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种植,倒是没有什么特别的行为。”
“嗯,大家都说太太学得快,县太爷的话太太都记得,县太爷还夸奖咱们太太,是妇人种最聪明的,让附近的妇女学习。”
湖广水田多,所以大家不怎么会种旱地。
但是在县衙边上,就有一片旱地,韩澈说要种一些高粱玉米,说是海上来的新品种,虽然现在不是耕种的季节,但是他已经提前带着人,给下面的百姓讲解了。
而自己的太太本来是个好吃懒做的人,竟然有心情去听种植的事。
还没事就去县衙,这本来就反常。
这还不算大事?
张璁再一想韦氏近来对他的态度。
以前会要求他同床,还嫌弃他不厉害,现在也不理他,他硬是凑过去人家都不要,今天更过分,要给他纳妾了。
这不是猫腻?
张璁不是草包,心中隐隐觉得哪里不对劲,这韦氏像是变心了。
但是他有点不确信和想不通,韦氏变心能跟谁呢?
他感觉是韩澈。
因为这韦氏就是喜欢当大官的,所以才经常看不起他。
但是韩澈才二十四岁的人,这韦氏都三十多了。
她看上人家,人家就能搭理她?
如果不搭理韦氏,那为什么韦氏还往上凑?
张璁攥紧了拳头,不管怎么样,自己是个男人,总不能让女儿把绿帽子带到这种程度吧?
还有那个韩澈。
必须把他弄走,不走就残在这里吧。
张璁看着小厮又问道:“今天是不是审到文大媳妇通女干这个案子了。”
小厮点头:“这个案子,小的已经按照您的吩咐,给打点好了,这个文大很不是东西,收了咱们的钱,一定会咬着她媳妇不放,就看这位县太爷怎么判了。”
街上有个泼皮无赖,姓文,大家都叫他文大,长的个子不高,总是干一些偷鸡摸狗的事。
他老娘活着的时候,从乡下给他买了个媳妇,这媳妇比文大小个七八岁,长的非常漂亮。
但是这媳妇本来非常老实,虽然文大三寸丁一样的,人家也没传出绯闻。
可就在上几天,文大非说这媳妇和解放王木匠通女干,还怀了孩子,那孩子不是他的。
并且有邻居做证据,说是捉奸在床。
文大就管王木匠要钱,王木匠不给,文大就把王木匠告到了县衙。
说王木匠强奸他媳妇,要赔偿。
张璁想要打击一下韩澈,所以找到了文大,让他改了口供,是木匠和他媳妇通奸,然后要韩澈严惩狗男女。
听了小厮的话,张璁胸有成竹的点头:这韩澈既然能得到小皇帝的赏识,肯定跟小皇帝的想法有些类似。
小皇帝对妇女特别的宽容。
虽然文大的媳妇通奸,但是文大对这个女人都是非打即骂,街坊邻居都知道,大冬天的不给穿衣服,赶出外面的事情都有。
所以街坊很多人都觉得,要不是买来的,这种人没人给他当媳妇啊。
所以这次即便是女人真的通奸,很多人都觉得文大活该。
而韩澈恰好软弱无能,又会受舆论影响,所以有可能会放过这个女人。
国家律法民文规定,通奸是大罪,游街过后女人监禁三年,还要流放。
男人也要流放。
看韩澈怎么判,只要他有一点点徇私的地方,就可以告到朝廷,让他惹一身腥之后滚回去。
呵呵。
张璁狠狠的吐了一口气,小白脸,老女人也要,看他如何出这口恶气。
………………
县衙外围了好些人。
堂上跪着两男一女。
这三个人就是今天的原被告。
原告文大,被告七姐和王木匠。
外面的人,当然就是听案子。
这是一起通奸案。
案情很简单,之前韩澈已经做过调查了。
这文大在小时候受过伤,没有生育能力,但是七姐真的怀孕了,所以就算没有捉奸在床的戏码,也肯定能知道她跟别的男人发生过了关系。
不过文大之前说是王木匠强奸,现在又说是柳氏和王木匠通奸。
韩澈能调查柳氏到底是不是通奸,但是他不明白为什么文大突然改口供。
韩澈问道:“文大,既然你一口咬定是柳氏和王木匠通奸,为什么之前还说是王木匠强奸柳氏,前后口供不一,你又是为什么转变的?”
