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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洗手间里出来了，就听到丽莎问：“脸上的脸皮呢？”
“早就被吃了，哪里还有？除非把穷奇杀了，肚子里掏出来，一身的刺猬毛，碰都碰不得。能拿回来手脚，已经算不错了！”
李世安立即拿出手机，在里面搜索了一下，《山海经》“邽山，其上有兽焉，其状如牛，猬毛，名曰穷奇，音如嗥狗，是食人。”
丽莎问骷髅头：“那现在怎么办？脸皮没了。”
骷髅头回答：“你先缝着，我去找一块来，脸皮而已，死人身上扯一块就是了。”
“死？”刘斌已经叫得气都快没了，还是有点知觉的：“我不要死，不要死。”
“放心吧，你死不老。”他的搭档接替骷髅头的位置，来当丽莎的助手：“和下面打过招呼了，鬼差不会来领你，你就放心吧。来，闭上眼睛，睡一觉。”
“我不睡，我不想死。”刘斌紧张地嘴里叨叨着：“都说受伤睡了，就永远睡过去了，就死了，我不要睡。”
“你还是睡吧！”他的搭档不耐烦了，索性一拳头砸过去，把刘斌给打晕了。
丽莎声音里显然带着不满：“好了，鼻梁打断了，我还要帮他归位。增加我的工作量，谁加我工资？”
“我才倒霉呢，摊上这样一个没用的。看看赵传明，天狗都能帮忙，而我这个，债没要回来，还搭上一块脸皮。”
汗，今天早上还说他是最傻的一个。
“别说给的人不行，如果你有能耐，当鬼差还真是委屈你了。”骷髅头回来了，扔给丽莎一样东西，虽然看不清楚，但从刚才的对话就能知道是什么了。
丽莎看了看：“这行不？”
“凑合点吧，反正合同结束了，可以复原他原本的肉身。”骷髅头又蹲下来：“嗯，到底是丽莎，能有这样手艺的，除了画皮女鬼，还有南疆做僵尸的，真没有第二人了，真是又漂亮又能干，吼吼吼。”
真服了骷髅头，这个时候还笑得出来。
“多谢总管夸奖。”丽莎声音都掐的水嫩嫩的，从姿势上看，应该开始缝何斌脸皮了。
差不多了，李世安打算回宿舍，发现虎哥正瞪着眼睛看着他，那眼神看得他心里发毛。
虎哥带着明显的敌意：“我们这里每个人都伤过，就你一个好好的。”
李世安有点诧异地看了看原本趴在栏杆上，一个个转过身的同事：“你们都受伤过，没看出来。。。愈合得挺好的。我先去睡了，各位晚安。”
目光都已经不对了，赶紧溜吧。
进了门，他偷偷拿起一个玻璃杯，将杯口扣在门上，听着外面的动静。
就听到外面有人提议：“不是说他很能耐嘛，那这案子让他去催，反正天狗和穷奇差不多。”
“得了，差多了，天狗是天冥特级保护动物，而穷奇是一级，听说十条穷奇都打不过天狗。”
一个人带着酸味：“不会让他们去催的，被说起来是大材小用。再说穷奇已经吃过何斌的肉了，看来还是挺对胃口的，就让何斌再去一次。其实如果这次胳膊不拿的话，就跟我一样，舍了一条腿，说不定债就要回来了。”
天啊，怎么会那么可怕？李世安打了个寒颤，赶紧地不再偷听了，回到床上睡吧。
第54章 显摆（）
李世安拿起装着牙膏牙刷的杯子，将晾了一晚上已经干了的毛巾搭在肩膀上，去卫生间漱洗。
弄完赶紧去打卡，办公室里依旧老样子，三五成群的在闲聊。这里的工作环境确实是最轻松的，只要完成任务的，管人事的骷髅头和丽莎，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李世安走过去打开时，离得最近的两个看了看他，等打完卡时，其中一个挂着笑：“哎呦，金牌催收，这个月的奖金你应该拿爽了吧？”
有时梁子结下得是莫名其妙，李世安只想安安静静地工作，完成任务后得到更多点的奖金，又没招谁惹谁，怎么就成了这样了。
但在社会上混了二年，而且在一个个张牙舞爪的催收公司里工作过的经验告诉他，不顶回去，以后都当他是软蛋。现在趁着他业绩好，说什么话都行，难不成等到业绩不好的时候，更软蛋吗？
看看，果然其他人都看过来了。
李世安也挂上皮笑肉不笑：“拿多少还不知道，如果多也是应得的，希望大家都能在这里多拿点，发点财。”不软不硬的钉子捅回去。
