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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一来,这篇署着姬庆文大名的文章便传扬天下,一直流传到后世,成为中小学生必须背诵的古文之一,让不知多少学生死了多少只脑细胞。
经过姬庆文的这番活动,原本名震天下的东林党之中,除了几个不堪重用的老头子之外,便已是人去楼空,只剩下一个越来越不起眼的名号而已。而新成立的复社,虽然成员没有一个当官的,却是云集了众多有才华、有潜力的年轻文人,正准备在政坛之上大展拳脚,成为大明朝廷上一支不可忽视的文官力量。
而姬庆文作为这支力量的幕后老板,对其也是大有关照。
淀山之会落幕之后,他便派人找到河道总督衙门,安排了一艘漕船,专门让复社之中参与崇祯四年科举的三十来个举人们乘坐,风风光光进京赶考去了。
进了京城,一切吃穿住行自然也都由姬庆文落实,让他们可以没有后顾之忧,集中全部注意力在考试之上。
而针对此次会试,姬庆文则专门写信给了东阁大学士兼礼部尚书的徐光启,倒不是要他帮着在科举考试里作弊,只是略微打听一些科考的内幕而已。
徐光启崖岸清隽,当然不会在科场之上搞些蝇营狗苟的事情,可透露一些今科出题的方向、主考的人选还是可以的。这些讯息,在有意科举的考生眼里就是极重要的消息,好比是战场之上两军对战之时的敌军战报一样,有着极为重要的价值。
而就是这些零零碎碎的情报,给了复社之中参加科举的举人们重要的参考,复习的方向、作文的文风立即变得清爽明朗起来,准备时候自然是事半功倍。
待一场科考完毕,三十来个赶考的举子之中,居然有二十个金榜题名,其中张溥高中状元,顾炎武、王夫之也在一甲之列——只有踌躇满志的黄宗羲只中了二甲第十二名,差强人意而已,并没有选在翰林院当庶吉士,而是被分在户部当给事中。而其余中榜的,也均有所任用,可谓一时之盛。
要知道,明朝的会试加殿试,科举中榜的概率不过百分之五而已,而对于文华繁盛的江南,这个概率还要小得多。而复社中榜律超过了百分之五十,这已经是有如奇迹一般了。
江南这边。
姬庆文废了大心机集成的这部《淀山集》果然大受欢迎,传抄得近乎洛阳纸贵。姬庆文乘势让自己名下的印书坊大肆刊印这部《淀山集》行销全国,立即成为一部文人骚客必读的畅销书,就连风尘女子的书案之上都要放上一本,似乎可以将青楼妓院之中弥漫的庸俗之气压服住不少。
而那些读过《淀山集》的人,自然也对这座淀山镇心驰神往,慕名而来的客人比之前多了十倍有余,而客人带过来的客人,又是十倍有余,里外里多了将近一百倍的客人。幸亏这座淀山镇在设计建造之时就流油余裕,否则非把这里挤破了不可。
而过来游玩的客人不久就发现,这座淀山镇也不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原因只有一个字——那就是“贵”!
饭食、衣服、娱乐节目没有一处便宜的,这座繁华喧闹的淀山镇,竟成了一座销金堀。
而这里吃的饭菜,都是南北名厨烹调的珍馐美馔;穿的衣料,都是苏州织造衙门出产的上好绸缎;看的节目,都是把式人练习了一辈子的绝活;就是一万普普通通的馄饨,都是京师里有名的“一品馄饨”,只有朝廷中枢的高官退朝之后才有缘吃上一碗;更有陈圆圆等江南名妓坐镇,一曲高歌绕梁三人,让人闻之神魂颠倒。
这就叫“物有所值”,让过来游玩消费的客商们流连忘返,都知道自己这钱——花得值!
而花掉的这些钱,大头自然是流进了姬庆文的腰包,其余收入刨去成本,则都分给了在饭店、绸缎庄、客栈里做工做事的工人,让他们也成了平民百姓之中的高薪阶层、成功人士。
至于那些想要进来消费,却囊中羞涩的平民,姬庆文只能对他们说声“对不起”了,等攒够了银子再来不迟。
倒不是姬庆文小气,只是他开办淀山镇的目的,就是为了吸引富商过来消费,让他们把赚来的银子重新流通起来,免得再次沉淀到农田里头。
而那些还没填饱肚子的农民和城市平民,还是先填饱肚子、少掺和这些奢侈消费为好。
暂时。
第三四九节 新时代()
淀山镇的生意越来越好,姬庆文的收入也就随之水涨船高,不过大半年的功夫,便将之前自己通过姬氏钱庄超发的白银窟窿全都填补了回去,更又攒下了一百多万两白银的收入。
坐镇京师的崇祯皇帝倒也不是完全的瞎子、聋子。
姬庆文在江南把生意做得这么大,又怎么能够躲过这位刁钻刻薄的皇帝的眼睛?
