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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眉心有一道很深的褶皱,不管什么时候都显得有些忧虑或者说严肃。
“明白什么?”九悦一头雾水。
“你弄错了一件事情,她后悔的不是杀了韩铎的哥哥。”柳明字字如冰。
“什么!”九悦大惊,手里的瓷坛子差点没抱稳,不可置信地问,“她不后悔?”
“她真正后悔的是,因为杀了那个人,所以不能韩铎在一起了……”柳明顿了顿,又加了一句,“人心是很自私的。”
九悦听到柳明的话,想要找话辩驳,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脑子里乱糟糟的,不知为什么有想起了那个无辜的男孩,幻境里他哭得那么伤心,不知所措地捂着爹爹的伤口,一张小嘴长得比时候都大,露着参差的,还没长全的牙齿……他会不会从此害怕明天,他会不会从此每天都过得惶惶恐恐……但谁会在意这些呢?
九悦下意识地承认柳明是对的,只好沉默。
“一见钟情,二见倾心,嫁衣如火,从此他许她一世芳菲。”柳明像念诗一样,嘴角荡漾起疏离的笑,声音淡淡的,“她毕竟是我的顾客,我当然要给她一个完美的幻境……其实如果韩铎的师门任务没有出问题,那么这个结局也是有可能的。可惜这个世界上的因果就像是一张网,无穷无尽地交织在一起。”
……
“你说人能真的回到过去吗?”九悦一路小跑,总算跟上了柳明的步伐。
“没有人能跑得赢时光。”柳明冷冷地答。
“你看过《大鱼海棠》这本书吗?那个故事其实我不是很懂……但是我记得里面的一句话,记得很清楚,‘遇见一个人,犯了一个错,你想弥补想还清,到最后才发现你根本无力回天,犯下的罪过永远无法弥补。我们永远无法还清欠下的……只要错了,就是错了,永远无法弥补。’”九悦顿了顿,声音听起来有些闷闷的,“我以前不信这话……”
“但总要去弥补,除非你乎。”
也许是因为柳明的声音是顺着夜风传来的,听起来有些寂寥,但很笃定。
……
门前是两个昏暗的大灯笼,门内,肩上搭着条白毛巾的店小二,卷着袖子趴在桌上,鼾声如雷。
九悦松了一口气,把瓷坛子放到地下,甩了甩早都僵麻了的手。
“小二,一壶竹叶青。”柳明淡淡开口。
“诶——来啰——”店小二恋恋不舍地从臂弯中抬起头来,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迷迷糊糊地起身了斟了一壶酒,还顺手端来了一碟毛豆和一小碟花生米。
看到柳明,店小二一个激灵,瞬间清醒,慌忙鞠了个躬,“老板好。”
柳明漫不经心地点点头。
店小二有些忐忑的捂了捂小臂上自己刚才枕着头睡觉留下来的红印子,暗自庆幸自己刚才还没睡得太迷糊,一听到有客人就赶紧起来招呼,不然的话……
一想到这,店小二后怕地抖了抖,连忙摆出最热情的笑脸,殷勤地问,“这位姑娘要点什么?”
九悦偏过头问柳明,“你请客?”
柳明不咸不淡地“嗯”了一声。
“那就不客气啦,”九悦大刺刺地往柳明对面的长椅上一坐,熟练地报上菜名,“清蒸荷包红鲤鱼,坩埚萝卜,挂炉山鸡,红油板鸭,清炒芦笋……”
店小二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深更半夜的,到哪里去弄这些菜来哦。
九悦看着笑容僵在嘴角的店小二,嘴咧得更开了,终于笑嘻嘻地补了一句,“这些都不要。”
“啊?”店小二心里正忧愁着怎么找个法子委婉地劝劝这位贵客,突然愣愣地又听到这么一句话,呼出一口气,暗道了声“谢天谢地”。
“只要一杯酸梅汤。”
“好咧,加冰不?”店小二心里的大石总算落了下去,又恢复了殷勤的笑容。
九悦想起师兄一向不让她吃太冰的,抿了抿嘴,答道,“越冰越好。”
“再下一碗云吞吧,”柳明瞥了九悦一眼,“这里的云吞味道不错。”
“诶诶,好的。”店小二点头哈腰,忙不迭地跑入后厨。
于是偌大的厅堂就只剩下了柳明和九悦。
九悦左手撑着脑袋,垂下目光,看着桌子的纹路发呆。
想来自己连午饭都还没吃呢……原本的计划是打算先空着肚子,然后晚上和师兄吃一顿好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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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通缉令()
九悦左手撑着脑袋,右手食指一下一下地敲击着木桌的桌面。
一天中发生了这样多的事情,感觉就像梦一场。
“对了,”九悦突然说,“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名字很吗?”柳明皱了皱眉。
“当然。不然下次和别人谈起你,我说‘我有一朋友,他可牛逼了’,然后别人问我他是谁,我说‘哎呀呀,我可不知道他的名字’,那他们肯定会觉得我是在吹牛,然后说什么‘我还认识‘剑圣’顾风云呢,可惜他不认识我’这样的话……”
你可以不提起我。
柳明这样想,却没有说出来。
他把玩着酒杯,目光微凝。
朋友么?
