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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洛雪身躯前倾,红着眼,轻轻拉过连鲤的手颤声道:“哥哥,哥哥怎么这样呢,洛洛知道你的心意的,哥哥以前说过,钱财富贵虽重要,可还是希望洛洛和真心相爱的人一起么?可怎么哥哥现在这么说,难道哥哥没有喜欢的人了么?”
连鲤撑着下巴,望向窗外的眼神迷惘而飘忽,只是在那么恍惚一瞬间一亮,随即又黯淡了下去。
“喜欢的人啊,从来都没有啊。”连鲤喃喃念道,“我怎么可能有喜欢的人呢”
2…246 当局者迷(4)()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连鲤不知自己无意间的一番话让施洛雪听得脸色发白。如果连鲤说未曾有过喜欢的人,那这“没有”里面是不是也包括自己?
她飞快低头,遮住了眼前即将落下的泪水,转身接过元香递来的汤药笑道:“净顾着说话了,你瞧,元香姐姐端来的药都要凉了。”
连鲤回过头来,瞧着施洛雪碗中那苦黑的汤水,扯了扯嘴角:“好苦。”
施洛雪愣了愣,端着药的手没收回,只是劝道:“喝过了药,陛下才能尽早好起来”
“可是还是好苦。”连鲤抱着被子,丝毫没有凑上来喝药的意思。
“早知道陛下最怕苦了,甜嘴的东西都吩咐给您备着了。”元香见状笑着说道,又遣人下去问问看甜食快到了没有。连鲤这才不甘不愿地往前凑了凑,嘴里还念叨着,如若没有元香这么细心的人伺候着,自己只怕是要被这群宫人折腾死了。她嘴上是碎碎念着,表情的无奈调笑着,只是眼眸之中却空无一物,像是感情早已耗尽了一般空洞。
施洛雪闻言,莞尔一笑,捧着药碗的手又往前递了递,等着连鲤喝完了,又接了元香递上来的毛巾给连鲤嘴角残余的药渣擦了个干净。连鲤抬头,又见那帘后恭恭敬敬跪着个手端药盘的小宫女,笑容一垮,扭头看向元香道:“还有一碗?”
元香顺着皇帝的视线往外一看,看清了是先前被罚跪的小宫女正端着药候着,随即禀报道,正是此次施洛雪命人特意搜来古方熬制的汤药,只是怕与王太医的药物起了冲突,因而没有呈给连鲤服用。只是方才忘了叫这宫女退下去了,因而才一直跪在帘外。
“洛洛不知太医开的药终于见效了,所以四处问人开了这益气补血的方子。现在见哥哥已经好多了,洛洛心里也高兴。这药不用也罢——只要哥哥不嫌洛洛多事就好。”施洛雪不好意思道,挥手让那小宫女退下。
“诶——你我如此见外作甚。”连鲤止住了那小宫女,让她端放在一旁就行,只道是毕竟是施洛雪辛苦寻得的汤药,多少也让王铁桥瞧一瞧,如无相冲,倒也不辜负施洛雪的一番苦心。
元香还想劝阻,被连鲤三言两语打发了,见自家陛下今日兴头甚好,元香也不想破坏她的兴致,只好又退在一旁伺候着,施洛雪脸上这才露出欣慰的笑容。
连鲤今日的话似乎有点多,与施洛雪聊得开心了,连连笑出声来。让帘外的小宫女退下去端些点心来,又握着施洛雪的手皱眉道怎的这么冷。
冷?施洛雪眼波流转,不明其意。
她被连鲤轻握着的那只手分明暖着,倒是连鲤的手,在这因烧着过多暖盆与厚重挡帘的屋内显得分外瘦弱冰冷,在不被人注意的时刻,弯曲的食指在她掌心轻轻挠了挠。
她抬首,视线对上了连鲤亮晶晶的双眼。
“你这大雪天的来,披着这么件暖裘了,怎么手还是这么冷?”连鲤面露心疼之色,抚了抚施洛雪的手,正色道,“路上耽搁了?还是有人拦你了?”
