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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着伸出手,往我面前一摊,一只白玉簪灼痛我双眼。
我伸手去抢,珠兰迅速收回,冷声道:“如果我把这个交给四哥,再说说是怎么得来的,你猜四哥会怎么想?”我微怔,胃的最深处犹如万箭穿透,全身绵绵无力,嘴里却大声喝道:“你到底想干什么?那是我额娘送给我的,你还给我。”
珠兰托起我下巴,淡淡的道:“你觉得你现在配得上四哥吗?你难道不担心某天全京城的人都知道四哥福晋是个……我不想干什么,我只想好心提醒提醒你。”
我打开珠兰的手,“圣旨已下,你想让我抗旨吗?如果是这样,你让我选择死岂不更直接?我不明白你为何这么恨我。”
“你不配让我恨,不过我的确忘不了九年前那件事。”珠兰沿着荷塘走了几步,回头细声细语,“胤禩认识你后,很多事都会跟你说,我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他却从来不跟我讲。走了一个曹语薇,我不希望来个曹悠苒。既然十四弟让一步,我也让一步,只要你选择不嫁,以后我再也不提这事,我说到做到。”摘下一朵蕙兰,放在鼻边嗅了嗅,遂又扔在地上,用花盘底踩烂,走到我跟前,“我最大的目的是想让某些人尝尝失去宝贵的东西是什么滋味。”
虽有艳阳照射,可我觉得好冷,因为它灼痛了我的心。受伤的心不再继续有规律的跳动,再暖的阳光也会失去温度。
我没有多余的词句反驳,只是轻声道:“你不怕事情闹大了,会连累八贝勒吗?”珠兰嘴角微抿,“胤禩如今成了不忠不孝的典范,为天下人所不齿,他已经彻底被毁了,你觉得还有比这更无望的吗?连累?发生老鹰那事时,你不说出亲眼所见,此时跟我说连累,简直是可笑至极。”
珠兰的声音颤抖,冰冷的眼里含着泪光。那泪光映着我惨白的脸,黑眸里则装着珠兰悲愤的源泉。
我捂着揪疼的胸口,小声道:“福晋是怎么知道的?”估计应该是胤礻我说的,康熙下谕不准随意讲,但胤礻我完全可以私下告诉胤禩。
珠兰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沉默片刻,冷笑道:“谁能证明你和十四弟的好事跟我有关?而你就很好办,马上验明正身,不就一清二楚了?退一步讲,即便是嫁给了四哥,你会心安吗?你如果真的爱四哥,你会心安吗?你看着我的眼睛,你告诉我实话。”
珠兰眼神犀利,咄咄逼人的气势压倒我最后一道心理防线。
我不会心安,我不会心安。说好要坦诚相对,我如果欺瞒胤禛,胤禛知道了肯定不会原谅我。但要是告诉胤禛,我不怕胤禛嫌弃我,我怕胤禛恼恨胤祯。
摆在眼前的幸福终究抓不住,曹悠苒的一生注定福薄命浅。
我咳嗽几下,一口血射向荷塘。和着痰的血在水面挣扎几下,急速沉落,只留一个圆圆的小水圈。
珠兰“呀”一声,不冷不热的道:“不打扰你了,还有十二天就是二十七,你好好想想,下定决定后,我会把这只玉簪还给你。”
珠兰留下一个漠然的笑,转身离开。我扶着柳树,无力瘫倒在荷塘边。
她为什么非要抓住我的软肋不放,她为什么非要毁掉我享受最后一寸幸福时光的机会。她铁了心要报复我,就算逃过这关,她还会想其他办法让我不好过。御前当差这么久,明白八爷党制造舆论的功夫一流。若是有一天,全京城的人都知道胤禛娶了一个不贞洁的女子,口水足已把我淹没。那个时候,我可以选择死,但会连累胤禛受嘲。
我能怎么办?我能怎么办?
