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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庆文听了这话,觉得言之有理,便道:“那蒋耀这条狗命,我就先饶他一天。等明天我查明真相、收集证据之后,再定罪量刑。”
说着,他便命令手下的兵士,将捆扎得严严实实的蒋耀,从高台上抬下来,看管起来。
却不料刘广生也下令麾下亲信,同样快步上台,想将蒋耀抢到自己这边。
这抢人的两边人等,都是丘八粗人,争夺之时不免口中迸出几句污言秽语,一来二去被激起火气,转眼间便已大打出手起来。
刘广生带来的这些官军,都是些卫所里混饭吃的兵丁,根本就比不上姬庆文手下这些精心挑选又严格训练出来的乡勇团练——不过眨眼间的功夫,刘广生那些兵丁便被打得鼻青眼肿、皮开肉绽。
可坏就坏在陈文昭治军极为严格,他见手下兵士同官军对打,顿时怒不可遏,大声呵斥道:“尔等做什么?还不给我住手!”
这些团练兵士被陈文昭训练得严守军令、令行禁止,听了陈文昭的话,立刻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肃立一边不再同官军扭打在一起。
却不料那些官军手下却毫不留情,依旧不依不挠地朝对手猛攻猛打。
这些团练军士,都是姬庆文手里的宝贝疙瘩,怎么舍得被官军这样胡乱殴打,立即质问刘广生道:“刘大人,你手下兵士怎么这样不讲道理?还不命令他们立即停手!”
刘广生却只当没听见一样,将脑袋别过一边,极认真地看着榆中县破败不堪的城墙,似乎是想要数清楚这一排破城墙上能有几块断砖——根本就没有搭理姬庆文。
姬庆文见状,更是怒不可遏,忽然下定决心,高呼一声:“兄弟们,给老子装弹上膛,朝天放枪!”
这些团练兵士本就是义乌同乡,日日在一起训练作战,早已结下了兄弟一般的友情,怎能容得外人殴打自己的亲兄弟?他们听了姬庆文这样的命令,丝毫没有犹豫,立即在火枪里塞上火药、子弹,齐齐向天上放了一阵排枪。
这阵排枪发出的声音,好似九天惊雷一般,在榆中城下滚滚回响——不仅将还在动手的官军们吓得愣在原地,更让正在清点砖头的刘广生忙不迭地将头转了过来。
“你……你们要做什么?”刘广生惊魂未定地问道。
姬庆文脸上的肌肉拧成一团,恶狠狠说道:“我是钦差大臣,这个蒋耀贪赃枉法、官逼民 反,我要将他就地正法!如果刘大人还要阻止本官,那就是包庇恶人,我也就顾不得体面了!”
刘广生虽然位高权重,但说到底也不过是个书生而已,在这样再明显不过的威胁之下,早已吓得不知所措,结结巴巴地说道:“你……你……你敢……”
这几句威胁丝毫没有起到作用。
却见姬庆文收手招来身后的一名兵士,命令道:“孟洪,看见那匹白马了吗?给我一枪将这匹白马打死!如果打不死这匹马,或者误伤了别的人,看我不军法从事!”
孟洪见这匹马目标甚大,距离自己又不过十来步的距离,立即胸有成竹地答应道:“大人,你就请好了吧!”
说着,他举起早已装上子弹的火枪,瞄也不瞄,抬手就是一枪。
那枪中射出的子弹,不偏不倚,正好从那匹极俊朗的白马乌黑的右边眼珠之中射入,在它的大脑之中翻滚了一阵,又从左边耳孔里飞了出来。
那匹高头大马经过这样致命的攻击,终于站立不住,挠头晃脑地横向移动了两步,终于一个踉跄侧身摔倒在了地上,鼻孔之中冒出小溪一般泛着泡沫的鲜血——已然是死了!
这匹白马,乃是刘广生从蒙古那边购买来的心爱之物,以至于日常行动都不坐轿而总是骑着这匹骏马。
因此,他见这匹白马死于非命,顿时心疼得龇牙咧嘴,直呼其名道:“姬庆文,你好大胆子,居然敢杀我的马!你……你……”
姬庆文却是满不在乎,接话道:“一头畜生而已,杀了也就杀了。我不单要杀这匹马,还要杀那边那个蒋耀,如果你还敢派兵阻拦……哼哼!小心我手下兵士的子弹不长眼!”
钦差大臣姬庆文和陕西巡抚刘广生,终于闹到了剑拔弩张的地步。
其实这个时候,只要秦王朱存枢出面说句话,那以他尊崇无比的藩王的地位,立即就能将姬庆文和刘广生两人之间的矛盾压服住。
可这位秦王爷却是个缺心眼的,只觉得这两人吵架甚是好玩,不火上浇油就已经是阿弥陀佛了,哪还能指望着他居中调停?