文大未曾说话,眼神先闪烁漂浮,看起来十分滑头。
他笑道:“大人啊,之前小人也以为是柳氏被人欺负了,可是后来邻居们都说不是,是他们自愿的,所以小人总不能说瞎话,这两个人都不是好东西,都应该赔偿小人,请大人为小人做主。”
磕完了头抬起头又道:“大人,小人可是原告,您怎么缠着小人问起来,要审问,也要审问坏人啊。”
韩澈微微颔首,含蓄柳氏:“柳氏,文大状告你和王木匠通奸,你可认罪?”
跪着的女子,约莫二十五六岁,瓜子脸,长的很白净,就是脸上皮肤因为劳累糙了,能看出细纹和愁苦。
此时因为被收监了两天,发丝也是凌乱的,人也十分憔悴。
但是就是这样,给人的感觉也很舒服,依然能感受到她好好收拾一番,会是个很漂亮的人。
她的声音也是低低的沙哑,像是见不得人。
“大人,民妇认罪,但是都是民妇勾引的王木匠,请大人明察,不要冤枉了他,都是我的错。”
她的语气,倒是十分坚定。
第八百二十九章 脾气很好的大人()
就在韩澈要继续审问的时候,王木匠道“五娘,你不要这么说,你从来都没有勾引我,是我强迫你的。”
这话当然是对柳氏说的。
说完抬头看向韩澈“大人,是我强迫柳氏的,跟她没有关系,请您明察,所有罪过,小人愿意一力承担。”
“你不要这样说。”柳氏急忙看着韩澈“大人,不是他说的那样,是我自愿的,自愿的,您不要杀了他。”
承认强奸,可是重刑,不是徙刑那么轻松了。
韩澈张张嘴。
文大那边骂道“不要脸,两个臭不要脸的人,还好意思在大堂上卖骚。”
看向韩澈“大人,您都看清楚了,他们就是通奸,您一定要替小人做主,还小人一个公道。”
外面的人在这时候纷纷议论“也太不知羞耻了,这还用问,明显就是通奸,不要脸。”
“也不能这么说,那文大也不是个东西,王木匠起码人品好。”
“人品好偷人家老婆?小心你媳妇被偷。”
“嘿,你也别说我,我可没有打骂妻子不把妻子当人看,文大那种人,他就不配有妻子。”
“那也是别人的媳妇。”
“那种人不偷人给他戴绿帽子,还留着他?简直就是败类。”
被告两个人相互要定罪,这个不用审问,一看就是有奸情了。
但是外面的人多有不认同。
骂人的,大多离文家远,不知道文家的情况。
帮着说活的,多是柳氏的邻居,住得近,可怜柳氏的遭遇。
听着这一片乱哄哄的,小鹦鹉在韩澈耳边道“韩大人,这个就要看你自己怎么判了,但是如果您离经叛道,想来小麻雀在后面等着您呢。”
张璁能收买文大,小鹦鹉既然跟来了,就是皇家探子来了,他们要监视张璁,那么张璁收买别人的事当然也在他们心里。
韩澈知道自己判错张璁会怎么做。
他点点头,声音平静道“我已胸有成竹。”
小鹦鹉笑了笑“大人有谱就行。”
说完退到一边。
韩澈轻轻的拍了下惊堂木道“你们先不要吵了。”
众人“……”
真的轻轻的。
从来没见过这么温柔的大老爷。
那个文大,笑的越发阴险。
韩澈从座位上走下来,然后到了柳氏和王木匠面前。
他语气温柔入春风,不过语言有点让人不容置喙。
“你二人好了多久了?不要再相互撒谎了,就实话实话。”
柳氏看了看王木匠,王木匠微微点了点头。
他这个动作给了柳氏莫大的鼓励。
柳氏泪盈于睫,随即低下头哽咽道“大人,我与王哥早就情投意合,文大平日不管家里事,家中需要出力的地方,都是王哥帮我的,我早就对他倾心已久,奈何……”
奈何她已经是别人的妻子。
韩澈还是没什么特别大的表情变化,道“柳氏,继续说。”
之后柳氏说着她为什么会和王木匠发生实质。
因为文大在外面养姘头,他的姘头说柳氏在家里不甘寂寞勾引人,文大回来不问青红皂白直接把柳氏给打了。
打断了一条腿,然后文大不管柳氏,都是王木匠照顾的柳氏。
帮着找大夫,大夫上夹板,也是王木匠做的,恢复后的拐杖,也是王木匠做的。
但是这时候两个人还没有越过雷池,是文大说王木匠偷了他的女人,到王木匠把人家的家给砸了,然后会经常管王木匠要钱。
一来二去,反正他也没少花钱,柳氏就真的跟王木匠好了。
已经一年半的时间,怀孕是三个月的事。
因为怀孕了,文大不干了,他怕以后柳氏让他养孩子,就要讹诈王木匠一大笔钱,然后再把孩子打掉,这次柳氏不干,王木匠和文大打了起来,把文大打了,文大恼羞成怒,才告发王木匠的。
然后又改了口供,从强奸变成了通奸。
柳氏说到最后已经泣不成声“大人,您怎么惩罚民妇都行,但请让民妇生下这个孩子,给王哥留下一点血脉。”
王木匠这时候也不停的给韩澈磕头“大人,大人请成全。”
韩澈问道“你们很想要这个孩子?”