越想心越哀伤,忽地天旋地转,周围什么都没有,只有无尽的黑暗。
第三十三章
康熙五十四年春
连躺两日,没丝毫起色,几位大夫相继叹气说出“油尽灯枯”四个字。
幸福终究在指尖溜走了。
等了十二年的幸福终究抛弃了我。
胤禛到现在还不知道我真实的病情,今天是三月十七,还有十日就是婚期。胤禛在半月前已忙得不可开交,他说要好好准备,让我度过一个难忘的夜晚,可我也许没有机会等到那一日了。
额娘和两位妹妹悲切的哭声久久不断。
“自小到大,额娘从没抱过你,从没亲过你。额娘不知你何时发出第一个笑,何时牙牙学语,何时会叫额娘,何时蹒跚学步,何时出落得亭亭玉立。你从没在额娘怀里撒过娇,从没穿过一件额娘缝的衣裳,从没吃过一顿额娘烧的菜。你一天天长大,一天天漂亮,额娘却一天天远离你,一天天不想见你。你和你阿玛亲近时,额娘不是喜悦而是愤恨。你进宫后很受宠,额娘不是欣慰而是不平。额娘把所有的爱都给了你弟弟和两个妹妹。九年前,得知你为了保护语薇,和八福晋大打出手,弄得全身是伤。那一刻,额娘幡然醒悟,觉着自己心胸太过狭窄。方今知道这个事实,真是万分后悔。如果当初额娘把自己当做一位母亲,把你当做一个孩子,就不会留有这么多遗憾。悠苒,你不要怪额娘,也不要怨额娘。”
额娘的话甚是凄楚,我心一悸,流干的泪再次涌出。
没有亲娘抚养,奶妈就是再好,终究不能血浓于水。喜怒哀乐只有自己知道,好事坏事都得自己扛,没人分享愉悦,没人分担忧虑,不管发生什么,都要独自面对。这样的人,从小就得学会自立自强,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难怪悠苒落水前暴戾乖张,主要是害怕孤寂,才用坚强和自若来伪装。
胤禛和悠苒的处境颇为相似,不过悠苒比胤禛好,至少李曼柔在九年前就已明白母亲的责任,德妃却是到离开人世时都没明白。
我握着额娘的手,笑道:“悠苒从没怪过额娘,也从没怨过额娘。阿玛去世时,悠苒连送别的机会都没有,每每想起,心如刀割。悠苒以后不能侍奉额娘左右,实属不孝,语薇和乐蕊一定要好好照顾额娘,不能让额娘伤心难过。”
语薇和乐蕊同时点头,额娘把我搂在怀里无声恸哭。语薇的双眼肿得像胡桃,抹了抹泪,哽咽道:“姐姐,我……我派人去告诉雍亲王吧,再不来见姐姐,恐怕……”
语薇没有说下去,只是再次流泪。我缓缓道:“我不想让他看见我病怏怏的样子,两位妹妹待会帮我梳妆一下,我自己去见他,我想和他去几个地方转转。”
乐蕊失声大哭,“那天我在府门口看见八福晋了,肯定是她说了什么刺激姐姐,大姐的病才会如此严重。”我轻声道:“她什么话都没说,只是谈了谈八贝勒的近况。你们不要将这事告诉别人,包括胤禛,一定要听姐姐的话,不然姐姐死不瞑目。”
语微第一个答应我;额娘除了哭泣,什么都没说;乐蕊则是踌躇良久才“嗯”一声。我会心一笑,强撑着身子起床。语薇和乐蕊帮我梳妆妥当,叶磊驾着马车送我去雍亲王府。
我叫叶磊把马车停在柏林寺附近,只身走到府门前,方要进去,侍卫伸手阻拦,“大胆,这里也是你随意进的?快点离开。”我笑道:“麻烦你通传一下,就说曹悠苒前来拜会。”
“原来是……”侍卫阴沉的脸立马绽笑,点头哈腰道:“不用通传,不用通传,您直接进去就行。不知您要找谁?是要找王爷吗?王爷不在府内。”
纳尔苏不是说胤禛下朝回府了吗?怎会不在?
