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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像是沉不住气的主啊,但康熙既然这样说,想必不是空穴来风。如果是实情,接下来倒霉的恐怕就是他。天!这可如何是好?康熙究竟会怎么处置八爷?八爷要是有事,语薇怕是捱不住。
纠结一会,安慰自己别管那么多,怀着忐忑的心喝杯热水,想着四爷也在,柔声问:“四爷都说什么了?”雪珍眨巴几下眼,笑道:“就等姐姐问呢,要不是想告诉姐姐四爷的事,我也不会等这么久。”我瞪眼嗔道:“别废话!”
雪珍伸了伸舌头,手托腮,指尖摸着鼻尖上的雀斑,笑说:“四爷说八爷应该不会这样做,可能是八爷手下人没有处理好。四爷还劝皇上不要过于操劳,要注意龙体。”我松口气,四爷如此说,既显敦厚之质、孝敬之心,又卖给八爷一个人情,是明智之举。八爷的那些做法,不是逼康熙怀疑他觊觎太子之位么?
雪珍捶几下肩,接着说:“四爷还为二阿哥传了几句话,虽然不知道传了什么,但我进屋换水时,皇上铁青的脸上有了几分悦色。四爷走后,皇上传旨,让人把二阿哥的锁链拿掉。”
我暗自佩服,太子被废,诸皇子为争夺储位,尔虞我诈,多对二阿哥落井下石。四爷为二阿哥传的话肯定是合圣意,不然康熙为何只悦不威?四爷虽然有时有点喜怒不定,但沉稳老练,孝父爱兄,加上如此深厚的隐忍功底,哪是这些只说大话不做实事的皇子能比的?
两人随意聊了会,雪珍起身向我告别。我反复叮嘱她不能将御前听到的话乱说,她连连点头,叫我好好休息。我目送她离开,回到院子,坐在石凳上静默。一阵风吹来,凉意袭人,我打个寒战,起身朝屋内走。走到门边,正要迈步跨进,眼角余光内出现一个熟悉的身影。我连忙侧头,四爷一动不动的站在老树底下。
巡塞回京后,除了在乾清宫打过几次照面,两人还没机会说句话。从五月到现在,一百三十七个日夜,时刻在思念,分秒在牵挂,但当他真真切切的站在面前时,却觉得有点不真实。
我怔在当地,回想出塞前的约定,再对照目前的局势,有种物是人非的落寞感。他快步走到我跟前,拉着我的手,迅速走进屋,关上门,搂着我肩膀,直接揉进怀里。我头抵着他下巴,双手紧紧环抱他腰,失声痛哭。他轻拍我后背,柔声说:“不要哭,不要哭,有我在你身边,天大的事都不用怕。”
他的语气虽然很淡,但带着一丝颤音。我知道,在这个人人自危的时刻,即使是沉稳的他,也会有几分不安。十三爷又被康熙关禁闭,不知何时才能得到康熙的谅解。他和十三爷感情深厚,自是十分担心。
“别想那么多,只要我们心贴心,手携手,什么难关都能过。”说完,和我并肩坐在软榻上,掏出手绢为我抹泪。我不自信的点点头,借着朦胧的光线,目不转睛的看着他。
这张永生不能忘记的面孔,深深烙在心上的面孔,以后的每个日夜,有机会随时见到吗?如果去年南巡前不顾一切选择和他在一起,也许已经抓到幸福。人生的某些东西就是这么可笑,你不需要它时,它偏偏恋着你;等你期盼它在你身边时,它却离你十万八千里远。
他把手绢放在矮桌上,撩起我左衣袖,眨眼一看,笑道:“嗯,真好,你已经答应此生非我不嫁,可不许反悔。”我心口猛悸,忙抽回手,卯足劲取下镯子,递给他,淡淡的说:“现在还给你,是不是代表可以不嫁?”他脸一沉,拿起镯子,边给我戴边嗔道:“我胤禛送出去的定亲礼,岂有退还的道理?不许再取,不然,我定不饶你。”
我捏紧拳头,用力把手往回抽。他眉脚上扬,双眼狠狠瞪我。我一怔,没有勇气再动,任凭他把镯子戴上。
