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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总是让人意外。
只听到嘭的一声轻响，小灰球落回到周舒手中，而那庞大的力量，全然消失无踪。
函若愣了一下，催动着自己的力量，同时四下感知，结果什么都没有发现，自己那积蓄已久的法则之力，竟然，竟然真的全没有了，如泥牛入海，只发出了一点声响就消失了。
这，怎么可能？
她呆呆的看着周舒，一脸的不可思议，这种情况，已经超出了她的认知。
那么大的力量，怎么就没了呢，那可是她修炼很久才能练出来的啊。
那颗小灰球，到底是什么？
“原物奉还。”
周舒抬抬手，小灰球又飞起来，只见球上忽地裂开一道口子，磅礴的水行法则之力从中涌出，朝着函若冲去。
函若心中一喜，连忙收了回来，这些力量本就是自己的，一旦出现就恢复了控制。
力量失而复得，不至于再要去修炼来补回来，但现在的她却是再也不可能对周舒出手了，在没弄清楚原因之前，无论怎么出手，结果恐怕都是一样。
她注视着周舒，有些心虚的道，“周舒，这是怎么回事？”
周舒站了起来，手中小球被抛来抛去，像是孩童的玩具，淡淡的道，“你很聪明，很快就会弄明白的。”
函若看也不看周舒，大步走了出去，“等我想清楚，再来和你比过，你就等着瞧罢。”
言语冷冰冰的，像是横空下了场冰雨，而周舒站在其中，却是一脸的笑意。
怎么能不笑，这么多天的苦功总算有了结果，五行法则完全通透，离真仙，也就只差最后一步了。
第2171章 惨叫（）
“你把整个大阵都浓缩到里面了？”
剑老看着周舒手上的小球，惊诧得掉了下巴。
周舒点点头，“其实想通了也不难，五行相生相克，只要找到它们的本质，让它们相互作用，那么再庞大的五行之力都能融合到一起，至于外表大小，那等细节也不用在意。”
那小灰球，就是之前的五行轮转大阵。
受到了五行法则的感召，函若的水行之力就像是看见了鱼饵的鱼，几乎没有犹豫就上当了，自己钻进了阵中，困在里面不能出来。
她的水行法则之力虽然强悍，但被困在阵中，自然也伤不到周舒。
之所以被困入大阵，是因为周舒通透了五行法则，然后布下诱饵，但函若自己的问题更大，她的水行之力，还有冰仙体，还是很容易被法则影响，之前周舒用水行法则吸取了她的精髓，现在则是用五行法则诱引她入彀。
有冰仙体的她，如果不能很好的控制力量，那就是个悲剧。
如果周舒有恶念私心，完全可以把她当成炉鼎，把她吸收修炼得来的力量收归己有，周舒自然是没有这样的想法，但换了别人呢，如果别人也看清这点，函若几乎逃不掉身为炉鼎的命运。
剑老注视着周舒，颇显感慨，“这下，你算是通透了六种法则了。”
短时间内，通透六种法则，其中还有一种算是中等的法则，用天才都无法形容了。
周舒点点头，但没有一点自得之色。
他知道自己不是什么天才，靠的是勤。
业精于勤，他过的每一天都相当于一般人几十天乃至更多，而这每一天他都不曾懈怠，塞得满满的，几乎不休息，如果用修炼的日子来算寿元，他现在已经算是活了几万年几十万年了，每日的简单重复，周舒从不觉乏累或是无聊，只有这样，才能记得深切，才能积累到质变，才能开创出新的想法新的路。
能有现在的成果，都是勤所至。
他看着剑老，缓声道，“还差一步，剑老，你的秘法修炼到什么地步了？”
现在需要的就是凝炼法则之力了，他通透了法则，但并没有强大的法则之力，这是很大的短板，能赢函若不是靠的力量，靠的是计策和抓破绽，没有仙器的他抵挡不住函若的法则之力，但如果有了五行法则之力，哪里还用得着这么麻烦，以力对力，也未必会输了。
只是未必，因为函若到底是冰仙体，潜力极大，周舒不会下断言。
剑老抚须道，“玄奥艰深，要完全练成还早，不过有了些心得，等你遇到问题，我们可以互相交流。”
周舒静坐下来，“嗯，现在就开始罢。”
剑老指了指灰球，又看看外面，“它怎么办，她怎么办？”
“差点忘了。”
