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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神射错箭-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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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就怕他这么问,不过没关系,她还有绝招。

“当然联络好了。”她做出一个OK的手势。“社会福利局局长答应出席,而且全权赞助我们的‘泰福集团’董事长夫妇也能拨冗参加,还有影视红星……”

“吴语凝!”又是一声石破天惊的吼声震断全体员工的工作兴致。“你不要再给我装傻!我问你,沈楚天到底来不来?”

玩完啦!新仇加上旧怨,语凝实在恨透了沈大公子。若不是他不肯合作,今天她也不会沦落到任人宰割的处境。

“戚先生,我已经很努力地……”

“报纸上写得明明白白,沈楚天手腕的伤势尚未痊愈,今年的前半场球季奇Qisuu。сom书不能下场比赛,照理说,他应该有相当充裕的时间可以参加我们的活动。你没理由请不到他。”

太过分了,三两下就把责任推卸给她!

“我已联络上他。”看见戚先生满怀希望的表情,她不得不泼他一盆天山冷泉。“可是他不答应出席……不过您先别急着生气,我可以找其他人来取代他……”

“吴小姐,”戚先生那口气叹得又沉又重。“问题是,很少有人比得上沈楚天的群众魅力,而最最重要的,‘泰福集团’的小开是他的球迷。假若沈楚天能来,那一家人起码肯多捐两百万。”

换言之,沈楚天是无可取代的!她就不信他那么神。当然喽!这种不敬之词绝不能说给会叫也会咬人的戚先生听。

“戚先生,我会继续努力争取他的同意。”先打个官腔矇混过关再说。

戚振观暂时被她安抚住,点了点头表示满意。

“戚先生外找。”内线通话器响了起来,小妹的声音听起来怪异而高亢。

总算送走这尊活菩萨!语凝捏了一把冷汗,全办公室的人都明了,在戚振观大发善心筹募基金会之前,是个轻量级的拳击选手。一拳挨在脸上,乖乖不得了!

唉,怎么办?看来非回头求那个嘻皮笑脸的家伙不可。够糗的,几天前才痛骂人家一顿,现在又要自动送上门供人家骂回来。

没法子,为了筹募经费,叫她以身相许都没有问题。以天下病童为己任,置个人死生于度外。

现在只好想想办法再去外头逮那尾泥鳅!她知道戚先生当初委任她去找沈楚天的原因,不过是想利用她的家庭背景。但她不想回去求老爸。谁都明白吴家父女俩已经很久不相往来。

她叹口气,拿起话筒。沈楚天的球队办公室电话号码收到哪里去了?

“吴小姐,”基金会的会计小姐乘机溜进来。“听说你见过沈楚天?”这就是办公室隔音欠佳的坏处。

“甭提了!”她放下话筒。“虚有其表的家伙!”

“谁说的?他是我的偶像情人。”会计小姐绽出满脸的迷醉神色。“他是不是比照片上更好看?”

“好看有什么用?同情心全被棒球吞噬掉。只懂得打球赚钱,头脑简单、四肢发达,人生观完全是我父亲的翻版。”她叽哩咕噜说下去,再也顾不得自己以往苦心塑造“不饶舌、只做事”的专业形象。“总而言之、言而总之,沈楚天只是一个完全不替别人着想、自我中心的坏蛋!”

办公室里一片沉静。会计小姐眼睛睁得大大的,似乎不能想像她所描述的沈楚天和“棒球情人”是同一个人。

“哇——”有人低低吹了一声口哨,引起语凝的注意力。“我真的不知道居然有人这么了解我耶!”

她的眼睁迎上发话的男子,下颚险些脱落掉在地上。

“我……戚先生……我……呃……”

戚振观的面皮染上铁青的色泽,显然听见她方才的长篇大论;而站在他身旁的“贵客”,也就是吹口哨调侃她的家伙——赫然是沈楚天!

第二章

沈楚天?

该死!

“戚先生,我想和吴小姐单独谈谈,可以吗?”他的微笑既甜美又迷人,会计小姐看得如痴如醉。

“当然,当然。”戚振观哪敢不答应?招呼会计小姐一起走出去,临关上门之际,不忘回头打个PASS给语凝——她可以摸索出它的涵义:你给我小心伺候着。

可恶!为何姓沈的总喜欢挑在最尴尬的时刻出现?

她仔细考虑该如何起头。直接问他:“你来踢馆的?”不好不好,火药味太重,没必要为他大动肝火。

“沈先生有何贵干?”很好!非常端严,完全符合她在办公室里的一贯形象。

“好有礼貌哦!”他笑咪咪的,故意装出小男生的陶醉腔调。“那天害‘姊姊’气冲冲地离去,我觉得不太妥当,所以特地选个好日子登门道歉。”

几句话轻轻松松打落她的面具。

“谁是你姊姊?好端端的,没事不要半路认亲人。”真搞不懂那群球迷究竟痴狂他哪一点?除了长相还称得上人模人样之外,她完全找不出半丝足以令自己喜欢他的地方。

轻浮、不正经、嘻皮笑脸、痞子!