“还有啊,我下次碰到你,和你打招呼,难道要挥着手喊,‘喂,那个谁——’吗?这样多不好。我上次在大街上大喊了一声‘帅哥’,街上男女老少,可都回了头……”九悦讲到这里,自己先笑了。
“女的怎么也回头?”柳明揪住不放。
“咳咳,”九悦没有想到柳明这样喜欢抠细节,有些忸怩地说,“我原话是‘帅哥看过来,我是大’。”
柳明暗自庆幸自己刚才把嘴里的一口酒咽了下去,不然一定会被呛得很狼狈。他面色古怪地看着九悦,好像要从九悦的里脸上钻研出什么深奥的学问。
哪个正常人会跑到街上喊“帅哥看过来,我是大”?
再联想到之前九悦一会哭,一会笑,柳明心里默默下了结论。
这哪是大,这是一个小疯子。
“啊呀呀,我打赌输了嘛……”九悦有些不好意思。
柳明看着九悦微微发红的脸颊,勾唇浅笑,言简意赅,“柳明,柳暗花明。”
“我叫九悦,一二三四五六七**的九,很高兴的那个悦,喜悦的悦,赏心悦目的悦,女为悦己者容的悦。”
正在这时,店小二端来了一碗酸梅汤。
酸梅汤果然够冰,九悦了啜了一小口,冻得呲牙咧嘴。
“你是不是……离家出走?”柳明猜测地问道。
“这个……”
九悦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眼眶没由来的一红,当下就把她在街上逛,如何和别人起了冲突,师兄又如何误会了她等情说了。
柳明一言不发的倾听,两道清眉保持着微蹙的样子。
九悦突然拍案,愤愤不平的样子,“也不知道她是谁,这样讨厌!”
柳明沉默了一会,笃定地说,“她是玉宁公主。”
“公主?她是公主?”
“嗯,”柳明捧起酒杯喝了一口,“她是被放逐来的。”
“放逐?为什么?”九悦性急地追问道。
“因为她的母亲,也就是先皇后,毒杀了宸贵妃,三皇子的生母。”柳明顿了一顿,说道,“皇帝查出真相后大怒,杖毙了先皇后,玉宁公主被牵连赶出了天赐城,眼不见为净……那时她好像才十一岁吧。但毕竟是亲生的女儿,打断骨头连着筋……公主的封还是保留了下来。”
九悦听得一愣一愣的。
“你想,洪都的地方官怎么敢得罪公主?自然是好生捧着供着,公主无论做了什么,他们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装聋作哑……玉宁公主没人管束,自然肆意妄些。”
“为什么皇后要毒杀妃子?”九悦有些困惑,她一向喜欢刨根问底,“皇后不是已经是最大的了吗?”
柳明像看傻子一样看着九悦,冷冷地撇下一句,“不知道。”
后宫佳丽三千人,耍心眼掉眼泪,扮笑脸说是非。争争斗斗,暗潮汹涌,谁不知道,亏九悦能问出这样的问题。
“好吧……”九悦挠挠头,问题就像岩浆中的气泡一个一个接连着冒出来,“可你怎么会知道这种事?”
“自然是鬼告诉我的。”
“宫里的鬼?皇宫里也有鬼?”
柳明微微颔首,知道九悦又要问,干脆率先开口问道,“‘寥落古行宫,宫花寂寞红。’你听过这句诗吗?”