他拉着我的手,笑看我一会,拥我入怀,低声说:“现在不答应不要紧,我还年轻,有时间等。再说,现在还不是谈这个的时候。待这场风波平息,皇阿玛心情好些,我们一起去向皇阿玛表明心迹,求皇阿玛给我们指婚。你不要担心这个担心那个,还是那句话,你不喜欢十四弟,他强迫你跟他,不会幸福的。如果十四弟真的爱你,应该主动选择放手,而不是抓着不放。”
我靠在他肩头,边流泪边默想,已经迟了,十四爷就是愿意放手,我们也不能在一起。可恶的高低门户!可恶的血统纯正!可恶的封建制度!一切的一切,都是阻碍我们寻找幸福的绊脚石。算了,不去想了,计较那么多又有何用?现在最重要的是祈求这一家子人尽量和睦相处,不要闹出不可收拾的事。
拥了半晌,他放开我,低声嗔道:“瞧瞧,怎么又哭得梨花带雨了?我家宝贝闭月羞花,可不能有一双胡桃眼。记住了,以后进我府,不许动不动就哭。你一哭,我的心跟着疼呢。你要是想惩罚我,可以换别的。”话毕,拿起手绢再次为我抹泪。我微笑点头,看着他细心的样子,再多的抗拒理由也暂时抛开。
他为我擦完泪,握着我的手,柔声说:“皇阿玛最近心情不好,你御前侍奉时要多长个心眼,不能被无辜迁怒。”我说一句“知道了”,低声问:“十三爷什么时候能出宗人府?”他放开我的手,轻叹口气,“我也猜不透皇阿玛的心思,眼前这种复杂的局面,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我心中有些酸,低头沉默不语。他托起我下巴,静看一会,安慰道:“你不要过于操心这事,眼下最重要的是好好照顾皇阿玛和自己。答应我,以后不许再哭。”
他的表情虽然很温柔,但隐含淡淡的命令。我思索一会,重重点头。他快速起身,轻捏几下我脸颊,柔声说:“时辰不早,我该去太医院和三哥、五弟检视皇阿玛的药方,然后伺候皇阿玛喝药。你好好歇息,不许胡思乱想。”我笑着答应,送他到院门,想着雪珍说的事,低声问:“你为二阿哥传什么话了?”他顿步,不悦道:“是雪珍告诉你的?”
我微微颔首,他低喝道:“那个丫头胆真大,御前的话岂可随意乱说?你得给她强调,不要做这种随时可能丢命的事。”我连连点头,“她只给我说过两次,一次是赐婚的事,一次就是这事。你放心,我已经反复叮嘱过她,她知道里面的利害关系。”
他满意的“嗯”一声,俯身在我耳边低语:“二哥说自己很多事都做得不对,皇阿玛责骂他是应该的,但他绝无弑逆的心,让我们把这话代奏给皇阿玛。大哥严词拒绝,不让代奏,我当然不会让他得逞。”
我低声问:“为何?”他给我个爆栗,浅浅一笑:“小傻妞,目前这种局面,谁最有利?”我思索一会说:“当然是大阿哥和八阿哥。”他淡淡的说:“这就对了,我这样做,一来是因为二哥要能继续当太子,对我没什么损害,我们还是原有的君臣关系,比起关系一般的大哥和八弟当太子,当然有利得多。二来是因为把这些话说给皇阿玛听,对受牵连的十三弟有好处。”
我顿时领悟,胸口有点闷。在权海里生存,每走一步都得精打细算,不然就会一着不慎,满盘皆输。这样的生活,真的好累。
他轻拍我肩膀,“别想了,这不是你们女子操心的事。”我勉强笑着点头,他靠在门边,细细打量我,说了句“几月不见,我家宝贝越来越美了”,开门离开。我探出头,看着疾走在两墙间的他,泪水随风洒落。
待他身影消失,关门站在当地,想起他的话,忙擦干泪,仰望天空,微微笑说:“新情都向杯中尽,旧虑皆从枕上销。喝一大杯水,晚上好好睡一晚,明天起来,什么事都没有了。林梓悠,相信他,相信奇迹,你们一定会幸福,一定会幸福的!”
