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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堂姝色-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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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以歌眨巴着眼,随即垂下,声音有些低落的应了着:“这几日大约是睡糊涂了,既然不是什么好话,也就别传到爹爹的耳中去了。”

    “免得徒增烦恼。”

    宋姨娘最先反应过,她拉着宋横波跪下:“是,谨遵七姑娘的吩咐。”

第6章 父亲() 
淮阳候住在外院,与他院子毗邻的便是才修缮出来的,专门腾给傅宴山小住的。宋以歌目光淡淡的从两座院子掠过,果然这个傅宴山很得淮阳候的欢心。

    也无怪昨儿宋横波一直都在念叨着这人,不过宋姨娘的目光倒是短浅。

    宋府男丁凋零,也无旁支子弟可过继来继承侯府,既然如此那么这个傅宴山,作为淮阳候的唯一的弟子,是极有可能成为继承淮阳候衣钵的人。

    虽然继承不了这个淮阳候府,但他手中的军权却也是好大的一块肥肉。

    你说,这个宋姨娘怎么就偏偏想不开,将他给踢走了?到头来,可是白白便宜了宋锦绣。如若那傅宴山真的成了宋锦绣的夫婿,没准就连她日后,都得仰仗宋锦绣的鼻息而活了。

    宋以歌抬头望着院子前的匾额,眸子稍稍敛着,走到了院子口,守在院子外的是两名淮阳候的亲卫,见了她倒也恭敬有加:“七姑娘来了。”

    “不知爹爹可在?”

    “侯爷如今正在和傅公子议事,需要姑娘稍等片刻。”侍卫拱手回答。

    宋以歌颔首,目光悄然的从他们身上掠过,看向了冷清的院落,白雪已经覆满了院子景物,不多时一抹硕长的身影倏然撞入了眼帘中。

    男子皎若明月,风姿隽永,正携了满袖的风雪,恍然是从亘古走来,寂然冷清。

    “他就是那位傅家公子?”宋以歌小声的问道,尔后身子悄悄往后退了一步,避让开去。

    走出院子的时候,傅宴山似乎是在思考什么,整个人敛着眼睑,微微垂着头,是以也并没瞧见躲在一旁的宋以歌。

    侍卫稍加疑惑的瞅了宋以歌一眼,极快的就将眼睛从她的身上移开。

    虽然上半辈子的时候,她也算是放纵,没个闺阁中姑娘的样子,但是不与外男见面,这一点她倒是一直都记得不错。

    等着傅宴山离开之后,宋以歌这才拢了拢身上披着的大氅走了进去。

    淮阳候的书房寂静无声,似乎早就知道她回来,一早便备好了茶水,等着她。她进去的时候,茶水也正好泡好。

    宋以歌的脚步一顿,她装作不经意的抬头悄悄地打量着现在这位名义上的父亲。

    她以前也与淮阳候见过不少次,可这还是她第一次作为淮阳候的女儿来她的书房觐见他,心中都是没什么不安的,只是稍稍觉得有些变扭。

    淮阳候也是一早就察觉到了她的脚步声,听见之后便放下了手中的器物:“来了,既然来了,怎么还不过来?难不成,还要我过去请你不成?”

    宋以歌低着头,小步的走了过去:“父爹爹。”

    淮阳候倒茶的手一僵,转头看她,眼神中到了几分审视:“你我几月不见,倒是生分了不少。”

    “以前,你从不曾喊我父亲。”淮阳候叹了一口气,郁气浮上了眉心,“这次,你可是还在怪我?”

    “女儿从不敢怪爹爹,怪只怪兄长身子太弱了,无法承受您对他的期望。”

    宋以歌语气虽柔,可话中的怨怼之意,也是过于明显,那般的毫不掩饰倒是叫他心下宽慰了几分,他的歌儿,自幼娇生惯养,从来对自己的情绪都是不加掩饰的。

    “不过”宋以歌话锋一转,“我今儿醒来就听说,爹爹您收了一个弟子吗?”

