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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死在江小白手中呢?”
雁姓青年反问道。
“你要什么?”
黑袍人问道。
“你的不背叛。”
雁姓青年回道:“不需要忠于我们的合作,但求不要口蜜腹剑。”
“好。”
黑袍人微怔。他却是没想到雁姓青年的要求竟然这么简单。
“那我就赌死在江小白手中。”
雁姓青年笑意微敛,紧盯着光幕道。
“你知道生死碑在哪里?”
黑袍人犹豫再三,还是忍不住问道。
“那天你不该因为一个像爱人的女人救他的,他是地界的主宰后人。”
雁姓青年放下茶杯,淡淡道。
“你怎么知道……”
黑袍人大惊,险些当场失态,意识到自己语气不对劲的他,很快止住了话头,轻咳一声。沉思道:“那位图谋极大,生死碑落到他的身上并非不可能。
但若是在那位身上,凭你如何得到?
和他作对。你会万劫不复的。”
“万劫不复?”
雁姓青年闻言一愣,旋即邪狂长笑道:“他凭什么让我万劫不复?
凭他的图谋极大?”
长笑戛然而止,他睥睨着目瞪口呆的黑袍人,
戏虐道:“很遗憾,我的图谋更大。”
“你……你的目标不是齐和齐背后的人么……”
黑袍人惊叫出声,他隐约觉得自己似乎知道了什么了不得的秘辛。
“齐背后的是谁,谁说得准?”
雁姓青年恢复了平静,含糊不清道。
“不可能!”
黑袍人听出了弦外之音,猛地拍案而起,掐指算道:“不可能,不可能!时间线相悖了!”
“我若说我曾成为过他呢?”
雁姓青年悠悠道。
“是你?”
黑袍人大惊失色,当日救下那位的时候,他察觉到了那位神魂气息的微弱异样,没想到竟然……
“原是齐的手笔,这就是所谓的作茧自缚了。”
雁姓青年讽刺一笑道。
“那么?”
黑袍人脑海嗡嗡作响,看着雁姓青年,仿佛在看一个魔鬼。
“正是如此。”
雁姓青年起身拱手:“晚辈见过前辈。”
执晚辈之礼仪,是自知实力不如对方。
“过去的时间……是……是……是现在的你,现在的你,是过去的你……好一个偷梁换柱,好一个胆大包天!”
黑袍人臃肿的身体猛然站起,步伐踉跄地噔噔后退:“那位和你比起来,确实不如啊。”
“我不明白,你还需要我?”
他的脑门发冷,反问的语气,莫名带着颤抖。
“你为了爱人,我也是。”
雁姓青年坐回了原位,道。
“可你不是有妻子和子嗣么……”
黑袍人不明所以道。
“我没有。”
雁姓青年否认道。
黑袍人还想开口,雁姓青年蓦地红了眼,血泪淌落:“兄长离我而去,她也离我而去,假的,假的安慰,你懂了么。”
第四十六章太宗君与王战()
王子衿从泛川岳那里离去的时候,已经日沉西山,如墨的夜色侵染了大半的天穹,只剩下西山旁边那抹不甘湮灭的绯红在负隅顽抗。
“前辈所言是真的么?”
王子衿站在洞府前,平视着遥远的黄昏绯色,在心底轻轻问道。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王子衿的脑海中,那道冷厉而矜贵的声音傲然道。
“君子么?”
王子衿目光灼灼,绯红印在天边,映在他的瞳孔。
“既然前辈是君子,与晚辈又何须兜圈子这么多年?”
他的瞳孔,如火似血。带着常人看不懂的惆怅的深沉,“晚辈记忆中的君子,不冷厉,不矜贵。也不兜圈子。”
“那你觉得本座是什么?”
矜贵的声音嗤笑一声,反唇问道。
“君……吧。”
王子衿没有在意脑海中矜贵声音那份顾左右而言其他的漫不经心,轻轻道:“君无戏言的君。”
君无戏言的君,君王的君。
“君?”
矜贵的声音一凝。旋即失笑道:“此话怎讲?”
“晚辈察言观色的本领不弱,否则也不会单凭实力稳坐内院长老一位。”
王子衿面露说不清道不明的惘然,道:“谁不知道传承逾万年的修道院是裙带关系的庞然大物?
脚下的这块地方,是唐国的疆域,也是天子的财产。
换言之,修道院就是朝堂。”
他顿了顿,眸光的绯红褪去,“而我,一介草民,却爬到了三品官员的职位上,你说,我的察言观色和阿谀奉承厉害不厉害?”
