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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枝夙孽-第7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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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她已经无意解释,貂鼠可怜人,人不可怜貂鼠。总不能让自己的活路断了,至于那位姑娘,就当她是与自己上得同一艘船吧,如果她真的有幸靠岸,也一定会去解救于她。

    她好像变得越来越冷漠,也可以在微笑的时候那样生生的冷漠,所以连蝶儿都有些怕了。但这注定是她一定要走下去的路。

第二百零八章 用心() 
无忧已经无意向吓到的蝶儿解释什么,貂鼠可怜人,人不可怜貂鼠。总不能让自己的活路断了。

    至于那位姑娘,就当她是与自己上得同一艘船吧,如果她真的有幸靠岸,也一定会去解救于她。

    她好像变得越来越冷漠,微笑之间出手伤人。连她自己都厌弃这样的自己。但这注定是她一定要走下去的路。

    不过好在,她早已经做足了这样的准备,就算有一天为千夫所指,也在所不惜。

    无忧洗干净毛笔,捧着笔洗连着毛笔,回转书室。看到鸣棋从回廊那头过来,忙停下身向他福礼,他理也不理她,径自向书室上去。

    无忧慢慢跟在他身后,脚前脚后进入书室之中。鸣棋刚刚行过了礼,就向大公主要珍珠串的凤冠霞帔,说是要戴给倾染染。

    无忧在一边轻轻放入笔洗,插好毛笔,鸣棋向她瞟过一眼,“府中置办采买之人的眼光真是不济,买来的东西土气得无法入眼,染染她纵然是来自小国,也难免会看不上眼。”

    大公主仍然垂目欣赏着自己新新写得的大字,“你很喜欢娶那位公主?终于想通了么?我眼前看到的棋儿,可与之前的漫不经心判若二人。你们若是早早看对了眉眼,也省去了这当的波折万千。何苦要让你妹妹气得红了脸前来找我。她本就跟娘亲拗着气,你又火上添这道油,要她来闹得我脑仁疼。”

    鸣棋仍看向无忧,目光定有千钧之重,,“妹妹一向心性如一,那些整日看着过得小心的女子,才可能心地冷漠拒人千里,如今我将有些事想得明白了。”

    无忧见大公主写罢了一张忙去换纸,走过鸣棋身边,被他瞪了一眼。

    看来,他是专程来这里气她的。

    他称呼倾染染的声音,落入她耳中,觉得有些震耳。就像是真的被他气到。

    倾染染,她一定要习惯,日后她就是世子妃。他手心里宝。

    “这墨研得不好,所以写出的字就会有欠风骨。”鸣棋向一直淡淡的无忧面前指了指。

    无忧赶紧垂头,“奴婢愚钝。”

    他从那砚台上抬头,诧异望向她,“这是你研的么,原来如此。”

    大公主这才抬头看了一眼他们两个,转向鸣棋道,“不是一直说忙,怎么还有时间耗在这里。”

    无忧只是低头。

    鸣棋一副百无聊赖的样子,“儿子因为要娶妻而兴奋不已。没有办法去做正事。这个时,候唯有来陪母亲才能安定一下躁动的心。”

    大公主向他的方向指点,“偏生的油嘴滑舌头。怎么就那么高兴了。”

    无忧早知道他还会找茬,唯一的办法就是在那个之前退出去。想了想,向大公主福身,“昨日,侧妃那里献了好墨,殿下回去得早,奴婢这就去取来给殿下瞧。”

    还没等大公主点头,鸣棋那厢已经开口,“也不是什么值当的东西,等我走了你们再瞧,我可闻不得那么多的墨味。”语毕,端起面前的空盏,向无忧指了指,“这里。”

    无忧赶紧过去倒茶。顷刻乳白瓷盏盈满碧绿青茶。

    他轻轻嗅了一下,抿了一口,抬头看向她。

    无忧不敢随意抬头,已能感觉他目光如附骨之蛆,蜿蜒上她周身。

    下一瞬,他已经一饮而尽。

    又指了一下,无忧手中的壶,原还没有放下,只得再行斟茶。

    鸣棋再抿了一点,开口道,“母亲总是好眼光,选得这些能人来做事。”

    大公主,嗯了一声,又抬头道,“你说的可是新任的那个尚书,倒是堂堂的一个才子。他文章甚好,有时间你也拿来读读。我通篇诵读下来,只觉得是满口清香。”语罢抬头,看到鸣棋将头摇得正紧,“那样的才子,有母亲来赏识就好,儿子只瞧得到眼前的。”

