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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驸马无情-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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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那张象是缝上去的笑脸此时甚是狰狞,让我着实认真辨认了一番。男子白衣坠地,长身玉立,如瀑长发以一根银灰色丝带系起。此时他正背对我们,倚在石栏上悠闲地喂鱼。若不是皇嫂的狰狞面庞太煞风景,这月光下的背影倒很是养眼。

我正在猜测二人的关系,忽闻那男子讥笑着说了句什么,接着是皇嫂尖利的声音:“滚!”

我从未见过有人能当面将皇嫂气成这样,要说那男子是皇嫂圈养的面首,胆子未免太大了些,就算是朝廷上那班德高望重的老臣,也只敢私下里对其嗤之以鼻,哪怕当众显露些许对皇嫂不敬的表情,过不了多久就会被莫名其妙地安上个罪名,轻则充军,重则五马分尸。

那男子却更大胆地轻轻笑起来,笑声里带着满不在乎,将剩下的鱼食尽数撒在鱼池里,拍了拍手便翩然离开,完全无视皇嫂急剧起伏的胸膛。临去时他似乎有意无意地朝我们藏身地的方回过头来,我其实很想继续留在原地看看他的尊荣,无奈整条手臂被凝香拽住,生生将我拖到假山的另一侧,还将我按双肩按下呈蹲坐的姿势藏在阴影里。               

作者有话要说:

☆、不识故人面(二)

这小妮子,越来越放肆了!其实我并不怕被皇嫂发现,做贼心虚的是她,我们这般躲躲闪闪的,倒象是我做了什么失德的事一般。心里才骂了几句,就听闻一阵急促杂乱的脚步声,想必是皇嫂来寻小倩。

“贱婢!让你在这里守着,却怎的睡着了?”

“哦……啊?娘娘!娘娘饶命!奴婢也不知怎的竟会睡着了,想是昨夜睡晚了的缘故,奴婢也不想的,娘娘饶命啊!”小倩的声音初始懵懂,象是才醒来的样子,到后来惊惶恐惧,竟是哀哭不止。

我暗暗叹气,皇嫂的手段比皇兄还狠辣,难怪小倩怕成这样。回头对凝香竖起大拇指,果然是大内第一高手的女儿,无论是把人打晕还是弄醒都做的干净利落,难得的是还能把小倩醒来的时间掐得刚刚好。

晚宴时不见小倩,不知受了怎样的重罚。我心下愧疚,如果不是我好奇,她也不至于如此,下次进宫时定要找个借口赏她一支上好的高丽人参。

这一晚的家宴当真是无趣得紧。皇嫂从头到尾都绷着一张刻板的笑脸,但时不时恍惚的眼神却泄露了情绪。我在凤辇内精心准备的数套说辞只用了一半,战斗力下降一半的皇嫂让我颇有些遗憾的感觉。

这让我更加好奇那个面首,这样卑微的身份,却有胆量有手段将皇嫂整治到这般地步,可敬可佩。难道……是皇嫂动了真心?此事若传出去当真让轩辕氏颜面扫尽。但回想过去几十年,皇族的丑闻还算少么。

皇嫂的思绪又不知飘到了哪里,夹着一块松子鱼望着烛火发呆。我摇了摇头,既然这次她不在状态,未从我这里套得半点口风,那么定然还有下一次家宴,我又何必在此耗费精神。

正想着如何找个借口早早告退,皇嫂的眼光向我扫来。

“听说妹妹与镇国将军的侄儿甚为投缘,叫什么名字来着?”

我心里一惊,前一世直到明轩叛变前十日,皇嫂才派人拿着皇兄的手谕来将军府接走家宝,难道说这一世她竟要将此事提前么?我与明轩并无破绽,她这样做难道不怕激怒明轩?

