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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丫头唬地不敢再问，忙不迭转身跑回房去：“姨娘，老夫人叫人来传您过去，说是有话要问你。”
夏荷一腔欢喜全被浇灭在心里，一时间也回不过神来：“老夫人要问我什么？眼看吉时就要到了，这若是去了，岂不是赶不上给二爷和少奶奶磕头奉茶了？”
她不知道老夫人怎么会这会子要她过去，又有什么要问她的。
只是还不等她出去，那几个婆子已经闯了进来，似笑非笑地打量着一身簇新打扮的夏荷：“袁氏，老夫人唤你过去，你还不动身，却要拖延到什么时候？”不由分说一把上前架起了她，半拖半拽地把她往外面拉扯去，“劝你识趣些，乖乖跟我们过去，莫要让老夫人气着了！”
夏荷被她们拽地几乎跌倒在地，又气又羞，口中呵斥道：“你们竟然敢这般无礼，我是二房里的姨娘，就是老夫人唤我去也该是好生敬着，竟然如此……”
不等她说话，一个婆子一口唾沫就啐到她脸上来了：“什么姨娘，连礼都未行，茶也没有奉就敢说自己是姨娘，老夫人唤你过去，你就该好好地听着吩咐跟我们走，还真敢端架子与我们看，也不瞧瞧自己的身份！”
夏荷还来不及给卫如意敬茶，自然不算是抬了房，还称不得姨娘，何况二房一向是不得势的，这些婆子都是老夫人身边伺候的，哪里会把一个能不能当成姨娘还另说的丫头放在眼里。
夏荷再说不出什么来，也怕惹恼了这群婆子再受些什么委屈，终于低着头乖顺地跟着她们向祥福园去了。
殷少君先到了祥福苑，才一进门就见何氏迎了出来，看着他难得没有原本和气的笑容，皱着眉道：“二弟来了？母亲在房里等你有一会了，快些进去吧。”
殷少君不由地蹙了眉头，有什么了不得的事老夫人会这般着急把他叫过来，往日她可是能不见就不见自己的，他瞅了瞅四下里，低声问何氏道：“大嫂可知道母亲这般着急寻我来是为了何事？”他终究对殷老夫人很是惧怕，打小就见识过她的手段。
何氏退了一步，露出客气生疏的笑容：“二弟还是快些进去吧，母亲怕是有事要问你。”
殷少君颇为无趣地迈步向着正房去了，才撩开帘子进去，就听见殷老夫人阴冷的声音：“你们都给我出去，让二爷留下说话。”
夏荷一路被带到祥福苑院子里时，就见丫头婆子们个个低垂着手立在门外，院子里没有人敢有半点响动，就连大少奶奶何氏也是抱着手炉立在回廊下，并不进房里去，院子里气氛很是凝重，这让她更是心惊胆颤了，这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了！
“你这个混账……”房里突然传出老夫人厉声呵斥，还有砸破碗盏的碎裂声，“你竟然这般蠢钝……”只是声音陡然拔高又很快压低了下去，却还是叫众人的脸色更加惊惧，更是低了头不敢多言。
夏荷不知道房里是老夫人在和谁人说话，却知道自己怕是凶多吉少了，老夫人无端端叫了她来问话，又是这么个状况，怕是不会轻饶了她，只是到现在她也不知道究竟是为了什么事！
第二十五章 交代（）
张妈妈再去金桂园东厢房里的时候，满脸都是笑，一见春香就一把拉住：“好姑娘，我可是有日子没过来了，瞧着你和冬雪都越发出挑了，果然是二少奶奶身边伺候的，通身的气派就是不一样。”
