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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香私塾距离陈果儿家的铺子只隔着两条街，步行几分钟就到了。
还没进院子，就能听到里面朗朗的读书声，七郎脚步微顿。
以前他每次来镇上，都会特意在这门前走一圈，对这里充满了向往和敬意。以及只敢远远的站着，连靠近一步都要小心翼翼的苦涩和落寞。
现在他终于可以堂堂正正的进来了，内心早已经浪潮澎湃。
陈果儿也看出了七郎的激动，默不作声等着他平静下来。
很快的七郎就恢复了正常，和陈果儿一起进了私塾。
因为之前陈果儿已经跟孙先生打过招呼，立即有人接待了他们。
七郎作为插班生要先考试。
陈果儿就去交了束脩，七郎看着拿出去的银子，突然眼眶就红了，抓住陈果儿的手，“果儿，你放心，俺肯定好好念。”
他能有今天，全靠陈果儿，七郎心里明镜似的。
“嗯。”陈果儿重重点头，笑眯眯的，之后她就在外面等着。不时的瞄向里面摇头晃脑、朗朗诵读的先生，以及下面一群跟着摇晃着头的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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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6章 赵九传话（）
经过了考核，七郎进了乙班，也就是中等班。
之前在乾园的时候，七郎跟着小十三和葛先生学了一段时间，也算是启蒙了，所以不用去低等班。
陈果儿安排好了这一切，就回去了铺子里。
虽然今天不是赶集的日子，但陈果儿家铺子新开张，而且他们的吃食又是别家铺子没有的，加上价格极低，一大早上的就几乎客满了。
伙计们楼上楼下的忙活，各种吆喝声不绝于耳，每个人的脸上都喜气洋洋的。
相较于一楼的热闹非凡，二楼就显得安静了许多，只有三五桌客人喁喁细语。能上二楼的客人都自诩身份，很少会大喊大叫的。
而且还没有到晌午，来的人并不多。
一楼则不同，那些小吃既可以当饭吃，也可以当零食，一整天下来几乎没有闲着的时候。
三楼虽然还没到唱大戏的时间，却意外的也坐了不少人，喝着茶水谈天说地，好不热闹。
陈果儿当初设计三楼的时候，除了考虑到戏园子之外，也把这里当成了茶楼经营，这样可以起到兼顾的效果。
陈果儿楼上楼下走了一圈，还算满意，来到柜台后问李二狗卖的怎么样了，“都有人提出过什么意见吗？”
陈果儿想知道客人们的感受，这一点很重要。
李二狗摇了摇头，“都挺满意的，说咱这东西好吃又便宜，这一大早上就卖了三十多两银子了。还有二楼、三楼都没结账呐。”
这三十多两银子几乎都是一楼卖的，虽然人多，但东西便宜，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陈果儿点点头，“不错，继续盯着吧。”
陈果儿刚要离开，李二狗又叫住了她。
“姑娘，咱们二楼墙上那些字留几天？”李二狗问道。
昨天赵九在墙上写了字之后，又有些人也在上面题了诗，这些是不可能一直留着的。
陈果儿想了想，“要保持至少有一半的地方是没写字的，超过了就重新粉刷一遍，九爷的字一定不能动。”
