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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蓉-2004年第1期-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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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尤奇一愣,随即哑然失笑,笑得泪都出来了。小袁问他笑什么,他咧着嘴摇摇手道“说不得,说不得……” 
  一时,尤奇心里居然畅快无比。 
   
  7 
   
  尤奇赶到局里上班时已是八点半。办公楼里显得异乎寻常的安静。他沿着楼梯往上走,经过会议室时,他怔了一下。 
  会议室的门关闭着,呈现着一种死板陈旧的灰色。平时无论会议室是否在使用,它一律是关闭状态,只有在会议开始之前,它才是敞开的。 
  他之所以怔了一下,是因为听到了门内一片嗡嗡嘤嘤的声音。以他敏锐的听觉分析,里面正在召开一个近乎于全体人员的会议。而之所以只能说是近乎于,是因为他还站在门外。 
  他舔舔嘴唇,转身离去。 
  他猜不出里面是个什么样的会。党员政治学习?他不是党员所以没通知他?或者是在推荐选拔对象?他没有得到任何信息。 
  办公室专出通知的黑板上没有写,科长李模阳也没有对他说。谁也没对他吐露一丝半点风声。 
  走廊里弥漫着油墨与纸张的气息,寂静得像一条隧道。他缓慢地从这寂静里走过去,脚步显得格外清晰。两侧的办公室大都关闭着,寥寥几间敞着门的也是人去房空。 
  他踅进自己的办公室,沉沉地坐在椅子上,感到自己陷落在一种巨大的虚空里。 
  这是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 
  按照固定的程序,上班之后就要扫地抹桌,然后冲茶看报纸。但今天他没有情绪做。 
  他坐着发呆,也不晓得自己乱七八糟想了些什么,没有一点头绪。 
  尤奇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 
  后来他觉得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就出了门,走入局办公室。 
  小袁在值班守电话,见了尤奇就问:“你没开会?” 
  尤奇轻描淡写地:“我没资格。” 
  小袁说:“开个会,还要什么狗屁资格?你又不是那些退休老干部,忘了通知他就喳喳叫,说没有给他政治待遇。哪次开会你不溜出来聊天?难道你还想开会不成?” 
  不想开会是一同事,不让你开会却是另外一回事。尤奇翻着报架上的报纸,缄默片刻才顺口问道:“哎,这个会那个会的,又是什么会呀?” 
  小袁摇摇头:“不晓得,听说是临时开的紧急会议,马主任亲自发的通知。你管他呢,既然没通知你,说明与你无关,乐得清闲。” 
  尤奇没有作声,但在心里反驳了小袁:如果惟独没有通知你开会,正好说明与你有关。 
  顺着这条思路一想,尤奇莫名地有些紧张。 
  这时小袁提起两瓶开水说:“你多呆一会,帮我接接电话,我给会议室送点水去。” 
  尤奇心里一动,说:“办公室的事还是你亲自处理为好,水我帮你送去。” 
  小袁连声道谢,尤奇充耳未闻,接过两个开水瓶就往会议室而去。 
  开水瓶是他敲开会议室门的由头,在门拉开的刹那,他是能够从与会者的脸上捕捉到一些内容的。究竟是他被有意排除在会议之外,还是无意间漏了通知他?有可能因此而得到验证。倘若是后者,人们无疑要顺手牵羊留下他开会,他将名正言顺地进入到那扇灰色的门里去,成为嗡嗡嘤嘤的一分子。 
  开水瓶吊在手上,很有分量。尤奇迎着门走去,那个灰色长方形慢慢大起来。 
  门忽然开了一条缝,挤出一个人来,冲他矜持地一笑,就踅到卫生间去了。 
  尤奇的心被这个笑刺疼了。这个人与他同是科员,有什么理由笑得这么高人一等? 