自古以来,臣子势力过大,都不是一件好事情,尤其是像姬庆文这样,可以自给自足地养兵练兵,俨然一方诸侯的人物了。甚至在姬庆文开办姬氏钱庄之后,他更掌握了应当由朝廷垄断的货币发行权。
按理说,以崇祯皇帝的性格,他是绝对容不下姬庆文的。可现在明廷危急未消,到处都是需要用钱的地方,不能不留下姬庆文这个财神爷替朝廷赚钱用以供应财政支出。
但崇祯也没轻饶过姬庆文,一道圣旨下来,便让姬庆文将每年必须进贡给朝廷的白银,从三十万两一下子提高到整整一百万两。
一百万两白银的数额,相当于朝廷一年收入的五分之一左右。拿了这么多银子的崇祯帝,手头当然会宽裕许多,无论是赈灾还是用兵,都会变得游刃有余。
可姬庆文却很不高兴。
他自己需要用钱的地方也不少——淀山镇需要扩大规模、淀山港码头需要日常维护、手工工坊需要添置机器、造船业还刚刚起步需要用钱来砸、明武军也还有一千人的员额需要补充。
这里随便挑出一项来,都需要用如山如海一般的银子填补,可崇祯皇帝抽走的这一百万两白银,则是姬庆文一年利润的大半,说是釜底抽薪也不为过了。
更何况,这些送给朝廷的钱,要是能真真切切用在老百姓头上、用在苦大兵身上也就罢了,偏偏还要被各级贪官污吏们层层截留、盘剥,朝廷派出去十两银子,真正用在实处的能有三两就算是很不错了。
对此,姬庆文虽然气愤,但也十分无奈。
虽然现在这个大明天下,论财产、论势力、论兵力,除了高高在上的崇祯皇帝之外,早已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够同他所抗衡了。但是这个朝廷是在是太大、太大了,要是姬庆文得罪的人足够多,让他们纠集在一起想姬庆文发难,一样能将这位风光一时的福禄伯爵爷碾成齑粉。
现在的姬庆文,依旧只能选择忍让。
忍让却也不是一味退让,而是要拿出“螺蛳壳里做道场”的功夫,带着枷锁跳舞,最终摆脱枷锁而成为枷锁的主人。
第一支舞,姬庆文让李元胤去跳。
在李元胤这位还带着锦衣卫指挥佥事身份的资深大特务的主持下,三教九流的势力越来越多地投靠在了姬庆文名下,更策反了不少在锦衣卫体制内郁郁不得志的人物,让他们衷心替姬庆文效劳,让源源不断的情报信息,如同江河之水一般,连绵不绝地流到姬庆文的耳朵里。
在此基础上,又加上那些已经通过科举考试,在朝廷里当了或大或小的官员的复社成员,姬庆文已经掌握了大明朝廷上上下下、里里外外的各种情报。
虽然他偏居于松江府淀山港,消息流传并不流通并有一定的迟缓,可在明朝那个年代,消息就没有不迟缓的,要说可靠性和即时性,姬庆文还远在其他任何人之上,当然也包括崇祯皇帝在内。
第二支舞蹈,则是在波澜壮阔的大海上舞动的。
姬庆文前前后后投入了三十万两白银才建造而成的大海船,终于在宋应星、汤若望等一干能工巧匠的营建下,于崇祯四年八月十五日——落成下水了!
这艘船长度、宽度,在当时的世界上都是最大的,可谓是明末的航空母舰,足可以称雄于东海之上,就连如今的海商王郑芝龙都忍不住投来嫉妒而又羡慕的目光。更难能可贵的是,这艘船运用上了中、西两方的科技成果,船舶虽大航速却一点不慢,只比郑芝龙那艘作为自己旗舰的白色快船才能比它更快一些。
有了这样航速作为基础,姬庆文就能够在空船之上进行改装了。
首先就是在木质船舷外边,全部打上涂了桐油的铜板。这些铜板的厚度不高,抵挡不住火炮的轰击,却能让寻常海战时候使用的那些弓弩火箭一筹莫展。而在船舶的重点部位,则参考自己用了多次的那辆明武军战车的经验,用铜块、铜梁覆盖,就算中了一两颗炮弹,也能确保船舶结构不受损害。
挡住了对手武器的攻击,这艘大船本身的火力也不能忽视。
那些不堪重用,已经落后于时代发展的弓弩箭矢,姬庆文当然是看不上眼的,他看中的,乃是最新锐的西洋火炮。于是他便双管齐下,分别从郑芝龙手里和淀山港码头上,花重金购买了四十余门欧洲最先进的大口径火炮。
这些火炮装备完成之后,姬庆文特意将海船开到淀山港外,选了孤浮在海上的一座空岛,先搞他一个军事演习。
要说花出去的银子,还真能听个响——这些火炮齐射之时,就好像九天霹雳轰鸣,将这座孤岛的石壁轰得坑坑洼洼、石屑飞扬。这艘战舰这样的火力,已经是海上独一份的碾压式的战斗力了。
受邀观战的郑芝龙在一旁见了,也是啧啧称赞:“姬爵爷这样的战船,从此可以横行于海上,再无人敢捋爵爷的虎须了!”
