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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居正-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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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不相瞒,俺孙女八岁上就订了亲,今年过罢春节,她婆家就把她接过去了。”
“成亲了?”
“过去了。”
“过哪里去了?”
“差爷,远着呢!那地方叫什么来着?”方老汉假装记不清了,拍着脑门子说道,“啊,是了,开封府。”
皂隶不言声,把方老汉双手端上的盖碗茶抿了一口,又问:“知道我们为何而来吗?”
“回差爷,小老并不知晓。”
“难怪你推三搪四,却不知我们三人,是给你送一个天大的喜事而来?”
“你们别诳我小老儿了,我们小户人家,哪会有什么喜事从公门送来。”
“谁诳你。”皂隶满脸讪笑,说道,“方老汉你养了个好孙女,万岁爷看上了,我们是奉命前来,领她进宫的。”
“进宫?”方老汉朝着紫禁城的方向伸手一指,“差爷你是说,皇上看中了俺孙女云枝?”
“正是,方老汉,好歹我们也得蹭一顿喜酒吃了。”
皂隶们接着就起哄,方老汉摇摇头,哭丧着脸说道:“这样的好事怎么去年就不说,现在迟了,俺孙女云枝嫁了。”
皂隶们这才感到方老汉是一块牛皮糖,那为首一个将信将疑问道:“你孙女真的嫁了?”
“嫁——了,去了开封府。”
“他娘的,十二岁就开了封,也忒早点儿,”皂隶涎皮涎脸,油腔滑调说道,“这么说,喜酒也没得吃了?”
“只怪俺孙女没这福气,但总不成让差爷空报一回喜,这点孝敬,你们就拿去吃杯水酒。”
方老汉说罢,就把早已准备好了的二两碎银拍到皂隶手中。皂隶嫌少,看看这爿小杂货店也榨不出太多的油水,也只好犟着脸收下,拍拍屁股走人。
皂隶这一走,方老汉一颗悬着的心总算落定,而一家老少也无比欢欣,庆幸只花了二两碎银就轻松渡过难关。
谁知道第二天上午,那三个皂隶又转了回来。
一踏进门槛,为首那一位就嚷了起来:“方老汉,你竟敢糊弄公门,不要命了!”
方老汉慌忙把这些差爷请到堂屋坐定,赔着小心说道:“我的好差爷们,小老儿纵然吃下十颗豹子胆,也不敢糊弄你们。”
皂隶冷笑一声:“哼,还在耍赖,有人亲眼看见前天夜里,你儿子方大林领着云枝女扮男装出了城。”
方老汉心里一沉,暗自骂道:“这是哪个王八羔子告了密,嘴上长了疔疮。”为了应付过去,也只能搜肠刮肚把谎话编下去,“差爷,您说的也不假,前些时云枝是回门住了几天,但就在你们来的前一天,她就又回婆家了。”
“你别他娘的猪鼻子上插葱,装象了,这一胡同人,啥时候见过你家办喜事?”
“这……”方老汉一时语塞。
“这、这、这个鸡巴,”皂隶粗鲁地骂了一句,接着逼问,“你儿子方大林呢?”
“送云枝尚未回来。”
“那我们就坐在这里等。”
三个皂隶再不搭话,一个个翘起二郎腿。方老汉被晾在一边,心里头虽然窝火,却又不得不强打笑脸,忙不迭地献茶、上点心。看看到了午饭时间,皂隶们还没有走的意思,方老汉只好硬着头皮上前搭讪道:
“差爷,要不就赏个脸,中午在小老儿家里吃顿便饭。”
皂隶眼一横,鼻子一哼,刁难道:“爷们嚼干了嗓子,要吃燕窝滋润滋润,你家有吗?”
方老汉赔笑说道:“爷们真会说笑话,我方老儿活了这一把年纪,还没见过燕窝是个啥东西。”
“那,鱼翅也行。”
“这,这个也没有。”
“这也没有,那也没有,那你请我们吃什么?”