  他想,倘若不是刚才领导亲切地拍了这个人的肩膀,就是因为门内确实是在开一个与他无关(或有关)的重要会议。别人的矜持意味着他的另类,显示出他身份的贬低,这是毫无疑问的。 
  尤奇感到事情似乎已无须证实,或者说已经得到证实了,脑子就有些懵然,一时丧失了推门或敲门的勇气和愿望。他呆立在门口,听着门内语焉不详的话语,有点不知所措。想到上卫生间的那人快回来了,这才硬着头皮将门挤开一条小缝——若是敲门会惊动更多的人——将两瓶开水递进去。 
  坐在门边的一个人接过水瓶,一言不发,却意味深长地窥尤奇一眼,迅速地将门掩紧了。 
  尤奇居然没有认出这个人来,但那审视异己的眼神却像一条蚂蝗一样叮在他脑子里。 
  尤奇在走廊里徘徊了一阵,又习惯性地朝远山眺望了一阵,仍是烦躁不安,心绪不宁。他没有再去局办公室。他怕万一小袁让他去会议室叫人接电话,会给门内的人留下一个削尖脑袋往里钻的印象。他不是胆小怕事的觊觎者,既然这确是一个与他无关(或有关)的会议,那么最明智的作法就是离那扇门远远的。 
  于是尤奇下了楼,在机关院子里遛了一圈。看看天上的白云,抚抚花坛中的花草,显得很闲适。平时,他是难得有这种诗意的举动的。瞟瞟手表,见到了每天分发报刊信函的时间了,就进了传达室。 
  兼管收发的吴伯正在忙乎,见了尤奇,就将一叠报低信函塞进他手中:“你们科的……你又逃会呀?” 
  尤奇翻看着信函,闷声道:“逃什么会,我没资格。” 
  吴伯笑道:“这种会,只要是人就有资格,你想逃还逃不掉呢!昨天马主任跟各科科长交待又交待,说任何人都不许缺席!” 
  尤奇愣住:“真的?” 
  吴伯说:“我骗你你发奖金?” 
  尤奇心里先是豁然开朗,紧接着又阴沉下去:既如此,李模阳为何不通知他?这不仅剥夺了他开会的神圣权利,而且使他在不明真相的群众和领导眼里成了异端——群众以为他无权与会,而领导则会认定他目无组织蔑视权威。自从上次李模阳过生日他没有前往祝寿以来(只怪他把那个重要的日子忘记了),他一直没见过科长的好脸色。科长是有充足的理由忘记他一回的。 
  尤奇从信件中翻出一封李模阳的信,满怀怨忿地捏在手里,郁郁地问:“开的什么了不得的会?” 
  吴伯说:“嗨,市里不是要创建文明卫生城市吗?大搞卫生的动员大会!这不,我扫帚撮箕都买了一大堆回来了!” 
  尤奇愕然,随即自嘲地笑了。但他心里怨忿未消,这么一个鸡毛蒜皮的会议,李模阳竟然也不让他参加!他绷着脸出了传达室,回到办公楼。路过会议室,那扇灰色的门正好打开,与会者打着呵欠伸着懒腰鱼贯而出,这个与他无关(或有关)的会议看来不是休会就是散会了。 
  李模阳的脸晃了出来,尤奇视而不见,转身要走,但科长把他叫住了。科长的脸严肃得像一份红头文件,厉声喝道:“尤奇,这么重要的会议,你怎么可以不参加?!” 
  尤奇反驳道:“你通知我了吗?” 
  李模阳眼睛鼓凸出来:“你没长眼睛吗?我特意写了张便条,放在你办公桌上的!” 
  尤奇全身一紧,快步回到办公室。 
  自己办公桌上果然有张便条,用烟灰缸压着的。他拿起便条,揉揉眼睛,白纸黑字,非常清晰。他的视力很好,刚才为什么没看见它呢?他一点也不明白。 
  尤奇颓丧地坐下,回想起刚才一系列的心理过程,不由深深地鄙视自己。这种状态完全不是他应该有的,也完全不符合他的一贯性格。你怎么变成这样了呢?你那种卑琐的心态是从哪儿来的?你到底也还是免不了俗呀,你这可怜的家伙! 