他的语气还是那种很温柔,很淡然,不像是问案子,到像是亲戚之间的关心。
王木匠是光棍,没人给他生孩子!
文大急了“大人,柳五娘是小人的妻子,他们这是奸生子,怎么可以留下?”
韩澈想了想点着头“你说的也有理。”
柳五娘痛哭失声“大人,求您让民妇把孩子生下来。”
王木匠也擦着眼睛,渴望的看着韩澈“大人。”
文木匠则一直痛骂。
两边人就在大堂上这么吵起来了。
眼看到了白热化的程度。
韩澈突然轻声道“好了,你们不要吵了。”
还是方才那么温柔。
众人“……”
这个大人感觉脾气好好,但是到底能不能当审案的官员啊。
韩澈这时候走向门口,道“大家都看到了,文大觉得柳氏是自己的妻子,所以他吃亏了,要严惩柳氏和王木匠。”
“但是本官看,柳氏和王木匠明显更合适。”
“所以这件事真是难办,本官一时间没想好,这样,大家有什么意见?”
“本官觉得,这时候倾听民意,是应该的。”
众人“……”
大人的脾气果真好好,以前的县太爷审案子,哪有问百姓的道理。
但是也正是因为韩澈这个举动,百姓觉得十分被尊重,大家还挺喜欢他的。
有人开始畅所欲言。
还是之前的情况,了解的,觉得柳氏和王木匠可怜,那文大分明是自己也想当王八的。
不了解的,就觉得伤风败俗,一定要严惩。
韩澈道“本官还是觉得邻居说活更有发言权。”
他这话一说,四周就炸开了锅。
因为大人的意思已经表明了,邻里的更有发言权,那就是要向着通奸的啊。
大家开始吵起来。
可是韩澈并没有定案,他道“我还没说完呢。”
随后道“但是本官也觉得,这种事,也要听听妇女楷模的意见。”
说完抻长脖子看着人群中“张太太,您一直是非常知书达理讲道理的人,您觉得,这件事到底谁有错?”
张太太!
人群之中的韦氏陡然间被万众瞩目,一下子红了脸。
大人,又叫到她了。
。
第八百三十章 你躲还是不躲?!()
这是一个非常明媚的天气。
阳光细密的金色光线打在衙门口的门楣上,将那里的人和物都镀上一层金色。
英俊的青年男子,穿着天蓝色的官袍,虽不是红色,可是他儒雅风流气质是那样的出类拔萃,就算是站在一群红色官服之中,定然也是鹤立鸡群的。
何况他才这样年轻,就坐上了今日的位置。
这些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今天的情况,就仿佛一如初见时那样,阳光,热闹,英俊的青年,他是为官者。
就在几天前,也是这样,他们第一次相见。
他初来乍到,和百姓们打招呼,她站在人群之中观看,他一眼就看到了他。
他说“太太,本官一看您便跟别的女人不一样,干脆讲道理,以后请多关照。”
他一看她,就和别人不一样。
那是多么好听的一句话,这世上,还有什么赞扬比这话还让人心动?
太太,你跟别的女人不一样。
是了,别人都说她严厉脸黑,河东狮吼,谁知道她的辛苦和难处?
若不是她这样坚强的顶着门楣,指望一个穷鬼,家里都要喝西北风了。
如果有男人可以依靠,这世上有哪个女人愿意刻薄?!
