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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踏前了一步,抬起大掌,遮天蔽日,在一男一女的惊骇欲绝中手掌狠狠拍击下去。
一男一女强大无匹,可在黑袍男人的一掌之下。却如团团转的蚂蚁,无法逃离,只能在原地挣扎,负隅顽抗。
大掌拍落,淹没了哀求与凄厉。使得大地为之颤抖,众生为之惶恐。
“斩草除根,就没人知道真相了,留着你们始终是一个祸害,一个隐患。”
黑袍男人掀开了遮盖的帽子。露出一张极为年轻的面容。
他遥望着云端,仿佛游魂眺望着彼岸。
长空发出空气被切割的轻啸声,年轻的黑袍男人只手一招,游离于苍穹之外的长剑,便震颤着化作一道剑虹而来。稳稳地落入了男人的掌心。
此剑浑然一体,通体如雪如冰,散发着凛冽的寒意,似乎是冰雕雪琢的产物,晶莹剔透。缠绕着无上的剑意,仿佛一念之间,可以斩灭星辰,使得日月无光,天地失色。万物黯然。
年轻的男人撕碎了黑袍,脸上便露出悲悯与凝重,他挥手收起了不染纤尘的雪白长剑,扭曲了时空,身形闪烁进去时空漩涡的深处,不见了踪影。
幽暗的山崖底部,烟雾缭绕,怪石嶙峋,一阵连串的痛吟声和呼吸声压抑地盘旋着,让恶兽们不敢靠近。
恶兽们虽然智慧低下。但直觉却是极准。
它们从痛吟中感受到了无尽的痛苦和憎恨,这股痛苦和憎恨深邃如九幽地狱,磅礴如无尽大海,滔滔不绝,永无止境。
恶兽们觉得。招惹一个如此情绪极端的动物,绝非明智的选择。
雁断蜷缩着身体,身心如焚的剧痛,让他颤栗,也让他难以忍受地低吼出声。
曾经。他以为自己历经磨难,已然遍体鳞伤,已然坚不可摧。
然而,当亲人和爱人被眼睁睁地撕碎成血沫,当徒弟一脸无憾地选择舍弃所有的时候。他才真正明白什么是撕心裂肺,什么是痛彻心扉。
原来那颗饱受沧桑的心脏,仍旧是不堪一击的脆弱。
“那就是初灵的手段,它要祭祀全部的生灵,任何有可能造成威胁的生物,都会被他彻底摧毁前途。”
年轻的男人站在雁断的面前,语气悲悯而沉重,“只有联合起来反抗,跟我们一起抗争,才能报仇雪恨。”
“报仇……我要……报仇!”
雁断目眦欲裂,双眸猩红,流淌出滚滚的血泪。
从这一刻起,他的未来,就只有复仇。
“我们一起,复仇。”
年轻的男人眼底闪过一抹笑意。他伸出手,将雁断拉了起来。
二人一前一后,消失在迷雾深处,只有那一声复仇,还在不知疲倦地回荡着。盘旋着。
白发青年睁开了双眼,眼角一滴血色悄然蒸发。
他按了按发涨的眉心,坐在原地陷入了迷惘。
未来……未来是什么?
他不知道未来有什么,但他知道,未来肯定有人必须死。
在曾经,在梦里,他险些将弥天大谎信以为真,但现在和以后,都不会了。
第九十三章没有品味()
世间少了浩然正气,晴空却仍旧清澈透亮,没有预料中的混浊和污秽遮天蔽日。
原来,原来那些危言耸听真的都是纯粹的骇人听闻。
这个世间缺少了什么东西,都依然如旧如故。
哪怕那个东西,是看起来至关重要的“浩然正气”。
或者说,最后的最后,大家才清醒过来:自以为是的正和邪,只是人类的一厢情愿罢了。
天不认同人的正,地也不赞同人的邪,所以人类自我标榜的正邪不两立,就成了一个贻笑大方的笑话。
什么浩然正气,什么涛涛邪意,归根结底不过是阴阳之分而已。
所以,做什么都可以。唯独不能做不知天高地厚,唯独不能做自以为是。
原本邪不只是看不惯所谓的正义背后究竟有多虚伪,所以他决定用邪气凛然将浩然正气的世间捅一个无法弥补的窟窿。
结果,显而易见的是,他最后成功了。
但出乎意料的是。他捅出来却不单单是一个窟窿,更是另一片天地。
与其说浩然正气是自我标榜的空谈,倒不如说人类虚伪的善念,等同于赤裸裸的邪念。
或许是正因如此的本质,才使得哪怕众生不再恪守正义和善良。但世间却仍旧没有乌烟瘴气。
虚伪的善良,只会带来虚假的浩然正气,与邪气凛然没什么区别。
想通了这点之后,邪不渐渐笑了。
他已经屹立于世间的巅峰,做到了真正的前无古人,后无来者,那些表里不一的伪君子们,在他的血腥吟哦中剥开了全部的伪装。
伪君子们用自己的血肉,为新时代的降临添砖加瓦,而邪不也得益于伪君子们的“慷慨献身”,成功站立在新时代的巅峰,享受众生的顶礼膜拜。
这无疑是极好的。
邪不笑着笑着,蓦地轻轻摇了摇头,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
“难怪我手染鲜血却还能获得幸福。”
他隐约间醒悟了过来,“是因为我在不知不觉中,让整个世间回归了正轨么?