    无忧刚想退去,又被他指去身前,他重重吐息时,无忧只觉得那气息就好似喷在面颊一般,凉凉的含着怨气。无忧本能地想到,他要说出她在害怕的那些事来。

    大公主似乎是浸到面前的文章之中,并未抬起头来,无忧鼓起了勇气,有些求饶地瞧向鸣棋。

    鸣棋却是噗地一声,将茶喷了出来。那茶就喷在无忧身上,她躲都不敢躲。

    大公主此时才像是从那文章中回神,“看你明白我身边人的样子,倒是让你来说说哪个是能人。”

    鸣棋挑了挑目光,直接看向无忧。

    无忧只觉得有一道惊雷在眼前炸过。立地将她整个人都劈成了两半一般。

    他这一次是真的气极了。她那时原该安抚他的,却那么任性地向他发脾气,自己真的是太傻,他是世子,从没有尝过忤逆滋味。那时想要得到她,讨好归讨好着她,可怎么会长久,说不定,就是哪一个瞬间,就会像这样变得厌烦。

    事到如今,想不出什么挽回的办法来,要杀要剐,全凭了他。

    鸣棋深思了半晌,“我说的是那位合周公子。倒真的是一位大大的才子。道镜先生也不错。”

    无忧仍然不知所措,虽然,这些话听着不像是要将她牵扯,若他是真的生了气,她一定会失去所有,光是这样的想想,就觉得是万箭攒心的痛。忙伸出左手压下右手上的抖。紧紧捧了那壶茶。

    正埋头这样生生地耐着,就听到大公主在唤,“无忧。”

    她忙抬头。

    大公主向她扬了扬手。

    就在这样关键的时刻,大公主让她出来了。

    她行了礼,慢慢阖上门,似乎听到内中在说,“无忧。”她只听得到无忧二字。看了一眼,执守在外面的女卫,只得快步离开了。

    一直向园子深处走,却好似找不到可以歇脚,也歇一下心肠的地方。想,如果鸣棋将一切和盘托出,大公主会是如何的反应。虽无性命之忧,可这大公主府就有很大的可能留不成。

    鸣棋知道她的目的是皇宫。又要想想这个想法在公主眼里,到底算是怎生的问题,大公主与皇上虽为兄妹,实则在进行权力角逐,她会不会怀疑自己的用心不良。一旦扯入那些政事当中,才是真的绝无回环之地了。

    正越想越觉得眼前只是死路一条时,听到头顶有个声音清清凉凉在说,“我都没有说什么,你就吓成这样么。这回是知道我的厉害了吧。你还以为那个合周有什么本事呢,这样的时候,他要如何来救你。”

第二百零九章 希求() 
无忧正越想越觉得,眼前的自己只是死路一条时,听到头顶有个声音清清凉凉在说,“我都没有说什么,你就吓成这样么。这回是知道我的厉害了吧。你还以为那个合周有什么本事呢,这样的时候,他要如何来救你。”

    鸣棋这就赶来看她的笑话来了。来得可真快。

    无忧吓得腾地一下子想要站起来,却因为起得太猛了,站立不稳,就那样直接向前扑过去。

    两步之外,他伸出手将她拦住,“现在是想清楚了,要用这个投怀送抱来讨好我了么。”

    一双嘲讽的眸子向她脸上盯了一会,马上发现有些不对,无忧不仅出了一头的冷汗,整个人都有些瑟瑟发抖。

    他给她的样子吓了一大跳,脸上也一瞬失去血色,“我只是小小的报复你一下,怎么就吓成了这样。我并没有跟母亲说你的那些事,连提都不曾提。可也不会代表以后不提。”又看了无忧一眼,“看你那么胆小,以后也不会提,要修理你办法太多,我用得上这种下三滥的手段么。”然后越说越气,“你是不是眼花了,我在你眼中就是这么不堪么,我会去向母亲告状么,只因为你眼中不曾有我,我是傻了么?要自贱自己。让自己看起来那么可怜。”

    如同一剂良药,她听到他这样的确定的怒气,大咳了起来,身上又像是长出了力气,却也已经抑不住眼泪,“可刚刚世子的所言所行,会让殿下看出眉目。奴婢的身份挨上世子,会为世不所见容。”她终是说出了她的担心。

    他眸中如同喷出火焰来一般,“是哪一个不能见容的,让他站出来看看,为什么就不肯相信我呢。我想,我之前要跟你一起瞒的想法,是错的。我要多在母亲面前对你眉来眼去才是,那样有一天母亲看得习惯了,就会将你赏给我。”正说到兴头上,看到无忧的表情有变化,扶住她的手微微用力,“你,这个样子是哪里不舒服了吗?那位道镜先生也不是全靠察言观色骗人活着,他给人问诊,倒是很有些手段,我看过最神的,是他只说了几句话就给人治得了病。”

