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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庆文看了看熊明遇这一脸的怒色,满不在乎地摆摆手:“得了吧,你以为就你会写奏章,我就不会写么?这话原样奉还给你。”
说罢,姬庆文背着那口代表了无上权威的天子剑,极潇洒地一转身,便往通济门外走去。
李岩、李元胤、黄得功、柳如是、小多子等人及一千“明武军”将士,也跟着往南京城外走去,只有经历这从生到死、死而复生的大起大落的杨展还没反应过来,呆呆站在原地。
却听姬庆文呵道:“杨将军,怎么还不走么?你站在这里,是等着熊明遇来杀你么?”
杨展听了这话,方才如梦初醒一般回答了个“哦”字,叹了口气,便也转身走了出来。
刚刚离开南京城这是非之地不过三丈远的距离,李岩便快步走到姬庆文身边,说道:“姬兄,你先停一下,有间要紧事情要做。”
姬庆文听了一愣,问道:“什么事情?都这个时候了,白莲教的人都跑了,杨展将军救出来了,我们也离开了南京城,还有什么要紧事情要做?”
李岩回答了简简单单的三个字:“写奏章。”
姬庆文有些不理解:“嗨,我还当是什么事呢,事情已然发生了,这奏章今天写也好、明天写也罢又有什么打紧?”
李岩一把拉住准备继续往前走的姬庆文,说道:“打紧,当然打紧了,眼下没有比这件事情更打紧的了。”
李岩虽然是一介书生,但办事极为稳妥、心思极为细密,且从来没有危言耸听的时候。
这样姬庆文不得不重视起他的建议来,问道:“李兄,你这话怎么讲?”
李岩答道:“姬兄,你方才教训熊明遇说:他会写奏章,我们也一样会写。可反过来也是一样,我们固然要写奏章,而那熊明遇自然也会写。姬兄,你和熊明遇之间的奏章是互相攻谀,这种事情最讲究速度了。熊明遇现在还是南京兵部尚书,可以调动八百里加急快马将他的奏章送到皇上面前,姬兄你呢?”
李岩这句话还真的给姬庆文提了个醒,让他想起了急躁易怒的崇祯皇帝——若是熊明遇弹劾自己的奏章先一步送到崇祯皇帝面前,并被皇帝相信了,那以崇祯皇帝的性格,第一件事情便会派人来砍了自己的脑袋。
就算几个时辰之后,姬庆文的奏章也送到崇祯皇帝手里,到时候这位极看重面子的年轻皇帝,恐怕就未必肯承认自己的错误了。而就算是皇帝经过激烈的思想斗争之后承认了错误,可姬庆文被砍掉的脑袋,却是再也长不回来了。
想到这里,姬庆文赶紧停下了脚步,问孟洪道:“南京城外的营盘还在么?”
“当然还在,我等进城平叛走得急切,还未来得起收拾。”孟洪答道。
“那正好,我们先回军营再说。”
“明武军”这座营盘依南京城墙而建,并按照戚继光老将军的兵法营造,虽只是一座临时营垒,却建设得颇为严谨。
姬庆文一入营盘,便命孟洪、黄得功点起没有受伤的百十来个弟兄,把守住各处出入口,防止南京守军或是白莲教徒对自己有所不利。又同李岩、李元胤、杨展等人进入中军大帐,让李岩这就写好准备弹劾熊明遇等人的奏章。
李岩果然是才略过人,从通济门到军营短短一刻钟的路程,他便已经打好了腹稿,刚刚坐定,便叫姬庆文替自己磨好了墨,便奋笔疾书起来。
白莲教在南京城里闹出那么大的动静来,熊明遇、韩赞周、刘孔昭等人是万难掩饰得过去的,他们几个作为南京防御主官的责任也是现成的——
其一,日常管控不严。白莲教主徐鸿儒混入南京城中,并且让他发展了一万多人的邪教教徒,犹自懵懵懂懂,直到东窗事发,闹出天大的事情来方才发觉。
其二,南京守备空虚薄弱。白莲教徒不过是些乌合之众,却能以少胜多击溃南京守军,可见守军军备废弛,一旦朝廷有事,南京城中、乃至整个长江以南都将没有半个可用之兵。对此,三位南京城中的军事主官是责无旁贷。
其三,指挥处置失当。白莲教匪起事之后,未能第一时间调集起全部兵力,以至于在教匪面前一败再败。并且居然忘了传令关闭南京大门,以至于白莲教的首脑全部逃脱。朝廷的脸面,算是被这几个昏官丢尽了。
最后,自然是诬陷忠良。杨展在此役之中没有任何错失,却要承担起失利的全部责任,实在是有失公平,且会寒了全军将士的进取之心。
…………
李岩才识卓越、妙笔生花,不一刻功夫,便将这份奏章草拟完毕,来不及等墨迹干燥,便送到姬庆文的面前,问道:“姬兄,请你过目一下。”
姬庆文穿越到明朝三年多了,读起古文来要比初来乍到时候通顺了许多,一口气将李岩这篇雄文读完,真有一种酣畅淋漓的感觉,赞道:“有了李岩兄这篇文章,熊明遇的脑袋就算是长在铁脖子上,看来也是保不住了……不过倒想问李兄一个问题……”
“但问无妨。”李岩说道。
“李兄这篇奏章当中,只弹劾了熊明遇一个人。可我看那刘孔昭、韩赞周两人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还有那个沈良佐,为什么不一并带进去,将他们一网打尽,岂不快哉?”