陈果儿在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加重了语气。
“俺知道，姑娘放心吧。”李二狗道：“昨天俺就吩咐下去了，并且让伙计们告诉客人，不准在九爷那面墙上写字。”
陈果儿点点头，这样最好。
随后陈果儿又拿出了一些卡片交给李二狗，上面分别写着一、二、三的字样，这是她之前让人做出来的，四周还画着精美的图画。
“这些卡片分下去，这上面的一就代表一文钱，二就代表两文钱……”陈果儿指着卡片上的数字，见李二狗面露疑惑，解释道：“花够十文钱的就给一张一文钱的卡片，以此类推。下次拿着卡片来吃饭的人，就可以少花这上面的价钱，事后卡片要收回。”
李二狗一下子就明白了，“俺知道了，姑娘这是用这卡片勾着人再来呐。”
勾？
陈果儿微微蹙眉，“你就不能换个词吗，用吸引不是更好？”
李二狗嘿嘿的笑着挠了挠脑袋，又问陈果儿二楼和三楼要不要也发，“就是能上楼的人也不能在乎这一两文钱吧。”
陈果儿摆了摆手，这一点她早就想到了。
“这是专门给一楼发的，二楼、三楼用木牌，我已经让人在做了，估计这几天就能拿回来。”陈果儿道。
二楼、三楼都是高消费群体，自然不能用这小小的卡片打发对方，要让利，而且要多让一些。比如送些小礼物，或者加个果盘、菜什么的，还有包厢可以优先选择，以及打个折扣等等。
木牌自然也要做的精致些，这更能体现身份。
有钱人都要面子，陈果儿就给他们面子，他们就会大把的花银子，双方都乐呵。
事情交代的差不多了，陈果儿刚要走，门口进来一个人叫住了她，“果儿姑娘，留步。”
陈果儿听声音有点熟，转过来就看到对方穿着一身黑色的便服，一下子认出来这是经常跟在赵九身边的六子。
只是他姓什么来着？
赵九给的免死金牌，还是他交给陈果儿的，只记得赵九一直叫他六子。
“六统领？”陈果儿诧异，“您是来找我的？有事吗？”
六子脸上出现了一丝裂痕，想起上次陈果儿叫他六筒的事。
“果儿姑娘，本将姓赵。”六子道。
陈果儿讪讪的笑了笑，福了福，“赵统领。”
六子说有话要找陈果儿单独谈，问有没有僻静的房间。
陈果儿点头，带着六子去了后面的账房。
伙计把茶水送进来，又拿了些零食点心才退下去。
陈果儿亲自给六子倒了杯茶水，问道：“是九爷有什么事要交代吗？”
六子赶紧起身，说不必客气，然后坐到椅子上说道：“九爷要攻打黑风岭的事想必姑娘知道。”
陈果儿就点点头，这件事昨天赵九当着众多官员的面跟陈志义说了，当时她也在场。
“有需要我帮忙的吗？”陈果儿诧异。
赵九剿匪，她能帮上什么忙？
总不会让她也去跟着剿匪吧？
“九爷听说姑娘的兄弟曾经被带到黑风岭，并且做了小头目。”六子道：“九爷想知道黑风岭的具体位置，以及山上都有哪些布防，多少兵力、马匹等等。”
陈果儿点了点头。
赵九这是要找六郎，只是他可以直接让人去老宅找啊，干嘛还费事的经过她？
“这两天我也没见到六郎，赵统领可以直接去谢家窝铺，他应该会乐意帮你们的。”陈果儿道。
六子摇了摇头，赵九只吩咐让他来找陈果儿。
“九爷大概是不想惊扰到百姓，故而请姑娘帮忙。”六子双手抱拳，“还请姑娘跟着走一趟。”
陈果儿颌首，赵九考虑的也不是没道理，百姓怕见官，他拍官兵去了百姓说不定会害怕。只不过估计现在陈老爷子不会这么想了，要是他知道赵九要找六郎，怕是迫不及待的跟上来吧。
“那行。”陈果儿点头，“那赵统领是在这等我，还是咱们一块去？”
六子就说一块去，“军情紧急，九爷还在乾园等着。”