周舒一口把灰球吞下，看得剑老一脸愕然。
周舒淡淡的道，“里面有仙火，还有那么多材料，不能浪费了。”
这阵法中的五行之力，正好可以用来磨练饕餮道，如果能将阵法完全吸收，相信饕餮道也会有很大的进步，比得上几十次锻体了，为此承受些痛苦也不在意，反正这段时间都要用来凝炼法则，用不着身体。
至于函若，经此一战，相信很长时间都不会来找周舒比试了。
年岁不知凡几的剑老，加上动不动就思索几千年的周舒，两人共同为一部法诀下苦心，效果自然拔群。
差不多半年的时间，两人就基本掌握了秘法，开始专心修习。
值得一提的是，周舒对秘法做了一些改进——这是周舒的习惯，任何法诀都会加入个人的理解在里面，一方面能增进法诀的威能，另一方面方便把舒之道融入进去，将来就能变成舒之道的法诀——，他认为是好的改进，也照着改进去修习了，不过剑老却还是执着于原本。
周舒没有劝他，不过也暗暗想着，将来就能看出谁好谁坏，而剑老多半要后悔。
数月后。
啊——啊——
听着房间里传出的惨叫，函若微微摇头，暗暗叹道，“他又开始了。”
这些天来，她每天都能听到惨叫，一声接着一声，叫得凄惨无比，杀猪都比不上，天地可鉴，好似谁正在被活剐一般，连天性冰寒的函若都不忍多听。
“不知道他有没有事……”
声声入耳，她开始习惯性的隐隐的担心，担心周舒出了什么事。
她什么时候开始关心周舒了？
从她想到那灰球是什么的那一刻起。
那灰球其实是五行阵法，引诱了自己的水行法则之力，使它们失去了控制。
冰仙体是很强大，但不能控制又有什么用？一旦遇到陷阱，就傻乎乎的任由摆布，这种事不是第一次了，不管是水行法则还是五行法则，都能轻易的引诱自己的冰仙体，控制自己的力量，可天底下修习各种五行法则的修行者何其多，如果自己以现在的状况出去，那么周舒说得一点没错，绝对是羊入虎口，别说找罗西平，想死都难。
自己最大的弱点，就是不能好好控制自己的力量。
她想明白了这点，自然对周舒没了恨意，却又想到，难道周舒在用这种方法来劝导自己，发现问题？
难怪一直和自己比试，不停的变换方式，就是为了让自己成长，明白自己的弱点所在。
原来周舒真的是个好人，值得罗西平信任和托付的人，换了别人，绝对不会把得到的法则之力轻易还给她，多半还会利用这一点，不断吸取她修炼出来的力量，把她当成炉鼎来提升自己修为。
就算本性再冷淡，想到这里也会对周舒感恩，不自觉的关心起来。
至于周舒是不是和她想得一样，她也不会多想，自己想是怎样，那肯定就是怎样，正是这个年龄的她的性格。
“会没事吧？”
修炼都有些不安了，不时睁眼看一下周舒所在的静室，“只是为何要惨叫呢？是承受了什么痛苦啊，不过一个仙人，就算再痛苦，也不至于惨叫成这样……什么时候要问一问才好，不过他已经很久都没出来了……”
想着想着，惨叫声渐渐止息下来，她也归于平静。
。
第2172章 只好（）
此时的静室。
剑老瞪着周舒，“我说，你叫得也太惨了吧，连我都听不下去了，有必要么？都已经是仙人了，该注意点形象。”
周舒低头看着满地的汗水，淡淡的道，“不这么叫，流得就不是汗，而是血了。”
惨叫也是一种道，当痛苦无法解除的时候，必须要想办法排解掉因痛苦而生的其他东西——譬如情绪等等，将它们发泄掉，不然身体心神承受不了迟早要崩溃，而用惨叫来摆脱暂时的痛苦，是他沿用至今的习惯，从炼气境到现在都没有放弃过，也的确很好用。
至于面子形象什么的，完全不用在意，总比憋出内伤要好得多。
剑老无言以对，看着满屋子的汗，又看看周舒，不觉叹了口气，“周舒，你也不必如此，以杂仙身躯去承受凝炼法则的痛苦，的确是太勉强了，再这样下去，我看你法则没凝炼成，自己身体就先垮了。”
周舒挤出一丝笑容，“没事，我顶得住。”
此时的周舒，全身上下看不出一点活力，脸色苍白如雪，比外面的函若还要白，还不是那种有烟雾缭绕看起来有生气的状态，就是灰白，好像已经死了一样。
剑老说得没有错，杂仙去凝炼法则之力，确实是太勉强了。
