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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世安把瓶子放回到了货架上，手扶着购物车：“说实话，你为什么要捣蛋？”
“我为什么不能捣蛋？”小鬼问。
李世安被问的一下噎住了，过了许久才回答：“捣蛋是错误的行为，老师没教过你吗？”
小鬼笑了，很不喜欢他这副人小鬼大的样子：“我都快忘了，上次上课是什么时候了。”
“别打岔。”李世安很严肃：“捣蛋是不对的，你没看到那些理货员，每天要整理货架，多辛苦。”
小鬼走到旁边卖米的地方，坐在米袋子上，双脚来回地晃着：“如果什么都是整整齐齐的，那么请她们干什么？”
李世安一下气得语滞，但很快恢复了，当催收，这种不讲理的债务人也碰到不少，反驳回去还不是小菜一碟，就是没想到那么小的小孩，满嘴的歪理。
他一个冷笑：“那是不是你不去死，火葬场就没生意了？”
“可我已经死了！”小鬼眨巴着眼睛：“而且我没去过火葬场。
一下又无话可说，也没必要跟这种小鬼废话。李世安推着购物车往前走，但购物车一下动不了。
小鬼出现在购物车前面，挡着车：“我需要你帮忙。”
“放手！”李世安往前推，更没想到的是这小鬼怎么力气那么大，购物车就象是定在原地。
“就是不放。”小鬼嬉皮笑脸着。
“咔嚓~”一声轻响，一个硬邦邦的东西，顶在了小鬼的后脑勺上。
赵传明站在小鬼身后，用枪指着小鬼脑壳，用警告的语气：“信不信我立即打得你灰飞烟灭？”
小鬼瘪了瘪嘴：“你怎么可以对我这样，我还是个孩子！”
“孩子？”赵传明冷笑了一下：“你都死了五十多年了，加上阳寿已经六十多岁，比他的爹还要老，还孩子。立即放手，否则一枪下来，让你连阎王也见不到！”
小鬼立即松开手，车又可以动了。
“别搭话。”赵传明瞪了他一眼，两个人继续往前走。
李世安是吃了一惊，都死了五十多年了，可样子还是死时的样子。
“我真的需要你们帮忙。”小鬼一直跟在后面，见不理他，开始哭哭啼啼的：“真的，只有你们可以帮我了。”
被弄烦了，赵传明翻了翻白眼，猛地转身。
小鬼吓了一跳，往后退了一步。一张名片出现在他面前。
赵传明挤出虚假的笑容，微微晃着脑袋：“冥界金融外包服务有限公司，专门催收阴阳两界不良账款，如果有需要，打下面电话。别忘了准备好酬劳，不会免费义务劳动。”
猛地转身，衣摆微晃地走了二步，又转身指着小鬼，发出严厉地警告：“不准再跟着。”说完带着李世安走了。
小鬼果然没有再跟着，一直等到李世安买单完，离开超市，依旧没出现。
二十分钟后，越野车开进了公司大院。
赵传明下车，到车后打开后备箱，极为不满地去拿大号塑料袋：“这就是你要买的东西，这就是你要自己做饭吃？”
李世安乐滋滋地去拿塑料袋，可不能浪费了资源，一次性要多买点，一共买了五个大号塑料袋的东西呢。
赵传明帮忙一起拎了上去，进了门，直接就扔在了他睡后没有打理的床上：“不是方便面就是零食，我真是服了你了！”
“还有火腿肠和卤蛋。”李世安很是高兴着，买了好多五袋一装的方便面：“平均下来，一顿饭只需要三元钱，这些够吃半个月了。”
“天啊，你怎么可以是这样的人！”赵传明整理了一下衣服：“怎么能和我这种追求低调奢华、生活品质的人在一起。”
整天的跑去吃，只有三四张桌子的路边小餐馆，就是低调奢华、有生活品质？
李世安鄙夷地怒了怒嘴，开始整理起塑料袋里的东西来，嘴里嘀咕着：“你一个公务员，怎么能理解我们这些低收入群体的苦。”
“低收入吗？”赵传明双手插着裤带，很是潇洒地站在衣柜前面摆poss：“平均收入五千元，还不用供房供车，还没有女友。每月去掉房租和吃饭，应该还能剩下个二千吧。其实这不是苦，是懒！”
李世安反驳：“你不懒的话，你怎么不烧饭？五十步笑百步。”
“我和你不同。”赵传明调侃着：“你每顿最多用十五元二十元，越便宜越好。我每顿是一百元二百元，五百元都没问题。我可以靠钱来提高生活质量，而你只有靠手，无论是身体还是精神上的。”
