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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呦！”没想到块头那么大的虎哥，被一脚就撂倒，倒在地上叫了。
“哟，怎么了？”骷髅头转过身，看到李世安已经走出去五步远，还慢悠悠的，不急不忙地走。
“他。。。”虎哥倒在地上，像个娘们一样委屈地告状：“他踢我。”
骷髅头左右看了看：“那么远的距离，他的腿也没那么长啊。行了行了，起来吧，人家累得半死刚回来，哪有功夫踢你。”
虎哥差点没气死，而李世安觉得心情大好。
那个脏啊，肥皂打上去连泡沫都没有。衣服脸盆里一浸，撩起来时，里面的洗衣服水象墨汁一样黑。这鬼市的木头烧成碳后，难道比阳间的碳更加黑吗？
李世安在淋雨喷洒下，足足呆了一个小时，才把人给洗回了原来颜色，衣服漂出来的水是透明了。
洗完后，连晚饭都累得不想点，幸好有泡面，泡了一包，还将火腿肠和酱蛋全加了。胡乱对付过去后，就早早的睡了。
“滴滴滴。。。”手机闹钟响起。
李世安眯着迷糊的眼睛，伸出手要去拿床边柜子上的手机，手只那么一抬，就酸得龇牙咧嘴半天。
该死的，昨天运动过度，造成肌肉酸痛，今天可就惨了。
李世安觉得全身的肌肉都酸得要命，每动一下，都是煎熬。走路都是硬邦邦的，这速度简直是龟速。花了十分钟有的，在九点之前，终于从一楼慢慢走到了二楼办公室，就连敲卡，都能咬着牙，一点点地抬起手，将卡放在感应区里照。
考勤完了，他站在那里喘气，终于完成早上的考勤任务了。
“李世安！”骷髅头出现了，伸出手拍了拍他肩膀：“昨天干得不错。”
“哎~”李世安这下疼得龇牙咧嘴的。
“肌肉酸痛啊，不早点说，也怪我，没留意。这里哪个员工象你那样拼命啊！”骷髅头也不知道哪里掏出一个葫芦，这个小葫芦呈深黄色，被擦得油光发亮，看来有一定年数了。
骷髅头打开葫芦，从里面倒出一粒黑色的药丸：“来，吃了。”
李世安看着手心里的药丸，黑不溜秋象煤球，也不知道什么东西。正在犹豫着，骷髅头喊了他一声：“李世安！”
“啊？”他抬起了头，骷髅头突然抓住他的手，往他嘴前一抬，药丸就从手心里跳到了张开的嘴里。
药丸直接就顺着喉咙往下滑，进入了胃。
李世安真是有苦说不出，不要吃了不该吃的东西。突然好似有一股力从胃部开始蔓延，很快地顺着全身的经脉血液蔓延到了四肢百骸。
他惊讶地试着抬了抬胳膊，居然不再酸疼不已，轻松了太多。立即感谢：“谢谢安总管，太舒服了。再给我一丸吧！”
“不给了，以后的事以后再给。”骷髅头将小葫芦塞进了西装口袋：“这东西非凡品，要不是看在你昨天卖力，确实需要，一般人我还不给呢。”
“是，总管说得对，谢谢总管了。”李世安也只有看着西装口袋眼馋了。
骷髅头笑眯眯地，微带得意地眼睛瞟了瞟办公室其他的人：“干活不要怕拼命，也不要怕累，公司不会亏待你们的。你们不干，又能到哪里去？作为招手的第一批催收员，好好干，前途无量。以后说不定也能当上小组长，也可以象我一样成为主管。如果业务开发出去，在其他地方成立分公司，甚至当上一个地区的老总。。。”
好了，又开始发挥动员力量，李世安也只有耐心地听着，装出一副很认真听的姿态，不时跟着骷髅头演讲的节奏，微微点点头。
不管怎么样，刚才的药丸确实不错，一扫昨天的遗留。
骷髅头一口气说了十来分钟，突然画风一转：“大家都知道昨天李世安又完成了业绩，想知道如何完成的吗？”
“想！”大家当然都这样说，无论是真想还是压根就不想听。
又要经验分享吗？李世安暗地里叹气后清了清嗓子，开始说了起来：“其实完成业绩是和公司领导平时的教诲和指导分不开的，正所谓强将手里无弱兵，有安总管的英明领导，有林总的正确指挥，怎么可能完不成任务？”
这种废话放在四海皆准，但相当有用。果然骷髅头笑得嘴巴都裂开了，更象一个露出牙齿的头骨。