不等我回答,皇嫂身边一个贴身侍女已忙不迭地答道:“娘娘人在宫中难怪不知,那骆家宝的名字在京城里可是人尽皆知,不但人长得俊,而且聪明伶俐讨人喜欢,小小年纪便打得一手好拳,镇国将军视其如子呢。”

我更是吃惊,这番话分明是事先准备好的。明轩对家宝管束甚严,一个六岁孩童的名字怎可能人尽皆知,而她一个侍女如果没有得到暗示,又怎有胆量在我和皇嫂之间插话。

“原来如此,说得本宫也想见见这位小英雄了。”一向讲究礼数的皇嫂对那宫女的失礼不但不怒,反而笑盈盈地瞧着我。

我被她瞧得一颗心直跳,接近家宝的意思已显而易见,我若找借口拒绝,必惹皇兄皇嫂起疑,若是敷衍地应承下来,以皇嫂的为人,必会乘胜追击,直到定下家宝进宫的具体时日来方会罢休。

“让姐姐见笑了,我原也从未见过这孩子,只是与他一起放了一回风筝。他是骆家遗孤,我既入了骆家的门,自是要帮明轩好好照顾这孩子的。”

我一边拖延时间,一边想对策,目光在皇嫂和侍女们身上一一转过。转到一侧时正看见张嬷嬷躬身站在下首不远处,探头探脑地朝皇嫂张望,象是有什么事要禀报。此时皇嫂装作饮茶,眼角余光却停在我身上,并没看到张嬷嬷。

张嬷嬷想是刚从外头进来,并不知晓皇嫂问了我什么,迎上我的目光时讨好地笑了笑。我心中一动,端着茶碗轻咳了几声,皇嫂愕然抬头,顺着我的视线望过去,立时沉下脸。

“我与平阳妹妹好容易聚一次,相谈甚欢,你来做什么?”

与我相谈甚欢么?我无声轻笑,低头继续喝我的茶。

张嬷嬷忙磕了个头,道:“回娘娘,将军府差人来,说带了将军的话来要当面和公主讲。”

这回轮到我愕然抬头,平日里就算我有重要事要找明轩说都难找到人,他这个时候有什么重要的事要找我说?

“怎么不早说?快快请进来。”皇嫂的面皮有些僵硬,想是在极力掩饰心中的不快。

张嬷嬷赶紧磕了头转身出去,须臾便领了个小丫头来,我认出她便是初次见到家宝那天替明轩打伞的那个小丫头。

小丫头匆匆瞥了我一眼,立刻低下头,脸颊上红了一片。我心下好笑,却也不便发问,只有摆出公主应有的矜持样子,继续慢条斯理地喝茶。

“镇国将军有何事让你对平阳讲,就在这里讲吧。”

那小丫头又瞥了我一眼,脸色更红,低头憋了半晌也不说一句话。

皇嫂的神色有些阴晴不定,又道:“都是一家人了,没什么可回避的。”

我心里冷笑,什么自家人,不过是怕明轩和我之间有什么她不知道的秘密罢了。

小丫头的脸色已红透,深吸了一口气,终于鼓起勇气一字一句大声道:“将军问公主,今晚几时回府,将军好生思念。”

那“思念”两字最为大声,回音在厅堂四壁上来回撞了数次才消停。我一口茶差点喷出来,忙用袍袖按住了,硬生生将茶水咽了回去。虽然明知道这是明轩故意做给皇嫂看的,但侍女们隐忍的吃笑声仍让我觉得好生尴尬。

但明轩这一招终究是解了我的围,我故作羞涩不已,匆匆向皇嫂辞别。皇嫂自然是礼节性地再三劝留,我自然是礼节性地再三婉拒。至于家宝入宫的事,皇嫂自然也是不便再问了。

漫步在皇宫的雨花石路上,我遣走了皇嫂的随从,让小丫头先行回府回话,自己却带着凝香朝后花园走去。我要去看看那个让家宝断魂的荷花池。

“公主,将军还在等您,您这是去哪儿呀。”凝香忍不住问。

我横了她一眼,凝香瘦削的双肩颤了颤,闭上嘴老老实实地跟在我身后。

其实明轩的伎俩虽有些无赖,却也让人佩服他的心机。本来催我回府就容易引人生疑,思念妻子的话更不便在人前提起,他却叫了个不会说话的二愣子丫头来,又料定皇嫂定然好奇他与我之间的私房话,逼着二愣子丫头当众说出来,最后轻轻巧巧地便让皇嫂主动放我回府。这份识人术和利用人的手段当真是厉害。

“那丫头叫什么名字?什么来历?”我问凝香。

“她叫二丫。”

我险些笑出来,这名字是二愣子丫头的简称么?