也对啊,虚伪的正义,确实是畸形的。”
邪不想到了过往的一幕幕,那些如云烟般的回忆,似乎远在天边,又似乎近在眼前。
他自嘲地扯了扯嘴角,目露惘然:“到底是我用邪恶压住了正义,还是用真实战胜了虚伪?”
邪不沉吟良久,依旧没能得到答案。
天色渐渐黑了,大日坠落云端,星辰的璀璨,点缀在黝黑的天穹,散发着微弱而清晰的光芒。
邪不回神凝望远方,没有再触及到一缕阳光后,他露出了惬意的模样。
纵然歪打正着,做了一件对天道来说的好事,但就从本质来讲,邪不只是一个想做恶事的恶人,他的一生,纵观前后,都只做了恶事。
所以,黑暗才是他的归属,只有漆黑,才能让他舒适。
惬意的邪不拿起酒杯,自饮自酌起来。好不快活。
就在这时,邪不刚拿起酒杯,酒杯突然之间毫无征兆地碎裂了,酒液肆无忌惮地洒了一桌。
白发青年耸耸肩,将弹射出气劲的手指收了回去。
他看着面色凝重的邪不,凭空取出了一壶酒,掂了掂,道:“别喝你的浊酒了,来尝尝我的烈酒。”
“又是你?”
邪不盯着来人,端坐如钟,他脸色凝重,眸光冰冷,杀意凝聚。
“你这如临大敌的模样是闹哪样?”
白发青年对邪不的敌意恍如未觉,他大咧咧地坐到了桌子前,将手里的酒壶推了过去:“尝尝?”
“不对,你不是他。”
邪不拧了拧眉,虽然面前这个白发青年,与上次来的青年相貌一模一样,但二人的气质却是天差地别。
或者说,是二人的实力。天差地别。
上次来的那个白发青年,与他不相伯仲,力量雄浑,但不够圆滑,无法做到收放自如。平和的气息中夹杂着凌厉。
但面前这个从容淡定的青年,且不说其实力根本无法窥探,就连他周身的气息,邪不都无法看透。
白发青年犹如一个凡人。
要么他就是一个凡人,要么他就是非同凡响的无敌强者。
但邪不可以确定。白发青年定然是后者。
能够无声无息地凭空出现在他的眼前,还能轻描淡写地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打碎酒杯,这可不是一个凡人的手段。
因为这些顾忌,更因看不穿白发青年的实力和气息,所以嗜杀成性的邪不。才会按兵不动。
否则,打搅了他的雅兴,他早就暴起伤人了,还会在那里多说一句话?
“你怎么看出来的。”
白发青年感受到了邪不口吻的不容置疑,遂好奇的问道:“你怎么看出来我不是他的。我和他长的不一样?”
“我猜的。”
要不是出于忌惮,邪不真想拿桌上的酒壶往白发青年的脑门上砸。
故意为之的好奇,纯粹是消遣和调侃。
然而邪不不敢轻举妄动,他并不确定自己是对方的对手,所以不能抢先出手。否则双方就是敌人,不可轻易化解了。
“猜的真准。”
白发青年淡淡一笑,把酒壶向邪不推了推:“喝不喝?”
见到邪不异光闪烁的眼眸,他早有预料地说道:“放心,我还不至于给酒里下毒。否则第一次他来的时候,你就不会安然无恙了。
我还没那么没有品味。”
“你先喝一口我看看。”
邪不冷冷地把酒壶推了回去。
“身正不怕影子斜。”
白发青年挑了挑眉,拍开封泥,抓起酒壶仰头就是一阵猛灌。
从他咕噜咕噜的吞咽声中,可以听出来他喝酒喝得如何酣畅淋漓。
“盛情难却。恭敬不如从命了。”
邪不见状,心底一定,在白发青年放下酒壶的瞬间,抬手抓了过去,醇香的酒水倾倒而出。充塞了口腔,他大口吞咽起来。
邪不不懂白发青年意欲何为,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然后,刚喝完烈酒,他就觉得一阵眩晕袭上了心头。
邪不暗道不妙,他掀翻了桌子,才吃力地发现体内的力量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个时候如果他还没反应过来,那就真是蠢货了。
“你在酒里下毒?”