说出这些话,心情舒畅很多,笑看一眼墙角的玉兰枝,哼着歌往屋里走。走了几步,门“吱呀”一声打开,我诧异回头,四爷嘴角挂笑,迅速闪进,手里还拿着三朵秋海棠。我惊愕不已,怔在当地。
他迅速走过来,拉着我的手,把花递给我,柔声说:“记得五年前海棠春的解语亭不?那晚,我听十三弟吹笛,回头看你时,冥冥中觉得你和十三弟都是我的解语花。刚才经过海棠林,想着这事,就采了三朵。‘娇羞花解语,温柔玉有香’,我觉得这十个字用在我家宝贝身上才是最合适的。来,拿回去放在枕边,定能睡个好觉。”
他眼角洋笑,双眸含柔,满脸都是温情和蜜意。我全身僵直,半张着嘴,不可置信的看着他和他手里的花。
老天爷,究竟是哪个挨千刀的说雍正是个冷面王?冷面王会有一个没有妩媚秋波但能涌出甜蜜涟漪的眼神吗?冷面王会有一双没有通电但可以麻到你全身酥软的眸子吗?冷面王会有一对看似平常但轻轻上扬时性感十足的剑眉吗?冷面王会写情信情诗么?冷面王会时不时来点惊喜么?冷面王会采花送给女子么?冷面王会……
“喂,宝贝,回神,回神……”他拿着花在我眼前晃,我莞尔一笑接过,心头暖暖的。他俯身在我耳边低声说:“是不是被我迷倒了?”我脸微红,嘟哝着嘴,伸手想给他个小爆栗。他握住我手腕,在我腮边吻一下,转身快跑,在老树下驻足,双手环抱于胸前,得意洋洋的说:“曹悠璇的三生三世,注定逃不出爱新觉罗·胤禛的手掌心。乖乖听话,不要多想那些事,早点歇息。”说完,一溜烟走出院门。
我跑到门边站定,心就像半空中的秋千,忽上忽下的同时,全是春风轻拂的舒适感。他走到拐角处,转身做了个“回去”的手势,我笑着点头,关上门,轻嗅没有香味的秋海棠,乐滋滋的想,原来,他有李伟泽的影子。
第五十六章—快速出局
康熙四十七年冬北京紫禁城
初冬十月,寒风呼啸刮,落叶满天飞,紫禁城笼罩在萧瑟的氛围里。天气不好,人也容易累,不过不是身子累,是心累。当值时,事事谨慎,步步留意,深怕一个不小心,惹怒龙颜。休息时,翻来覆去,辗转反侧,很难睡个安稳觉。尽管很疲惫,但也强打起精神撑着。在这个风声鹤唳的当口,即使再受宠,也不敢胡乱造次。
半月前,康熙召诸皇子于乾清宫,怒斥八爷柔奸性成,妄蓄大志,党羽相结,谋害二阿哥。训斥完,命人将八爷锁拿,交议政处审理。讲义气的十四爷因愿以项上人头担保八爷绝无谋害之心,差点被气急的康熙拿刀诛灭。幸好五爷和九爷抱住康熙劝阻,其余的爷跪地磕头求情,才免去一场父子相残的人间悲剧。最后,康熙给了九爷两巴掌,命人杖责十四爷二十大板,将兄弟二人轰出乾清宫。
八爷被锁拿后的第三天,张明德案审理完毕。张明德被凌迟处死,八爷被削去贝勒爵位,贬为闲散宗室。我知道这个消息时,既惋惜又心痛。那个在荷塘边满含深情吟出《鹊桥仙》的八爷,那个痴心痴意说出对语薇“矢志不渝”的八爷,那个道出雄心壮志时坚定凛然的八爷,跪地领旨的那一刻,除了痛心、失望、悲惨,还有什么?