就这样,已然用火枪的威力震服住刘广生的姬庆文,脸上扬起得意的笑容,高声下令道:“来人呐,还不给我将蒋耀就地正法!”
他话音刚落,站在蒋耀一旁的兵士,立即上前,抬脚就往蒋耀膝关节狠踹一脚,让这位榆中县令跪倒在地,随即拔出腰间锋利无比的倭刀,朝着蒋耀光秃秃的后脖子就往下砍去。
这口倭刀竟是如此的锋利,被砍断了头的蒋耀,似乎还没有接受自己已然身首异处的现实,一颗脑袋带着怀疑而又恐惧的神色,在地上“滴溜溜”滚了好几圈,直到看到自己那段已失去了首级的躯体颓然倒在血泊之中,方才意识到自己是断然活不成了,终于带着几分不甘闭上了双眼……
刘广生见到这样鲜血淋漓的一幕,顿时吓得脸孔脱色,好不容易才反应过来,质问道:“姬庆文、姬大人,看你做的什么好事!”
姬庆文此刻却没有半点害怕和纠结,心中反而充满了释然和放松,毫不留情地道:“我做的当然是好事!你看看,这些百姓见杀了贪官,脸上都是怎样的神情!”
刘广生抬头向围观的百姓扫视过去——只见周遭百姓脸上除了几分惊惧之外,无不洋溢着庆幸而又得意的表情,似乎是这个蒋耀杀得太晚了……
刘广生可不是什么笨人,见到这样的场面,也不敢忤逆民心民意,话锋一转却说道:“姬大人,蒋耀也是朝廷命官,就算有罪,那也应当送交有司衙门三审三决之后,再等秋后问斩。像你这样当众屠戮,把调停的体面放在哪里?”
“什么体面不体面的?他蒋耀贪污赈灾钱粮的时候,又何等顾及过朝廷的体面?”姬庆文答道,“反正现在人我已经杀了,你若是觉得我办得不妥,自然可以上奏章弹劾于我……”
“本官当然要弹劾你……”刘广生将姬庆文的话打断道。
“那我就等着拜读刘大人的美文了。”姬庆文也将刘广生的话打断。
说罢,姬庆文抬手道:“陈文昭,走,点起弟兄们,我们进城去,这里,这里臭不可闻!”
第一一七节 又出事了()
李元胤见姬庆文大步往榆中县城而去,便立即赶了上去,问道:“大人,这些民军都是我们的俘虏,请问这些人应当如何处置?”
陈文昭也道:“我们带的人手不多,又是客军,恐怕难以周全。大人还要有个定策啊!”
此刻姬庆文已然冷静下来,意识到这将近两千个俘虏处置起来,也是一桩颇为棘手的事情……
他忽然灵机一动,跑到朱存枢身边,说道:“秦王爷,这些民军不过一时受到李自成、张献忠的蛊惑而已,其实都是陕西省的良民。我看犯不着由我们来替陕西的官员擦屁股,不如将这些民军全都交给刘广生处置——本来嘛,朝廷设陕西巡抚,不就是这个用意吗?”
朱存枢是个没主意的人,听了姬庆文的主张,立即连声称妙。
于是姬庆文又道:“就是我跟刘广生没有隶属关系。那就要请王爷拿出藩王的面子,命令他按照我方才所说的那样做,想必他也不敢反对王爷。”
朱存枢方才同刘广生接触下来,对他也颇有几分意见,便按照姬庆文的意思,拿腔拿调地对刘广生耳提面命一番,这才同姬庆文一道并肩进城去了。
榆中城内的景象,比城外也好不到哪里去,处处都是残垣断壁、树倒墙歪,城中百姓也逃荒走了一大半,到处都是空无一人、东倒西歪的房屋——可见一圈破败的城墙,并没有将饥荒的风波完全阻隔在县城之外。
遍观整座榆中县城,唯有知县衙门最看的过眼一些。
现在县衙的主人蒋耀已死,朱存枢、姬庆文等人便理所当然地住进了这座衙门。
衙门里尚有不少衙役、师爷、老妈子在里头,他们个个心里有鬼,无不谄媚着上来招应。更有几个也算是颇有几分姿色的丫鬟小妾,惺惺作态地装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在姬庆文等人身边转悠。
姬庆文看着他们觉着恶心,立即将这些人全部赶走,又叫陈文昭安排自己手下的团练兵士,分受伤轻重,分别在衙门外和衙门之内驻守,防止一切无关人等靠近骚扰。
至于秦王朱存枢带来的千余王府护卫,也各选走空的民居居住。
…………
这死了的皇长子县蒋耀果然是个贪官。
别看榆中县中这间知县衙门虽然不起眼,可库房里却塞满了米粮粮草,足够两三千人饱饱地吃上一个月的。
除了库房之外,蒋耀的私人书房之内,也都摆满了各种名贵的笔墨纸砚用以附庸风雅。又见其墙角摆着两口挂着铜锁的大箱子,显得颇有几分文章——李元胤动手将铜锁扭断,打开箱子一看——果见箱子里装满了金银珠宝,少说也得值几千两银子。
姬庆文捡起其中一串珊瑚珠串,说道:“好个蒋耀,榆中这么个穷县,居然被他搜刮出这么多好东西来,可见他就不是个好官。光凭这一箱财宝,定他个死罪一点也不冤枉!”