与此同时,西山陷入了黑暗,天地黯淡无光,星辰挣扎的萤火,无法动摇夜幕的压抑。
“你说我是君,是察言观色,还是阿谀奉承?”
矜贵的声音淡淡问道。
但他的本意,其实并没有声音这般轻描淡写。
王子衿的话语,是试探,也是猜测。
七国的帝,才能是君王。
“是坦白,是忠诚。”
王子衿收回了浸入漆黑的目光。
他抬手揉着酸涩的眼眶,道:“察言观色是发现真相,坦白是为了表达忠诚,亦或者叫做趋炎附势。
但不是单纯的阿谀奉承,因为我有忠诚。”
“你想要什么?”
某国君王矜贵的声音,不再掩饰九五至尊的威严。
“还真是君啊。”
王子衿听到脑海中如天阙谪仙般无上的威慑,险些控制不住当场跪地,顶礼膜拜。
他无声地叹了一句,敛了敛惊诧的心神,默声道:“前辈。我还是那句话,云阳家必须死。”
“云阳家必须死?”
某国君王咀嚼着几个字,意味深长道:“看来你当初不只是拿这个作为借口?”
“那一届的考核中人才济济,云阳氏并非唯一的选择,也并非最好的选择。”
王子衿随口解释道:“但他姓云阳,所以就是独一无二的选择。”
“我杀不了云阳家,就先拿一个云阳氏泄愤。”
他的声音平淡如水,但无由地带着残忍和狠厉,像这夜里的黑暗,深刻至极:“然后前辈你就来了,所以答应将云阳氏送给前辈,只是为了求得顺手人情而已。
毕竟,云阳氏肯定是不得好死的。”
“我很好奇,云阳家怎么了你。”
某国君王矜贵地问道,语气有一抹好奇。
“云阳家没有怎么了我,它怎么了我的满门上下。”
王子衿谈起那段不愿回首的淋漓血色。尽管过去了太久,但仍旧语气不由自主弥漫出煞气。
“你是王家人!”
某国君王惊叫道,他有些失态了。
“启禀陛下,晚辈正是。”
王子衿对着空荡荡的洞府口单膝下跪。铿锵道:“末将王战,见过陛下,王家生生世世,不忠皇室。不忠山河,只忠太宗君!”
“作孽啊……起来罢。”
某国君王的声音,蓦地沧老起来,甚至还带着一抹垂怜:“寡人对不住王家。对不住啊……云阳家隐藏太深了……”
谁曾想,只不过是鸣州的一个大族,却生生撼动了帝座?
“陛下那时候重病缠身,力不从心。王家位高权重,只忠陛下,自然难逃一劫。”
王子衿没有起身,就这么跪在冷风里。沉声道。
“王战啊……当年你还是个唇红齿白的少年啊……”
某国君王……如今该称之为太宗君李释民感慨道:“岁月如梭,沧海桑田,逆子篡位,寡人只余残魂。而你,也成了……”
孤家寡人四个字,他没有说出来。
但王子衿懂。
“还有王家千千万万的不甘亡魂。”
王子衿眸中精光爆射,“王家兵符尚在。三秦悍军还没有屈服。
我们,都在等陛下归来!”
“归来又如何?”
太宗君嗟叹道:“他们老了,我也成残魂了,王家……也烟消云散了。”
“子子孙孙无穷尽。三秦悍军永远不会老,陛下也永远是陛下,而王家……末将王子衿便是王家!”
王子衿脊梁挺直,一股铁血的意味,荡漾在夜风中。
“三秦悍军如今何在?”
太宗君沉默良久,终是沉声问道。
他不甘,不甘被亲子以毒引发旧疾,不明不白地甍了。更不甘他的大好河山,被一个封为消散王爷的孽种夺了去。
“新帝迁都燕京,但我等的京城,永远只有长安。
三秦悍军也永远驻守长安。”
王子衿语气颤抖道。“他们一如既往的悍不畏死,他们……过的很苦……不论是末将,还是他们,都在等待陛下。”
“你们知道寡人没死?”
太宗君后知后觉地问道。
“陛下有一个好儿子。大唐有一个好将军。”
王子衿语气微顿,道。
太宗君在位期间,只有一个亲子,即太子李山河。
“山河……他怎样了?”
提及太子。纵然是冷心冷情的帝王,也有了一抹温情流露。
“太子的势力被全部拔除,由于新帝谋反让朝堂不少臣子不喜,为了避免再背上弑兄的罪名,太子孑然一身,却暂时安然无恙。”
王子衿如实道。
暂时一词,点明了局势的紧张。
“山河在哪儿?”