“是你自己要我这么叫的。”他还想闹。

“沈先生,您今天大驾光临到底有何贵干?明说好不好?我很忙。”她不相信沈楚天的来意与餐会有任何关联。反正打棒球的人就是没心没肺,他也挺以自己的没良心为傲,她何苦浪费时间唤醒他的良知?“很抱歉前几天辱骂您一顿。如果今天您是来讨回公道的,请便!结束后请出门直走右转,就可以找到基金会大门,您不会迷路的。”

沈楚天双手抱胸,静静任地出气。

“你好像很讨厌我。”他感到十分好奇。“为什么?除了拒绝你的邀请之外,我还未做出任何足以令你气出病来的坏事呀!”

“你不觉得光是这件事就足以令我唾……‘不欣赏’你了吗?”她中途硬生生换个字眼。

“就因为我无法为癌症病童筹募基金?”

“否则还会有什么?”她当然不会告诉他,有个担任棒球队教练的老爸,再加上最近这一年突然冒出数不尽的“未来女婿人选”——而且清一色是职棒球员——她已经届临对职棒球员全面反感的地步。

球、球、球,钱、钱、钱。

他们眼中只容得下这两样东西。就以她的父亲为例吧!倘若练球练到一半忽然发现有人快溺死了,他绝对不会放弃“宝贵”的练球时间,去拯救“区区”一条人命。

沈楚天不也有异曲同工之妙吗?有钱赚、有球练就可以了,哪管他小孩病不病、痛不痛。

“给我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吧!”他再度展露价值一百五十万台币的微笑。

您甭提,还当真有家运动鞋厂商甘愿花这笔钜款请他笑一笑、拍支广告哩!

“你的意思是……”明知不该分心,她依然忍不住想道,他微笑的“美态”确实满吸引人的。

“我的时间轧得还不算太紧,除了上医院检查伤势、去球队看大家练球之外,其他时间暂时可以列为空档,拨出一、两个小时参加餐会应该不成问题。”

她的心头渐渐燃起希望。

“你是说……你可以出席我们的活动?”奇迹!乌鸦变白鸦、麻雀变凤凰,天上下红雨……他居然找回自己的良心了?

“难道你不欢迎我来?”

瞧她讶异的模样!他暗暗好笑,看来自己给她的第一印象真的很糟。早知道她是个开不起玩笑的人,一开始就不该装出吊儿郎当的模样逗她。可是,她暴跳如雷的模样比任何女人都来得可爱,教他着实忍不住。

说真格的,他——很喜欢她。

她的个儿小小,提及那些生病的孩子时,却彷佛转眼间变成十尺高的巨人。他出社会闯荡多时,很久不曾见过有人如她一般真真切切地热爱着自己的工作,而非工作所带来的实际利益——薪水。

不过他得转换策略才行。今天既然做出答应出席的承诺,日后与她接触的机会势必增加。她可能是自己最近唯一有时间长久相处的异性了,当然要好好把握。

再说——他真的越来越觉得她好可爱。

语凝从椅子上跳起来,平凡的五官霎时焕发出绝丽的光彩。

“太好了,谢谢你,谢谢!”从前似乎错怪了他,她有些不好意思。“对不起,刚才口气不太好。”

他偷笑。由此可知,她也可以变得很“现实”,前倨后恭。

“我先介绍一下。”她兴致勃勃地开始工作。“募款餐会预订在三个星期后召开,为了吸引民众前来,我们希望受邀贵宾能现场展露一两手厨艺,烹调出来的作品最后以义卖的方式出售,并请贵宾和买下的民众共同进餐。现场所募得的款项和门票费用一律拨入救济基金的帐户……”她的声音慢慢消失。

且慢,他那副为难的表情是什么意思?不会又想临时出状况吧!

“对不起,”他充满歉意地看着她。“我可能无法出席……”

哈!她就知道!她就知道!反覆无常的小人。

天下乌鸦一般黑,麻雀永远不可能变凤凰!

麻雀只会是小麻雀,长大之后变成大麻雀,老了之后变成老麻雀,最后变成死麻雀,麻雀永远不会变凤凰。

她真是猪油蒙了心,才以为他会突然良心发现。

“你今天是存心来搅和的,是不是?”她指着他鼻尖冷冷地问。

“不是。”极度委屈的神色跃上他的眉眼之间,害她差点对他产生同情心。“我刚才发现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

“什么问题?你要打球?你要约会?你要度假?”

她每提一件事,他就跟着摇一下头。

“这个问题就是,”他宣布谜底。“我不会做菜。”

差劲的理由!