我奇道:“王爷去哪里了?”侍卫摇了摇头,赔笑道:“王爷出行,奴才怎能随意打听?您还是进府问问福晋吧。”我点了点头,提起沉重的步子迈上台阶。
“是曹妹妹吗?门口风大,快点进来。”芷卉在两个丫鬟的搀扶下走向我,我跨进门槛,道了个万福。芷卉拉着我手腕,柔声道:“妹妹天生丽质,稍稍装扮一下就清秀可人。这件白色的水纺裙很漂亮,玉簪精致典雅,很适合妹妹温婉的气质。不过妹妹好像瘦了几圈,脸色也不好,这怎么行?还有十日就要过门,可得要好好调理身子。”
我强制压住胸口往外涌的一股气,勉强笑道:“悠苒谢福晋关心,悠苒没事,悠苒想问问福晋,王爷去哪里了?”芷卉嗔道:“什么事这么急?按照礼制,如今不能见。”
一阵风吹过,我不自主打颤,头很晕,眼前出现了好几个芷卉。
芷卉道:“妹妹怎么了?”我定了定神,笑道:“悠苒没事,麻烦福晋给悠苒说说王爷去哪里了?”芷卉叹口气道:“看样子你今天不找到王爷不罢休,得了,不管什么礼制了。今儿晚膳后,王爷说上个月在圆明园的葡萄院新种了几盆可娜和茶梅,他得过去看看开花没。”解颐一笑,凑近我耳朵,低声道:“那几盆茶花是王爷亲自培植的,姐姐猜王爷肯定是准备十日后送给妹妹。王爷应该还在圆明园,妹妹去了肯定能找到。”
我咬着下唇,尽量控制要哭的冲动,看着芷卉浅浅的笑靥好久方才道了声谢。跨出府门的一瞬,泪随风落了一地。
坐上马车后剧烈咳嗽,两口血喷涌而出。叶磊关切的道:“大小姐,您没事吧?”我一面擦嘴角的血,一面轻声道:“我没事,你把车赶快点。”叶磊应了声“好”,使劲扬马鞭,车速一下子快起来。
我有气无力的靠着马车侧壁,顺着被风吹起的车帘往外看。正值晚春,叶绿花红,溪流淙淙唱,小鸟叽叽闹,万事万物都有生机,我却在迅速枯萎。我还能撑多久?一个时辰?十个时辰?一天?两天?
“胤禛,下辈子不要再躲我了。十二年来,我找过你很多次,我不喜欢玩捉迷藏,一点都不喜欢……”
我闭上轻飘飘的眼,含泪回忆自虎丘塔外和胤禛相识的点点滴滴。
夕阳西下时,来到了圆明园,叶磊和门口的侍卫交谈完跑回,“雍亲王在一刻钟前进宫了。”我无奈摇头,虎丘塔外错过两次才见着,难道今天又是这样?夜幕就要降临,不知道具体去了哪里,偌大的紫禁城,找人怕是不好找,还是先进去问问在圆明园休养的年暮瑶,看看胤禛会不会回来。
年暮瑶正在歇息,几年不见,不再是那个泛红晕的羞怯少女,而是一位风华万千的成熟贵妇。
五天前出生的小宝贝躺在悠车里熟睡,我半蹲着身子,摩挲她粉扑扑的脸蛋,悄声道:“小宝贝的额娘貌若天仙,小宝贝以后也定是个美人。希望你能健康成长,长大后好好孝敬你阿玛和额娘。阿姨很羡慕你,因为你可以陪他左右,阿姨却没机会了,只能……”
忽听年暮瑶道:“是曹姑娘吗?”我直起身子回头,笑着应了声“是”。年暮瑶招呼我坐到床边,娇嗔着埋怨我脸色太憔悴。我道:“没事,有点伤寒而已。”年暮瑶叮嘱我好好调养身子,握着我的手,“这只簪子很神奇,居然会发光。”我强撑着呆滞的眼神看年暮瑶,并未说话。年暮瑶夸赞我几句,“我私下里叫你姐姐吧,记得第一次见姐姐时真的很尴尬。”
我点了点头,觉得腹部绞痛不已,不由得紧蹙眉头。年暮瑶没有注意,嫣然一笑,“姐姐气质美如兰,才华馥比仙,对王爷又痴心一片,难怪王爷那般喜欢姐姐。王爷还算疼惜我,可我知道多多少少跟姐姐有关。”