李元胤又在书房中翻找了一番,发现了几本账册,略略翻过之后便说道:“大人,这个蒋耀实在是太不像话了。你看,朝廷每亩田税十税其一,榆中县合银每亩田五厘银子,可蒋耀却私自增加了一倍,每亩田收税一钱。除此之外,还另收火耗五厘。这样,相当于每亩田多收了一钱银子,全部被他中饱私囊了!”
姬庆文也道:“就这样,他还敢侵吞朝廷赈灾钱粮,这样的赃官,砍头杀了真是太便宜他了,应当让他凌迟处死。”
秦王朱存枢却将姬庆文、李元胤的对话听了个懵懵懂懂,问道:“你们在说什么呢?怎么见得蒋耀就不是好人?”
姬庆文答道:“王爷不妨这样想——您王府上派个下人去采购一样东西,原价一两银子,这个下人花了三两银子才给您买了这样东西回来,偏偏这东西还是坏的。您说,这样的下人,能放过他吗?”
这例子举得倒是十分通俗,惹得朱存枢立即破口大骂道:“还能有这样的奴才,要是落到我的手里,看我怎么剥他的皮!”
姬庆文接过话茬,说道:“就是这个道理。这个蒋耀便是替皇上打理榆中县的奴才、下人,他犯了这样的罪,自然该死。如果皇上质问下来,还请王爷能够替我说几句话……”
“那是自然。”朱存枢满口答应下来,却又说道,“就是我这人嘴笨,要是姬兄能够写一份奏章出来,我们联名签署之后,再送到皇上那里,那就再好不过了……”
朱存枢一个不学无术的藩王,难得说出这么有水准的话来——可惜在场之人中,姬庆文是个不会写古代官样文章的现代人;李元胤虽是锦衣卫却也并不精通文墨;陈文昭更是斗大的字识不满一升的武夫;而秦王朱存枢本人更是个粗得不能再粗的粗人……偏偏就少了那位足智多谋、妙笔生花的李岩李公子。
于是众人商量好了,先在这榆中县城之内住上一晚,待明日启程回到西安城之后,再请秦王府里善弄文墨的师爷,用姬庆文的名义写好奏章之后,再由朱存枢写张纸条夹在奏章之中,再一并送往京城。
然而就是这一晚上,居然又出了件骇人听闻的大事。
这一晚,姬庆文同朱存枢等人一同居住在县衙之中,他睡得正熟,忽然听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紧随而来的陈文昭的声音:“大人,快醒醒,快醒醒!”
姬庆文睁开惺忪睡眼,见窗外刚有些蒙蒙亮,便问道:“原来是陈将军啊,现在是什么时辰?我看启程去回西安也还太早了些,不如让我再多睡半个时辰再说。”
昨天姬庆文领军一场血战,又同刘广生胡扯了半天,确实是有些累了。
却不料陈文昭依旧用十分急迫的口吻说道:“大人,现在刚到卯时,时辰尚早,可城外出了大事了,大人一定要去看看!”
姬庆文知道陈文昭一向性格沉稳,能将他急成这样的事情,必然不是什么鸡毛蒜皮的小事。
于是他勉强抖擞起精神,从被窝里爬了出来,用极快的速度穿着齐整,便推门出去,却见陈文昭召集起全部两百名团练,已在门外列队完毕,脸上无不带着严肃、紧张的神情。
姬庆文见状也跟着紧张起来,问道:“陈将军,城外到底出了什么事情,莫非是高迎祥、李自成、张献忠他们又杀回来了?”
陈文昭脸色沉得比锅底还黑,答道:“不。是陕西巡抚刘广生大人,他正在……正在……正在……”
“正在什么,你说清楚!”姬庆文催促道。
“他正在屠杀昨日投降的那些民军!”陈文昭咬牙切齿地答道。
姬庆文闻言,几乎惊叫起来:“什么!姓刘的居然敢做出这样的事情!别是看错了吧?”
他一边说,一边不由自主地快步往城外赶去。
陈文昭赶忙跟了上去,说道:“是我安排在城上的探哨回禀过来的,初时我也不信,自己跑过去看,才知道……唉!大人还是亲自去看看吧!”
