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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与花间老-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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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想起今天由香的样子,川泽的心里多少还是有些愧疚的。可是他也说过,如果由香报复的对象不是兼人,如果由香没有那么绝情地伤害过兼人,那么他现在也会狠心至此。

明知道前面是个火坑,可还是推着她往下跳……

“柳生与由香早有嫌隙,今天亲眼看到由香与你幽会,心里必定认为由香与你串通要谋害于他。这一来,等不到明天早上,柳生与白水两家只怕就要火并一场了。”

“隔山观虎斗,我们只要静观其变就好。”

明不戒边说着边走到门边,兵库港的夏天还真是奇怪,明明早上还是晴空万里,到了日暮却乌云压顶。

是要下雨了吗?

他负着手,暗暗压下心底的躁动,

阿七,再撑一天,等我来救你……

死斗

柳生头一次知道自己的耐心和修养居然这麽好,好到可以对著一心想杀死的人笑得这麽平静。

“由香小姐今儿怎麽有空到我这来?之前我派人三番四次去请,你都推说无暇分身,怎麽,事都忙完了,想起我这‘老朋友’来了?”

由香事先已经做好准备,知道自己此行必定会受到柳生的奚落,只是他当著自己的面儿如此嚣张跋扈,由香也著实觉得有些不快。

“这不是给柳生先生请罪来了麽。”

由香的笑容有些勉强,“之前的事确实是我们思虑不周,让别人看了笑话,还给柳生先生添了麻烦。我本也是无颜再见柳生先生了,可仔细想想也不能就此便宜了他们,这才求上门来,望先生海涵包容,不计前事……”

“由香小姐这话严重了。”

若非是今天亲眼看到由香与川泽在白水家旧宅幽会,兴许这会儿柳生还就真的信了由香的话。可惜啊可惜,她就不该耐不住寂寞非要在这种时候和川泽见面。

说来也巧,这几日柳生一直为白水家的事烦心不已,他也意识到这样与由香对峙下去只会顺了明不戒他们的意。昨日他派人去给由香送信,想约她出来谈一谈,没想到送信的人在中途看到由香的马车,一路跟踪下去却发现她与川泽在白水旧宅私下约见。

这一来柳生更加确信由香是假意与自己联手,其实心还是向著川泽的。

柳生这个人虽然奸诈无比,但他自己却最受不得被人欺骗。自从知道了‘真相’之後,他对由香的恨意就远在白水川泽和白水兼人之上。可没想到就在他下定决心,要处之而後快的时候,由香居然自己送上门来了。

“不,这件事确实是我们理亏在先,所以我亲自上门来向先生赔罪。”

由香说著,慢慢俯下身来在矮桌边跪坐下来。她提起矮桌边正在火炉上煮著的热水,颇为精通地将茶具摆放好。柳生看了他一眼,突然出手按住她,

“不敢劳由香小姐,”

由香的脸色略微一沈,想抽回被柳生抓住的手却瞥见对方脸色发暗,由香不由心底一惊,

“不知由香该怎麽做才能让先生原谅我呢?”

“其实你我心底都十分清楚,这一番虚情假意又是做给谁看呢?”

回想起今日所听闻的一切,柳生只觉得眼前这个貌美如花的女子碍眼得要命。之前自己还一心想著和她一起斗垮白水家,没料到自己却成了别人手头的一颗棋子。

“先生这话是什麽意思?我……”

话还未及说完,只见茶室周围的屏风轰地一声全都倒了下来。由香与随从闻声惊起,可反应再快也不及周围训练有素的杀手,再等他们缓过神来,柳生家的杀手已经用短刃抵住他们的要害了。

“我的意思再明白不过了,”

柳生从榻榻米上悠然起身,阴沈得难看的面色上勾出一抹森冷的笑容,“由香小姐还打算耍我耍到什麽时候呢?”

“如果我不是诚心来与先生握手言和的,又何必冒险走这一趟自取其辱?”

“自取其辱不见得,由香小姐是为了自己心爱的男人冒险,当然不会觉得这是自取其辱。”柳生说著一把握住由香的胳膊,暗生的怒火让他的手劲显得大得吓人,由香如果不是习武之人,只怕真的会被柳生的气势压倒。

“看来柳生先生还是介意之前的事情,也罢,本来也是我的失职,让白水川泽有机可趁,现在事情已经弄明白了,我当与先生一起……”

“够了!”

听著由香连篇的谎话,柳生也觉得自己的耐性用到了极限。早知道这个女人是川泽的棋子,他当初就不该抱著玩玩的心态,而是应该一开始就对白水家下狠手。

如果不是对千叶还有一丝幻想,想逼他顺从自己,白水家哪还有翻身的机会?

