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珠玉太子妃-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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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巴掌大的白瓷碗,润润吃了大半碗就说不吃了。

    卢青兰看着手里没喂完的粥,忧心忡忡地道:“这就不吃了?”他们润润平时点心都能吃上一碗粥的,怎么眼下这种饿昏的情况下,只吃下大半碗就说饱了?

    润润伸着脖子看了看那粥,然后依依不舍地说:“我不吃了,我饱了。”话是这么说,眼睛却可还盯在上头移不开。

    别人不了解她,卢青兰还能不了解嘛,当下她就把手伸进被子里,在她肚子上轻轻摸了摸。小肚子还半瘪的呢,平时他们润润哪次不是吃到肚子圆滚滚才肯放下碗,好几次卢青兰怕她积食,不肯让她吃完,哪次她不是对着碗底那几口吃剩的粥唉声叹气的,一副不情愿的样子呢。眼下这情况可着实太奇怪了!

第3章 草包() 
第三章

    吃了点东西下去,润润的脸色也好看了许多。

    卢青兰把碗递给丫鬟,又问了她一遍:“真吃饱了?那我可让人端下去了。”

    小丫头仿佛下了很大的决心一般,点头道:“润润吃饱了,不吃了。”

    老太太和卢青兰对视一眼,都觉得这里头肯定有什么古怪。不过这孩子都是她们捧在手心里呵护大的,又是刚刚从昏迷中醒来,一时也不忍心追问什么。

    折腾到这会儿,已经日薄西山,润润喝过药以后,不愿再在床上躺了,老太太就让丫鬟给她梳了头,换好了衣服。

    叶檩下值以后,顺便去了趟国子监把两个儿子一起接了,三人同坐一辆马车回家。他就两个儿子,也是叶家两房唯二的男丁,就是发妻卢氏生的那对双胞胎。

    大儿子单名一个珩,小儿子单名一个瑀。两个孩子长得十分相像,都像极了他们的爹,长了一双好看的桃花眼,才十岁的年纪,已经显出一些少年人的玉树风姿。老太太就常念叨说,也不知道家里这对双胞胎长大后,要迷了多少京城姑娘的魂儿。

    不过心性上,两人就是南辕北辙了。

    叶珩少年老成,为人稳重,说话处事都极有章法。叶瑀性子跳脱,小孩心性,爱玩爱闹的。虽说两个孩子长相上看不出什么分别,可只要听他们说上几句话,就很能分辨出哪个是哥哥,那个是弟弟了。

    马车上,叶檩问了问两个孩子的功课,叶珩口吐珠玑,叶瑀插科打诨,很快马车就驶到了自己府邸门口。

    叶檩本来准备带着两个孩子回书房,细细考究一番再一起用晚膳的。没成想刚进大门,就见到了老太太身边的人,传话说‘三姑娘在敬安郡主处昏了过去,被老太太带回自己屋里’,让他到了家先过去看看。

    叶檩听完也是担心女儿,当下便要过去。两个小的更是不得了,一听说事关润润,脚下生风地先跑回后院了。饶是叶珩平时也算同龄人中老成持重的,此时也顾不上旁的了。

    父子三人脚步匆匆地赶到老太太处,润润正坐在榻上捧着个手捂子跟她祖母说俏皮话,逗的老太太乐个不停。

    她穿了个脖子边镶了一圈白貂毛的杏色小袄,圆润的下巴就被隐在白色毛领之中,看起来可爱讨喜极了。

    看到她有说有笑的,叶檩父子三人吊着的一颗心才落回肚子里。

    见她爹和两个哥哥都回来了,润润笑的更欢了,甜甜喊了一声“爹爹”,就对着叶檩向前伸直了双手。这是要抱的意思。

    叶檩没整理就过来,一身的寒气,不想沾给她,给老太太见过礼以后,让一旁的丫鬟给掸了掸,然后刚想伸手过去抱抱那个小玉团子。润润却已经把手伸过去了,还蹙着眉头,一脸的懊悔模样。