姬庆文听了这话,心中又酸又紧,不由地加快了脚步,却不忘招来两个靠得住的兵士,让他们将朱存枢和李元胤一同叫到城外。
榆中县城不大,走了没几步,便已到了城墙脚下。
刚出城门,姬庆文便看见数十个民军已被蒙上了眼睛、跪成了一排,他们每个人身后各自站了两个官军,手持着沾染上了发红泛黑的血液的官刀,只待上官一声令下,便要将面前跪着的民军砍成两段。
而在他们身边,已有三四百个民军被杀,尸体和首级分开摆放,被堆成了一大一小的两座鲜血淋漓的小山!
第一一八节 造反的代价()
姬庆文眼看现在跪着的这几十个民军,转眼之间就要身首异处,急得大喊一声:“你们给我住手!”
刽子手们听了这声大喝,齐齐转眼向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见说话之人是昨日那个当面顶撞了巡抚大人的家伙,不由得停下了手中动作,呆站在原地,静观其变。
其实,这些行刑的刽子手要么是卫所的屯田兵、要么是新募来的农民,身份同面前这些引颈就戮的民军并没有什么不同——他们打从心眼里不想做这样屠杀手无寸铁之人的事情。
姬庆文见屠杀已暂时被自己喝止,略微放下心来,便领着手下团练兵士走到朝廷官军和缴械了民军中间,将两者分开,这才又朗声质问道:“你们这是在做什么?他们都是良民,怎么能就这样全部杀了?这里谁是主持之人,出来讲话!”
他话音刚落,便见一个穿着四品文官服色的官员从人员之中缓缓走出,朝姬庆文拱手作揖道:“姬大人,下官奉巡抚刘大人之命,在这里主持办事,有什么话,还请大人示下。”
姬庆文见此人三十多岁的年纪,说话得体、长得也十分俊朗,一副不卑不亢的读书人的做派,便也不敢轻视他,便问道:“这位尊姓大名?为何做这种不恤人情之事来?”
那人又拱了拱手,说道:“下官洪承畴,万历四十四年赐进士出身,现官居陕西督导参议。下官奉命行事,也觉得这些反贼该杀,没有什么不恤人情的地方。”
洪承畴!这又是一个历史上鼎鼎大名的人物!
姬庆文听到这个名字,忍不住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将洪承畴仔仔细细地打量了好几遍——见他双目有神、神色澹然、身材颀长、面目英俊,就是放到后世,也是标准的一个大帅哥。
反观姬庆文,穿越之前是个穷屌丝,穿越之后虽然赚了点钱,可骨子里、容貌上,却依旧摆脱不了穷屌丝的气质,站在洪承畴面前,立即就矮了一个头。
这让姬庆文产生了几分自卑的情绪,潜意识中调集起心理防御机制,针锋相对地驳斥洪承畴道:“这些人原本都是贫苦农民,天灾人祸逼得他们走投无路,一时上了李自成的当,这才误入歧途的。其罪不至死,犯不着就这样全部杀死吧。”
洪承畴说道:“西北大旱,受灾百姓在百万以上。朝廷早已放下银米赈灾,期间自然也偶有几个贪赃枉法的官员……俗话说:‘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就是这个道理。可是陕西百姓大多能够体念朝廷苦衷,勒紧裤腰带同朝廷共度难关。可偏偏这些人,听了反贼一面之词,便挑旗造反、对抗官军,他们生来心中有邪念、脑后有反骨,现在不斩草除根,难道等着将来再同朝廷作对吗?”
洪承畴说着几句话的时候,语气极为平淡,似乎是在描述一件理所当然、极为平常的小事,听得姬庆文后脊梁一阵阵发凉。
支吾了半天,姬庆文才又说道:“可是他们现在已放下武器、真心投诚,只要本乡本土的官员多加教化,想必是不会再附逆为恶了……”
“这便是下官主张诛杀他们的原因。”洪承畴说道,“大人不妨想想。这些人造反谋逆之后,只要放下武器,便能重做良民。那他们造反的代价岂不是太轻了吗?不就是在向其他灾民宣布,没饭吃了,就可以去当强盗、当反贼抢官府、富户的粮食;吃饱喝足了,放下兵器,照样当他的良民?这样一来,天底下,谁还肯老老实实地耕田种粮?”
这番话虽然三观未必端正,逻辑却是异常严密,说得姬庆文竟想不出半句反驳的话出来。
可洪承畴还没说完。
只听他说道:“这些乱民跟着贼人作恶,只要聚众行凶、抢劫富户,那就能得到自己一辈子也赚不来的钱粮和财宝。他们手中已捏过了杀人越货的钢刀,又怎么可能再放下钢刀再捏起镰刀、锄头,老老实实地在田里耕种呢?”
最后,洪承畴略微抬高了嗓音,总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