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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他现在正有要事在身,却是不能任性胡来的,只能耐住性子说道“也不是什么大事。骆指挥,袁崇焕的事情你是再清楚不过了,后天就要开刀问斩了。你也知道,我同袁崇焕颇有几分交情,虽然没能把他从天牢里捞出来,却也想送他最后一程,敬一杯离别酒、吃几口断头饭,不知骆指挥能不能行个方便?”
“好说,好说。姬大人这番情义,末将是钦佩的。只不过大牢是刑部管的,又不是锦衣卫的诏狱,末将的手再长,也伸不到刑部里去啊。”骆养性说道。
其实骆养性只说了半句实话。
刑部大牢虽然不归锦衣卫管理,然而以锦衣卫的责权和势力,想要进大牢里去会见或是提审一个人,那还不是举手之劳?即便是袁崇焕这样紧要的人物,以锦衣卫的权势和手腕,旁人也不敢多嘴多舌半句。
可是骆养性却是个谨慎多疑到了极点的人物,总觉得同自己素来没有什么来往的姬庆文忽然造访求自己办事,背后必然有一个莫大的阴谋。
但他现在却没有半点蛛丝马迹,也不好随便怀疑,故而只能寻个由头先拒绝了事。
姬庆文却依旧不依不饶道“骆指挥太客气了,就连皇上的安危都是锦衣卫负责的,小小一个刑部大牢,骆指挥又岂会放在心上?就请骆指挥行个方便,看在我和孙承宗老师的面子上,让我送袁崇焕最后一程吧!”
骆养性耳中听着姬庆文这几句不冷不热的片汤话,大脑却在飞速地旋转——
要说姬庆文要去见一见临死的袁崇焕,于情于理都是说得通
的,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帮这位新晋的福禄伯一个忙,应该来说也是一件有利无弊的好事。可姬庆文这人行为做事素来不按常理,要是让他抓住这个机会,弄出点节外生枝的事情来,那可就不好办了。
思前想后,骆养性终于说道“姬爵爷,这件事情,末将实在是力有不逮,还请爵爷另寻高明吧。”
说罢,骆养性高声招呼道“来人呐!送客!”
话音刚落,便有十来个锦衣卫从堂下迈步上来,领头一人走到姬庆文跟前,拱手作揖道“姬爵爷,骆指挥说要送客,您还是先回去吧!”
这说话之人虎背熊腰、面目狰狞,尤其是一道青紫色的刀疤纵贯左脸,好像一条肥硕的蛆虫随着说话一突一扭,让人看了既恶心又恐惧。
然而姬庆文却不是寻常俗人,好歹也是同白莲教主徐鸿儒、同“满洲第一勇士”鳌拜等人正面交锋过的,并没有被此人的刀疤脸吓住,说道“你是什么人?我同你们骆指挥话还没有说完,你就敢来轰人?这里有你说话的地方么?还不给我滚下去!”
刀疤脸倒也不敢造次,扭头偷眼看了一眼高坐堂上的骆养性,见他微微用力点头,又朝门外努了努嘴,心中顿时有底,便说道“爵爷,这里是锦衣卫衙门,不是你说来就来、想留就留的地方。骆指挥下令请您回去,您还是乖乖从命了罢!”
“要是我偏不走呢?”姬庆文道。
“那就休怪小人不客气了!”
说着,刀疤脸伸出两只蒲扇一般大小的手掌,揉身上前就往姬庆文身上扑过来。此人虽然身材魁梧,可动作却是丝毫不慢,这么骤然猛扑上来,让见多识广的姬庆文都没有反应过来,呆呆站在原地分毫动弹不得。
李元胤却是认识这个刀疤脸的,知道此人虽然孔武有力,然而大字却不识一个半个,能在锦衣卫里立足,全靠一脑袋无法无天倔脾气,生怕这刀疤脸手上没个轻重,捏坏了姬庆文,便刚忙招呼道“你做什么?居然敢殴打朝廷亲贵,不想活了吗?”