“嗯，嗯，好，非常好！”骷髅头鼓掌，大家也只能跟着鼓掌。随后骷髅头说道：“冥王是相当重视抓捕毕方，当场拍摄整个抓捕情况，亲自监督。昨天的录像已经传过来了，我现在就给大家放出来，希望大家好好观摩，好好学习。但这属于绝密，不向阳间公开，请大家在学习中不要拍摄，也不要对外宣扬。”
啥，还录像了？该死的赵传明也不说一声，让他也好有个准备。
当电脑上出现了毕方蹲在篝火前开始将火吸入长喙时，他和赵传明的身影显得非常小，就跟一个鸟蛋差不多。。。在大家惊叹声中，李世安暗暗庆幸，幸好昨天没有掉链子，临阵脱逃，否则这脸丢大了。
第63章 欠钱（）
李世安一早去办公室打卡，出门就有人见到他，和他打招呼：“李哥。”
他一时没回过神，走到院子里，又有人跟他打招呼。也不知道怎么回，点了点头上去了。
进了公司，进门、打卡，这一路上就听到：“李哥早，李哥打卡呐。”招呼声不断。
弄得他有点不好意思了，刚坐下来，一个同事立即跑过来，拿过他的茶杯，去帮他泡茶。而在他空荡荡办公桌上，多了一个塑料袋，里面是二个包子，一袋豆浆。
他疑惑地看了看，那个同事堆砌献媚的笑容：“知道李哥喜欢吃门口的包子和豆浆，我买早餐时正好经过，顺便带了一份。”
谁爱吃包子和豆浆啊，那是便宜，而且附近吃的东西也不多。
“谢谢，给你钱！”李世安掏口袋。
“不用，不用。”人家不要，推了二三回也就收下来了。
这种详装后再手下，套路了。如果傻乎乎地不给钱，当做人家真孝敬的，就等着背后说小气鬼吧。
后面到的同事，见到他，有近一半的都打招呼：“李哥早。。。李哥吃早饭呐。。。”
一时间有点无所适从，感觉就跟以前住在群租房时，那幢大楼的退休老头，出门进门都有人打招呼。当然不是因为老头多能耐，而是因为老头的儿子是副局长。
想想是昨天下午看了现场录像，由此作为证据，所谓的运气好谣言彻底不攻而破。他都没想到，他会那么大胆子，敢跳到起身的毕方身上。
接下来就没啥事了，有些同事和他们各自的小组长出去了，剩下的在办公室里，聊天的聊天。虽然有人想和李世安吹牛，但李世安没那兴趣。说得口干舌燥干嘛，还是刷手机好玩点。
手机响了，是胡大鹏的。胡大鹏是少数三个上月业绩没完成的，今天虎哥都跟着小组长出去了，胡大鹏没出去的原因据说是小组长受伤了，至少明天才能好。
胡大鹏接了电话，就听到他从小声到最后大吼：“知道了，不就是欠了一个多月，用得着这样催吗？你就当老子死了！”掐断后，没几秒钟又打来了。
继续掐掉后直接关机，胡大鹏气呼呼地说：“下午就去买个新手机号。”
何斌一边刷着手机，一边斜眼看了眼：“怎么了，信用卡欠款了？”
胡大鹏叹了口气：“不是没钱还嘛。现在的催收都疯了，就这点钱，就象我欠了一二万似的。要不兄弟，借我点，就二千块，下月还。”
“别~”何斌嘴角挂起冷笑：“我上月扔了一条腿才完成一个任务，就拿到一千五元的奖金，连同工资也就四千出头，还了上月的钱，这个月勉强够吃饭。你要借，还是找其他人。”
说就说了，眼睛一个劲瞟着他干嘛？李世安赶紧地转过身，装听不到。
当催收的，大部分外面都有债。信用卡催收还好点，需要征信良好的，而其他催收则不管征信了。如果不是急需要钱，谁会来干这种又苦又天天吵架的活？
胡大鹏舔着脸过来了：“李哥。”
真不想答应，但人就站在身边，李世安也只有“嗯”了一声，先给个冷脸再说。赚个钱容易嘛，看看手里玩的手机，都是二年前踏上社会，需要手机才买的。这台手机都快废了，正想趁着这个机会买一部。还有电脑，冬天也快到了，需要买件厚衣服，这都需要钱。
“李哥，更您商量个事。”胡大鹏堆满了笑，笑得象坏人。
“别！”李世安也立即哭穷：“大鹏，别提借钱，你手里的都是苹果6，看看我手里的是啥？全公司看看，哪个人的手机有比我更烂的？哟，又卡住了。”
李世安甩了几下手机后，装模作样看了看：“嗯，好了。”继续玩游戏。
现在借钱的是祖宗，要钱的是孙子。钱借出去容易，收回来难。再加上这个职业很有风险，就算胡大鹏这个月完成了任务，下月收入也就四千五不到，还不还钱是个问题。如果没完成任务，就根本看不到人了，只能见到鬼，难不成还用冥币还债？