  尤奇想,这机关只怕是不能再坐下去了。 
   
  8 
   
  吃过午饭,尤奇和谭琴正准备午睡,门被敲响了。尤奇一开门,西装革履的娄卫东满面春风地跨进门来。 
  谭琴眉一扬:“哟,卫东回来了!” 
  她那惊喜的样子很让尤奇看不起,忍不住皱了一下眉。 
  尤奇把娄卫东让到沙发上,调侃道:“嗬,举手投足都有点华侨味了!卫东,我还以为你投奔资本主义不回来了呢!” 
  娄卫东笑道:“哪能呢,外国饭可不是那么好吃的,美不美,还是故乡水呀!” 
  尤奇说:“那是,还是在国内当公仆强,要是在国外,这一趟东南亚之旅,就得自己掏腰包了是不是,一个人得花四五万吧?” 
  娄卫东说:“不用那么多,每人两三万吧,都是几家农场掏腰包,政府穷得只能开工资,哪有这笔开支?” 
  娄卫东说着递过一包礼物。 
  尤奇接过一看,是椰子糖,口里说:“嗬,要开洋荤了。”心里却在想,该不是南方哪家合资企业产的吧。他抓了一把给谭琴,又剥了一粒扔进自己嘴里,说: 
  “卫东,资本主义花花世界到底啥样子,给说说,我们洗耳恭听!” 
  娄卫东就眉飞色舞地侃侃而谈起来,先是新加坡,接着是吉隆坡,然后是曼谷,是芭堤雅,一路惊叹下去,感慨下去,赞美下去。 
  尤奇没有听到多少实质性的内容,他更多的时候瞟着妻子的脸。他很不喜欢谭琴坐得离娄卫东那么近,很不喜欢她脸上那种童稚般的专注和毫不掩饰的向往。那种专注和向往与其说是对旖旎多姿的国外风情的憧憬,不如说是对能够公费旅游国外的身份的膜拜。 
  娄卫东描述到曼谷的时候,津津乐道地提到了人妖,并拿出他与人妖合影的照片来。娄卫东说,这是他一生中见到的最美的女人。其实人妖不能算是女人,人妖是从小由男性阉割培养而成,应该说是没有性别的人,但尤奇懒得去更正他。 
  尤奇拿过照片仔细端详,那人妖比娄卫东高过一个头,穿三点式泳装,戴一个插满彩色羽毛的头饰,很亲热地搂着娄卫东的肩。模样确实漂亮,制造这种漂亮的残酷人们却常常忽略不计,这是一个追求表象的时代。 
  尤奇放下照片,忽然问:“卫东,去过红灯区吗?” 
  尤奇的这一询问很富有挑衅性,其动机应当说有点阴险。因为这个考察团的回程飞机甫一落地,各种传闻就在莲城各机关沸沸扬扬了。传说考察团去了曼谷不该去的地方,不仅看了艳舞,还看了性交表演,女人用生殖器开啤酒瓶等,真是骇人听闻。尤奇本来将信将疑,偶然地遇到一位文学同道,同为考察团成员的《莲城日报》的副总编辑,传闻便得到了证实。副总编辑绘声绘色地将他们的经历描述了一番,还说看表演时,某部委那位一贯道貌岸然的女书记也在场。尤奇听后,觉得自己的耳朵都脏了,还有什么比这更堕落、更恶心的吗? 
  娄卫东到底是官场中人,久经考验了的,脸不变色心不跳,只是微微一笑,迅速地瞟了谭琴一眼,轻轻地摇头,就全盘否定了。 
  尤奇说:“没关系,我们给你保密。” 
  娄卫东笑道:“你们不要听信谣传,真没去。作为一个城市的党政代表,能去那种地方?这点党性原则还是有的。我即使不怕艾滋病,也要顾忌身份呀!” 