凝香接着道:“她是个孤女,从将军老家来的,听说祖上曾于骆家有恩。她家祖祖辈辈都是厚道人,从未收过骆家一金一银,只她爹爹临终前交待她来找将军,请将军赏她口饭吃。”

她撇了撇嘴又道:“寻常主子挑人总是挑聪明伶俐有眼力价的,咱们将军呀偏偏找个最笨的做贴身丫鬟,平日里得空时奴婢想找她说说话都是对牛弹琴……”

“多嘴!”我皱眉,“只问你那丫头名字来历,哪来这许多废话。”

凝香迅速低下头,沉默许久小心翼翼地道:“公主,你……您变了。”

变了吗?也许吧。从前的我怎会这般训斥她,虽然与她无话不谈情同姐妹,却也养成她恃宠而骄的性格。但若是她也和别人一样带上面具,事事斟词琢句,我就真会喜欢吗?

我叹了口气,耐心解释道:“这便是将军的高明之处,身边既要有聪明人,也要有笨人,因为有些事聪明人不敢做,笨人却敢。”

就象皇帝身边有奸有忠、有贪有廉一样,各有其用。等到明轩叛离,带走一帮部下后,皇兄身边的忠良便寥寥无几,大周气数将尽,回天无力。若皇兄皇嫂还有一点清醒,就该笼络骆家、扶植忠良,待叛乱平息后再设法平衡骆家的势力。可惜……

我遥望出现在前方的荷花池,恍若隔世。

皇宫后花园本建在一方天然奇泉之上,池水一年四季保持温凉,一到晚间,水雾袅袅自池面升起,越积越厚越升越高,到了清晨,浓浓的雾气在水面上足有一人来高,直到正午时分红日高照时才完全散去。这样的雾气最养荷花,因而虽是在北方,却每每能在夏日里目睹“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的盛况。而据说也正是这雾气,要了家宝的命。

我步履沉重踏上池边石亭的台阶。此亭用一百八十块大理石砌成,石面打磨得如同镜面一般。这些石头是皇兄击败宁氏一族后对方求和时送来的贡品之一,听说皇嫂也曾是这些贡品中的一项。若不是皇兄对皇嫂一见倾心,以皇兄那时的个性,是定要将宁氏灭族的。

这一百八十块大理石洁白如玉毫无瑕疵,且质地坚固细密,是以一晃十年,此亭仍如同新的一样。皇奶奶曾经最爱坐在这里欣赏一池荷花,她退隐归来坡后,此亭便成了皇嫂的专有地。

我面对荷花池缓缓坐下,一方池水尽收眼底。此时池面上雾气蒸腾已漫过池边的围栏,听说皇嫂便是坐在这里,看到家宝挣脱小倩的手跑向荷花池围栏处的雾气里。小倩和侍女们追上去时家宝已不见踪影,不多时就听到落水的声音。那时雾气正浓,三尺之外的景物已看不清楚。待找到家宝时,他已是漂浮在水面上的一具尸身。

消息传出来那天,明轩是提着剑来找我的,我还记得被冰冷剑锋抵住咽喉的感觉。明轩的声音沙哑得几乎难以分辨,他说家宝不可能淹死,是我和皇嫂合谋将他害死的。

我那时以为他伤心过度才说出这样的话,现在想来,既然家宝深谙水性,浅浅一潭荷花池又怎能淹死他。谋害他之人定是利用池面上的雾气作掩护,将家宝推入池内再强行将他溺死,而后借着雾气遁逃。