“我已经受够了你的谎话,”

“那你究竟想怎样,”

由香的脸上已经褪去了之前温柔孱弱的伪装。她斜著眼冷冷看向一脸怒气的柳生,“我如此放低身段来求你,却被你如此要挟。看来柳生先生是铁了心要与我们决裂了。”

“哼,从你下定决心要帮白水川泽骗我的时候开始,我们之间就再没有合作的可能!”

柳生一把夺过侍从手中的短刃,凛冽的寒光陷进由香脖颈处细嫩的肌肤,划出一道线一般细长的血痕,

“我已经再三向你解释过,之前的事是我的疏忽,我与川泽……”

“你与白水家的那个小野种根本就是藕断丝连,想联手对付我吧!”

柳生的眼中渐渐浮上一层让人心寒的杀意,

“既然如此,我也就不必在顾念什麽旧情了。今夜,我会让你亲自看看白水家如何毁於一旦!我已经安排了人马,今夜就要奇袭白水家分布在各地的港口,货仓,而你,你与白水谷崎之前为了谋夺白水家大权所做的丑事,我也会公诸天下,白水川泽反正也是个野种,明天一早,我会在各贵族家长的面前证明白水川泽和白水兼人的毫无血缘关系。到时候就算是明家堡的人想帮他也是名不正言不顺,各为家长也绝不可能坐视不理让一个外族人在我们自己的地盘上撒野的。”

没想到的是,由香听完柳生的话,不怒反笑,

“柳生先生未免太小看我们家小姐了。”

“你……”

对方的声音骤然一变,柳生心中陡然生出不祥的预感。

“我家小姐早就知道先生你心怀不轨,如今柳生家对我们而言已是龙潭虎穴,小姐又怎会亲自涉险?”

‘由香’说完,一手揭开自己面孔上的伪装。那薄薄的面具下竟隐藏著另外一张面孔!

“你不是由香?!”

看来,尽管白水川泽有负於小姐,但他临走时对小姐说的话却是出於真心的。

如果他没有多提醒这麽一句,说柳生心怀不轨,要小姐多加提防,免得为他趁虚而入害了性命,那麽今天陷入险境的就是由香小姐了。

那少女面色淡然地看著恼羞成怒的柳生,仿佛已经完全不在乎自己已经是命若琴弦。

可是她哪里知道,今夜的这一场恶斗,也在明不戒的算计之内呢?

当然,也包括白水川泽那一句“好心的提醒。”

结局的三分之一

有些事往往一念之差就变得不可挽回。

昨夜又是一场暴雨,海风呼啸的声音彻夜不绝,结果到了第二日的一早,天竟然就晴了。兼人已经不记得有多久没有看到这样柔和的晨曦,这样的一个早晨,似乎与他们接下去要做的事情太格格不入了。

“兼人,在看什么,”

千叶和川泽刚一从外头回来就看到兼人站在庭院里怔怔出神。不知道为什么看到这种画面就忍不住把画面想成是守在家中的妻子在盼着忙于公务的丈夫早早归来。尽管他们知道如果这种想法被兼人知道,肯定又会被撵出房门很多天……

“事情都部署好了?”

兼人现在可谓是解甲归田了,放下了武士刀,身上就没有了之前那些凛冽的杀气。他站在晨光里,面色居然有种说不出的温柔。

“当然,一切都如我们所料。”

不久前已经有消息传来,昨夜里柳生家与白水家火并。外界都说这两大家是为了争夺兵库港一带的海上势力,只有川泽知道他们为何这么决绝地要置对方于死地。

明不戒有句话真是说对了,这两个居心叵测的小人本就是同床异梦,一旦猜忌起对方,必然会拼个鱼死网破。

“赵公子的事你还要多留神,可千万别再生什么枝节。”

有千叶看着川泽,兼人当然是放心的,只是想起明不戒心事重重的样子,兼人还是禁不住替那个赵公子捏了把汗。听明不戒说那人身体一向不好,这次被由香挟持,只怕多少要吃点苦头。

“这个你放心,由香那里我已经说定了。她不过是避忌明不戒的势力,只要明不戒当着她的面离开兵库港,她就会让我带走赵七。我也已经答应她从此离开,再不与她相争,话都说到这个份上,她对我还有些旧情,不会把事情做绝的。”

川泽说到这一句时忍不住悄悄多看了兼人两眼,结果这个一向感情迟钝的男人对于自己所说的话居然真的毫无反应。

哪怕就是露出一点点不一样的表情也好啊,

川泽的心底不由有些失望,不想就在这时兼人竟轻轻握住川泽的手,川泽一时受宠若惊,脸上的笑意顿时掩不住地四溢出来,

“还是放她一条生路吧,毕竟……”

兼人微微叹了口气,像是酝酿了一番才悠悠道,“毕竟是我们对不起她,”

啊,是我们吗?

