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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锁惊清(清穿)-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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们等着,阿玛和唐瑄都能骑善射,我万万不能丢他们的脸。

左腿跨上马鞍,右腿还没抬起,十四爷走到我身边,柔声说:“若大人是个能骑的主,但不会教,还是让我来吧。”十四爷虽然刚满十七岁,但武功骑射样样一流。若荣不善言辞,由十四爷来教,应该学得快些。但当着他的面把若荣晾在一边,实属不妥,思前想后,决定谢谢他的好意。

正要开口拒绝,若荣笑着说:“那就劳驾十四爷先教曹姑娘上下马,奴才今儿还真有些公务要办,奴才告退。”

若荣刚离开,太子、大爷、三爷以及五爷又出现在视线里。我和语微上前打千请安,太子罢了罢手,对凉亭里几位爷笑说:“怎么都在这里?今晚不是要去四弟府上喝满月吗?”

坐在凉亭里的十爷用浑厚的嗓门大声嚷:“是啊,是啊,四哥又得一子。听说四哥很高兴,连续陪了四嫂半个多月。”九爷哈哈大笑,打趣说:“十年来,育三子一女,倒真是专宠,劳苦功高,应该的,应该的。”十爷拍着九爷的肩膀,大声说:“四哥吃斋念佛,清心寡欲,哪像你老九,左拥右抱,天天有不同的美人在怀,当真是潇洒。”

“哈哈……”周围传来爆笑声。几位皇子你一言,我一句,说些无关瘙痒的玩笑话。三三两两,这一群,那一伙,仿佛是几位亲密无间的兄弟,而不是为争那把龙椅斗得你死我活的仇人。

我静静的站在亭外,方才的喜悦烟消云散,脸上的笑瞬时僵住,藏在袖角里的双手握成拳,指甲再次掐进旧伤口里。难怪刚才走的那般急,是赶着回去慰妻?晚上和不同的福晋同你侬我侬,共度**。方才又和我搂搂抱抱,卿卿我我。想到这里,一股无名的火憋在胸口发不出。我使劲擦几下嘴唇,有种想沐净全身的冲动。

十四爷走到我身边,笑说:“我来教你骑马。”我苦笑着看他,“今天可不可以不骑了?”他吃惊的盯我一会,“哎呀”一声,拽着我手大叫:“怎么出血了?”

语薇闻声赶来,蹙眉柔声问:“是不是方才骑马时弄的?”我凄凄笑了下,一字一顿的说:“十四爷,奴婢问今天可以不可以不学骑马?”他抓起我的手,掏出手绢小心翼翼包扎手心的伤,低声嘀咕:“肯定是方才上马时擦伤的,今天就不骑了,以后有机会再说。”我轻轻点头,盯着手绢上的茶花,无语凝噎。语微扶着我胳膊,低声说:“十四爷,轻点,十四爷,轻点……”

第十七章—完玉裂痕

康熙四十三年夏北京

船越开越远,直到再也看不清阿玛和语微的身影,我才拖着沉重的步子离开码头,朝城内迈步。

迎着舒适的夏风,漫步在一条不知道名字的大街上。走了一阵,一个卖泥塑小人的摊点引起我的注意。我停步,伸手去拿那对手握手、额靠额的小情侣。男子黑衣装扮,黑带缠腰,墨玉贴身,剑眉高鼻,威严不凡。女子白衣飘飘,纤腰细细,柳眉杏眼,浅笑盈盈。泥人虽然只有三寸高,但面部表情丰满,栩栩如生,小而精巧。我拿在手里左看右看,爱不释手。

摊主是一位五十来岁的老婆婆,见有顾客上门,满脸堆笑:“成双成对,姑娘,买一个吧,不贵,就五文钱。”我“嗯”一声,伸手摸向腰间,手没触到荷包,只摸到阿玛的家传宝玉。原来出门时没有买东西的打算,根本没带银子。

我尴尬笑两声,恋恋不舍的看着泥塑,暗自叹气。不就一对泥人吗?真人站在我面前都不能相守,要它干什么?以后如果有机会再买吧。这样想着,缓缓将它放回摊上。

“这么可爱的玩意儿,不要岂不是很可惜?”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我回首,一袭白衣的十四爷站在面前。他莞尔一笑,吩咐贴身太监贾林给钱,双手捧着泥人,朗声说:“送给你。”我直直的站着,一时半会没有回神。