李岩摇了摇头,说道:“姬兄这想法固然好。可刘孔昭乃是诚意伯刘伯温的后人,韩赞周则是皇上在潜邸时候的亲信,沈良佐也有司礼监提督太监的身份在。这三个人背景深厚,不是一时之间就能驳参倒的。姬兄若是现在能够凭借在皇上面前的恩遇,再加上徐光启等几位大人的帮衬,能够一举参倒熊明遇,就已是十分难得的了。”
姬庆文恍然大悟:原来这就是集中火力的道理,这道理不仅在战场上适用,同样适用于官场之上。
姬庆文正在回味咀嚼着这条今天学到的心得,一旁却传来柳如是的声音:“夫君,李岩先生这篇大作,能不能给我也看看?”
姬庆文自然没有什么拒绝的理由,便将李岩的文章递给了柳如是。
柳如是垂着细密的睫毛细细阅读了一遍,蹙眉说道:“李岩先生这篇文章说理固然通透,可行文未免太草率随意了一些,似乎……似乎有些略逊文采了……”
李岩接过那份奏章的草稿,笑着说道:“嫂夫人这就错怪我了。这篇文章可并不是我写的,而是姬兄写的。夫人这几句话,恐怕骂错了人,竟骂到了你的夫君姬庆文大人头上呢!”
柳如是听了一怔,忙问道:“李先生这话怎么讲?这篇文章,我可是亲眼看见李先生提笔草就的啊!”
第二五五节 也就是信陵君了()
李岩颇为得意地一笑道:“在下一介寒生、人微言轻,微末前程仿佛萤虫之光,根本就入不了皇上的法眼,我要写一份奏章递上去,能有什么用?姬兄的亲笔奏章就不一样了,姬兄正在熏灼之时,皇上必然是会青眼有加的。”
姬庆文恍然大悟道:“李兄的意思是……这道奏章,应当由我亲笔誊写清楚之后,再送交给皇上?”
李岩点头道:“没错,姬兄果然聪明。在下为何将这篇文章写得文采粗疏,就是为了说明姬兄是在义愤之下匆忙写就的。有了这份情理,这道奏章当中若干激烈一些的遣词用句,便也是情有可原,皇上自然也会包容的。”
“原来如此!”姬庆文长舒一口气,“可惜我这笔字更螃蟹腿挠的一样,就怕皇上看了辣眼睛。”
说着,姬庆文便取过笔墨纸砚,照着李岩写好的这份奏章,一模一样地誊写了一份,其中有间或几个错别字,也就原地改正不再重新誊写了。
姬庆文正埋头抄袭作业,李岩倒也没停下,又提起笔“唰唰唰”写好了一片文章,递到柳如是面前,问道:“夫人,你再看我这篇文章如何?”
柳如是忙接过稿纸,细细看了一遍,却见这篇文章同方才那篇意思一样,可用词却审慎了许多,又是句句用典、处处推敲,说理也是层层推进、滴水不漏,比起上面那篇文章不知好了多少。
因此柳如是又将这篇文章瞧了一遍,方才叹息着说道:“还是我孤陋寡闻了。李先生乃是真正的大才,或庄或谐、举重若轻……凭着这样的才情进京赴考,或许状元及第有些困难,然而一甲前三却是板上钉钉。”
李岩听了这几句夸赞异常得意,便也玩笑道:“江南江北多少文人墨客,千金欲求嫂夫人一眼垂青就已是很难得了。现在夫人竟这样夸赞学生……可惜学生是个穷书生,没有那么多钱。就夫人轻启微唇这点润嘴的钱,学生也不出起,不如就请姬兄代为垫付了吧。”说罢,李岩便大笑了起来。
正说笑间,姬庆文已将奏章抄好,亲自密封好了以后,便招来李元胤道:“李指挥,大明朝比兵部八百里加急快马更快的,就只有锦衣卫的路子了。不知李指挥在南京这里有没有信得过的兄弟,能替我将这封奏章送到京师里去?只要能够迅速安全送到,赏赐自然好说。”
李元胤用力点头道:“有的,这里有我一个过命的兄弟,办事又牢靠,交给他准没错。”
姬庆文也点了点头,又多说了一句:“李指挥,这件事情关系到我的身家性命,你可别吃外扒里,将这份信送到骆养性那边邀功哟……”
李元胤忙道:“那是自然,那是自然。我就吩咐我那位兄弟,亲自送到礼部尚书徐光启大人那边好了。徐大人是内阁大学士,自然有法子交到皇上面前。大人,你看如何?”