胡大鹏看着他的手机，确实破了点：“我这苹果6应该也值个一千五，要不先抵给你？”
“别！”李世安继续拒绝，一千五可以买一台新的国产机了，何必用别人剩下的，还是已经过时的：“我这穷命，用不起苹果。其实何必借呢，去公司问问，能不能预支工资，就一千五百元的事情，公司指不定同意。”
胡大鹏顿时眼前一亮，对啊，预支，不用和别人借！转身就走出了办公室。
何斌嘴角挂起讥讽的笑容：“李哥，我是见识了，真厉害。这个月完成任务了，那么钱不就来了。如果这个没完成任务，下个月也不用还了。”
李世安立即顶了回去：“至少我还想出来一个弄钱的主意，你答应借钱的话，我立即把他喊回来。”
这下何斌不再说什么了，大家都催债催怕了，谁都不想当债主。
此时另一个同事张宁强开口了：“李哥，听说你以前催信用卡的，我这个月月底，信用卡也要逾期，怎么办啊？”
“多少钱？”李世安问。
张宁强立即就跑过来了：“不多，就二万。上回有催收说要抓我坐牢，吓得我借了小额贷还了，结果下月还小额贷，多还了一千。”
李世安一边玩着手机，脑子都不想的：“二万就抓去坐牢，那么牢里要关满人了。如果为了征信，以后还要买个房买个车什么的，那还是按时还了。如果不在乎征信的话，拖一二个月还问题不大，过个二三年，银行会重新评估你的还贷能力。每月5％的利息，那么高，就不会找月利息2％的？凑钱的办法多着呢，未必需要借小额贷，高利贷更是不能借。”
张宁强好似听明白般的点了点头。此时出去的胡大鹏回来了。
张宁强问：“怎么样，答应了吗？”如果能答应，他也去预支。
第64章 差距（）
胡大鹏垂头丧气着：“骷髅头没答应，说我这个月任务还不完成，也就没下个月了，那些催收有本事去阴间问我催。”
张宁强也只有叹了叹气，拍了拍肩膀，安慰着：“你才一千五，我要二万。只要活着，什么都能解决。”
真是一对难兄难弟，同病相怜。
胡大鹏对着张宁强说：“兄弟，要不你借我一千五，如果下个月我真的没办法活的话，在月底前，我透支二万给你。先打个欠条，到时我的工资你也可以拿，反正我已经没这命花了。怎么样？到旁边商量商量去。”
于是二人到旁边商量去了。
其实死了也要还，只不过如果钱少，名下银行里又没钱的话，也就做坏账处理了。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办公室里大家各自继续混自己的。
过了二日，张宁强将响个不停的手机关机。
“怎么了？”有人问：“不是还没逾期。”
张宁强一脸苦瓜着：“提限后又透支了一千五，银行封卡了，要求我把所有钱都还了。”
“啥，你借给胡大鹏了？告诉你，胡大鹏欠的不止一千五，他刚来就借钱，说五千。上月月中问我借的时候，说三千。这里所有人都借了个遍，所以降低数额了。”
“告诉我也没用了。”张宁强坐在了椅子上，抓着头发：“要知道多提出来五百元，我现在的钱只够吃泡面的了。”
有人调侃了起来：“李哥上月天天吃泡面，说不定这个月你也能吃出个第一来。对了，胡大鹏呢？好几天没见到他了。”
“死了！”在一旁刷手机的何斌继续刷，不咸不淡地说：“没催回来，这下别说二万，一千五都打水漂了。”
还被封了卡，这下只有从其他途径借钱用了。
李世安不说话，继续背对着玩手机游戏。反正不关他的事，不要过问。越是高手越是低调，精力放在必要的上面去。要志在江河湖海，关心别人的信用卡欠款干嘛。
骷髅头走了进来：“李世安，有任务了，赵大人正在下面等，下去吧。”
李世安心中一跳，但不动声色地收起了手机：“怎么任务那么快又来了，这一周还没过去呢！是不是生怕我死得不够快？安总管，你就再放我二天吧。”任务完成就可以耍耍大牌，现在不耍，过期作废。
安总管堆砌笑容：“不是这事难办，难度系数上升才交给你和赵大人了嘛。奖金都比一般的高，赶紧去吧，这种小事，你们搞的定。”
难度系数上升。。。李世安好似明白了什么：“是不是胡大鹏的？”