“启禀皇上,三阿哥求见。”
李全的话打断纷飞的思绪,我定定神,集中精力研磨。康熙轻轻点头,不一会,三阿哥匆匆走进。
他跪地请安谢完恩,上前一步,缓缓说:“儿臣日前发现大哥和蒙古喇嘛巴汉格隆交往甚密,于是派人明察暗访。查出大哥镇魇二哥,使其心智失常,做出种种荒谬行为。”
话刚落音,康熙龙眉紧蹙,眼底涌出复杂的感情。不知是为兄弟相残的冷漠伤心,还是为二阿哥的不幸遭遇痛心。他放下折子,让三阿哥离开,起身来回踱步。候在暖阁内的太监和宫女都低着头,不敢看他。
镇魇真能令人迷失心智?用现代的观点来看,纯属迷信,反正我持怀疑态度。不过从废除太子那刻起,大阿哥的确是连连失算。在布尔哈苏台行宫,大阿哥认为康熙立嫡不成,势必立自己。但康熙早知他的勃勃野心,当下明确指出不会立他。大阿哥见夺储无望,怕二阿哥东山再起,于是请示诛杀二阿哥。康熙大怒,严厉呵斥他不谙君臣大义,不念父子之情,是乱臣贼子,为天理国法皆不容。
想到这里,不禁为他捏把汗。不知道他是真傻还是疯了,要康熙杀太子,岂不是让康熙留下骂名?“镇魇”这么低级的损招都想得出来,果真是愚蠢之极。如此明目张胆的参与夺储斗争,康熙岂能容忍?他搬石头砸自己的脚也倒罢,非得“好心”办坏事,把八爷也搭上,让人既生气又叹息。
正暗骂大阿哥“糊涂”,康熙沉重的步子蓦地停止。他掀翻御案上一叠奏折,拿起砚台往地上砸。一屋子的人闻声跪下,谁都不敢深呼吸。康熙边狠狠拍桌面边凄声冷笑道:“一个个可真是朕的好儿子!真是朕的好儿子啊!朕活着就这般斗,朕要是死了,他们还不把朕扔在乾清宫,一个个拿着刀箭拼个你死我活?”
我直盯地面,心头猛颤。春秋时代的齐桓公病重时,他的五个儿子各率党羽争位,谁也不去照顾可怜的老人家。待他死后,五公子互相攻打对方,齐国一片混乱。齐桓公的尸体在床上放了数十天,尸虫都从窗子里爬了出来。康熙定是想到他,才会说出如此悲痛的绝望话。
康熙发了一通脾气,派人前去彻查此事。我微微抬头,看着他铁青的脸,心痛不已,静静等待十二级飓风席卷。
一个时辰后,来人呈上在大阿哥府上搜出的镇魇工具。康熙大怒,立即下旨:“胤禔阴毒不仁,暗害亲兄,割其爵位,终身幽禁!”说完,冷声对李全道:“传朕旨意,把三阿哥,四阿哥,还有五阿哥拘禁,严加看管。”
为何要拘禁这三位阿哥?我候在一旁,心中很忐忑,想不通康熙是何用意。为何?究竟是为何?思索一会,猜想康熙是怕几位年长的儿子发动谋变,索性先发制人,将他们锁起来。
得出这个结论,侧头看康熙坐着的龙椅,心道,算计来算计去,又是锁押,又是杖责,又是拘禁,还不是因为“皇帝”二字。为了它,一家人弄得父子不像父子,兄弟不像兄弟,君臣不像君臣。这场该死的权力争斗,何时才是个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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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是个阴天,我没有当值,独自坐在软榻上,双手撑着两腮,趴在桌上发呆。
窗台边的长腿桌上,摆着两盆茶花。一盆是四爷送的可娜,一盆是十五爷送的红十八学士。我虽然生在草原,长在北京,但从小就喜欢茶花,尤其是可娜。在北京的居所里,十平米的阳台上放了九盆茶花,其中五盆是可娜。可娜花形似牡丹,华贵大气。红十八学士的花朵由百十片花瓣组成六角塔形花冠,层叠分明,花色瑰丽。