我抽出手按住腹部,有气无力的道:“你知道王爷进宫去哪里了吗?我找他有事。”年暮瑶闪动嗔愁眼,先是一愣,随即回道:“王爷去乾清宫见皇阿玛了。”我起身道:“你以后一定要好好照顾王爷,你替我带一句话,就说……”年暮瑶愕然,“姐姐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嗫嚅道:“没……没什么,还是我亲自给他说吧。你好好歇息,我走了。”
赶到神武门前时,我的意识开始模糊,头重如巨石,身轻如游丝。
“梦想回思忆最真,那堪梦短难常亲……”
“两地西风人梦隔,一天凉雨雁声寒……”
胤禛,这种凄凉的感觉好像我着急无奈的心情。我很害怕,我真的很害怕,我不想离开你,真的不想离开你。
“一滴泪珠一相思,一泣一哀一心悸。一行莹线一情痴,一悔一憾一生世……”
胤禛,我坚持不下去了,你不要再躲我了,我求求你快点出来吧。再不出来,我们之间就真是“寸寸相思化袅烟,丝丝情痴随风逝”了。
“大小姐,十五爷过来了,叶磊不能进宫,大小姐跟十五爷进宫吧。”
我勉力睁眼,胤禑撩起帘子进来,坐到我旁边,脸色突地一变,惊呼道:“悠苒,你怎么了?身子这么冰,额角全是汗,嘴角还有血迹。快随我去长春宫,我传太医来仔细瞧瞧。”
胤禑语气焦急,热乎乎的气息直冲我脸。我无力靠在胤禑肩头,凄凄一笑,“我没事,胤禛还在乾清宫吗?我要见他,你带我去见他。”
第三十四章
康熙五十四年春
下马车后,胤禑要扶我。我说不用,自己能走。胤禑拗不过我,只好紧挨着我,随我深一脚浅一脚的步子慢慢走。
阴历十七应有娇美的月色才对,但今晚天空全是黑厚的乌云,沉闷的气氛十分可怖。明天是万寿节,宫里到处张灯结彩,周围很明亮,我眼前却有千百只黑色气泡阻隔,空荡荡的胸口就似被揣上一座小山,呼吸及其不顺。也许是嫌我还不够轻,无情的风一次次侵袭,一股股冷气灌进衣裳,不由得连打几个寒颤。
胤禑扶着我,“看来你的病又严重了,听我的话,快随我去长春宫。”我连连摇头,“没事,真的没事。”胤禑道:“皇阿玛在乾清宫召四哥议事,你先随我去长春宫,我派人守在乾清宫外,四哥一出来,就让他赶去长春宫。”
我定了定神,“我们俩同时走,能在最短的时辰遇上,再说我的病看不看,一时半会也好不了,还耽误时辰。”胤禑轻叹口气,吩咐林信去找抬肩舆。我笑道:“不知不觉已穿过御花园到坤宁宫了,胤禑,谢谢你,每次我有事时你总会及时出现,认识你十年,就你陪我的时日最多。”
胤禑掰着我肩膀,颤抖着嘴唇,“你方才叫我什么?是胤禑吗?十年,整整十年,你第一次这样叫我,第一次。婉转轻扬,真好听。悠苒,你多叫几遍,多叫几遍。”我微怔,笑着连连叫“胤禑”。胤禑仰天大笑,露出洁白的虎牙,稚嫩的表情就像一个得到嘉奖的小朋友。
胤禑道:“你知道第一次见你是什么时候吗?你肯定不知道,因为第一次见你,你根本没看见我。那晚乌云密布,电闪雷震,狂风大作,我担心十八弟会害怕,打算去幂翠轩陪他。走到门口,听见一个低沉空幽的声音。一个清雅的你,一支柔和的曲,就像我梦中多次出现的画面。我在门口傻站,痴痴看着你哄十八弟入睡……”
胤禑的厚嘴唇一张一合,时而腼腆一笑,时而蹙眉锁眼。我双手按住痉挛的小腹,脚没有一丝力气,可仍然坚持一步一挪。侧耳凝神听,除了嗡嗡声,什么都听不见,只能靠回忆强迫自己走下去。
