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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随朕来,朕有话跟你说。”
康熙一行人离开曼佗水榭。我柔声安慰一会怔在当地的十三爷,让宁儿弄艘船,和几位爷在烟雨湖里畅游。
游湖兴尽而归,天色已经不早。用完晚膳,正在收拾细软,额娘温柔的声音响起,“璇儿,这是额娘的心意,你收下。”我愕然回首,接过她手里的小桃木盒,满脑子问号。
额娘柔声说:“看看喜不喜欢?”我笑着点头,打开盒盖,一只白簪映入眼帘。玉的成色很好,做工也颇为考究。我连声说喜欢,连声道谢,收好盒子,准备为她倒茶。她拉着我的胳膊,笑道:“去院里走走,额娘想跟你说几句话。”我轻轻点头,随她出门,走到湖岸的月季丛边站定。
她以前从未对我这么热情,今儿柔声细语不说,还送我东西,搞不清她的用意,只好一直笑着。她打量我良久,叹气说:“你明日就要离开江宁,额娘来看看你,顺便谢谢你这么护着语薇。”我微怔,笑道:“额娘不要这么说,我是姐姐,应该照顾好妹妹。”她伸手摸我的脸,轻声说:“‘谢谢’二字是应该说的。你出生以后,额娘的身子不好,没有亲自抚养你,加上你阿玛又十分宠你,所以你打小就喜欢胡闹,性子比较野,而额娘因为……”
说到这里,她顿一下,拉着我的手,笑道:“不提了不提了,都已经过去了。人,不能过于执着。不管怎么说,你毕竟是个孩子,额娘是个母亲。不管孩子是不是在母亲身边长大,母亲的责任,就是要好好疼孩子。况且你现在知书达理,乖巧懂事,额娘真该满足。”
我静静的站着,心头有些酸。她能说出这些话,需要多大的勇气啊。如果换成是我,肯定做不到。想到这里,张了张嘴,还未吐出一个字,乐蕊的声音传来。我回头,茶花林边,乐蕊亭亭而站,身旁还有一个高影。玉树临风,英姿勃勃,是弟弟曹颙无疑。再往后看,阿玛立在葡萄架下,目不转睛的着看我们。我莞尔一笑,朝阿玛道个万福,仔细打量乐蕊。
她手持一盏花灯,上身穿白纱窄袖衣,下配浅粉细褶裙,长发散在腰间,半湿半干,花灯闪闪处,莹珠点点。标准的椭圆脸,肤色白棕结合,柳叶眉,月牙眼,左右顾盼之际,笑靥点点成丝线,让人觉着亲切柔和。
还在愣神笑看乐蕊,三位已经走至跟前。阿玛站在额娘身边,柔声说:“外面风大,我们进去说说家常。好不容易才有团聚的机会,应当好好珍惜。”额娘轻轻点头,拉着我和乐蕊的手,离开湖岸。
一家人坐在屋里说说笑笑,喝茶品果,时间一晃而过。我站在院门,目送几位离开,心情大好。一转身,想着要回深宫见证父子兄弟间的尔虞我诈,笑脸僵住,愁肠百结。抬头仰望,圆月挂空,一颗流星划过天际。我双手合十,闭上双眼,许了一个美好的愿望。
看了一会书,正准备睡觉,敲门声传来。我开门,十三爷靠在门边,满脸都是笑意。我诧异的说:“都几时了?明儿还要早起,你怎么还不睡?”