若果真如此,那么杀人者必须对皇宫极为熟悉,或是有宫人做内应,掌握皇嫂每日的行踪,在皇嫂携家宝到来之前便埋伏在雾气里,否则无论如何也不可能逃过皇嫂侍卫的耳目。

自归来坡回来的路上我一直在想,谋害家宝的动机不外乎私仇公怨这两样。

私仇的可能性不是没有。骆家世代为将,不用说战场上杀敌无算,就连军前斩杀的违纪将领士兵也不在少数。但为了报仇专程潜入皇宫杀一个小孩子,这不合常理。想报仇可以去将军府门口守着,或者成为将军府的奴仆混进去,这比进入皇宫容易得多。

如果说是因为公怨……我心里一阵阵揪紧,杀家宝的后果只有一个:逼着明轩彻底和大周决裂,一心一意推翻大周朝。这件事有可能是叛党忠武侯所为,也可能是大周内贼所作,甚至有可能是史清。

上一世的明轩最终没有和史清结盟,而是投靠了忠武侯,难道也是怀疑史清和家宝的死有关么?如果真是史清的人杀了家宝,我又怎么能够原谅他,我又怎样去面对他,如皇奶奶交待的那般去拉拢他,我做不到。

我闭上酸涩的眼,年少时最好的一帮伙伴便是包括皇兄在内的哥哥姐姐们、明轩还有史清,如今哥哥姐姐们被皇兄杀了个干净,明轩与皇兄反目,如果史清也……

思绪被自远而近的叫喊声打断,听得是宫里的护卫在喊:“陛下有令,凡无陛下手谕者,见者立斩!”

我手抚皱成一团的眉心,皇兄这又是在发什么疯,皇宫内持手谕行走的只有被召见的大臣,难道连宫女太监见了都要杀么。

杂乱的脚步声顷刻便到跟前,接着颊边感到一阵劲风,我知是凝香闪身挡住已来到我面前的侍卫。

“长公主在此,尔等放肆,还不快快跪下!”别看凝香平日里细声细气的,关键时候却不输须眉。

我睁开眼,拍了拍凝香的肩,示意她让开。一名带刀侍卫单膝跪在石亭的地上口称“公主”,行礼行得毕恭毕敬,但右手始终不离刀柄,眼尾余光在我身后左右扫来扫去。身后是他的手下,十来个皇宫护卫,个个手持火把低头跪在亭外。               

作者有话要说:

☆、不识故人面(三)

我认得这人,似乎叫李超,是程姚的结拜兄弟。他与程姚都为皇兄所信赖,相比之下程姚为人憨厚,李超却有些“滑头”。当年皇兄本拟定派李超前往归来坡守陵,恰逢他妻子即将临盆,诏书还没下他就得到风声,一连告病了几日,逼得皇兄换人。品阶高一些的大内侍卫们人人自危,深怕烫手山芋掉进自己手里。这时程姚却跳了出来,自告奋勇要去归来坡。

送行那日别人都是走走过场,唯独李超一直送到归来坡脚下。那日正巧我奉皇奶奶诏去看望她,眼见得李超双眼通红,当着众人的面给程姚深深一跪,是以我对他印象颇深。

因为陈见在先,当时我觉得这人可真会装模作样。直到明轩破城血洗皇宫,大内侍卫们能逃的都逃个干净,唯独他护着我和皇兄直到最后,我才知道人不可貌相,更不可以一件事就决定对一个人的看法。

但这人的命可真是不济,虽然有义兄程姚替他去了归来坡,他的妻子仍旧难产死了,知道襄城城破时,他仍是孑然一身,连子嗣都没有留下。

“李超?”

他见我一口叫出他的名字,咚咚地又磕了两个响头,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开口正要说些赞颂的话,我不耐烦地挥挥手制止,眼神示意凝香问他话。

“长公主在此欣赏夜景,尔等深夜扰驾可知罪么?!”