十四爷说完第三遍“送给你”,我猛地惊醒,双手接过泥人,大声说了声“谢谢”。十四爷打发贾林离开,乐呵呵的和我并肩走在熙熙攘攘的人群里。

走了一会,十四爷笑着问我:“看你脸色不好,舍不得曹大人和你妹妹吧?”我点头不语,淡淡的盯着擦肩而过的路人。他沉默了会,停步不前,扯着我袖角说:“附近有家江南菜馆,晚膳的时辰快到,我们去吃饭,吃完饭教你骑马,如何?”我嘴角含笑,没有立即回答他,因为我嗅到了五年来在梦中时时漂浮的浓香。

我擦亮双眼,东张西望,鼻子深吸,在人群里穿梭,寻找味道的来源。十四爷不明所以,跟在身后,边走边说:“这是干什么?那家菜馆不是这个方向。”我对他笑了一下,开心的说:“带你去吃更好吃的东西。”说完,拉着他的马蹄袖角往浓香飘来的方向走。十四爷先是一怔,随后朗声一笑,紧紧跟着我的步伐。

七拐八拐,穿过两条热闹的街,走进一条小巷,看见一个小摊,这股浓香就是从此处飘来的。

我使劲捏着十四爷的手,激动的说:“找到了,找到了,十四爷有口福……”话未落音,十四爷薄唇微张,双眼瞪得比铜铃还大。我嘻嘻笑着,放开他的手,朝小摊跑去。

“好了好了,每个人都有,不要着急。”摊主边忙乎手里的活,边笑着乐呵。我高兴的问摊主:“老板,多少钱一块?”他把三块豆腐串在一根竹签上,递给一位七八岁的小女孩,大声说:“姑娘第一次吃吧?我家的豆腐是论串买的,一串两文钱。”我大喜,这么便宜,十四爷有的是钱,吃不穷的。于是狮子大开口,双手成掌伸向他,朗声说:“给我来十串。”

摊主大喝一声“好”,用筷子从罐子里夹出三块豆腐,放在热气腾腾的油锅里,左翻右翻,方块变成金黄色后用漏勺捞出,浇上蒜汁、辣椒、香油等调料。前后不到半盏茶的功夫,一串肉酥皮嫩、香味扑鼻的热炸臭豆腐便做成。

看了会摊主的表演,发现十四爷没有在身边。他可是我的钱袋,没有他我只能吃“霸王豆腐”。我停止观看“臭豆腐秀”,在附近寻找。找了好一会,在巷子的拐角处发现了用手绢捂着鼻子的十四爷。

从小锦衣玉食,穿的是绫罗绸缎,吃的是山珍海味,自然没有品过民间的臭豆腐。想起那日他被狗追窘迫的神情,再看看现在这副滑稽的样子,不禁大笑。他嗔我一眼,扯着我衣袖就往巷子外走。我挣脱他有力的手,笑说:“这是做什么?这味道多香啊。”

他瞪大双眼,头摇得像拨浪鼓。我嗤嗤的笑得很欢,伸手去扯他手绢。他躲开我,大声叫道:“别,别,别,味道太臭,我可受不了。”我不管他求饶的声音,拼尽全力去扯手绢。他力气虽然很大,但是单手岂能抵挡?躲过我三次进攻,等他再次回过神时,手绢已经被我紧紧的拽在手里。

十四爷满脸不悦,浓眉倒竖。我退后几步,轻扬手绢,笑着说:“哈哈,有本事就来抢啊。”说完,转身就往豆腐摊前跑。他在我身后大叫:“无法无天,你等着。”

“蹬蹬蹬”的脚步声响起,但遗憾的是只跑了几步又停下。我无奈止步,回头对他说:“我没带钱,你总得帮我付吧?不然,我得去服侍这位摊主小伙了。”十四爷微怔,阴沉的脸上露出一个笑。