他从衣兜里掏出一样东西,“刚刚收到的,给你。”我犹豫着接过,心头涩涩的。他柔声说:“不管以前或将来如何,你一定要明白四哥的心。你可知道,自从遇见你,四哥的笑容都多很多。还有,四哥一向节俭,为了给你准备寿礼,他可没少花心思和银子。这虽然不能说明他有多爱你,但至少在他的心中,你是唯一一个让他破例的人。”说到这里,轻拍我的肩膀,叹道:“反正现在还猜不透皇阿玛的心思,给你们一点时间,静静也好。”
我重重点头,勉强一笑道:“我明白,你快回去歇着吧。玉彤公主的事,就不要多想了。”他“嗯”一声,淡淡的说:“想也没用,终究是逃不脱。”说完,转身离开。我望着他的背影,惆怅一会,关门,躺在床上,慢慢拆信。
禛挚爱悠璇:
二月十二盈月夜,万寂人踪罕,宫灯幽幽照,光影阑珊处,莹润生辉,亮丽无限,恍惚迷眼际,误悠倩影至。四年前此日,禛悠千里来相会,两手紧扣,四目相对,缘定虎丘山。叹今夕,冬去春来万物苏,百花齐放清风拂,雁往北飞喜相逢,悠往南移伤别离。禛独守京师,思悠切切,盼见悠笑颜。然千山万水阻,相望相看皆梦幻泡影也。是夜,禛望月小酌,愁绪满怀,回忆数个难眠夜,曾作诗一首,今奉上:
夜寒漏永千门静,破梦钟声度花影。梦想回思忆最真,那堪梦短难常亲。
兀坐谁教梦更添,起步修廊风动帘。可怜两地隔吴越,此情惟付天边月。
三月二日到,禛心生剪不断之喜乐绪,回忆摇曳池边景,笑意满脸。静斋外黑幕沉沉,春风送寒,禛凝望凄冷夜,手执紫毫笔,双丝路纸上,句句呈现寸寸思。
忆往昔,情已断绝?若回首,能至白头?说无牵挂,真能放下?禛坚定高呼:情未断,能白头,永不放。禛想问悠:悠思念禛么?信禛之誓言么?给禛之机会么?悠若有计较,盼回信。
一路奔波劳累,望珍重。禛很好,切勿挂念。
康熙四十六年三月初二寅时
我双手捧信,看着闪烁不定的烛影,心绪千丝万缕。静思一会,再次细看。看完叹气,叹气又看。看完三遍,实在忍不住,眼泪扑簌而落。我不知道到底该不该回,该怎么回,该怎么表达。反复思考,折折腾腾,悲悲嗔嗔,直到后半夜方才浅睡。
第四十一章—七夕情思
康熙四十六年夏秋塞外草原
六月,塞外进入似夏非夏,似秋非秋的季节。不冷不热,温度适宜,人的心情也随之不浮不躁,舒畅欢愉。
和几位姐妹并肩坐在草地上,嗅着新鲜的风息,感到很惬意。雪珍起身看了会远处的马群,高声说:“塞外骑马就是好,鞭子都飞扬许多。”坐在我右边的采蓝叹道:“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要是能和相伴一生的知己共乘一骑,那该多好。”
我拉着她的手,笑说:“再过六年就可以出宫,姐姐希望你能找到一个这样的人。”采蓝侧头看我,嘴角挂着涩涩的笑,幽幽的说:“我哪会有那么好的命。”我紧了紧她有些冰凉的手,柔声说:“这是姐姐对你的美好祝福。”雪珍坐下,笑说:“我也来借借姐姐的吉言。”说完,搭上我的手。我们三人互相看着,凄凄笑着,痴痴求着。
沉默的当口,小玉福快步走至,打了个千,嗔道:“哎哟,我的曹姑娘,都几时了?今日几位公主和额驸省亲,皇上设宴款待,眼看就要天黑,却找不见您,李公公急坏了。”我“腾”的一下站起,对雪珍和采蓝说:“快快快,你们俩先随小玉福回帐殿,姐姐忘了一样东西,必须马上回去拿。”
玉彤公主晚宴后要学箫曲,方才痴迷于草原的美色,差点忘记。康熙既然将这事交给我,我就要干得漂漂亮亮。希望玉彤公主嫁入草原后,多些甜蜜念想,少份思乡之苦。
匆匆回到帐篷,整理一下妆容,拿上短箫,匆匆出账。走到太子帐篷附近,不远处的大石边,两个身影背对着我并肩站立,几位太监和侍卫候在两丈外。我顿步,不知是该继续前行,还是绕道而行。
扫视一眼旁边几座帐篷,打定主意绕行。刚转身,太子温和的声音传来,“皇阿玛已经答应赐婚,不久就会颁布圣旨,年底你就会进毓庆宫。”我心一紧,怔在当地,哀怨遍布全身,想要快速离开,双腿却抬不起来。