郑芝龙口中虽然这么说,心中却是又怕又嫉——
大海不同于陆上,是一个只认实力、不讲道德的地方,想要获得权力,能依靠的,就只看自己手里有多少船、多少人、多少炮、多少钱而已。而现在,姬庆文手里有了这样的海战利器,那就随时可以使用暴力夺取海上主导权,这种基于绝对实力而取得的主导权,是任何人(当然也包括郑芝龙在内)都无法轻易夺去的。想要夺回这种主导权,就只能通过获得比姬庆文更加强大的实力这一条路而已。
然而,这件事情对于郑芝龙而言,是可能的吗?
不过姬庆文现在手里也只不过有这一条船而已,并且已被自己当做战舰使用,上面装满了枪支弹药,并没有多少空间运载货物了,使用起来难免有些顾此失彼、捉襟见肘。
按照姬庆文的打算,这艘战船是自己展示肌肉所用的,要用来震慑其他海上势力。而真正要从事国际贸易、打开海外市场的,还是需要大量轻武装的商船——当然了,这种所谓的“轻武装”,在其他大多数海商眼中,都是不折不扣的压倒性的力量了。
不过造船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即便有了建造这艘战舰的成功经验,想要建立一支舰队依旧需要少说也得三年五载的时间,更需要投入大量的金钱。这不是一件小事,同时也是一件一本万利的好事,姬庆文只能走一步、看一步,慢慢将这件事情办好。
只不过就连姬庆文也没想到,等他将船队完全建设好的时候,自己已经不在淀山港了……
海上这支舞蹈刚起了个头,姬庆文这个正准备大展宏图,将这一支支独舞编排成一出壮美华丽的舞剧的时候,却传来了不好的消息——
据报:崇祯四年夏天,北方大旱,陕西、山西、甘肃、河南、河北、山东颗粒无收,饿殍遍野、民不聊生。朝廷开仓放粮,可那些黑了心的地主富户,串通贪官污吏,私下低价购买赈灾粮食、再高价卖出,表面上朝廷没有吃亏,却苦了那些受灾的灾民。
这些灾民本来就饿得只剩下一口气了,被这么一折腾,就更加活不下去了。饿死也是死,杀死也是死,横竖都是一死,那就只能反了!
反他娘的!
于是就在一片千里赤地之上,一根、两根、三根,无数农民打起浑身上下剩下的最后一口力气,振臂一呼、揭竿而起,将原本已经被朝廷渐渐平息的农民起事再次鼓动起来。
高迎祥、李自成、张献忠等被姬庆文已经打得遁入深山不敢冒头的农民领袖们,见到这满地的狼烟,便也从山中冒了出来,重新打出“均田免粮”的旗号,向着摇摇欲坠的大明朝廷发动起一次又一次的冲击。
而在陕西、山西前线,替朝廷抵挡民变的,便是同姬庆文打过一些交道的洪承畴。
此刻的洪承畴,已不是那个在榆中县城之下唯唯诺诺的洪承畴了,他摇身一变,由从四品的陕西督粮参议,一下子晋升为了正二品的三边总制!
