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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芳亮这样想着,故作委屈之色:“老大,你可是冤枉我了,这玩意而是那个叫做汤若望的洋人送我的。如果你不信的话,等到见到他本人,一问就知道真假,我又没有骗你?”
闻听此言,李自成与宋应星面露兴奋之色,极为默契的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惊喜的莫名光芒,李自成更是不再把玩望远镜,直勾勾的盯着刘芳亮,嘴角微微上扬,脸上的笑容更像是充满邪恶。
看到这样的笑容,刘芳亮一旦不觉得李自成是在高兴,心里咯噔一下,只觉得那个下手不择手段而又腹黑的老大回来了,菊花一紧,一股凉气从尾椎骨顿生,直冲后脑勺,有一种欲哭无泪的冲动。
“老大,你不要这样看着我,大不了望远镜不要了,就属下当孝敬老大你的!”
说完这句话,刘芳亮忍不住的抽自己一嘴巴子,没事儿在老大眼前炫耀什么?真是记吃不记打,忘记了以前的“惨痛教训”,失去了那么多好宝贝。
李自成笑了,笑得很灿烂,点了点头,没有对刘芳亮的“孝敬”说什么,而是朗声说道:“你将西安城的行动过程说一下,你们是怎样教堂里的连人带物弄到终南山的?还有王微那边,总共弄上根据地的都是哪些人?”
刘芳亮刚想回答,随即反应了过来,再看向李自成与宋应星,看到两人的模样,这才知道,自己刚刚过于敏感了,老大并没有打望远镜的主意,而是对洋人很感兴趣。
但是,话一说出口,刘芳亮也只能打碎了牙往里咽,开始一五一十的将西安城的行动重述了一遍。
李自成与宋应星越听越兴奋,激动不已,真是刚打瞌睡,就有人送来了枕头!
刘芳亮说完之后,李自成看向了宋应星,爽朗地说道:“宋先生,在我离开之前,就落实火器制造的事情。在根据地的深处,选出那么一个地方,并让焦勖、汤若望等人协助你,研制出三眼铳和迅雷铳。”
“好,就按老大你说的办。”宋应星心里也是这个想法,当即就同意了。毕竟,终南山根据地靠近蓝田县与周至县,可以弄到不少的现成铁料。
第一百四十六章 再临金陵()
入夏,后金军退去不过两个多月,关内却已恢复了平静,歌舞升平,没有了那种大厦将倾的骤然紧张之感。尤其是江南之地,莺歌燕舞,靡靡之音,不绝于耳。牡丹旁,游人络绎不绝;荷花池畔,文人墨客流连,吟诗作赋,好一幅“繁华盛世”的景象。
金陵府,更是如此,仿佛京城之危对这里没有丝毫的影响,犹如昨夜之幻梦,一袭白衣的书生到处都是,漫步于秦淮河畔,流连于画舫与烟花酒巷之间,摇头晃脑,踱步而行。
相比于以往,金陵城聚集的书生更甚,宛若赶集一般,或是三五成群而行,或是两两结伴,摇着手里的折扇,头上的纶青色巾随风而舞,闲庭信步,好不风流。
“嘿嘿。。。今年的金陵城可是热闹、有的看了,几乎汇集了天下所有的风流才子,贤士名达纷纷而来。看着吧,一场盛世大会将会出现,永载史册。”
一名书生摇头晃脑的刚一说完,折扇猛地一收,就有一个一看就是多年苦读之人,听得有一些晕头转向,不甚了解,不免问道:“复社?这位仁兄,在下怎么从未听闻过这个复社啊?”
那个书生并未答话,而是先打量一番,不答反问道:“这位仁兄,想必阁下是北方的学子,这两年都没有怎么出家门吧?”
问话之人本能地点头,以示回应,而对方也是一副早有预料的样子,随即说道:“复社啊,也就是去年才成立的,由云间几社、浙西闻社、江北南社、江西则社、历亭席社、云簮社吴门羽朋社、吴门匡社等等十几个社团联合而成,发起人为张溥、张采。。。”
“什么?阁下说的张溥、张采,莫非就是人称‘娄东二张’的张溥、张采?”书生还未说完,问话之人似乎想到了什么,忍不住地惊呼道。
“不错,正是他二人!”书生蹭的展开折扇,摇着回答,一脸笑吟吟的得意之色。
与此同时,李自成就在不远处,漫步而行,尾随在二人身后,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一双耳朵却在听着这一切,心中暗自点头,关于复社的消息,与徐霞客所讲的丝毫不差。
虽名为复社,却有小东林之称,成员多为东林党或是其子嗣。声称以文会友,结交朋友,但政治色彩非常浓厚。
李自成又听了几耳朵,但觉得无趣,就领着徐霞客、田见秀、马信以及刘芳亮几人远去,返回租住的酒楼。
不久,李自成等人返回了住处,马信和刘芳亮分别把守在左右两侧的客房,监视来往的行人,而李自成与徐霞客三人就在最里面的一间客房,呈现品字形而坐,秘密商谈着,李自成的声音时隐时现,外面的人很难听见。
“徐先生,你觉得要想控制住复社,咱们应该先怎样做?”
