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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她双手都只是垂在两侧，看不出是左撇子还是右撇子！
于是他们纷纷后退，但这时候……那个冰山女，居然就站在原地不动！
“你疯了？快后退啊！”高影却被她搞疯了，难道她想死吗？
冰山女置若罔闻，毫无反应。高影也不能说前面有鬼，否则谁知道算不算协助他人作弊！
好……她想死，那自己就成全她！正好看蓝衣女鬼杀人伸出哪只手！
然而……随着后退，冰山女遮住了蓝衣女鬼，高影再移动位置走到旁边，在指缝里面也看不到鬼了！
蓝衣女鬼在哪里？
他立即慌张地左右环顾，当然都是通过指缝来看！可是，什么也看不到！
通过指缝看到鬼，是一个意外，不会是考题给他们的提示，鬼魂应该不会在给出充分解题提示前杀人。
接下来，尽管高影等人紧张地不断观察，蓝衣女鬼还是没有再出现！
许羽丹也一样模仿高影他们看到了蓝衣女鬼，可是还是无法解答第4题。如果解题错误，说不定蓝衣女鬼真的会跳出来杀人！
不过，排除了第4题的两个选项，也算是一个收获了。
这时候他们都犹如惊弓之鸟，真怕蓝衣女鬼会扑过来杀人，都是用手遮住一只眼睛通过指缝看外面。
恐怖在空气中弥散，面对鬼，他们太无力，唯有手中的笔可以让他们获得一线生机！
第二十一章 外科医生的怨灵（）
从指缝中可以看见平时肉眼见不到的鬼魂，是源于日本的民间传说。在中国，也有类似胯下可以看到鬼魂的说法。不过，这些都仅仅是没有实证的传说，没有想到，居然真的可以用这样的方法，找到鬼魂！
“听好……现在，我负责左边视角，许羽丹你负责右侧视角，侯明博你负责后方视角，我挽着你的手……步伐不能太快也不能太慢，现在……行动！”
至于那个冰山女，高影是真的怒了，他已经无心去理会她的死活，想死那就去死吧！
“后方视角？”
侯明博也是佩服高影的想法，后方素来是恐怖电影中鬼魂出没的视线死角，好多角色到死都不知道回个头，就这么被搞死了。而这也足以看出，高影对侯明博也赋予很大信赖，毕竟他这是在将自己后背的生死安全托付给他人！
“我知道了，高影！”
他站到后面，用指缝看着后方，随后高影就拉着他行动！
之所以他和许羽丹分别负责左右两侧视角，是因为指缝能看到的景象空间有限，鬼魂袭击考生，瞬间可以定生死，所以必须要保证全方位视角的畅通！而同时他和身后的侯明博用手肘缠绕在一起也保证了一旦生变能以最快反应速度腾出手来写考卷答案！如果女鬼真的袭击，她出手的时刻，就是确定她是左撇子还是右撇子的关键时候！
而那冰山女这一次总算没有再继续搞出事情来，而是同样用指缝遮住双目，跟随着众人一起行动。
“你给我到后面去！”高影冷冷瞥向这个莫名其妙的女的，“不要阻挡我的视线！”。。
那女子冰冷的面容并无什么反应，随后，她缓缓走了回去。
高影继续深呼吸了几下，尽可能地让自己能够镇定下来。但就在这时候，他依旧万分紧张……
走了许久后，他忽然又看到，前面出现了一辆本田！
一辆蓝色本田！
“绕过那辆车！”高影咬牙道：“不要从那辆车正面走过去！”
本田车的车底，可能有鬼！
而他右侧的是同属日系车的日产和三菱，于是三人就准备从那两辆日产和三菱中间绕过去，避开本田。至少，在考卷所有选项里面，都没有日产和三菱的问题。
四个人在日产和三菱车的中间小心翼翼地走过，这个过程中，他们都是提心吊胆，就怕看见蓝衣女鬼忽然跳出来。此时，他们真正体会到，最恐怖的，就是等待鬼魂出场的时刻！
而就在这时候，日产车正对着他们的车门……刹那间自动开启！
……
这个时候，朱荪伶重重喘着粗气，身体倒在墙壁上。
在她的面前，是一个浑身鲜血淋漓，胸口插着一把刀，面目阴白的男医生！而在他的胸口本来有着作为医生的名牌，却被鲜血沾染。而这个恐怖的鬼已经走到了距离朱荪伶不到两米的距离！而他的名牌上姓名已经被血沾染，而整张脸因为高度腐烂也无法和之前墙壁上的肿瘤科专家的照片对应在一起！