这人眼珠子一转，继续挂着笑，顺着意思说：“那是肯定的，谁不想多拿点。”
想多拿点，尽管多接点任务，去完成啊。眼红别人有什么用，他倒霉的时候知道不？不想继续聊，商场无情面，李世安打了个哈欠：“你们继续，我还没吃早饭呢，不知道睡的这几天，元气能不能补回来。”说完也不管其他的，只管回自己的宿舍。
回去后躺在床上刷手机，快中午时点外卖。
时间快到时，就下楼去拿外卖。还是早点去拿，否则的话一群人又多话了。点得贵点，超过二十元，就说他奖金拿得多，当然吃好的。如果点少点，少于十二元，就说他拿那么多奖金，还那么节省，有的还直接嘲笑抠门。觉得烦，还是避开的好。
还是打卡，一天四次，早上上班、晚上下班、中午吃饭前，下午上班前。少一次就要扣十元，这规定也不知道哪个杀千刀想出来的，随后一年之间所有公司人事都用上了，算是找了个扣钱、或者劝退人员时的理由。
做贼一般的打完卡，去拿外卖。外卖全部都是送到院门口，放在宿舍楼下的台阶上。
李世安下去后，他的那份外卖已经送到了，看名字时，顺便看了看其他人点了什么。不知道为什么，同事都不点门口的这家。其实这家挺好的，因为近，所以送餐最快，量也很大。
拎着装着午饭的塑料袋正要上去，就听到骷髅头在三楼喊着：“世安啊，世安~”
一时没反应过来，喊了二遍才抬起头，不是以前叫他小李子。也幸好那天搓完麻将后，再也没喊过，他可不喜欢小李子这个别号，特别是说话很娘的骷髅头、安总管嘴里叫出来。
骷髅头含着笑：“下午上班时到办公室里一下，有事情。”
“什么事情？”他举头问。
“来了就知道了。”骷髅头还卖关子。
“知道了！”毕竟是主管，要应一声的。
回到宿舍，将塑料袋打开。今天点了回锅肉，16元，看看肉片那么多，其他店都是洋葱、土豆、辣椒等配菜一大堆，哪里有那么多的肉片，这家店有啥不好的？
打开手机，一边看一边吃。
有提示音，李世安打开一看，只见赵传明还是穿着一身黑衣、戴着墨镜，只不过这次左拥右抱美女，还是洋妞，穿得稀奇古怪的。一个是古埃及风格，眼皮全涂满了孔雀绿色眼影，还画着夸张的长长黑眼线。另一个穿着的是古希腊长裙，肤白如雪、金色头发如瀑。
赵传明那个春风得意：“嗨，知道我在什么地方吗？我现在正在国外交流催收经验。来介绍一下这两位美女，左边这位是克莱欧佩特拉，右边是海伦。对，为她发动特洛伊战争的海伦。她们够漂亮吧，所以国外的冥王把她们留下来当公关经理了。”
啥玩意，留着他给别人冷嘲热讽，各种的羡慕妒忌恨，自己跑去国外假公济私去了。幸好今天没吃泡面，否则样子更惨。
李世安嘴角牵了牵：“祝你玩得开心。”
“好好干，以后你也有机会的。只不过至少事业编制。”赵传明要不是戴着墨镜，这张笑的脸一定更欠揍。
事业编制就要死，李世安强笑了一下：“我还是编外人员吧。”
好似又美女说什么了，说的是英语，赵传明笑着拿着手机，对旁边两个美女，说着中国式的英语，意思是这是我同事。随后说：“我等会儿还要去死海泡会儿，不和你聊了，拜拜！”
视频结束了，显摆啥，李世安气鼓鼓地将一片肉塞进嘴里。不管怎么说，至少看到了传说中的二位外国古代美女，也算是赵传明有心了。
另一头赵传明将手机塞进西装口袋里，脸上笑容依旧，但显得有点呆滞：“保证洞里的死海不是黄泉，肯定是淹不死我。”
海伦用生硬的中文，卷着舌头回答：“是的。”
赵传明带着无奈，从后腰上抽出了断魂枪：“希望西方的龙比东方的鬼好伺候，不会让我因公殉职，否则的话，刚才的视频可真是我的遗言了。”
“咔嚓~”左边的克莱欧佩特拉拿出了ak47，拉了下保险栓。
而海伦将m16搭在珠圆玉润的肩上。
两个美女扛着枪，对着赵传明挑了下眉，魅力十足、具有挑衅。
虽然目前他们坐在豪华沙发上，但在他们的前面，是一个山洞。满是金币的山洞边缘是羽毛都浮不起来的死海，那水黝黑得如同墨汁。一条双头长着翅膀的暗红色巨龙，卧在堆积如山的金币上睡觉，而它身下压着的是一个镶满宝石的黄金箱子。。。
赵传明深吸了口气，猛地举着枪站起来：“走！”