姬庆文知道李元胤的禀性,答应下来的事情,便是刀山火海也会办成,便放心地将书信送到他手中,便让他办事去了。
一旁静静观看了许久的杨展,终于忍不住感慨道:“姬大人,没想到你身边有这么多能杰之人……这真是太……太令人佩服了……”
姬庆文听了这话,心中颇为得意,笑道:“杨将军为何有此感慨?”
杨展答道:“姬大人的夫人是大名鼎鼎的柳河东(柳如是),有才华卓著的李岩先生从旁参赞,方才跑出去那位锦衣卫的李大人听称呼也至少是个指挥佥事,还有大人身边这些‘明武军’将士也堪称天下强军。姬大人,你身边这些帮手允文允武,要名有名、要实有实,虽然人数不多,可才干却是一等一的。都说战国四公子收养门客名动天下,可单论才干而言,恐怕只有信陵君魏无忌才能同大人相提并论吧?”
信陵君魏无忌可是个了不起的人物,当年统帅六国大军,将秦国打得丢盔弃甲,龟缩在崤山之内不敢出头,就连汉高祖刘邦在年轻时候也想投奔在他的门下。
因此姬庆文听杨展拿自己同信陵君比较起来,自然是十分得意,不免谦逊两句道:“杨将军过誉了。其实早先我身边还有一位陈文昭将军替我掌管军队,可惜陈将军在同满洲鞑子的交战之中为国捐躯了,唉!陈将军乃是戚家军的嫡系后人,无论训练、作战、武艺都是绝顶的人才,可惜了啊……”
杨展却道:“将军马革裹尸还,也算是死得其所了。只可惜在下空有满腔的热血,却是报国无门……”
姬庆文听杨展话里有话,便试探着说道:“杨将军,今日之事其实都怪在下硬要同熊明遇争辩,闹得现在将军同上峰彻底将脸皮撕破,搞得杨将军前程尽毁……这样,我先给将军陪个不是。”
说着,姬庆文便给杨展作了个揖。
杨展赶忙还礼,说道:“姬大人何必自责?我虽然是个武夫,却也不是笨人,早就听出来熊明遇这厮分明是在白莲教妖匪手里吃了亏,想要寻个替罪羊出来。只不过是在下倒霉,正好撞到他的枪口上罢了。其实姬大人非但没有对不起末将,反而对末将有恩。若是大人没有用天子剑救我出来,以末将的性格,说不定现在已在南京刑部大牢里咬舌自尽了。”
姬庆文微笑着拍了拍杨展的肩膀,说道:“事情过去就让他过去吧,我们还得要朝前看……不过现在看来,在皇上下旨惩办熊明遇之前,杨将军是没法回南京城里去了。不知这段时间,杨将军有何打算呢?”
杨展道:“不怕姬大人怪我口无遮拦,如今这朝廷里头豺狼当道,末将原以为熊明遇最多迂腐了些,却没想到他竟也是个颠倒黑白昏官、狗官、恶官。想来熊明遇为官倒也还算清廉,不料背地里竟也是这样昏聩残忍、是非不分,那那些一眼所见就是贪官的官员呢?”
说到这里,杨展忍不住重重叹了口气,说道:“唉!今日之后,末将算是看透了世事,再也不想当官了。我是四川乐山人,家里还有个七十岁的老母亲由我哥哥照顾,我看干脆辞官不做,回家赡养老母算了。”
说罢,杨展又是深深叹了口气,似乎要将浑身上下的郁气全部吐尽一般。
姬庆文却从他的话中听出这杨展并没有彻底死心,便笑道:“杨将军何必如此?其实报国,也不是一定要当官的……”
李岩听了这话,立即插嘴道:“姬兄的意思,莫非是要将杨将军延揽到手下替你领军么?姬兄这算不算是乘人之危呢?”
姬庆文吐了吐舌头,玩笑道:“李兄真是我肚子里的蛔虫,我话还没说出口,你就猜出来了。”
他顿了顿,又继续说道:“是啊,我早就看出杨将军乃是一位将才,只是当初杨将军功名在身、前程似锦,所以不敢在杨将军面前提起罢了……”
李岩倒也十分欣赏杨展,忙着帮腔道:“是啊,杨将军现在正是潜龙勿用之时,正要寻一处深潭栖身。杨将军,姬庆文这家伙除了做织造提督之外,还另开了一处海运码头,水还是挺深的,不怕杨将军施展不开手脚。”
就连黄得功也插嘴道:“就是。杨将军不就是担心家里老母亲没人养活么?这有什么打紧?把老娘接过来也就是了,我老娘不也从山西接到苏州了么?苏州哪里都好,就是没有了老家的那些老姐们,老娘寂寞得很,杨将军要是把你老娘接来,正好同我老娘做个伴呢!”