陈果儿交代李二狗看好铺子，就跟着六子回了谢家窝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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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7章 生猛（）
到了谢家窝铺，陈果儿让六子在她家等着，自己去老宅。
六子也不想惊扰到村民，就答应了。
李氏也见过六子，知道他是赵九身边的人，就忙着烧水沏茶招待他。
“不用忙，我待会就走。”六子赶紧起身见礼。
六子毕竟是外男，张氏和周氏也不好再在屋里待着，说了句话就退到了东厢房做辣条的屋子。
陈志义不在家，李氏和陈莲儿也都是女眷，不方便陪着六子。偏偏陈果儿家就只有这一个屋子，平时住人，也待客。
东西厢房虽然也有炕，但都是作坊，雇工们在里面干活，没法招待客人。
六子也不得劲，站起来说，“要不我去外面等着吧。”
李氏连忙说不用，让他在屋里等着，自己带着陈莲儿、李秀凤也去了张氏那。
李秀凤平时在家里也是疯跑惯了的，这半天在屋子里待着无几六受的，见陈果儿要出去，就也嚷嚷着要跟去。
周氏就瞪了她一眼。
“叫秀凤去吧，还有果儿呐，跑不丢。”李氏笑道。
张氏也同意了，周氏就不好再说什么，只说让李秀凤别捣乱。
“知道啦，俺又不是小孩。”李秀凤咕哝了一句，跟着陈果儿出来了。
两个人一边往老宅走，一边唠嗑，说起了老宅的事。
“……奶还把俺和莲儿支出去，还合计俺没听着呐。”李秀凤偷笑，“其实俺们就在窗根底下听着呐。”
陈果儿也笑，还以为只有她好听墙根呐，“秀凤姐也听墙根，不怕大舅娘揍你。”
李秀凤不在乎的摆了摆手，“俺娘就雷声大雨点小，她要揍，俺就跑呗，再说还有奶和姑呐。”
李秀凤大大咧咧的，很爽快，说话也从不藏着掖着的，陈果儿就很喜欢她。
“你跑了晚上不也得回去吗，大舅娘还是能抓着你。”陈果儿嘻嘻的笑。
“大不了打两下呗。”李秀凤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又想起来什么的继续说道：“杏儿咋那么坏，要是叫俺逮着了，非狠劲揍她一顿不可。”
李秀凤听说了老宅那边的事，对他们深恶痛绝，尤其是陈杏儿。
“其实也不全那样。”陈果儿想了想道：“像二伯、二郎哥他们，还有三伯娘也还行。”
客观来讲，陈老爷子处事还算讲理，当然涉及到陈家老大的事除外。
秦氏是疯狗一条，逮着谁咬谁。
陈凤芝那就是个蠢货，陈杏儿装枪她就放。
冯氏除了好吃、埋汰、懒外加好扯老婆舌之外，倒也没太多坏心，陈桃儿也随了她。
至于二郎、三郎他们，陈果儿对他们的印象就是好吃、懒之外并没有其他。
很快的到了老宅门口，陈果儿推开大门，就看到陈凤芝刚洗完衣服，端着一盆脏水站起来。
陈凤芝也看到了陈果儿，当看到她身上粉红色的妆花褙子，以及细绸的夹袄和罗裙，行走间裙摆上的蝴蝶翩翩欲飞。根本不像乡下丫头，更像个大户人家里的千金小姐。
陈凤芝的眼睛里就直冒火。
再看看自己身上的蓝色细布夹袄，陈凤芝的心里就更不平衡了。
陈果儿一个不值钱的丫崽子凭啥穿的这么好？
这些都该是她的，本来陈志义都答应了要给她准备嫁妆，还说要给她做新衣服。可陈果儿一回来，这些都没了，陈凤芝就恨不得扑上去撕碎了陈果儿。