然而，在这个瞬间，朱荪伶却是临危不乱地拿起笔，迅速在考卷上……写下了答案！
鬼魂的手本来下一瞬就要触及到朱荪伶，但在这一刻，却是停住了！
然后，那医生就这样在她们二女面前，缓缓地消失。
“好……好险……”梁苕鸥此时浑身都被汗水打湿，差一点就晕厥过去。至于朱荪伶，也并没有好到哪里去，不过，她活下来了，活下来了！
朱荪伶很清楚，刚才她距离死亡到底有多么接近。不过，她还是活了下来。虽然名牌上的名字被血染红，但是依稀看得出是2个字。如此一来，选项就可以排除到只剩下2个。至于最后2个选项，是她根据鬼的手来判断的。这个鬼虽然身体腐烂，但是那只手，腐烂程度还相对轻微一点，显然是用来提示他们的关键。
这是一个外科医生！而在外面的专家介绍中，和这2个选项对应的肿瘤外科医生，只有选项a的陆杰医生！朱荪伶本来就以考取医学院为目标，而恰好收养她的伯父也是一位外科医生，他们的手的一个明显特点是会因为长期缝合伤口而导致食指出现凹痕。其实这也很合理，如果说患者迁怒于医生，最有可能的就是直接给他做过手术的外科医生了。
不过，梁苕鸥不知道这一点，她刚才也填写了答案，居然也蒙对了。其实也很正常，一共2个选项，运气好一点，也是可以瞎蒙猜对的。
“我们……我们真的可以活下去吗？”梁苕鸥此时已经接近崩溃边缘，刚那个鬼出现的时候，她吓得魂都没了，诊疗室大门被封闭根本出不去，这个时候就只有等死！
“起来……”朱荪伶将因为腿软瘫倒在地上的梁苕鸥拉了起来，就拉着她走向诊疗室大门，一拧门把手，果然……这一次，门可以开了！
她将头探出去，看着医院外的走廊。外面一片漆黑，万分寂静。
然而这时候，梁苕鸥却是几乎整个人都几乎要贴在朱荪伶身上，哀求道：“求求你……求求你，朱荪伶，求你救救我吧……”
“只要你不妨碍到我解题，能力范围内，在不作弊的前提下我可以帮你。”朱荪伶看着她此时手几乎将叠在手心的考卷揉成纸团，又说道：“考卷一定要收好，想活下去，就必须好好地完成考试。”
“是……我……我知道……”
但就在这时候，朱荪伶忽然瞪大了眼睛，继而将梁苕鸥猛然拉开，看着后面的走廊！
“怎……怎么了？”梁苕鸥也是看向背后，可是……什么也没有啊！
朱荪伶的表情愈发严峻，接着回忆起考卷的第题。
“你还记得第题的题目吧？”
“嗯……我记得……”梁苕鸥一时不明白，朱荪伶为什么要那么问。
朱荪伶握紧叠在手心的考卷和笔，接着就走向前去。梁苕鸥连忙紧紧跟在身后，她现在只有待在朱荪伶身边才有安全感。
朱荪伶刚才看到……一个类似护士的白色身影，从前方的另一侧走廊迅速掠过！
第题的题目正是：“死在这家医院内的护士，一共有多少人？”
第二十二章 驾驶座（）
高影的呼吸，都几乎在这一刻停止。
两辆车的车门，同时自动开启！
高影紧咬牙关，立即在瞬间做出决定：“后退！”
而侯明博因为一直看着后面，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连忙回过头一看，也是吓了一跳！相反，那冰山女却依旧是处变不惊。
然而刚要后退的时候，日产车后方的车门，竟然也是自动开启了！
“怎……怎么回事？”
现在这个情况……该往哪里走好？这显然有问题，敞开的车门随时都有可能出现一个鬼，那个号称有五台山开光护身符的男生是怎么死的，他们可是都记得清清楚楚！
“这……高影，我们怎么办？”
“是，是啊……我们往哪里走？”
大家都怕了，可是一直在原地一动不动可能更危险，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做了！他们不敢迈动步伐，就怕走过敞开的车门，就会有鬼出现！
高影纵然智计百出，但现在情报实在太少，未知的因素那么多，他也不敢轻易下判断。一旦判断错误，就是死路一条！鬼魂随时都有可能突然出现，突然消失，什么都没有办法确定。而现在的情况，到底是那蓝衣女鬼，还是其他的恶灵？如果是其他的恶灵，他也不知道该解答哪一道题目才对。。。