    “嗯。”说起这人,淮阳候也来了几分兴趣,“那你觉得子瑕如何?”

    宋以歌有些意外的歪了歪头:“爹爹,子瑕是谁?”

    “你不知?”

    宋以歌笑着摇头:“女儿不知。”

    “就是我那个弟子,傅宴山,字子瑕。”淮阳候说道,也来了几分兴趣,动手倒了一杯茶摆在了宋以歌的面前,“为父难得回来一次,你就在这儿陪着为父说会儿话吧。”

    言罢,淮阳候又转了一个身,对着门外的小厮道:“大公子可醒着?醒着的话,也将大公子接过来。”

    宋以歌倾身按住了淮阳候的手:“爹爹,如今天寒霜重,哥哥身子不好,还是别喊了,若是爹爹有什么想说的话,女儿带过去也是一样的。”

    淮阳候反手握了一下她的手:“歌儿,我知道你心疼以墨那孩子,他也爹爹的骨肉,爹爹自然也是心疼的,只是歌儿,你不要将以墨当成花瓶一样,稍稍一碰,就觉得他会碎了。”

    “关心则乱,明白吗?”

    宋以歌深吸了一口气,点点头,算是将淮阳候的这个话给听进去了,没有在阻拦淮阳候将宋以墨大老远的给带过来。

    茶烟的香气袅袅的飘进了鼻中。

    依稀间,宋以歌听见淮阳候问道:“歌儿,你觉得子瑕如何?”

    宋以歌闻言,浅浅一笑,将心中的不安全部压了下去:“表哥模样生得极好,女儿想天下间,能为了表哥趋之若鹜之人,一定数不胜数吧。”

    “瞧你这说的,好像子瑕就只剩那一张脸能看了似的。”淮阳候失笑,“歌儿,你大概还有一年便要及笄了吧。”

    宋以歌:“是。”

    淮阳候琢磨着抬头:“如今,可有相看中的人家?”

    “爹爹,自古以来婚姻大事,便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再来女儿成日困于闺阁之中,实在是不知,这金陵城中哪家的公子俊俏,堪称良配。”宋以歌垂眼答着。

    目光所处之地,是面前一方矮桌,上面搁着茶具,有些白气正从茶壶嘴里拼命的往外钻。

    烟气层层的袅绕在了外面,宋以歌心思微动,刚想伸出手指穿过白烟,却发现她早就不是当初的那人,只能将这么个小习惯压在了心头。

    对于自家女儿的这个回答,淮阳候其实还算满意,他笑着将面前的茶一股脑的全部喝了:“自然你无意中人,那这个人选,便由爹爹来替你定下,如何?”

    笼在袖中的手指被她捏的青白,可她依旧笑盈盈的垂了头:“一切谨遵爹爹吩咐便是。”

    不多时,掩着的大门被人从外面打开,一秀雅孱弱的男子慢吞吞的从外面走了进来,夹带着满身的风雪。

    “哥哥。”正愁怎么将话题从她亲事上移开的宋以歌,一瞧着宋以墨来了,便匆忙起身,腾腾腾的便跑过去,故作亲昵的黏在了宋以墨的身边,“你终于来了。”

    瞧着是自个的小祖宗,宋以墨连忙笑着将人从自己的身边拉开:“歌儿,我身上寒气重,你病才好,别又因我着了凉。”

    宋以歌抱着宋以墨不肯撒手:“哥哥这是在嫌弃我吗?”

    宋以墨无奈的低头看着尚不及他肩高的少女,刚准备像小时候似的弯下腰去抱她,却发现面前的这个姑娘,已经不在是她四五岁,能在自己怀中肆意撒娇的年纪了,只能改牵了她的手,带着她重新走到了矮桌边坐下。

    淮阳候扭头:“再加一个炭盆来。”

    宋以墨连忙阻止:“父亲,屋中已经够热了,无需在为了孩儿再多添一个火盆。”

    谁知淮阳候竟然摆摆手:“无事,你受不得寒,歌儿也受不得寒,我去换件稍微单薄一些的衣裳便是,你们俩兄妹,先自个聊一会儿吧。”说着,淮阳候当真起身,从书房回到了就寝的屋子中。

    他一走,宋以墨便将袖中的手炉拿出来,塞进了宋以歌的手中:“你手怎么这么冰?奶娘都不曾给你准备手炉暖和一下吗?”

