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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丽事物的背后-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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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尚未想清楚前,手已伸出去轻触她的脸庞,完全不冷不硬,而是既暖且柔且滑,但让他真正陷入的是她身上发出的神秘香气。

那香气其实一直存在着,只是他不曾真正留心过,直到此情此景了才被迫在鼻尖辨识,那是住在檀木香的宅内、吃着人参灵芝、熏着桂香兰馥、裹着绫罗绸缎……所交织混合出来的,也是一般市井环境染养出的女子身上所没有的。

以为自己够深入普罗大众的生活了,但自幼富贵家庭所熟悉的气味扑漫而来时,御浩仍迅速沉溺,比想象中还冲动地吻了小蕾……甚至拥她入怀,欲尝尽那香软温润的味道。

结果,本来只打算轻轻一啄的,却成了意外的长吻。

李蕾先用力推开他,一是震惊御浩的热情,二是快要缺氧窒息了。

“妳要吻,我也吻妳了。”他放开她说:“只是警告妳,不可以随便向男生索吻,很危险的。”

“你是我的男朋友,不向你索吻,又向谁呢?”她抑住怦怦的心跳,装世故说:“你以前吻过别的女孩吧?”

“干嘛问?”他坐稍远些。

“别否认,你们高中的那些桃花韵事,我小哥早就报告过了。”她感觉凉风吹过两人中间。“我和那些女孩有什么不同呢?”

这种事也要比?冈是小蕾,他并不觉得冒犯或唐突,只笑着说:

“妳特别香,像希尔顿的起士蛋糕、明星的咖啡、小美的巧克力圣代、老大昌的牛排……让人想一口吞掉。”

“难怪你一副狼吞虎咽的样子,连绅士风度也忘了,下次接吻我也要多想喜欢吃的食物,说不定更有滋味呢!”她顺着他胡扯下去。

“嘿!刚接吻过的女孩,不都该有点害羞的样子吗?”他抗议。

“你是御浩呀!”这话听来真纯情,但她接着又说:“有过这次经验后,至少我知道怎么拒绝那些想吻我的男生了。”

什么和什么呀?他扬起眉说:“有很多男生想吻妳吗?”

“是不少,培雯姐没告诉你吗?”李蕾一边说,一边取手绢擦掉他唇上沾到的口红,若不讲是初吻,人家还以为她是情场老手哩!

他突然将她手拿下,因为培雯和佑钧由小径那头走来。

“咦,哥和小蕾也在黑暗里谈情说爱呀?”培雯远远就嚷。

“我们是男女朋友,有何不可?难道就只允许妳和我小哥在树丛里旁若无人地亲热吗?”李蕾站起身来,反将她一军。

两个女生斗起嘴来,魅惑力消失,似迷梦乍醒,一切又恢复正常了。

两个男生并肩跟在后面,御浩想起方才林间那一幕,关心地问:

“你和培雯真不在出国前先订个婚吗?”

“出国事都忙不完了,哪还有时间?你又不是不清楚我们两家,订婚又要惊动半个台湾,比坐十趟飞机还麻烦,明年暑假再说吧!”佑钧回答。

“你可要好好照顾培雯,委屈了她,我会找你算帐的。”

“培雯可悍啦,你都看到的,她别委屈我就不错了。”佑钧说:“倒是小蕾年纪还小,你可别欺负她不懂事呀!”

“你们李家女人容得人欺负吗?看你两个姊姊就知道了。”御浩回他。

这是真心话,小蕾愈来愈有其姊之风,今晚居然连吻都拿来主动要求了。

唇上仍留着方才那如火燃发的热情,香暖甜美的感觉……御浩自己也是震惊的,长到二十二岁,见过各种不同的女孩,他下意识里喜欢的仍是奶奶、母亲那一型的世家小姐吗?

他心上突然生出许多不确定的疑惑……难道当年会选择小蕾、又能持续交往两年不分手,并不纯是大家想的顺长辈之意,也不是他自以为的偶然吗?