没有仙器，凭身体都挡不住外来的法则之力，而现在，则是完全要靠身体，还是身体里面。
体内就那么大空间，凝炼出的法则之力来回挤压撞击，个中痛苦实难言说，像是刀子一下下的剐，又像是不小心吃了个几只刺猬，在体内不停的打架。
如果不是周舒有三种异体垫底，又有之前饕餮道的来回锻体，刚开始就要倒下了，但即便如此，现在到了凝炼的最关键时刻，周舒还是有些撑不住，每天只能靠惨叫，来勉强减少点痛苦，回点血，不然也已经崩溃了。
“这样还是不行。”
剑老摇着头，想了想，指着周舒的身体道，“要不？”
周舒立刻摇头，很是坚决，同时看了剑老一眼，目光略显警示。
他当然知道剑老说的是什么，是炼妖壶。
有炼妖壶的话，肯定能很大程度的缓解痛苦，炼妖壶可是能量法则，五行法则远在其下，如果让炼妖壶在体内保护自己，凝炼法则之力要容易不少，而利用炼妖壶直接在体外凝炼，也不是不可行。
只是，那是极危急时刻才会动用的手段，现在用不上，也不能用。
剑老也不多说什么，又道，“也许可以找其他人帮忙，或是丹药什么的。”
周舒摇头苦笑，“没有适合的丹药，我都看过了，合用的买不起，买得起的没什么用，至于靠其他人帮忙还是算了罢。”
在无方城里他没有值得信任的人，当然不可能把这样重要的事情托付给别人。
剑老指了指外面，“她不行么？”
周舒滞了滞，“又出馊主意。”
函若的确能帮上忙，前提是男女互修。
一边是冰仙体，一边通透了五行法则，互修起来，相得益彰，更何况周舒还有很好的互修法诀，如果函若愿意的话，双方互修不失为一个好主意，但怎么可能？
别说函若不可能同意，周舒也没有这样的想法。
剑老颇显凝重，“反正都是修炼，你能利用她来镇压法则之力，她能汲取到你的修炼成果，快速晋升，说不准也能体悟到五行法则，你可以跟她说一下，她未必不会同意，她现在正很想快速提升修为。”
其实剑老说得不无道理，说不定函若还真会同意，毕竟互修很符合她现在的利益，周舒细细的思虑了一下，缓缓道，“还是算了，冲击真仙就要依赖别人，以后晋升更难办。”
“也是。”
剑老顿了下，颇显敬佩的道，“还是你想得长远，不能一有问题就去靠别人，这样成就不会高，仙人终归还是要靠自己的。”
周舒笑了笑，倒不是他想得长远，依靠别人也无可厚非，但现在这么做，却有趁人之危之嫌，不符合周舒的本心。
“那你怎么办，我看这样你也很难成功。”
剑老眼中带着许多担心，“你专心修炼时自己感觉不到吧？我看你凝炼法则的时候，身体上全是一道道的裂痕，就像是打碎了又拼到一起的瓷器，这样下去你能坚持多久？要是真的裂开了，那可就什么都完了。”
周舒皱紧了眉，他何尝不知道自己是在悬崖边行走，随时都会粉身碎骨，但又能如何呢。
思虑了片刻，周舒神色渐凝，下了决心似的，“只好这么做了。”
说着，他拿出铭珠给常天发了条消息。
很快就有了回音，“呵呵，周老板，还记得老夫呢，你是想谈谈知宝轩吗？”
周舒回道，“监市大人误会了，这段时间知宝轩承蒙大人照顾，生意越来越好，晚辈感激都来不及，有什么好谈的，晚辈是有一事相求，听说东门区里有一处城主亲自建的炼丹房，对么？”
“不错，还是上次见面我和你说的，怎么，想要炼丹了？”
常天看着铭珠，嘴角带着一丝冷笑。
知宝轩被自己分走了八成半，连白克尘都成了自己的门客，那周舒心里一直不甘，但老夫一点也不在意，老夫是什么地位？金仙加监市，周舒他又是什么地位，能做什么事情，还不是迟早会求到自己面前，这次不就来了。
周舒缓声道，“晚辈想借用一段时间，好炼丹，一个月就够了。”
常天嘿然一笑，“七间丹房，七个丹炉，你要借哪一间？”
周舒很快应道，“第二间，有一品仙器丹炉的那间就好了，其他的晚辈也用不了。”
常天缓缓道，“这个不难，你过来就是了，我带你去，以后这种小事直接说就是了，何必通过铭珠？显得生分了，你我怎么都是生意上的好伙伴啊。”
周舒连忙道，“多谢监市大人，晚辈很快就过去。”
放下铭珠，周舒摇了摇头，“还是要求到他。”
“早该去了。”