    无忧听到这样的话,心中给狠狠戳了一下,她没有想错,她在他眼里也不过是婢子,他以为只要让母亲将她赏给他就结了,他没有为她想得更多。

    一直在眼眶里打转个不停的泪水,她硬生生地将它们逼回了,这样也就没有所谓的亏欠了。只是向他福身,“无忧感戴世子恩德。”

    鸣棋见她行了礼之后,仍只是向后退,并不与他真的亲近,气恼道,“你这是在敷衍我么。那我这就向母亲去,要了你做世子妃。”

    她同他疏远,他气恼。

    她是真的生气了他的侍妾之说。转眼之间,又想到自己这是在做什么。她自以为被人轻薄以待,可这却并不是眼下最重要的问题,即便他能给的是更好的名分,对她来说,也是徒劳无用。

    思绪回转,已经知道那些都是希求非份。唯有当下,鸣棋提到了道镜先生。

    那位潘家长女的事情,正需求道镜先生的帮助。

    她没有再退,任鸣棋完好拉住了她的手。

    他看到她脸红了,却不知她真正脸红的原因。只当她害羞了。

    她理了理情绪,“道镜先生医术当真不错么?”无忧实在琢磨不出更加婉转的问法,鸣棋却并没有怀疑她的意思,“当然,所以才能名扬帝都。你以为他在帝都闹出这么大响动,都是靠骗人的么?他的那些奇迹,都是假的卦相,真的医术。”他一阵分析之后忽然想到什么,“你出了好些的汗,让道镜先生问下脉吧。”然后,他神色焦急地注视着无忧。无忧却只微微向他笑,看了一眼他握住她的手,“现下,无忧还不能与世子同去。”

    他无奈地摊了摊手,“如果我们的事被母亲知道,她会送你回候府么。”

    无忧心中略略放缓,他终于神思正常了。她无声默认。

    他定了定眸光,“我不会让母亲那么做的。”

    她相信他能那么做,却不相信他能成功。

    就算他能真的对她好。可她能盼着,他日日跟在她身边,十年如一日的呵护吗。人心的疲惫,来得很快,先例太多,她已经懒得提起。

    她只是轻轻点头,就像是相信了他的话。仿佛那低头避开的目光,仍旧是害羞而已。她低低的声音在说,“我会自己去求他的。”

    鸣棋怔了怔,才认下了自己去不成的这个事实,然后又开始有些得意道,“他可不会什么人都帮。那拒绝的样子才真是仙风道骨。好在,你可以提我的名字,他自然会在你的脸上察言观色出你的地位。”

    无忧微微一笑,“世子又忘了,我是不可以随便提及世子的,我会借殿下之名的。”

    鸣棋一时尴尬,“我在你面前这样站着,这样凝视你的眼睛时,你的头脑还是这么清醒啊,还能想到母亲在我之上的位份啊。无忧有时候,我这样看不懂你。”

    “看懂了就不会喜欢了。”

    他皱了皱眉,“所以说,逼迫而来的,都不是好的。明明很喜欢跟无忧在一起,可是想讨无忧喜欢又是这样的累。”

    无忧看着他一双迷茫的眼睛,在心里劝了自己千万遍,要对他笑,要对他笑,然后就真的笑出来,“世子是认真了么,这是无忧在向世子撒娇。也是从这卑贱的地位上,能长久望向世子的唯一法宝。”鸣棋本来又要着恼,可是这样的向她望去,是她逗趣一样的笑意,浓密如扇的长睫,那样挑起,如同存着世间最美仙境的眸光向他展开,一如长久夙愿中的波光一闪。

    如果这一瞬就是结束,他在这一刹甚至这样想,那么一切都不会再改变。她也不会像这样忽近忽远。眼前的一切就会成为所得。

    他站在她面前,只在这样的一瞬之间,已经想到太多太多。

    她眨了眨眼看着他。

    他意识到自己憋了半天气,一口喘下来也露出了形迹。连一直不肯将她放开的手,也倏然任她滑落出他的手心。

    她去只是若无其事地向他行礼,是要告退的意思。

    他终于点了点头。

    她的身影渺进层台楼阁,他却止不住在想,她在做什么。恨不得要问她他能为她做些什么。

第二百一十章 游说() 
无忧却只是若无其事地向鸣棋行礼,是要告退的意思。

    他终于点了点头。

    她的身影渺进层台楼阁,他却止不住在想,她在做什么。恨不得要问她,他能为她做些什么。

    无忧疾走出他的视线,停住时,已经上气不接下气。默默呆立半晌,又向四周看看,见是少有人来处,刚想要扶膝慢慢蹲下身,忽听到有人打道号的声音,无忧赶忙起身见是几个小道童引着道镜先生,由打前面过来。

    无忧重整了一下心绪,向他问好。以为,他多半会不记得她,那日,虽在这位先生面前透过一个脸,却一句话也没有说上。

    仿佛是天意使然,这位道镜先生在她面前停下了脚步,他整个人虽立在实景繁华当中,这样看去,却觉得半幻半真,“姑娘是有话要对贫道说么?”