“没有。”九悦不想让柳明觉得她没文化,连忙说,“但我知道很多别的,比如说‘沧海一声笑’,比如说‘一萧一剑平生意,负尽狂名十五年’……”
“好好好,知道了,”柳明打断九悦,缓缓开口,“那鬼生前其实是个白头宫女,在宫墙里蹉跎了一生。她年少时一心想要荣华富贵,想要被人瞧得起,可是自幼指腹为婚的未婚夫家道中落,又生了疟疾。她就求着她爹悔了这门亲事,入宫为嫔。她一辈子算计来算计去,孩子没了,位份也丢了,到头一场空,自然怨念很深。”
九悦嘴唇动了动,却什么也没说。
“这世间上的事情其实很难分对错,就像人很难分好坏。”柳明又喝了一口酒,“不过你也不必深想。”
九悦笑了笑,“没事,我只是在想我去天赐城的时候,还是要绕着皇宫走比较好。”
店小二端来一碗热气腾腾的云吞。
鸡汤勾兑的汤底,薄薄的白面皮包着粉嫩饱满的肉馅,云吞一个个在碗里挨着挤着,好不诱人。
柳明说,“吃一点吧。”
九悦一愣,这才反应过来,原来他刚才的那句“这里的云吞味道不错”是说给她听的。
柳明从瓷坛子里拿出一块金锭,掂了掂,不由分说地往九悦面前一推,“这是五两金子。”
“我不……”
“放心,我从来不做亏本的买卖。”柳明打断了九悦,神情还是淡淡的。
“记得以后十倍还我。”他起身,临走前吩咐店小二,“给她安排一间上房。”
瓷坛子一晃,便不见了。
这是……储物用的空间法?
这东西她不陌生,小和尚慧空身上就有一个储物锦囊,师父紫薇真人的好宝贝据说都藏在他从不摘下的木戒里。出门的时候,师父也塞给了她一个储物袋,可惜她嫌麻烦,一转身就扔给师兄保管了。
九悦气得要吐血。
大哥,你明明有这样的好宝贝,干嘛要我一路扛过来?
想要我锻炼一下身体么?
……
九悦推开窗子,迎接着大片大片涌进屋子的阳光。
不愧是传说中的“上房”——建在客栈的最顶层五楼,视野开阔得很。
百千家似围棋局,十二街如种菜畦。
九悦目光很快就被一张告示吸引了。那张告示贴在酒家的正对面的一堵石墙上,一大群人里三层外三层地把告示围了个水泄不通,正对着告示窃窃私语,指指点点着。
九悦目力有限,只看清了那张告示上写着“悬赏缉捕”四个大字,似乎旁边还画了张鬼脸。
通缉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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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似乎有一个叫小袭的萌妹子把本宝宝当成了……“九流大人”!?
咳咳,谢谢大家营造出了一种“我还挺厉害”的错觉,我还蛮喜欢这样的光辉形象的……害羞(…ω…)
第三十一章 街头争霸()
九悦眼睛一亮,来了兴趣,她估计了一下距离,打了个响指,“长风。”
无风的街头,突然莫名其妙地刮起了大风,从人群的缝隙中钻过,直把那通缉令的边角吹得“啪啦啪啦”地响。
在众人的惊疑声里,那通缉令终于被吹起来,飘飘扬扬地在空中晃荡,几个旋转,飞进了窗子。
九悦“啪”地一声合拢窗户。
只往通缉令上看了一眼,九悦就被气乐了。
那通缉令上赫然写着,“妖女九悦……”
再看下去,“妖女九悦,包藏祸心,行刺玉宁公主不就,畏罪潜逃。此举大逆不道,人神之所同嫉,天地之所不容。城中若有遇见此人者速到公主府报告,有捕获者重金奖赏。若有窝藏包庇者格杀勿论。”
通缉令上盖着公主府的纹章。
“好哇!好你个玉宁公主,”九悦愤愤地把那通缉令揉成一团,“竟敢让人把我画得那么丑。”
那通缉令上画着的人,蒜头鼻子圆眼睛,两只耳朵不对称,哪有半点像她?
……
青天白日下,九悦大摇大摆地在街上走。
谁要是能根据通缉令上画的那张脸找到她,那才有问题咧。
……
九悦走进一家装修颇为奢华的成衣铺子,挑了一件最浅粉色百褶如意裙。
“小姐您可真有眼光,一挑便是我们店的镇店之宝,”衣裳店的老板娘是个约莫二十五、六岁的女子,头上戴着白玉兰翡翠簪,执一柄绣着芙蓉花的团扇掩了口,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转了转,迟疑道,“只是这件裙子价格不菲……”
“啪”,九悦把一块金锭拍在桌子上。
老板娘把手中的团扇随手一扔,笑吟吟地把那件百褶如意裙往九悦怀里一塞,不由分说地推着她往试衣间走,“小姐,您肯试一试这件裙子,就是这件裙子三世修来的福气啦……”
九悦换好了裙子,站在镜子前,向后抖了一下肩膀,挺直了脊背,好像披上了铠甲。
她欣赏着镜子里的那个粉雕玉琢的小姑娘,满意地点了点头。
“巧笑倩兮,美目盼兮,小姐您可真是花容月貌,”老板娘的嘴上像抹了蜜似的赞道,“整个城里都找不出第二个这样美的人儿啦。”
九悦只觉得一股浓香袭来,一个女孩子推开街上的行人,大踏步地走进店门,一副“让开,我要开始装逼了”的脸。
一边走,她一边倨傲地拿鼻孔瞪着老板娘,“你胡说!我们家公主才是整个城里最!”