陈果儿也定定的看着陈凤芝，距离上次见她，已经是好几天前的事了，而且她们之间并没有交谈。
陈果儿毕竟是晚辈，想打个招呼就去找六郎，没想到刚要说话，就见陈凤芝一盆水泼了过来。
陈果儿下意识的往旁边一躲，却并没有完全躲利索，裙子被泼上了一大片脏水。
现在是冬天，棉裙子沾上水格外的沉，而且容易着凉。
虽然隔着裤子，陈果儿还是感觉到了刺骨的凉意。
陈果儿猛的抬头，眼中冒火，陈凤芝要干啥？
只是她的话还没等说出来，李秀凤已经替她说了，“你干啥？”
同时李秀凤气势汹汹的往前站了一步，之前就听说了老宅这帮人坏，竟熊陈果儿和李氏她们，李秀凤早就看他们不顺眼了。
李秀凤十五岁，虽然比陈凤芝小了一岁，却也只晚出生半年。而且她比陈凤芝高，往前一站就把陈凤芝的气势给压下去了。
陈凤芝这才看到李秀凤，也想起来她是谁了，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又想起这是她家，她有啥好怕的？
陈凤芝挺直了胸脯，头一昂哼了声，“俺又没看着她进来，谁叫她不躲着点的。”
这当然不是实话，三个人都心知肚明陈凤芝是故意的。
陈果儿面色阴沉，眼底含怒，自认没有做过任何对不起陈凤芝的事。可是她却一再的不知好歹，不给她点教训看来是不行了。
这边陈果儿正想着要怎么收拾陈凤芝，那边李秀凤已经动了，刚才陈凤芝泼出去的那一盆水正泼到鸡圈里。
里面前几天累积的鸡屎还没有清出去，被水沾湿就变得稀糊糊的，泥泞不堪。
李秀凤几步来到鸡圈跟前，也不管埋汰不埋汰，弯腰抓了一把鸡屎就冲着陈凤芝扑过去了。
吓得陈凤芝大惊失色，连连往后退，“你要干啥？俺告诉你赶紧滚开。”
李秀凤也不说话，一把扯住了陈凤芝的领子，另一只手上的鸡屎就往她身上招呼过去。
陈果儿也吓了一跳，没想到李秀凤这么生猛，可这里毕竟是老宅，真要闹起来也够麻烦的。陈果儿刚想叫她停下来，就听到陈凤芝杀猪般的叫声。
“啊……”
陈凤芝花容失色，双手扎着来回挥舞。想挠李秀凤却见她早就一溜烟跑回到陈果儿跟前了，还拍了拍手上沾着的鸡屎，朝她不怀好意的笑。
人们听到陈凤芝的惨叫，纷纷跑出来。
陈果儿她们紧挨着西厢房的门口，戚氏最先出来的，当看到陈凤芝一脸惨白的尖叫，又看到陈果儿和李秀凤，就赶紧招呼她们进来。
“果儿这衣裳咋都湿了，赶紧屋来把裙子换换。”戚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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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8章 出气（）
陈凤芝尖叫个不停，双手扎着一动也不敢动。她领口被扯开，从外面看不到什么，但是只有她知道胸口上那坨凉冰冰的，臭哄哄的鸡屎，恶心的她想吐。
鸡屎不是石头，打在身上也不疼，况且李秀凤也并没真打她。
但是恶心呐！
陈凤芝快疯了！
陈果儿也看到了，心里乐开了花。
李秀凤生猛却并不是冲动，还有点小聪明，陈果儿更喜欢她了。
“秀凤姐，咱赶紧进屋吧。”陈果儿拉着李秀凤没抓鸡屎的那只手，同时心里也蛮佩服她的，鸡屎那么恶心她也下得去手。
陈果儿十分佩服！
更重要的是，得赶紧让她把手洗干净。
李秀凤也明白陈果儿的意思，跟着她就要往屋里走。