春香任由她上下瞧着，嘴里恭维着，微微笑着道：“妈妈是稀客，快请进，二少奶奶在房里。”
张妈妈连连点头：“瞧我这记性，老夫人让我来请二少奶奶过去，我见着姑娘欢喜，险些忘了，这就进去给二少奶奶请安去。”
待到她进去了，冬雪才在一旁咂舌：“这老妈妈往日可是瞧不上咱们金桂园的人，连正眼都不多看的，怎么今儿倒是转了性子了。”
春香瞪了她一眼，低声道：“少乱嚼舌头，快送了茶进去。”
卫如意看着恭恭敬敬站在自己跟前的张妈妈，轻轻笑了笑：“有劳妈妈走一遭，可是我那陪嫁之物有了着落了？抓到贼人了？”
张妈妈有口难言，只能干笑几声：“这个还是请二少奶奶先过去吧，老夫人和二爷都在那边院子里。”她总不能说那贼人就是二爷吧。
卫如意倒也不坚持，起身吩咐春香：“冬雪跟着我去趟祥福苑，你留下来照看院子，一会子赵妈妈带了人来，叫她在花厅里等我回来。”
春香答应着，张妈妈却是多看了她几眼，旁的不说，卫如意身边这几个丫头倒是都格外出挑，夏荷不必说，长得一副好模样，就是秋棠和冬雪也是清秀可人，这个春香年纪稍长，说话行事沉稳有度，性子也是温和妥帖，叫人很是喜欢。
这一路去祥福苑，张妈妈殷勤地在前边引路，时不时凑趣跟卫如意说几句闲话，脸上是掩不住地笑容，叫一众丫头婆子见了，都是不敢相信，这位二少奶奶可是素来在老夫人跟前不得眼的，今儿倒像是不一样了，连老夫人身边的张妈妈都亲自请了二少奶奶过去，还如此殷勤，怕是有缘故才是。
卫如意却没有心思理会她们这许多心思，她在心里暗暗冷笑，只怕老夫人也知道是殷少君动了那些陪嫁，却不知道会怎么给自己一个交代，这次就算是逼也会逼得他原样不动把那些陪嫁还回来。
只是才一进院子，就见胡氏和夏荷齐齐整整跪在正房的回廊边，伺候的丫头婆子也都个个悄声无息地站在门外，不敢多看一眼。
听见她来了，原本在抱厦坐着的何氏快步出来了，手里抱着花瓜棱铜手炉，满脸笑地迎着她：“二弟妹来了。”
看了看她却是皱了眉：“如今天冷了，弟妹身子才好些，怎么经得住风，连手炉披风都不用，若是着了凉可怎么好。”一边说着，一边语重心长地与卫如意身后的冬雪道：“你们少奶奶不上心，你们也该上心才是，怎么能由着她这样过来了。”
说话间，她已经把自己的手炉塞到卫如意手里：“快暖暖手。”却是一个字也不曾提起屋里的情形，还有跪在旁边的胡氏和夏荷。
张妈妈这会子已经进去回了话出来了，笑着道：“老夫人请两位少奶奶进去说话呢。”
卫如意瞧了一眼跪在回廊上不甘不愿的胡氏和一脸惊魂未定的夏荷，随何氏一道进了房去。
正房里，殷老夫人沉着脸坐在上位，殷少君却是脸色铁青在一旁坐着，见了卫如意进来更是难掩怒气，狠狠瞪着她，那目光恨不能将她掐死在跟前一般。
何氏恍若未曾看见一般，只是亲亲热热拉着卫如意给老夫人见礼，卫如意也含着笑，瞧也不瞧一眼殷少君，上前给殷老夫人福了福：“母亲。”
待到老夫人点了头，这才走到殷少君跟前：“爷。”
殷少君从鼻子里哼出一声来，碍着老夫人和何氏，终究是忍着气。
殷老夫人脸色缓和了些，让何氏与卫如意坐下，这才道：“先前的事，我已经问明白了，叫了少君过来，也好给你个交代。”
卫如意忙起身道不敢。