    宋以歌接过:“走得急,忘了。”

    宋以墨倒也没有怀疑什么,毕竟发生这种事,也并非是一次两次了,宋以墨专心致志的低头替她暖着手,等着她的手微微热了之后,这才将手放开:“怎么一醒过来,就来父亲这儿,我还给奶娘说,等你醒了,第一个知会我了,我过去瞧瞧你的。”

    “哥哥你身子不好,如今又正值严冬,有什么事你让你身边的小厮来传个话,我过去就行,何必劳烦哥哥还要跑一趟。”宋以歌也觉得手暖和了些,便将手炉重新递了回去,“若是哥哥身子骨若是不好,我自然也是要日夜担心的。”

    “毕竟等我明年也就及笄了,我还想收一收哥哥送给我的及笄礼了。”

    其实在还没有入府之前,傅宴山就知道他来宋府的日子,不会怎么安生的,却不知竟然能不安生到了这个地步。

    他面无表情的看着将自己拦下,还一身盛气凌人的宋横波,就算是有个十分好的性子,如今也被磨去了七分。

    不过依着教养和礼数,就算是再不喜,他也不会在别人家里,让主人家落了面子,于是他往后退了一步,作揖:“子瑕见过四姑娘。”

    听见他的声音,原先还盛气凌人的宋横波一下子就变得娇羞起来,扭捏着福身,就连说出的话也是软绵绵的,并无半分平日的尖利:“表哥何必多礼。”

    傅宴山面色冷凝:“若四姑娘无事,子瑕就先退下了。”

    “表哥且等一等。”宋横波提着裙摆,像蝴蝶似的扑了过去,一下子就拦在了傅宴山的前面,“横波如今找表哥,自然是有事,还请表哥能给横波一些时日。”

    傅宴山敛着眼睑:“四姑娘客气,若府上有什么事,侯爷自会与我说,就麻烦不四姑娘。”

    “可否”傅宴山抬眼,目光宛若深潭,“请四姑娘挪个位置?”

    其实这话傅宴山委实说的不算客气,可偏偏有人就是吃这一套,宋横波面颊含羞往旁边侧着身子,将路就给傅宴山让了出来。

    傅宴山颔首之后,便面无表情的离开了此地。

第7章 下场() 
谁知还没走几步,另一个面容清丽的姑娘就小心翼翼的从一旁的小径中突然出现,手中还拿捏这一个荷包,傅宴山视力极好,几乎一眼便瞧出那个被她拿捏在手中的荷包,绣工精巧,许是送人用的。

    傅宴山在心中周全了一番后,果断决定视而不见听而不闻,当即便又加快了脚程,像一阵风似的就从宋锦绣的身边走过。

    宋锦绣本以来他会停下来与自己问好,刚摆好了姿态,就见着像一阵风似的刮了过去。她错愕的看着那道远去的背影,心中的酸涩却是无论如何都隐藏不住。

    那豆大的眼珠顿然就从眼角滑落,她抽噎着看着自己手中精心绣好的荷包,觉得自己就像是个笑话一样。

    或许,比那笑话还要不如。

    她抬手委屈的用衣袖擦了擦眼角的泪,却不承想这么一擦,那泪水更是止不住的往下掉,可自幼带来的优越感,不允许她放肆的嚎啕大哭,只能小声的蹲在原地抽噎着,然后被自己身边的丫鬟婆子给扶了回去。

    一回了屋,宋锦绣更是哭得不行,整个人都哭的颤抖起来,宛姨娘听见之后,忙不迭的登了门,将自个家的傻丫头给抱在了怀中。

    “傻丫头,你哭什么了?”宛姨娘拍着她的背,就像是在哄小孩子一般。

    宋锦绣本来就委屈,如今见了自个姨娘,只觉得更加委屈,是以也越发的没了顾忌:“姨娘,你说傅表哥他如何能这样?瞧见我,直接也不与我打招呼,直接就走?你女儿我就是这般见不得人吗?”