正如培雯说的,他是该好好思考这段感情了。

教堂的边门陆陆续续走出一些人,他们刚上完费牧师的英文会话课。

已是入冬寒冷的季节,李蕾套上浅米色红绒边的毛呢大衣,甩甩黑亮的垂肩长发,脂粉不施仍如玉琢的一张小脸,加上足蹬的义大利皮靴,引起不少往来行人的注目,她早已习惯了。

她身旁站的是穿军服的廖文煌,帮她拿皮包和书本,活像陪侍的小副官。

这半年来,在邻县服预官役的御浩和廖文煌,一有休假就回来陪李蕾上英文课。有御浩在,当然由他送她回家;御浩不在时,护送就成了廖文煌的工作。

最初李蕾颇不乐意,因为廖文煌向来阴沉古怪,被她归入鲜少交集的“非我族类”群。几次同行之后,发现他英文不错,又常热心为她解疑,并没有先前想的难以相处,才不再冷眼以对。

“我以为御浩今天会来。”廖文煌说。

“他没有休假。”李蕾说:“我倒奇怪你的休假特别多。”

“我也纳闷,我和他的单位性质相似,最近并不忙呀!”

“大概他比较受长官器重,公务都交给他吧。”她替御浩说话。

廖文煌无声一笑,心想,三小姐是真不懂还假不懂呀?御浩的祖父是党国元老,军中靠山大,王家孙少爷可比谁都轻松哩!

出身贫苦却志向不小的廖文煌是个充满矛盾的人,他一方面读着地下反动书刊,痛恶权贵阶级的腐化和压迫;一方面又和御浩、佑钧等世家子弟维持长久的友谊,妒羡着他们所拥有的一切。

甚至对李蕾,也有着一种说不出口的别样心情。

表面上,他不屑那种只知吃喝玩乐的富家女,嘴里批判,但每当娇美贵气的李蕾出现时,他就双眼晶亮,不得不承认自己喜欢看到她。

但他也不会傻到以为癞蛤蟆能吃到天鹅肉,那种喜欢,多半居于他们童年相处的美好记忆。

十岁以前的李蕾,慷慨大方平易近人,可爱得没有心机,什么都嚷着和别人分享,完全不像现在端着小姐的架子不容亲近--那是连御浩都不知道的过往,属于他个人独藏的秘密。

因此,当御浩和李蕾交往无关乎爱情时,他无法平心祝福,总希望他们早日分手,各自去寻找真正的幸福。

他还找来某日本杂志,报导三菱、住友等几个大财团彼此为子女安排通婚,有个说法叫“人工培养的婚姻”,当着御浩面痛批其私己排外的权势挂勾和泯灭人性的做法,想对他醍醐灌顶一番。

御浩都只短短一句“你不懂我们”,一过就是两年半。

我们?我们又是谁?这自称对社会充满关怀、追求世间公义的贵公子,其实仍抱着优越的心态而不自知,他要真正混入贫苦大众还早呢,最起码也得结束他和李蕾那种虚伪可厌的交往才行吧……

“奇怪,二姊夫的司机怎么还没到呢?平常他早就在这儿等了!”李蕾说。

“也许他有重要的事情来晚了。”廖文煌说。

“难道接我就不重要吗?”她不悦地回一句。

当然不重要,妳有很多种回家的方法……李蕾不会懂的,街上满是为生活奔波的升斗小民,多少人命如蝼蚁、多少家庭三餐不继,都不在她小姐的眼底。

廖文煌看看手表,下定决心做某件事,这个机会错失了以后很难再有。

“呃,我能不能请三小姐喝杯咖啡呢?”他说。

她有些惊讶,转头望他?