“我就不信你连炒个葱花蛋都不会。”好歹也找个像样的藉口嘛!分明侮辱她的智商。

“我真的不会。”他又露出第一百零一副无辜的表情。“我母亲笃信‘君子远庖厨’的理念,从来没让我进过厨房。长大后搬出来住,我也一向在外头吃,公寓里不开伙。”

“不会炒蛋,总会水煮蛋吧!”她犹不死心,同时提醒自己,以后绝不能把自己的儿子宠得像他这般娇贵!

“小姐!”他叹了口气。“你打算叫来宾花多少钱买我的水煮蛋?一颗二十元”

语凝掐指算算,若想利用他的名声筹到两百万,好歹也得替他准备十万颗鸡蛋,老天!

“真要命!”她颓软下来,正式考虑放弃这颗大鸡蛋……不不不,是“大明星”。

办公室门霍然被推开来。

“我有办法!”威振观笑咪咪的。

拜托!他在门外偷听多久了?她实在恨死了自己办公室的隔音设备。

“沈先生,只要你肯出席,厨艺方面的问题由我们来操心。”他瞄视语凝,眼眸中蕴藏了无限希望,毛骨悚然的战栗感立刻攀上她的背脊。每回戚先生想陷害她于不仁不义之境,都会露出这种表情。“吴小姐的手艺不错,既然我们还有三个星期的缓冲期,何妨请她帮你恶补一下。”

果然!太过分了!

“戚先生。”她站起来抗议。

“想想那些生病的孩子,吴小姐。”戚振观对她晓以大义。“你的付出,是所有癌症病童的收获。”

一句话挡回她所有争辩!白天叫地做牛做马操劳也就算了,连她晚上的下班时间也不放过。戚先生还真懂得善用人力资源。

语凝终于了解“一将功成万骨枯”的真正涵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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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北市郊的夜空,天淡银河华地,月华如练。

沈楚天查看门牌号码。十七号五楼,就是这一栋,他没有走错地方。

这栋五层楼高的公寓建筑外观看起来并不新颖,但也不至于摇摇欲坠。十户公寓的阳台窗口只有两、三家亮着灯。此刻才七点二十分,里面的住户不会这么早就寝吧?

他举步踏上台阶,阴暗的门廊并未开灯,他的脚底板碰上一个突起物,轻轻传来一响“吱吱”叫声。

“什么东西?”他嘀咕。

幽暗中,一个属于稚龄小孩的童音轻亮叫着:“死了!”

“谁?”他吓了一跳。刚才明明没看见周围有任何人存在,然而,这声轻唤却明明出自他的身畔。

转身看去,身后站着一个十岁左右的小男生,灼灼的双目在暗夜中分外明亮。

怎么可能?小男孩彷佛凭空出现似的。他敢发誓,刚才一路行来绝对未曾看见任何“可疑”的人影。

“死了!都是你!”薄浅的水雾掩盖了小男孩炯亮如星的眸子。

沈楚天的愧疚感油然而生。他向来喜欢小孩。

他低头查看自己究竟残害了哪条小生命。结果,惨死脚下的“尸体”是一支破烂不堪的米老鼠布偶。

“可是……它……它本来就‘死了’。”他拾起布偶,一朵棉絮从它脱落的左眼洞中挤出来。他不认为这个历史悠久的破洞是自己踩出来的。

“乱讲,繁红姊姊正要替它动手术,动完手术它就活了。”小男孩抢回布偶,豆大的泪珠溢出眼眶。

“对不起。”他最看不得孩子哭了,一心愧疚得想把自己立刻打昏。

“我要去埋掉它。”小男孩迈着哀戚欲绝的步伐离开。沈楚天想安慰他,却又不知从何说起,只好满怀歉意地目送他步下台阶,步入庭园,然后——消失了!

小男孩消失了!

沈楚天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双手用力揉了一揉。

怎么可能?小男孩既没有转弯,也不曾躲入某个地洞,怎可能突然消失?虽然此刻光线幽暗,但也不至于暗到令他眼花的地步。谁来扭亮电灯让他看一看?

头脑尚处于迷惑状态,顶上的廊灯似乎听见他的呼唤,闪了两下,自行亮了起来。

这……这是怎么回事?

公寓大门缓缓地、微微嘎吱叫着往内分开。沈楚天提高警觉,难道连大门都是全自动服务?

“你站在这里做什么?”

语凝提着一袋饱塞的垃圾正要出来丢弃,一开门立刻看见他张大嘴巴,以一脸蠢相迎接她。

他见到鬼啦?

“门,门……是你开的?”他的下巴依然合不拢。

“对啊!”这个问题很值得探究吗?

“灯……也是你开的?”