殷老夫人摆摆手让她坐下，才又道：“原来也不过是一场误会，先前你病着，院子里的事都乱糟糟的，少君便吩咐胡氏多看顾一些，都是胡氏在打理，所以我让人把胡氏和那个帮你打理库房的丫头都叫过来了，你一问她们便知道。”
张妈妈已经叫了胡氏和夏荷起来，进了房来。
胡氏素来精乖，一进来便利索地跪下，满脸泪向着老夫人和殷少君就磕头：“老夫人，二爷，妾真是冤枉的，那库房里的东西真的不曾动过，当初妾只是吩咐了夏荷好生照看少奶奶的陪嫁之物，并不曾亲自打理……”
夏荷却是咬着唇并不就急于辩白，她含着泪在卫如意跟前跪下：“少奶奶，婢子是自小跟在少奶奶身边的，绝不敢有半点别的心思，那些陪嫁之物是……”她带着凄惶的眼神望向殷少君，终究还是说了下去：“是库房里太过湿潮，婢子怕渗坏了那些衣料和摆件，所以才私自做主给挪到了前院的小间里放着，不曾想这几日忙得竟然忘了这事，累得少奶奶受了惊，是婢子的不是。”
卫如意冷眼看着一直给自己磕头求饶哭的梨花带雨的夏荷，真是自己教出来的丫头，竟然看不出是这样有胆量的人，这事她竟然敢独自揽下来，比起那个哭哭啼啼替自己辩白的胡氏，实在要聪明太多。
第二十六章 怀疑（）
卫如意望了一眼殷少君，果然殷少君正看着夏荷，脸上有些吃惊，更多了一丝意动，怕是也没想到夏荷竟然自己认下了这事，倒是替他全了脸面。就连老夫人也都多看了两眼她。
卫如意低头冷笑一下，再看向夏荷时依旧是平和的笑：“快起来，你这是做什么，既然是为了避潮挪到小间放着了，便是不曾丢失了，哪又有什么不是，只是你原该先禀了二爷的，毕竟不是小事，也不会闹得这么不可开交，还惊动了老夫人。”
夏荷乖巧地向着老夫人磕头：“是婢子的不是，请老夫人责罚。”
殷少君厌烦地看了一眼还泪眼巴巴地望着他的胡氏，开口道：“母亲，这是我院子里的事，不该惊动了母亲，是卫氏太过不稳重，才闹出这一桩来，我这就让她们回去，绝不敢再闹出事来。”
卫如意似笑非笑看着自己的夫婿，好一会才起身向老夫人欠身：“是我的不是，只当是遭了贼，不敢马虎大意，才会闹开了，这会子知道了也就放心了，想来爷一定会叫人把那陪嫁送回来的。”
殷老夫人有几分倦意，揉了揉额角，摆手道：“既然知道缘由了，就回去吧，莫要再大惊小怪地惹来麻烦，闹得我这里都不得清净。”
殷少君忙不迭应着，狠狠瞪了眼卫如意：“还不快些带着她们回院子去，却在这里丢人现眼！”已经完全不给她半点尊重了。
卫如意并不搭理他，只是给老夫人福了福身，这才淡淡道：“二爷还是随我们一道回院子去吧，袁姨娘可还等着给爷磕头全礼呢。”
殷少君看了眼正楚楚可怜眼巴巴望着他的夏荷，不由地面色软和几分，说起来这一切都是怪卫如意这个蠢女人，不过是少了些陪嫁，竟然闹着去报官，老夫人也惊动了，害的他颜面尽失，还不得不把那些陪嫁再送回去！若不是夏荷，怕是还不好交代。
他思量着，不禁目光转向卫如意，这个女人打再活过来好像不一样了，不似以前那温吞软弱的性子，对他也不像从前的千依百顺，可是真要他说，却又有些拿不准，仔细思量起来也没什么不对的一样，不然怎么肯给他抬姨娘，又答应兑了银钱给他。
何氏这会子不像先前那样装聋作哑，笑容满面上前来：“可不是，今日可是新姨娘全礼的日子，二弟和弟妹回院子吧，莫要耽搁了吉时才是。”
老夫人也不耐烦过问这些，点点头让殷少君几个走了：“老大媳妇留下陪我说话就是了，你们回去吧。”