这时候上房的门打开，秦氏踩着小脚飞一般的跑出来，通红的眼珠子死死的盯着李秀凤和陈果儿。上房里有一块琉璃窗，刚才发生的事她都看的真真切切的。
“死丫崽子，你要干啥，还上俺们家来撒野了，你个有爹生没娘养的玩意……”秦氏骂人向来不用打草稿，张口就来，枯树枝般的手指着陈果儿和李秀凤，“你个小娼妇，一家子丢人现眼的玩意……”
陈果儿也不理秦氏，快速推了李秀凤一下，让她跟着戚氏去洗手，而后转向秦氏，“奶，是姑往我身上泼水，你骂我干啥？”
李秀凤不想走，是她惹的祸，不能让陈果儿去顶缸。刚想说话，就被戚氏扯了一下袖子，往她还沾着鸡屎的手上瞄了一眼，“赶紧洗手去。”
李秀凤也明白了，立马跟着戚氏进了屋。
“你别动，回来，你把话给俺说清楚。”秦氏眼瞅着李秀凤要溜，踩着小脚跟过来，却被陈果儿一下子挡在面前，“你躲开，叫她那丫崽子滚出来。”
陈果儿自然不会让路，嘴角含笑的看着秦氏，“奶，我知道你不稀罕我，一直都看我不顺眼。有啥事你冲着我来，要骂就骂我，我秀凤姐是来串门的。”
庄户人家本就没什么秘密可言，此刻又是在院子里，秦氏嗓门洪亮，陈果儿声音清脆。两个人一唱一和的，再加上陈凤芝的尖叫，早就引来一街筒子的人围观。
“这又咋地了，才消停几天，又闹腾啥呐。”
“那不是果儿吗，人家好好的小姑娘，当奶的哪有骂这话的，俺听着都臊得慌。”
“这准是回来看她爷奶了呗，这刚进门就叫泼了一身水，还骂一顿，要是俺才不来看他们呐。”
四周议论纷纷，多数都是向着陈果儿说话。
毕竟湿漉漉的裙子摆在众人面前，脚下还有一大滩水迹，陈凤芝的脚边还放着水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咋回事了。
“啥串门的，要串上你家串去，少来俺们家。”秦氏气的脸色发青，“串门子就拿鸡屎往俺们凤芝身上抹？你瞅瞅这抹的……”
秦氏指着陈凤芝，这时候她已经停止了尖叫，只剩下呜呜的哭了。
又酸又臭的鸡屎熏的她想吐，想弄出来又怕弄埋汰手，只能傻愣愣的杵在那里。
这时候李秀凤早就把手洗干净了，从西厢房出来，站到陈果儿身边，“你说俺往她身上抹鸡屎了？”
李秀凤指着陈凤芝，“哪呐？你让俺们大家伙都瞅瞅。”
秦氏猛的回头，刚要说让陈凤芝叫大家伙瞅瞅，就看到她被扯开了的领子。顿时秦氏就明白是咋回事了，这咋看？
别说陈凤芝一个没出阁的大姑娘，就算是秦氏也不会当众扯开领子，传出去这张脸还往哪放？
往后还谁敢上门提亲？
陈凤芝没有秦氏的心机，被李秀凤这么一将，就指着自己的胸口，“在这呐，就是你刚才把鸡屎塞到俺怀里的。”
四周众人哄堂大笑，还有些汉子眼睛直往陈凤芝身上瞄。
这下子秦氏也绷不住了，狠狠的剜了眼陈凤芝，这孩子，这不是缺心眼吗？
陈凤芝这时候也察觉到了众人的目光，气的浑身直抖，那些人都是啥眼神。
可话已出口，收不回来了。
秦氏挡在陈凤芝面前，让她赶紧回去，今天这事闹的太磕碜了。
“大奶。”李秀凤叫住了秦氏，她想就这么完了，没门，“俺是来看大奶的，大爷还说要俺爷奶待会来喝酒呐，这咋一进门就叫俺们喝洗衣服水呐。”
秦氏脚步一滞，往四周瞄了眼，又看了看陈果儿几乎湿透了的罗裙。不管咋说都是陈凤芝先泼人家水的，现在这老些人瞅着，她们不占理。
而且最近正张罗着给陈凤芝说亲，要是这事传出去，怕是再没有媒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