三个人一边衣裙飘飘、头发扬起、自带风扇般地走，一边嚣张地开着枪，将枪里的子弹尽可能全部打出去。。。
午餐时间是十二点到下午一点半，完全按照催收公司中午休息时间定。这一个半小时就是为了让催收员中午能睡一觉，养足精神后，下午孜孜不倦地打电话，有债务人接电话后拿起电话不是劝就是吼。
快到时间了，李世安拿着考勤卡去办公室，打卡完，骷髅头就来了。
“一点半了，醒过来啦，还睡着呢！醒了醒了，上班了！”骷髅头高声叫着，再怎么声音响亮，依旧娘。
第55章 分享经验（）
看来骷髅头是为了让他溜不了，其实他也没先到溜，但会在走廊或者楼梯口等。毕竟目前办公室的气氛实在太不和谐了，好似他就是靠赵传明完成了那么多任务。
当然赵传明功不可没，可他也没少卖力。
骷髅头一喊，大家懒洋洋地起身，不少还擦着嘴角的口水。
看到如此，骷髅头叹气啊：“你们啊，不是睡懒觉，就是刷手机，就不能干点正事？你们里面还有没完成的，看看李世安，都完成了四次任务了。”
李世安微微汗着，其实平时不是睡懒觉就是刷手机。
“那么现在就请李世安经验分享！”骷髅头拍了拍手，所有人也都跟着拍手。
虽然羡慕人家任务完成得快又多，酸话也说了不少，可毕竟人家还是完成的，现在能听到经验分享当然有兴趣。就跟中了福利彩票头奖一样，哪怕知道对方是运气，还是想听听是购买前是怎么的情况，哪怕什么穿着写着“中”字的裤衩、背心，在家里念念有词“头奖头奖头奖”也好。
“啊？”李世安被杀了个措手不及，这里也爱玩经验分享啊。他从来没经验分享过，也没从仔细听过，想想人家费了那么大的劲，才得到的业绩，凭什么要把经验分享？就算分享出去，自己也未必办得到啊。
就比如以前金融理财那里做，有个月月销冠周周销冠，也就每周初和月初听她的分享。其实说白了，她家做生意的，将所有亲戚朋友都拉来了。看在她父母、老公的份上，多少投点，拔根毛也就三五万的事情，以后做生意就好说话了。这种事又不能明说，结果就每个月听着她鼓吹着领导的关怀、主管的帮助，听了三个月试用期结束。
既然这样，那也如此炮制吧。。。李世安清了清嗓子：“首先非常感谢公司给了我这次机会，让我能加入公司，对此我非常幸运。我之所以有这样的成绩，和领导的帮助分不开的，再此感谢林总、安总的关心和指导。”随后套路性的鼓掌。
说着这样酸的话，自己的牙都要倒了。可就是这样的老套，再过个十年、二十年还是有用的。看看同事们鼓掌的样子，还有骷髅头裂开嘴笑的样子，这招又管用了。
正要继续下去，骷髅头挥了挥手：“世安啊，你要不还是从天狗这个任务开始说吧，这里还有好几个连这种基本都没完成的。你的狗，可是比他们要凶得多，你是怎么完成的？”
啊，啥？为什么不按照套路出牌啊，再说个二句高大上的话，不就结束了，他还好回去继续刷手机。
骷髅头提醒着：“你们还愣着干什么，椅子搬过来让世安坐下，茶泡好了。昨天快递送来了一份好茶，杂家可是看到的。”
顿时身边的人都忙活起来了，又是办公椅子搬来请他坐下，又是去泡茶。等一分钟后，身边一圈人都围坐下来，热腾腾的茶端到他手里，他苦笑了起来。
“这也太不好意思了。”李世安从来没受到过这样的待遇，真是受宠若惊。
“说吧，说吧。”身边的同事一个个都瞪大了眼睛，等着听，而骷髅头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
那就说吧，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二个小时以后，李世安也不知道他怎么那么会说，都可以去天桥说书了。讲到兴致上，还连说带比划的。
“李哥，请~”有人帮他续上了水，恭恭敬敬地端到面前。
“嘟嘟~”有信息提示。
李世安掏出手机，是赵传明：“嘘嘘~”示意后，打开语音。
这次不是视频，是语音，就听到赵传明喘息的声音：“嗨，我事情办完了，真是累死我了。”
李世安嘴角牵了牵：“就算碰到二个传世大美女，也要悠着点。”洋妞外加熟女，有多少精力榨的。
身边同事憋着笑，这喘气也喘得太厉害了。