“否则还会有谁?”她开始失去耐性。

“啊,呃……没事没事。”他的嘴巴终于合起来。“对不起,我迟到了。”

这个地方似乎有些诡异。那个小男孩究竟消失到哪儿去了?

他搔了搔头发,陪她丢了垃圾,一起走向楼梯。

两人踏上第三层楼的平台时,标有“三A”号码的公寓传出一些奇怪的声响。

“那是什么声音?”他率先停下来。

听起来隐隐有焚烧的剥啄声,再加上咕噜咕噜的气泡声和流水潺潺的混合乐曲——里面的人在做什么呀?

“没事,承治正在进行他的气化实验。”她轻便的语气彷佛暗示全世界的人都不该对……气化实验……感到不解。

“喔!”除了一声“喔”,他不晓得自己该做何反应。“你的邻居……”

轰隆!好大的震爆声打断他正欲发表的言论!

“当心!有人伏击!快闪!”他马上按着她的头趴在地上。

语凝给他压得差点透不过气来。

“放、开、我!”她用力挣脱他,然而他七十多公斤的体重根本不是她的缚鸡之力所能移动的。“我要你起来,听见没有?”

两人的躯体在狭窄的楼梯间紧密贴合,然而,突乎奇来的巨响转移了他对这场飞来艳福的注意力。他只想找出“刺客”是谁?

震荡声浪继续从三A传出来。

“起来!”她用力顶他一脚,此刻也顾不得礼貌的问题。“大惊小怪!”

大惊小怪!他舍命救她,她居然还嫌他大惊小怪?

“承治,”她敲了敲墙壁。“里面还好吧!”

“咳……咳咳……”年轻男人的咳嗽声马上飘出来。“还好!头不见了,不过身体还在。”

天哪!里面是限制级恐怖片的拍片现场吗?

“你不用帮我介绍他。”沈楚天抢在前面发表声明。他不想认识一位“头不见了,不过身体还在”的朋友。

“希罕!”她没啥好气,揉着作痛的手臂再度攀向五楼的住所。

沈楚天跟随她踏入温馨的小客厅。

“这栋楼里都住了些什么人?”他颇为纳闷。

刚才一路走上来,好几家公寓门外连双鞋印子都没有,不似有人住。十户之中,空屋率起码占了一半以上。

“都是我的朋友。”她耸了耸肩,直接走向厨房,取出一堆今晚的教学材料。

第一堂课先从最基本的厨具开始,她敢打赌他连铲子和饭匙都分不清楚。

“是你介绍他们搬进来的?”他跟在她后头团团转。

“拿去,这是砧板,这是菜刀……”她用纯粹公事公办的语气回答。“这栋公寓属于我,他们是我的房客。”

“你是大房东?”他吹了声口哨。

“我不是请你来聊天的。”她把一大盒鸡蛋塞进他怀里。“打蛋!我们先从蛋炒饭开始。”

如此简单的料理,如果他还弄不出来,除了打电话向傅培梅求救之外,她也别无他法。

望着她递过来的餐具和材料,他的心思渐渐从房屋的诡异气氛回到正事上。此刻仔细回想,适才在楼梯间的“俩俩相叠”似乎吃到她不少豆腐。

暧,都怪那阵奇异的爆炸声,害他忘记把握绝佳良机,眼前想再找到相同的机会可是微乎其微。

“遵命,牢头。”他行了一个端正的举手礼。

他敢保证,吴小姐绝对不喜欢她的戏谑表情。好久没见到生起气来像她如此讨人喜欢的女性,他想多看几次。

自己也说不出来为何偏爱找上她,可能是因为她和其他投怀送抱的女人不同吧!她总是把他视如草芥,地位打压得比小狗还低。或许,潜意识中的受虐倾向被她给激发出来了!

果不其然,语凝的瞳眸闪烁出神色不善的焰火,面容抹上一层战彩。

“你彷佛非常不把今晚的课程当一回事?”她从齿间迸出话来。

“怎么会?”他一口气打了五颗蛋,拿双筷子用力搅和。“今晚的课程具有崇高的理念和情操,为了癌症病童而奋斗,我完全尊重你的指导。”

语凝眯起眼睛,扫射他状似无辜的表情。

事已至此,她约略可以猜出沈楚天的用心。基于某种她也弄不明白的原因,他似乎非常喜欢、而且极度想要惹她生气。

他的脑袋里究竟盘桓着哪些古怪主意?

“不要以为我会上你的当。”她才不会让他称心如意。沈楚天越想招惹她,她就越要心平气和。

“上什么当?”无邪可爱的眼睛又眨巴眨巴。天!他实在爱透了惹她生气。

门铃的叮咚响阻断了她的回答。

“你今晚还邀了其他客人?”他端着打蛋碗一同前去应门。

她懒得回答他,迳自拉开大门。

“你有没有黑狗血?”门外是他的房客之一,风师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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