徐霞客沉吟了片刻,这才缓缓说道:“老大,这复社成立也就一年多一点,成员很是驳杂。即便是同为东林党人,他们的内部也是观点不一,分歧颇大。”
“就拿周延儒来讲,在东林党内部,此人的名声处于两可之间。复社创立之初,拥护周延儒出仕为官,不仅在东林党内部,就是整个复社内,意见也是极不统一。”
“哦,徐先生,为何这样说?”不用李自成发问,田见秀率先发出了置疑。
“老大,田兄弟,想必你们已经知道了在下也是复社成员,也算是东林党人。之所以这样说周延儒,就是因为这个人的名声很不好,为了得到一妖艳寡妇女子,不择手段,生生拆散了寡妇女子与她的相好。”
“而且,复社创立之初,社内之内劝其出仕,兼任复社的领导人之一,此人也是心口不一,嘴上连连推迟,行动上却是丝毫不谦让,仅此两点,可见周延儒这个人品行不佳。”
徐霞客讲述的过程中,李自成的眉头皱了一下,转瞬即逝,眸子里闪烁着莫名的幽幽之光,徐霞客的话音刚落,就问道:“可是,徐先生,说了这么多,周延儒与咱们的行动有什么关系呢?”
“老大,之所以将这些,属下就是想说,复社之内的事情很乱,成员的关系很是驳杂,派系林立,观点不一。因此,要想拿下复社很难。”
似乎早就料到了李自成会有如此一问,徐霞客回答完了之后,转而又说道:“而且,复社的政治色彩非常浓厚,主流观点又是出仕为官,出入为将入相,报效朝廷,想要将其为咱们所用,跟着造反,更是难上加难。”
这一刻,李自成大概猜到了徐霞客想要表达的意思,但还是谨慎而郑重地问道:“哦,这样说来,咱们岂不是一点机会都没有,根本就不能控制住复社。”
“也不全是。”徐霞客轻轻摇头,随即进一步的解释:“老大,复社之内,绝大多数都是年轻人,相比于那些年龄偏大的名家大儒,这些人更容易接受新观点,更具有血性。而且,这些人的思想具有极大的可塑性。只要观点在理,能够说服他们,想要获得他们的效忠与支持,也绝非难事。最为关键的是,这些人有那种为了信念而牺牲的精神,以拯救苍生为己任。”
徐霞客说的甚是笃定,掷地有声,李自成也是听得偏偏点头,深以为然。
士为知己者死,不外如此!
虽然读书不多,对于古代的事情所知少之又少。耳听目染之下,李自成还是知道一点,越是年龄大,古代的名人书生就越固执,死忠的观念就越深,尤其是那些名家大儒,更不可能跟着他一起造反!
心知这一点,李自成也就接过了话茬。
“徐先生,我明白了你的意思,就是想让我准备好一番说辞,就像去年年末一样,金陵大会召开之时,散播一些观点,为复社注入新的思想,从而在复社内形成新的派系。以后,咱们根据地所需要的日常管理人员,就从新的派系中挑选。”
“正是如此。”徐霞客肯定的附和一句,猛地一点头,随即又补充道:“虽然复社内的那些年轻人阅历尚浅,处理事情稍欠火候。但是,这些人多是满腹经纶,更容易接受咱们的救世观念,为咱们所用。”
李自成虽然听得津津有味,连连点头,一副深以为让的样子。但心里却谋着另一个主意,那就是借助复社这个途径,网络天下科学人才,藏于根据地之中,为他研制更加先进的火器。
作为拥有二十一世纪思想的古人,经历过九年义务教育,李自成怎么会不明白一个道理,只要火器在手,用火器装备部队,在这个流行冷兵器的年代,那绝对是至高者的存在,可以碾压一切对手!
心里这样想着,李自成的脑海里开始浮现前世今生的记忆,尤其是关于抗日战争的片段。
渐渐地,随着时间的一分一秒流逝,李自成的嘴角微微上扬,心里已经有了计较,怎样在金陵大会上大放光彩?怎样在复社之内一鸣惊人?
虽然关于近代的历史所知不多,但还是从历史书和电视剧上了解一些,记得那么一点,只要他李自成稍微“引用”那么一点,再结合如今的实际,稍稍加工一下,绝对可以一鸣惊人,引得复社内的各种思潮翻腾!