“咳咳。”赵传明还微微带点咳嗽：“是的，但我是男人啊，不能丢东方男人的脸。不聊了，等我回去，给你带当地土特产回来。”
挂了线，旁边有人问：“两个传世大美女？谁啊？”
喝了口茶，顿时没了继续说的兴致，手里的茶也淡了，李世安将茶杯搁在这人手里：“发动特洛伊战争的海伦和埃及艳后克莱欧佩特拉。”
在同事们的惊诧下，走出了办公室。
另一边赵传明挂了线，立即一双涂着丹蔻的玉手将手机接了过去。那是海伦的手，火红的指甲油配着如凝如脂的手，漂亮极了。
赵传明几乎全身都被包扎的躺在病床上，呼吸浓重是因为吸入过多双头火龙的烟雾、灼伤了肺部，旁边还连着呼吸器。
克莱欧佩特拉端着一碗东西进来，用生硬的汉语说：“精灵族的圣水，喝了就好了。”来到赵传明身边，一勺勺喂着她。都是几千年的老鬼，哪怕一年学一句汉语，现在也有汉语三级了。
而海伦索性直接就躺在赵传明身边，用西班牙的描金扇轻轻扇着，美眸里还露出异样的秋波：“好帅啊，以前都以为东方男人是弱鸡，没想到那么帅。”
赵传明喝了二口圣水，感觉好多了，中气也足了点：“特洛伊战争时期，是中国商朝，如果让商朝的部队来打，不用十年，十天就可以拿下。”
海伦笑盈盈地：“那太好了，那时商朝皇帝武丁女人叫妇好，她赢了肯定不会把我抢回去。”
“再喝口，我的凯撒。”克莱欧佩特拉涂满孔雀绿的眼眸，越发的含情似水：“这次真要谢谢你了，我的冥王奥西里斯，以及海伦的冥王哈迪斯，已经致电冥王郁垒，感谢东方冥界对我们的帮助，等你伤好了，就送你回去。”
病床四周，堆满了金币，将足足有上千平米，整个硕大的房间都堆满了。一条巨大的双头火龙，被捆住翅膀和嘴，如同打了霜的茄子，垂头丧气地趴着。
第56章 舍得孩子才能套住狼（）
海伦手指轻抚着身体都包得快成木乃伊的赵传明的脸，也就这张脸还是完好的了：“没有你，我一定会受伤。”
赵传明故作潇洒地：“我烧得难看点不要紧，不能让两位美女那绝世美艳的脸受伤了，那我不是身上疼，而是心疼了。”
“啊呀，太帅了。。。太男人。。。”两位美女那个心花怒放啊，左右在赵传明脸颊上亲了一口后，还拿起他的手机，贴着拍了一张照。
“嘟嘟~”又有信息了，李世安打开手机一看，是赵传明，正乐滋滋的躺着，左右脸颊上两个红红的唇印，而两个绝世美女正左右两边躺在身边、脸靠着脸，笑靥如桃。看看赵传明都笑成什么样似的，脸都闪金光了。
气得手机一关，睡觉。
下班了，去考勤，顺便去拿晚餐。
李世安到了办公室，立即有人向他打招呼：“李哥。”
“哎~”一时有点受宠若惊。立即又有人打招呼了：“李哥。”
什么状况？从人人羡慕妒忌恨，到人人尊敬，就短短的一个下午二个小时侃大山的功夫。看来有时需要吹吹牛，怪不得虎哥和何斌有空没空就在吹牛。
想到这里，发现何斌在办公室里了。
“嗨，还好吗？”李世安走了过去，目光忍不住对着何斌的双手、一只脚，还有脸上看。
“还行！”何斌好似恢复了，除了脸上还有点苍白，昨天没了的那块脸皮部位，已经缝补好了，看不出任何针线痕迹，这块脸皮特别的细腻。
何斌也察觉了什么，摸了摸脸：“是用婴儿的背皮，说是晒二天太阳就会差不多的。”
还真厉害，李世安对于冥界的医疗水平有了突飞式的认识。就这简单简陋的治疗环境，放在财务室门外的水泥地上，酒精棉花擦擦的，居然好得那么快。昨天晚上，鬼差可是差点来勾魂的。
忍不住，李世安好奇地问：“怎么伤口好得那么快？”问完就后悔了，不是透露他没受过伤。
何斌回答：“南极仙翁的仙丹，太上老君的药丸，昆仑的灵芝仙草，哪一个都能起死回生。公司对于员工还是愿意下血本的，只不过我再不完成任务，下个月就见不到我了。”
虽然淡淡地说，但怎么那么伤感？反正不能把这事揽在自己身上，他愿意，赵传明未必肯。
李世安想拍何斌的肩膀，鉴于对方昨晚两条胳膊全断了，一条还连根从肩膀处断的，他还是缩回了手，只安慰：“努力，一定行的。”
何斌站在那里，呆呆地点了点头，到底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