“反正到了吃饭时间,好歹对付一顿。”
“就是要对付,也不能在你家对付,从这里出胡同口,向左拐百十丈远,就是京华楼饭庄,咱们就去那里对付一顿。”
皂隶轻悠悠说来,方老汉知道这又是敲竹杠,心想蚀钱免灾送走瘟神也是好事,便心一横,去杂货店里用木托盒托出几吊钱来。说道:
“差爷,这是小老儿孝敬的饭钱。”
皂隶瞥了一眼,不满地问:“怎么都是铜的?”
方老汉忍气吞声答道:“俺小本生意,一个铜板卖只篦子,两个铜板卖只海碗,平常收不来银钱。”
“哭什么穷,咱爷们又不是乞丐!”皂隶吼罢,又兀自静坐,不吭声了。
方老汉无法,只得返回杂货铺,抖抖索索地从钱柜里抠出一两碎银,回来递给皂隶,噙着泪花说道:“差爷,这是俺小店的本钱,就这么多了,你们好歹拿着。”
“谁不知晓你们生意人,钱窟窿里翻跟斗!”
皂隶悻悻然夺过银子,连带着把木托盒上的几吊钱也收起装了,然后扬长而去。
这回方家人再不敢高兴了,而是提心吊胆生怕还有意外发生。当天晚上方大林从乡下回来,听父亲讲述这两天家中发生的事情,免不了埋怨老人几句,气冲冲说道:“你何必那么小心,公门里的人,喉咙管里都会伸出手来要钱,喂不饱的狗。明日再来,俺就不搭理,看他们咋办。”
一夜无话,第二天上午也平安无事。下午刚过申时,坐在杂货店里的方老汉,突然看到一乘四人官轿从胡同口里抬了进来,仪仗里头,除了一对金扇,还有了六把大黄伞。这显赫规模,连部院大臣也不曾有得。方老汉在天子脚下住了一辈子,不消打听,就是拣耳朵也听熟了,朝廷各色官员出行的轿马舆盖都有严格规定,任谁也不敢僭越。瞧眼前这拨子轿马,除了官轿稍小,用的扇伞却如同王公勋爵,更有特殊之处,那一对金扇前头引领开路的是一对两尺多长的素白绢面大西瓜灯笼,正面缀贴有四个红绒隶书大字:“钦命炼丹”。“这是哪一路王侯,怎么就没有见过?”方老汉正在纳闷,却见那乘官轿停到了自家门口。走上前哈着腰殷切掀开轿门帘儿的不是别人,正是那个两次来家横挑鼻子竖挑眼的皂隶。
“王大真人,请!”
随着皂隶一个“请”字,一个约摸有四十多岁的蓄须男子从轿门里猫腰出来。只见此人身着黑色府绸道袍,袖口翻起,露出一道细白葛布衬底,脚蹬一双千层底的黑色方头布鞋,头上戴了一顶黑色的忠静冠,从头到脚一身黑色打扮,连手中摇着的那一把扇子,也黑骨黑柄黑扇面,端的黑得透彻。此人就是领命为隆庆皇帝炼制“阴阳大补丹”的崆峒道人王九思。
“这就是方家?”
一出轿门,王九思就拿腔拿调问道。皂隶连忙回答:“正是。”
王九思看到站在杂货铺里的方老汉,又问道:“你就是当家的?”