只有靠手，无论是身体还是精神上的。。。好扎心啊。明知道没女友，还哪壶不开提哪壶。
“咚咚咚，咚咚咚~”有人敲门。
门一打开，骷髅头站在门口，脸上挂着渗人的笑容。那么瘦的家伙，敲门声那么响亮，真怀疑他是用骨头把门当鼓敲。
骷髅头露出白森森的牙：：“赵大人，您来了哈~，林总有事找你们俩。”
第25章 客户指定（）
赵传明一听，立即反应就是，侧头斜视，带着极度的不信任：“不会又给任务了吧？之前可是说好的，这周带薪休假，今天才周二。”
骷髅头依旧不温不火，挂着笑：“赵大人，我只管传话，既然话已经带到了，我就先走了。”转过身，迈着小碎方步离开了。
看着骷髅头那销魂的姿态，李世安在赵传明身后轻声嘀咕：“真怀疑他是宫里出来的。”
“嘘~”赵传明手指着唇，嗓音压得更低：“别胡说，就算是，也不能说。”
“啊？”李世安一惊，还真是宫里的公公？忍不住问：“听说他们下葬时，赎回来的子孙根也一起下葬，那么他。。。”
“按上去继续用呗，只不过鬼除了有品级的、有一定道行的，其他的成了摆设。要不怎么一个个不想当鬼，全想去投胎？”赵传明嘻嘻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小伙子，活着其实很好的，不要浪费大好光阴，晚上我带你出去，找个妞。”
“去去去，我才不去不干不净的地方。”李世安一脸的鄙夷。
赵传明手指着：“行，你守身如玉，你高风亮节。等死了以后，别怪我没提醒你。”
“呸呸呸，你才死呢。”李世安都恨不得要捂耳朵了。
“赵传明~”在楼斜对面林总的河东狮吼下，赵传明赶紧地一溜烟跑下去了。
林总站在三楼，一手插着腰，一手扶着门框，身姿虽美，但声音洪亮，冲着李世安：“你也过来。”
李世安的速度可没赵传明快，等微带气喘地跑到对面三楼的老总办公室，就听到赵传明在里面喊。
“怎么又是我们？我们上周连这周的活都给干了，是不是打算让我们连下个月的活也全干完？”
怎么又要给他们任务，这才睡了二天，刚回点魂，又要去要债了。
李世安加快脚步走了进去，林总坐在老板椅上，打了个手势，意思将门关上。其实关不关又有什么关系，两个人的嗓门能传到院子外面去，整幢楼的人怎么会听不到？
门关上了，林总面无表情地：“这个我知道，但对方指定的是你。”
随后将一张小卡片扔在了桌面上：“对方可是拿着你的名片，指明要你去。”
赵传明拿起名片，上面写的确实是他的名字，公司抬头为了避嫌，写的是六田金融外包服务有限公司的。
“让客户满意，是我们创办公司时的初衷。”林总此时冷着个脸：“所以你必须去。”
赵传明不耐烦地问：“这个客户是谁啊？”
“这个，刚传来的资料。”林总将一个文件夹扔在了桌上。
赵传明拿起文件夹，打开来。李世安好奇地看过去，就跟找工作填写的简历差不多，在右上角还打印着头像。一看头像，就看到超市那个老小鬼的照片。
“他？”李世安手指着，很是惊讶。
赵传明一想，想起了当时他将名片给这个小鬼的情景，顿时跺脚：“该死，就不应该把名片给他。”
“对了！”李世安想起了什么：“要债需要给酬劳的。”
这样的小鬼，应该穷得叮当响，看看这二次任务，头一次不用说是蚩尤的虎魄刀，价值无法估量。第二次就算不是王母娘娘的，也至少是个汉代玉钩。这小鬼能拿出什么来呀？
“酬劳不用担心，他会给的，你们准备一下，把这笔债要回来。就这样，出去吧。”林总双手交叉放于胸前，身体往后躺，靠在老板椅上。看到他们还没走，凤眼一瞪，赵传明一手拿着文件夹，一手拉着李世安走出了办公室。
往楼下走时，二楼碰到了骷髅头。
李世安立即喊住了：“主管！”
“嗳，如何？”骷髅头一身的骨头，没多少肉，声音却甜得发腻，让人汗毛直竖。他掏出一块手帕，居然还是绣花的，轻轻擦拭着鼻尖。
李世安大声地说，为了就是让所有人听到：“这周带薪假期又敲掉了，下周。。。”
“累加呗。”都还没说完，骷髅头就手帕一挥，差点没甩在他的脸上：“行，知道了，我先去忙了。”