“是这样的……上次费牧师提到李伯大梦这个故事,突然想起妳送我的《美国童话》这本书,一直想找机会谢谢妳。”他说得吞吞吐吐,

“哦,那些书果真是你拿去的呀!我记得不只《美国童话》,还有其它的八、九本哦。”她又补充说:“若记得没错,我不是送给你,而是借给你的,你从没还我就是了。”

廖文煌脸胀红起来,其实有几本还是不告而取偷拿的;如今被迫提到这件尴尬事,李蕾或许无心,但直剌剌的话已伤及他的自尊。

“三小姐童话书多得看不完,还随时添新,不像我从小到大只有那十本,读了又读,书页都快翻烂了。那十本书在你们富人眼中不算什么,对我们穷人孩子可是天大的财富,字字如金珍惜得不得了!”他忍不住自辩。

“你有必要那么激动吗?我又没怪你。”她奇怪他的过度反应。“正如你说的,我家不差那十本书,只是你告诉我一声比较好吧,我绝对会送你的。”

“对不起……这下子除了感谢外,还要加上书没还的歉意,我这杯咖啡更非请不可了?”为怕坏事,他收起受伤情绪说:“虽然微薄不成敬意,但司机还没来,咖啡厅也不远,我们可以到那儿打电话,边坐边等也舒服些。”

寒风一阵阵吹,脚有点酸,他的话颇合理,喝杯午后咖啡也无妨。

“好吧!不过由我请客,你赚的那点钱,就省下来交给阿春嫂吧!”李蕾以惯常的大方说。

“随三小姐高兴。”他没有争论。

李蕾招手叫来三轮车。

四点过五分,街上行人不少,有的慢步、有的匆匆,咖啡厅在隔街的另一边。

李蕾付了三轮车车资,眼光被绸缎庄新摆的布匹吸引着。

“咦,那不是御浩吗?”廖文煌突然说。

李蕾循声望去,好一会才在花花人群中看到原本应该在邻县部队的御浩,他身穿便服英俊如常,身旁携着一位长发飘逸的女子。

这……不可能吧?若非幻觉,就是一个长得跟他很像的人……

“御浩怎么会在这里?他不是没休假吗?”廖文煌再度强调。

李蕾像被钉在原处,发不出声音。

并不是没见过御浩和别的女孩走在一起,但他一向坦然,从没有瞒过任何关于异性的事……而眼前这女子她一点印象都没有,最不能理解的是,御浩为什么骗说没有休假、却偷偷和这女子约会呢?这完全不像御浩的为人呀!

“我们要不要上前打招呼,问他到底怎么回事?”廖文煌建议。

“你认识那女孩吗?”她努力不让惊愕表现在脸上。

“不认识……不过,一直有些流言传来传去……”他考虑要说多少。

李蕾正要进一步弄清他的言外之意时,御浩带那女子沿着骑楼向西走,廖文煌忙抬脚跟上,她机械似的尾随在后。

御浩和那女子拐进一条窄小的巷子,停在一栋四层楼的建筑物前面,生锈落漆的招牌板上写着“迎宾旅馆”四个字。

在他们还没来得及反应前,御浩和那女子双双走进旅馆……不见了!

最先闪进李蕾脑海的是,御浩终于有了亲密女友吗?但他怎么也不该到这种低级不入流的地方,这绝不是光明正大的所在,即使要做坏事,也不需这么自贬身价吧?

廖文煌也有些错愕,若不是亲眼看见,以御浩正人君子的形象,还真难相信会有旅馆这一幕。此情此景,李蕾不可能再无动于衷了吧?

果然她脸色苍白,双眸燃着火焰,是怒不可遏的讯号--

“三小姐,妳如果想进去探个究竟,我可以陪妳。”廖文煌自告奋勇说。

“你是故意的,对不对?”那两簇火焰倏地直射到他身上。

“故意什么?”他不解。

“你早知道御浩在这里,故意以请我喝咖啡为借口,要我看到这一切,这是你的诡计吧?”她不掩怒火说?