方老汉一时紧张,张着口却没有声音,那皂隶又抢着回答:“他就是方老汉,这杂货店的掌柜,云枝就是他的孙女儿。”
王九思点点头,靠着柜台说道:“方掌柜的,听他们讲,你把孙女儿给藏起来了。”
“回……”方老汉不知如何称呼王九思。
“这是皇上钦封的王大真人。”皂隶介绍。
“啊,回王大真人,”方老汉打了一个长揖,小心说道,“俺已禀告过这位差爷,俺的孙女儿云枝,已经出嫁了。”
“出嫁到开封是不是?”王九思声音突然一冷,眉心里耸起两个大疙瘩,申斥道,“你方老汉一辈子没出过京城,怎么能够把姻缘牵到开封?连编谎话都不会,快说实话,把你孙女儿藏到哪里去了。”
打从京城闹腾起征召童男童女这件事,王九思就成了家喻户晓的著名人物。京城里那些养了童男童女的人家,每天都不知要把他诅咒多少遍。其实,这王九思也并非真的就是什么崆峒道人,而是陇西地面上的一个混子,年轻时曾在家乡的一处道观里学过两年道术,因在观里调戏前来敬香的妇女,被师傅赶了出来,从此流落江湖,吃喝嫖赌无所不能。在这京城里也混了几年,终是个偷鸡摸狗的下九流人物。直到去年交结上大太监孟冲,这才时来运转,成了部院门前骑马、紫禁城中乘舆的显赫人物。这次隆庆皇帝犯病,信了他巧舌如簧,要征召两百个童男童女炼制“阴阳大补丹”。他原以为圣旨颁下,在偌大一个京城征召两百名童男童女应该不是难事,孰料他把这事想得过于简单。一听到风声,各户人家都把儿女藏起来了,一帮皂隶没头苍蝇一样忙了几天,才找上来二十几个。皇上那边又催之甚紧,王九思这才急了,决定亲自出马,他别出心裁制作了一对“钦命炼丹”的大灯笼,放在仪仗前头招摇过市,赶马混骡子地就来到了方家。
方老汉虽然每天都会见到达官贵人的出行仪仗,但从未打过交道,如今王九思把大轿子歇在他家门前,并咄咄逼人说他撒谎。方老汉顿时慌得六神无主,正在这时,方大林从里屋三步并作两步赶了出来。
“有何事?”方大林瞅了王九思一眼,劈头问道。
“你是谁?”王九思反问。
“这是犬子……”
方老汉赔笑介绍,方大林抢过话头,硬声硬气答道:“我叫方大林。”
“方大林……唔,你就是方大林。”王九思问身边皂隶,“他的女儿叫什么来着?”
“云枝。”
“方大林,你把女儿藏到哪里了?”
“送回开封府了。”
“娘的,你爷儿两个都是鸭子死了嘴硬,小心别惹得爷生气。”王九思狞笑着,收了手中扇子朝灯笼一指,“这上面的字,认识么?”
方大林瞟了一眼,答道:“认得。”
“认得就好,”王九思双手往后一剪,一边踱步,一边玩着纸扇说道,“钦命炼丹,你是京城里头的百姓,自然知道什么叫钦命,征召你家女儿云枝,这就是钦命,你把女儿藏起来,这就是违抗钦命。违抗君命是多大的罪,你知道么?”
王九思摆谱说话时,左邻右舍过往行人已是聚了不少,把个巷子口堵得水泄不通。方大林见有这么多人看热闹,也不想装孬种让人瞧不起,于是亢声答道:
“回王大真人,小人知道违抗君命可以杀头。但小人并没有违抗君命。”
“你把女儿藏了起来,岂不是违抗君命?”
“皇上颁旨征召童男童女不假,可圣旨里头,并没有点明要征召我家云枝。”
“你,”方大林这一狡辩,竟让王九思一时搭不上话来,顿时恼羞成怒,恨恨骂道,“你这刁钻小民,不给点厉害给你看看,你就不相信颈是豆腐刀是铁,来人!”
“在!”
众皂隶一起顿了顿手中水火棍,答应得山响。
“把这小子锁了。”
“是!”
立刻几个皂隶上前扭住方大林,拿住木枷就要往方大林头上套。
“你们凭什么拿我?”方大林扭着身子反抗。
王九思上前,用扇柄抵住方大林的喉管,恶狠狠说道:“爷专门治你这种犟颈驴子,进了大牢,站站木笼子,你就老实了,带走!”
看着王九思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方大林气得七窍生烟,一时也顾不得危险,竟“呸”地一声,把一泡痰吐到王九思脸上。
这一下闯了大祸。
“打!”
王九思接过皂隶递过来的手袱儿揩净痰迹,一声怒喝,早见众皂隶一起举棍劈头盖脸朝方大林打来。方大林顿时被打翻在地一片乱滚,满头满脸是血。
“打,往死里打!”