迎面走来两个宫女,向我欠身见礼。我点头致意,嘴角僵僵的。她们看一眼我身后,脸色煞白,神情慌乱,转身快步离开。我犹豫一会,轻叹口气,还是走吧,免得被误会偷听说话,犯大不敬的罪。想到这里,一头闪进附近的帐篷。
走了十来步,听见婉仪凄凄的说:“为什么?为什么?你害死姐姐还不够,还要耽误我一生?你曾经答应过我,你我之间不再有任何瓜葛。还有两年,我就可以出宫,可以离开这块伤心地,你为何在这个当口请皇上赐婚?”太子柔声说:“是我对不起你姐姐,是我的错。我求皇阿玛赐婚,是因为我不想再忍受这种近距离的相思。”
婉仪沉默不语。太子道:“不管别人说我如何暴戾,也不管我对别人如何不仁,我对你的心是不会变的。自七年前和你相识,几千个日日夜夜,我想的念的都是你,这块紫血玉我从不离身,我……”
“别说了,求你别说了,我不想听这些。我们之间隔着两条鲜活的生命,那是你最亲,也是我最亲的人。你曾经答应过我,不干涉我自由。我求你让皇上收回成命,求你了。”婉仪带着哭腔低声祈求,太子没说话。
接下来是一阵沉默,我看了眼渐黑的天色,边走边想,婉仪和太子究竟有什么爱恨纠葛?两人似是陌路,却又不能割舍。若荣知道康熙将婉仪赐给太子的事了吗?他能接受这个残忍的事实吗?康熙,太子,你们父子为何非要轮番抢若荣心爱的女人?
惆怅着穿出帐篷,向大石看去。太子已经离开,婉仪来回踱步。正想要不要去问问,婉仪蹲在地上,双手掩面,发出凄惨的低哭声。我心头一紧,不顾此时现身是否得当,迈步朝她走去。
刚走两步,婉仪止哭,起身快速离开。我望着消失在黑幕中的背影,辛酸满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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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爷,十五爷,十六爷在我这里下棋,直至日落西山才离开。伺候一下午,刚喘口气,还没来得及喝点水,帐外传来雅馨的高喊声。
“我要找曹悠璇,她在哪个帐篷?”语气骄躁夹杂,似是很生气。
我扒开帐门一角往外瞥,不远处,一串飘舞的灯笼下,雅馨拽着一个侍卫的胳膊,扬起高傲的头,朝他大呼小叫。侍卫愣了会神,伸手指向我帐篷。雅馨放开他,快步奔来。
借着朦胧的光线,看着她左手的长鞭,心咯噔一下。这个娇格格敢情是因为若荣的事,故意来找我晦气?她不是八福晋,得罪她可涉及满蒙问题,我答应过阿玛不再鲁莽,“忍”字为先。瞧她怒气冲冲的样子,怕是凶多吉少。想到这里,撩起帐篷,飞速逃离。
虽然不是马拉松健将,但从小就喜欢晨练。在江宁的几年,早上也坚持跑步,所以一口气奔几千米没任何问题。
我用尽全力跑,雅馨格格边追边喝:“曹悠璇,你给本格格站住,本格格有话同你讲,你快站住,快站住。”我加快脚步,心道,又不是傻子,站着等你来修理吗?
七月初七,上旋月高挂,淡淡的光辉洒满大地。俩人在或密或疏的帐篷间、忽高忽低的草地上,一前一后使劲跑。雅馨格格边追边叫我停步,我置若罔闻,只想快点跑到康熙帐殿附近,就不怕她了。
本来还认得清帐殿的方向,无奈和两位宫女相撞,摔了个四脚朝天,再次站起时,没仔细看路,随便捡个方向,拔腿就跑。跑出营地,雅馨格格的吆喝声渐远。我不放心,甩开膀子继续跑,直到确定听不见她的声音才停步。
我坐在一块石头上歇气,刚喘两口,雅馨红色的身影又出现在视线范围内。我暗叹,不管了,实在是跑不动了,还是问问她究竟要干什么再说。
我起身大声说:“雅馨格格,奴婢没得罪您啊,您怎么紧追不放?”雅馨在百尺外顿足,双手扶在膝盖上,喘着粗气说:“想,想不到……想不到你还,还,真能跑……我,我差点追不上……”我赔笑道:“格格手里拿着长鞭,该不会是来抽奴婢的吧?格格要罚奴婢,总得给个理由吧?”