转过身，带着几许自言自语：“先有命回来再说吧。”
啥？李世安一愣，看了看身边的赵传明，随后手指着一扭一扭迈着小碎方步的骷髅头背影：“说什么，这任务很危险吗？”
“没啥的。”赵传明一条胳膊勾过他的脖子，挂起虚伪的笑容：“一个小鬼能给什么危险的任务，走了。”
看着赵传明笑得差点连眼角纹都快出来了，李世安越发感觉不好。
下了楼后，赵传明想了想：“今天晚上去吧。对了，你黑色的衣服有吗？”
李世安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黑色西服：“这不是黑色的吗？”
“走，先上去看看，你的衣服。”赵传明往职工宿舍楼上去。
将衣柜和行李箱翻了个遍，赵传明摇头：“就这点衣服了？”
“是呀。”李世安拿起一件黑色的衬衫：“你要什么样黑色的衣服？黑色西服、黑色衬衫，参加葬礼都够了。”
“黑色的运动服都没有吗？你真是一个没有业余生活的人。不知道今天来得及不。”赵传明想了想后问：“你穿几码的鞋？”
又问鞋干嘛？李世安愣在那里。
三小时后，天开始暗下来，李世安将一碗泡面泡了放在书桌上，赵传明过来了。
“什么味啊？”赵传明一进屋就皱眉。
“红烧牛肉，晚饭吃过没有，也来一碗？”李世安打开碗盖，拿起筷子“嘶溜嘶溜”吃了起来。
“红烧牛肉，赫赫，不用。”赵传明在书桌上扔下一个塑料袋：“这些衣服试试。”
“什么呀？”他正要去拿，被赵传明阻止了。
赵传明将塑料袋拿起来，扔到床上：“但先把这吃完，别弄得衣服上都是泡面的味道。”
“行！”他继续吃：“要不来你也一碗，还有酸菜牛肉、鲜虾鱼板，好几种。”
赵传明用翻白眼来回答他。
“不吃拉倒，原本还打算给你加个卤蛋的。”李世安继续吃。
第26章 全副武装（）
吃完泡面，去看赵传明拿来的口袋，里面是一套黑色的运动衣，还有一双黑色的跑鞋。
“穿成这样干嘛？”李世安还从里面拿出了一顶能遮住脸、只露出眼睛、口鼻的防风黑色针织帽：“要去打劫还是做贼？”
“先穿上。”赵传明身上的还是原先打扮。
换好以后，大小合适，就是这帽子戴上后，把脸挡得谁都认不得了。赵传明上下一看，很是满意：“走吧。”
走了二步停下：“把帽子摘下来，现在不要戴。”
他赶紧地将帽子取下，塞在口袋里。
上了车，赵传明将音响开得比平时大声。李世安总觉得是故意的，这样问话，很难清晰听到。
刚拐弯，就有拦车检查。
“麻烦做个酒驾测试，请配合。”一个小仪器被递进车窗。
今天赵传明应该没喝酒吧。看着赵传明吹了口气，过了会儿，警察点了点头，又提出要求：“能不能后备箱打开看看？”
赵传明赔笑：“警察同志，我正好有急事，我朋友身体不大好，想送他去医院。”
李世安眼珠子一转，立即捂着肚子，呈痛苦状：“哎呦，肚子疼，什么时候可以到医院？”
警察看了看：“请配合一下，很快的。”赵传明也只有下车。
难道说，后备箱里有什么不妥的地方？李世安也赶紧地下了车，但不能露馅，也只有继续捂着肚子。
后备箱打开后，警察拿起一把剑：“这是什么？”怎么还有剑？
“桃木剑，木头的。”赵传明回答：“放在家里当装饰品，据说桃木也可以镇宅的。”
木头的剑就不属于管制刀具了，李世安松了口气。
“这又是什么？”警察拿起一叠钞票。
“别，这是冥币。”赵传明赔笑着：“他舅爷马上要断七了，买点备着那天烧。”
虽然和人民币差不多，红色的，头像也是毛爷爷，但上面写得很清楚“天地通用银行”，面额十亿元。
晚上见到这些，就有点晦气了，警察放下冥币，旁边还放着几个塑料袋，里面花花绿绿的，显然应该也是祭品。于是挥了挥手，放行了。
上了车，等车开远了点，李世安才问：“你怎么带这些东西？”
“待会儿要用的。”赵传明笑得很神秘。
到了超市停车场时，已经快到超市下班时间了。等在车里，果然到了十点，超市就关门，随后里面的工作人员陆陆续续全都出来了。等到最后一个人骑着助动车出来，和保安打招呼，说里面没人了，保安将外围的铁丝网门上了锁，回保安室去了。