  尤奇见他假话说得比真话还真,也就无可奈何了,只好点头附和道:“对对,前程要紧。” 
  谭琴立即伸手往尤奇身上一戳,对娄卫东说:“你别听他的,正事都被他说歪了。” 
  娄卫东大度地笑道:“老同学嘛,想说啥就说啥,别人那里,还享受不到这份轻松随意呢!” 
  潭琴叹了一口气:“咳,卫东,我们这帮同学中你最有出息,不像我们……” 
  娄卫东夹烟的手左右晃晃:“呃,话可不能这么说,尤奇的知名度就比我高嘛!” 
  谭琴说:“那只是虚名,屁用!” 
  尤奇说:“还没有屁有用呢,屁还可以臭一阵子。” 
  谭琴不快地白尤奇一眼,接着说:“其实呢,我们也不是很在乎这个,只是在政府机关这个环境里,几年不提拔人家就会认为你这个人不行……你看,只要一碰到熟人,总是问你,提了没有?怎么还没提呀?好像你犯了错误似的。事实上我们局里像我这样有文凭、有能力、有工作实绩的有几个?本来,按规定进机关工作两年以上就可以提到副科级,现在我都快七年了,还没动静!这不正常啊!” 
  尤奇笑:“谭琴你算找对了师傅,这事让娄大秘书指点指点迷津,助上一臂之力,准成。” 
  娄卫东点点头:“这问题确实也该解决了。有合适的机会,我找人做做工作。关键是在你们局长,提副科级,完全是局里说了算,只要往上一级备个案就行了的。你们局长我了解,他资格老,一直想升一级,没如愿,就把气往下属身上撒了,搞成了武大郎开店,能力强的都压着。” 
  谭琴信服地说:“是啊是啊,局里好几年都没提拔干部了!” 
  娄卫东眯起眼,想了想说:“谭琴啊,你在为人处世方面可能也有欠缺。有才能的人往往锋芒太露,弄得别人都提防着你。有时候是不能显得你有多大本事多大能力的,但还有一些时候又是不能不显得你有多大本事多大能力的,这时机、地点和力度的把握要十分准确,就看你有没有敏锐的眼光和应变能力了。另外,我们从大学出来的人,一般都很清高,有些事很俗,不愿意去做。其实没有必要,要知道到什么山里唱什么歌,跟俗人打交道就得俗,不然就牛头不对马嘴。别看这个长那个长,一个个冠冕堂皇的,谁也没出家,都是俗人。何况,做俗事往往是很有效果的,譬如平常往领导家走动走动啦,节假日买点礼物看望看望啊,要是和领导感情融洽了,你单刀直入地提出来,都没问题的。你们俩在这方面肯定做得不好,特别是尤奇。” 
  尤奇连连点头:“对对,透彻,精辟,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感情投资的匮乏是我们这几年最大的失误!”他扯扯谭琴的袖子,“老婆,按照娄秘书指明的方向前进,肯定心想事成!” 
  谭琴瞪他一眼:“别油腔滑调好不好?!” 
  娄卫东笑道:“尤奇我晓得你不以为然,这药方对你确实也没用,除非你不再搞业余创作。” 
  尤奇问:“这又是何说法?” 
  娄卫东说:“你要是玩玩票,偶尔写写也就罢了,显得你有写作才能,有文字水平,也是为官的条件之一。可是你要写小说,又在省里都写出了点名气,这就让人提防你了。谁都知道,作家讲究的是有创作个性,要独立思考,又总是以批判的眼光看现实的。你想想,哪个领导愿意沐浴在你批判的眼光里?换了你,也不愿意吧?” 
  尤奇就笑了:“哎呀,到底是娄秘,讲得很精彩,讲得很文学!看来,我只有将文学这劳什子戒掉了!” 
  娄卫东就指点着尤奇,官模官样地笑了:“只怕你本性难移哟!只要你有心去做,保证易如反掌,嘿嘿,革命不分先后嘛!不过呢,其实呢,不当官时想当官,当了官也会觉得没多大意思的。” 
  尤奇说:“你这就是富贵病了,饱汉不知饿汉饥。 
    国也出了,人妖也搂了,还要怎么样?” 