前后同时敞开的车门，明明根本没有阻拦住前方道路，但再之后，就没有事情发生了。即使透过指缝，也看不到车子里面有什么人。
这个局面下，他们到底该怎么做才好？
“冰山女……”就在这个时候，许羽丹忽然想到了一点，说：“你……你不如试试看？走哪一边好？”
许羽丹算是看出来了，这个女人要么就是有神经病，要么就是有反社会人格，反正就是个不正常的人。不过，她怎么看都像个根本不怕死的人，既然如此……
“你想我来帮你们探索生路？”冰山女的口吻，依旧是那么冷若冰霜，让人不快。
“这……”
“我拒绝。”
许羽丹一时被噎住了，看来她也不是真的不怕死啊，也对，真怕死的人，怎么会追求所谓的永生不死。
“好了。”高影最终做了决定，再这样待在原地，必死无疑，那么只有一个办法了，“我们自由选择吧。现在，只能交给老天来决定了。”
让老天决定自己的生死，这绝不是高影愿意看到的。但是，人生有很多事情，就是这般无法尽如人意，就如同参加高考，却居然会遭遇这样的厄运一般。
他们，并没有任何选择。
但就在这个时候……高影忽然注意到了一件事情。
那就是，那辆日产车，驾驶座在右边！
的确，日本因为交通法和我国不同，一般汽车的方向盘是在右边的（因为日本的交通道路靠左边行驶，而中国则是靠右边行驶的），如此一来，司机就更容易获取右侧视野。毕竟，大多数人都是右撇子，所以右手的反应速度，力量都会优于右手。这么做，是为了方便进行换挡。但也正因为中日之间的这种差异，所以日系车进口国内后，驾驶座就会换成是和中国一样的左侧驾驶座。
但是，有一种人例外……那就是左撇子！他们因为左手的力量和速度优于右手，所以驾驶座在右边，对左撇子而言更方便进行驾驶！所以，这个司机有可能因为是左撇子，而去购买了一辆原装进口的日产车！
“等一等！”
高影此时刚高喊出口，但是来不及了。他身侧的许羽丹已经走到了那日产车右边驾驶座对侧。紧接着在高影的手指缝里面，两只套在蓝色袖子里的手就死死抓住了许羽丹！
“不要啊啊啊啊！”
双手同时伸出，根本无法判断是左撇子还是右撇子！但是，这一刻高影却是迅速将答案写在了叠在手心的考卷上！
第4题的答案，应该是a，左撇子！
而这时候，许羽丹已经被拉入了车子里面！紧接着再朝着车子里面看去，就空无一人了！
那个蓝衣女人，她不是被车撞死的死者，而是一个司机！她因为交通事故而死去以后，事故车被卖到了这个二手车批发市场内。
“畜生……畜生！”
一条鲜活的生命，就这么在高影的面前消失了！只差一点，只差一点，高影就可以救许羽丹了！
这时候侯明博也回过头来，他也是感觉到万分胆寒，而这时候，他也注意到了那右边的驾驶座。素来聪明的他，也是想到了什么！紧接着，他也明白过来，写上了正确答案！而在他之后，那冰山女也是写上了答案。
三人写上答案后，日产车……就这么关闭了车门！
这辆日产车……高影应该是随机选择了从这辆车穿行过去的……这到底是巧合，还是鬼魂诅咒之下的必然？
一想到自己无意中的决定，也许都是受到鬼魂诅咒影响下的产物，不禁让高影感觉到了不寒而栗。
“走……快离开这！”
这下……只剩下三个人了。
高影，侯明博和冰山女，就这么匆匆离开，穿行在一辆辆汽车间，高影已经感觉到愈发疲惫。
他不是第一次看到有人死去了。但，许羽丹的死，对高影的打击也大。他对高影如此信赖，他们又一起经历了一次次历险，本来……差一点就可以活下来……
“为什么……为什么我没有早一点发现……”
高影无比懊恼地一拳砸在自己的脑袋上，他感觉到痛苦不已。他如果早一点发现驾驶座的问题，许羽丹就不会死了！只差一点，只差一点……
“高影……”侯明博拍了拍他的肩膀，说：“这，这不是你的错……”
高影，第一次有了如此强烈的无力感！现在考试时间只过去了一半，他真的可以活到最后吗？
“我们，会活下去的……会活下去的！”侯明博看出高影的迷惘，用斩钉截铁的口吻说道：“我相信你！高影！因为你，我才能活到现在！我们，一定可以活着回家的！”
第二十三章 永生的代价（）
在高影过去短短不足二十年的人生里，死亡对他而言，一直是书本和影视剧中非常虚无缥缈的一个概念。毕竟，死亡是一个很避讳的概念，而成年人，也极少会和未成年人，讨论死亡这个问题。