我坐在护城河岸,边吃臭豆腐,边对离我十步远的十四爷说:“很香的,尝尝也无妨。”他用手捂着鼻子,嘟哝道:“真没想到你还好这口。”我哈哈大笑,走到他身边,递给他一串,用鼓励的语气说:“真的很好吃,尝尝。”他退后几步,摇头不接。我跟上前去,继续劝说:“没事,就吃一口,我保证你也会爱上这个味。”他双眼紧紧盯着我,神情很复杂。我举着香味扑鼻的三块豆腐,笑着看他。他思索了会,仿佛下了很大的决心,缓缓伸出手来接。

他把臭豆腐举在手里,半晌都没有动,只是目不转睛的看着我。我被他奇怪的眼神看得心慌,忙侧头打望的水面。他走到我身边,放下捂着鼻子的手,苦笑着说:“我吃了。”我大喜,点头说:“嗯,吃吧,味道不错的。”他把豆腐慢慢移至嘴边,看着我说:“我真的吃了。”我再次点头,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笑看。他咽了口唾沫,眼一闭,眉倒竖,嘟哝着嘴嚷嚷:“吃就吃,爷还怕它不成?”

他张开薄唇,轻咬一口,慢慢咀嚼。我见他没有不悦的情绪,暗自窃喜,正要鼓励他再咬,他眉头紧蹙,半蹲着身子,“噗”的一声全部吐出。豆腐渣落进水里,挣扎几下,沉入河底。

我拿出上次他为我包扎伤口的手绢,递给他说:“擦擦吧,吃不惯就不要勉强。”十四爷见我满脸失望,忙说:“第一次吃不习惯,我马上再吃。”我把手绢塞给他,顺手抽出他拿在手里的豆腐,扔进河里,笑着说:“这味道是很怪,喜欢它的人觉得香脆可口,不喜欢的便难以下咽。”

十四爷“嗯”一声,擦净嘴边的豆腐渣,收起手绢,笑着对我说:“走,我请你去吃江南菜。”我笑着摇头,吃完最后一串臭豆腐,向他说了句“我该回去当值”,离开护城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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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的冬天冷,夏天也是异常的热。刚刚才到五月,太阳虎视眈眈,使出浑身解数把热传给人间。康熙和诸位后宫嫔妃以及皇子公主忍受不了炎炎夏气,在前几日陆续搬进畅春园避暑。

当完值,我带着几个宫女去幂翠轩。今日康熙和密贵人宠爱的十八阿哥要搬进畅春园的幂翠轩,我得先去安排收拾一番。

除去巡游,康熙一年有三分之二的时间住在畅春园,所以我们百十位侍女也随之在紫禁城和畅春园来回奔走。春晨居是我在畅春园当值的居住地,这是我自己给取的名字,寓意“一年之计在于春,一日之计在于晨”。

走到西花园东侧的镜光湖,看见几个太监跪在假山边的草地上。透过翠绿的荷叶望去,十八阿哥背着手来回踱步。我叫她们先去幂翠轩收拾着,只身一人来到湖边。

慢步走到十八阿哥身后,欠身打千请安。他朝太监大喝一声“真没用”,并没回头,只是勾手做了一个起的手势。这个小家伙,老是喜欢摆一副大人的样子,真是讨人喜。

刚站直身子,十八阿哥回头盯我,眼珠滴溜溜的转。几月不见,长高长俊长壮了。他看了我一会,奶声奶气的说:“我认得你。”说完,快速跑到我身边,伸出双臂。

我蹲下身子,回想第一次见面的情景,笑问:“十八阿哥是要奴婢抱吗?”他眨巴着长长的睫毛,拼命点头。我莞尔一笑,一把抱起他。他摸了会我旗头上的玉钗,又摸向我脸颊,脆声问:“你会放风筝吗?”我拉着他不安分的手,笑道:“奴婢会,十八阿哥要放吗?”他点了点头,挣扎着要下来。我蹲下身子,轻轻放下他。

他指了指不远处,不悦的说:“这群没用的奴才,把我的风筝弄到那里去了。”顺着他的小手看去,风筝断了线,掉到湖边一棵柳树上。未等我开口,十八阿哥抓着我的手,指着柳树顶端说:“悠悠,帮胤祄取下来,取下来吧。”