“这——路上自然是无碍的,只是进宫遭了不少盘查,今日风雪又猛,又在外边多候了一会儿,不冷的。”
“怎么不冷了?!你瞧手都冻紫了!”连鲤皱眉不满道,转头又训斥元香,“外头那些个宫女太监真是不长眼,一个个当朕病了管不住了可是?”
元香赶忙请罪礼道:“先前值守的两人是太后新指来的,不认得施姑娘,方才怠慢了。”
“怠慢了?洛洛向来病弱,朕平日里护着还来不及,倒是让你们‘怠慢’着吹冷风了?一个个平日里办事都慢吞吞的奴才,还真当来朕宫里养老来了?!”连大为光火,扬声怒斥道,“把这群奴才带下去教训教训,别在门口碍朕的眼!”
“陛下,这——”元香不知她为何发这么大火,开口欲求情道。
“别废话,你也下去好好教教那群奴才!谁也别进来打扰!还不退下?!”连鲤这顿火撒得有点突然,元香愣了愣,又被连鲤吼了两三声,这才急退下去,领着外面一群奴才下去受训。
等外边的喧闹小了,侧耳听着动静的连鲤才长呼出一口气,在施洛雪不明的目光中坐直了身子,抬手招呼她赶紧取了空药碗和湿毛巾来。不知连鲤到底想做些什么,施洛雪慌忙取了先前连鲤喝光的那碗,又把热毛巾递了,然后又是紧张又是担忧地望着她。
“转过头去,别怕。”连鲤冲她一笑,就着毛巾反复擦了擦手。等施洛雪背过身子去了,她才迅速抬头微微张着嘴,伸出两指往自己喉咙最深处抠去!
一声压抑的干呕,施洛雪一慌,不知连鲤是如何的,正要转过去,却被连鲤含糊不清的喝止了。
“没事,不要看再等等——呕——”连鲤连呕数口,将腹中之物尽数吐出,直至都吐干净了,她才长长松了一口气。正待用毛巾清理干净,却见一盆盈盈清水递到自己的面前。
她抬头,见到施洛雪眼中的烁烁星火,咧嘴苦涩一笑,低头赶紧用湿毛巾抹了把脸道:“没事的。”
施洛雪不言语,很是识趣地没有问为什么,反而将那盆水放置到了与床齐高的凳子上,又放低了身子,将连鲤手中装着脏污之物的汤碗接了过来放到一旁,随后双膝曲着跪在连鲤的床榻边,伸手便去拉连鲤的手。
“别,有点儿脏,我自个儿来”连鲤苦笑着,别过身子不肯让她触碰。
“哥哥!”施洛雪高声喊了一声,眼中有受伤的泪光,恼道,“不是说你我之间无需见外吗?!”
“可这脏——”连鲤苦笑着,话音未落,手却被施洛雪拉了过去。向来柔弱的施洛雪此时力气却极大,她臂上的古怪伤口尚未痊愈,也不敢大动弹,只好顺着她的意思往盆上悬着手。
施洛雪小脸上不知为何带着愠怒的神色,连鲤也不知自己是哪儿惹她了。
“哥哥才不脏。”施洛雪闷声说道,拧干净了毛巾,坚定地拉着连鲤的手,细心地替她擦拭去手上的脏污之物,回头换了水,又替她擦拭上一两遍,动作轻柔细腻,小心翼翼到仿佛是在擦拭一件崭新的瓷器一般。
床榻上的连鲤微微低着头,看着施洛雪小巧鼻尖上冒出细细的汗珠,不知为何,又长长叹了一口气。
2…247 适得其反()
“如非事态所迫,我也不会让你见到此情此景的。”连鲤幽幽一叹。施洛雪手中细拭的动作未停,头也未抬,只是幽幽问道,自己不会多嘴的。
“倒不是怕你多嘴,你什么性子我自是知道。”连鲤带着歉意道,“倒是让你如此……”
“洛洛不辛苦,也不觉得哥哥脏。”施洛雪闷声打断她道,收拾干净了连鲤衣衫,站起身来又去收拾桌上盛着赃污之物的那碗。
连鲤连声让她放下:“待会儿我再找个隐秘地方倒了,你别碰……”
“这宫中哪有隐秘的地方?哥哥都需要支开服侍的奴才了……”施洛雪说着,终究是不大放心,放了那碗,坐到床榻边上哀声问道,“哥哥到底遇着了什么事?如今连洛洛也不信了么?”