邪不半跪在地,他挣扎着看向笑吟吟起身的白发青年,不可置信道。
“有一点你说对了。我和他某种程度上而言,确实不是一个人。”
白发青年拍了拍手,说道:“所以你遇到他没被毒酒中招,不代表遇到我就可以放心。
另外,这种毒药先行服下解药也是可以的。
虽然服不服对我来说没什么区别。但我就是想跟你玩玩。
其次,我这个的确没有品味,而且……”
白发青年说着说着,嘴角就露出了一抹意味深长:“一会儿你就会发现,我不仅没品位。还比你更加丧心病狂。”
邪不绵软地瘫倒在地,眼睁睁的看着白发青年渐行渐远。
“你的妻女我带走了,接下来的每一刻,如果你不听我的话,我就把你的妻女当着你的面玩弄了。”
白发青年的声音。幽幽地荡漾在邪不的耳畔,让邪不瞬间目眦欲裂。
“你看看,他多像当初的我,弱小,可怜,又无助。”
白发青年眺望着远方,对着旁边面色不太好看的白发青年说道。
“未来的我,也会像他一样弱小,可怜,又无助?”
面色不好看的白发青年问道。
“意不意外,惊不惊喜?”
白发青年极为讽刺地笑了笑,反问道。
“你让泛轻舟成为英雄,而自己却是一个不择手段的卑鄙小人,真是讽刺啊。”
面色不太好看的白发青年冷笑道。
“不,他不会是英雄。”
白发青年摇了摇头。目露深意:“能被我选中的,自然与我相似。
他不是英雄,从来不是,以前不是,站在不是。未来也不是。”
“那你没什么要篡改整个世界,让他成为一个英雄的苗子?”
面色不太好看的白发青年,脸色愈发难看。
“为了让他更清晰地正视自己的内心。”
白发青年露出尽在掌握的诡异笑容,:“如今,他已经开始意识到了自己真正的内心。”
“如果有一天,让他在众生和他的女人之间作出选择,你猜他会怎么选?”
白发青年收回了眺望的视线,若有所思道。
似乎是询问,又似乎是自言自语。
第九十四章老友()
“后山……后山!”
当小院内的所有人反应过来,后怕不已地哆哆嗦嗦的时候,泛轻舟的身影已经在这道略显神经质的呢喃中消失不见。
“现在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了罢?”
叶赫竹趁着那帮年轻才俊还没有注意到自己,便一骨碌从地上爬了起来,勉强镇住了发软的双腿,佯怒道:“这次是你们运气好,他没有大开杀戒,否则你们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天啊,我们究竟是胆大包天到了什么程度?”
那群刚开始趾高气扬的少年少女们,一个个狼狈不堪地爬起来,相互相互对望一眼,都从彼此的眼眸中看到了神色煞白的自己。
一股难以言表的恐惧和后怕,让他们一时间说不出话。
无论是叶赫临渊那道隔空打来的拳印,又或是泛轻舟身躯腾起的宏伟身影。都让这些傲气冲天的少年和少女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惊悚。
“对不起长老!”
少年少女们噗通一声向着叶赫竹跪倒一片,一个个言辞恳切地连连哭诉起来:“我们鼠目寸光,才敢得罪那位大人,还请长老救我们啊!”
“那位不是心胸狭隘之辈,这次算是给你们一个教训。看你们还知不知道天高地厚!”
叶赫竹其实比他们的情况好不到哪里去,由于他的修为最深,所以对泛轻舟身躯腾起的身影感触最为深刻。
那种无法用言语表达的强大,让叶赫竹毫无所觉地屈膝跪地,清醒的时候。脑海里只剩下本能的敬畏,本能的恐惧。
他原以为先前的气势,已经是泛轻舟的底牌了。
却不曾想,泛轻舟真正压箱底的手段,竟然还隐藏了起来。
若非叶赫临渊的一意孤行,恐怕泛轻舟也不至于暴露出这招。
“自作孽,不可活啊。”
叶赫竹遥望了一眼叶赫临渊闭关的方向,微微摇头。
他早就提醒过叶赫临渊,不要招惹泛轻舟,可惜对方偏偏要以身犯险。
这下好了,被泛轻舟的底牌一道攻击打成重伤,连带着他都跪地上了,颜面扫地。
对叶赫临渊的不懂事心生怨怼,叶赫竹也没有去查看他伤势的打算。
他能够隔空感受到叶赫临渊那浓郁到化不开的愤怒和不甘,以及一抹深沉的恨意。
“堂堂一族之长,还不如一群少年少女懂事!”