    无忧眼中露出诧异神色,又很快掩下,只是行礼道,“道长神机妙算。”

    他将手中的拂尘一摆,“湖广舟自轻。人生烦恼若海之大博,智慧如火将我境焚烧。姑娘目绕五色,五色俱厉,像是身陷烦恼之中。这些不难看出。”

    看他太通透,无忧登时谨慎起来,小心应对,鸣棋瞧不起的卦象之说,无忧倒是觉得他说得太过一定,现在看来,这位先生到底能不能窥破常人混沌机关这件事,不可全信也不可不信。

    她笑道,“道长慧眼,能得先生提语,小女子以为这是仙机庇护的暗示。在此谢过道长!”

    他微微阖目,“我对世间玄幻本身痴迷。”

    无忧本想将去见这道镜先生的事情好好想想再说,可现在看来,此时,就是那个意想不到的时机,于是抬眼向那道镜道,“无忧的迷惑,现在就可以求问于道长么?”心中暗想,看他能停下来与她说话的意思,是看到了那日她在大公主身边的情形,如此只要提出大公主来,他是不会拒绝的。

    但她从未与这种方外之人打过交道,心中也不免有几担心也许会是真的不同于俗流。

    道镜笑道,“所谓寻得天机,容不得一针罅隙。贫道也只得其中星芒。女差过奖了!”

    无忧仍是一礼,“道长太谦,小女子命轻时低,道长相助,必不用动之真气,即可解无忧大急亦助得大公主殿下安眠。”

    道镜一时低眉抚髯。已然听出无忧要求问的是大公主的心腹事,默了半晌,点下头来,无忧也不再转如何的弯子,只将潘家独女染病的事向他提起。

    最后才点睛道,“先生可去瞧瞧,向庵堂中舍了那家的二姑娘,能否为他家独女回天换命。”

    听闻无忧先提了那位二姑娘,再提的大姑娘的病,道镜已经明了了大公主的意思。

    点了点头之后,念念有词而去。

    棋起,棋落这样的容易,然而,那之后的事,她却不敢想,又会一个无辜女子受命运之拖累,陷进深深的泥淖之中。

    慢慢抬起头,抚下额间淡起的一丝愁。

    一路向回走,身边跑过几个捧着撕烂的锦衣,匆匆从她身边经过的婢子,那样的艳丽衣料,她是认得的,旖贞郡主的气显是还没有消。忽然想起,今是皇后亲带太子来落聘的日子。

    大显朝之前并无这样的先例。

    可皇后却称大公主对大显非比寻常,一家子的中流砥柱,皇后携太子亲落聘为实,并没有什么不好。

    看看日头已经到了这般时候,她们竟还没有伺候着旖贞穿上衣服么。

    看她们退回去的方向,就知道一会儿会找来弥姑姑,在这府中,能对付得了旖贞的,除了弥姑姑再没有旁人。

    她对这些有规避之心,有意择了另一条路回书室去。做完那些龌龊事后,快速地忘记其中的每一个细节,既然只能愧疚,又何必自找麻烦,完全抛在脑后才是最好。

    她的那些诉求岿然不动。如果可能,最好也忘记自己。

    但这世上的事,从来不是她想自持,就真能自持得了的。

    来寻她的婢子很快到得眼前,大公主让她去劝说旖贞。不可思议的眉角,微微一抖,又微不可察地掩去,她应下了,让她们退下。

    自己将自己抽离一刻钟的时候还不到,就又被她们重新拉了回去。

    没有想太多。

    向着郡主的院子里去。

    旖贞将她自己一直封闭在这里,除了那天去上了倾染染一个当之外,她从没有走出来过。

    其实,无忧并没有想好,见到旖贞时该说什么话,才不会被她掐死。尤其是在这种不犯什么错误,也有可能被旖贞掐死的情况下。

    在这样时刻,旖贞的恩怨本就在情理之中,不禁可怜自己命苦,要拿说服不了自己的道理去说服别人。

    抬眼,已经到了旖贞院子的前面。

    再没有退路!

    无忧俯首在她面前,没被叫,起只能听着她的反应。

    四周如同了无人烟,可怜这些婢子们,陪在旖贞身边,连大气儿都不敢喘。无忧只得低头,盯着自己的鞋尖。

    良久,旖贞哼了一声,“母亲倒是肯信你说得动我!现今连弥姑姑也不来瞧了么”

    “无忧没打算说动郡主!”无忧垂着头,识时务地说。

    这样的回答,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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