第一百四十七章 金陵大会()
秦淮河,素有南京文化渊源之地的美称,而内秦淮河,从东向西的全长将近十里的沿河两岸,自六朝起便是名门望族聚居之地,商贾云集,文人荟萃,儒风鼎盛,向有“六朝金粉”之誉。
位于秦淮河畔的夫子庙更是文人的圣地,历朝历代以来,凡是经过此地之人,文官下轿,武将下马,莫衷如是。
在夫子庙的东侧,就是赫赫有名的江南贡院,历朝历代取仕之地。前面是学宫,文人墨客经常聚集之所,每逢望朔之时,必有书生云聚于此,听名家讲坛,贤士训导宣讲,拥有“东南第一学”之称。
五月十五,这一日,不管是秦淮河畔,还是夫子庙、学宫以及贡院,烈日炎炎之下,周遭聚集着大量的书生,络绎不绝,往来如潮,或是一袭青衣席地,或是白衣飘飘,多以轻遥折扇以示潇洒风流,人声鼎沸。
闲庭信步之间,相谈甚欢,都在讨论着今天的金陵大会。
“各位同窗,听说了吗?张溥昨日赶到了这里,特地主持今天的大会。”
“当然听说了,身为复社的发起人之一,怎么可能却得了他?不过,就是不知道娄东二张的张采会不会来?”
这话刚落,一名老者走了上来,出言说道:“张采不可能来了。自从前年中了举人,张采正在江西的临川出任知县一职,怎么可能会出现在今天的大会上。”
一时间,闻听此言的书生,既有面露遗憾之色的,也有很是羡慕的。
这时,有一书生兴奋地说道:“虽然娄东二张不能全部到齐,但还有其他的风流名士。比如织帘先生顾梦麟、诗坛盟主之一的虞山先生钱谦益、方氏三杰的‘方孟式、方仲贤、方季淮’、东林八君子之一的景逸先生高攀龙弟子阮大钺。。。。。。”
一个个名字跳入众人的耳中,顿时将气氛拔高,每个人变得兴奋起来。若放在平时,不要说这些人全部,就是能见到其中的一两人,听到他们的言论,那都是兴奋至极!
学宫,早已是人满为患,整个院落里都是人。
此刻,学宫的人虽多,但秩序井然,很是安静,并未有那种骚乱之感。一张张三四十公分高的桌子纵横交错,犹如棋盘一般。每一个桌子都配有一个蒲团,一个个名人雅士盘坐于上,或是复社的头目,或是其他学社的领军人士,亦或是德高之人。
在最上方还有一个桌子,正好与院里的这些桌子相对,一时间,学宫里颇有论战的意思,周围的学子都是一副期待的神情,等待即将到来的训导宣讲。
位于上座的正是复社的发起人之一张溥,一双细而狭长的眸子,眉毛很淡,两撇胡须,还有一个山羊胡,一看就是名家大儒的打扮,显得很是精明而聪颖。
张溥端了端身子,让自己盘坐的更加笔直。整理了一下衣袖,随即悠悠的说道:“各位仁兄,此次召开金陵大会,不仅是为了联络复社成员之间的感情,认识新进的头目,更是针砭时弊,讨论时事,如何为国效力,为君分忧?匡扶射击,再现大明往日辉煌。”
“在下觉得,如今的朝局日趋腐败,其根源在于世教衰,古学不再,日渐甚微,使得士子不通经术,登名堂不能致君,长郡邑不知泽民。所以,要想匡扶天下,必先复古学,重拾古礼。”院落的那些桌子中站起一老者,一袭长衫,徐徐说道。
这时,位于院落边缘处的一个孩童看了看老者,转而看向身旁的中年人,小声地问道:“五叔,这个老者是谁啊?张先生还未说完,此人就发言,是不是太过了啊?”
“方域,这就是我跟你提到的织帘先生顾梦麟,也是太仓的大儒,与杨彝并称杨顾,也是复社的眉目之一。他与张溥的交情颇深,一同倡导了复社。所以,他这样径言直说,并不算失礼。”中年人摸了摸小孩的脑袋,显得很是宠溺,引以为傲。
在张溥还在与那些坐着的人辩论之时,中年人与孩童的话音刚落不久,举目再次望去场中央之际,不远处的一个书生指着孩童,问着旁边的一个伙伴:“李兄,那两位是谁啊?如此这个场合,金陵大会这样的大场面,能够站在或者坐在这里的,莫不是当代大儒、风流人士,怎么有一个乳臭未干的孩童混进来了?”