这刀疤脸脑子一根筋,做事不留余地,听了李元胤的提醒虽然有些后悔,可动作却再也收不住了。
只见这刀疤脸小山一般的身躯已然失去了重心,不受控制一般往姬庆文面前猛扑过来。
正在这时,奉命陪伴姬庆文的周秀英展现出了她闪电一般的反应速度,一猫腰便从姬庆文的身侧闪过,挺出一只粉拳,径直向刀疤脸肚子上刺去。
按理说,周秀英的力气虽比寻常男子要大上一些,可要一圈组织这么个又高又壮的刀疤脸的全力一扑,还是力有所不及的。然而中国武功之妙,就在于能让一个力量不占优势的人物,通过技巧和招式,战胜力量超过自己的对手。
而周秀英便是这样一个武功卓绝的奇女子。
她这一拳简单利落,在外人看来似乎平平无奇,却是极为精确地命中了这刀疤脸的腹腔要害,不仅一拳将他打停在原地,更让这人肺部一阵痉挛,一口气呼吸不上来,一连向后退了七八步才站稳脚跟,险些栽倒在地上。
姬庆文这才反应过来,后怕得咽了口唾沫,这才低声对周秀英道“秀英姑娘,幸好有你在,否则我还不被这
厮打死啊……”
说着,姬庆文又扭头对骆养性说道“骆指挥,你这也太不厚道了吧?帮得成就帮,帮不成就不帮,想要下逐客令也请堂堂正正地下,这样动粗,莫非是瞧不起我么?”
骆养性原本也不过是想要借刀疤脸的手吓唬一下姬庆文的,却不料事情会闹到这副样子,只能顺水推舟道“爵爷,这确实是末将御下不严之故,还请爵爷恕罪!”
说罢,骆养性又对刀疤脸斥责道“我叫你送姬爵爷回去,你居然还敢动粗,一点规矩都不讲了吗?还不给我退下去,领二十军棍再说!”
这刀疤脸是个没脑子的,听骆养性这样吩咐,口中嗫喏了几句,便退了下去。
姬庆文冷眼旁观这刀疤脸,忽然想起跟着自己当专职打手的黄得功,觉得黄得功虽然脑子粗笨一些,可比起骆养性手底下这个刀疤脸来,可是要高明得多了。
这不,幸亏这刀疤脸一闹,正好给了姬庆文借题发挥的机会。
只听他叹了口气说道“骆指挥,你手下果然人才辈出。方才这位壮士将我吓得不轻,我是走不动道了,请骆指挥给我一张凳子,让我先歇歇再说、歇歇再说。”
骆养性听了,只得命人搬来一张交椅,让姬庆文坐下。
可姬庆文这么一座,屁股却再也浮不起来了,半晌之后,就连眼睛都微微闭起来,似乎就要在这里睡着了。
骆养性看姬庆文似乎打算赖在锦衣卫衙门里不走了,心中也有些惊惶,赶紧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快步走到姬庆文跟前,在他耳边说道“爵爷要是受了惊,要不屈尊用下官的轿子,送爵爷回去安息调养如何?”
姬庆文慢慢睁开眼睛,说道“不行啊,我刚才受了惊吓,现在又怎么折腾得起呢?骆指挥还是先让我在这里歇歇、再歇歇吧……”
骆养性忙道“爵爷,这里是锦衣卫办案的大堂,您要是占着不走,叫末将还怎么审案办事?还请您挪挪、挪挪吧!”
姬庆文却道“骆指挥,我也不想妨碍你办事,可确实是身子骨不结实——那个什么,就好像你刚才说的那样,这叫‘力有不逮’啊!”
骆养性听了这话,喉结明显地上下移动了一下,沉着嗓子说道“姬爵爷,明人不说暗话,你是什么想法,我心里清楚。我是什么主意,自然也瞒不过爵爷您。不过我们有话好说,何必摆出这样一幅无赖的样子呢?”