    叶檩当她生气了,便温声解释道:“爹爹身上冷,现在热了,抱抱咱们润润好不好?”声音软和的,根本不像那个有在京官圈里,有“寒面学士”之称的内阁学士叶檩。

    润润摇摇头,从榻上下了来,提拉这自己的小绣鞋,到叶檩面前工工整整地给她行了个礼,嘴里还说:“润润见过父亲。”

    叶檩前几日事忙,很多时候回来的晚,润润睡得早,父女俩就没碰上面。

    ……但也没有几天不见,就生分到这个地步的啊!

    叶檩摸不着头脑,抄起润润,问她说:“怎么才几日不见,润润就不要爹爹抱了呀?咱们润润不喜欢爹爹了吗?”

    润润赶紧摇头分辨道:“喜欢的,润润最喜欢爹爹了。”然后想到了什么似的,又转头对着屋里其他人说:“润润也最喜欢祖母,姨母和大哥、二哥了!”

    一屋子人都被逗的不行,老太太指着她说:“就你嘴甜,一家子都‘最喜欢’,那叫什么‘最’?”

    润润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转头埋进了她爹的脖颈处。

    叶檩抱着闺女坐下来,让她坐到自己膝头,他也发觉了对劲,小丫头怎么轻了不少。难不成真是什么了什么病?于是便问起老太太刚才她昏倒的事。

    一家子都到齐了,老太太也正好说这件事,便把整件事从头到尾说了一遍。

    叶檩的眉头皱得夹死苍蝇。敬安郡主,不仅是老太太的心病,也是他的心病。照理说敬安郡主金枝玉叶,长相不俗。那年他金榜题名,太后下旨赐婚,说出去怎么着也是才子佳人的故事。

    可这段没来由的‘姻缘’,却让他与发妻生了嫌隙,甚至最后卢氏的早亡,也跟这件事有莫大的关系。因为敬安郡主的‘青睐’,他没了妻子,三个孩子早早地没了母亲。即便敬安郡主是嫦娥下凡,他对她也是不会萌生半点爱意的。

    润润其实不知道自己是昏过去了,小孩子的记忆总是很短暂又很跳跃的。

    她还当是自己在郡主母亲那里睡着了,然后被送回到了祖母这里。听完祖母说的话,她搔了搔后脑勺,小小年纪却也觉得有点丢脸。

    叶檩又抱着她掂了掂,问她说:“怎么不好好吃饭?瞧你让祖母担心的。”

    润润小声说:“有好好吃的,比蓁蓁吃的还多一点。”

    叶檩是知道敬安郡主用宫里的规矩来约束蓁蓁,别说用饭的规矩,就是她走路的每一步都恨不得用尺丈量好距离。

    对小女儿,他还是心疼的,可是敬安郡主是她的亲母,管教自己的亲生女儿,只要不是特别过分,他一般也不会横加干涉。

    可是蓁蓁是蓁蓁,润润是润润,他从来没想过让润润也成为那样一板一眼的人,他们蓁蓁每天开开心心的就好,什么时候他们润润会想着跟蓁蓁比了?

    润润的种种行为可以说是真的有点反常了。

    叶檩看看老太太,老太太再看看卢青兰,三人都是不甚明白。

    一旁的叶瑀听了她这话,哼声道:“你是我和大哥的妹妹,为什么要同那个叶蓁蓁比?”

    他这话若是放在平时,叶檩肯定少不了一通教训。他虽然不喜敬安郡主,可蓁蓁总是自己的血脉,他们四个总归是亲兄妹。可眼下叶檩也不忙着教训小儿子,只哄着润润问:“润润为什么要同蓁蓁比呢?她是她,你是你啊。”

    润润低下头摆弄着腰带上缀着的小荷包,也不看他,小声嘟囔说:“可是……可是郡主母亲身边的老嬷嬷说,我这样的孩子进宫,只会给人看笑话,说学士府里出来个草包小姐。”

    “砰”的一声,老太太猛然一拍桌,把茶桌上的茶盅给震了一跳,也把叶檩怀里的润润吓得打了个哆嗦。他赶紧安抚式地拍了拍她的后背。

    老太太寒声问道:“她那儿的刁奴竟敢对你说这样的话?!好大的胆子!”