看着殷少君与卫如意几个挑了帘子出去，何氏这才走到老夫人身边，满是怀疑：“母亲，我瞧着卫氏怕是有些不对，先前若是说她丢了陪嫁急糊涂了才想着报官，这会子却像是早有打算了。”
殷老夫人眼中闪过一抹厉色，冷笑道：“她是真糊涂也罢，是假糊涂也罢，待到复爵的事坐定了，就留不得她了！”婆媳二人对视一眼，像是打定了什么主意。
殷少君大步流星向着金桂园走去，丝毫没有要等一等他身后的卫如意的意思，如今他还是一肚子气，原本打算好了的事竟然被卫如意闹得不成样子了，还不得不把陪嫁送还给她，叫他怎么能够心平气和。
卫如意却是慢慢悠悠在后面走着，并不着急着要赶上去与他说话，一派轻松自在的模样，倒是急坏了胡氏，她从祥福苑出来时低着头规规矩矩跟在卫如意身后，就是怕又被挑出什么错来，这会子却想着能够上去跟殷少君搭上话，说说自己的委屈，撒个娇讨他喜欢，说不定就把夏荷丢在脑后了，往日里他可是最吃这一套的。
只是卫如意不肯上去，她也只好跟着，眼看就要到金桂园了，她已经急的心跟猫挠着一样。
“二爷，二少奶奶。”小丫头迎了上来，给众人见了礼，“亲家老爷打发人过来了。”
卫家来人了？殷少君一怔，回头望向卫如意满心狐疑，这会子卫家怎么会来人了？
卫如意目光微闪，恍若才想起来一般：“是了，先前只当是遭了贼，丢了陪嫁，我情急之下使了人回卫府去知会了一声，想来是过来问问消息的。”
殷少君这会子只觉得胸口气闷得喘不过气来，她还闹得卫家也知道了！这一次可是真的没了脸面了！
“我这就过去，打发人回去说已经寻到了，一会子就给送回来，必然不会叫父亲担心的。”卫如意轻快地说着，转头吩咐胡氏，“你陪着二爷先去正厅里坐着，我去去就回，让袁妹妹先给二爷磕头奉茶就是了。”
还没等夏荷回过神来，卫如意已经带着人朝着花厅去了，胡氏倒是欢欢喜喜，温言软语地劝着殷少君往正厅去了。
夏荷咬了咬唇，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却也说不出什么来，只得先回南厢房再换衣梳妆，准备去磕头奉茶，先前的衣服发髻早已经被婆子们拉得散乱了，不成样子。她思来想去，只觉得一肚子委屈，明明是抬了姨娘的好日子，却是被婆子们完全不给脸面带去了祥福苑，又是跪了大半个时辰，还忍气吞声认了陪嫁是自己私自做主搬去前院的，闹到这会子哪里还有什么欢喜，只求奉了茶全了礼就好。
第二十七章 全礼（）
小花厅里，卫如意笑着与给她作礼的妈妈道：＂就知道是妈妈过来了，快请坐下说话。＂
来的是当初卫大太太最为信任得力的李妈妈，与赵妈妈一样也是卫大太太的陪房，如今在卫府当管事妈妈，料理长房院子里的事。听得卫如意的话，笑着谢了，侧着身子在下边椅子上坐下了：＂。。。大老爷得了消息，欢喜得不知怎么好，忙忙请二太太过来瞧，又命人放了鞭子，还使了人去普济寺上香谢菩萨。＂她感叹着，＂只是怕大姑奶奶身子弱，所以按捺到这会子，听闻大姑奶奶大好了，才叫过来接姑奶奶回府里去小住几日。＂
卫如意想着当初出嫁之时，父亲依依不舍的模样，想来自己病故之事教父亲很是难过的，才会在失而复得之时这般欢喜，不由地心里很是酸楚，强忍着眼里的泪：＂劳妈妈走一遭了，只是今日怕是不能就回府去，这边还有些事要料理妥当。＂