廖文煌没估到娇娇女的她也有精明的一面,一时愣住了。

没错,他事先知道御浩今天有神秘“约会”,虽然已离开学校半年,仍有些仰慕者会注意御浩的行踪,若有心打听,并不困难。

他也是在最后一刻才决定带李蕾来面对真相的,但万万不能承认就是了。

“怎么会是我的诡计?我再有办法,也不可能叫御浩和别的女孩上旅馆呀!”他又说:“三小姐,欺骗妳的是御浩,妳该生气的人是他吧?”

“我为什么要生御浩的气?这些都是你的错,我只气你!”她态度极为傲慢。

“三小姐--”她的反应超乎常理,他竟语塞了。

“说你的错,是因为你在这儿造谣生事兴风作浪。”这类似爆发丑闻的节骨眼,她的确和一般十九岁的女孩子不一样,多年严格的闺秀训练奏效了,姊姊们叮咛的,凡事先保住面子再说。“御浩隐瞒休假,带女生走进这家旅馆,我相信必有他正当的理由;我反而不齿你的行为,亏得御浩还是你的好朋友,你竟不顾朋友道义揭人隐私--懒得理你,我要回家了!”

这已是极限,李蕾强忍着即将溃决的情绪,招呼路旁等客的三轮车过来。

居然说他造谣生事兴风作浪?李蕾维护御浩到如此盲目无知的地步,廖文煌内心积压多时的燃点突爆,一堆话轰然而出说:

“什么是御浩的正当理由?简单告诉妳,就是他对妳根本没有爱情,他和妳交往完全是顺长辈之意,标准的家族利益结合,所以他才需要另外找女人……而妳所谓的相信,也只关乎冰冷的金钱和权势,并无任何真心诚意……我很讶异,一向高高在上的李家三小姐,如何能忍受这种毫无尊严的羞辱呢?”

太……太过份了!他廖文煌什么身分,竟敢如此肆无忌惮胡言乱语?李蕾气得全身发抖,得戴上生平最冰冷的面具才不会当场失控。

“无论你说什么,都影响不了我和御浩的关系。”她眼神如刀锐利、声音似刀刮人,坐上三轮车时又抛出一句:“而我和你之间,是连一杯咖啡的情份都没有了!”

廖文煌的确无法了解李蕾的心理,正因为是高高在上的三小姐,外头摆着的面子重于一切,若有人当众揭私扬丑,其中的难堪痛恶同等于丑事本身,他已犯了李蕾的大忌。

他当时是完全迷惑了……他是御浩的好朋友没有错,但他个人所服膺的公理原则更重于一切;况且他也是为李蕾好,结果却适得其反,怎么连刚萌发的一点友善关系也毁掉了呢?

几张宣纸排列在窗前的长桌上,天光将纸上的各式荷花照得更色泽明媚。

这是李蕴宅第里特辟的画室,因当今第一夫人喜爱国画,一干官太太们都附庸风雅赶流行,李蕴自不例外,还逼着两位妹妹一块学,说有助丈夫官运。

李蕾常嫌沉闷,反而老师夸她最有天份。

“有啥天份?不过就学了几年西画,有些底子,怎么挥都比我们好喽!”姊姊们取笑说。

就李蕾十四岁那年,因服装社阿婆在绸缎上刺线绣珠的纷彩亮了她的双眼,又加上御浩的刺激,她央求找老师学画,大家原以为她只玩票几个月,没想到竟素描、水彩、炭画,油画一路乖乖地撑过这几年,很是意外。

李蕾不认为自己有慧根,更与勤勉沾不上边,只觉得挥画笔比读英数理化简单,线条色彩又比作文造句容易,便断断续续维持了下来……结果考大学居然用上了,否则还真不知选什么科系呢!

门外有汽车声,接着有人按铃,是御浩来了吗?

她的心提到胸口,又是喘不过气的感觉……旅馆事件发生一个星期了,她从最初的震惊空白、到愤怒难过、到手足无措的忧恼,整个人似脱了一层皮。

李蕾外表若骄霸,也全是家世烘托出来的,就如花朵能四季大肆展放,皆赖暖房的调节。换句话说,她小事可以硬声硬气,但发生了类似暖房屋顶被掀掉的大事,就无能为力了。

御浩变心,当属大事吧?