姬庆文心想“今天这件事情是非办成不可的,要是耍无赖有用的话,那便也只能耍耍无赖了。”
于是姬庆文虚着嗓音说道“骆指挥,你这几句,我怎么没听懂呢?什么你清楚、我明白的,我被你手下的人打了,除此之外,可是一点也不明白啊!”
说着,姬庆文又慢慢闭上了眼睛。
骆养性见状,浑身上下气不打一处来,真想下逐客令,派人强轰姬庆文走,可瞥眼一看姬庆文身边那个状似柔弱、却一拳打退了刀疤脸的护卫,只觉得此人器宇轩昂、目光锐利,要真动起手来,光凭锦衣卫衙门里这几个人,还真未必能占到多少上风。
然而就这样让姬庆文死赖在这里,又不是什么长久之计……
。
第四一六节 人之将死()
骆养性正在犹豫之际,却见姬庆文又缓缓睁开了眼睛,口中说道:“骆指挥,我求你办件事情好不好?”
骆养性还以为姬庆文是要服软,忙接话道:“爵爷有何吩咐?”
姬庆文“嘿嘿”一笑:“骆指挥这里的椅子太硬、太冷了,我坐得屁股疼,能不能给我拿个软垫,好让我垫在屁股底下?”
骆养性听了这话,几乎要晕厥过去:你姬庆文这小贼,坐着睡觉不说,居然还要软垫?大概我给你拿了软垫,你还打算叫我备饭不成?莫非还打算在我锦衣卫衙门过年吗?
一想到这里骆养性便又急了,忙又说道:“爵爷,你这就没意思了。您老也是皇上跟前的红人,朝廷里数一数二的人物,怎么好做出这种市井泼皮一样无赖的事情呢?”
姬庆文偏偏就摆出一副无赖的样子:“怎么不能了?今天……不,一直到袁崇焕死的那天,我要是进不去天牢,就赖在这里不走了。你骆指挥旁的事情也别做了,就在这里陪我唠嗑好了。”
骆养性见姬庆文不像是在开玩笑,心中愈发慌张,忽然想起自己的老部下李元胤也跟着姬庆文来了,赶忙说道:“元胤啊,你还不帮我劝劝姬爵爷?他这样搞,弄得我们锦衣卫颜面何存?”
李元胤现在的利益却同姬庆文紧紧捆绑在了一起,自然是不会帮着骆养性说话的。
可他眼下毕竟还是正儿八百的锦衣卫指挥佥事,却也不能立即把脸皮扯破了,只能说道:“骆指挥,姬爵爷就是这个性子,他想要做的事情,没有那么容易放弃的。记得去年东林党的钱谦益先生,因为得罪了姬爵爷,被他软禁了有三个月,啧啧啧……”
这件事情,骆养性是知道的,一开始听到还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可看到从江南锦衣卫那里送过来的密报,这才确定姬庆文果然是个胆大包天、手段毒辣之人——就连门生故吏遍布天下,在官场之中有呼风唤雨之能的东林领袖钱谦益都不是他的对手。
一想到这里,骆养性终于叹了口气,说道:“好了……既然几姬爵爷旨意想要去见袁崇焕,那……那我就帮一帮爵爷好了……”
姬庆文听骆养性吃了软档,心中顿时松了口气,嘴角忍不住上扬道:“好,骆指挥早这么干脆不就行了?我们何必多费周章?走,我们这就去刑部大牢……”
“且慢!”骆养性一双细长的眼睛寒光一闪,说道,“姬大人的本事我素来清楚,今天更是感同身受。因此袁崇焕可以去见上一见,可我却有一个要求。要是爵爷答应便罢,要是爵爷不答应的话,那就算爵爷在这里常住下去,那我锦衣卫衙门宁可搬家,也绝不会带爵爷府刑部大牢的。”
“好说,好说,骆指挥有什么要求,先说来听听无妨。”姬庆文道。
骆养性怕姬庆文听不清楚,几乎是一字一顿地说道:“爵爷见袁崇焕时候,末将必须寸步不离,不知爵爷答应不答应?”