太宗君沉吟少顷,追问道。
“无华城。”
王子衿不假思索道。
“回洞府里面,我们好好谈谈。”
太宗君淡淡道:“既然爱卿这时候坦白,恐怕是时机成熟了罢?”
“陛下英明。”
王子衿起身,抬足踏入了伸手不见五指的洞府。
“那个泛轻舟的神魂极其强大,虽然不知缘由。但寡人吞噬之后,裨益极大。”
同一时间,太宗君突然想起来,提了一句。
“陛下放心。从您上次说过之后,末将就在着手准备了。”
王子衿蓦地讽刺一笑,道:“只可惜云阳氏那副感恩代谢的模样了。”
“他就是你儿子的原型?”
黑袍人看着光幕中隐匿入黑暗的欣长身影,挑眉问道。
“嗯。”
雁姓青年拈起茶杯的手轻抖两下,无声点了点头。
第四十七章只会杀人()
繁华落满一地,湖面的波光粼粼,晚霞绯红之色从天际一路蔓延而来。
柔美的夕阳,冷艳而不失妩媚的女子,二者彼此融合在这湖边,在这花瓣落地无声的沙堤上,美不胜收。
景色动人,景色中的人更动人。
枳幕张站在美景的边缘,不苟言笑的脸庞,如刀削斧刻般的坚毅,就在轻风徐来的一刹那,尽数融为一汪温柔的春水。
仙域何其之大,倾国倾城的容姿何其之多,然而红颜祸水,到头来莫过于枯骨一抔。
枳幕张来到仙域的很久一段时间中。都与在苍茫大陆的想法如出一辙。
式微的女性终究是男人消遣娱乐的工具,无法取悦男人的女人,甚至连作为炉鼎的资格都没有。
而他能做到对或妩媚或娇俏或温婉的万般风情视若无睹,对投怀送抱的温香软玉无动于衷,已然是给予女性最大的尊重。
同样。这也是对他自己最大的尊重。
洁身自好是自律的最高体现。
倘若不曾深爱,又岂会奢望鱼水之欢?
修道之人天生注定与大道纠缠不休,又怎么会有儿女情长?
这是一种纯粹而简单的执念,执念深入骨髓到无法铲除。
所以枳幕张是仙域一个传奇。
他丰神俊朗,气质高雅。有屹立仙域不被动摇的强大实力与根基,也有足够万千女子趋之若鹜,为之着迷痴狂的心性。
奈何,他对于任何勾引诱惑,甚至是药性极烈的迷情药,都要始终坐怀不乱。
没错,他的传奇,更多是洁身自好,更多是中了春药还能面对倾城女子的勾引镇定自若。
仙域,乃至万千凡俗,都不曾有这样的一个人。
能够坐怀不乱的人在万千界域数不胜数,但能做到如枳幕张那般身体没有丝毫异常的,却根本不存在。
经过那一次的下药之后,枳幕张成为仙域的传说。
一个对大道痴狂到忘乎所以的男人,一个对情欲压制到泯灭的男人,一个痴人。
所以枳幕张就被称作道痴。
这个称谓,也曾在苍茫大陆广为流传。
枳幕张想到这里,蓦地轻笑出声。
仙域终归是与苍茫大陆同出一源,仙人归根结底还是人。
飞升仙域,不过是重走一遍修道之路罢了。
这路上的一切种种,与苍茫大陆的种种一切相吻合,相同。
“轻舟?”
轻笑声惊扰了垂首的美人,佳人闻声回眸,潋滟的眸光如秋水,温柔而惊艳,比湖面荡漾的涟漪洞彻心扉,比千薄暮的绯红紧扣心弦。
“都说了我叫做枳幕张。”
枳幕张哑然失笑,他的目光带着宠溺,脚步轻盈地走到了佳人的身畔,将柔嫩若初绽莲荷的娇躯揽入了怀中。
小心翼翼的动作,仿佛怀抱稀世珍宝。
诚然,怀中的姑娘不是仙域最美,但却是他眼中最动人心魄的沉鱼落雁之姿态。
道痴并非泯灭了情欲,而是情欲不曾找到它的主人。
那天并不愉快的偶遇,此时此刻想来,竟是那般妙不可言。
意气风发的枳幕张,被满面冷漠难掩嚣张的女子狠狠踩在了脚底。
“小弟弟,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的走狗了,听见没?”
她杏眸圆睁,如是这般地恶声威胁道。
枳幕张何等桀骜不驯。尽管他会给予女性最大的尊重,但他岂会对女人俯首称臣?