她也曾想自己解决御浩的问题,但动脑伤神许久,除了累坏了之外,仍找下到恰当的处理方式。他们这种人家“恰当”比什么都重要,最后还是全盘丢到大姊那儿,由大姊去撑腰作主。

“妳放心,他过得了我这关,也过不了后面的两家父母和王老太爷。”李蕴胸有成竹说:“他想为外面的女人变心,可比过五关斩六将还难呢!”

是吗?御浩平日温温文文的,但绝不是省油的灯,他一旦想做什么,态度就很坚决,只有排除万难向前进,没有屈服向后退的,他们又不是没见识过。

他会为那女子正式摊牌吗?是不是几年感情将宣告结束,她就要失去他了?

手一抖不小心滑了笔,把荷花染成血红色,好好的画作也毁了。

“小蕾,御浩到了。”李蕴在门外说。

御浩看来非常生气,尽管礼貌依旧,但眼神有令人想闪避的冷厉。

今天部队有大型作战演习,各连营早听从指示部署妥善;就在临出发前长官点了他的名字,说台北另有紧急任务,要他立刻领令报到。

御浩不疑有它,搭吉普车直奔台北,在某部会前转换成黑色汽车时,事情就有些蹊跷了,他忍不住向前座的司机查问。

“这是何次长的坐车。”司机说。

何次长即李蕾的大姊夫何舜渊,一向很欣赏御浩这位后生小辈,有见面机会就拉着他聊天。但次长会有什么紧急大事,非得突然把他由军中调出呢?

当车子停在次长宿舍前,御浩已有不妙之感。

等客厅里出现“召见”的是李蕴、李蕾两姊妹时,他的脸色就好不起来。

“对不起,这样匆忙找你来,但事关我们王,李两家的门风清誉,也等不及你下回休假了。”李蕴话中有话。“况且真休假也不一定见得到你,不是吗?”

“大姊有什么事?”御浩最忌讳假公济私的行为,但人都被骗来了,也不想费时闹事,只简短问。

“上星期六的下午四点左右,你人在哪里?”李蕴说。

御浩回想一下后脸色微变,猜测到几分,仍冷静说:

“大姊有话直说好了,我时间不多,部队有作战演习,我还得赶回去。”

“好,那我们直说,你也要照实回答。”李蕴使眼色要李蕾开口,但李蕾不肯,她只好自己问:“上星期六下午四点,小蕾在台北车站附近看到你带一个女人进旅馆。那天你告诉她没有休假,人却在台北出现,别说小蕾认错人,她十分确定是你,这到底怎么回事?”

“她既然看到,为什么不当场来问我?”御浩用句仍短。

“小蕾好歹是大家闺秀,年纪轻脸皮薄,碰到这种事已经够尴尬了,哪会在那种地方和你闹?”李蕴瞪着他说:“你是承认有这件事了?你和那女人真有见不得人的关系?”

“当然没有,我从不做见不得人的事。”御浩板着脸回答。“那女孩来找我帮个忙,严格说起来,连朋友都算不上。”

“是吗?帮什么忙,需要帮到进旅馆?”李蕴存疑。“若没有见不得人,,你为什么要骗小蕾没有休假呢?”

“大姊,我可以单独和小蕾谈吗?”御浩要求。

“不!”本来坐得笔直的李蕾,立刻靠向李蕴说:“大姊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你当着大姊面谈就够了。”

李蕾的态度让御浩颇难过,她什么时候才不再处处依恃家人呢?

“我本来答应要保密的,但大姊一直逼问,我也只好打破承诺了。”他易后说:“和那女孩有关系的是佑钧--她是佑钧当兵时认识的,有一些感情上的瓜葛,到现在那女孩还不放弃打听他,佑钧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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