    “姨娘,我真的好喜欢傅表哥啊。”

    宛姨娘也不知该说什么,只能抱着人不断的安慰:“傻丫头,这世间好男儿千千万,你又何必非要和七姑娘去抢。”

    宋锦绣依旧埋在她姨娘的怀中不断地哭着:“姨娘,我第一眼见着傅表哥,便便觉得女儿此生非他不可了。”

    就像是抓住了什么时机似的,宋锦绣倏然抬头,一双哭的红肿的眼,直勾勾的看着她的姨娘,哀声哭着,“姨娘你去给爹爹说说好不好?女儿愿同七妹妹嫁过去,伏低做小,为七妹妹马首是瞻,我不求傅表哥此生只有女儿一人,女儿只求能陪在他的身边,红袖添香也好,当个丫鬟婆子也罢。”说到最后,宋锦绣的声音已经完全嘶哑了。

    本来宛姨娘还耐着性子安抚她,如今听见她的这些混账话,顿然间就是气不打一不处来,一下子就将怀中的娇娇女儿给推开,尔后又是一掌直接扇在了她的脸上:“混账,你那些学问都读到狗肚子里了吗?你就这般自甘下贱,去伏低做妾吗?”

    那一耳刮子,清清脆脆扇在宋锦绣的脸上,一下子就将人给打懵了。

    宋锦绣捂着脸,不可置信的抬头:“姨娘,您打我?”

    宛姨娘如今是被她给气的脸色发白:“宋锦绣我告诉你,若你还敢再说这些混账话,我就是拼着这一条老命不要了,也要先将你打个半死不可。”

    “什么伏低做小?什么甘愿为妾?你以为妾是这么好当的吗?”宛姨娘气得胸脯起伏的飞快,一张脸慢慢的涨红,随即又委屈的哭了起来,“若非你运气好,记得事的时候,你的嫡母已经不在了,要不然你以为你如今能过的这般安逸吗?”

    “若非如今的祖母和父亲不太愿计较那些规矩,你以为你姨娘我如今见了你的面,还能直呼你的名儿,唤你一声锦绣吗?”

    “不,不是!”宛姨娘悲悲切切的福身,“妾应该给你行礼,唤你一声二姑娘呀!”

    说着,宛姨娘就哭着坐在了地上,用帕子捂住了脸:“锦绣,我的儿呀,你知道吗?这就是妾呀,远没有你想的那般轻松。”

    “而且你生出的子女,也只能冠上一个庶出的名号,我的儿呀,你这种日子真的是你想要的吗?”

    宋锦绣身子哆嗦的闭着眼,眼泪不断的从眼角流下:“为什么,为什么不能是我直接嫁给傅表哥?”

    宛姨娘也跟着抹了抹眼角的泪,瞧着她眼中的绝望,也是不由得悲从中来:“你要怪,就怪姨娘没本事,不是大户人家的正妻,而只是一个妾。”

    从淮阳候的书房出来后,宋以歌又亲自扶着宋以墨回了他的清风院,瞧着天色尚早,她又多日不曾出院子,便带着绿珠径直去了府内的花园中赏玩。

    其实如今正是大雪满城,院子中除了偶有几株红梅绽放,哪里还有别的什么景物,值得赏玩。

    宋以歌随手攀折了一枝红梅,放在鼻尖嗅了嗅之后,这才对着绿珠说道;“折几枝,给哥哥房中送一些,再给祖母那送一些。”

    绿珠应着:“那侯爷哪里可要送?”