所以没人理解她,人们都在标榜贤惠的女人,没人在意她的感受。
她是别人家教育女人的反面教材。
只有他,这个年轻的官员,说,太太,您和别的女人不一样,讲道理。
这次他又来问她。
对,她和别的女人不一样,她是讲道理的人。
韦氏忍着激动的心情,高声道“柳氏不守妇道固然有错,但是也要看看文大是个什么人。”
“难道有人动辄打骂我们,我们就只能等着挨打?”
“身为丈夫,不管家里事,还要外人搭把手,那他还算什么男人?”
“既然男人都不是,大人为什么还保护他,就应该让他和柳氏合离,然后促成柳氏和王木匠这对苦命鸳鸯。”
对,就应该这么办。
韦氏说完,激动的看下韩澈,想从韩澈的表情中看出一些什么。
她到底有没有说到大人的心坎?
大人是不是想法和她一样?
这样回答,大人是不是会高看她一眼。
韩澈还没有什么反应,四周有人不干了。
有人骂道“替婊子说话的,都是婊子,不然就是想当婊子。”
韦氏有些心虚,脸一下子就黑了。
有人另外喊道“你少在这喷粪,不然你去跟文大过日子,让他打你八遍,你自己不挨揍了,就站着说话不腰疼。”
“我相公好啊,谁让她命不好,挨揍就要搞破鞋?那说明打她就对了。”
“你们再说一句?简直就是嘴贱。”
“就说了怎么……”
大堂外面,眼看又要吵起来。
韦氏对于一切反驳她的人,都用眼睛暗暗记在心里,她这里要让大人刮目相看呢,那些贱人们竟然敢破坏她的事。
不过韦氏没有失望。
在就这时,韩澈道“本官觉得,张太太说的十分有道理和见识。”
“既然一个男人都没有做到为人丈夫的责任,那为什么还要他当自己的丈夫呢?礼尚往来,有因有果,本官觉得,唐太太的提议,深得本官心。”
说完对着韦氏微微施礼“太太总是见识高人一等,是个再精明不过的女人。”
看,大人又夸奖她了。
韦氏觉得脸颊都能感觉到的,发烫起来。
就在韦氏含羞的时候,大堂里面的文大不干了。
回头道“大人,大人,您这说的是什么意思?”
“柳氏是小人的妻子,怎么听您的意思,还是小人不对了?”
“您不要听一些妇人之言,能帮着柳氏的,都是要不守妇道。”
韩澈回头看着文大。
想了想走大文大面前,然后道“你觉得本宫处置不公?”
那怎么能是不公?那是非常大不公平!
文大道“大人,小人虽然没有度过什么书,但是也知道,这通奸的都是贱人,要浸猪笼,咱们县不时兴那个,小人家里也没有长辈可以为小人做主,但是律法是严明的,难道大人不知道?”
浸猪笼并不是律法所规定的,一般是山高皇帝远的地方,世家大族或者村里下乡,有组长耆老的,由着这些长辈主持,可以对女人自由处置。
但是这不是律法,是私刑。
但是朝廷也不会管,因为法不下村屯,这是千古以来的世俗制度。
文大这件事,他们县城还真的没人能做主让柳氏浸猪笼。
就只能听韩澈的发落。
韩澈道“可是是你先对人家不好,人家才背叛你的,你自己也有责任。”
文大惊的瞪大了眼睛“大人,小人是柳氏的丈夫,怎么对她不好她就能偷人?”
“小人才是丈夫啊,她是小人花钱买来的,再说,小人哪里对她不好?”
花钱买了的,就可以非打即骂。
韩澈反问道“她身上都有你虐待殴打的伤口,你还说你对她好?”
文大感觉这个事情的发展要不对,眼珠一转,干嚎道“大人,小人冤枉啊,天啊,这还有天理吗?小人才是丈夫啊。”
“柳氏是小人买来的,就算心情不好,打她了怎么样?”
“那就可以去偷人,还有了野种,这件事您就是走到哪里,小人都能说出一个理字,”
“大人,您是读圣贤书的,不会连这样简单的道理都不懂吧?”
“那柳氏,她不守妇道。”
不管什么原因,不守妇道,就是罪无可恕!
文大说的所有话,无非就是一个意思,柳氏是他买来的,随便打骂,但是柳氏绝对不能对不起他。
韩澈点头道“我明白了,你的意思,不管你对柳氏多么不好,怎么不把她当人看,她都得对你恭恭敬敬。”
“甚至,你养的姘头诬陷她,她都得忍受。”
“因为她是你都妻子,被你买了下来,一辈子就只能这样的了,她不能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