“嘿嘿。。。那可是兵部右侍郎之子侯方域,别看人小,年纪轻轻就展露了非凡之资,才华极为了得,人送复社第四公子的绰号,将来很有可能与陈贞慧、方以智、冒襄并列复社四公子,家学极为渊源,祖孙三代都是东林党人,父辈祖辈要么当朝为官,要么下野闲赋在家。”
书生露出恍然之色,似乎想到了什么,转头四顾,私语道:“不愧是近几十年来最具有的文人大会,不仅汇聚了大儒名流,就连新一代的翘楚也纷纷到场。你看,复社三公子全部到齐,陈贞慧、方以智、冒襄就在不远处。”
答话之人深以为然的点头,目光停留在站在不远处的方以智旁边,小声嘀咕道:“哎,你看,方以智旁边站的那位是谁?生的好生俊俏,女子见了也会嫉妒不已。”
闻听此言,书生循声望了过去,随即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从来没有见过。”
这时,有一个中年人靠近,也望了过去,却是漫不经心地说道:“那是一位女子,应该是方以智的姑姑方维仪,才情与方氏三杰之一的方孟式并驾齐驱。”
“喔。。。原来是此女子,素闻方维仪出嫁六年,就死了丈夫。方以智自小失去父亲,就是由此女与其母一同抚养成人,陪同于此,也就不难理解了。”书生感慨地说了几句。
那个答话之人却是兴奋了起来,眸子里闪烁着莫名的光芒,更是进一步地说道:“素闻此女才情了得,丝毫不输于她姐姐方孟式。而且,方以智能够有今时今日的成就,离不开此女的教导培养。”
“嘘。。。”中年人做了一个禁声的手势,看到两人露出疑惑之色,很是不解,当即又说道:“如此盛大的大会,未来的几年都不一定再回碰到,你们却在闲聊这些,真是浪费了如此大好机会!”
第一百四十八章 蝇营狗苟之辈()
整个学宫很安静,唯有复社的那些眉目们在侃侃而谈,说得眉飞色舞,在一番的引经据典、述说时事之后,还不忘谈论古论今,以此针砭时弊。洋洋洒洒之间,听得那些书生很是入迷,宛若一个个虔诚的信徒,而场中央坐在那里的人就是极具有威望的长老正在说教,传播某种信仰。
“要我说,现在最要紧的不是恢复古学,而是要务实,活在当下。为今之时,北方的鞑子刚刚退去,由于袁崇焕勾结蛮夷,使得关内焦土一片,百姓遭到屠戮。从本质上讲,复社与东林人士同气连枝,因为一个袁崇焕,也使得咱们这些儒生备受牵连,东林人士跟着受排挤,遭到朝廷的排斥,不能得到重用。”
“我赞同,现在最要紧的就是洗去东林人士身上的污名,重新得到皇上的重用。否则,一旦时间拖得越久,阉党就会趁机做大,把持朝政,反而对我对大家对将来的仕途越不利。”一个复社眉目还未说完,就有一个中年的眉目站起来,附和地说道。
。。。。。。
渐渐地,今天的金陵大会的政治色彩愈发的浓郁,不像是一群书生在讨论国家大事,更像是一小撮蝇营狗苟之人在算计,在盘算更多的私利,如何才能使得自己的仕途更加坦荡,步步高升。
与此同时,李自成就在人群之中,站于走廊的旁边,淡淡地看着这一幕,嘴角噙着不屑地冷笑,暗道:“哼!难怪清军入关之时那边么多软骨头,就算没有鞑子,明朝也得败亡。朝廷上下,直至最底层的这些文人,想到的都是一己之私,专注于勾心斗角,这个朝廷已经烂到根子上了。”
徐霞客就在一旁,也在冷眼旁观着这一切,和李自成的神情何其相似,对于场中央的谈论很是不屑,更加坚定了自己的信念。
“各位同窗好友,在下觉得,趁此之际,袁崇焕还在大牢,咱们应该修书一封,向朝廷揭发检举这个乱臣贼子,以此撇清他与东林人士、乃至于复社的关系。”
“不仅如此,凡是此乱臣贼子的叔侄近亲之辈,只要是加入了复社,从今天开始,立即将这些人清除出去,以示咱们的立场!”
祸及家人,牵累亲朋好友,向来是人与人之间的大忌,这样的一连串建议才提出,周围顿时乱作了一片,嗡嗡之声不绝于耳,既有赞同,也有反对,也有明哲保身者,持模棱两可的态度。
这时,作为主持金陵大会的张溥动了,将双手在空中上下压了压,整个学宫顿时安静了下来,可见其在书生里的威望有多高?
然而,一个不屑地声音骤然响起,充满讽刺之意,让每个人的心里都很不舒服。尤其是张溥,以及那些眉目、首领般的存在,这个声音更是在扇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