    “爹爹是个武将,又不是什么文人,会喜欢这些风花雪月的东西,还是算了吧。”宋以歌思忖了一会儿这才开口,“你且和她们摘着,我去那边走上一走。”

    她自幼被娇惯长大,很多事都不会亲自亲为,就像今日之事,吩咐下去,自然是有下人能替她做的十分妥帖,既如此又何必再去操劳那个心。

    她一边想着一边就往院子中的一处假山走去。

    假山临着人工凿出来一条小河,流水汩汩从中而过,走近便带了几分寒气扑面而来,宋以歌裹紧了身上的斗篷,又好奇的往里面走了几步。

    里面水汽弥漫,若是夏日来此,必定是绝佳的避暑胜地,可而今是冬日,难免让人觉得有几分冷意加身。

    是以宋以歌又往里面走了几步之后,便觉得手脚都在瞬间冻僵了,这副身子到底是比不得之前,能肆无忌惮的在冰天雪地中行走。

    宋以歌扶着一旁的假山喘了口气,刚要按照原路返回的时候,就见两个小厮一前一后的钻了进来,也不知是出于什么心态,宋以歌下意识的躲进了一旁的假山中,准备等两人走过去在出来。

    两人抖着身子进来之后,一边搓着手一边剁脚的,冷的脸色都变了,可依旧没有出去。两人随意找了处假山站着,便蹲下身子,不知道从袖子中抽了什么东西出来,全部抖在了地面上。

    噼里啪啦的落了满地。

    其中一人将几枚铜钱在面前摊开,双手笼在袖中:“哎,你听说了吗?秦王死了。”

    “哪个秦王?”另一人捡着铜钱好奇的抬眼打量。

    “就是那个以谋反之名被流放出金陵的秦王,死了。”那小厮一便说着一边笑道,“死在流放了途中,听说死的时候还有些惨,连个收敛尸骨的人都没有。”

    “不会吧?好歹也是那位的亲骨肉啊。”

    “皇家之中,哪有什么骨肉亲情的。”另一人嗤笑,“秦王的尸身被那些官差用破席子一卷,就丢在乱葬岗中了,也不知现在那尸体有没有被那些秃鹫给吃完。”

    “这么可怜吗?”

    “是啊,也不知造了什么孽。”

    后面的宋以歌没有在听见,如今她的脑中,只有刚才那人反反复复的一句——

    “秦王的尸身被那些官差用破席子一卷,就丢在乱葬岗中了,也不知现在那尸体有没有被那些秃鹫给吃完。”

    她的夫君如何能

    宋以歌捂住了有些绞痛的心口,慢慢的蹲了下来,假山上的水形成了一汩水流,倏然间就冲了下来,直接打在了她的头顶,冰凉刺骨。

    紧接着,宋以歌觉得喉咙便涌上来了一股腥甜之气,再然后眼前一黑,就没了知觉。

    再次醒来,她是被耳边唧唧喳喳的声音给吵醒的。

    她刚无力的睁眼看着床顶,就听见绿珠喜极而泣的声音:“姑娘,姑娘您终于醒了!”

    宋以歌有气无力的应了声:“我怎么会在这儿?”

    绿珠眼中含满了泪水:“姑娘,您身子骨本来就不算好,怎么还跑到假山中去了?若非傅公子也在那,您就是在那被冻死了,也没人知道!”

    宋以歌转头,看着趴在她床侧的绿珠:“傅公子?”

    她觉得有些惊诧:“傅宴山吗?”

    绿珠有些狐疑的点头:“是啊,傅公子也在假山后,若非他,指不定我们现在还在哪儿寻姑娘了?姑娘您也是,怎么还能和以前一样顽皮,竟然躲在那种地儿?”

    似乎察觉到绿珠又有一通的说教,宋以歌立马就闭了眼,装作头疼的样子,本想再次糊弄过去,谁知下一刻就听见了拐杖的声音。

    一声声的,直入心扉。

    知道自己装不过去,宋以歌干脆抱着被子坐起了身,秀发从两边垂下,显得那张脸更是恍若巴掌大小,下颌有些尖,十分消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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