欣赏一会茶花,一个身影出现在窗前。她戴着斗篷,颈间白貂皮绒随风絮舞,瘦削双手交叉静握。可娜白胜雪,但她的脸比可娜更洁。站在亭立的六角花冠前,显得消瘦单薄。我走到愁眉锁眼的语薇身边,拉着她的手,心疼不已。
在软榻上坐定,我递给她一个小暖炉,她闷闷不乐的摇头。我放下小暖炉,拉着她的手,柔声说:“不要担心,八爷一定会没事的。”她靠在我肩头,哽咽道:“今日随尔苏进宫给太后请安,顺便来你这里坐坐。”我“嗯”一声,沉默不语。她失声说:“听到他被锁押的一刹那,我几乎晕厥。直到现在,心还似刀插般难受。如果可以,真想陪他一起受苦。”我叹口气说:“不要难过,小心身子。”
她双眼睑一抿,两行泪顺着脸颊,流到我手上。我掏出手绢为她拭泪,温柔的说:“如果心里不好受,就哭出来吧。”她忍了一会,嘤嘤低哭,“他风雅高洁,眼下被关押,心里肯定很难过。”我淡淡的说:“皇上英明,断然不会一直这样关他的,你放心,再过一月半月,他肯定又是那个温文尔雅的八爷。”
她微微点头,缓缓说:“姐姐不担心四爷吗?”我不语,轻拍她肩,暗想,担心,怎么会不担心?虽说只是幽禁,但也失去了人身自由。可是他不会有事,倒是八爷,以后会被四爷打击得没有还手之力。想到这里,心有点抽动,真到那一刻,我该怎么办?是誓死求他放过八爷,还是任他随意处置?哎,命,这都是命,谁也改变不了,我还是做个局外人比较好。
语薇低泣了会,凄凄一笑:“再过几日,阿玛会进京述职,我让阿玛把小妹带着。哎,她要参加明年的选秀,不知道会是什么命?我安排她在王府住着,我们几个姐妹也能偶尔聚聚。”
时间真快,三载一晃而过,又是一个悲戚年。我想着风情的乐蕊,淡淡的说:“不知道皇上会指门什么婚事。”沉默了会,低语:“是两心相悦,还是两心相隔,谁都说不准。”语薇轻叹口气,起身柔声说:“天快黑了,我该回府,福彭这么久见不着我,准要哭闹。”我戴上斗篷,和她并肩走出屋外,笑说:“姐姐送你去神武门。”
夕阳西下,夜色袭来,我和语薇边走边轻声谈可爱的福彭,说到高兴处,语薇脸上挂着一丝浅笑,脸也不似方才那么白。我松口气,安心许多。
不知是冤家路窄,还是命中有缘,走到坤宁宫甬道附近,碰见了良妃和八福晋。良妃脸色苍白,额角闪现几道细小的皱纹,双眸失去炯炯神韵,想必是担心唯一的儿子,思虑过度的结果。八福晋扶着良妃,站在一盏宫灯边。
平日从不跟八福晋打交道,唯一一次是前年那场轰烈的架。当晚浓雾弥漫,加上情绪激动,并未将她看仔细。隐约记得她是位身材颀长,生一副丹凤眼,说话直爽的泼辣美人。今日复见,我仔细瞅了她几眼。
柔和灯光下,着橙色旗服的她款款而立。青丝高挽,玉钗珠花熠生辉。白净的圆脸上,没有预想中的悲戚,相反,是一副凌然自得之气。依旧魅惑的丹凤眼,眼窝深深,眼角含威,晶亮双眸静静的看着我。同是美人,她不是温雅清纯,也不是娇艳妩媚。她细长浓华的柳眉间带三分英气,三分豪态,另外四分体现在华贵的气质上。虽没说话,但一举一动间,自有一副端严之势。
我和语薇请安,良妃柔声说:“不必多礼。”起身后,八福晋瞥我一眼,笑着看向语薇。语薇和她对视的一刹那,双手紧扣我臂弯,身子还有些颤抖。我轻怕她手背,微微颔首,示意不用紧张。
良妃轻叹口气,提步要走。我和语薇低头,站在一边让路,两位宫女跟着她们悠悠移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