  娄卫东说:“就像你们文人说的,丧失了自我呢。” 
  尤奇笑道:“得,出去一趟就被资产阶级精神污染了,花了心了。” 
  娄卫东嘿嘿直笑,说:“在老同学这里聊天我还要什么遮拦?谭琴你放心,你的事我记挂着,有机会我会帮忙的。不聊了,再聊影响你们休息了,告辞!” 
  两口子便送老同学下楼。 
  娄卫东走后,尤奇回到屋里,在沙发上躺下来。谭琴收拾着屋子,脸上开朗了许多。尤奇说:“谭琴,吃定心丸了吧?” 
  谭琴说:“没影的事,定什么心?” 
  尤奇看了看她的脸说:“谭琴,我都替你累呢,为了一个破副科级处心积虑,何苦哟!” 
  谭琴挖尤奇一眼:“我的事不用你管。” 
  尤奇说:“什么话,你的事不就是我的事?你整天愁眉苦脸我日子能舒畅吗?我真心希望你能当官,要不我都快记不起你笑的时候是什么模样了。你就照娄卫东说的去做吧,其实那些我们也不是不懂,只是不愿意丢掉那份清高和做人的尊严而已。” 
  谭琴说:“只有你们臭文人才讲究什么清高,别人都看不起你,你还有什么清高和尊严可言?人要走投无路了,什么不会做?” 
  尤奇心里倏地有了一种警觉,坐起身说:“做人还是要有一定准则的,你不可乱来哟!弄不好因小失大!如果你自己都不爱护自己,别人是不会可怜你的!” 
  谭琴不言不语,一副决绝的样子。 
  尤奇忽然就心烦意乱起来,不时地瞟着谭琴,她的身体似乎正散发出一种危险的气息。 
   
  9 
   
  这日尤奇想听一听叶曼的声音,可是李模阳科长因工作劳累,正伏在桌上打瞌睡,源源不断的狐臭与鼾声充塞了整个空间;打瞌睡也就罢了,他一只手还搭在电话机上,抓着话筒不放,以一种鲜明而典型的形象显示出他对权力的愿望。尤奇不忍也不敢打扰他这种欲望,只好从那浓烈的狐臭中突围出来,去寻求局办公室的电话机帮忙。 
  进了局办公室,办公室吴主任正在用电话,尤奇就在报架前翻报纸,等着。吴主任瞟尤奇一眼,声音就变得谨慎和压抑起来,但尤奇还是听见了钢材、价格、信息费等字眼。主任的谨慎其实多余,尤奇是个不管他人闲事的好同志,只要你与他无涉,别说你做生意,就是用电话密谋颠覆政府他也不会管你,你的级别摆在那儿。 
  吴主任总算打完了,神情肃穆地进了隔壁屋里,掩上了门。尤奇急切地抓起话筒,拨通了流芳宾馆总机,颤声叫道:“请找叶曼。” 
  电话里一个清脆的女声:“你哪里?”尤奇说:“我找叶曼小姐!”电话里还是固执地问:“你哪里嘛!”尤奇有点恼火了:“你管我哪里干什么?我是市委、市政府、党中央、国务院!”电话里却咯咯笑起来,说:“请国务院等一下,叶曼在四楼服务台,我给你转过去。” 
  尤奇等了片刻,就听叶曼在话筒里清脆地说:“喂,哪一位?” 
  尤奇往隔壁瞟一眼,压着嗓门说:“你的诗上墙报了吗?” 
  叶曼就欢叫起来:“原来是你呀尤老师!” 
  尤奇说:“刚才总机是谁?刨根问底的,毫无教养!” 
  叶曼说:“你怕她了是吗?” 
  尤奇没料到她这么说,怔了怔道:“我有什么怕的,她太不懂礼貌了。” 
  叶曼嘻嘻一笑:“尤老师你别生气,她是我的好朋友肖小芬,谁跟我打电话她都要刨根问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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