王九思犹在狂喊。其时方大林躲避棍棒,已自滚出胡同口躺到了王府井大街,众皂隶接了王九思命令仍不放过,一路追着打过来,可怜方大林顷刻之间皮开肉绽,七孔流血便已毙命。
眼看一个活生生的人被打死,围观的人群可不依了。他们把欲登轿离去的王九思团团围住。正在双方僵持不下的当儿,张居正的大轿抬了过来。
听罢方老汉的哭诉,张居正感到事态严重。心中忖道:“两天前我曾为这妖道之事挨了皇上的训斥。现在如果再管这件事,要么就为王九思开脱,这样就会大失民心,遭天下士人唾骂。要么就秉公而断,严惩王九思草菅人命的不法行为。如此来又会引火烧身,如果一旦得罪皇上,自己本来就岌岌可危的次辅地位恐怕就更是难保了。”正在左右为难之时,恰好巡城御史王篆闻讯赶了过来,他本是张居正的幕客,平日过从甚密,被张居正倚为心腹。
王篆知道张居正的难处,故一来就大包大揽说道:“先生您且登轿回府,这里的事留给学生一手处理。”
“这样也好。”
张居正点头答应,转身就要登轿而去,方老汉眼见此情连忙膝行一步,抱住张居正的双腿,哀哀哭道:“张老大人,你不能走啊,这王大真人口口声声说是奉了钦命而来,巡城御史恐怕管不了他啊!”
接着方老汉的哭诉,渐次围上来的市民百姓也都一起跪了下来,叩地呼道:
“请张老大人做主。”
面对男女老幼一片哀声,张居正已不能计较个人安危了,只得长叹一声,与王篆一道走到了胡同口。
这时王九思一行尚被围观人群堵在方家杂货铺门前,王九思虽然仗着自己有皇上撑腰,弄出人命来也感到无所谓。但看到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且群情激愤,大有一触即发之势,心里头还是难免发怵。这时在一片喧哗声中,王九思得知张居正来了,顿时如得救星。他虽然从未与张居正打过交道,但根据“鱼帮水,水帮鱼”的道理,相信张居正一定会设法把他救出困境。
“张阁老,你看看,这些刁民要造反了!”
看到身着一品官服的张居正走进人群,王九思便扯起嗓子嚎了起来。
张居正瞅着一身黑气的王九思,没好气地问道:“你是谁?”
王九思一听这口气不善,心中一格登,答道:“在下就是隆庆皇帝钦封的大真人王九思。”
“你就是王九思?”张居正目光如电扫过来,仿佛要看透王九思的五脏六腑,接着朝路上躺着的方大林一指,问道,“这个人是你打死的?”
“他抗拒钦命。”
“什么钦命?”
王九思指着侍从手上的灯笼,骄横说道:“我奉钦命炼丹,要征召童男童女,这方大林违抗君命,把女儿藏了起来,本真人今日亲自登门讨人,他不但不知错悔过,反而羞辱本官,所以被乱棍打死,死有余辜。”
“好一个钦命炼丹,”张居正厌恶地看了一眼那两盏灯笼,义正辞严说道,“你炼丹奉了钦命,难道杀人也奉了钦命?”
“这,是他咎由自取。”
“当今皇上爱民如子,每年浴佛节以及观音菩萨诞辰,他都要亲到皇庙拈香,为百姓万民祈福。你这妖道,竟敢假借炼丹钦命,当街行凶打死人命,皇上如果知道,也定不饶你!”
张居正话音一落,人群中立刻爆发一片欢呼,有人高喊:“张阁老说得好!杀人偿命,把这妖道宰了。”
王九思本以为来了个救星,谁知却是个丧门星。顿时把一张生满疙瘩的苦瓜脸拉得老长,与张居正较起劲来。只听得他冷笑一声,悻悻说道:
“张阁老,看来你成心要跟我王某过不去了,别忘了大前天在内阁,你因反对炼丹,被万岁爷骂得面红耳赤。”
围观者一听这话,都一齐把眼光投向了儒雅沉着的张居正,众多眼神有的惊奇、有的疑惑、有的愤懑、有的恐惧。张居正脑海里飞快掠过高拱、孟冲以及皇上的形象,禁不住血冲头顶气满胸襟,忍了忍再开口说话,便如寒剑刺人:
“君父臣子千古不易,臣下做错了事,说错了话,皇上以圣聪之明,及时指正,这乃是朝廷纲常,有何值得讥笑?倒是你这妖道,非官非爵,出门竟敢以两把金扇、六顶黄伞开路,仪仗超过朝廷一品大员。不要说你杀了人,就这一项僭越之罪,就可以叫你脑袋搬家,王大人!”