    润润睁着圆溜溜的眼睛,像只受惊了的小鹿,“不是对我说的,是我和蓁蓁午歇的时候,听、听到的……”

    老太太是真的发起了气性,一张脸挂的比谁都难看。

    卢青兰看润润被吓到了,放柔声音道:“那是不是润润听错了?你看家里大人谁不稀罕你?怎么会有人这么说你呢?是不是咱们润润那时候有点犯困,其实那个嬷嬷说的是别人?”

    润润蹙着两道秀气的小眉毛,努力地想了想,当时午歇的时候她半梦半醒的时候听到的,虽然后面的话听得很清楚,但是开头那个嬷嬷好像确实没有指名道姓,只说是‘三姑娘’,难道真是自己听错了?她们说的是别人家的‘三姑娘’?

    想了半天,润润才说:“好像是没有提我的名字。”

    卢青兰在旁笑道,“这就是了,你看咱们屋里这么多人,你随便问问,谁会觉得你是‘草包’呀?你自己明明不是,怎么听了人家模糊的几句话,就否定自己了?”

    润润不好意思地搔了搔头,“对哦,我好笨啊。”

    叶瑀在旁边适时地插话:“对啊,笨死了,我们家出了个‘笨姑娘’。”

    润润咯咯直笑,才不把她二哥的话放在心上,反正大哥说宁可相信世上有鬼,也不要相信二哥的嘴。

    一家人在老太太屋里用了夕食。润润这会儿也不节制了,按照平时的饭量有滋有味地吃了顿饭,小脸又红扑扑的了。

    夕食后,一家子又说了一会儿话,卢青兰就把昏昏欲睡的润润抱回去了。

    她们走后,叶檩让两个儿子去前头做功课,他留下和老太太说话。

    老太太之前在儿孙面前拍了回桌子,可见是真的气得不轻。他们润润是没有蓁蓁那么老成,刚六岁的孩子天成无邪一点,怎么就碍着别人的眼了?

    不消老太太说,叶檩道:“母亲别气坏了身子,这事儿既然儿子知道了,肯定不会坐视不理。”然后就命人去给敬安郡主传话,让她过来一趟,并且指明让她带上那个老嬷嬷。

    敬安郡主身边就一个特别得重用、能近身伺候主子的嬷嬷,姓冯,是自小看着她的长大的奶嬷嬷。

    老太太不喜欢这个郡主儿媳,府里上下都知道,甚至在外人看来的,老太太体恤儿媳,免了她的晨昏定省,府里都知道不过是老太太不愿意看见她,嫌她在跟前扎眼罢了。

    忽然喊她去,又听说叶檩也在老太太那里,敬安郡主就知道没好事,估摸着是白天润润在自己这里昏倒了,老太太携着儿子准备兴师问罪呢。

第4章 复述() 
第四章

    敬安郡主的父亲,是骁勇善战的信王爷。信王爷这辈子打过的大大小小的胜仗,数都数不过来。

    可惜的是,信王爷这辈子就只有敬安郡主这么一个女儿,听说是早年受了暗伤,后来就不能生育了。

    因此可见他对这个女儿都宝贝。那真是敬安郡主要月亮,他绝对不会给星星。

    也以为这样,敬安郡主的性子被养的心高气傲了一些,到了适嫁的年纪,挑挑拣拣,一直没有合心意的人选。信王爷虽然心急,但是到底疼爱女儿,不愿意逼迫她嫁给不喜欢的人。

    而且上门求亲的大多是一些王孙贵族的纨绔,他们信王府现在虽然看着风光体面,可到底就该这么一个女儿,等他百年以后,女儿没有兄弟撑腰,娘家终要没落的,到时候若是婆家仗势欺人,少不得苦她半辈子。