李超瞥了一眼凝香,并不答她,倒反面向我问道:“李超职责在身,望公主体谅。敢问公主可曾看到一名身着白衣头缠银色发带的陌生男子?此人十分危险,公主若见着此人,千万莫要被其皮相所惑。”

好个李超,公然藐视长公主贴身丫鬟,凝香的小嘴立刻噘起来。

“皇兄不是说凡无手谕于皇宫内行走者立斩么?本公主也无手谕,本公主还当李侍卫要来将本公主也斩了呢。”

李超脸色发白,将身子蹲得更低:“公主说笑。李超冲撞公主玉驾,实在是罪该万死。”

我看看凝香,这样也算是给她挽回一点小面子了吧。

转头又问李超道:“本公主如今已是有夫之妇,心如止水,你却说那人十分危险,千万莫要被其表象所惑云云,这是何意?”

借着月光已能瞧见李超额头的细汗,凝香仍不住拿衣袖碰了碰嘴角,是在偷偷窃笑吧。

“这……此人……此人曾迷惑皇上,幸得皇上英明及时识破此人伪装。公主贤良睿智且自小习武,又有凝香姑娘在侧,定是不惧此人的。但此人狡诈多计,已伤了两名护卫,若公主果真有个闪失,属下怕无面目去见皇上。”

我心里暗笑,这李超果真急智,已看出我在为凝香出气。

“罢了。”我佯作大方地摆摆手,“本公主仍有一事不明要请教李侍卫。”

李超正要吐出的一口气顿时憋在喉咙里,忍着咳嗽道:“不敢!”

“那人如何迷惑皇兄?又有什么伪装?难道是入宫来行刺的么?竟让刺客混入宫来,叫本公主好生惊怕。”

凝香故意气哼哼地接上一句:“李侍卫失职的罪名可不小!”

这回李超不仅汗如雨下,连脖子都涨得通红。

我沉下脸:“本公主问话,尔敢不答?”

“这……”李超显然是真急了,连连搓手,象是做了个极为艰难的决定般沉沉一叹,向前挪了挪,压低了声音道,“属下也是从别处听来的,那乱说之人已被属下严惩。听闻皇上前些日子得了那戏子,因相貌姣好颇得圣心。但那戏子誓死不从,还因此人闹得帝后不和。圣心震怒,将此人关了起来,不料今日却让此人逃了出去。我等初时并无防备,竟让此人误打误撞伤了二名护卫,有人见他往这个方向来……”

我闭上眼,挥手让他不必再继续。在坤宁宫见到的那名男子果然是皇嫂的面首,还是从皇兄那里抢来的。显然那男子并非自愿,又从坤宁宫逃了出来。

李超等了半晌不见我说话,有些尴尬地道:“不知公主可曾见过一名白衣人?”

“白衣人?”我睁开眼,声音轻飘飘的,“倒是有一个。”

李超面露喜色:“请公主明示!”

我指着自己的鼻子:“本公主身着白衣,李护卫难道瞧不见?”

一时间无人敢说话。

冷场了半晌,李超干咳了几声道:“既然公主并未见到可疑之人,属下便告退了。这荷花池到了夜间雾气飘渺,月光下如同蒙了一层薄纱一般,煞是好看。只是公主切莫行至围栏边,只因此时那雾气已升腾至一人来高,遮蔽月光,万一……”

“好了好了。”我不耐地挥挥手,“雅兴已被你搅了,我也不想在此久留,稍坐得片刻就回府去。李侍卫公务在身,只管自便。”

李超抹了一把汗,如释重负地转身招呼手下人离去。走得几步又会转身来朝凝香深深一鞠道:“今日多有得罪,他日定到府上与姑娘赔罪。”

凝香哼了一声别转头并不买账的样子,双颊却有些微红。

待李超等人走远,凝香小心查看我面色,终是忍不住道:“其实李侍卫那人,倒不似看上去那般滑头。听说他丈人家对他有恩,那时他托病不去归来坡也实是无奈。”

我冷冷地道:“怎么?我使劲替你挣回面子来,你倒可怜起他来了?看你这羞答答的样子,莫非对他起意?你虽是个丫鬟,但与人做继室我是不答应的。”

我心情烦乱,话说得颇重,见凝香的脸一阵红一阵白,也觉得自己有些过分,放柔声音道:“我那样言语为难他并没有惩戒他的意思,不过是拖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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