悠悠?我诧异的盯着仰面看我的十八阿哥,笑着问:“为什么叫悠悠呢?”他黑眼珠滴溜溜飞转,想了会,甜甜的说:“额娘说了,那日在水榭里见到的仙女姐姐叫悠璇,皇阿玛叫仙女姐姐璇儿,胤祄不想跟皇阿玛和额娘叫一样。不是有句诗叫‘青青子衿,悠悠我心’吗?胤祄觉得仙女姐姐跟胤祄的心很贴很贴很贴很贴,而且悠悠这个名字好好听好好听哦,所以就叫悠悠了。”

十八阿哥边讲,我边笑。“青青子衿,悠悠我心”不应该这样理解吧?这个小家伙真可爱,我实在是忍不住,蹲下身子,“啵”的一声亲了他一下,喜不自禁,大笑道:“悠悠谢十八阿哥赐名。”

整了下他的衣领,起身看向树顶的风筝,身后传来两个男孩的声音:“弘晖(弘昀)给十八叔请安。”我心一惊,手不自觉的紧了紧。还未回头,十八阿哥柔声说:“免礼。”

两人道了声“谢十八叔”后,我才反应过来,他们是四爷的儿子,按规矩,我得请安才对。

我回首,来不及细瞅眼前的两个男孩长什么样,打千请安。两位还未说一句话,十八阿哥拉我的手说:“悠悠起来,悠悠起来,我在这里,你还给他们请什么安?”我“扑哧”一声低笑,真是个讨人喜的宝贝。虽然给小孩下跪有些不自在,但规矩是万万不能少的。

随着一句“起来吧”,一只瘦瘦的小手伸过来。我说了句“谢主子”,边起身边打量他。

他约莫八岁,虽然瘦弱但却很高。穿青色小褂,剑眉大眼,高鼻小嘴,右脸颊有一颗小痣,倒是小俊小俏。旁边那位五岁左右,着白灰小褂,同样的剑眉,不过却是单眼皮,唇红齿白,微胖,很可爱。

两位主子同时打量我一会,互相交换眼色,遂又看向我。弘晖呵呵笑着说:“就是她。”旁边的弘昀连连点头。我心下生疑,不知道这两个小鬼在打什么主意。

十八阿哥见我们六眼相对,不解的问:“悠悠,你们在干嘛?”我蹲下身子,笑着说:“没干什么,我们在想怎么给十八阿哥的风筝弄下来呢。”话刚落音,弘晖朗声说:“叫人搬个梯子应该可以拿下来。”

十八阿哥大喜,叫跪在草地上的几位太监去搬个梯子来。话毕,走到弘晖身边说:“一会一起放风筝。”弘晖微微点头,恭敬的说:“就依十八叔。”我笑着看他,心道:聪明机灵,彬彬有礼,谦虚恭谨,果然是四爷的好儿子。

弘昀似乎不爱说话,东张西望了会,目光落在湖边开得正艳的月季上,嘴角含笑,大叫一声“好漂亮的花儿”,跑过去采摘。

两位主子对视一眼,赶将过去。刚走两步,弘昀“啊”的一声大叫,手里的花落地。我连忙跑过去,他胖乎乎的右手中指有血迹,料想是被月季上的刺刮到了。

我掏出手绢,边擦血边柔声问:“疼吗?疼吗?”弘晖拍着他肩膀,轻声安慰:“弟弟要坚持,男子汉不怕疼的。”弘昀眉头紧蹙,深吸了几口气,笑道:“不疼,不疼,没事,没事。”

“你们在干什么?”四爷的声音冷不丁传来。我起身,一慌神,手绢掉地。四爷赶过来,捡起地上带血的手绢,蹙着眉问我:“哪里伤着了?”