第二五六节 从南京到内阁()
在场之人,包括孟洪、小多子在内,都知道杨展的“回家照顾老母亲”的说法不过是个借口而已,偏偏黄得功心思纯厚,又是至孝之人,竟信以为真,还在一本正经地劝说,反而令人忍俊不禁,都忍不住哄笑起来。
经过这样一阵大笑,原本还有些压抑的气氛顿时松快起来。
姬庆文便乘机继续劝说道:“杨将军,你听,连黄得功这个榆木脑袋都知道这其中的利弊得失,不如就请杨将军先暂时屈就在我这里,等皇上下旨让将军官复原职之后,将军再另谋高就如何?”
话说到这里,再也容不得受了姬庆文莫大恩情的杨展继续推辞了。
只见他时而低头沉思、时而昂首眺望,在临时支撑起来的并不宽敞的中军大帐里转了好几圈,这才停下了脚步,咬牙说道:“姬大人,我看也不用讲什么‘暂时’,也不用提什么‘屈就’了。在下一颗功名利禄之心,从今日起便算是死绝了。若能今后跟着姬大人,一展生平所学,帮着百姓做一些事情,那也不算是虚度此生了。”
姬庆文见杨展这是深思熟虑之后才做出的决定,知道他心意坚决,心中便也十分高兴,带着满脸欣慰的笑容,说道:“那好,自从陈文昭将军阵亡之后,我身边真的需要一个像杨将军这样的将才呢!不过杨将军也不必把话说死了,以杨将军的才华,定然不会明珠暗投,若有出头之日,在下必然拱手欢送。”
史载杨展身长七尺余、英姿慷慨;善于用兵,连破张献忠手下冯双鲤、孙可望、刘文秀等人,又大败张献忠本人于彭山江口,逼得这位不可一世的“八大王”只能困守四川,最后走向灭亡。又载杨展精于政务,主政四川时候注重恢复农业生产,四川百姓赖以全活者数百万,富强甲于南明诸将。
因此,在南京城下收了杨展这位文武双全的将帅之才,姬庆文南京一行可谓收获颇丰,不待金乌西沉,便命全军将士收拾起所有辎重装备,借用了河道总督衙门的漕船,经通济门外的通济渠返回苏州去了。
南京兵部尚书熊明遇今天前前后后吃了白莲教徐鸿儒和苏州织造提督姬庆文好几次亏,再联想到前几日受的气,自然是愤恨填膺,一回到南京兵部衙门,便命书童展纸磨墨,动笔拟写弹劾姬庆文的奏章。
然而他自己理亏在先,凭空捏造理由又谈何容易,提笔写了一段,回过头去看却又觉得太过牵强,写的东西连自己都没法说服自己,只得将草稿扯了去重新拟写。就这样写了撕、撕了写,一直写到第二天清晨,方才勉强将一篇奏章写好了。
可熊明遇再从头读了一遍,只觉得这篇东西狗屁不通,完全不是自己这个进士出身、翰林学士的手笔。
然而现在时辰不早,再也由不得他继续重写了,只能略加修改润色,便亲自提着这道奏章,前去拜访南京守备太监韩赞周和南京守备提督勋贵诚意伯刘孔昭。
熊明遇原本的意思,是这篇东西光自己一个人署名,在皇上面前的分量或许还不够重,不足以参倒这个手持天子剑的姬庆文,因此他便想请韩赞周和刘孔昭两人同样在奏章之上署名——这样就成了南京三位军事主管同时弹劾姬庆文,力道自然大了许多。
可让熊明遇没有想到的是,他自以为同自己站在一条战壕里的韩赞周和刘孔昭两人,虽然对自己弹劾姬庆文之举不乏勉励之辞,却就是不肯在这篇自己精心草拟的奏章上签上自己的大名。
这两人地位同自己相当,圣眷又远在自己之上,熊明遇是万万不能得罪的,更不能强迫他们署名。
无奈之下,熊明遇只能强压住胸中的怒火,悻悻退了出来。
他也不是没想过去寻包括司礼监提督太监兼松江市舶司提举沈良佐在内的其他官员署名,可这些人没一个想掺和这件烂事的,自然也就不肯动笔署名了。
这一天之内,熊明遇终于感受到了什么叫官场如战场,什么叫墙倒众人推,什么叫世态炎凉……
可熊明遇脑袋上这二品乌纱帽也是辛苦搏杀而来的,自然不能拱手相让,于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