“哪会,你个小丫头想些什么呢……”连鲤失笑道,摸了摸她的脑袋,思忖后说道,“哪有什么事。不过是因为底下的奴才换了过后总是惹我心烦,我向来尝着药就觉得不舒爽,当然是借着你来的时机赶紧吐了这些个涩胃的东西……”
“可这太医开的药终归有些药效,哥哥这样,这病怪不得好不起来……”施洛雪无奈苦笑,又气又急道,“不行,我得叫元香再去煎一帖药来,哥哥才能快些好起来……”
“好了好了,也不过就今儿个一次,元香和母后都盯得紧,我今儿个吐了明日不得是照样吃?就今天一次,一次就好。”连鲤抬起一手拉着她不让她走,连连示意投降,半是求饶半是撒娇,将施洛雪拉得死死的。
只不过施洛雪又岂是几句话就把连鲤病情略过去的人。她既知连鲤这话里半真半假,不知有什么内幕瞒着,又担心连鲤的病情因这事受了影响,心心念念着要让元香去重新煮一帖来。连鲤见哄骗不住了,又着实不想惊动太后那边的人,只好一指指向施洛雪先前带来的那小药锅道,不如就吃那个药好了。
“那怎么可以?元香姐姐也说了,万一与王太医的药相冲怎么办?”施洛雪不肯,执意要去新煎一帖。
连鲤揉了揉她的头,笑骂道:“当皇帝这么久我早知道了,遇着了没法子的病,那些个太医就知道开些没有风险的药,虽不至于直除病灶,但也少了砍头的风险。来来回回就那几样,新煎的药还要费不少时间,还不如洛洛从宫外辛辛苦苦寻来的药管用。”
“可——哥哥真是这么觉得的吗?”施洛雪小心翼翼道,依旧不大放心,“哥哥近日来精神不是好多了?”
“你当我这么多年药白吃了?睡多了,当然得起来活动活动了,洛洛,你还真当哥哥我是猪了?”连鲤挤出一个笑,心知洛雪讲的是没错,可并不都觉得是太医的功劳。
施洛雪听闻此言,不服嗔怒道:“洛洛可没说哥哥是猪。”
话罢,二人相视一笑,不知为何,气氛又缓和了几分。
“别说了,再说元香快回来了。你赶紧给我端药来吃了,你放心,我也落个清静。”连鲤指挥着,让她速速端来那碗冰冷的汤药。
拗不过她,施洛雪只好又起身端了那碗药来。连鲤手一碰被冻得冰凉的碗沿,她忍不住一个哆嗦,仿佛依旧身处那延绵不断的梦中,那个梦太长太黑暗,浓郁得快令人窒息的悲伤让她强打着精神也不敢闭眼入睡了。
施洛雪充满担忧地看着她,迟疑道:“若说相冲,倒也不应该。那人知晓哥哥的病情,拿到这方子的时候,和我说过是生肌活血的方子。”
连鲤一口口小口喝着药,只觉得冰凉之气顺着喉间流淌而下,五脏六腑有一种奇异的冰凉之感,听着施洛雪的话有些奇怪,随意问道:“是从何处要的方子?可知道你我的身份?”