兼人的这句话让川泽暗淡的心情立马明亮起来。如果不是千叶这么碍眼地站在这里,他简直想冲上去抱住兼人。

他,他到底还是愿意承认了吗?

“臭小子,你还在发什么愣,时辰都快到了,还在这里磨磨蹭蹭。”

好吧,就算他们现在已经化干戈于玉帛了,可是在千叶的内心深处,川泽这小子始终是个让人‘讨厌’的情敌。尤其是刚刚兼人对他作出那么温柔的举动,还亲口承认了他。这让在一旁看着的千叶简直忍无可忍。

“如果是嫉妒的话就大可不必说了,”川泽此刻得了好处,嘴上当然不会服输。兼人见这势头,知道这两人一准又要斗个没完没了,赶紧推了千叶一把,“我们也要准备出海了,我还有事要和介木叔叔商量,你要是闲着就陪我一起去。”

“闲,当然闲!”

一般兼人是很少主动约他的,这种好事可不是什么时候都能碰上。川泽鄙视地看着千叶那一脸殷勤的模样。好吧,他必须承认,其实他们两个在兼人的事情上,一向都是这样没什么形象可言的。

“咣当——”

就在兼人急着把千叶拖出庭院的时候,千叶的腰间突然掉出了一样东西。兼人循声望去,只看到千叶急急忙忙把东西捡起来,

“是什么?”

兼人眼里不差,一看就看到千叶想藏没有藏住的东西是一个细长的白瓷瓶。他在中原住过,知道中原大夫经常用这种器具来盛药物。

“是个普通的小玩意儿罢了,明堡主送我的,其实也没多大用处,就是做得别致。”

千叶紧紧抓着那个小瓶子,手心里已经隐约渗出了些汗来。

“又不是姑娘家,还在身上藏这种东西,”

兼人不疑有他,只看了那瓷瓶一眼就转过头继续向外走。而千叶在兼人扭身的一刹那禁不住长长舒了口气,

他低下头来,细细地端详着手里的白瓷瓶。他还记得明不戒第一次把这个瓷瓶交给他时的情形。

那时候他因为兼人坚持要滴血验亲而五内俱焚茫然无措。如果不是明不戒出手帮他,他和兼人无论如何也走不到今天。

这个瓷瓶里装着明不戒从中原带来的药草。他听明不戒说所谓的滴血验亲一说其实是无稽之谈,但他们却可以将错就错,通过滴血验亲这件事来让兼人相信川泽是他和世津子的孩子。

瓶子里的药有一种神奇的功效,就是当两个人同时服下这药之后,药性溶于骨血之中,当他们滴血验亲之时,明明不可能相融的两滴血却可以融在一起。

就是靠着这瓶药,千叶才能够继续待在兼人的身边,否则他真的很难想想他,川泽还有兼人三个人会落个什么结局。

如今已经是最后一次用这个药了。只要今天在各贵族家长的面前证明川泽乃兼人所处,那么今后他再也不必对兼人用这个药。

千叶想到这里,心里不由一阵轻松。该放下的担子总算是可以彻底放下了。

他颇有感慨地摩挲着手里的白瓷瓶,不远处兼人停在那里静静等他过去。这样的画面他从前想都不敢想。

以后,从今往后,他和兼人可以一直这样幸福下去吧。

他想着这些,轻轻地将手里那个白瓷瓶抛向了身边的池塘。那白瓷瓶在空中飞快地划过一个半弧,然后落进清浅的池水中,惊醒了一池的游鱼……

结局的三分之二

明不戒将会见的地点就定于泊在兵库港港口的一艘大型商船上。最后一封请柬是在一个时辰前才送到白水谷崎的府上。请柬送过去的时候,由香正在谷崎这里商量柳生家的事情。昨晚上的一场血战已经弄得兵库港人尽皆知。柳生虽然是事先埋伏想置由香于死地,却不料由香反将一军,让侍从假扮成自己的样子去试探柳生。结果柳生杀机毕露,由香当然也不甘心就地等死。两家这一战,无论谁输谁赢,那也是败得惨烈,赢得黯淡。

“明堡主只管放心好了,赵公子那里的事情我们都已经安排好,只等他们把人送出来就送赵公子上船,”

明知道很快就能见面,但明不戒还是有点心神不宁。从他离开明家堡算起,他和赵七已经有一个多月没有见上面了。走前他曾答应赵七东瀛的事情结束后就带他南下养病,没想到这中间有横生枝节。

千叶知道明不戒是强装镇定,但他何尝不是呢?越临近最后关头,他也越是紧张。

“我们进去吧,”

明不戒看了一眼正在陆续登船的几位族长,拍了拍千叶有些僵硬的肩膀,挤出一丝勉强的笑容道,“这是最后一战了,赢了这一战,你和兼人就可以毫无后顾之忧地离开这里开始心的生活。”