姬庆文想了想,说道:“好!我不过是敬袁崇焕一杯酒而已,原也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骆指挥想要陪我们师兄弟喝一杯,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走,我们说走就走!”
骆养性微微一笑:“好,姬爵爷是个爽快人,那末将也
不妨干脆一些,我们这就出发吧。”
说罢,骆养性招呼起几个锦衣卫在前开道,便同姬庆文联袂往刑部大牢而去。
姬庆文心中得意,却不知道骆养性一开始拒绝得那样坚决、之后又忽然答应得如此果断,这样的变化固然有姬庆文毫不动摇的坚持的缘故,可在背后却也有着另外一个天大的、令人意想不到的大阴谋……
不过眼下姬庆文却还考虑不到那么长远,兴高采烈地坐着马车,不过片刻功夫便到了刑部大牢门口。
早就在此等候了许久的黄得功,奉了李岩的命令,捧了一个食盘和一身新衣服递到虽姬庆文一同前来的李元胤和女扮男装的周秀英手中,又在姬庆文耳边低语了几句。
姬庆文心领神会,点了点头,挥手便让黄得功回去了。
一旁的骆养性见状,试探着说道:“听说姬爵爷在这里附近买了几处宅院,听说是打算在这里开个钱庄,真是好大手笔啊!末将先给您道个喜了。”
姬庆文答道:“骆指挥不愧是锦衣卫的当家人,消息倒灵通得很。过几天我这里就要开张,到时候请骆指挥过来喝一杯水酒,还请骆指挥赏光。”
“好说,好说。”
正说话间,两人已走到刑部大牢门前,骆养性见门口站着几个一脸严肃的刑部衙役,便轻咳一声,道:“我是骆养性,要随福禄伯姬爵爷进天牢送袁崇焕最后一程,你去给我安排一下。”
这守门的衙役,姬庆文是认识的,虽然收了自己不少银子也算是帮忙照顾过袁崇焕,可自打崇祯下旨判了袁崇焕死刑之后,他便再也没有给姬庆文面子,放姬庆文进牢去见人。
然而这衙役一听是骆养性来了,顿时吓得面如死灰,哆嗦着询问道:“骆养性?你就是锦衣卫指挥使,骆养性、骆大人?”
骆养性脸色铁青:“这还有假?还不快去安排!”
这衙役听了浑身一哆嗦,赶忙答应一声,做了个“请进”的手势,便连滚带爬进刑部大牢安排去了。
姬庆文见状,若有所思地说道:“骆指挥,这厮也收过我不少好处,却始终不放我进去。没想到骆指挥这么一句话,便将他吓成这副模样,我真是服了骆指挥了。”
骆养性不知姬庆文这几句话中几分是真、几分是假,便也半真半假地说道:“爵爷过奖了。其实这些人都是些见利忘义、欺软怕硬的小人。都是爵爷待他们太好了,因此碰到关键时候,他们才会蹬鼻子上脸。我平时办事从来不迁就这几个混蛋,该打就打、该骂就骂,因此他们便也不敢对我造次。”
这几句话还真说到了姬庆文的心里:看来御下之道,还是要讲究恩威并施——所谓“让人尊敬自己,不如让人畏惧自己”,说的就是这个道理。
转眼之间,那衙役便回来了,喘着粗气说道:“骆大人、姬爵爷,大牢里面都准备好了,你们两位就请进吧!”