剑老沉声道，“在仙器丹炉里面凝炼法则之力，能最好的保护好身体，实在再好不过，再说他本来就欠你不少，你用用他的东西有什么好犹豫的。”
周舒微叹口气，颇是无奈的道，“现在求了他，沾染了因果，以后就不好放手对付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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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73章 丹炉（）
身在仙城，根基太浅，万事掣肘，想要什么都没有，周舒也不得不去求人。
相比去求求函若，还是常天更好一点，毕竟影响的是将来，而沾上了函若，影响的就是现在了。
周舒快步走出门，就感觉到一缕关切的目光，但朝着湖泊看去，函若却是闭着眼的。
周舒淡淡一笑，也不理会，径往门外去了。
函若小心的睁开了眼，有种做了坏事被当场捉住的感觉，明明只是看了一眼，为何会心虚呢？
注视着大门，她心里却有些不满，他出来了居然也不理我，好像谁在意他似的，哼，不过看他的面貌真的是很憔悴啊，难道是病了，又或是修炼出了差错？还是等他回来了，问一问罢。
不多时，周舒到了城主府。
请守卫去通报常天，在门口等了差不多半个时辰也不见人出来。
又过了一会，管剑施施然的走出来，举了举手，“周老板好，常大人公务繁忙，没办法来见你，不过你也不用担心，我知道你要去哪，我带你去也是一样。”
周舒微笑点头，“有劳管前辈了。”
管剑摆了摆手，淡然道，“不用喊我前辈，叫我管先生就好。”
说着就往西边走去，周舒跟在后面。
好一个“管先生”，这是把周舒看到和白克尘一样了，周舒也不过是仆从或总管，而他才是知宝轩的主人。
据白克尘说，这管剑是个很平易近人的真仙，丝毫也不显扈拔，很好打交道，但只从今日这见面就能看出，管剑外表平易，内里却是骄矜得很，丝毫没把知宝轩其他人看在眼里。
沿着城主大殿一路往西，没走多远就到了一座山前。
云遮雾绕间，亦见山势雄伟，而整座大山更是被强大的阵法覆盖着，以周舒之能根本无法窥测进去。
当然，在这里周舒是不会用第八感的。
管剑取出一面令牌，似是无意的在手上掂了两下，看向远处道，“周老板，这就是丹炉灵山，是我们东门区重地，出入可不容易，就算是金仙也非要有特殊的阵符令牌不可，而这块令牌，就是常大人给你求来的，他也花了不少功夫啊。”
周舒轻轻点头，“晚辈明白，日后多有回报。”
管剑满意的点头，抚着令牌道，“周老板，令牌上面画着你可以经过的路线以及要去的丹房，照着走就是了，但要切记，千万不要走其他令牌以外的路线，不然出了什么事我不好交代，常大人也不好交代，你进入的时间是一个半月，时间一到，你就会被传送出来，不管丹药有没有炼制，结果都是一样。”
语气颇是温和，却像是老师在教训一个小学生。
周舒淡淡一笑，“多谢管前辈了，晚辈明白了，这就进去，免得耽误了时间。”
管剑点点头，似笑非笑的看着周舒，捏着令牌却不递过去。
周舒似有所悟，从腰间掏出仙石袋来，正要说些什么，管剑眉头一皱，沉声斥道，“你做什么！？”
周舒滞了滞，神色略显茫然。
“常大人和我在意你那些仙石么，你把我们看成什么了？”
管剑一脸正气，很是严厉的道，“常大人帮你那么多，在守正面前给你说好坏，奖给你仙器，帮你撑起知宝轩，让你平白赚一大笔仙石，现在又让你进了连金仙都难进的丹炉灵山，做这些事可不是为了让你报恩的！周舒，常大人施恩从不求回报，你完全不用做多余的事情，都没有用的。”
周舒点头称是，显出几分惶恐。
管剑盯着周舒看了好一会，渐渐和缓下来，“也不怪你，你记得大人的恩德就好，其实大人一直有心栽培你，只要你常去找他，别说丹炉灵山，就算成就真仙也不是什么问题，你知道么？”
周舒点了点头，“晚辈明白。”
管剑缓缓道，“明白就好，你这样不闻不问，常大人很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