想到这一点,似乎连空气的味道都变得清新起来。

严格说起来,这还是川泽回到兵库港之后第一次如此正式地与几大族长见面。尽管在外面川泽的身世已经是百姓茶余饭后的谈资,可是几大家族毕竟同属贵族,如果川泽的身世真如传言所闻,那么丢脸的绝不仅仅是白水家。

“各位长辈,川泽回来多日却未能到府上一一拜会,是川泽的不是。”

连着几日来川泽在白水介木的府上都穿着平民衣服,直到今天才换上正式的和服。他的长相完全继承了母亲的美貌,再加上这一身华服就更显风姿。兼人坐在一边望着他,这兴许还是他头一次这样满心骄傲地看着自己的儿子。

这是他曾经幻想过多少次的情形,只是他从不敢奢望这一天会真的到来。

“白水少主,这外面流言猛于虎,为了白水家的声望着想,这一次只怕是要委屈你了。”

川泽闻言笑着点点头。他朝侍从摆了摆手,下面的人立马会意,将准备好的水盆端了上来。

“中原人有种验亲的法子,我想几位长辈都应该听过吧。”

这一次是故技重施,没有了上一次的紧张和焦虑,川泽的样子显得淡定又从容,这让几位长辈更加相信外头的流言不过是街谈巷议胡乱传出来的。

几位主事向来都瞧不起出身卑微的白水兼人,尤其是在他叛出白水家之后。这个男人背负了二十年的骂名,不过这些似乎都没能把他打倒,他的脸上甚至已经找不到曾经那种死灰一般的沧桑感和冷漠。

就像是变了一个人,连眼神都变得柔和起来。

“如果两个人的血能够相融,那么就证明他们两个是同一血脉。”

还记得上一次割破兼人手的时候,他也是这样握着这个男人的手,感觉到他极度压抑的恐惧和焦躁。不过这一次不会了。川泽看到兼人淡淡地看向自己,仿佛一切都已经了然一般,

这种目光让川泽觉得自己好像变强大了。

为了自己爱着的人,就算过程再痛苦也要逼着自己强大起来。

“刚刚服下的药,药性正好散开,不会有问题的。”

站在一边的千叶看不到两滴血滴入水中的画面,他只能不断地自言自语来安慰自己,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没事的,不会出错的。”

明不戒走上前一步,话刚说完,这时候船舱的大门突然被人用力推开。

闯进来的人什么都没说,但原本安静的船舱却突然像炸开了锅一样喧闹起来。

“白水川泽!”

这个一身血迹,神情狼狈的男人真是柳生崇明。他提着刀,像刚刚和人血战了一场,赤红着一双眼睛,哪里还有点柳生家家主的风范,完全就如同修罗恶鬼一般恐怖。

“柳生先生,我记得有送请柬到你府上,只是不知你何故缺席,不过既然来了,那就……”

“白水川泽,你以为你什么都算到了吗?”

他满是血丝的眼睛死死瞪向川泽和兼人。千叶感受到他身上散发出的骇人杀气,一个箭步上前挡在了白水兼人的面前。

他不出现还好,这一出来,柳生崇明的样子更加凶恶起来。

“真是好一个虎毒不食子,”柳生环顾了一下周围人,几家族长都被他的样子吓得沉默下来。柳生家在贵族中并不是地位最高的,但因为手中握着一定的兵权,所以几家贵族家长对他又恨又怕。

如今这个蛮横凶悍的男人又想做什么……

“白水川泽,你真是好狠的心,把自己的女人活生生地推进火坑。”

柳生一边喘着粗气大笑着,一边把手里的包裹丢在地上。白色的帆布已经被血染得湿透,那东西顺着地板滚向川泽,等滚到他脚下的时候正好完全暴露出来,

“你!”

那是一个女子的头颅。尽管鬓发散乱完全遮住了面孔,可是这是与他同船共枕了快十年的人,他如何认不出来!?

“柳生先生这是什么意思?”

不管怎么说,由香始终是白水家的少夫人,现在竟然被柳生公然杀害,而且他的态度嚣张至此,莫非要和白水家血拼不成?

“来人,去把人带上来,”

柳生冲着白水兼人冷冷一笑,把沾血的武士刀收进刀鞘中,“不是要证明这个野种的身世吗,正好,我带来的人可比什么滴血验亲要更可靠得多。”

修改 1

本来看到柳生崇明如此狼狈地闯进来,明不戒就已经知道自己稳操胜券了,可是他将由香的首级抛给白水川泽的那一刻,不知道为什麽明不戒自己却暗暗有些心惊。直到柳生的人把那个所谓的“证人”带上来的时候,明不戒才顿时有种五雷轰顶之感,

“阿七!!”

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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