声音虽然很淡,但关切之情隐含其中。我微怔,心里又甜蜜又慌乱,尴尬的说:“不是奴婢伤着了,是弘昀小主的手被花刺刮到了。”四爷脸一沉,看向弘昀,厉声喝道:“一点小伤就疼成这样?像个男子汉吗?阿玛平日怎么教你的?”弘昀满脸委屈,低头不语,手成拳紧紧握着。

知道四爷的家教很严,但也不至于非得这样吧,他只是个四五岁的孩子而已。我笑着对他说:“四爷,弘昀小主还小,您慢慢教便是,犯不着这般生气。再说弘昀小主已经很勇敢了,刚才一直说不疼不疼。”四爷盯了我一下,对一边候着的太监说:“把他们两个送到娘娘那里去。”

两位小主的身影消失在回廊尽头,四爷对十八阿哥说:“十八弟,你先回屋。”

十八阿哥的小手被太监牵在手里,念念不舍的对我说:“悠悠,我等你,一会记得来找我,一定要来哦,一定!”我微笑点头,朝他做了个拜拜的手势。

我和四爷站在湖边的凉亭里,不知道该把眼睛往哪里放。自马场回来,对他我是能避则避。两月过去,除了请安,我几乎没和他说一句话。

沉默一会,他淡淡的问:“最近你怎么了?”我“啊”一声,没有下文,扫视整个湖面,将目光定在一朵荷花上。他一动不动,继续问:“你到底怎么了?”

我不知道该怎么说。在他们看来,三妻四妾都是很正常的,我说自己想做唯一,他能接受吗?肯定不能!既然不能,说了又有什么意义?虽然告诫自己入乡随俗,但真正面对时,却又失去勇气。

我半晌不吐一个字,他急躁的脾气犯了,冷冷的低喝道:“到底想怎么样?”我目不转睛的看着他,沉默不语。对视一会,终于在他似要喷出火的眼光下屈服,淡淡的说:“我没事。”他轻叹口气,指着我手说:“还疼吗?”

温柔的声音和刚才冷冷的喝声截然不同,我心头一暖,低声说不疼。他走进一步,柔声说:“如果怨我,打我骂我都可以,何必这般折磨自己?”我眼角泛酸,有种想哭的冲动,忙抬头打望亭顶的彩画。

他再次叹气,看向亭外,淡淡的说:“虽然你嘴里没说啥,但心里却在怨我,是不是?”我心有些麻木,闭眼不语。他一字一句说:“总有一天你会明白我的心。”说完,提步离开。我看着他远去的背影,没有一点思绪。

第十八章—丧子之痛

康熙四十三年夏秋北京

昨晚夜值,睡了一上午觉,坐在屋里翻《宋词》。外面骄阳似火,聒噪的蝉鸣叫不已,看了一会,觉得昏昏沉沉。起身洗了把冷水脸,在屋里来回踱步,大声朗读李清照的《声声慢》。

读完后,更觉烦闷,现在我的心情不跟她差不多吗?我丢下书,坐着发了一会呆,突然想起那首《倾国倾城》,拿起纸笔,写下其中几句:

“雨过白鹭州,留恋铜雀楼,斜阳染幽草,几度飞红,摇曳江上远帆。

回望灯如花,未语人先羞,心事轻梳弄,浅握双手,任发丝缠绕双眸。”

写完后,重重叹气,现在要是有音乐该多好。听阿宝和熊汝霖一高亢一低沉的声音,心情也许会静下来。

起身在屋里辗转几个圈,心道,要不吹吹箫吧,吹那首含山含水的《欸乃歌》。

把玉屏箫拿在手里,院内传来一个太监的声音。我走出屋门,贾林提着一个食盒打千笑说:“问曹姑娘安,这是十四爷吩咐奴才给姑娘送来的。”我道了声谢,接过食盒,他欠身退步离开。

打开盖子,里面有个陶瓷罐,罐盖上有张纸条,上面写着:“闻名北京的王致和臭豆腐,虽不是油炸的,但据说味道很鲜美。你尝尝,如果吃得惯,以后我会多买些。”

这个十四爷还真是有心。我笑着揭开罐盖,浓香扑鼻而来,青灰色的小方块勾起我的食欲。进屋尝了一下,清咸奇鲜,味道不错,含在嘴里细细咀嚼,回味无穷。吃了几块,烦躁的心平静不少。

我放好陶瓷罐,喝了几口薰衣草露,涮掉嘴里的味,哈一口气,嗯,芳香有余。

收好玉屏箫,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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