“在!”
王篆朗声答应,从张居正身后站了出来。张居正指着王九思,对他下令:“把这妖道给我拿下!”
“你敢!”王九思跳开一步,吼道,“众皂隶,都操家伙,谁敢动手,格杀勿论!”
几十名皂隶闻声齐举水火棍把王九思团团围住,而王篆带来的一队侍卫也都拔刀相逼。双方剑拔弩张,眼看一场厮杀难免。
“都给我闪开!”
张居正一声怒喝,缓步上前,伸手拨了拨一名皂隶的水火棍,问道:“你在哪个衙门当差?”
“回大人,小的在顺天府当差。”
“啊。”张居正点点头,说道,“顺天府三品衙门也不算小,你也算见过世面,你认得我身上的官服么?”
“小的认得,是一品仙鹤官服。”
“那你再回头看看,你身后这位王真人穿的几品官服。”
皂隶扭过头看看,回身答道:“回大人,王真人穿的不是官服。”
“既然他没有官袍加身,你们为何还要听他的,反而还要违抗我这一品大臣的命令,嗯?”
张居正这一问声色俱厉,众皂隶顿时杀气泄尽,纷纷把举着的水火棍放下。
“上!”
王篆一挥手,持刀侍卫早已一拥而上,把王九思五花大绑。
张居正 之 木兰歌
第十一回慈宁宫中红颜动怒文华殿上圣意惊心
巳牌时分,在乾清宫重帷深幕的寝宫中酣然高卧的隆庆皇帝朱载才迷迷糊糊醒来。
自从吃了王九思每日呈上的三颗色如琥珀软如柿子且毫无异味的药丸子,隆庆皇帝又嫌夜晚太短时间不够用。此前他一直都在吃太医的药,太医每次把脉问诊,总要婉转告诫“皇上须得以龙体为重,暂避房事为宜”。其实不用太医规劝,朱载已经这样做了。不是他心甘情愿,而是根本没有这个能力。他整日里两腿像灌了棉花,人有一种被掏空的感觉。王九
思的阴阳大补丸他只吃了两天,就感到腿上有劲,食欲大增,当晚就弄来一对金童玉女快活一番。王九思把他配制的药丸子说得神乎其神玄之又玄。他每天取一对童男童女的尿液经水,再加进十几种秘不示人的药粉一块熬炼成糊状,然后再做成三颗蜜枣大的药丸,让隆庆皇帝分早中晚三次吃下。王九思打下包票,阴阳大补丸吃满一百日,隆庆皇帝就会病体痊愈。如果吃药之初,隆庆皇帝对王九思的话还将信将疑,那么现在他则是言听计从深信不疑。最让隆庆皇帝感到快慰的是,王九思不但不像太医那样要他“禁绝房事”,反而教给他“采阴补阳”的房中大法,把男欢女爱巫山云雨之事当作治疗手段,于快乐逍遥中治病,这是何等的乐事!
在贴身小太监的服侍下盥洗完毕,隆庆皇帝脱下杏黄色的湖绸睡袍,换上一件淡紫色夹绸衬底的五爪金龙闲居吉服,系好一条白若截肪色泽如酥的玉带,这才踱出寝宫,来到阳光灿烂的起居间中坐定。刚要吩咐传膳,忽见孟冲急匆匆进来跪下。一看见他,隆庆皇帝就想到吃药。这王九思的丹药并不是一次炼好,而是炼一天吃一天,每天寅时前炼好三颗,交由孟冲亲自送进乾清宫。
“药呢?”隆庆皇帝问。
“回万岁爷,小的该死,今天没有药。”
孟冲哭丧着脸,伏在地上不敢抬头。隆庆皇帝惊愣地盯着他,问道:“为何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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