“赵大人会跟你说的，去吧去吧！”安总管把他赶了出去。
搞的定？才怪呢。如果搞的定，别人也可以去。其他人一月才出一单，现在还舒舒服服呆在办公室里。他刚拼命完，又要去玩命。
上了车，李世安直接就问：“什么单子，是不是死了的胡大鹏剩下的？”
赵传明开车：“赫赫，变得聪明了吗？”
“我哪里傻过？”李世安白了白眼：“每次都接单，你就不能拒绝吗？”
“拒绝不了啊。”赵传明将车开出了院子：“什么样的职位就什么样的责任。我是什么身份？鬼吏！食君之禄忠君之事，级别那么高，待遇那么好，必须的。”
不就高了五六倍嘛。。。难道不是？李世安好奇了：“你上月拿了多少？”
“不多，也不少。”赵传明打擦边球。
“到底多少？”李世安越发觉得非要知道这件事：“知道你是公务员，待遇肯定很高。你就让我知道一下，我以后就不怕死了。万一死了，我也去考个公务员什么的。”
这样一说，赵传明以为他心态很好，于是说了：“十五万。”
十五万。。。李世安被震惊了。
十五万，十五万。。。他试探着问：“人民币？”
赵传明笑了出来：“当然是人民币，难道还是美元欧元？”
整个人顿时不好了，十五万，十五万，为什么人和人之间，差距那么大。
赵传明察觉出他状态不对劲了：“怎么了？一张脸铁青铁青的。。。哦，不就是钱的事情。你可是公司里拿得最多的催收员了，以后还会涨的。”
再涨也到不了十五万吧？
赵传明开导了：“你要知道，你是人，我不是人。我们编制不同，我除了这里的活，还有鬼吏的活要干。你已经跨入高收入行列，而且还是人，运气已经象是中了五百万。人死了，什么都没了。不信你拿着冥币去冥界，看看一个亿能买什么。”
好吧，至少他还活着。。。李世安闷了好一会才说：“干活前能不能带我去一个地方？”
赵传明侧头有点吃惊地看着一下变得安静的李世安，李世安脸上表情也很严肃，难道是有重要的地方，重要的事情未了？
于是赵传明答应了：“行，没问题！”
“停，就是这里！”李世安叫停。越野车停在了一条商业街上。
“这里？”赵传明伸出头看了看店面：“先去停车，待会儿过来。”
这是一家手机店，走进店里，李世安直奔一个柜台，手指着：“这台现在能打折扣吗？我想试机！”
“好的，请稍等！”营业员蹲下来，在柜台下面找。柜台上的都是样品，空壳子而已。
赵传明拉下墨镜，从墨镜上方看着李世安：“你就是来买手机的？”
“是呀！”李世安兴奋不已，等着试手机了：“死了钱就没用了，所以想买什么先买了。我的手机都快坏了！”
赵传明朝天吐气，苦笑连连。看来高看了这个小子，凡人啊凡人！
出了店，赵传明衣摆飘飘地走在前面，随后停下来往后看：“快点，上车再玩好了！”
“好的，马上就好，马上！”李世安在后面，乐滋滋地玩着手机，脚步自然放慢了。
赵传明开着车，对着还在玩手机的李世安翻了翻眼：“你打算等会儿也玩着手机干活？”
李世安随口应着：“当然不会的。”
赵传明停下车，侧身，两边嘴角牵起，露出灿烂的笑容：“那就别玩了，到了！”
第65章 破落的院子（）
李世安弯下腰，将手机塞在了桌椅下面。
赵传明一看就明白了，他们干的活，经常要跑跑跳跳，上回还爬了鸟背，怕新手机摔坏了。嘴角一歪：“烂泥扶不上墙墙，你就这点出息。又不是一万多的，就一千多，还这副样子。”
“我就这点出息，手机坏了，你能帮我再买一部吗？”想想赵传明的收入，李世安就感觉胸口隐隐作痛，那么高的收入，他这样出生入死地干一年都没那么多。
赵传明没有接话，转身下了车，关上车门。。。李世安翻了翻眼，就知道，也下了车。
这是一座非常古老的院落，整个已经是杂草丛生，哪怕是大白天，也鬼气沉沉的。
“这里都多少年没人住了？”李世安看着破败的门口，这房子以前也应该是大户人家，大门上方居然还有匾额。但年代太久、外加红漆已脱离殆尽，只留下斑驳开裂的一块木板而已。
看到赵传明要进去，李世安喊着：“先说这次任务是什么，否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