所以他怒不可遏地呵斥道:“我堂堂七尺男人,岂会向你一介女流屈服?
做梦!白日做梦!痴人说梦!”
“知道什么叫做铁骨铮铮定律么?”
女子冷然的眉眼蓦地消散了寒凉,一缕似笑非笑爬上了粉面双颊。
枳幕张从看到那个表情开始,就知道这女子是上天派来惩罚的恶魔。
她清楚他的一切,他在她的眼中原形毕露。
所以,枳幕张在短短的数个时辰内,屈服了。
原来,他怕痒。
枳幕张有些茫然地屈服了,再向面前趾高气扬的恶魔低声下气叫姐姐的时候,他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
他竟然不知道自己怕痒。
不对,她怎么知道连自己都不知道的他,竟然怕痒?
枳幕张偷偷瞅了眼美眸闪烁得意的女子,无由地打了一个寒颤。
从那之后,枳幕张过上了被恶魔支配的水深火热。
更恐怖的是,他从最开始的抗拒道后来的主动,心底竟然没有丝毫不适。
曾经义正言辞的不屈服,真的就在铁骨铮铮的定律下烟消云散。
而昔日笃定的执念,也仿佛成了笑话。
人是七情六欲的载体,又怎么可能只对大道奉献一切?
又怎么可能。对惺惺相惜的女子置若罔闻。
这些都不过是,没有遇见爱的人。
虽然没有在邂逅之时确认过眼神,但枳幕张很确定,她就是唯一的、对的人。
自出生至今,沉寂了不知多久的某种燥热。从丹田开始蔓延沸腾。
炙热沁出了眸底,以前的枳幕张有多么坐怀不乱,如今的枳幕张就有多么饥渴难耐。
巧合的一次下药,女子沉睡酣眠,小枳幕张在并不剧烈的药性中雄赳赳气昂昂。用药作为借口,压下了罪恶感,心安理得地扑向了女子。
在女子的尖叫和柔弱的反抗中,如饕餮的枳幕张撕碎了所有布片。
坦诚相见的彼此,感受着彼此滚烫的心跳。春宵苦短的一夜,弹指飞逝。
不屑阴谋诡计的枳幕张,第一次使用阴谋诡计,便是这次了。
事后,枳幕张发挥了十成的超常演技。将被下药冲昏头脑的悔恨交加体现到淋漓尽致,将毁人清白的痛苦懊恼展现到滴水不漏。
之后的一切顺理成章,她是他的了。
在她看不到的角度,他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笑容。
无欲无求的眼眸,充盈着爱意和占有欲。
怀中的她。是他的她。
情窦初开,便是一生挚爱。
接下来的日子,他纠缠着她,如牛皮糖,食髓知味的男人。不知疲倦,脑海里只剩下耕田和耕田和耕田。
什么大道朝天,什么无欲无求,都是浮云,都是狗屁。
只有爱的鼓掌。才是这天地之间最为经久不衰的真理。
俗话说,没有耕坏的田,只有累死的牛。
但到枳幕张这里却反了过来。
一只压抑岁月用万载为单位的牛,普通的田压根受不了。
又一次酿酿跄跄后,容忍不了的女子。粉面含春,气若游丝地叱道:“我允许你去找其他女人,赶紧滚蛋,我受不了了……”
“我只对你一个人能竖起小帐篷。”
坐怀不乱的枳幕张荤话张口就来,女子柔弱不失妩媚的姿态,让他虎吼一声,再次沉浸入鱼水之欢。
枳幕张有一句话是没错的。
他只对她有反应,那是真的。
枳幕张与女子紧紧相拥在湖畔,彼此都感觉到了心安。
女子是上天给予他最大的礼物。
但一饮一啄的因果循环,从来不会失去作用。
最美的时光。将会以最大的噩梦了结。
永远别说永远,永远是永远等不到的明天,是永远守望的执念。
又是一天夕阳西下,晚暮却莫名有些天昏地暗。
枳幕张失魂落魄地横抱着血色凄清的女子,跌坐在湖边。说不出话。
那一身干净的衣衫,布满了血污。
清澈的眼眸,塞满了恐慌、痛苦、绝望,复杂而混浊。
怀中的伊人,红唇如焰。面色却是惨白得刺眼。
“君儿,你会没事的,我保证!”
很少有人知道,枳幕张比杀人更擅长的是救人。
他颤抖着嘴唇,泪流满面地做着无用之功。
凭什么。
凭什么别人幸福美满。而他却连挚爱的生命都留不住。
再厉害的医术,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