李妈妈知道殷府不比卫府，规矩繁多，笑着道：＂大姑奶奶订了时候，使了人去府里知会一声就是了，大老爷早就吩咐了，人和车马都是备好的。＂
卫如意摇摇头：＂也不用改日，就明日过来就好。＂她皱着眉，＂只是明日要另外安排一番。。。。。。＂她使了个眼色，叫李妈妈凑近来说话。
李妈妈疑惑地起身走上前去，只听卫如意在她耳边低语几句，她不由地脸色变了变，不解地道：＂大姑奶奶这是要。。。。。。＂
卫如意叹了口气，把先前陪嫁之事说与她听，无奈地道：＂我这也是没法子了，只能如此。＂
李妈妈顿时变了脸色，又惊又怒：＂想不到还会有这样的事，竟然把主意打到姑奶奶的陪嫁上了！这殷府也是高门大户，却做出这等叫人瞧不上的事来，实在是叫人瞧不上！＂她愤愤说着，＂姑奶奶那些陪嫁都是大太太亲自打点的，怎么能被他们动了！姑奶奶放心，我这就回去准备，明日一早就过来。＂
卫如意点点头，又闲话了几句，才让春香送了她出去。
冬雪见卫如意还悠闲地坐在小花厅里吃茶，没有半分着急之意，上前道：＂少奶奶，那边怕是等得着急了，吉时都已经过了。＂
卫如意挑了挑眉，慢悠悠地伸了个懒腰：＂过了么？那走吧，咱们过去瞧瞧。＂一幅全然不放在心上的模样。
冬雪一边跟着卫如意出了花厅，一边心里满是疑惑，二少奶奶真的不大一样了，不但主动说要把夏荷抬了给二爷作姨娘，到了这会子都还这般不在意，跟从前简直是两个人一样。
全礼就在东厢房的正房厅堂里，这时候也已经是披红挂绿，虽然抬姨娘算不得什么大喜的事，但也不能草草了事，卫如意又是叮嘱过比着当初胡氏的分例来，一件也不能少，故而张罗得很是细致。
殷少君坐在上位已经很是不耐烦了，手上的茶也换了几盏了，却还得等着卫如意来，胡氏倒是体贴，立在一旁陪着他说话解闷，时不时瞧一眼外边，心里也是纳闷，这二少奶奶这会子都不曾过来，莫非是有意要给夏荷难堪？只是也不像是这么回事，否则也不会说要把夏荷抬姨娘才是，先前也不会轻易放过她。
只是苦了夏荷，一身簇新的衣裙打扮得妥妥帖帖跪在厅堂中好半晌了，照着规矩，不奉了茶磕了头，她是不能起身不算是新姨娘的，所以她只能直挺挺地跪在那里一动也不敢动。
卫如意带着冬雪进来，瞧着他们笑道：＂我来得晚了，叫爷和妹妹久等了。＂
不等殷少君说话，她自顾自叹了口气：＂也是父亲太过担心，只怕这边府里真的遭了贼，所以打发了李妈妈过来，细细问了。我说了好一会，才让她放了心，回去回话了。＂
殷少君原本一肚子怒火，正要撒在她身上，听她说起卫府的事，一时分了心，只怕这丢了陪嫁的事闹了出去，那就真的颜面无存了，闹到卫家人上门来问，更是不成样子。听她说已经打发了回去，这才松了口气，怒火稍稍平息，却依旧没有好脸色：＂还不是你闹出来的，丢光了我的脸！＂
卫如意已经把这男人看得通透，心里对他没了什么期望，也就不会为了他的怒气难受，只当不曾听见他的话，望着跪着的夏荷：＂袁妹妹跪了这许久了，还是快些磕头奉茶全了礼要紧。＂
殷少君也知道这会子不是跟她多说的时候，胡氏和夏荷都还在跟前，他冷哼一声，不再开口。
夏荷得了这话，忙答应着，从丫头捧来的盘中端起一盏茶奉到殷少君跟前，望着他娇娇怯怯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