话未落音,雅馨豪爽的笑声传来,“难怪跑得比兔子还快,原来是怕本格格抽你呀。”难道不是吗?一副气势汹汹的样子,我当然怕了。
雅馨快步走来,体态优雅。我大步后退,神色慌张。她边走边大声说:“你为什么要骗本格格?”我边后退边回答:“奴婢什么时候骗格格了?”她眼底闪过一丝不快,脸由红变白,高声道:“荣喜欢的人根本不是你,你为何要胡乱承认?”我停下步子,诧异的问:“格格听谁说的?”她冷笑几声,走至我跟前,用长鞭指着我道:“别管是谁说的,希望你以后离他远点,只有本格格才配常伴他左右。”
我轻哼一声,淡淡的说:“奴婢和谁亲近,和谁疏离,似乎还轮不上格格管吧?”雅馨嘴角一撇,满脸不快,双眸目不转睛的看着我。看了一会,笑着说:“你倒是位貌美佳人,我真没想到荣喜欢的人不是你。”我微怔,哭笑不得。这个格格一会横眉怒目,一会笑逐颜开,情绪喜怒无常,真像四爷的脾气。
她收回鞭子,笑道:“既然荣不喜欢你,你做我们的蓝娘怎么样?”我吃惊的问:“什么是蓝娘?”雅馨瞪大清澈的双眼,若有所思的自语:“先祖元朝时代,不是有本描写爱情故事的《东厢记》吗?里面有位姑娘叫蓝娘,在她的穿线引针下,张生和莺莺两位有情人终成眷属。这么感天泣地的故事,你不会没听过吧?”
雅馨笑靥如花,红唇一张一合,表情半骄傲半不屑,认真又可爱。刚开始,出于礼貌,虽然很想笑,但咬住嘴唇拼命忍。当她说到“穿线引针”四字时,实在是忍不住,捂嘴嗤嗤低笑。雅馨不屑的盯着我,冷哼一声道:“皇上夸你是个才女,我也以为你是位大家闺秀,没想到连《东厢记》都没看过。喂,别笑了,你到底答不答应?做本格格的蓝娘,还委屈你不成?喂,喂……曹悠璇,你……”
我捂着因狂笑而痉挛的肚子,断断续续的说:“格格……那个……”雅馨脚蹬红大靴,移至跟前,伸出双手拽起坐在地上的我,高声喝:“笑够了没有?有什么好笑的?”说完,眉角一挑,娇俏的脸上全是嗔怒之色。我立马止声,微笑着看她。
沉默一会,她换上一副笑脸,跟我撒起骄来:“美女姐姐,答应我嘛,你就答应我嘛。你和荣的关系那么好,一定能帮得上忙,我的终身幸福就靠你了。”我想起若荣和婉仪,心生哀伤,快速离开她的蜜意包围圈,叹道:“格格闭月羞花,想要额驸,草原上的各位英俊豪杰怕是要打破头。若荣既然有喜欢的女子,格格就不要勉强。奴婢和若荣关系好是好,但不会去操心他的终身大事。”
话刚落音,雅馨瞬时呆立,银辉下,脸比玉兰白,双眸泛着盈盈哀泪,神情很凄楚。虽然她的行为言谈处处透英气,但总归是位女子,而且还是位痴情女,她也会为情伤心。我拉着她冰凉的双手,柔声安慰道:“奴婢这样说是为格格好,强扭的瓜不甜。”
雅馨忍住似落未落的泪,轻吸几下鼻子,幽幽的说:“我不是小家碧玉,也不是大家闺秀,又缺少汉文修养,不是荣中意的类型。可我就是喜欢他,他的高挺,他的勇猛,他的俊俏,他的一切,都已经深深印在我心上,要我放弃,真的好难。每年的五月到九月是我最高兴最期盼的时节,如果能和他相守一生,就算让我少活二十载,我也无怨无悔。汉人有一句话叫做‘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我是一刻不见,慢如十载。”