然而，在这样如此正面地，反复地看到有人在自己面前死去后，高影真正体会到了死亡带来的恐怖。他终于明白，为什么人们说战争会摧毁人的伦理观和生死观。他一直坚信，生命是无比宝贵的，只要可以拯救一个人的生命，付出再大的代价都是值得的。但现在，他此时只感觉到毛骨悚然，人的生命真的是宝贵的吗？
刚才，还如此鲜活的生命，还心心念念地坚定想要活下去的人，就这么轻而易举地死去了。连一句遗言都无法留下，连一点挣扎都无法做到，他，就这么死了。原来死亡，是可以如此轻易不讲道理地降临。现实中，无论在新闻报道有多少人死亡，也比不上亲眼看到一个身边的人死去所带来的巨大震动。
“原来……我的确一直渴求着，永生……”高影自嘲地一笑，说道：“我不要死，我绝对不要这样如同蝼蚁一般地死去……”
看到高影有些语无伦次，侯明博也是担心起来了。他忽然想到，莫非这就是所谓的ptsd？侯明博在网上看过一些关于ptsd的概念，翻译为中文就是创伤后应激障碍。这是一种因为人类遭遇到死亡威胁，或者目睹他人在自己面前死亡后而产生出来的精神障碍。
高影和侯明博的性格，终究是不太一样的。和侯明博不同，高影从小到大，都很少经历挫折，他的父母都是高级知识分子，学生时代以来一直成绩名列前茅，是女生们个个羡艳的男神级学霸。人生一直非常顺利的他，相比出生贫苦，父亲罹患癌症而吃了许多苦的侯明博而言，死亡从一个虚渺的概念实质性地摆在了他的面前。他可以镇定地坚持到现在，是因为他过去遭遇任何困厄都可以靠自己的能力去解决，从而产生出的强烈自信心。但这种自信，在此时已经渐渐被摧垮。。。
“我不能死……我不能死……我绝对不能死……”高影反复重复了三遍后，又反复进行了深呼吸，强行让自己镇定下来。
这时候，他的脑海中，只有一个强烈的念头！他一定要活下去，他无论如何，一定要得到永恒不死的生命！
这个意志成为他能坚持下来的最强动力，然后，他看向侯明博，说道：“我们走吧。无论如何，我们必须活下去。”
活下去……他终于体会到这三个字是那么沉甸甸的了。他居然将自己当成救世主，还奢求能够让别人也在他的帮助下生存下去。他自己能否活下去，他都无法保障。现在也一样，他也一样没有信心，让自己身边的任何人活下去。这是一场绝不可以失败的考试，而如果他今日可以活下来，他还要一次次继续经历这种……绝不可以失败的考试！
“我终于明白到……当时考卷上写的，‘你愿意付出多少代价’的意思了。我是有多么无知，才会写出‘我愿意不惜一切代价’呢？”
高影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侯明博心里也很不是滋味。在家中，看着因为化疗而变成光头，日渐瘦弱的父亲，他时时体会到生命无常。只是，他们是真的体会到了所谓“代价”二字，才渴求所谓的永生吗？永恒不灭的生命，就意味着可以比恒星，比宇宙存在的时间还漫长。区区凡人，渴望拥有比宇宙还长的生命，要付出的代价，他们真的体会到了吗？
他们……根本不了解所谓的生命，也根本没能明白真正的死亡。所以，他们才这么轻易地……和魔鬼订立了契约。
……
和高影完全相反的是，朱荪伶太早经历了死亡。
经历了地震，失去了至亲的家人后，朱荪伶就知道，死神从来都不是什么稀客，随时随地，都有可能前来拜访。但是生活在和平年代的人们，意识不到这一点，他们将健康平安地活着，视为一种理所当然的事情。却不知道……他们只是恰好幸运地活着，仅此而已。
她还记得，追悼会上，躺在棺材内，被重新化妆后，看起来只是睡着了一般的父亲，母亲，姐姐，弟弟……他们看起来和以前没什么两样，但却再也无法说话，无法哭泣，也无法微笑，更……不可能再爱她了。
而这一刻，比起哀悼，更强烈的两种感情是……庆幸，以及随之而来的恐惧。庆幸，是因为自己是唯一从地震灾难中幸存的人，她在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