施洛雪知晓连鲤向来讨厌励心,故而坚决地摇摇头:“一个相识的友人罢了,洛洛注意着呢,那人不曾知晓哥哥身份的。这方子我私底下也找其他有名的大夫看过,只说是开方子的人医术精妙高深,确实对哥哥的病情有些用处。”
“那便好。”连鲤一仰而尽,砸吧砸吧嘴笑道,“倒也不苦,味道挺好。”
施洛雪无奈地瞧着她开玩笑,接了喝过药的空碗,起身将那碗脏污之物倒入了这碗中。见连鲤面露奇怪之色,她便解释道:“宫里人多眼杂,倒哪儿都不安全。不如就放在我带来的小锅中盖着带出宫去,也省了让太医看了。”
连鲤恍然大悟,又面露无奈苦笑,虽说倒是个周全的法子,只觉得此举对施洛雪这般大家闺秀来说并不合适,倒是有些不好意思麻烦她了,施洛雪连道不用在意,便将连鲤喝过的锅碗一会儿收拾干净了,这才又坐到榻旁。
施洛雪瞧着连鲤上了药的臂膀,不由得有些心疼。连鲤手上的伤口着实古怪,好像肌肤被一口一口吃掉一样,无论御医用了多少法子都无法阻止那一点小黑点蚕食连鲤的骨血,只能用药缓之,减少她的苦痛。左右发展了个把月,那伤口已经扩展到整条右臂,
“那便好。”连鲤一仰而尽,砸吧砸吧嘴笑道,“倒也不苦,味道挺好。”
施洛雪无奈地瞧着她开玩笑,接了喝过药的空碗,起身将那碗脏污之物倒入了这碗中。见连鲤面露奇怪之色,她便解释道:“宫里人多眼杂,倒哪儿都不安全。不如就放在我带来的小锅中盖着带出宫去,也省了让太医看了。”
连鲤恍然大悟,又面露无奈苦笑,虽说倒是个周全的法子,只觉得此举对施洛雪这般大家闺秀来说并不合适,倒是有些不好意思麻烦她了,施洛雪连道不用在意,便将连鲤喝过的锅碗一会儿收拾干净了,这才又坐到榻旁。
施洛雪瞧着连鲤上了药的臂膀,不由得有些心疼。连鲤手上的伤口着实古怪,好像肌肤被一口一口吃掉一样,无论御医用了多少法子都无法阻止那一点小黑点蚕食连鲤的骨血,只能用药缓之,减少她的苦痛。左右发展了个把月,那伤口已经扩展到整条右臂,
2…248 强说欢期()
被蒙住双眼的施洛雪微微颤抖着,好像凛冽寒风中瑟缩的一朵白梨花,低声颤道:“为……”
“不为什么。”连鲤苦笑了一声,继续道,“如今我虽成了这副模样,但身边有元香照应着,王太医的方子也起了效果,这病不多时想必也会痊愈的。你也该多照顾着点自己,平日里也不用四处奔波为我寻药了……”
施洛雪极力压抑住紊乱的呼吸,粉嫩的双唇微颤道:“洛洛可是给哥哥添麻烦了?”
强忍着悲伤的施洛雪直直坐着,搁在膝上裙面上的双手不安地紧紧握成一团。她的鼻尖泛着微红,无助地抽泣着,模样实在惹人怜惜,连身为女子的连鲤看了都觉得于心不忍,不由得微微松开捂着她眼睛的手,风入掌口,连鲤的手心一片凉润。
“你莫要多想了。”连鲤心中满是歉意,伸出一手轻轻将她揽过来,拍着她的后背哄着,轻声解释道,“我知你是不嫌我病的。可如今我病久了,在这宫中更是说不上话了,如今你进宫也越发难了,我也不想你四处受委屈……”
施洛雪带着哭腔道:“哥哥是大魏的皇帝陛下,只需要一句话,洛洛又怎么会受委屈?”
连鲤哄着她的手一顿,随即又自嘲一笑,扳回了她的肩膀,瞧着施洛雪红肿肿的杏仁眼失笑道:“且不说这事儿,你哥哥我可是即将成婚的人,你这小丫头天天往我房里跑着,像什么话!”