真不知道她的耳朵怎么那样尖,还在店外就听到了老板娘的声音。
“原来是公主府上的琥珀姑娘大驾光临,实在令小店蓬荜生辉。”老板娘一通好话上去,想掩过方才的尴尬。
真是冤家路窄。
琥珀抬起下巴,指着九悦,“她身上的裙子,我要了!”
老板娘赔着笑脸,“琥珀姑娘,小店还有很多别的裙子……你看看,这一件蝶戏水仙裙衫多雅致,用的都是蜀中运来上好的初云丝,这条百花曳地裙……”
琥珀看都不看老板娘拿来的裙子一眼,固执无比,“就要那件。”
这一来,街上的人都不走了,一个个围过来看好戏。
九悦嘴唇一分,冷冷地吐出一个“滚”字。
琥珀的脸青一阵、白一阵,身子都颤抖起来,“你知道我是谁吗?”
九悦忍不住叹了口气。
怎么又是这么一句话。
怎么每一个找事的人都喜欢说这一句话。
红尘渺渺,人海茫茫。
你又不是主角,谁管你是谁?
少一点套路,多一点真诚,好吗?
琥珀见九悦叹了口气,神情又得意起来,“怎么样,怕了吧?”
九悦诚实地回答,声音硬邦邦的,“不怕。”
围观的群众们只觉得一颗心吊在了嗓子眼,面面相觑,都从对方脸上看到了兴奋。
平民百姓,柴米油盐,每天的生活不免单调无趣。眼见这两个女孩子较上劲了,都觉得好刺激。
琥珀一口气没上来,半天才气急败坏地说了一个“你”字。
“你什么你,想打架啊?”
“打架,”琥珀怒极反笑,“好啊。”
“哎呦喂——两位姑奶奶,别冲动,千万别冲动啊——”
刚才一直安静得像只鹌鹑一样的老板娘一听到两人要打架,心里叫苦不迭,连忙挤到两人中间,“琥珀姑娘,今天您要是在小店看上别的哪件衣服,小店都白送了,”一边对九悦挤眉弄眼,“琥珀姑娘可是公主府上第二高手,身具木、火双灵根,那一身修为谁不知道呀……这一架要是打起来,小店哪还有完好的道理……”
“闭嘴!”
公主府上第二高手,这个第二虽然是事实,但听到耳朵里总觉得很不爽快。
琥珀剜了老板娘一眼,老板娘立马退开。
九悦点点头,“我还当是个大丫鬟呢。”
琥珀咬牙切齿,“你最好自求多福。”
九悦抬眼,“出去打?”
琥珀也不含糊,“好!”
……
人群自觉地散开了,留下一块宽敞的空地。
“今天你别想活着走了!”琥珀起手便是大招“流火斩”。
九悦不躲不避地站在原地,直到那火焰化作的长刀带着“呼呼”风声劈空斩下,她才不慌不忙地抬起一只手。
那五根手指细长娇嫩,如白玉雕成一般,手背上手指尽处,有五个小小的圆涡。
这样一双白嫩可爱的小手,怎么挡得住那熊熊燃烧的烈焰?
围观的人都捏了一把汗,有的已经闭上了眼睛,不忍心看下去。
“风卷。”
九悦的风灵根天生就是火灵根最好的搭档,也是最大的克星。
流火斩被风吹得逆卷,反劈向琥珀。
琥珀措手不及,险险地闪过,惊出了一身冷汗。
九悦世外高人似的摇摇头,“你这流火斩散而不凝,只得其形,不得其神,不过是个花架子罢了。”
她缓缓地笑了开来,看着琥珀惊疑不定的脸,随意地勾了勾手指,“还要上吗?”
琥珀呆若木鸡,努力地回想着刚才那略显诡异的一幕,
她不知道九悦的灵根是世间罕有的风灵根,自然怎么也想不明白的流火斩怎么突然就不听使唤了呢。
九悦嘻嘻一笑,把金锭抛在老板手里,撇了一句,“买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