    眼看着标梅已过,敬安郡主的婚事越发困难起来。

    信王爷就去圣上面前求了恩典,让敬安郡主能在琼林宴上挑选一个合心意的驸马人选。

    于是敬安郡主就在琼林宴上相中了相貌堂堂的叶檩。

    叶檩高中这年已经二十出头,信王爷派人一查,果然是已经有妻房的。

    女儿这么多年难得有看重的,信王爷当然不会善罢甘休,他了解圣上的脾性,于是就给闺女出了个主意,让她去太后面前求一求。

    现在的太后不是身上的亲母,本来有个当太子的亲儿子,结果先帝夺位的时候遭了牵连,给弄没了,于是当时的二皇子才成为了如今的圣上。太后跟圣上不对付,做事也无所顾忌,只要哄得她老人家高兴,她也不管会不会给圣上添什么麻烦。

    敬安郡主照着他爹的想法去做了,送了一堆的金银财帛,说了一车的好话,果然太后老人家一高兴,那懿旨写起来跟不要钱似的。

    敬安郡主对自己的样貌和风仪都十分有自信,怎么说也是整个信王府极尽所能培养出来的女子,吃的用的都是顶好的,甚至连身边的奶嬷嬷,那都是从前宫里出来的体面嬷嬷。

    叶檩是有发妻不假,可到底是小门小户的出来的,放在寻常人家做个当家娘子或许还可以,但放到这京城里当官太太,似乎就不那么够了。叶檩看起来也不是那种木愣的人,谁对他更有用,谁能助他飞黄腾达,他自己应该很清楚。娶了她,那可就等于有了整个信王府的拥护。

    叶檩寒窗苦读数十年,为的不就是出人头地,光宗耀祖嘛?他还不信他能为了一点儿女私情,什么都不管不顾了。

    当然敬安郡主的盘算也有道理。淮南叶家是当地的名门望族,叶檩他爹却只是这家的庶支,加上他爹去得早,他们这家都不是特别受族里的看重,为了能供养出一个有出息的儿子,她娘真的是受尽白眼,吃尽苦头。

    再说他大哥叶杞,其实也不是一点读书的天赋也没有,只是与他相比不那么出众,为了能让弟弟进学,叶杞选择了从商。

    士农工商,商人地位最低。他大哥从一个读书人,变成一个沾满铜臭的商贾,可以说都是为了他。

    发妻的委屈,叶檩十分清楚。

    可是为了他娘,为了他大哥,叶檩只能遵旨迎娶敬安郡主。

    但是敬安郡主的如意算盘也不是尽如她意,她没想到叶檩娶她过门之后,会把她当成一樽‘菩萨’似的供着,全然没有培养出半点夫妻情分。就像她的子嗣,叶檩在她生下蓁蓁以后,就没有再踏进她的房门一步。

    他竟然完全没有想借信王府的力量,在仕途上更近一层。甚至当她提出只要叶檩肯再给她一个子嗣,他们信王府将允他一个更好的前程的时候,叶檩只是看着他冷笑连连,那冰冷的眼神仿佛只是在看一个陌生人。

    不过叶檩也确实有资本,十年间,他一路升迁,到了如今内阁学士。虽然堪堪二品,可如今的内阁首辅袁大人,当今皇后的父亲,却将他看成倚重的弟子。便是圣上,都对他亲眼有加。

    敬安郡主觉得自己的眼光真的是很不错,叶檩这样一个有真才实学,有远大抱负,有情有义的男儿,真的是满京城都难挑出更好的了。

    错的,不过是她站在了他的对立面。

    敬安郡主换了身家常的衣服就去了老太太那里。衣服穿得肃静了,倒更显得她年轻,说起来她也才二十八岁,不像平日里穿得庄重肃穆,平白无故老了好几岁。

    她进屋以后,老太太就让其他人都出去了。

    屋里就老太太、叶檩,还有敬安郡主和她带来的几个下人。

    老太太板着脸不说话,叶檩开口道:“白日里润润在你那里昏倒了,你知道?”