刑部大牢依旧是这副阴冷昏暗的样子,只是不知是不是因为袁崇焕已被皇帝判处了死刑的缘故,在这份阴冷昏暗之中,又似乎多带了几分肃杀和绝望的气氛。
关在刑部大牢最深处的一间单人牢房内的袁崇焕沉默不语地捧着一本不知
什么书在看,举止神态还算镇定自若,比起寻常那些听说自己被判了死刑,便发疯心思的寻常犯人要沉稳得多,让人隐约看出当年杀伐决断的蓟辽督师的神采。
姬庆文隔着牢房的栏杆,轻轻呼了一声:“袁督师,我来看你来了。”
袁崇焕听了一愣,抬眼见竟又是姬庆文来了,心中不免一动,怅然若失道:“将死之人,姬爵爷还想着来看我一看,岂不是多此一举么?”
姬庆文并没有答话,扭头却叫看守的衙役将牢房大门打开。
衙役征得了骆养性的统一之后,这才取出钥匙,将牢房大门打开,让姬庆文、骆养性及李元胤、周秀英鱼贯而入,自己则知趣地守在牢门之外。
姬庆文进屋见袁崇焕气色尚好,叹了口气:“事到如今,袁督师还能有这样一份气度,也算是难得了。只是在下曾经答应要在皇上面前保奏袁督师的,可惜圣意坚定,在下也是没有办法,还请袁督师见谅。”
袁崇焕淡淡说道:“姬爵爷的好意,袁某心领了。本来嘛,人固有一死,我虽是进士出身,却也带兵打仗多年,死在我手下的人不知有多少。今日之后,袁某死于非命,说起来也是因果轮回、罪有应得了吧!”
“那你后悔吗?”姬庆文不知怎么的,居然会问出这样一个问题。
袁崇焕也是一怔,半晌才苦笑道:“后悔?不后悔?又有什么区别?袁某虽然说不上英雄一世却也是建功立业,特别是当年锦州城下一场大战,打死满洲敌酋努尔哈赤,更是大快人心。要说后悔……我只后悔杀了毛文龙这件事情……这些日子我都已经想明白了,毛文龙虽然飞扬跋扈、不听号令,却也罪不至死,我当初为了立威,先斩后奏杀了他,乃是我这一生做的最大的一件错事。唉!恩恩怨怨,活着是说不清了,若是有缘在地府相会,定然会有一番计较。”
姬庆文一边听,一边点头:“袁督师能有这份心,也是很难得了。”
袁崇焕似乎也被自己刚才那几句给打动了,唏嘘了好一番方道:“袁某如今已是冢中枯骨,姬爵爷能过来看我一看、送我一程,袁某已是很高兴的了。只是我对不起孙承宗老师的栽培,让给孙老师失望了,这句话,还请姬爵爷替我带给孙老师。”
姬庆文心中有数:要是自己没法把袁崇焕救出去,那袁崇焕自然是再也见不到孙承宗了;就算袁崇焕逃出生天,可以他天字第一号逃犯的身份,也是绝对不能再去见一见这位当年提拔培养他的孙老师了……
于是姬庆文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说了句:“我知道了,你尽管放心。”
说罢,姬庆文环顾四周,在这并不宽敞的单人牢房之内,选了牢房地面正当中的一块青石板,用脚踢开石板上凌凌乱乱的枯草,对周秀英说道:“你把食盒放在这里吧,要小心些,别打翻了,知道吗?”
周秀英是知道事情本末的,听了姬庆文这几句暗语,心中自然清明敞亮,暗暗运起内力,将食盒不轻不重、不缓不急、不偏不倚地放在了那块青石板上。
她这一放,状似平平无奇,可一股精湛深厚的内力却直贯而下,清清楚楚地传送到了几尺厚的黄土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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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一七节 临死之前()
姬庆文亲自取出食盘里的酒菜,乘着众人都不注意的机会,朝周秀英使了个眼色,似乎在询问传递袁崇焕牢房具体位置的事情,是不是确实办妥了。
周秀英心中清明如镜,用力点了点头,做出了明白无误的确定表示。
姬庆文这才放下心来,把着酒杯替袁崇焕劝了好几杯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