也不是洪承畴在此刻表现出了多少军事和政治才能,只不过他顶头上司陕西巡抚刘广生、三边总制杨鹤太不中用,不到一年时间,就被因平叛不力,被性急的崇祯皇帝问罪下狱了。而每逢一位上司倒霉,就轮到洪承畴走运了,一年之内连升三级,这样的升迁速度,恐怕也只有姬庆文能相提并论了……
不过洪承畴倒也确实在军政两方面有些才华,他继任三边总制之后,便大举兴兵讨伐,将原本已如燎原之势的农民起事又重新扑灭下去,暂时保住了大明朝廷西垂的稳定。
可是这场导致农民起事的灾难,并不只针对明廷,就连蒙古、女真也一样受到了灾害。
蒙古地广人稀,面对这样的严重的灾害,依旧有回旋的余地,只消起收拾起蒙古包、赶上瘦马饿羊、招呼起妻儿老小,往更西边游牧去也就是了。
可女真却囿于东北一隅,在苦寒之地没有别的出路,只能南下劫掠明朝百姓。
可同崇祯二年“己巳之变”时候,情势又是为之一变。当初那条在袁崇焕手里有着明显薄弱环节关宁防线,在老督师孙承宗的指挥之下,已经变得坚不可摧、密不透风,就等着皇太极领八旗精兵过来攻击。
第三四〇节 大饥荒()
在满洲皇太极的眼里,关宁防线还是那条关宁防线,用两年前的办法一样能够攻破。于是他便点起满洲八旗精锐,便向新修的大凌河城猛攻过去。
这座大凌河城原本在历史上,要等到十年以后才能修建完成,而主持修建的,已成了当年在京师城下临阵脱逃的祖大寿。
可现在,有了姬庆文在江南赚来的银子的支持,大凌河工程的“包工头”又成了老督师孙承宗,这座城池的质量自然是大不相同。
皇太极匆匆而来,还没击破外围大凌河城防的外围工事,便遇到了明军的顽强抵抗,八旗精锐虽然没有损兵折将,却也难以前进一步,远远望着这座城池竟是一筹莫展。
要是放在皇太极的老爸努尔哈赤时候,一定会挥动三军全力攻击,一波不行就来第二波,第二波不行就上第三波,一定要将城池攻陷不可。这样的不要命的战法,在久疏战阵的明军面前异常奏效,往往能取得意想不到的战果,而自身的损失也并没有料想之中的大。
因此努尔哈赤对此总是屡试不爽,一直到锦州城下,努尔哈赤依旧使用这样的战法,最终败在袁崇焕、孙元化的火炮之下,自己也被炮火所伤,最后弄得伤口感染而死。
而努尔哈赤的儿子皇太极,作战远不如其父那么蛮横顽强,可论狡诈多谋却胜过努尔哈赤。
他领军走东路攻打大凌河,原来只是佯攻而已——能打下固然最好,不能打下也无所谓——反正他自己对能正面攻破城防体系完整的大凌河城其实也并不抱多大信心。
而此次攻击,一来是皇太极想要试探一下明军在东北的战斗力,二来则是向大明朝廷示意:我满洲皇太极,要攻打关宁防线了。
在放了这么大一个烟花之后,皇太极却并不继续攻打大凌河,却立即挥师向西,绕过整个辽东,又从因游牧逃荒走得空空荡荡的蒙古兀良哈部南下,打算经喜峰口进关劫掠。
这样的路线,两年前皇太极已经用过一次了。
可皇太极自以为聪明,孙承宗却也不是笨人。
孙承宗崇祯五年正好七十岁,他这七十年的寿命可并没有活到阴沟里,而是在同国内国外无数敌人对手的角逐过程之中渡过的。在这七十年里,阉党没了、东林党没了、努尔哈赤没了、就连袁崇焕都没了(不是真的没了),区区一个皇太极又怎能瞒得过孙承宗的眼睛?
皇太极领着穿越了上千里地,疲惫不堪的八旗精兵,来到喜峰口一看,见到的却是盔明甲亮的无数明军,这些明军严阵以待,似乎在这里等候了皇太极许久了。
原来,皇太极在大凌河城遇到的,不过是辽东精兵的一部分而已——只怪大凌河城修得太好了,让原本十个人的力量发挥出了二十个人、三十个人的水平,从而让皇太极产生了误判,以为明军主力全部聚集在东线,西线的喜峰口又会异常空虚,重蹈两年前的覆辙。
他这样的判断并不是没有依据的。
皇太极这人功过是非且不去谈他,却是可以说是明末各方势力之中最为雄才伟略的一个,比起轻率易怒的崇祯皇帝不知要高到哪里去了。
他早就算定明廷在北方一共就只有这几个兵,现在陕西山西一带又有农民起事,需要明廷分兵镇压。这样算下来,喜峰口得不到西北明军的支援、得不到辽东精兵的驰援,这一带必然又是势单力薄,可以仍由来去如风的满洲八旗精兵侵略。
因此,皇太极看到喜峰口防线出现的这么许多明廷军士,顿时吓得浑身战栗,同明军略一接触,赢下了个不大不小的胜利,便调转马头,重新向东边退却了。
其实皇太极要是像他老爸努尔哈赤一样,下死命令要求手下八旗精锐猛烈进攻的话,一样可以将镇守喜峰口的这些明军杀退。可他并没有努尔哈赤的魄力,更何况在他身边还有一个被姬庆文打成半残废的大哥代善。一旦自己战事不利、损兵折将,代善便会乘机发动其他弟兄,将自己这个得位并不十分可靠的满洲大汗轰下台去。
那时候,皇太极想要求个善终都未必可得了。
因此,皇太极望着喜峰口的大批明军,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