人早已被她的侃侃而谈所吸引,皆凝目望向她,但见她身着青烟纹散‘花’纱衣,盈盈俏立,恰似‘挺’立于碧‘波’之上的翠‘色’莲叶,令人观之可忘却俗意。
  陛下微微颌首,转顾阶壁之下就坐的太子。太子了然,淡淡一笑道,“母亲才只看了这一首,这阕词虽好,却也该看看其他人的佳作再来品评才是。”
  陛下亦只一笑,这时陆续有内‘侍’将众人的词作奉上,她一一看去,半晌,指着其中一阕词说道,“这支燕归梁也是咏荷‘花’的,倒也巧了,朕念给你们听听。”她随即念道,“我梦唐宫‘春’昼迟。正舞到、曳裾时。翠云队仗绛霞衣。慢腾腾、手双垂。忽然急鼓催将起,似彩凤、‘乱’惊飞。梦回不见万琼妃。见荷‘花’、被风吹。”
  陛下刚念罢,只听襄国公夫人摇着手中纨扇,轻笑道,“这是哪位小姐所作?与刚才袁姑娘的意境又全然不同,只是这词虽清俊,却有些悲凉,毕竟是感慨故国远去繁盛不再。和当今盛景有些不符呢。”
  席中一位身穿软银轻罗锦衫的少‘女’闻言立即起身,不慌不忙的含笑说着,“臣‘女’是威远侯林氏之‘女’,小字蘅若。臣‘女’也觉得自己做的这阕词太过悲戚,实在是刚才听了袁家姐姐的那一支心生喜悦,所以才同样挑了荷‘花’来咏诵。只是一意为求新颖才做的这般感伤。还望陛下和太子殿下恕罪。臣‘女’还有一阕词呈上,自和刚才的不同,请陛下一阅。”
  众人见她在如此短的时间内竟然连作了两阕词,都有些诧异。内‘侍’将她的词呈上,陛下阅后令内‘侍’高声诵出:东风无一事,妆出万重‘花’。闲来阅遍‘花’影,椎有月钩斜。我有江南铁笛,要倚一枝香雪,吹彻‘玉’城霞。清影渺难即,飞絮满天涯。飘然去,吾与汝,泛云槎。东皇一笑相语:芳意在谁家?难道‘春’‘花’开落,又是‘春’风来去,便了却韶华?‘花’外‘春’来路,芳草不曾遮。
  “好一个我有江南铁笛,吹彻‘玉’城霞。清丽中竟带了几分豪气,真正‘女’中罕见。我听着甚好,不知陛下和太子殿下,以及诸位感觉如何?”说话的正是首辅高辉的‘妇’人许氏。
  林蘅若含笑拜谢,“许夫人谬赞了。臣‘女’拙作,供陛下,太子殿下和众位夫人小姐们一笑罢了。”
  此时久未出声的太子忽然举目凝视她,问道,“林小姐会吹笛子?”

  第九十六章 浅发南调

  林蘅若当即蹲身行礼,微笑答道,“臣女在家闲时,偶尔会弄笛,吹的不好。久闻殿下精通音律,不知能否请殿下为臣女指点一二?”
  她说的大方得体,太子神色略有一喜,遂道,“愿闻林小姐雅奏。”
  林蘅若显然是早有准备,令随侍的婢女奉上了一支飞琼鹤骨笛,双手持笛,向御座欠身一礼后,便即开始演奏。
  她的唇甫一挨到飞琼笛,大殿中立即响起一声穿云裂石一般清洌的乐音,灵动悠长,如同在夏夜宁静的太液池中滴落点点细雨,令闻者仿佛能感受到雨后扑面的清新芬芳之气。
  她吹奏的正是古曲梅花引中的二弄穿云。相传梅花引是晋人桓伊所作,他音律之妙曾被称为江左第一,亦有笛圣之美誉,当年他曾手执一支蔡邕柯亭笛吹奏梅花引。
  此时众人听她重现此曲,仿佛置身广寒宫阙中,暮云如帐褰开,缓缓流出一脉银河碧天来,笛声吹彻九万里尘埃,令人心神间都充溢了愉快。
  一曲吹罢,众人如醉如痴,陛下抚掌赞道,“蘅若此曲吹奏的颇有古意,朕确是听得心旷神怡。蕴宪觉得如何呢?”
  “自然是好。”太子亦随意赞道,神情见却带着几分怅然无趣,“然则美则美矣,却仍是未尽。梅为花中至清者,凌霜傲雪,表现其清冽自然不错。然古时做此笛曲却并非只体现此处,历代乐谱中有载,南朝至唐的笛曲梅花引大多表现为幽怨离绪。若说古意,却还是差了那么少许罢。”
  林蘅若闻言眼中立时闪过一丝不悦,旋即迅速垂目以遮掩,仍然低眉浅笑回答,“臣女资质平庸,未能深解曲中的含义。多谢殿下指点。”她略微仰首,含了一抹倔强之色继续道,“臣女斗胆,想请殿下为在座诸位演绎一曲,不知殿下意下如何?”
  太子意兴阑珊的一笑,挑眉道,“我平日习惯与人合奏,那便琴箫一曲稼轩词中的念奴娇咏梅,献给母亲及诸位夫人小姐罢。”
  林蘅若听他提出合奏,登时面上浮上了一层红晕,低首间亦难掩喜不自胜之态,持了飞琼笛立在一旁等待。
  少顷,有宫人将太子日常所用的响泉琴奉于其座前几案上,此琴为桐木所制,鹿角灰漆为胎,上覆黑漆,琴上有七个象牙轸,两个硬木雁足,龙池内刻楷书皇魏衡国藩翁制,正上方刻有行书响泉二字,乃是已故衡亲王仿造唐代名琴响泉所制,音质极佳,具清微淡远之意境。
  太子舒广袖,轻轻一抚响泉琴,殿中立即响起一声极致悦耳的叮咚声。众人精神一振,再看林蘅若已将笛子引至唇边,欲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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