叶赫竹似乎想象的来,此刻叶赫临渊在密室中气急败坏的模样。
自己强行出手被反伤,分明就是自取其辱,结果还有脸去恨?
恨谁?恨泛轻舟太强了?
叶赫竹心知,刚才叶赫临渊那一道掌印可谓是竭尽全力,泛轻舟没有痛下杀手已经仁至义尽,他有什么资格憎恨?
“天才?说到底没有经过磨练的天才,就是一个不知进退的废物!”
叶赫临渊是天才,自担任族长之日起,便开始了长久的闭关修炼,意图修为更进一步。
但从现在的情况看来,叶赫竹觉得叶赫临渊这样一味的闭关,根本就是在变蠢。
“还是得让他出去历练啊。”
叶赫竹头痛地叹了一声,他连教训族内青年才俊的心思都淡了。
随便呵斥了两声,他摆了摆手,那群吓破胆的孩子们,顿时一哄而散。
经过这次的闹剧,叶赫家的下一代虽然集体出了丑,但却全体得到了教训,傲气获得冲刷,从此之后修为的增长会更加轻松。
而叶赫临渊的缺点也得以暴露,叶赫竹原本只是觉得他有些专断独行,现在看来哪是专断独行,分明就是心胸狭隘,智慧浅薄!
空有修炼资质。却无半点该有的智慧,根本难以担当大任!
想到这里,叶赫竹对泛轻舟莫名多了感激。
思之再三,他还是决定循着气息,追上泛轻舟去。
泛轻舟在他心里的地位,如今可谓是水涨船高,他隐约有种强烈的直觉,跟着泛轻舟,叶赫家将会真正地崛起。
与此同时,叶赫一族的后山。
后山的群峰连绵,高木耸立,怪石嶙峋,不时有野兽的嘶吼声响起,颇为诡谲。
这里是叶赫家用来狩猎,磨练族内年轻子弟的地方。
泛轻舟站在绿茵茵的草地上,深秋时节,这里却是绿草如茵,着实奇特。
但泛轻舟没有心思关注这些,他按照那名少女的记忆,身影掠向了一座山峰的深处。
山峰深处林木茂盛。日光昏暗,寂静的四下,闪烁着幽绿的光芒,那些是蛰伏野兽的眼睛。
野兽们虎视眈眈,却任凭泛轻舟飞掠而过。不敢越雷池一步。
它们从来人的身躯气息中感受到了莫大的危机,似乎一旦轻举妄动,就会惹祸上身,因此饥饿的野兽们,硬生生忍住了来源于本能对血肉的渴求。隐藏在丛林和荆棘之内,默默任由泛轻舟招摇而过。
“这里么?”
泛轻舟在树林中飞掠片刻后,终是在一个破旧的山洞前停下了身形。
少女记忆之内,那位赠送她项链的少年,便是在这里斩杀了大蟒。从大蟒的尾巴里找到了项链。
“没有其他人的气息……”
泛轻舟连连掐指,仔细地推算起周围残留的气息,许久之后仍旧无果。
他皱了皱眉,露出思索:“难道这只是巧合么?”
他又想起了那个神秘的白发青年,“莫非是他从中作梗?”
泛轻舟如今的推算能力极其强悍。就算是叩道九重的人物,也逃离不了他的推算。
但那个神秘莫测的白发青年,显然远远超越了叩道九重这个层次。
如果是那个白发青年的手段,那么此地没有遗留其他多余的气息,看起来如同巧合一般。也并非不可以是他刻意营造的假象。
“不过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
泛轻舟心中的疑惑更重了了,他摇了摇头,否决了这个想法:“不,应该不是他,否则那天直接给我不就成了。何须如此大费周章?”
“那么……这只是一个巧合么?一个意外么?”
泛轻舟紧紧攥住了手里的项链,低垂下了眼眸。
一瞬间,昏暗的天色,使得旁人无法看清他的面容。
“泛轻舟,速速归来。悬赏任务要开始了。”
就在这时,泛轻舟眉心的奴印一阵颤抖,皈寂唯冰冷的声音蓦然传来。
“皈寂唯出关了?”
泛轻舟一怔,他渐渐想起自己似乎出来有一段时间了。
想到回去要面对皈寂唯的盘问和怀疑,他突然觉得一阵头疼。
皈寂唯的身份。他大抵能够猜测出来,但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