我轻声叹道:“可能在以后的某一瞬,格格会遇到一位值得付出的男子。”雅馨凄凄一笑,“最近苦读诗词,前几日学了一首纳兰性德的词,念给你听听。”
我笑着点头,跟在她身后。她眼望弦月,柔声道:“白狼河北秋偏早,星桥又迎河鼓。清漏频移,微云欲湿,正是金风玉露。两眉愁聚。待归踏榆花,那时才诉。只恐重逢,明明相视更无语……”
她边深情的念,边迈着小步离开。一词完毕,红影消失在夜色里。我对着漫天的星星,独自伤了会神,缓步向营地走。
走到营地门,十三爷快速闪来,着急的说:“跑哪里去了?那丫头又找你晦气?”我勉强笑道:“陪格格练练脚力,顺便谈了会心。”十三爷直直看着我,不可置信。我不理他,快步走进营内。
十三爷跟在身后,笑道:“今晚有意外的惊喜,记得仔细看啊。”我回头,满脸疑惑。他望着高挂的灯笼,笑道:“回去看了就知道,我得马上回帐,静姝一人会害怕的。再说,我也要陪她过节,还要给她吹我为她做的曲。”说完,提步就走。我给他背影一个鄙夷的眼神,暗骂,见色忘友的家伙。
古时的贵族男子真会享受,走到哪里都有美人相伴。我目送十三爷离开,笑望西边的帐篷,快速移步。出塞月余,和语微只见过一面,真想她。
同纳尔苏和语微说笑吃喝,回帐时天色已晚。我怀着激动的心情,点燃灯笼,从左至右仔细打望,从右至左小心察看。看了几圈,没发现任何异样。我失望透顶,一屁股坐在帐中央,把故意耍我的十三爷骂了个够。
洗漱完毕,扯开毡毯钻进被窝。刚躺下,觉得有东西搁背,起身回头,一个细长的椭圆小瓷瓶映入眼帘。我猛地坐直身子,心头一颤,轻轻抚摸瓶身上紧紧挨着的茶花和蕙兰。
想必在毡毯里享受了很久的温暖,瓶身很热很柔。他现在在干什么?在望月思念吗?我双手捧着瓷瓶,盯向映着淡淡月光的帐篷顶端,笑了一会,流下两行泪。
第四十二章—芝堤悦圣
康熙四十六年初秋热河行宫
一弯圆月挂空,所照之处,柔似细雪铺。抬望眼,七彩霓虹横跨;俯看视,瀑布直倾三千尺;放眼周围,百鸟唱,千树曳,万花香。我踏上象牙白地板,穿梭在朦朦雾气间,暗自纳闷,难道我升天了?
几朵云飘来,我伸手去抓,拿在手里时,却化为一股水溜走。清风吹拂,片片花瓣高处洒,就像一阵多色花瓣雨。
我见此美景,满心愉悦,笑着挥动双臂,边伸手接花瓣,边兜圈起舞,迷失在花丛深处。
沉醉不知归路际,响起一阵簌簌声。循声望去,一位粉衣女子和白衣女子各提一个花篮,飞下霓虹桥,朝这边迈步。我忙闪到一堆花枝后,悄悄探头,凝神静听。
粉衣女子说:“今日百花宴上,君上和茶仙,一人题字,一人吹箫。后来一人弹琴,一人起舞。潇洒才子,貌美佳人,配合得天衣无缝。”白衣女子笑说:“你有没有观察二人的眼神,我感觉他们似乎……”粉衣女子打断说:“小声点,被诸仙听见,小命难保。”
白衣女子扫视一眼周围,低语:“两人男才女貌,倒也般配。不过茶仙是三界圣女,永生永世都不能有情。”粉衣女子耸了下肩,笑语盈盈:“我倒希望二人发生点什么,如此就有热闹看。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