    敬安郡主到了他面前,平时的威仪也不在了,只像个寻常妻子一般温顺地道:“我知道。”

    叶檩又问:“那你身边的老嬷嬷当着润润的面嚼舌头,你也知道?”

    敬安郡主愣了愣,才答道:“我不知道。”

    两人客气生疏地说完这几句,敬安郡主旁边的冯嬷嬷‘噗通’一声就跪下了。

    “大人明鉴,您就是给老奴一百个胆子,老奴也不敢说大姑娘的不是啊!”

    这种戏码叶檩看过的太多了,本来他一个大男人来处理后院的事就挺别扭了,这是也不想跟那老妇争论什么,只是转头看向老太太道:“您看……?”

    老太太喝一声“来人”,外头立马涌进来几个五大三粗的婆子。

    老太太直接就让几个婆子把郡主身边的丫鬟都绑起来,按到外头打。

    这几个丫鬟都跟着敬安郡主许多年的,也有进府以后学士府里重新给分配的,自然忠心程度不一。

    老太太的话是:“把这几个糊涂的给我拖出去打,什么时候有人肯开口了,什么时候放开,只要打不死,就一直打下去。”

    敬安郡主也犯了气性,在她跟前下狠手打她的人,这等于是打她的脸!她话还没说出口,外头却已经传来了丫鬟们的叫声。

    敬安郡主深呼吸几下,才压住怒火,“婆母这是什么意思,平白无故说我身边的人亏待了润润。无凭无据的,您就给她们上刑?”

    老太太眯了眯眼,道:“证据不证据的,等撬开了那些下人的嘴,郡主再来伸冤不迟。”

    老太太到底是长辈,敬安郡主不好博她的面子,只得再对叶檩说:“老爷,我是什么样的人您不清楚吗?我会对一个孩子做什么?”

    敬安郡主心高气傲,自然不会降低身份同一个孩子计较。何况她想来觉得蓁蓁处处都能压她姐姐一头,所以没想过要斗什么。

    也是因为了解到这一点,老太太和叶檩当初才能放心让润润待在她那学规矩。

    叶檩捧起茶盅,用茶盖慢慢地撇了撇上头的浮沫,然后才慢慢地开口:“郡主稍安勿躁,家里来了新茶,不如先喝道茶,耐心等上一等。”把敬安郡主气的,差点把手边的茶盅都摔出去。

    前头已经说过,这学士府的下人大多是从人牙子处买的。特别牢靠的,都被老太太放在自己人身边了,敬安郡主身边的,都是她选剩的。尽管敬安郡主带了几个贴身的大丫鬟进来,可她在家向来是前呼后拥,身边少不得人伺候,那些府里的丫鬟就也有近身的机会。

    板子打了几十下,就有丫鬟受不住了。

    其中有个年纪小的小丫鬟,叫香荷的,第一个开了口。她才十多岁,年纪小,但很机灵,嘴还甜,时常帮着敬安郡主里头外头地传话。

    皮肉之苦是一方面,怕被上头主子提脚发卖了是另一方面。她是被她亲爹卖了的,进府的时候才六七岁,要不是这家的老太太没嫌弃她年纪小,可能就卖到窑子里,给那些专门喜欢小孩的大爷糟蹋了。

    那日冯嬷嬷和郡主身边的大丫鬟咬耳朵的时候,她刚好从外头进来,只是因为她身量小,冯嬷嬷等人侧对着她,才没发觉。

    香荷哭哭啼啼地被婆子提了进来。

    老太太也不是铁石心肠,方才只是让人把敬安郡主生活的一堆丫鬟都绑出去打,倒没看到这后头还缩着个这么小的。

    老太太不由也放柔了语气,“你老实说,到底郡主身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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