“洛洛来哥哥这儿才不是不像话呢!”施洛雪气道,刚刚哭过的鼻子与脸蛋儿红扑扑的。
连鲤笑了笑,刮了刮她的鼻子道:“你跑得这么勤快,让曼青怎么想?回头她生气了,你还得哄着她。”
“曼青姐姐她……才不是那么小气的人呢!”施洛雪微咬下唇反驳道,不知为何,想起洪曼青先前说的那番话来。她倒是不怕洪曼青生气,反而清楚地知道,洪曼青是绝对不可能与自家哥哥存有男女情谊的。
连鲤看她不死心的模样,补刀道:“这世间为人妻的,无论是为了那份爱,还是为那个头衔,哪个不是小气的呢?”
“可……”
“你这样,哥哥也担心。”连鲤叹气道,“若是坏你以后的声誉,嫁不出去可怎办?”
“嫁不出去我就……!”施洛雪猛地抬头似要反驳,忍不住提高了声音,视线一与连鲤无奈的眼神对上,又忍不住心中一颤,生生别过脸去。
我才不在意那些呢。施洛雪心中悄声嘀咕道。她与连鲤处得久了,心思与眼界自然比常规女子看得开阔些。
“就如何?”连鲤看她赌气的模样,又觉好笑。
施洛雪恼道:“难不成哥哥绕这么个弯子是为了让洛洛赶紧嫁出去?就为了府少夫人的名头?”
“倒也不是,这些个虚头虚尾的称呼算什么?”连鲤望着她认真说道,“你要知道的,我宁愿你一辈子不嫁,养着你也罢,好好挑着,也好过匆匆嫁给一个人渣,受苦一辈子。”
施洛雪气恼的神情一凝,随即化为感动之色:“哥哥是为了洛洛着想吗?哥哥的意思是,只要二人真心相爱,那么名分也可以不要……”
“不,你不能这么想。”连鲤坚决地打断她,认真地看着她道,“我的洛洛是天底下最好的女子,自然是要天底下最好的夫君来相衬。即便他是你喜欢的人,嘴里说着山盟海誓,若是连个名分都不肯给你,你又该如何?”
“我……”
也许他不是不肯,而是情况所迫……不能呢?
施洛雪咬唇,依旧泛红的眼圈水盈盈地盯着连鲤,却不继续说下一句。若是真如此,以她的心性,打死也不可能与他人做小,可若那人是连鲤……
连鲤假意看不见她那快要满溢的盈盈秋水,看着窗外暗沉的天色,自顾自继续道:“你以为可以什么都不要吗?那那人呢,他可能为了你什么都不要吗?”
施洛雪沉默着,那双眼睛不再看向连鲤,而是低着头紧紧盯着自己绞在一起的双手,心中想着这窗外风雪今儿个怎么如此之大。
连鲤叹了口气,摸了摸她的头,宠溺笑道:“今日你赶来路上想必也累了,风雪大了,叫元香备一顶轿子送你,赶紧回府上歇息去吧。”
“不用,进宫的时候巧儿就吩咐轿子在宫门外候着了,就不劳烦元香姐姐了。”施洛雪摇了摇头,探手替连鲤往上掖了掖被子,起身取了带来的小药锅,复又恋恋不舍地回头看了一眼,“过几日洛洛再来看哥哥。”
打了个呵欠,靠在枕上的连鲤笑着轻挥了挥手:“不用,王大人也说了需要静养,你快些回去吧,朕都有些困了,想必你也乏了。”
“是哥哥的话,曼青姐姐她……”施洛雪眼中光彩一黯,终于放弃了要说的话,礼了礼,缓缓走出宫门外去,那瘦小的背影在风雪中看起来更加脆弱。
放下手,连鲤脸上的笑意一凝,视线落在了自己搁在被上的双手上。
这孩子的情意……她怎么可能看不出来呢。
明明含蓄得宛如三月的冷白梨花,望着自己的那双眼中情感却热烈得好似即将破土而出的新芽。
只可惜,施洛雪不知这株新芽从一开始就生长在悬崖之巅上,注定了未来必须要遭受日晒雨淋,风吹雨打,连鲤还真怕太后选中了施洛雪,让这朵小梨花凋零在深宫的凄寒之中。
她害怕施