掏出手机看了下时间，是午夜十一点半。
“好了，该干活了！你戴上帽子。”赵传明开车门下车。
两个人各拎着两大袋东西，偷偷摸摸从边侧翻过铁丝网进去。
随后李世安瞪着眼睛，看赵传明拿出冥币来，蹲在地上，开始烧。
“你干嘛？”李世安想了想，顿时明白了什么：“烧纸钱有用吗？”
“当然有用！”赵传明慢慢地烧着：“如果你是保安，一个人看守着一个闹鬼的地方。今天是农历十五，阴气最重的时候，有人翻过围墙，在烧纸钱。你说他还敢出来吗？”
翻了翻眼，原来是吓退保安的。
烧了还不算，赵传明还站起来，将一把纸钱撒向天空。纸钱洋洋洒洒飘下，在地面上随风不时翻滚。如果那个保安真敢出来，满地的纸钱能吓掉一半的魂。
赵传明拿起桃木剑，塞进李世安的手里：“拿着，握紧了。”
“这干嘛用的？”李世安莫名其妙地看着手中的木剑。
“怎么用？”赵传明又拿了过来，拿在手里，像模像样地抖了几个剑花，看上去有点功底：“桃木亦名仙木、降龙木、鬼怵木。古人认为：桃木，五木之精也，故压服邪气者也，桃木之精生在鬼门，制御百鬼。”
见他还愣着，又塞进他手里：“鬼片总归看过几部吧？茅山道士就是用桃木剑驱鬼的。等会儿，见鬼扑过来就劈，不用客气。”
鬼扑过来。。。李世安这下真愣住了，这句话的信息量好似很大。
“还有这个！”赵传明从塑料袋里翻出一串串的东西往他脖子上套：“这是泰国高僧开过光的玉菩萨，念足了一年的经；这是五台山求来的平安符。五帝古钱和阴阳八卦吊坠、黑狗牙放在背后，这样可以在背后挡煞。再来一串大蒜！”
啥玩意啊，李世安看着胸前背后挂着那么多东西，还没回过神，赵传明已经拿出了用朱砂写成的黄色符咒，在他身上“啪啪啪”，前前后后贴了不少于五张。
一边贴还一边说：“千万别拿走，就算是着了火，也不要拿，这符火烧不伤凡人的。”帽子正中央也贴了一张。
这是要干什么？
贴完，一瓶矿泉水塞进了他另外的手里：“别喝下去，碰到鬼，含在嘴里喷出去。问一声，你是不是处/男？”
“啊？”李世安懵得要找不到回来的路了。
“如果是处/男，效果更佳，如果符水用完了，自己尿一泡，童子尿和符水一样有效。”
李世安的脸都要红了，幸好有帽子挡着脸。
最后一把灰撒了上来，“咳咳~”灰有点被吸入，李世安咳嗽了二声。这下黑色运动服上蒙着一层细灰，这灰是啥东西？他隐隐有种不好的感觉，还是不要问是啥玩意了。
“好了，就这样，该做的我都做了，你就只求多福吧。走！”赵传明推着左手拿着装符水的矿泉水瓶子，右手拿着桃木剑，身上贴着挂着许多东西，打扮得如同圣诞树的李世安，往超市走去。
“这这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好象不大对味，到底是这些保护他，还是将他当活靶子：“是什么任务？”
已经来到了侧门，赵传明拿出一根铅丝，开始撬锁：“你还是不要知道的好。”不让知道就不是好事。
“咯噔~”门打开了。
速度也太快了点吧，李世安对赵传明的身份第一次有了怀疑，这个家伙是不是惯偷？
走进去，超市里黑漆漆的，只有几个昏暗的小顶灯亮着。
第27章 头啊（）
灯泡可能是用的时间久了，昏暗不算，还不时一闪一闪的，弄得越发鬼气冲天，心都跟着灯泡一闪一闪的，还不如不要。
李世安越发心里发毛，轻声问身边的赵传明：“这次到底要什么东西？”
但没人回答，他头一扭，心都快跳出来了。赵传明人呢，刚才还在啊，现在到哪里去了？
“嗖~”好似有黑影带着阴风，在身后略过。他立即转身，但什么都没看到。如果是在正常的地方，那么很可能是眼花。但这块地原本就不干净，就很难说刚才是不是幻觉。
这个该死的赵传明，很有可能又要出卖他了，从第一次让他引开天狗时就知道，这个家伙不靠谱。
那就靠自己吧！
拧开矿泉水盖子，说什么来着，含在嘴里。含了一口，啥味啊，有股子焦味。盖子也不拧回去了，方便随时取用。
握紧了桃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