一遍遍回忆,一次次抽恸,不争气的泪水哗啦涌。心似被刀戳,又似被箭穿,悸动得不能自已。忽地一个踉跄,身子往前倾。胤禑纵有千斤重力,也被我没来由的猛坠连带摔倒。
“噗……噗……噗……”
大口大口的血从嘴里喷出,眼前殷红一片。胤禑为我拭血,在我耳边大声说话。我什么都听不见,只知道一个劲的呕,胆汁都尽数吐出,但血还是不停的往外涌。几滴血绽在白色的裙子上,我慌忙去擦,但不管如何用力,就是擦不掉,因为它已干涸,已印在那里。
胤禛,我想留下最美丽最纯洁的身影给你,可是有了污点,不再贞洁,不再玉白,对不起,对不起。
我瘫倒在地,泥土的气息召唤我,一遍遍诉说一个没有痛楚的故事,仿若要把我吞进它漆黑的怀里才肯止声。
胤禑抱着我走到甬道边的西府海棠林,带着哭腔道:“悠苒,你为什么不告诉我?要不是遇见安文轩,你还要瞒我们多久?我是你禑弟,你为何不对我说实话?”
心痛凄惨夹杂的声音。
这次我听见了,我终于听见了。方才我好怕,好怕再也听不到胤禛深情唤我“宝贝”,好怕再也听不到胤禛嗔骂我“折磨人的小妖精”。
我暗自埋怨,乐蕊,你为何还是没有忍住?你应该没说珠兰找我的事吧?要是说了,语微会伤心伤神,我会带着愧疚离去。胤禑道:“悠苒,我们到了永寿宫附近,四哥就在不远处。你一定要坚持,一定要坚持。安文轩去乾清宫叫四哥了,你一定要坚持,一定要坚持……”
我会坚持,我一定会坚持。我要躺在胤禛怀里,抚摸胤禛下巴,细描胤禛剑眉,摩挲胤禛墨玉。我要让胤禛紧紧搂着我,深情高唱刚刚学会的《月亮代表我的心》。而我,腮边挂笑,静静痴听,忍痛放手。
恶心感再次袭来,我麻木的干呕,麻木的张嘴,麻木的舔嘴。眼前全是绚烂的彩霞,火辣艳灼,刺人心眼,夺人清魂。
这个场面好熟悉,这种痛楚好清晰,这种幻境好真实。昨天的车祸,今天的病魔,明天的离去,就像一幕幕同时放映的电影。
胤禛,我不得不埋怨你,为何每次陪在我身边的都不是你?你就不能花点时日陪陪我吗?此情此景,此怨此念,真像《可惜不是你》描摹的画面。胤禛,我知道被你捧在手心是我几生修来的福气,但我无法完全交出我自己。我看清自己的心后,试着努力融入你们生活的环境,我最终做到了,却改变不了预留的伏线。既然不能相守,能在你身边远远看你也能算永远。即使不能算永远,有一瞬的欢欣也就足够。当你走进别人的风景时,我站在原地痴痴等你,因为我觉得我更有权利陪伴你。历尽千辛万苦,婚嫁的喜讯终于传来,我们却走失在这个喜庆的路口。
胤禛,我全身无力,内里耗空,你快点来吧,你快点来吧,求你快点来。我不为难你,我不让你唱歌,只求你能快点来。我只想看到你笑着让我离开,不许哭,绝对不许哭。
“德妃身子欠安,雍亲王离开乾清宫,去永和宫看德妃了。奴才已派人去请,大姐把披风披上。十五爷,这里风大,要不把大姐抱到永寿宫去避避风?或者奴才叫人用肩舆抬着大姐往永和宫走?”
我用力挤出一个微弱的“不”字。不能朝西边走,那样离胤禛更远。不能朝东边走,万一走的不是同一条路会错过。我们错过了十二年,再也不能错过了。
胤禑为我披上披风,用尽全力搂着我,一丁点暖意滋生至全身。我靠在胤禑肩头,泪水再次打湿衣襟。胤禛,你女儿都已出嫁,为何还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